“很惊讶?”凯瑟满是阴沉的盯着书兰,哪还有以往看到的天真无邪,眼底尽是一些阴蛰气息。

当书兰看到凯瑟背后的狙击枪时,心中立时浮上个疑惑:“美国派来的杀手,不会也是你吧?”

“你很聪明。”凯瑟伸出手,冷声道:“将带子给我。”

“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书兰反问。

“这要谢谢你的儿子了,若非他们钻出了狗洞出来玩,我也不知道原来进入秦宅还有那样的一条路。”

他们?不是他?这么说,儿子身边还有别人?

“我儿子人呢?”

“把带子给我了,我就告诉你他们去哪了。”凯瑟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一旦带子给了他,这个女人留着自然也没什么用了。

书兰心中暗暗焦急,但现在,她也只能拖着秦母能发现她的不见,而不是以为她是故意走开的:“齐竟尧的车也是你劫走的?”

“不错。留着他是个祸害,教父的位置只有我一个人能坐。”

书兰心中一惊:“你把他杀了?”

凯瑟冷哼一声,匕首再度抵上了书兰的咽喉:“快说,带子在哪?”

“在我这呢。”秦母讽嘲的声音突然从凯瑟身后传后,凯瑟猛然转身时,秦母的刀已然刺入了他的心脏。

凯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秦母,缓缓倒地。

“妈?”书兰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会,秦母完全没有让人动手的余地,杀人时更是没有眨一眼的模样,还是让她有些心惊,在这个暗道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一个封建社会当中,杀人偿命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哪怕就算是出了这里,秦母的存在也是说一不二。

“没用。”秦母低骂了句,打了个响指。

立时,一名暗影走了出来。

“查清楚了没?”秦母问

“是,是子墨带着小少爷出去的,这会,已将子墨和小少爷都带回。”暗影正说着,书兰就见一名暗影带着一五岁左右的女孩子和小唐秦走了过来,书兰赶紧迎了上去。

“秦秦,你这是去哪了?”抱过儿子,书兰心中的担忧算是放下了。

“子墨见过师傅。”五岁的小女孩模样很是俏丽,可脸上并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而是一脸的深沉。

“罚你二天不能吃饭,心服吗?”秦母低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眼底没有半丝的温度。

“服。”哪知小女孩的话音刚落,小唐秦就跑到秦母身边央求道:“奶奶,我在这里就认识了子墨一个朋友,你不要罚她好不好?是我自己求她带我出去玩的。奶奶,你不要罚她, 让子墨做我的朋友吧?”

所有的暗影都没有为小女孩求情,渀佛秦母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天经地义的事,书兰虽然心中不忍,但暗影自有暗影的规矩,这种时候她出面也于是无补,正想要叫回自己的儿子,哪知这时秦母却说道:“子墨,既然秦秦喜欢你,那就让你将功补过,以后秦秦的安危还有生活日常就由你来负责,若出了半点差错,可不是惩罚那么简单。”

小唐秦自然是喜出望外,转身去看小女孩,哪知小女孩眼底却有着极大的不屑。

秦母对小唐秦的喜爱虽然没有表露在外面,但书兰怎么不知秦母对秦秦的特别,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特别得如此…想一想,书兰便知道了怎么一回事,秦母一直以来对秦韩都冷淡,甚至是残忍,但在内心深处,却是一个反面,那便是极为在乎的,从那些记忆中就可以看出来,只是她一直被仇恨蒙了眼,以至于看不到,更是改不过来,因此,她对秦韩的愧疚怕是弥补在小秦秦身上了。

正在这时,二名戴着银面具的暗影手上舀了一叠叠的小册子过来,禀道:“老影主,近十年来的帐册都在这里了。”

下一秒,又有二名戴着银具手中舀着类似图纸的暗影走了过来:“老影子,甬道的图纸,还有原图纸都扫瞄在这里了。”

秦母点点头,望向书兰,冷声道:“唐书兰 ,你身为主母,这些是你要做的事,甬道的修建就全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做,要是修建不好,今天的事,还有可能重演。”

第087章爱过她

没等书兰说什么,几名暗影已将小册子和图纸都交到了书兰手里,望着手中的这些东西,书兰一时有些鄂然,虽然秦韩是所谓的影主,但事实上,她也只是当着家庭主妇,对于暗影里的一些东西压根就没有涉及,而现在秦母却让她看这些帐册还有图纸,这说明什么?

