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谢建人大声叫屈。

“我也真的不知道。”廉氏眼珠乱转,也不知吓成这样了,还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陆姳冷静的观察着这对不知廉耻的夫妇。

扬景澄亲自把人送来平远侯府,已经对众人说了抓到这夫妻俩的过程:扬景澄的心腹阿朝、阿暮找到了当年流放地的长官郝风。郝风当时在秦楼楚馆中逍遥快活,阿朝阿暮抓到他之后,把他才出生不久、睡容甜美的小儿子抱到他面前,郝风当即下跪求饶,并说出了谢建人、廉氏的藏身之地。

谢建人和廉氏隐居在大山深处的小村落中,定时有人送米面菜蔬等过去,却不许他夫妻俩擅自离开。谢建人和廉氏也知道他们出去了被人抓住就是个死,并没胆子逃跑。阿朝阿暮带人围住房舍的时候,这夫妻俩一脸茫然,束手就擒。

村子里有保护谢建人和廉氏的人,可惜这些人都是死士,拼武力拼不过敬王府,先后自杀。

郝风当年是收受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的重金贿赂,才安排了谢建人、廉氏夫妻二人的假死,但他只是收受金钱,对幕后的主使人一无所知。

谢建人简直无耻到了极处,“那救我们的不过是个好心人,你们何苦要难为他。奕清,不是叔叔说你,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地还如此不晓事。你爹没有儿子,那他这一支的香火就断了,我也是敬重英雄,才会忍痛把我的骜儿过继了,宁可我没有儿子,不能让你爹没有儿子。那救我的人定是看在你爹的面上,对我和骜儿的娘施以援手,也是尊重你爹的意思。你怎么跟要和人家寻仇似的。太不懂事了。”

陆千奇听不得他这么胡扯,蛮横的下了狠手,咔嚓咔嚓,把谢建人的一双胳膊给卸了。

谢建人疼得满脸是汗,晕厥在地。

廉氏双眼翻白,吓得背过去了。

谢夫人对这两人痛恨又鄙夷,“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伎俩,骗得族人同意谢骜那厮过继。”

陆姳道:“谢氏族人大都过世了,流放地现在只剩下廖廖数名谢家人。这些人也后悔着呢,说当初谢建人承诺柱国大将军留下的家财到手,谢骜留下一半,其余的一半捐到族里,任由族里分配 。后来又改口,说谢骜只留下三成,七成交到族里。谢家这些族人也是利欲熏心,贪着外祖父的家财,遂了谢建人的愿。这几个幸存于世的族人,每每提起谢建人、廉氏、谢骜一家三口,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自作自受。”众人齐声道。

谢氏这些族人贪图小利,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都骂谢氏这些族人太蠢了。

谢建人醒过来了,许是疼得他糊涂了,喃喃自语道:“蠢啊,叔公他们一个比一个蠢啊,我说给一半,他们还不乐意,我便说给七成。哈哈,柱国大将军留下多少钱财,他们又不知道,到时候骜儿掌管了大将军府,还不是我想施舍多少,便施舍多少。”

陆千奇气得踹了他两脚,谢建人痛得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谢建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揉了揉,“骜儿?”

廉氏也以为自己眼花了,“骜儿,真的是你么?娘不敢相信,这辈子还能再看到你。”

谢骜被五花大绑着,嘴里也堵着东西,说不出话来,双目含泪。

廉氏挣扎着扑到谢骜身边,忽地尖声叫道:“你的耳朵呢?你的耳朵呢?”

