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并非刘太后亲生,但宫里孩子太少,而且一个女孩儿也碍不着刘太后什么事,刘太后对三公主还是很好的,待遇优渥。

扬景澄下了轿子,重又上了他的肩舆。

荣华宫前,三公主亲自出来迎接,“二哥哥,你总是不来看我,今天怎么有空啦。”

扬景澄为她引见陆姳,三公主明白了,“原来是陆三姑娘头回进宫,二哥想托我照顾她。二哥,你这样不对。”

三公主冲着陆姳笑得很调皮,“二哥哥有了你这个美丽的表妹,就不理我这个亲堂妹了。我很生气,我才不照顾你。”

先帝也不知是有什么问题,少帝身体差,三公主看上去也不是很健康,脸色苍白,不过大概是宫里人人善待的缘故,性情倒很活泼,一双眼睛如小鹿般单纯无害。

三公主才见面便亲呢的和陆姳开玩笑,陆姳也就不见外,“你不照顾我,我照顾你啊。我如果愿意的话,很会照顾人的。”

“真的么?又多了一个照顾我的人。”三公主乐了。

“二公子,陛下请您到暖阁相见。”内侍来传话。

三公主笑,“二哥哥听见了吧,不光我想你,皇帝哥哥也很想你。宫里有一双望穿秋水的弟妹,你以后好意思不经常进宫么。”

“以后常来看你。”扬景澄微笑许诺。

扬景澄将一个形状奇特的青铜口哨交给陆姳,“如果需要我,便吹响它。”

陆姳拿过青铜口哨仔细端详,“嗯,我很会吹口哨的。”

三公主露出惊讶的神色,“二哥哥,你对呦呦可真好,口哨都给她啦。”

陆姳奇道:“这口哨有什么讲究么?”

三公主告诉她,“这口哨由先帝所赐,哥哥们人手一只,若吹响口哨,便是皇子诸王遇险,宫中侍卫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去营救。”

“这样啊。”陆姳不好意思了,“澄表哥,这个我不能要,你自己带着。”

她要还给扬景澄,但扬景澄已走得远了。

“呦呦你收着吧。”三公主笑嘻嘻地上下打量她,“我早就听说过二哥哥送你生辰礼的事,那时便觉得……嘻嘻,二哥哥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好过……”

陆姳小脸发烧,“我母亲和敬王妃要好,我叫敬王妃做姨母的,他就是我表哥了嘛。”

三公主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说得很对。”

刘太后的娘家侄女刘恬如、刘恬适和另外几位外戚、公侯之女一起来了,三公主为她们一一引见,“这位是恬如姐姐,这位是恬适姐姐,这位是秦姐姐,这位是齐姐姐。”陆姳和她们一一见礼问好。

最后一位绿衣女子眉若远山,目如秋水,生得异常美貌,三公主显然和她感情甚是要好,拉了她手笑道:“这位是舒国公府的荆姐姐,芳名荆鸿。呦呦,我觉得你和荆姐姐应该一见如故,你的外祖父柱国大将军,和荆姐姐的祖父老舒国公,生前可是至交好友,也是我大周战功最为显赫的名将。”

荆鸿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陆家妹妹生的可真好看。妹妹才行过及笄礼,我比妹妹痴长一岁,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荆姐姐吧。”

“荆姐姐。”陆姳含笑见礼,“这般美丽动人的姐姐,我太喜欢啦。”

刘恬如、刘恬适是一对堂姐妹,同月出生,只差数天,两人偷偷瞧过陆姳几眼,应该是很好奇。但三公主亲自引见,可见对陆姳很看重,刘氏姐妹再好奇,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安国公府的秦桑很爽快,“陆妹妹才认回侯府不久,京里的事怕是不熟。若有什么不明白的,或是闷了想找人聊天解闷,只管找我。”

常山大长公主的女儿齐荣殊道:“我听我哥哥说过你的事。陆妹妹你很厉害啊,一点亏也不吃。”

