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羔羊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狡黠,继续摆着可怜巴巴的模样,万分感激地抬头看着她:“和柳姑娘说,‘要抱美人追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她来找我,我就告诉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字字铿锵地补充道:“我绝对不会跟她抢!”

小丫鬟被哄得一愣:“什么意思?”

“别管是什么意思,这样说就是了!”见她都已经答应,阿婉的心事一消,顿时胃口大号,转眼已经大口大口地扒起了饭。

金泸显然是有意虐待她,已经一日一餐的制度,竟然还只是冷饭配个干豆腐,没有大鱼大肉也就算了,连个青菜萝卜都没有。身为堂堂阮府的管家竟然小气抠门成这样,简直让阿婉怒目而视,这一时间,顿时从未有过地无比想念远在金陵的唐哲。

一顿风卷残烛地吞噬,阿婉摸了摸才半饱的肚子,一抬头才发现那个小丫鬟竟然还杵在那里,不由一愣:“你怎么还没走?”

这态度变化太快,反叫人一时难以适应。小丫鬟半晌才指了指那个破碗,瑟缩了一下:“我需要把碗筷收走…”

阿婉“啊”了一声,顿时无比恭敬地将东西递到对方手上,然后笑盈盈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拍,态度极是可亲:“要通知柳姑娘啊,可千万不要忘记。”

手背上落过几丝温暖的时候,感觉痒痒地格外挠心,配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小丫鬟只觉得心头猛然一跳,顿时点头连连,当即收上碗筷撒腿就跑。

阿婉看着那个风驰电掣的人影从眼中消失,砸吧砸吧嘴顿时郁闷。

她就有这么可怕吗?看那丫鬟的眼神,竟然好像怕是被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明明她是如此温婉可人的存在来着…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桩心事。虽然环境恶劣,但是也已经丝毫影响不到她睡觉的兴致了。每天早上都是太阳升起的心一天,了结一天就是一天呗。

阴阴冷冷的地方,倒还是叫她毫无心事地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揉着眼睛看清的时候,连她都不由地有些感慨。

心知柳寒烟心仪于阮慕白不假,但是看这个女人平日里淡然似水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这样急不可待地来找她。

嘴角不由一翘,阿婉其实真的不想笑得这么阴险的,但是狐狸尾巴还是就这么露了出来。

利用一个别人利用过的女人,她果然还是恶趣味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T-T 一天到晚砸键盘,这天气明明一点都不冷,和尚居然又长冻疮了啊口胡~!

49

49、第46谋 拔刀相助 ...

柳寒烟坐在一条木椅上,见阿婉醒了,搁下了手里的茶,仰头看她一眼,神色间高高在上:“找人给我带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倒很是开门见山。

阿婉觉得一晚睡过,全身有些凉飕飕的感觉,顿时打过一个哈欠:“看来柳姑娘是真的很喜欢阮慕白呢。”

“谁会喜欢他。”柳寒烟一咬唇,瞥开眼去。

阿婉睨了她一眼,不由发笑:“要是不想得到阮慕白这个‘美人’,柳姑娘一大清早地跑我这里来,难不成是因为好玩?”

柳寒烟轻轻“哼”了一声。

阿婉抬头看去,女子身材窈窕,只是多年来似抑郁过久,身上也不乏有些病态。还记得自己第一天来到阮府的时候,似乎正遇上她发了心病,那时候还叫阮慕白担心了很久。脑中思绪一闪,稍斟酌了一下语句:“柳姑娘,不管你做那些事是为了什么目的,其实…你并不想把阮家逼上绝境的,对吧?”

柳寒烟的身体不易觉察地轻轻一颤,半晌,才冷笑了一声:“你想多了。对于一个亲手造成你身败名裂的人,难道你还会心慈手软吗?”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狠心,那你何必在意阮慕白是不是对我有了心思?”阿婉感觉对于这个强作镇定的女人实在无语,喜欢就喜欢了呗,非要弄得这么期期艾艾干嘛。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和阮慕白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既然阮慕白当初可以特意从青楼将她赎出来,就足见对她至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连她都看得出来,她可不信柳寒烟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也不等柳寒烟回答,阿婉已经溜达到了她的面前,笑盈盈地从怀里把陆子昂的那个锦囊拿了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东西,要不要由你决定。你要是真的那么‘恨’阮慕白,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有件事你可要想明白,你背后的那个人最终的目的,可是——要阮慕白死。如果这个真的是你想要的,你大可继续。”

