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文静并没有跟慕凌晨一起进来,而是把手上的汤盒交给慕凌晨,又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慕凌晨便提着汤盒往里走来。

初七赶紧加快步伐,先慕凌晨回到病房。

待慕凌晨提了汤来时,初七忍不住就讽刺起来,“慕助理,又带汤来了?你妈对沈言可真好啊!”同时,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妈可真年轻…

慕凌晨隐约觉得初七声音不对,笑了笑,“那是,我妈把他当自己儿子呢!比疼我还疼得多!”

那当然!文静当然疼沈言多一些!初七暗自冷笑,便道,“沈言,你就看在人家每天给你炖汤的份上,不如认人家当干妈吧!多个妈疼你多好!”

“不错啊!好!等我能走了马上就带上礼物去你家认干妈!谢谢她这段日子来的费心!”沈言欣然应允这个提议。

“呃…好主意…”慕凌晨挑了挑眉,有些尴尬。

初七今天是存心寻事来的,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继续挤兑,“怎么?听慕助理的语气好像不太愿意啊?这么勉强?是沈言当你兄弟给你丢脸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慕凌晨职场多年,哪是省油的灯,立刻听出初七话外有话,同时也意识到初七可能看见什么了,而这么夹枪带棒的语气也让沈言多看了初七两眼…

慕凌晨见风使舵,决定走为上计,撂下汤盒,“呵呵,总裁,副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汤盒明天再来拿!”

沈言的目光在慕凌晨和初七之间扫了个来回,“慕助理,明天别送来了,你回去转告我的谢意,心领了!”

“哦…好!”慕凌晨和沈言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离开了病房。

初七尽管心里不痛快,却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像平常一样,把汤倒出来盛在碗里,粥则用另一个碗盛了,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准备喂给他吃。

汤匙已经递到他唇边,他却目光融融地看着她,摇摇头,“我不想吃。”

她愕然,“怎么了?”

他微微一笑,晶亮的眸子里几许调皮,几许赖皮,“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可是…其实我不会做…”初七听他这么说,心中不免升起得意,但要她做吃的,真是为难她…唯一会煮的粥,现在也来不及煮了,而且据慕凌晨说,那粥是荼毒他的胃…还有,他今天为什么不肯吃了呢?难道看出了什么?

他始终用温和的眼神凝视她,孩子似的执拗,“没关系,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去给我做,好不好?”

她瞪着他,无语了,这种语气曾经是她的专利好吧!怎么从来没发现他有撒娇的天分?这几天惯着他,他越来越得逞了!

不过,这总比吃文静送来的汤让她舒坦!再说了,是他自己说的,她做的都喜欢,那可怨不得她残害他的胃了…

“那好吧,只有面条,我去煮面条给你吃!”

她放下汤碗,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沈言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是鲍鱼汁捞面吗?”

“是啊!我昨天去超市买了鲍鱼汁,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初七有点腼腆,毕竟她煮面条的水准超不稳定,但愿这次正常发挥…“来,试试!”她挑起几根,吹冷了,喂进他嘴里。

“怎样?好吃吗?”她紧张地盯着沈言的反应。

沈言闭上眼,细细地品味,做出超陶醉的表情,“好…好…咸…”

“啊?是吗?”初七等他的评价等得下巴都快掉了,却等来这么一句,自己尝了尝,何止好咸,简直咸得无法入口,她微微嘟了唇,有些委屈,“我都说了我不会做…”

“可是我也说了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啊!来,我还要!”他张大了嘴。

“别,我再去煮吧…”

“不用!要不加点水吧,多加点水就好了!”

终于把这碗面条喂完,初七回到厨房以后,偷偷尝了以后文静送来的汤和粥,嘴嘟得更高了,好像…确实比她做的味道好多了…

她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对做菜没天分…

晚上,她打开笔记本,找着各种汤的做法,她就不信,她烧不出一锅美味的汤来!她斜眼看了看沈言,反正有只小白鼠在这里,从明天开始真要好好练一练了!

沈言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挤眉弄眼的,一个晚上还叹气声不断,趁她去浴室洗澡之际,伸长脖子偷看了她的电脑,心中一暖,原来如此…

初七洗完澡出来,她的手机嘟嘟两声,来了短信。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慕凌晨发来的,心中便知可能是为了何事,打开,果然…

嫂子,那汤是文静托我送的,她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表达歉意,她说她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我…对不起。

初七看完,选择了删除。

“谁的短信?”沈言问。

“没,垃圾短信,删了!”她坐了下来,继续研究她的食谱。

有些事情,其实他和她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点破,谁也不敢去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敏感的名字。她用她的方式宣泄她的不满,却不敢明说;他却用他的方式表达他的心意,让她宽心。

这样看起来很和谐,很默契,但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他们真的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么坦诚了吗?两颗心总是隔了一层隔阂….