陆姳笑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不吃亏好。”齐荣殊笑弯了眉眼,“我祖母常常教我,说吃亏是福,我觉得这话挺对的,可我就是不想吃亏。唉,大概是我这个人太小气了吧。”

“我嘛,小亏还可以,大亏也不想吃。”秦桑快人快语。

荆鸿微笑,“若是摆上一桌美味佳肴,将‘亏’放在山珍海味中间,大概没有人愿意吃‘亏’吧。”

荆鸿不知想起了什么,眉目间笼着丝轻愁。

三公主拍掌,“听这话意,你们人人不肯吃亏。那本公主可就奇怪了,你们如此要好,又人人不肯吃亏,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刘恬如撇撇嘴,“这还用问么?欺负我呗。”

刘恬适忙道:“别胡说了,明明是欺负我。”

开着玩笑,几个人嘻嘻哈哈,很开心的样子。

说笑了一会儿,陆姳和荆鸿等人陪着三公主去了兆瑞亭。

三公主性情随和,对着众人并不摆架子,“诸位请随意,不必拘束。”

陈萍失望之极,“娘,三公主为什么不请咱们过去。”

她即将成为敬王府的儿媳妇,三公主的堂嫂,为什么三公主身边那么多人,唯独没有她。

陈夫人心里也不好受,柔声安慰道:“或许三公主暂时还没想起来。”

唉,三公主年纪太小,不懂得如何为人处世啊,自己人不亲近,倒亲近外人。

第39章

陈萍将哭未哭, 楚楚可怜,“最可气的是陆家这位三姑娘,竟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在陈萍看来,陆姳应该是很敌视她的, 毕竟摄政王的儿媳妇会是她, 而不是陆姳。她在还没见到陆姳的时候就起了争竞的心思, 也做好了和陆姳明争暗斗的准备, 偏偏陆姳不仅没有和她争斗的意思,还对她视若无睹,这就让人不能忍了。

诚然她的父亲只是小小御史, 官位不高,威望不足,论出身论地位她和陆姳这位侯府千金不能比。但她抢走了陆姳的未婚夫啊, 陆姳怎么可能还那么淡定, 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陆姳敌视她, 陈萍会很高兴的。那意味着她可以和平远侯府的千金小姐做对手了。

但陆姳没有。陆姳对她的态度随意, 漫不经心, 根本没当回事。

“我就这么不重要么?”陈萍不服气。

“河东郡主到-----”内侍高声通报。

众人纷纷起立迎接, 连三公主也站起来了, 笑容满面握了扬仪羽的手, “姐姐, 多日不见,你出落的越发好了。”

扬仪羽笑道:“我们阿鸾也越来越美了呢。”

三公主今天认识了新朋友,热心的介绍给扬仪羽认识, “姐姐,这位是陆家的三姑娘,柱国大将军的外孙女,她生的这般美貌可爱,说话又风趣,令人如沐春风。”

扬仪羽皮笑肉不笑,“这位陆三姑娘的厉害我早就领教过了,将门虎女,八面威风。”

“河东郡主过奖了。”陆姳泰然自若,扬仪羽这些含着讽刺的话语,她当作是夸奖,“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譬如说我借猎犬给昌王府的十五公子,因此救出伍梓伍大人,被当作传奇来传诵。但这其实是因为绑匪将伍大人藏在了近处,没有经山涉水,侥幸,侥幸。”

扬仪羽在陆姳面前从没讨到半分便宜,早就怀恨在心,听陆姳如此自夸,更觉讨厌。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吟吟的道:“陆三姑娘借只猎犬出来就能破获大案要案,果然了不起。陆三姑娘你是才女,我听说今天来了位大美女,便是陈御史的小姐了。不如把陈小姐请过来见上一见,如何?”

