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阿汉的小伙也是腼腆,摇头不语。

阿婉听老人这样说,一颗心已然飘落到了谷底。谁能告诉她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谁又能告诉她,她到底应该怎么样把这个病秧子给送回去呢…

这时,阿婉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唐青墨,忽然有种前途堪忧的感觉。

没地方可去,老汉热情,看唐青墨昏迷不醒,便邀请他们先上他家里落脚。对此,阿婉自然是求之不得地连连点头:“如此甚好!甚好!”不说他们该要怎么回去,只说如果她在路上弄死了唐青墨,不需要官府查办,估计那个恋主情结甚重的书童就会将她给活活掐死。

老汉名叫沈福,别人都叫他福老伯,而另一个小伙则是他的孙子沈汉。到了福老伯的住处,阿婉多少有些理解为何他们会连金陵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这个小村落显得分外僻静,从渔船停泊的港口整整还要再走半个时辰的路才能抵达。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据说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山道,且要在深山野林里露宿整整三天,第四天才可以抵达附近比较热闹的一个市集。也正因为麻烦,村里人多是自给自足,一面种地一面捕鱼,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阿婉也问过福老伯他们为何不从水路走,福老伯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悲哀地一指阿汉,说:“我们也想啊,这小子的老爹当初就是为了找水路而离开的,从此就再没回来过,丢下我们孤老幼儿相依为命的…要知道水路虽然安稳,但前头那段太多岔道了,一不小心就要迷的路,村里有过好几个人自告奋勇的去,都是有去无回的啊。”

阿婉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她好像就是因为慌不择路,才无意中从那条水道来到这里的…

整个村落民风质朴,阿婉进村的时候乡亲们对他们的到来非但没有排斥,还杀猪宰羊地好不热闹。看来这里果然是人迹罕至,万年才会有一次来访的客人。

因为福老伯以为阿婉和唐青墨是夫妻关系,于是只是叫阿汉把自己的房间给腾了出来留给了他们,没有给阿婉另外安排住所。阿婉强撑着一抹笑跟他们道了谢,然后那种表情在门关上的一瞬彻底垮了。无比幽怨地看了一眼已经舒舒服服霸占了整张床的唐青墨,她默默地抱了一层被子把自己的身子一裹,因为太累,趴在床边没多久也就睡着了。说是说两人是“夫妻”关系,但她总不能真和他睡一张床上吧?梦境里吧唧吧唧嘴,她面上的神色也渐渐地舒缓了下来。

阿婉素来的习惯是睡至自然醒,当初在漱斋的时候,本都要求人早起,后来阿婉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敲碎过几副碗勺之后,柳姨也就默认了她这一例外。所以,当手臂隐隐传来微痛的时候,她本想翻一个身继续睡,不想身边一空,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已经整个人翻倒在了地上。

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阿婉第一眼看到的是周围民风十足却又陌生的布置,也就渐渐想起了自己前一天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由挠了挠后脑勺,原来之前那些并不是做梦啊…想着,她转过视线时愣了愣。

床上的男子一身单薄的衣,似乎刚才本是想将她拉住,所以一只手还握在她的另一只手臂上,这个时候顺带着坐起了身子,也是看着她,但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身前微微敞开的衣襟,一眼看去,如墨的青丝悬悬垂落在他的颈间,肌肤如脂。

阿婉面对美色暗暗地咽了口口水,已经端正了态度:“唐少爷醒了。”

唐青墨本来看着她的眼里似含了些什么其他情绪,闻言倒是彻底地冷了下来,坐回床上,轻轻地“恩”了声,问:“这里是哪里?”

阿婉一张脸顿时苦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是被村里的渔夫救的,但他们似乎都不知道金陵是什么地方。”

因为刚转醒的缘故,这个时候的唐青墨看上去脸色微白间似乎泛些透明,看向阿婉的眼神此时有些古怪:“是你救的我?”