不过,她总算不那么冷冰了…

沈言很满意。

“七宝?”他叫了她一声。

“嗯?”她正专心致志地研究食谱,随口应了声。

他便笑了,明白了很久以前初七为什么总在他工作时在他身边转悠,然后有事没事叫他一声“老公”,他也是这么简简单单地答个“嗯”字,她却没有了下文,继续发她的呆、看她的小说…

原来这样的呼唤只是想确认对方的存在而已,只要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会安心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他和她都没说话,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就更加明显了。沈言凝视沐浴后的她,肤如凝脂,两腮却自然而然泛着淡淡红晕,自然风干的头发微微凌乱,垂在两肩,眉心微微皱着,她只要一动脑筋眉心就会纠结,可她再怎么纠结也想不出什么绝妙的答案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扑哧一笑。

“笑什么?”她瞪了他一眼。

“没,我想睡了!”他懒懒的,越来越像个孩子。

初七便想,是不是键盘的声音吵到他了?于是关了电脑,“那就睡吧!”

这几天她一直和他同塌而眠。本来她死也不肯的,非要自己睡沙发,后来沈言苦兮兮地提了一件事,“你睡沙发隔我太远,我想嘘嘘,怎么叫你都不醒,睡我旁边的话,我可以把你推醒…”

初七便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她承认,她睡觉的时候太自我了点…

想到他现在这样也做不出什么坏事来,便应允了他,连续这么多天,他倒是老老实实的,其实晚上他也没摇醒过她要嘘嘘,他怎么舍得叫醒她呢?

初七把笔记本放好,便关了灯,在他身边睡下,并没有贴着他,和他始终保持点点距离,可是沈言知道,等她睡熟以后,她便会不由自主窝进他怀里最舒服的位置来的,然后在他给的温暖里一觉到天亮。

他真的很高兴,他还可以给她温暖…

尽管,在她面前,他把自己的地位将至卑微,卑微到不敢有稍稍的放肆。

————————————————————————————————

先更3000,还有3000吉祥去写,如果能写完就发,如果不能就明天下午了,亲们不要等第二更。吃了感冒药,脑袋昏昏沉沉的,昨天的更新吉祥今天重复看才发现好多错别字,汗颜中,抱歉了,亲们将就着看看~~

您正在阅读本章节的第 2 段,请继续往下翻页!

第158章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初七今晚睡得不踏实,不知是陶偶的事压在心底,还是文静送汤一时搅乱了她的心,总是在恍恍惚惚的时候又猛然惊醒,几次三番后,感觉左手被握住,温暖包裹着她整只手。.

她知道是沈言,下意识地想缩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睡吧,我在这里…”头顶传来他轻柔的声音。

他感觉到她的不安了吗?他太敏锐了…不,应该说,他太熟悉她了,任何一点异状都逃不过他的触觉…

他的手真的很暖和,此刻她好贪恋他的温暖,温暖得使她睫毛边上都泛起了湿意…扩…

而她,终于在他的温暖里睡着了。

她确信,她在做梦。

梦里的她处于许许多多的陶偶娃娃包围中,沈言牵着她的手,在诸多的陶偶中寻找像他和她的一对菏。

忽的,沈言兴奋地大喊,“在那!我找到了!”

于是,所有的娃娃都消失了,除了沈言指着的那对。

初七却挣脱了他的手,向娃娃跑去,她一手拾起一个娃娃回头朝沈言笑,“言,你看是这两个吗?好像!真的好像!”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她手上其中一个娃娃掉落下来,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低头一看,是像沈言的那一个摔碎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往回奔,想奔回沈言怀里,嘴里不断喊着,“言,你摔坏了!你摔坏了!”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当她终于奔到沈言身边时,他突然如那个陶偶一样倒在了地上,并顷刻间化成了碎片,亦如那个陶偶…

她完全呆住了,当她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痛,撕心裂肺一般将她吞噬,她扑倒在地上,扑倒在沈言的废墟里,哭得痛不欲生。

她疯了一般,把身下的碎片一片一片拼凑起来,可无论怎样,也黏合不起来了。

她绝望地大喊,“言——言——你回来!没有了你我怎么办?言——”

“七宝!七宝!我在这!你做梦了!快醒醒!我在这!”

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推她!有人在掐她的胳膊!

