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已经办了保外,出来了呢!在医院躺着。”
“话不是这么说,丫头!不管是否保外,那都是他人生的污点,把人找到,就可以还他清白。丫头,本来我打算帮你办好的,但是,现在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于深海凝视着靠在自己肩膀的女孩,眉目间多了成熟,却也多了沧桑…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真希望她还是从前无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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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丫头,再见
初七微惊,“你什么意思?要离开吗?去哪里?”.
于深海凝视着她,右手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发,“丫头,前几天我那件包庇案子结了,我没什么事,我现在可以走了。丫头,告诉我,会跟我走吗?”
于深海的手指凝着淡淡的烟草香,抚弄她发的时候若有若无地随着她的呼吸渗进肺叶里。
烟草味儿,是男人的专属。沈言的手指偶尔也有这种气息,每每在她鼻端飘过,都会使她气息紊乱。
但,于深海的,没有扩。
这就是区别吗?
她仰头,在他温暖的眼神里微笑,心头始终暖暖的,“深海哥,你这么好,一定会有比我温柔,比我懂事的女孩爱你,我这么傻傻的,配不上你。”
“你的意思…傻瓜配傻瓜?那沈言也是傻瓜了?”他幽深的黑眸里星光沉落,就像心,也跟着沉落一样。明知她给的必然是这个回答,他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地问了,问了,也心死了…菏…
她不自然地一笑,换了话题,“深海哥怎么突然急着回去?”
他微微一笑,“如果我说,我老爹老娘急着抱孙子,催我回去结婚呢?”
初七微微一怔,这个消息很意外,不过,这样很好,深海哥应该得到幸福!她由衷一笑,“那当然要恭喜你啊!”
他一直盯着她的眸子,希望从她眼睛里看到些微在乎他的醋意,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一点点就够了,可是,却连这一点点也没有…
他自嘲地一笑,这样也好,让他彻底无牵无挂…
只是,她可知道,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可就是没人取代得了?
“傻瓜!我家里出了点事,要急着回去!”他在解释吗?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哦…”初七愣愣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自己傻瓜。
于深海被她打败了…
“丫头,肚子饿吗?该吃饭了!”于深海再度揉了揉她的发,把她整齐的头发拨乱,纯粹把她的头发当玩具。
她并没有不适,对于深海的亲近就好像亲哥哥一样,惊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只吃了早餐,点点头,“饿,可我不想出去,好累。”
“那就在家吃吧!”于深海把被他弄乱的头发又抚整齐。
“可是…我不会做啊!”初七有些尴尬,虽然妈妈这次来教了她几招,但要她独立把一桌菜做出来,那难度还是大了点。
“我来做吧!”于深海似乎早已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无奈地一笑,这个小包袱,娶回家到底是幸福还是负累哦!他开始同情沈言了….不过,谁说某人不是心甘情愿呢?
初七还一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你怎么会做饭呢?”
他没有回答,只摇头微笑。从来都是独立生活的他,如果不会做饭,迟早会饿死…
“我来帮你吧!”
她站起来跃跃欲试,却被他一句话从头到脚泼了盆冷水,“行了,我不想蹂躏我家的新厨房!”
她唇角抽搐,沮丧地躺回沙发上,她有那么逊吗?
四十分钟以后,于深海取下系在腰上的围裙,从厨房里钻出来,一眼瞥见沙发上蜷缩着的初七,居然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子的样子好像很冷。
他摇摇头,开始体会沈言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丫头,太不会照顾自己…
从卧室取了床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她动了动。
他以为她醒了,谁知她却往他怀里更温暖处钻,嘴里嘀咕着,“言…”
他全身僵直…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针从“6”滑到“7”,不过一格的距离,长得像一个世纪,可又很短,短得他希望继续以这样的姿势保持下去。
但初七还是从他怀里醒来了,迷蒙间看见这样的状况,冒出一句,“深海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暗暗好笑,又莫名心酸,“傻丫头,我还想问你呢。”
初七坐起一看,这个陌生的环境…
终于想起,分明是自己在人家家里…
“真傻!”他照例揉揉她的头发,站起来,“我去热热菜,准备吃饭…”话没说完,他突然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初七不明白,一贯有条不紊冷静沉着地深海哥居然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没事…”他硬着嗓子。怎么了?还不是拜某人所赐?他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在地上蹲了一个小时,换成沈言看会不会双脚麻木!
