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广满低声安慰,“女儿,你还有爹爹。”

陆娟委屈的低下头,“以后我只有爹爹了。”

“怎么会,你还有我啊。”陆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

陆娟惊喜不已,“三姐姐。”

“娟儿,你还有大伯母。”谢夫人神色温柔。

谢夫人向陆娟伸出手臂。

边氏临死前还在嫌弃陆娟,谢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

陆娟小心翼翼的、慢慢的靠在谢夫人怀里,简直不敢这是真的。

除了乳母,竟然还有人愿意抱她……

软软的,香香的,像做梦一样……

太幸福了啊。

陆广满嗫嚅,“大嫂,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谢夫人温声道:“六弟,你尽管说。”

陆姳抢在前面,“这还用问么?娘,六叔肯定是托您照顾四妹妹呗。”

“这是自然。”谢夫人满口答应。

陆姳却是一脸调皮,“六叔,不光我娘能照顾四妹妹,我也能。以后我和四妹妹一起玩,包管她不孤单。不过六叔,我也有一件事情拜托您。”

“侄女只管说。”陆广满拍胸脯。

陆姳把呆立在一边的陆千奇推出来,“六叔,您把我二哥带到云中,把他培养成材。”

陆千奇一跃而起,“我不去!野……妹妹,你不要自作主张,有父母在这里,轮不到你瞎说八道。”

陆姳嗤之以鼻,“我不请示爹和娘,敢说这个话么。”

陆千奇六神无主,“父亲,母亲,你们不会真的让我离开京城吧?”

陆广沉不理会他,郑重的拜托,“六弟,奇儿很不懂事,要把他培养成材,你得多费心了。”

陆广满异常认真,“大哥放心,父亲当年是怎么教导我的,我就怎么教导奇儿。”

陆千奇傻眼了。

真要离开京城去云中?太惨了吧?跟着六叔更惨,六叔出了名的死心眼,不知灵活变通,他管侄儿是真管,可不是装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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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氏在平远侯府咽了气。

柏姈抚尸大哭,之后便央求陆广满,求陆广满允许边氏葬在陆家祖坟,“边家不收留她,她无处可去。六叔……不,六爷,您是好心人,毕竟和她夫妻一场,怎忍让她灵魂无可归依。”

陆广满拒绝了,“她换了我大哥大嫂的孩子。这样的人若是埋进陆家祖坟,我再没脸见我大哥大嫂了。”

“那怎么办?”柏姈快哭死了。

“我可以资助你一些银子,你替她另寻墓地吧。”陆广满取出私房银子相赠,让柏姈为边氏买墓地。

柏姈转过头求柏洋,“父亲,您和我母亲好了一场,她的后事,您难道忍心不理?”

柏洋对边氏早就没有情意了,但柏姈苦苦央求,终究还是松了口,“柏家早已败落,族人不甚讲究,只说是我早年聘下的妻房,埋在柏家祖坟吧。”

柏姈感激涕零。

柏姈随柏洋离开了平远侯府。

临行之前,柏姈拜谢了陆广沉、谢夫人,“父母大人养育之恩,姈儿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和陆千奇分别,柏姈更是情意殷殷。

和陆姳道别时,柏姈目光却冰冷如霜,“今日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他日必有重酬。”

陆姳失笑,“柏姈姑娘,除非万不得己,否则不要竖立一个敌人。你这时候和我差了十万八千里,放这狠话有什么用?单纯过嘴瘾么?我如果是你,一个字不说,转身离开,他日卷土重来,那时再嚣张不迟。”

柏姈:……

气死了,又被这个野丫头说得哑口无言。

柏姈灰溜溜的离开了。

陆姳心情愉快。

总算把假千金赶跑了,以后不用三天两头被假千金恶心着了,高兴!

第30章

驱逐柏姈离府之后,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了过来。

平远侯为陆广沉请封世子的奏折以惊人的速度批复, 陆广沉成为平远侯府世子, 谢夫人成为世子夫人。这是陆广沉、谢夫人很多年前便应该享有的, 今日终于实现,有种拨乱反正的快感。

庆阳侯肖玻的不法事迹被官员们连续不断的揭发, 罪证确凿,少帝亲自下旨,判肖玻夺爵毁券, 并处以极刑:凌迟。肖玻在西市被行刑的时候, 无数百姓围观怒骂, 刽子手足足砍了三千六百刀, 庆阳侯受尽苦楚,老百姓生啖其肉,死状可以说是凄惨极了。

庆阳侯这样的恶人,无论死得多惨, 都是罪有应得。

肖玻众多被揭发出来的罪行中,查抄柱国大将军府时贪污腐败、欺君罔上便是其中之一。庆阳侯府被查抄,抄出来无数稀世奇珍,其中属于柱国大将军府的,朝廷按清单比对,一一退还。