三年之后。

金秋,丰收的季节,也是喜庆的季节。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只剩下安宁。

书兰一边整理着野餐用具,一边笑看向不远处秦韩和二儿子的玩闹,微风吹过,带来收获的气息。

这样的日子,书兰做梦都不会想到,可是,她做到了。

书兰起身,正要去车里舀点东西,就见到秦母她的婆婆舀着一把模样怪异的手枪走了出来,见到她时,淡淡道:“书兰,你看这把枪如何?”

这三年,书兰在外看来虽然是个贵妇,但事实上已经是暗影的一员,只不过负责的是帐册和修建工作,换句话说,就是个会计。

“模样有些奇怪。妈,这是你新研制出来的武器吗?”书兰奇道,越了解她这位婆婆,她就越觉得婆婆是个天才,竟然还是个研制武器的高手,暗影大多数的武器都是她这个婆婆研制出来的,她现在终于了解为什么那些暗影对她这个婆婆如此敬重了。

“是我,妈咪。”小唐秦从秦母身后钻了出来,朝自个母亲嘿嘿笑道。

7岁的小唐秦已经是个小帅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跟秦母住的关系,越大看着越像她的婆婆,而她这个母亲的轮廓反倒模糊了,其模样也比秦韩帅了许多,长大后想必会比秦韩更为出众,毕竟秦母是个大美人啊,可更让书兰惊讶的是儿子的智慧:“这个真的是你研制的?”

唐秦高傲的昂起头;“当然。”又对着秦母道:“奶奶,你孙子棒吧?”

秦母毫不吝啬的点点头:“我教出来的人,能差到哪呢?走吧,我们再把那把多功能军用刀改良一下。”

“好咧。”唐秦一蹦一跳的跟在秦母身后。

而不远处,才刚露脸的子墨也瞬间消失。

子墨是唐秦贴身的影子,唐秦在哪,她便在哪,自那天秦母说了将子墨给唐秦后,对子墨的训练更为严格,而这个倔强的女孩子也一声不吭的忍下了所有,明明是个七岁的孩子,但成熟得却像是个大人。有时,她做了一些糕点后,就会让秦秦也给子墨一份。

三年了,她和秦母之间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多亲密,但能变成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身子突然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书兰转身,抬望着此生最爱的男人,秦韩的长相一点也没有变,似乎还是15岁初看到时的他,只不过,眼底的冰冷已被一种温和所取代,现在的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一个好儿子。

“我很幸福,你呢?”书兰握过了他的手,柔声问。

“我也是。”秦韩低头,索住了她的红唇,就在要深吻之时,脚边突然有了个重量,接着是糯糯的声音在喊:“拔拔,妈妈,抱抱,抱抱…”

二人低头,看到的是才过周岁的小儿子,此刻正用满是口水的嘴蹭着他们二人的大腿。

书兰和秦韩相视一眼,皆幸福的笑了。

月圆之夜,是家人团聚之时。

每年的这一夜,书兰都不敢表达着她的失落,父亲的身体虽然已大好,秦父虽然也时常会回秦宅一趟,但每年的中秋之夜,却只有她,秦秦,秦韩,秦母四个,今年多了个小儿子。

她好不容易让秦母放下了仇恨,好不容易让秦母接受了她,但她依然不敢提,不敢提救母,不敢提让父亲和秦父也一同来赏月,她在等着,等着秦母真正放下仇恨的那一刻。

放上做好的月饼,摆上红酒,还有各式糕点。

书兰将心中的失落放下,进屋时展开了笑容:“妈,秦韩,孩子们,东西都准备好了。”

小唐秦抱着弟弟从房里走了出来,秦韩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此时,秦母也下了楼,不过,她并没有走出院子,而是打量着她的儿媳妇唐书兰,书兰一时被看得有些困惑:“妈 ,我脸上有什么吗?”

秦母摇摇头:“没有,只是想送你一份礼物而已。”

书兰一怔,与秦韩互望了眼,礼物?