初七真的没想到于深海会做出这么一桌菜来,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深海哥,谁当我嫂子一定幸福死了…”
“吃你的饭!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于深海心里因嫂子这个词而不爽,把一块鱼扔进她碗里。
她的习惯,把鱼皮挑啊挑的吃了,鱼肉剩在碗里不动,以前吃鱼有沈言帮她把吃剩的鱼肉给吃了,现在总不好意思扔给于深海吧?
她默默地扒着饭粒。
于深海多多少少看懂了她,摇头叹息,“真不知道沈言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意思啊?”她抬头抗议,好像她蹂躏沈言似的。
他避开这个话题不谈,继续往她碗里夹菜,恰似无意识地说着,“如果梦里也会叫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么意味着什么?”
她今天有点迟钝,眼神呆滞地看着于深海,“你…说谁?你梦里叫谁的名字?啊?”她很自做多情地想了想是不是叫她?可是没有说出口,她多少还是知道这是不能说出口的…
于深海无语了,瞟了她一眼,“我自己做梦叫人的名字我自己能听见?”
“那是…”她筷子塞在嘴里,唇上一粒饭粒。
“算了不说了!”
两人闷着头吃饭。
“丫头,有些事看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路听凭自己的心,每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幸福,明白?”于深海又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一次她隐约知道他是在说什么事,不想做过多解释,“嗯”了一声,算是敷衍。
他抬眼看了看她,又怎能不知道她在敷衍?
“丫头,我不在的时候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了,无端的。
他再度看了她一眼,“这房子,是我的,我不在这住的时候你给我看家吧,顺便打扫打扫,我们之间,就不用说给你工钱那么庸俗了吧?”
初七骤然抬头,这房子?给她住?可于深海根本就没看她,他镇定自若的表情让她明白,其实他是在体谅她现在的处境,住在办公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把他的房子给她住,又怕她拒绝,所以才用了这么个借口,看家?打扫屋子?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变得湿湿的。
“怎么?很委屈?还是嫌这房子小,不愿意住?”于深海即便不抬头也能看见她眼角的湿意,忽的,说了句十分感性的话,“我喜欢小一点的房子,到处充实得满满的,没那么孤独…”
初七心里一颤,对眼前的于深海充满同情,在她的面前,他一直是阳光的,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他也有这么阴郁的时候吗?
餐厅里的灯吊得低低的,橘黄色温暖的光,不是很明亮,他的脸在灯光里随着用餐手臂的摆动忽明忽暗。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孤独。
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孤独。
“深海哥…”她将手伸出来,想覆盖住他的手给予温暖,却发现他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她的手无处可覆。
伸出一半的手便在空中停了下来,微微一笑,放下。这双不属于她的手,以后会有一双柔软而温暖的小手放在里面,那是专属于他的一双手…
她的这些小动作怎能逃过他的眼?不过一个瞬间,他又恢复了平常的于深海,温暖,阳光,一点点邪气,“丫头,是不是舍不得我了?舍不得的话跟我回去当压寨夫人!”