少帝亲自召见平远侯、陆广沉父子, “柱国大将军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他的遗物,自应交还谢家。柱国大将军无嗣, 谢夫人是柱国大将军唯一爱女,这些财物理应还给谢夫人。二位爱卿代朕慰问谢夫人,过去的十五年,她受委屈了。”

少帝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身体一向不好,苍白虚弱,这番慰问的话语,也是说得少气无力。

平远侯、陆广沉父子谢过圣恩。陆广沉趁机说明,柱国大将军生前有遗命,继承大将军府的人必须是他的血脉至亲,并将谢夫人想将来从孙儿当中择合适人选继承谢家的事说了,少帝咳了数声,声音有些嘶哑,“依卿所请。”

陆广沉急忙拜谢。

平远侯和陆广沉领了财物回府,虽然这些发还的财物连清单上的一半都没有,但事隔多年,无法追究,所幸谢家恢复了声誉,谢大将军的后嗣更可从陆千里的儿子当中选择,不必再和谢家那些愚蠢的族人再打交道,总归是好事。

按理说伍梓和庆阳侯一起查抄的谢家,庆阳侯贪污,伍梓也脱不了干系。但也不知伍家和昌王府是如何运作的,总之谢家旧物都是从庆阳侯府抄出来的,伍家也被查抄了,但一件谢家之物也没有,最后伍梓只定了失查之罪,革职为民。

和庆阳侯这个恶贼扯上干系,最终没有锒铛入狱,只是失去了官职,这运气已是逆天。

静县县令任若光捕贼有功,连功数级,调入都察院做了右佥都御史。任若光骤然升官,喜之不尽,携家眷入京赴任。任婉然写了信过来,不日便将到达京城。

任婉然是位才女,字写得相当漂亮,陆姳瞧着书信,笑咪咪。

任婉然可是立了大功的人,任若光格外器重,任婉然的继母蓝氏再想抢了任婉然的亲事,怕是不能了吧。

邓琪华的父亲邓飞,和任若光一样,因为捕贼有功得到升迁,被任命为金吾卫指挥佥事。邓琪华、邓琪玮也将随父进京。

陆姳在静县的两个好朋友都要到京城来了,自然很高兴。

“华华和婉婉跟我很要好的。”陆姳拿了两个好朋友的书信给谢夫人看,“我们一起上闺学,同窗之中,她俩和我走得最近。”

谢夫人想到宝贝女儿之前在静县的那些日子便心疼,“你养父养母真是厚道长者,省吃俭用的也要供你读书上闺学。华华、婉婉是你的好友,到了平远侯府自然是贵客,娘会好好招待的。”

陆姳问道:“娘,她俩新到京城,算是喜迁新居吧?我是不是应该送份礼啊?”

谢夫人微笑,“那是自然。呦呦放心吧,娘会替你把礼物准备好,邓姑娘、任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她俩都是继母。”陆姳同情的道。

邓琪华的继母似乎还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任婉然的继母都想抢她的婚事了,何等心黑。

谢夫人善解人意,“好,礼物娘挑贵重的,一定让你的朋友在家里有面子。”

“娘太好了。”陆姳喜笑颜开。

邓家富有,邓飞提前命人在永定大街买了宅子,齐齐整整的三进院子,富贵清雅。

任若光是寒窗苦读考上的进士,没有家底,幸亏这回立功朝廷有赏赐,他倾其所有在南香胡同置了个小院子,虽然不大,倒也清净。

邓家和任家是结伴进京的,到京城的第一天便先后给陆姳送了信。次日陆姳一一登门拜访,先到了任家,和蓝氏、任婉柔等略说了几句话,留下礼物,便约了任婉然出门,同到邓家。

任婉柔抚摸着精美的丝绸,爱不释手,“这料子可真好看。娘,这杨妃色的给我做件大袖衫好不好?这银红的可以做褙子……”

蓝氏脸色不大好,“等你父亲回家,我跟他说。”

任婉柔撅起嘴,“这样的小事,您还当不了家了?”

蓝氏胸口发闷,“别提了。自打你父亲立了功,升了官,便和从前大不相同,我的话他通不理会,气死我了。”

任婉柔目光舍不得离开眼前这华美的锦缎,“我都想要,一件也舍不得给别人。娘,不许给大姐,全是我的。”

蓝氏想到任若光改了口风,任婉然的亲事夺不下来,恨恨不己,再看看眼前这些精致贵重的礼物,更是气上加气,“你大姐运气这般好,在闺学读书而已,竟然能和平远侯府的千金交上朋友。咱们到了京城,两眼一摸黑,谁也不认识,偏她有贵客登门,送的这些礼物,咱们见都没见过。等你父亲回来看了,岂不是更要看重她了?”