“给人咬掉啦。”陆千奇幸灾乐祸的道。

廉氏不停的哭泣咒骂,“哪个天杀的把我儿的耳朵咬掉了?他不得好死。”

谢骜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哗的往外流。

谁把他的耳朵咬掉了?秋华啊,他的亲生儿子啊。

陆姳嘲笑,“你宝贝儿子的耳朵,是他宝贝儿子咬下来的。谢贱人,没有廉耻的廉氏,你们还不知道吧?谢骜在出征前府中有妾怀孕,给谢骜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恨透了谢骜卖国贼,硬生生把谢骜的耳朵给咬掉了。你们知道这个,是不是很欣慰?谢骜虽然混蛋,但生了个深明大义的儿子啊。”

谢建人和廉氏眼中似要冒出火来。

这还叫深明大义,伤害生父,是为不孝……

如果不是一家三口都成了阶下囚,廉氏便要撒泼,破口大骂了。

扬景澄拨出闪着幽幽暗蓝光芒的长剑,抵在谢骜另一只耳朵上,“谢建人,没有廉耻的廉氏,本王问一句,你们便老老实实答一句,否则本王先割了谢骜的耳朵,再一根一根切了他手指……”

“别别别,你问,我知道的全说,一定全说。”廉氏魂飞天外,大声叫道。

“我说,我说。”谢建人见谢骜也被抓来了,一点指望没有,颓废的坐在地上。

“救你们的是谁?平时给你们送东西、保护你们的是谁?”扬景澄不紧不慢的问道。

廉氏求救的看向谢建人,陆千奇眼疾手快将她踹开,“不许对口供。”

陆千里命人将谢建人绑了,嘴巴堵住,眼睛蒙住,“廉氏你先说。稍后我们会问谢建人,若你夫妻二人答得稍有不同,谢骜身上便会少样东西。你若不爱惜你的亲生儿子,尽可胡说。”

廉氏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不敢胡说八道,泪流满面的全说了,“……我们也不知是谁出了力,有人给报了假死,把我夫妻二人带到小胡桃村。平时给我们送米送面的人,来了也不说话,放下东西就走,不过有一回送菜蔬的小哥被野兽咬伤了,我给伤药给他涂抹,他感激我,和我说过他是山下胡记粮油店的。我就见过他一回,以后他再也不来了。保护我们的那些人,从大山二山三山一直排到十三山,这十三个人不和我们说闲话,我知道的不多,记得有几回我偷听他们说话,说王爷如何如何。我便想着,这是哪位王爷,对我夫妻二人这般看顾……”

廉氏说完了,被绑好了扔到一边,把谢建人拎了过来,“你可想好了,若说得和廉氏说的不一样,不管是谁想骗我们,总之谢骜倒霉,要挨上一刀。”

谢建人方才被蒙得严严实实,也不知廉氏说了些什么,被逼无奈,只好狠狠心把他知道的都说了,“……谁救的我们,委实不知,应该是位高权重的大老爷……保护我们的有十个人,大山二山直到十山……”

扬景澄冷哼一声,在谢骜右耳后刺了下,谢骜登时鲜血直流,谢建人捶地哀嚎。

“廉氏说十三个人,你说十个人,不管你们谁在撒谎,总之谢骜要吃苦头。”陆千奇无情的告知。

谢骜双目圆睁,眼光又是愤怒不甘,又有央求乞怜。

扬景澄命人把堵他嘴的东西去掉了,“换人了。本王问话,你来答,若你撒谎,你父母受罚。”

谢骜怒不可遏,“皋兰之战,幕后黑手分明是刘太后,你们不敢和她算账,只会欺负我么?”

“就欺负你了。”陆姳语气冷冰冰的,“你若不说出和谁勾结,你父母必定要吃受皮肉之苦。”

谢骜竭力想祸水东引,“是刘太后。庆阳侯肖玻这军需官是刘太后的人,他奉了刘太后密令,故意装作中途受阻,军粮久久不至。皋兰河也是肖玻故意让胡国抢去的。没粮没水,这仗还怎么打?刘太后为了除掉虞王一人,不惜牺牲无数将士,她才真正该死。”

陆姳蓦然打断他,“你还有什么把柄在南浔王手里?”