柳寒烟经她一说,感觉全身好像顿时一凉,咬了咬唇,抬头看着锦囊的神色不由有些迷离。

看得出这个女人的内心有做挣扎,阿婉举着锦囊不禁感到有些发酸,仰头又打上了个哈欠。

话说这个世上的人干嘛都非要弄得那么麻烦呢,你情我愿的事非要隔上那么多的国仇家恨,早些年那些什么灭国的女人被送进宫里的时候也是嚷嚷着要上吊,结果最后还不都一个个小鸟依人的模样陪着自家主子了。柳寒烟和阮慕白之间的恩怨,说白了最多也就是商场上竞争造成的成王败寇,这种事情太多,过分计较反倒是劳心劳神了。

被饿得格外没力气,阿婉站在那里昏昏欲睡中险些栽倒,只感觉手上一空。回神时,那个锦囊已经安安静静地落在了柳寒烟的手里。

掂量着手头的锦囊,柳寒烟若有所思:“就算我不想要慕白死,又为什么要帮你?这样做,能对我有什么好处?”

“要好处没有,要人一个。”既然收走了锦囊,阿婉反而有些不徐不缓了,拍拍屁股在草垛旁边坐下,“只要解决了这一桩子的事,功劳是你的,而我则是——从阮府就此滚蛋。”

阿婉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一双眼睛眯眯的,不似作假。柳寒烟一瞬不瞬地看她半天,不解:“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用了我的给我拿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利用我的给我反利用,陷害我的我就做祸害,这些还需要理由么?”阿婉乌溜的眼一眨,顿时闪过几丝精光。

柳寒烟下意识地一皱眉心,还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本来她也只想要这个女人离阮慕白远些罢了,昔日虽然有离红、念词,然而她也清楚,这两个女人阮慕白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唯独这个阿婉…

将锦囊收回袖中,她嘴角淡然一抿:“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这才对嘛…阿婉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整双眼闪亮闪亮,显得整个人顿是精神抖擞:“其实很简单。带了这个去从福园找陆子昂,然后…”

话语过是外边猛然蹿飞一层云雀,翅膀一扑,渐渐隐没在天际。

柴房的门再次合上,阿婉懒洋洋地靠上了那个草垛子,听着耳边渐渐远去的步声,惬意自得。

老实说她并没有对陆子昂的帮忙抱多大的希望,毕竟阮府内部出现的问题是阮府自己的事,现在的阮家无异于一个火坑,陆家大可洁身自好,根本不必趟这趟浑水。叫柳寒烟去找陆子昂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有信物在手,至少叫陆子昂知道自己现在脱不开身,他总该会想办法来救她的吧。

心事了了一桩,阿婉深深感到又饥又饿。她这个众所周知的大胃王,居然也会有这样境遇,真是世风日下。缩了缩身子,她不知为何感觉到身子有些冷。烦闷。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病了啊…

******

小小的一处柴屋里一个小小的身影,阮府上下都无分毫动静。远在从福园的陆子昂手中接过锦囊,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阿婉人在哪里?”

“当然是在阮府。”柳寒烟轻呷了一口茶,抬头笑盈盈地看他,“阿婉姑娘说,凭了这个来求陆公子,公子定会答应。不知先前和阿婉姑娘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

陆子昂这样说的时候,一旁的李千年暗暗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却仿若未觉,温文儒雅地待柳寒烟道:“信物虽然没错,但我希望能由阿婉亲自来与我说。”

柳寒烟哂笑:“如果不是不方便行动,阿婉姑娘会让我代劳吗?陆公子是聪明人,我们不妨开诚布公。阮府里丢了些东西,少爷怀疑是阿婉姑娘盗的,因此将她囚禁了起来,这样做也不过是因为境遇困难才做的万全之策。只要陆公子可以允诺帮阮家一臂之力,等难关稍缓,自然也会将阿婉姑娘给放出来。”

这是在威胁他吗?陆子昂眉心微微一蹙:“这件事我会考虑,还请柳姑娘先回府,最终做下决定,自会上门拜访阮公子。”

“那是最好。”

柳寒烟起身告辞,不多久,客厅中便只留了两人。

一直在旁噤声不语的李千年终于按奈不住:“少爷啊,阮府如今只是强撑着外头的那一个空壳,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商道上的人对他们是避之不及,你不会真的打算…”

陆子昂轻轻突出一口气,有些无奈:“李叔不是说过,不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全力支持的么?”