“甚好。美人难再得嘛。”陆姳一点意见也没有。

宫女忙去请陈夫人、陈小姐,“河东郡主有请。”这母女俩精神一振,赶紧跟着宫女上前,向三公主请安,向河东郡主请安。

扬仪羽把陈萍狠狠夸了几句,“陈夫人,这般美丽聪慧的女儿,你是如何养育出来的?真真让人羡慕极了。夫人千万把令爱看好了,令爱太过出色,不知有多少人家想抢了去呢。”

一边夸奖陈萍,一边斜睇陆姳,这些话显然都是在刺激陆姳的。

陈萍对扬仪羽感激涕零,柔柔弱弱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扬仪羽和陈萍执手相握,情意绵绵,仿佛就这一会儿功夫,她们已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把陆姳给乐的。

人和人之间的友谊可以是共同的兴趣爱好、共同的利益追求,也可以是共同的敌人啊。

这扬仪羽和陈萍是当着这么人的面,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感情了。如果是在背人之处,她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陆姳,说不定能成为生死之交……

三公主道:“姐姐和陈小姐一见如故啊。”

刘恬如的座位离三公主最近,小声和三公主说了句话。

三公主明白原委,同情的拉住了陆姳的手,“呦呦,我喜欢你。”

陆姳被三公主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感动,“三公主,我也喜欢你。”

扬仪羽和陈萍手拉着手,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三公主瞧着不顺眼,自手上取下一个红玉指环,大声的道:“呦呦,我太喜欢你了,这个指环是先帝所赐,送给你了。”替陆姳套到了手指上。

陆姳有些意外,“三公主,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三公主神态认真,“二哥哥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是托我照顾你;我虽然嘴上没答应,但心里答应二哥哥了,我就要信守诺言。”

陆姳心都软了,柔声道:“我也要信守诺言。我说了要照顾你,一定说到做到。”

三公主笑咪咪。

扬仪羽之所以抬举陈萍,就是故意冷落陆姳的,见三公主善待陆姳,心中不悦,眉头紧皱。

陆姳抬起手迎着阳光仔细端详,“三公主,这怎么好意思呢?先帝留给你的宝物,何等贵重。”

说着话,故意冲扬仪羽晃了晃,扬仪羽心头火起,拉着陈萍的手摇晃着,笑得非常夸张,“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说对不对?”

陈萍粉颈低垂,含羞带怯,“郡主别这么说……”

扬仪羽见陆姳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忍不住问道:“陆三姑娘,陈小姐和我成了一家人,你认为如何?”

扬仪羽说的是陈萍嫁给扬景澄,成为皇室成员,和扬仪羽便是一家人,她这个意思在座的人大多能听出来,陆姳却是一脸懵懂,“你和陈小姐怎么成为一家人啊,是陈小姐嫁到你家,还是你嫁到陈小姐,还是陈小姐认到庆王妃膝下做义女,还是你认到陈夫人面前叫声干娘?又或者说,陈小姐真的喜欢姑娘,不嫁我了,要将终身托付给你?”

“噗……”有人喷了茶。

有人低头偷笑。

更有人捂着肚子,显然是笑疼了肚子。

陈萍眸中水汽迷蒙,我见犹怜。

扬仪羽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抬起胳膊向陆姳抽了过去,“竟敢戏弄本郡主!”

陆姳早有准备,敏捷的伸手挡住,面带微笑,小声在扬仪羽耳边挑衅道:“我可是柱国大将军的外孙女,你惹不起我,别再闹了。再闹下去你要向我低头认罪,有意思么。”

扬仪羽本就愤怒之极,被陆姳这一挑衅,更是失去了理智,咬碎银牙,“竟拿柱国大将军的威名来恐吓我,呸,你算什么,谢家算什么……”

陆姳蓦然拨高声音,“我外祖父为国征战,为民守边,你敢诋毁他?”奋力扭住扬仪羽,口口声声说扬仪羽污蔑功臣,要面见太后讨一个公道。

陆姳和扬仪羽推推搡搡,高声质问,弄的人人注目。

陆婧陆妩等人急的都不行了,“头回进宫就惹事,怎敢得罪河东郡主?”