谢骜如被雷劈。

陆姳凝视着他,“南浔王的姬妾柏姈,曾在我平远侯府养育了十五年。因为柏姈的缘故,我暗中监视南浔王,早发现了他和你狼狈为奸。给你机会你不说,谢骜,你好不识相。”

谢骜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沮丧的低下头。

外面响起叩门声。

陆姳心生警觉。

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有要紧事,外面负责看守的人是不敢敲门的。

陆千里快步出门,不多时回到厅中,脸色凝重,“世子殿下命人传信,说敬王爷带了文武大臣及胡国使臣正往侯府来。”

陆姳反应极快,“敬王姨父是听到消息,来要谢骜的。”

扬景澄幽幽道:“若我没有猜错,我父王是奉了刘太后的旨意,定要赦免谢骜,以维护两国邦交。”

“为什么这么猜?”陆姳好奇。

扬景澄笑容优雅中透着无奈,“呦呦表妹,愚兄也说不上原由,总之感觉如此。”

陆姳明白了,直觉。

直觉有时候会很准,准到吓人。

扬景澄的直觉,或许便是事实。

毕竟他是敬王的亲生儿了,太了解敬王了。

如果扬景澄的直觉是准确的,敬王带了刘太后的旨意来到平远侯府,宣称赦免谢骜,那还真有点麻烦。真这样的话,之后再有人斩杀谢骜,便是公然违抗刘太后了。

扬景澄脸上泛起一阵阵红晕。

他相貌太过精致,脸红时犹如红珊瑚映入白色美玉中,俊美无铸。

陆姳无意中看到他的神色,心中如小鹿乱撞。

家长发的这个未婚夫是真绝色啊。

扬景澄整整衣冠,向平远侯、陆广沉、谢夫人深深一揖。

平远侯一愣,“东平王殿下,你这是何意?”

扬景澄脸上的红晕愈深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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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一行人,人数众多,声势浩大。

这一行人快要到平远侯府门前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也来了一拨人。

对面的这拨人银盔银甲,全部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气宇轩昂。

中间的那人身着浅浅的海水蓝色袍服,胸前绣着两只调皮活泼正在玩绣球的龙,衬得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也可爱了几分。

敬王看在眼里,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可爱。

“扬景澄和他哥哥学坏了,是来气本王的。”敬王也算了解他的儿子,见着扬景澄,就知道没好事。

敬王心中有了不妙之感,招手叫来心腹应青,“去告诉二公子,本王命令他立即调头回敬王府。”

庆青忙道:“是,王爷。”又忍不住提醒,“王爷,二公子如今是东平王殿下了。”

敬王皱眉,“好了,你去拦住东平王殿下。”

应青忙拍马过去,谁知还没到扬景澄面前,便被阿朝、阿暮两个高手持剑拦下,“东平王殿下今日有正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应青着急,“可我是王爷派来的……”

“天王老子也不行。”阿朝不留情面。

阿暮脾气好,笑咪咪的解释,“应大哥,你是王爷身边的人,难道我们哥儿俩不认得你么?难道我们哥儿俩好意思不给你面子?这实在是没办法,东平王殿下要办一件大事,早就下了死命令,我们哥儿俩要是放你过去,就得掉脑袋了。”

应青愕然。

东平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如此郑重?

应青看到扬景澄身后有人抬着个大笼子,笼子上盖着黑布,猜测可能是这笼子里有什么奇异的物事。可笼子里到底是什么呢?