“算…是…吧…”其实阿婉并不想摊上一个“唐青墨救命恩人”的头衔,这头衔太重了,她怕这样一压自己会直接闪到腰。

“我的衣服…”唐青墨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间忽然沉默了。

他如今身上的这身单衣面料粗糙,显然并不是他原来的衣服。

阿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理解过来。生怕他误会什么,忙不迭说:“唐少爷,我只是替你净了身,绝对什么都没多看!”

这一句话难免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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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在唐青墨投来的视线下默默低下了头,不安分地搅动着身前的衣角,对自己的话无比自责。什么叫“只是净了身”啊…如果唐青墨是黄花大闺女一个,而她则是男儿身的话,这种情形恐怕要她把他娶了也不为过了。但是她分明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以“夫妻”的身份来看,她如果再去麻烦阿汉替唐青墨擦洗,这才叫古怪了…

身上的那抹视线清清的,淡淡的,但是分外的有存在感。

阿婉搅动的手指顿时愈发不安分了。

少女纤瘦的身影落入视线中,感觉有些单薄。唐青墨看了眼自己身上盖着的厚重的棉被,又瞥到旁边落在了地上的薄毯,忽然问:“你手上的伤是昨天落下的?”

虽然对唐青墨忽然移开话题的举动吃惊,阿婉闻言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块瘀伤,占据了很大的一片肌肤。难怪方才会被痛醒,原来是唐青墨在端看她的伤口。一时间琢磨不定这人的心思,阿婉偷看他一眼,答道:“可能是…”

“我身上的伤既然处理过了,应该还有伤药吧?”

福老伯常年在外奔走,磕碰难免,家里自然是有备上一些跌伤损伤的药,昨夜阿婉问他讨过一些,给唐青墨的伤势给小做了下处理。这时听他这样说,她下意识地应道:“恩有,过两天唐三少应该还需要再上一次药,现在还有剩的。”

唐青墨看了她一眼:“去把你的伤口也处理了。”

阿婉愣了愣,抬头发觉这眼看去,他的眸色淡淡的,看不出多少情绪。这才意识过来刚才的那句似乎是命令的语调。她无奈到旁边的桌上拿了伤药,捋起衣袖往上敷上一点慢慢揉开,却听耳边传来几声细微的咳嗽声。

阿婉这才想起一件事,从椅子上霍然站了起来:“唐少爷,我问福大爷讨了个退烧的方子,已经在厨房里煎了药呢。昨天你一直昏迷不醒也不好喂,现在既然醒了,我去拿来你喝下吧。”

唐青墨边咳着,见她要出去,却是语调一重:“我不需要喝药。你坐下,处理你的伤去。”

阿婉已经到了门口,闻言不由不乐意了。昨天到底是谁拼死拼活地把他救下的?这人没半声谢谢也就算了,她又累又困熬出的药,他居然还不准备喝?但是碍于这个人的面子,她又发作不得,握着门把的手指紧地几乎要嵌了进去,却是忽然笑地无比温和地抬头,语调偏偏甚是古怪:“少爷,其实我也并不需要上药。”

这时恰是清晨,门微微敞开了一条缝,光线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微微弥散了开来。

12、第12谋 病犹如此 ... 【新回忆mz.mp4d.手打团】

敢于这样直言不讳地反抗唐三少爷,如果被金陵的人知道,无疑是不亚于英雄壮举的言行。

唐青墨看了阿婉一眼,微白的唇角有些讥诮地一扬:“你再说一次。”

熟悉唐青墨的人自然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听这种语调也都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识趣的自然不会再作顶撞。

但阿婉显然不是容易妥协的人。

其一,她与唐青墨本就不熟,现在只知道这人似乎心情不佳,但心情不佳地又并不只他一人,她又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其二,她本来就有起床气,加上两日折腾又累又困,正是这人的关系叫她睡不好觉,一想之下愈发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没好气地一口接下:“唐少爷的病都可以不吃药,我这种小伤又死不了人,身弱体贱的,哪需要浪费这上好的伤药呀。”

唐青墨闻言声色一沉:“你上不上药?”