“呵呵!”初七傻呵呵一笑,知道于深海在逗她,端起碗,西里呼噜喝汤。
这一晚,初七睡得很安稳,少有的安稳。就好像很多年前睡在自己家的旧宅里一样,身边有爸爸妈妈两位最亲的人,而这一晚,有于深海,和亲人一样,就在隔壁的卧室。
这套房子真的很小,小到她在入睡前听见他进隔壁卧室时关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就在隔壁,所以很安心,不怕。原来房子小真的不会感到孤独…
第二天醒来时,于深海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她一坐而起,有点慌乱,明明昨晚关了门的。
于深海一笑,拉起她一只手,把手中那串亮晶晶的钥匙交到她手中,“傻,我有钥匙!”
哦,对,这是他的家…刚刚醒来的她手心里还有被子里的温度,很热,钥匙放在她手心凉凉的。他现在的意思是把房子交给她了吗?
“记得给我看房子,每天要打扫!下次我不定时过来住的时候,打扫得不合要求可要罚你!我走了!”他走出卧室,提起行李。
“我…..送你!”她从床上跳下来,穿着于深海的衬衫,因为昨晚洗了澡没有睡衣穿,所以拿于深海价格昂贵的衬衫凑合着混了一晚睡衣…
于深海回头,目光落在她衬衫下裸露的修长而笔直的腿上,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送我呢!”
有句话犹豫着说不说,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说出了口,“丫头,我真失败,你把我当女人还是把自己当男人?”
初七这才发现自己下半身不尴不尬的情形,扁了扁嘴,还真没把他当成异性,嘿嘿一笑,“我当然是把你当姐们…”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她可不想大清早被修理一顿。
于深海望着紧闭的门,唯有苦笑…
机场,于深海不停地抬腕看表,并不时望向入口的方向。
“你还在等人吗?”初七诧异地问。
“啊?”他眸子里一缕惊慌,“没,没等!一个朋友,说来送我的,没来算了!我进去了!”
“嗯!一路平安!要常常回来看我!”初七心中酸酸的,她生命里交往的人本来就不多,父亲逝世,母亲走了,现今如同亲哥哥一般的于深海也要走了,为什么身边的人最后一个个都要离开她?
于深海低头看着她,“丫头,真不跟我走?最后一次机会了哦,别后悔!”
初七仰头一笑,“深海哥,如果有一天我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一定会来投靠你,到时你和嫂子可别把我挡在门外哦!”
“傻瓜!”于深海无奈而怜爱地看着她,“我宁愿你没有这一天!”
一时柔情百转,他心中难舍难离,凝视她精致的小脸,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迅速一吻,轻,而快,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她明白,于深海已经进了安检,回头,展开灿烂的笑脸,向她挥手,“再见,丫头!”唇上似乎还有她额头肌肤的滑腻,他回身,坚定地往前走。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只是吻的额头,因为额头是哥哥吻的,唇,只能属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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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不用请特护,我来吧
初七望着他宽阔的肩,孤单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昨晚说的话:我喜欢小点的房子,到处充实得满满的,不会觉得孤独。.
可他终究还是孤独地离开了,就像他当初孤独地来,手里捧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站在沈家的门外,下着雨…
不自觉的,便泪雨阑珊,她举起手,轻轻挥动,轻轻地,用他听不到的声音说,“深海哥,再见…”
“舍不得吗?”身边突然响起嘶哑而沉闷的声音。
她全身一抖,回看,沈言居然又躺在担架上让人抬着来了扩。
今天的他,头部包着的纱布已经取掉,脸上的伤还有些淤青,唇色仍然十分苍白。她就不明白,医院这么不负责任?让这个重伤病人到处跑?
而已经通过安检的于深海此时亦回头望来,微微一笑,这一次转身,就真的不会再回头了!沈言,我可是把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老婆哄回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没错,沈言之所以会出现在机场,是他给发的短信菏。
亲手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推给另一个男人,这是怎样一种滋味?他于深海不是圣人,说穿了还是有点小小邪恶的男人,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看穿初七的心,在她的心里,除了沈言,再也住不进另一个人,在她身边,她也不允许再站着另一个男人,而偏偏沈言和她是同一种人,或许这是命中注定,让这两人好好相互折磨去吧。
话说,放手还真不是他的个性啊,不过,只因那人是沈言他才放手。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初七只有在两个人手里他才放心,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沈言…
他没有看见,在他转身后,沈言面对他的方向,直起一只手臂,朝他的背影做了个OK的手势…
初七明白了,原来这两个男人是串通的!