“那是因为自你回陆家后,不论什么事都处理得极是妥帖,由你掌管陆家基业,我…很放心。”李千年被他一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与那个阿婉姑娘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难道还真的拿陆家的整个基业这样开玩笑地搭进这一场赌局不成?”

“既然说是赌局,那不正是输赢未定的么。”陆子昂淡声打断他的话,“你只说万一赌输了会怎么样,可有想过万一赌赢了呢?”

李千年当真无言以对。要是真的是这样简单的一次赌注,陆子昂前些时日也就根本不需要同阮慕白玩太极周旋了。他们都明白,这个泥潭很深,一着不慎,就足以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那个似是与陆子昂很熟的那个阿婉姑娘,他不免暗暗记上了心。

陆子昂似是烦躁李千年的滋扰,独自回了书房。

淡淡的墨香扑面,虽然茶水淡雅,但是仍不由地扰得心神一乱。

既然能托柳寒烟将锦囊交到他的手里,那就表示她现在至少没有受太多的虐待。但是以阿婉这种好吃懒做的性格,就算关个紧闭,那苦头恐怕也由她受的了(和尚不得不说,陆童鞋乃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当初把锦囊交给她,也是因为怕她在阮慕白这种精明人的手下吃了苦头,现在她既然到了不得不把锦囊打开的地步,显然是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

轻轻的一声叹,有些苦恼地翻开了书籍下头压着的一封书函。

根据前头到手的消息,阮府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如果不是因为阿婉的关系,这个所有人认定的火坑,他根本不会想要去插手一步…但是话说回来,可以让阮府度过这次难关的,除了他们陆家,恐怕就只剩下金陵唐家了,但要唐家相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是不知道唐三少明里暗里对付阮家的手脚,阮慕白如今被动,很大原因是因为下手过慢。唐青墨的雷厉风行在圈子里素是出了名的,一个病秧子能把产业做到如今这样大,不得不说让人叹服。

如果这个男人总是抱了一副利用阿婉的心,他实则对这个三少爷还是颇是赞许的。

其实,在看到锦囊的一瞬他就已做下了决定,只是这样一来,恐怕陆家的帐房,也可能会产生亏空了…

他向来做事求实求稳,如今忽然闹了这么一出江湖救急的戏码,别的倒都不怕,只是一想起回到洛阳后那一堆的老头极可能会指着他的鼻子痛骂,陆子昂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本坑有回暖迹象,和尚甚感欣慰。

请亲们低放贵手,留个爪子,让和尚也知道多少人回归了小和尚温暖的怀抱~喵~

据说和尚发誓没有万不得已,再也不停更了,嘤嘤嘤嘤。

停更伤神伤身伤人气,更加是叫人伤心透顶,肝肠寸断。和尚尊滴爱乃们,不要抛弃和尚~归来吧~

大唱: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世界因你而精彩~~~~~~~~~

50

50、第47谋 一份合约 ...

三日后。扬州城门一辆马车刚驶入城中,就被人一把拦下。

车里的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捋起车帘,阮慕白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只是出城办了两天事,没听说出入境也需要通牒了啊。”

“阮少爷,我是陆家的下人,我家少爷找您几日了,不知现在有没有空?”

陆子昂?眉心轻轻一挑,阮慕白将车帘一放:“带我去。”

马车一路跟着前头走,他的心里不由也是多了一丝思量。路过阮府大门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地在门口一晃,眼里的异样也是一闪而逝。其实本来回了扬州,第一件事是想回府看看。

那日账簿失窃之后,当晚他喝了极多的酒,第二日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屋。金泸一早跑来,跟他说附近望川镇上有他们等了很久的一批货物,于是洗漱后又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事实证明那批货到的正是时候,虽然比不得当初在战乱中损失的那么多,但多多少少稍微弥补前头亏空下来的一角。事情总归是需要循序渐进,醉过一晚,倒叫他清醒上不少。只是千金府的那本册子,依旧是一个关键。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叫他的眸色不由几分复杂。