“不上。”阿婉脸上神色也有些不悦,“唐少爷你也不用威胁我,觉得我不顺眼改天回去直接将我转卖别人就好了。药吃不吃由你,伤口处不处理总该由我了?药我一会拿来搁桌上,吃不吃由你!”说着一甩门,走得当真干脆利落。

唐青墨看着那扇木门晃悠悠地在那几下扑闪,眼里冰冷的神色渐渐退去,最终整双眼彻底笼在一片迷雾之中,唇间凉薄地一抿。这人倒是分毫不怕他…

轻轻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他伸手轻轻捂嘴,又是咳上了几声。这个时候整个身子里觉得很空,一阵一阵地揪疼,像是要把胃都给缠紧到一处似的。下意识地把周围的被褥卷地又紧了些,但是全身还是难免有些冰冷的感觉。

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阿婉这样一走,就好像空空落落地只留了他一个人了。

眼里闪过一分落寞,唐青墨移了移视线往那个向窗外,迷离的阳光把他的表情弄地有些疏离。

一时间周围是一片的静。

阿婉回来的时候,只看到窗户微微敞着,隐约就是这样的情形。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汤药,方才又在厨房热过,带着些许余温。唇角不由微微抿起:“别以为你装‘可怜’就可以博人同情啊…”虽然这样说着,当方才一时赌起的火气似乎也发作不起了。迟疑了一下,进房前,她还是很恭敬地敲了敲门。

“进来。”唐青墨的声音还是淡漠。

阿婉推门而入,见唐青墨坐在床上看着她,眼里早已没了之前的寂寥,反而愈发的叫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阿婉同是看他一眼,说:“唐少爷,不论怎么说身子要紧。不敢你以后要怎么处置我,也至少先喝了药?”

早就听说过唐青墨的手段,阿婉刚才既然敢发上一次脾气,对自己日后的风雨漂泊自然也做过了最坏的打算,心里只念叨着大不了回头去找下林初容来替她摆平就是。盘算着,她站在那里顿时分外的心安理得,只等唐青墨反应了,结果这人却只是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默然不语。

阿婉在这注视下,只感觉顿时头大如牛。我说…这人究竟想怎么样?

“其实,唐少爷如果觉得看我不顺眼,我也可以马上出去,不必要…”

“我喝了药,你就处理伤口?”

阿婉垂头丧气准备接的一句话被突兀地打断,让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双眸眨上两下:“啊?”

“药拿来。”唐青墨神色依旧,遥遥招了招手。阿婉下意识地走近了,手上的药碗被拿了去,只见他拿在手上皱着眉头端详了一会,一仰头,两口便喝了下去。及至空落的药碗再次回到自己手上的时候,阿婉尚且有些愣愣的,唐青墨则是皱着的眉并未松开,淡淡瞥她一眼:“可以去了?”

呆立半晌,阿婉才反应过来,唐青墨是叫她去上伤药呢。

“啊是!”忙不迭应了一声,阿婉抱着空碗蹦到桌边,但真是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而感动地泪流满面啊。她忽然有些同情唐青墨府邸的那个书童,感觉服侍这个少爷用药果然是一件相当苦的苦差事啊…

唐青墨喝了药,就坐在床头继续看着屋外装深沉。阿婉自然也不会笨到再去招惹这个抓不住心思的主,上好伤药以后靠在桌上用一支手支住了脑袋,打起了瞌睡。

摸鱼打混本来就是阿婉一直以来常做的事,所以没多久自然也就在昏昏欲睡间真的睡着了,直到一阵突兀的敲门声霍然响起,她一个机灵下险些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回神间唐青墨抬头打量她,阿婉慌忙站起身来开门看去,才见站在外面的是阿汉。

阿汉看到阿婉,憨憨地向屋里看了一眼,笑了笑:“阿婉,你相公醒了?”