她愤然转身,朝机场外走去。
“七宝!”担架上的人一阵焦急,出于本能,想去追她,却忘了自己不能行走,一只脚踏下担架的同时,摔倒在地。
“少爷——”管家惊呼,一片混乱。
初七闻声回头,也是大惊失色,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要把她逼疯才行吗?
远远地站着,却没有勇气走过去,一直看着众人七手八脚把他重又抬上担架,他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她,唯恐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一样。
忽的,他苍白的唇色多了一缕殷红,她想细看,他却转过了头。
不知道管家和他说了句什么,众人便把担架抬起往回走,一直经过她身边,沈言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迷惑了…
管家却在她身前站住,眼眸里深深的痛惜,“七小姐,不管怎么说,沈家也对你有养育之恩,七小姐这样,太没良心了!早知如此,当初…”
“管家!”五步之远的担架上传来沈言的怒喝。
当初什么?初七一脸迷茫。
管家便摇了摇头,“少爷在吐血,他怕你看见难过…少爷肋骨骨折两根,手肘脚关节粉碎性骨折,医生说两个月才能下床,可他要来找你…你若有良心,自己看着办吧…”
“管家!你在胡说什么?!还不走!说了只是来送于深海的!”
初七怔怔的,沈言总是这个毛病,用暴怒来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意…
真是来送于深海吗?
望着渐行渐远的急救车,她恍然醒悟一般,拔足追去,可急救车转眼消失在车流里…
医院。
主治医生正在劈头盖脸地骂着护士,“你们怎么搞的?他一个重伤病人你们居然就这么让他三番五次地跑出去?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出了事情怎么办?”
护士长怯怯地,“他…不是沈言吗?”
“沈言怎么了?沈言不是肉身?难道是机器人?出了乱子,我,还有你们都等着卷被子走人吧!那还算轻的,祈祷着上帝保佑别去吃牢饭!”医生一早来查房,又没见了沈言影子,大发雷霆。
一名小护士跑来,正是上次在病房发飙的护士,扯下口罩,气喘吁吁,“医生,沈言…回来了…在吐血…”
医生铁青着脸,哼了一声,急速往病房而去。
病床上,沈言脸色泛青,嘴角犹有残余的血渍,见医生进来,先讨好地笑了笑。人,不管如何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到了医院这地方,都得乖乖地以医生为尊…
“沈先生,如果你对我的医术不满意,可以投诉,或者请求更换主治医生。”医生显然十分生气。
“怎么会?医生多虑了…”沈言自知理亏。
“是吗?那就请遵守医院规定,别到处乱跑,我的饭碗可都在沈先生您这!”医生一半赌气一半生气。
“好,下次不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我来检查下!”医生对他的保证显然也是不信的,无奈地避开这个话题,给他做检查,末了,道,“还好这次吐血量小,沈先生,请你爱惜自己的身体,非得弄到吐血而亡,二度骨折你才满意吗?还有,你的护理是怎么做的?向苏苏,作为护士,你没跟病人家属交代要经常翻身,要擦洗保持干燥和卫生吗?”
“我…说过很多次了…”向苏苏,亦即在病房发飙的护士嘀咕着辩解。
“那怎么还会长褥疮!?”医生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大。
沈言有些歉意,这确实与护士无关,“医生,她说过,是我…我没有家人,所以…”
“那就请特护!沈公子不会节约到这个程度吧?”医生听了这话,脸色才稍稍缓和,同时,向苏苏也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这个…”请特护为他擦身?这个他好像不能接受。
而向苏苏脸上却浮起跃跃欲试的激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