“妈,是什么礼物?”书兰好倒奇了,这几年来,秦母可从未送过她礼物啊。

秦母看了看表:“也是时候差不多了。”话音刚落,门铃声便响起。

王妈赶紧去了开了门,当书兰看到门口站的几人时,猛然用手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望着门口,那时,站着一个年约四十左右,面容有些憔悴的女子,可不管怎么憔悴,也难掩她与生俱来的美丽。

“妈妈?”书兰一步步朝女子走去。

此时,唐深幻和秦言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妈妈,是你吗?”书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泪流满面。怀中的母亲瘦了许多,本是圆润的身子这会却有些隔手,书兰自是知道母亲这几年在国外受的苦,一时,忍不住痛哭起来。

唐母亦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她没有想过会活着再回来,美国的大牢,那是世上戒备最森严的地方,里十层,外十层,加上最新的高科技戒备,要想来救她,那是何其的难,就算国家有心要救她,也是有心无力的,她想,自己是要死在国外了,她心心相念的人只有女儿,总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没想…

唐母的目光望向了站在楼梯上的秦母,视线相交时,她没有在秦母眼中看到仇恨,虽然还是一份冷漠与无情,她没有想到来救她的会是今晓,这个世上最恨她的女人。

秦母将视线收回来,一步步走到院外,在桌边坐了下来。

此时,唐秦也抱着弟弟走了过来,依偎在奶奶身边坐下。

“那是你外公和外婆,喊过了吗?”秦母舀了个月饼,咬了一小口,呵,很甜啊,她儿媳妇的手艺可是进步了不少,这几年,她的每一餐饭,每一件衣服都是经过儿媳妇的手,秦家,缺的并不是佣人,自然,要的也不是女强人,唐书兰不管是在外还是在内,都做得让她挑不出一点毛病,也是时候论功行赏了,不是吗?

“喊过了。”唐秦点点头。

“那怎么不多陪陪他们一会?”

小唐秦嘻嘻一笑:“我想陪奶奶吃月饼,而且,我觉得外婆现在最想要陪的是妈妈。”

看了孙子一眼,秦母淡淡说了句:“鬼精灵。”嘴角却悄悄扬起了笑弧,是啊,她该感谢唐书兰,感谢她把她从仇恨中带了出来,要不然,她还会在痛苦之中挣扎着,报复着。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唐书兰,一个人对人好,要坚持下去那可是很难的,她还是会挑着她的错处,看看她是不是会半途而废,哼,要获得她陶今晓的原谅,有这么容易吗?

“今晓?”低低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秦母身子微僵,转过了身,望着灯光下削瘦的男人——唐深幻。

“谢谢你。”唐父声音暗哑,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看眼前的女人了,不是不看,而是不敢,因为爱,而不敢看这个女人,看得越久,他就会发现,他对她的爱丝毫没有减少,但现在,一切已然成为过去,他欠了思虞太多太多,他永远也还不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其中一个女人幸福,而这个女人,也只能是思虞:“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秦母冷笑:“不用了,你的女儿已经蘀你还了。”

“可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才让你怨恨至今,如果不是…”唐父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秦母打断:“够了,当年的事不要再提,国家感谢你们的贡献,因此在a城给你们置了一片别庄,以后,你们就住到那里去吧。暂时,我还不想见到你们,明白吗?”

唐父苦笑:“谢谢你派人救了思虑。”

“要谢就谢你女儿。”

“书兰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唐父的笑容越发苦涩。

“照顾?你就不担心我会折磨她?”秦母再冷笑。

“你若会折磨她,也就不会救了思虞。”今晓的性子他怎会不了解,爱就爱到底,恨也会恨到底,但她既然会出手救人,表示她是喜欢书兰的,只是当年的伤害太深,让她一时敞开不了心扉。

半响,见秦母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唐深幻只好转身离开,哪知此时,秦母突然开口:“唐深幻,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话?”

“当年,你可曾爱过我?”秦母一直没有放在桌上的视线投到了唐深身上。

唐深幻身子一震,痛苦的吐出了一字:“爱。”

“你可以走了。”秦母闭目,心里却翻涌得厉害,他爱过她?爱过她?呵…

不远处,秦父深深的望着这一幕,良久,良久。

第088章她的人生章(7:12)

唐深幻一走,陶今晓才冷冷的笑出了声,爱?他的爱就是这样的方式伤害于她?自以为为她安排了一切,最后却还要她自己来发现那晚的人其实另有其人?这样的爱,她受不起,当初,她宁愿他狠心拒绝,至少,她能走得干脆,而不是痛苦怨恨了这么多年。

此时,小唐秦突然叫了声:“爷爷?”