背脊上霍然落了一道冰冷的视线,这句话说地阿婉冷汗直冒。刚才折腾地太过,居然这事都忘记给唐青墨说了。“相公”啊“相公”,是多么销魂的一个称呼呢,这人会不会借此告她污了他的清白?阿婉想着,强作镇定地扯起了一抹笑,应道:“啊…恩,醒了,多亏有你们的搭救了。”

“哪里,举手之劳嘛。”阿汉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既然醒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爷爷今天宰了头猪,肉都新鲜着呢。”

“这…”知道是福老伯热情,但阿婉回头瞥了一眼房里的人,无比的头痛难耐,“阿汉,我夫…‘夫君’,他身体虚弱,恐怕去不了了,我一会过去就是。”

单纯的阿汉闻言乐呵呵地一笑:“也成,那我等你。”

阿婉目送他远去,沉重地将门一关,颇有几分英勇就义的神色。她脑海里盘算着,慢慢组织着词汇:“其实,唐少爷,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唐青墨却没有待她解释,只是淡淡道:“是怎样都无所谓。既然请了你,你就去吧。”

阿婉狐疑地一眼看去,却见唐青墨一张素然的脸纤尘不染,平白地当真没有分毫过多不悦的神色。不知为何看他这样的神态,她莫名想起了当初在林府时见过的那些所谓的客人。一个个哪个不是面上堆砌着各色不一的表情,但一双眼里始终是淡漠疏远的神色,就是笑起来,也不见片刻温存。说起来,商道里的人表面上再风光,过着的日子始终也不过如此。

阿婉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温和万分:“唐少爷应该也是饿了,一会阿婉会尽快把饭菜带回来的。”顿了顿,又生怕唐青墨不喜欢人家动过筷的食物,又补充道:“我会提前先盛好放一边的。”

唐青墨摆了摆手:“无所谓。”

阿婉退了出去,临门口的时候又不由看了唐青墨一眼,见他又撇开神色看着窗外,心里莫名一咯噔,心想,他该不会又准备继续发呆下去吧?照这样的发呆次数下去,都快要赶上她了。

福老伯很是热心,看得出来逢年过节的饭菜也比不得这一天来得丰盛。阿婉面对这一桌的饭菜也不想辜负他们的好意,于是一顿下来都是筷不离手地往自己嘴里送着食物,看地福老伯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阿婉吃得多,却也不慢,吃好了就把一早备好的饭菜端上了准备回屋。福老伯只当她是念及自己的相公,于是乐呵呵地也催她快回去。阿婉被他这种暧昧的视线看地不由小脸发热,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回屋后把饭菜递上,这一次唐青墨倒并没有多纠缠什么,异常顺从地吃好,然后缩一缩身子躺回了床上,也不看屋外了。阿婉看他这样自然也乐得清闲,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又睡了一会,中途阿汉又在傍晚时分送来了晚饭,她才想起来再跑厨房煎了一帖药,叫唐青墨用过膳后又喝了。

这样一折腾,一天又不由过去。

渐渐夜深,煤油灯的光色忽明忽暗地闪着,屋外落满了蟋蟀的鸣声,村里的其他人显然也都已经睡了,偶尔传过几声狗叫,像是隔了老远。

阿婉揉了揉酸楚的肩膀,本以为唐青墨已经睡了,抱起被子正准备打地铺睡觉,这时却依稀听到沉闷的咳声。很轻,似是闷在被子里,所以分外低沉。

借着煤油灯的光色,阿婉留意到床榻上的那处被褥间,似乎微微颤着,心头不由一陡。

唐青墨本就患有痨病,该不是这个时候发作了吧?这样一想,她不由发声问道:“唐少爷,哪里不舒服吗?”