想上去劝,但她们根本挤不到根前,离陆姳和扬仪羽近的是三公主、荆鸿、陈萍等人。陈萍是向着扬仪羽的,三公主等人是向着陆姳的,都说诋毁柱国大将军是扬仪羽不对,让她赶紧赔礼道歉。

三公主先表了态,支持扬仪羽的人就不多,扬仪羽生平从没遇到过样的事,愤怒之极极,“好,找太后娘娘评理去!”推开众人,气冲冲的出了兆瑞亭。

陆姳追了出去,“好啊,去找太后娘娘评理,谁不去谁是狗熊。”

三公主着急,“呦呦头回进宫,路一定不熟。快,咱们去帮她。”和荆鸿、秦桑等人一起追出去了。

兆瑞亭内,许多人看得目瞪口呆。

“河东郡主脾气大,倒是有所耳闻,平远侯府的三姑娘也这么厉害?”

“你没听说过么?陆三姑娘认回侯府没多久,可是做了好几件霸道的事了,从来不肯让人的。”

“针尖对麦芒啊。”

陆婧陆妩听着众人的议论,坐立不安。

到了咸熙宫外,扬仪羽已不敢吵嚷了,温言命内侍通报。内侍道:“郡主有何要事求见?”扬仪羽哪敢说是让刘太后给她评理,吱吱唔唔的,“要给太后娘娘请安。”内侍便不肯通传,“太后娘娘有客,恐不便打扰。”

扬仪羽不敢多说,闷闷的原路折回。陆姳在不远处冷眼旁观,故作惊讶状,“你这么大的脸面,见你的皇伯母居然不是随时都能?”扬仪羽脸上无光,不肯承认,“皇伯母现在有事,命我等稍后再来。”

陆姳也不拆穿她,笑了笑,“好,那便稍后再来。”

数名宫女陪着位身披狐裘的少女出来了,那少女身量不大,裹在狐裘里的身体似孩童一般。扬仪羽见那少女面生,好奇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宫女犹豫了下,道:“是承恩公府上的九姑娘。”扬仪羽奇怪,“九妹妹好。九妹妹,怎地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那少女怯生生的往宫女身后躲,扬仪羽见状,大为扫兴,心道这位九姑娘定是奴婢所生,或是外室所生,出身微贱,胆小如鼠,见了人才会吓成这样,没有一丝一毫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承恩公府是刘太后的娘家,如果是刘恬如、刘恬适等人,扬仪羽还是愿意与之交好的。但这小家子气的九姑娘,就敬谢不敏了。

湖边有几块巨石,陆姳踱步过去,欣赏巨石上的雕刻,“皇宫果然与众不同,石雕如此精美生动。”

“姑娘。”春七小声叫她,向左边努努嘴。

陆姳望过去,见一清瘦少女藏在大石后向这边偷看,便冲她招招手,“过来吧,一个人玩没意思,两个人也好有个伴。”

少女磨磨蹭蹭的,陆姳鼓励她许久,她也不肯过来。

陆姳又不认识她,见她不愿意,自然不会勉强。

欣赏了一会儿雕刻,觉得水边太冷,便和春七一起走了。

陆姳走了之后,那清瘦少女终于敢出来了,轻手轻脚走到陆姳方才欣赏过的巨石旁,低头细看。

方才那位美丽的姐姐看得那么入神,应该很有意思吧。

几个内侍冲着她冲过来。

少女听力不好,内侍快到身边时才蓦然发觉,吓得跑也不敢跑,哭也不敢哭,抱紧双臂,恐惧茫然。

“要死了,竟敢吓扰九姑娘。”一直奉命躲在远处的宫女们又惊又怒,大吼出声,“住手,快住手!”不要命的向这边狂奔。

内侍们没料到这空旷之处竟然有人,已经抓了少女要往水边推,却彷徨犹豫了。

“不要命了么?这是承恩公府的姑娘,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多少条命也不够赔的!”跑在最前头的宫女怒喝。