任婉柔眼珠转了转,“等父亲回来,这些东西不一定给我。不行,这料子太好看了,我非要不可。”抱了杨妃色的衣料悄悄跑了。

蓝氏后知后觉,又是气,又是心疼,“可怜我的柔儿,连个好料子都没穿过,稀罕成这幅模样。罢了,由她去吧,这些东西既送来了,便是任家的东西。柔儿是任家的姑娘,自应有她的一份。”

陆姳、任婉然到了邓家,和邓琪华旧友相见,俱是欢喜。

说起别后情形,任婉然很是感慨,“谁能想到呢?呦呦你竟真的是侯府千金,而原来刻薄你、苛待你的鹿二郎一家牵涉人命官司,钱氏认罪,承认她是主谋,之后畏罪自尽,鹿二郎和鹿小鹊这两个从犯还是靠着陆家交纳赎金,方能免了刑罚,终身为鹿大伯守墓。”

陆姳道:“这是家父家母的意思。家父家母对我养父养母非常感激,为我养父养母修了坟墓,又以我养父养母的名义办了鹿氏义学,收静县的贫民子女入学读书,弘扬他们的身后美名。家父说,鹿二郎、鹿小鹊虽可恶,毕竟是鹿家骨血,我养父泉下有知,一定不想这父女二人没命。但这二人做了恶,也不能不罚,所以就让他俩一辈子为我养父守墓吧,别想出去祸害人。”

“陆伯父知恩图报。”邓琪华、任婉然大为赞叹。

陆姳低眉轻笑,有些无奈。

依着她的意思,鹿二郎、鹿小鹊这样的恶人,是不肯放过的。但陆广沉极重血缘,感激鹿大郎对陆姳的养育之恩,对和鹿大郎有血缘关系的鹿二郎、鹿小鹊,愿意网开一面,花重金为其赎罪。陆姳是不赞成的,不过鹿二郎、鹿小鹊必须终身守墓,不得自由,也算得到报应了吧。

“其实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庆阳侯也有倒台的一天。”邓琪华道:“听说老百姓奔走相告,生啖其肉,也是这恶贼罪有应得。”

“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三人回想起齐心协力抓捕庆阳侯时的情形,百感交集。

任婉然提起她父亲任若光,“我父亲万万没想到能连升数级,由七品县令到四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连着好几天,他天天让我掐他,唯恐这是做梦,不是真的。”

邓琪华打趣,“你呢?这回进京你便该完婚了,即将嫁为人妇,需不需要我掐你两把?”

任婉然红着脸啐了一口,“呸,你这丫头要死了,你有本事一辈子别说亲,要不然呀,将来有我报仇的时候。”

邓琪华明媚如春的面容间有丝忧色,不过片刻后便又笑容可掬了,“我父亲说过了,要多留我几年,你要等的这一天不知到哪年哪月了,哈哈哈。”

二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会儿,问起陆姳来京后的情形。

陆姳捡要紧的略说了说,说得邓琪华羡慕不已,任婉然惊讶万分。

二人都夸陆姳厉害,不过任婉然思虑再三,好意相劝,“呦呦,依我的愚见,身为女子,哪怕内里彪悍,外表还是温柔贤淑的好。”

陆姳嫣然,“外柔内刚确实是最好的,不过要装出温柔贤淑的外表,颇费力气,我不爱费那个功夫。华华,婉婉,不瞒你们说,在平远侯府,家父家母极是偏爱我,大哥也疼我,祖父待我宽容,我觉着吧,我便是凶悍些也不妨事。”

邓琪华、任婉然都流露出向往的神色,“父母极是偏爱啊,那可真好。”

任婉然叹气,“我家那位继母,那位妹妹,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非做淑女不可。要不然,我那位好继母,我的好妹妹,更该有话说了。”

邓琪华更是坦率承认,“我也不想做淑女。”

陆姳和这两位闺中密友同甘共苦过,说话便很直白,“做淑女这件事,有利有弊,有时利大于弊,有时则未必。譬如说,若面对的是贾充之流,淑女会很惨。”

贾充,西晋王朝的开国元勋,原配李婉是淑女,为贾充生下贾荃、贾裕两个女儿,但李婉的父亲获罪,李婉坐徙乐浪,贾充马上和她离了婚,另娶悍妇郭槐。郭槐性妒,只因贾充亲吻了乳母怀中的儿子郭黎民,便将乳母无情杀害,害得郭黎民因思念乳母而死。生下小儿子后,又重复了这一悲剧,以至贾充官至司空、太尉、大都督,没有儿子可以继承香火。

李婉不仅是淑女,还是才女,可以和贾充诗文唱和。但是,李婉遇赦回京,贾充的母亲命他迎回李婉,贾充畏惧郭槐,不敢。

郭槐在贾家作威作福,李婉独守空房,郁郁而终。

在贾充面前,淑女败给了悍妇。

当然淑女是可贵的,但如果不幸遇到了贾充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身为侯府千金,父母疼爱,外祖父又是为大周建立了不世之功的谢大将军,我觉得自己可以任性些,不必兢兢业业、小心翼翼、谦卑温顺。”陆姳笑吟吟的道。

邓琪华竖起大拇指,“我要是有谢大将军那样的外祖父,我也会学你。”

任婉然也想通了,“你和我不一样啊,将门虎女,原该如此。”

三人正说着话,邓家侍女来禀,“大姑娘,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邓琪华不悦,“没见我有客人么?”