周围格外寂静,所以她的话语落过也显得格外清晰。

隐隐地又是几声不寻常的咳声。

“没事。”过了阵子后才急促地憋出这样两个字,但唐青墨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不寻常的颤音。

阿婉一听顿时急地有些跳脚。这人恐怕就是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所以才会这样强忍着,但是这样一忍,难道不是更加痛苦的么?痨病是什么样的滋味她不知道,只是听人说过,一旦患上是会折磨人一辈子的。

“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咳出来。没必要这样强憋着。”阿婉承认自己又多事了,但是下意识已经走到了唐青墨床前,在一旁的小桌上搁了一杯热水。

唐青墨那处的被褥只是隐隐地起伏着,却久久没有回音。

阿婉站在那里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如立针毡,上前不是,后退也不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薄的衣,再看一眼被风呼啸地拍打着的屋门,几乎也可以猜到外边大风呼啸的凉薄场面,但最终只是狠狠地一咬唇角,顿感豁出去了:“热水就在桌上,唐少爷你好些了就稍微喝点。你尽管咳,我出去回避一下。”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屋去。

还没走几步,手就被一人牢牢抓住。这一时感觉到他肌肤的冰凉,转而一股微微的热意自他体内透出,灼上了她的手腕。因为隐忍的关系,他全身隐约的颤抖这一瞬已传到了她的身上,叫她心下微微一抖,然后听到他有些沙哑喘息的声音从耳边落过:“不…用…”

这样的嬴弱无力,阿婉听地一时愣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昂…和尚看到自己华丽丽地趴上分频月榜心里那个乐呵呀,

然后看着亲们种种不厚道的霸王举动,万分各种不给力,和尚泪流了。打滚~

表示和尚还需要扭动着小蛮腰继续“嗯哼、嗯哼”地爬月榜呢。

爬了分频的爬首页,爬了首页的…唔,下个目标等爬上了再看吧。

SO…姐妹们,我们姐妹情深,你们懂的!握拳。

爬月榜的分分都在亲们手上牢牢地拽着啊,收藏很重要,花花很重要,真滴!!这是真滴~!!

另,和尚不厚道地表示,轮家小墨是闷骚啦,不用怀疑,是真闷骚,不是伪闷骚,

小墨童鞋啊,是尊的很缺很缺爱滴,恩哼哼~

于是阿婉的爱不够,小墨说了,要众霸王们都来示爱他才会考虑勇猛地修成正果~~~~~

13、第13谋 同床共枕 ... 【新回忆mz.mp4d.手打团】

就是一个平常的男子在面前显得这样柔弱,也难免会让人心生怜惜,更何况这时眼前的人是唐青墨。

煤灯之下映着那只分外纤细修长的手臂,不需借上月色,也可以在触觉上感到如脂的细致。这时他的青丝微微散落在周围,此一瞬阿婉终于看到了他前额紧锁的眉目,呼吸声有些微沉,显然痛苦难耐。

她本来是想出去把屋子留给唐青墨一个人,这样他总不至于自己被自己的咳嗽给活活憋死,可是——刚才的那句“不要”,她可以理解为他不想她走吗?

冷热是截然相反的温度,这时同时从男子的掌中透出,落在手腕上格外挠人。

阿婉狠狠跺了跺脚:“唐青墨,我留这里你要为难自己不咳出声,我要出去你又不许,你到底想怎么样!叫我不要出去也可以,你倒是想咳就给我咳呀!”

被弄得无比焦躁,阿婉不悦下顿时口无遮拦,干脆就已经直呼其名。

她感到落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忽然一大,唐青墨的十指似乎微微掐入了她的肌肤,顿时龇牙咧嘴地深深吸了口冷气,冷不丁差点怒火中烧的时候,隐隐却听到那人似乎咳了一声。

阿婉愣然下,也忘记手上的痛了。

起初咳地很清,然后渐渐地也重了些,到最后好似也彻底放开了一样。

阿婉这时候有些明白唐青墨为什么平时里的言论间总是感觉声腺隐约有些沙哑了。她从没见过人能咳成这样的,一阵接一阵地毫无断连,隐约似要把身体里的整个肺都生生咳出了一般,这样搜肠刮肚的,床檐也连带着微微颤起。

眉心下意识地渐渐地拧成了一个结,阿婉沉默地看着唐青墨蜷着身子的样子,留意到那张脸上是苍白地有些透明的神色。这样一个好看的人,顿时心口也下意识地好像被他这样痛苦的神色也惹得揪紧了一般。

真不知道明明是这样难受,这个人怎么还可以一直忍上那么久。虽然她比不得他的那个贴身书童,但好歹这人不也口口声声宣告过她要是他的人吗?