内侍们大为惊恐,放开少女,撒丫子就跑。

两个宫女扶住了少女竭力安慰,另外几个一边叫喊一边追内侍。

惊扰了九姑娘是重罪,这些宫女不是不害怕,只是急于戴罪立功,好减轻责罚。

也是这几名宫女运气好,近卫巡逻恰好经过附近,听到呼喊声飞奔前来,拨出腰刀,将那几个试图逃跑的内侍砍倒,绑了。

九姑娘已吓得两眼发直了,宫女们焦急万分,忙带九姑娘回宫。

刘太后钟爱侄女,见九姑娘话都不会说了,几乎没吓死,“星辰,你不要吓姑母。好孩子,你说句话,你跟姑母说句话。”

咸熙宫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九姑娘出事了,那还得了。

兆瑞亭,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刘太后出现,扬仪羽也没有回去。倒是陆姳和三公主、荆鸿等人先后回来了,问及河东郡主,陆姳摇头,“她理亏,不敢去评理,不知道跑哪儿了。”

一直到宴会正式开始,扬仪羽都没有回来。

不仅扬仪羽没有回来,曾和扬仪羽说过话的陈萍还被一个马脸内侍官唤走了,“太后娘娘召见。”

那马脸内侍官长得很凶,许多人见了他的脸,便花容失色,低下头不敢再看。

宴会都结束了,扬仪羽、陈萍还没回来。

众人知事情有异,谁也不敢再打听内情,宴会结束后,片刻不敢耽误,各自出宫回家。

陆姳被留了下来。

宫女带她上了轿子,晃晃悠悠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停下,宫女扶她下轿,进了一座宫殿。

珠帘垂地,帘后出来一位年长的女官,客气又威严,“陆三姑娘是么?听闻你今日和河东郡主当众起了争执,敢问是什么原因。”

陆姳道:“我初次入宫,人生地不熟的,怎敢跟河东郡主起争执?真的是郡主一再挑衅,又诋毁我已经过世的外祖父,我迫不得己才会和她理论。”

女官问:“河东郡主今日只和你一人起发争执,总要有原因的吧。”

陆姳愁眉苦脸,“这真不怪我。我真没招惹河东郡主,我也没有和河东郡主一较高下的意思,一定是河东郡主误会什么了。河东郡主的意思,似乎是怪我借猎犬给昌王府的十五公子,怪我出风头?还讽刺我将门虎女,威风八面。我就纳闷了,这也算错处么?我借猎犬给十五公子 ,十五公子才把伍大人救出来的嘛,这分明是我无意之中立功了嘛。河东郡主因此怪罪我,我好冤。”

女官一一做了记录,“如此。”

女官又问,“河东郡主对陈御史的小姐如何?”

陆姳实话实说,“河东郡主今天和陈小姐第一天见面,可是两个人好得像已经认识了十年八年似的,很是熟稔。”

女官问过话,陆姳被宫女带了出去。

三公主驱来前来,让陆姳、春七一起上车,将她们送到了宫门前,“阿羽姐姐大概是有麻烦了。还有那位陈小姐,可能也不大妙。”

“什么事啊。”陆姳纳闷。

三公主叹道:“母后的娘家九侄女名叫星辰,一直很害羞但小,阿羽姐姐不知为什么看她不顺眼,让内侍把她扔到水里。虽没得逞,但星辰受到了惊吓,好像傻了一样,太医院的人全被叫到咸熙宫会诊。母后非常非常生气,要重惩阿羽姐姐,连庆王府也会被牵连的。”

陆姳恍然,“星辰姑娘。”

害星辰姑娘的人,刘太后是绝对不会轻轻放过的。

扬仪羽倒霉了。

咸熙宫中,刘太后将案卷掷在地上,“扬仪羽因为伍梓案被破之事,故意向陆三姑娘挑衅泄愤,还敢说伍梓案和庆王府无关?再查。”

第40章

陆姳回到平远侯府, 还没来得及去见谢夫人, 便被罗嬷嬷拦下, 直接带到平远侯府夫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