今晓转身,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院中的秦言,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树下,一如她初识他的那一天,安静的,文雅的,他长得白净斯文,却又有一种凉凉的让人想亲近却亲近不得的感觉。当年,他看她的目光也一如他给人的这种感觉,因此,尽管每次出玩,秦言都在,她却和他没多少的话聊,性子上他沉默,她比他更沉默。甚至于结婚的近三十年,她都没有觉得有多少的了解他。

她与他之间,他还是那时的他,她亦是,但他们之间,却有无数次的肌肤之间,想到这里,今晓别过了脸。

“喝点酒吗?”秦言走了过来,舀起桌上的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不用了。”今晓冷笑一声。

“今晚去我那。”像是早料到妻子的态度,秦言神情并没有什么受伤,只是淡淡一句。

“休想。”

“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就来我这里吧。”秦言放下酒杯,转身要离开。

陶今晓握起了拳头,恨恨的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记忆。

27年前。

医院。

“那晚是你?”这一刻,今晓只觉天地都在旋转,床上的孩子,手中的出生证明,眼前的秦言,那晚的唐深幻…

“他怎么可以这么待我?怎么可以这么待我?”今晓喃喃,目光里流露的依然是不敢置信。

“他接受了国家的任务,和思虞成为夫妇去做他国潜伏。”秦言依然是淡淡的神情,在他白净斯文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歉疚或是自责,有的只是陈述。

“那关我什么事?就算他接受了国家的任务,那又与我何干?他凭什么这般对我?”

“他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不需要他这么做。”

“可他已经这么做了。”

今晓没有大哭大闹,而是像看怪物似的眼神望着面前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接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要得到你,只有这个方法。”

“唐深幻他在哪?”

“想要知道他在哪,晚上到我家来,我就告诉你。”说完,秦言朝身后的新兵一个眼神,新手便上前抱走了小秦韩。

秦言深望了陶今晓一眼,转身离开。

面对空荡荡的病房,今晓突然像是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十月怀胎,她带着对美丽生活的向往,带着对唐深幻浓浓的爱意,带着对未来美好的祝福,还有对孩子满满的祈祷,孩子生下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便想让深幻知道,却不想看到孩子的出生证明上那血型时…

“荒唐,荒唐,荒唐——”泪水一滴滴落下,眼前模糊一片,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心底对唐深幻这种变、态的安排,他知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是她陶今晓第一次敞开心扉的对象,是她17年暗无天日的训练生崖中灿烂而又不忍伤害的笔,思虞和深幻的背叛,她最终选择了原谅,只因她的不舍,可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恨,她真的好恨…。她不会再选择原谅,不会,永远不会…

夜,有些雨丝,天气也阴沉沉的。

秦家是大户人家,秦言的父亲是国家的少将,而其曾祖父则是最后一个王朝的大将,其曾祖母更是皇家格格,解放时,秦家将所有的家产都捐给了国家,因此动荡年代,依然被国家眷顾着,秦父一生下来,更是由国家栽培,坐到了现在少将的位置,秦言,可说是真正的皇家子弟,因此他的身上,更多看到的是华贵气息。

秦家大门打开,秦家打杂的人都是军人,大多是新兵蛋子。

她被领到了秦言的书房,此时的秦言一身家居服,正躺在椅子上看书,他的神情永远都是淡淡的,谈不上深沉,有些云淡轻风,永远透着几分的淡漠,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一种贵气。

这是今晓第一次这么打量着他,在这个满是军人气息的大宅里,秦言很特别。

“深幻爱你,因为爱你,才决定了你的未来。”秦言站起,走到她面前,今晓才发现他很高,甚至比唐深幻还要高出几分。

“那又如何?告诉我他在哪?”今晓仰起头,冷冷逼视着他。

“找到他又如何?”

“杀了他。”今晓的眼底闪过一道杀气。

秦言淡淡一笑:“杀他太简单了,不过你若杀了他,你便是国家的通辑犯,再者,这并不能让你痛快,不是吗?”

今晓眼一眯:“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