他不在阮府的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过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前头也已经到了地。阮慕白下了车,抬头看了下茶楼的匾额,只见“落鹤楼”三个大字。

到阁间的时候,陆子昂早已经在里头等着。

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旁边是女子滢滢弹奏的古筝乐曲,走入的时候可以感觉神色一新。

李千年坐在陆子昂旁边显得脸色并不好,连阮慕白进来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招呼。陆子昂只能无奈地看他一眼,遥遥向阮慕白作了一揖:“阮公子出门在外,让我好等。”

“陆公子客气。”阮慕白尤记得先前李千年虽然待他也不客气,但好歹常规礼数齐全,这一时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由有些诧异。施过礼后在旁边的座位上一作,斟上杯茶,饮入口中消了几分长途跋涉的干燥,微微一笑,问:“陆公子这么急着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他的这副态度倒似是毫不知情,陆子昂不由看了他一眼:“关于阮家同千金府的这桩生意,陆家准备介入帮忙。”

送到嘴边的杯盏闻言一顿,阮慕白眼中难免也露出几分诧异:“陆公子果真愿意帮忙?”边说着,眉心反而微微地蹙了几分。陆子昂能接管陆家,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沉稳隐忍,这个当口突然改口,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陆子昂微微一笑,不禁带上几分讥讽:“阮公子的手段如此,我这么做不正合你意吗?”顿了顿,将桌上一早搁好的一个信封徐徐移到了阮慕白面前:“这个信封里放着我们陆家广丰号的银票,里头还有一封合约。只要阮公子签下这封合约,这里的银票就可以由你随意支配。”

阮慕白打开信封,取出所谓的合约一看,眉心蹙地愈发紧:“所以这就是陆公子的条件?”

“正是。”陆子昂的折扇轻点桌面,语调平而无波。

上面白字黑字写得清楚,但一个“不”字,险些从阮慕白的口中落出。陆子昂写的条约其实并不过分,如今陆家接济阮家,出钱出力,有多余的物资都可以市价三成的价格转售。与此相对的,若阮家完成与千金府的交易,所有借款按相借高出一成的利率相还,并且自此之后每与千金府做上的交易,必须按一定比例转予陆家承办。

如果放在往常这些的确是狮子大开口的价码,但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样放长线钓大鱼的举动,无意是把自己硬与阮家绑在了一条船上。可以一起安然到岸自然是好的,万一到不了,就是一起鱼死网破的结果。这种事情不论从哪方便来说,都是不智的选择。

阮慕白本来不明白陆子昂为何忽然会有这样决定,但看到第二个条理时,他显然明白过来。

这个男人要阿婉。

就是这一条,让他原本根本不需要迟疑的选择忽然有些难以开口。

陆子昂见他久久没有表态,眉目间依稀也有些不悦:“怎么,阮公子,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现在还在迟疑什么?”

阮慕白缄默地看他半晌:“阿婉前两天犯了点事,恐怕…”

“是那些事重要,还是阮家的安危重要?”陆子昂浅浅一笑,“如果一早就不准备放人,当初还找柳姑娘找我谈什么?” 话从耳边擦过的时候,阮慕白的神色稍稍一滞,修长的眼睫抬起,看到的是陆子昂有些不屑的神色。虽然这句话来得无缘无由,但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嘴角不易觉察地冰凉一抿,他的声音顿时显得格外温婉:“是这样没错。”

旁边一早就备好了纸墨,拈起狼毫的时候,一旁李千年的神色愈发低到了极点,然而他也只是温温一笑,随手地写上了“阮慕白”三个隽秀有劲的字。

“这样,陆公子可是满意?”笑着将手中的合约递去,阮慕白收下信封,谦谦有礼地告退,“陆府阮某改日在去造访,家中尚有事需要处理,今日恐怕要先告退。”

陆子昂微微蹙眉:“阿婉的事?”

“明日定当给陆公子交代。”

最后留下这句话,阮慕白也不待陆子昂答复,转身走下了茶楼,“笃笃”的步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末。

“回府。”掀帘上了马车,车夫尚未回神,只听到冷冰冰的两个字,顿时心头一跳。也不敢怠慢,当即缰绳一扬,一辆车直奔阮府而去。

阮慕白回府的时候,早有大把下人候在了门口。然而他尚未下马车,已经一抬眼将所有人看了个便,虽然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微微笑的神色都叫所有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阿金在哪里?”