真是一点也不把她当自己人啊…阿婉心里轻嗤一声,不满间瞥见唐青墨捂着嘴的掌心似乎微微落下几抹红,心口突兀一跳,左顾右盼下找不到什么,迟疑了一下,只能从怀里掏出锦帕递上,说:“唐少爷,咳这里吧。”

近了,顺带瞥一眼干净依旧的被褥,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并没有弄脏,不然她怕是不好对福老伯交代啊…

唐青墨却并没有反应,只是深深看她一眼。

阿婉早已放弃了对他心思的探究,只能倔强地抬手举着帕子,对他冷冷的眼神视而不见。

过了一会,他终于伸手接了过去。

看唐青墨咳地难受,阿婉心下不忍,在床头坐了,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动作轻缓。起初可以感到这人身子似乎微微一僵,但渐渐地舒下,咳过之后的颤意隐约传到她的身上,总是有种虚弱无助的感觉。可以依稀感到唐青墨隐约有些疲惫,无力地慢慢靠在了她的身上,阿婉拍着他背脊的动作顿了顿,却也没将他推开。

一阵剧咳渐渐转平,有如暴风雨猛烈地落过,这时转向平静,只觉得他靠在她身上的胸腔沉沉起伏,每一下呼吸都分外地深长,从寂静的周围滑过。

阿婉的心于是似乎也随着他的呼吸声,开始一吸…然后,又一吐…她微微侧了侧头,视线中只落入半边脸隽永的弧线,因过分的疲惫,他的眼睫已经沉重地垂落下,盖住了眸色,小憩养神。再往下看去,掌心的那怕锦帕虽然被牢牢握住,但依稀还是可以透过缝隙看到触目惊心的红。

现在病弱的唐青墨,怎么也叫人无法同那个商场上叱诧风云的唐三少作任何联系。阿婉似乎也依稀明白,这人为什么那样在意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病态了。

这时唐青墨的吐息已经渐渐缓和,徐徐睁开眼,眸中一片清静,却是说:“没事了。”

落在身上的重力渐渐退去,阿婉忙不迭把一旁的热水递上:“唐少爷,喝点开水压压气吧。”

唐青墨看了一眼,伸手接过。

阿婉留意到他有一只手始终按着自己的腹部,不由问:“唐少爷的胃是有不舒服吗?”

唐青墨眼里有神色微微一震。其实今日清晨,他就是被胃给疼醒的。以前也并不是没疼过,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这样的疼,或许是因为自己还发着烧的关系。他喝下一口热水,感觉体内隐约润过一丝暖意,在阿婉的问话下点了点头。

阿婉从床边站起身:“我去厨房给少爷烧点开水吧,回头用毛巾浸点捂住腹部,应该会好些。”

“不用。”她还没走几步,就听唐青墨这样说。

阿婉无奈。这人到底是还没被疼怕还是怎么的?但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问:“不然唐少爷多喝些热茶?”她特意问福老伯要了个小火炉好保持着屋里的茶水温热,这时候还真派上了用场。

唐青墨看了看那个炉子,点了点头。

阿婉又弄上些许热水,唐青墨也都喝下。他的眉梢终于稍稍舒展了些,把茶杯搁置在一旁,默声说:“时候不早了,睡吧。”

“恩!”阿婉一早就巴巴地盼望着这句话,于是乐呵下跑到角落把薄毯一卷,正准备打地铺,却听唐青墨在一边叫了声:“阿婉。”

又有什么事啊大少爷?阿婉有气无力地转过头去,却见唐青墨往床里面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边。

她愣然。什么意思?

唐青墨看她半晌没反应,才开口说:“睡这里。”

“这个…恐怕不大好吧?”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本来就是意见惹人非议的事了,现在居然还叫她同榻而眠?这个唐少爷未免雅兴太好,难道病人的逻辑永远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想着,一张脸微微憋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