敬王和他身后的官员、使臣,扬景澄和他的下属,离平远侯府的大门越来越近了。

扬景澄挥挥手,他身后有人把笼子抬上来,黑布揭开。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笼子里竟然是一个人,一个面相凶恶神情绝望的人。

“谢骜!”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顿时,所有的人沸腾了。

谢骜这个胡国的右贤王兼驸马,竟然会出现在大周的京城,出现在东平王殿下的笼子里。

扬景澄向敬王愉快的笑了笑。

电光火石间,敬王全明白了,厉声喝道:“澄儿,父王不允许……”

扬景澄长剑出鞘,冷气浸人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激起一道红雾,谢骜连叫也来不及叫一声,头颅和脖子分离。

扬景澄长剑挑起谢骜的首级,向众人展示,“父王,诸位大臣,诸位使臣,请替大周东平王扬景澄作证,本王特持大周卖国贼、胡国细作谢骜的首级,献给平远侯府的三姑娘,作为迟到的聘礼。”

周围鸦雀无声。

众人都看呆了,听呆了。

“噗……”敬王和众人一样呆了许久,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和方才对面的情形一样,一道红雾升起。

第84章

敬王喷出鲜血, 在马背上晃了晃。

敬王身边的人都慌了,纷纷下马, 将敬王扶了下来。

姬华堂拨马近前, 怒目切齿,大肆咆哮, “东平王殿下, 你杀了我国的右贤王!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扬景澄态度温文有礼, 声音清朗动听,“四王子, 你是听力有问题, 还是太过善忘了。两国早定下哪国发现细作便由哪国全权处置的和约, 谢骜这厮是胡国细作,本王杀了他,有何不可。”

姬华堂被扬景澄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态度给激怒了, 声音更是高亢,“谢骜乃我国右贤王,更是宝福公主的驸马, 怎会是细作?”

扬景澄眉毛一挑, “既然谢骜是胡国右贤王, 是宝福公主的驸马,为何没有公然通过两国边境,而是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我大周都城?”

姬华堂语塞。

扬景澄逼问,“谢骜是以胡国右贤王、驸马的身份到大周的么?四王子,你胡国派谢骜偷偷潜入京城, 意欲何为?”

姬华堂答不上来。

姬杭忙大声的道:“虽然谢骜并不是以官方的身份来到大周,但东平王殿下也不应该对他处以私刑,更不应该当着敬王爷的面,对他处以私刑!”

扬景澄眉头微皱。

阿朝拍马出来,指着姬杭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家殿下和四王子说话,轮得到你这小人来插嘴?”

阿暮从怀中掏了样东西冲姬杭甩过去,姬杭大惊想躲,但这东西是冲他怀里甩过来的,力度用得真好,他躲也躲不开,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

接住之后惊魂甫定瞧了一眼,是面镜子。

阿暮嘲笑讥讽,“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自己配不配。你家里没镜子对不对?小爷送你一面,你自己照上一照,看你还有脸开口说话。”

姬杭被寒碜得脸色发绿。

胡国另一名使臣怒道:“总之你们杀了我国的右贤王,一定要付出代价!”

扬景澄挥挥手,有人把谢建人、廉氏夫妇带了上来,“这两人是谢骜的亲生父母。在大周流放地的官府档案中,这两个已经是死人了人。但这两人还活着,并且和谢骜一起出现了。四王子你要不要把这两个人带回胡国?毕竟他们是宝福公主的公公和婆婆。”

姬华堂怒气冲天,“驸马都不在了,宝福公主要这一对老人作甚。”

阿朝阿暮一齐怪叫,“四王子你这么说可就过份了,谢骜虽然不在了,谢建人和廉氏也依旧是宝福公主的公婆,难道宝福公主还能把她的公公婆婆给抛弃了不理会么。这谢建人、廉氏在大周是流放犯人,我家殿下是作了人精才要把他们送给胡国的,尔等休要不识好歹。”

扬景澄非常好说话,“既然四王子执意不要,咱们也无需强人所难。这谢建人和廉氏是细作谢骜的父母,留下他俩,正好可以查明和谢骜暗中勾结的是谁,也算有用处。”

扬景澄对姬华堂微微一笑,“谢骜这厮的首级要献给平远侯府三姑娘,他的尸身可以由你带回去交给宝福公主。至于谢骜的父母,则可以由你全尸带走。”