“回…回少爷,金管事好像…好像在柴房。”

“柴房?”阮慕白眼中阴沉的神色一闪,嘴角冷冰冰一扬,“那阿婉姑娘呢?”

下人们在这种神色下感觉四肢一僵,顿是说不出话来。阮慕白本来就极少发脾气,虽然有些疏远地叫人琢磨不透心思,却从未见过他这样喜形露于色过。

就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一个女声淡淡地传了过来:“既然阮少爷这样在意阿婉姑娘的话,为何不自己进去看看呢?”

声色淡淡的,显也有些冰冷。

阮慕白抬头,看到站在道口旁的柳寒烟,眼里有什么微有动容,唇角一紧:“你觉得我应该上哪找她?”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柳寒烟疏远地看着他,一双明眸里有一抹痛意一闪,露出几分讥诮的神色,“下这个命令的人是金管事,你再这么看我也没有用。陆子昂不是找过你了么?轮起来,如果真能过得了这个难关,我可还是你的‘恩人’。难道阮少爷准备恩将仇报不成?”

她不是没看到那双眼里的怒意,只是他的怒气越重,她越感到自己的可笑。不惜一切代价地要除掉阿婉,竟然还是没有办法留住这个男人的心吗?到底是因为她对他冷漠了太久,还是他其实…从未对自己动过真心?

其实在阮慕白不惜牺牲他们柳家基业来满足他自己野心的那天起,她就应该明白的,这个男人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但是他把她带出了青楼,她竟为此还含几分的希冀。结果到最后,他只是觉得对她有一点点的亏欠而已,是吗?

眼中的影像变得越来越刺目,她忍不住撇开眼去,却发现依旧因为刺痛,竟然有了几分想要垂泪的感觉。

有人从她的旁边擦身而过,狭长的石子甬道,只有男子离去的步声越来越远,最后连一丝捕捉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看上她一眼。果然,到了这个时候,连让他的心留下的痕迹都如那远去的步声一样,丝毫捕捉不到了吗…

有几滴晶莹落下,在地面上渐渐融入土中,只是那个人已经背着她远去,再没有多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尚回学校咯。更新的时候应该人在车上,草稿箱自动更的哦。

PS.JJ新弄了V文防盗系统,如果打开有乱码的童鞋记得多刷新几次,无限刷,总会刷出来的…远目。

51

51、第48章 小病纠缠 ...

阮慕白在去后院的路上截到了金泸。原本金泸满脸忧色,冷不防就被这样撞上,顿时整张脸又白了几分。阮慕白看在眼里,嘴角不禁下意识地一抿,竟然有几分不安:“阿金,这么急着,是要上哪?”

“没…没什么…”

“刚看了阿婉回来?”

“少爷…你都知道了么?”

阮慕白的眼微微眯长了几分,然而只是笑笑:“怪不得那天一大早就把我差出城去,原来是另有目的?谁告诉你可以擅自行事的?”

金泸莫名感觉背脊一凉,却没有再露出太多的忐忑:“我也是为少爷考虑,有些事,少爷碍于与阿婉姑娘的矫情没办法妥当处置,我也就只能替少爷出面办理了。”

“我知道你是用心良苦。”阮慕白看着面前这个微微屈身的人,神色间落得几分疏远,“阿婉的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插手,你可明白?”

“是…”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语调中无形的压力,让金泸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

“你刚才这么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去?”

这才想起方才正准备去做的事,金泸迟疑地看一眼阮慕白,终于不准备隐瞒下去:“阿婉姑娘好像有些发烧,我正准备去请大夫。”

“发烧?”

语调顿时一重,金泸还未回神,只见面前衣袂一扬,那人已经径直从他的面前绕了过去。看着那个步下生风的背影,他眼中不由落上了几抹愁云。

自家少爷要是真对哪个女人动了心思,恐怕还真未必是件好事啊…想了想他当即也转身离开,但不是往着府外,而是往自己房间走去。这个时候,恐怕该给远在金陵的苏哲好好谋划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