侍女陪笑,“是很重要的客人。”

邓琪华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到桌案上,“不拘是什么重要的客人,都让她等等。”

侍女犹豫了下,走近几步,低声的道:“大姑娘,是王府的客人。”

邓琪华脸色青白。

陆姳耳聪目明,微笑问道:“敢问是哪家王府的客人。”

侍女略有迟疑,随即曲膝道:“是庆王府。”

陆姳不由的暗暗叹气。

庆王,是北安王扬景佩的父亲。

在原书里,邓琪华的父亲邓飞投靠了北安王扬景佩,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后来北安王造反不成,兵败被杀,邓飞这个同党不仅自己死了,还连累了家人。

原本以为邓飞借着抓捕庆阳侯的机会立了功、升了官,就可以不和北安王扯上干系了。谁知邓飞还是和庆王府有了来往,难道邓飞要走书里的老路,最终要投靠扬景佩么。

“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扮小丫头玩。”陆姳笑得调皮,“华华,我扮成你的丫头,陪你去见见庆王府的客人。”

“呦呦,多谢你。”邓琪华很感激。

任婉然道:“我也扮个丫头。”

“你扮不像。”陆姳吹牛,“我扮什么像什么。”

开着玩笑,陆姳换了丫环的服饰,陪邓琪华去了前厅。

进了厅门,陆姳和庆王府的一名侍女大眼瞪小眼。

这名侍女一身青衣,打扮得很普通,但这人陆姳见过,分明是庆王之女、河东郡主扬仪羽。

什么情况,邓琪华有这么重要么,居然要扬仪羽这跋扈郡主乔装改扮,亲自来相看?

扬仪羽皮笑肉不笑,微微曲膝。

陆姳笑盈盈的回礼。

倒是要看看,庆王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第31章

邓琪华的继母姓林, 是邓琪华生母的堂妹, 三十多岁的年纪, 细眉长目, 神态端庄。

林氏亲生的儿子邓琨珸才五岁,白嫩可爱, 坐在小凳子上捧着只梨子啃得津津有味,见邓琪华进来,梨子扔到一边, 眉花眼笑的叫姐姐。

“不许拿脏手摸你姐姐的裙子。”林氏命令。

邓琨珸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仰起小脸, 眼巴巴的眨着邓琪华。

邓琪华取出手帕, 蹲下来替邓琨珸擦干净小手,“可以了。”

邓琨珸顺势搂住邓琪华的脖子,“姐姐带我出去玩。”

两道审视的目光落在邓琪华身上。

邓琪华浑身不自在,轻轻拨开弟弟的小手, “小弟,有客人在。”

邓琪华放下弟弟,哄他依旧在小凳子上坐好了,向林氏请安,又依林氏之命,向庆王府的秦女官问好。

秦女官四十多岁的年纪, 未语先笑,“这位便是邓大姑娘了吧,相貌好, 教养佳,还很会哄弟弟,让我不知该怎么夸奖才好了。”

林氏谦虚,“小女年幼,天真烂漫,让秦女官见笑了。”

秦女官起身握了邓琪华的手,上下打量。

她言语非常客气,但打量邓琪华的目光却毫不含蓄,像在挑剔货物似的。

邓琪华脸色发白。

陆姳咦了一声,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新鲜事物一样,低头瞅着秦女官的手,爱慕不已,“秦女官,您年纪不小了,怎地这双手又白又嫩,像小姑娘一样?这手太好看了,一定很好摸……”大力抓过秦女官的手,一脸享受的摸来摸去,“这么滑,像上好的丝绸一样。”

秦女官惊讶万分,努力想把手从陆姳手中抽出来,“你这小丫头,怎地没大没小?”

陆姳哪里肯放,不光握紧了秦女官的手,还做出无比陶醉的模样,凑到秦女官胸前深深呼吸,“好滑啊,好香啊,秦女官你的脸像五十岁,手像十五岁,脸像老婆婆,手像小姑娘,你还很香呢,香气扑鼻的,又好摸,又好闻,嘻嘻嘻,真好玩……”

邓琪华虽心中气苦,这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邓琨珸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瞧着有趣,和姐姐一起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