姬华堂真是快要疯了。

敬王的这个二公子外貌俊秀清雅,如世外高人一般,怎地行事如此狠辣不留余地。

姬华堂发狠,“东平王殿下,你这是要影响两国和谈的。若和谈因此破裂,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扬景澄唇角弯了弯,拨马到姬华堂前侧,四目相对,神色异常温柔,“那样的话,英雄便有了用武之地,又有什么不好了。”

姬华堂背上发寒。

怪不得这个扬景澄一直态度强硬,原来他不想要和谈成功,他想让两国开战,他好趁机建立功勋。看不出来,如此出尘脱俗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好胜好战的心灵,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敬王背过气了,周围的人又是含泪呼唤又是掐人中,折腾了好一会儿,敬王才悠悠醒转。

梁成良见敬王终于睁开眼睛,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转过头大吼,“东平王殿下,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父王么?”

阿朝和阿暮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悲伤大吼,“王爷,你不要吓我家殿下,我家殿下被胡国使臣拦住了不能过来看你,可他无比忧心,就怕王爷出事啊。”

他俩这声暴吼,胆小的人给吓得直啰嗦。

扬景澄长长叹息,“四王子,这谢骜果真是细作,你死不承认,又苦苦和我纠缠,并拿两国和谈之事要胁我,有何益处?父王晕倒,我忧心如焚,还请四王子放了我,许我过去看视。”

姬华堂这一气非同小可,“敢情是我拦着不让你看你父王的?”

“难道不是你么?”扬景澄排在前面的数十名手下齐声发问:“若不是你拦着我家殿下,我家殿下早飞到王爷身边了!”

梁成良等人放眼望去,只见姬华堂正好在敬王和扬景澄中间,还真以为是姬华堂挡着不让扬景澄过来,“四王子,谢骜死了你着急,可以理解,那也不能不让东平王殿下看视他的父王吧?劳驾让一让,先让东平王殿下过来。”

姬华堂想要辩解,但看看情势,知道大周这些官员们不会听他的,只好忍气吞声往后退了退,板着脸端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

姬华堂憋气啊,明明是扬景澄根本不关心敬王,但所有的人都指责他阻挠阻隔敬王、东平王父子。

姬华堂可怜,敬王也可怜。

敬王才苏醒不久,眼前出现一张俊美出尘的面庞,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中满是喜悦,“父王,孩儿没辜负您的期望,亲手把卖国贼谢骜的首级取了。孩儿这便持谢骜的首级向陆家表妹求亲,请父王和孩儿一起去。”

敬王眼神暗淡,“澄儿你明明知道,父王是来宣读太后旨意,赦免谢骜的。你故意抢在父王宣旨之前杀人,你,你……”

“我很好。”扬景澄眼神冷冽,握住敬王的手,“父王,请您立即和孩儿同到陆家求亲。”

敬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甩脱,“你休想,父王不同意你娶她。”

扬景澄握着敬王的手不放,敬王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甩不脱。

扬景澄目光冷幽幽的,“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敬王被扬景澄的态度激怒,双目圆睁,“扬景澄,你这个不孝子。”

扬景澄不理会他,吩咐手下敲门。

平远侯府大门旁的小门上的一个方形盖子打开了,里面露出一张看门人的面孔,这看门人看样子才睡醒,还在打呵欠呢,“谁啊?有什么事?”

文武官员也好,胡国使臣也好,都想翻白眼。

装什么装,平远侯府门外都热闹成这样了,你们陆家还好意思装不知道么。

陆家还真就好意思装不知道,门房透过小盖子和扬景澄的下属说了几句话,方打开小门走了出来,大惊小怪,“怎么有这么多客人上门啊?诸位有何贵干?可曾送过拜贴?”

敬王带来的那些文武官员简直不想搭理这个人。

敬王爷是来宣旨的啊,送什么拜贴。再说了,外面都吵吵成啥样了,这个门房竟敢装得一无所知,脸皮可真够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