好痛…

她终于醒过来,突然睁开的双眼一时不能适应这黑暗,左手伸出去摸索,腮边的泪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她确信梦里她哭得很伤心…

他的手终于重新握住了她的,她便伸开五指,和他的手指相缠相扣,脸贴着他的胳膊,黑暗中恐惧地呜咽,“言!我做梦了!我梦见你死了…化成了碎片…言,我好怕…”

他凝噎了,想把她抱起来安慰她,她却紧紧缠着他的手臂,而他另一只手无法动弹,便低下头试着用唇亲吻她的发,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柔声地安慰,“傻瓜!那不是做梦吗?人家说做梦都是相反的!我在这呢!嗯?别怕…”

初七流着泪摇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就像那个娃娃一样,突然就变成了碎片,我觉得好痛…好痛你知道吗?”

她语无伦次了,只记得梦里心痛的感觉如此强烈而真实,以致她现在的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如果,只是梦,会有如此深刻的痛吗?

不!是梦!她当然情愿它只是个梦…

他心头湿湿的,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受了委屈,做了噩梦,总是这样挂在他身上,抽抽搭搭向他诉说,诉说每一个细节,诉说她每一点感受,而他,总是耐心地听着,帮她分析,给她安慰,哪怕她说的是注入蚂蚁搬家之类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总是很慎重地当一件大事来倾听…

此情此景,让他如获至宝…

“小傻瓜!我知道,七宝找不到言就会痛,就会难过,可是言会一直陪着七宝的,永远也不离开七宝,记住了?在这世上,言只有七宝一个亲人了,怎么会舍得离开七宝呢?”

他低柔的声音在黑暗中流淌,渐渐安抚了她恐惧的心,她忽然想到,言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如果她也离开他,那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一想,心中更加难过,抱着他的胳膊只哭泣,却不说话了。

他试着抽出胳膊来拥抱她,她却死死地抱住,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既觉好笑,又感心中酸酸的,“七宝不哭了,来,放开言的手,让言抱一抱?嗯?”

她仍在哭,抽抽搭搭的,如幼时的她,手却不由自主松开了,沈言便伸臂环住了她,她顺势枕在了他肩窝处,手随之拽紧了他的睡衣,似乎一定要拽住什么东西,才能确信他就在身边…

他收紧胳膊,让她更近地贴着自己,本想低头吻她的眼睛,却怕惊了她,终究不敢造次,只轻轻告诉她,“别哭了,对不起,过去的日子,言让七宝流了很多泪,哭了很多次,是言不好,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初七静静地听着,没有给任何回答,但他的声音却如给她施了魔法一般,让她晕晕的,眼皮又沉重起来,再度入睡前,她竟莫名其妙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言,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害怕…”

黑暗中,他唇角微扬,低沉而清晰地回应,“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正抱着你呢,不是吗?”

“不,你会,你已经丢下我好多次了…”她嘀咕了一句,终抵不过倦意的侵袭,合上眼睑,继续沉睡过去。脑子里恍恍惚惚闪过几个画面,全是她回来后他为了文静置自己不顾的情形…

是吗?他丢下过好多次了?这丫头是做梦也在惦记着他的不好吗?

他承认,她回来最初,他对她怨使他有时会情绪化,以致伤害到她,可那深深的怨,却恰是源于更深的爱啊…

那些伤害,在伤着她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伤着他自己呢?不过,错的事他,他明白,他会用他后半辈子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来弥补…

这一觉,终是安安稳稳睡到了天亮。

醒来后,谁也没有提及这件事,只是,初七靠在他肩窝里,明明已经睁了眼,又合上,直到医生快要来查房了,才起来…

从那天开始,慕凌晨再来看沈言时,便只带了公司文件,再也没有什么汤啊粥啊之类的。初七则果真开始了她艰难的煲汤之旅,每天买材料回来对着电脑里的食谱煲汤。

现在,她可学乖了,在给沈言吃之前,自己一定先尝,拿不出手的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所以,虽然味道还是不怎么样,但至少没有再闹出笑话,加之沈言总是赞扬和鼓励,她学煲汤的劲头是越来越大了。.

他们谁也没有提以后怎样,也没有谁再说这个“爱”字,日子这样平淡而温暖的流淌着,很好,很满足。

关于以后,他们并不是没想过,但只要想到这一层,马上就把思绪跳开,有时觉得,这样混着还真不错,那就继续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转眼已是两周,医生告诉他们可以出院了,回家继续休养,并一再强调,不要让沈言的运动机能退化,要多做按摩,多刺激他的运动神经和肌肉。

于是,在一切手续都办完以后,小陈便来接他们回家。

临走之际,那个叫向苏苏的护士,还眼泪婆娑地跑来给沈言送了一束花——粉玫瑰。

沈言不肯收,被初七一把接过,然后神秘地对向苏苏说,“护士,下次给他送桃花,他比较喜欢。”

“为什么?”向苏苏见沈夫人居然还教自己给沈先生送什么花,完全傻了。

“男人最爱的便是桃花朵朵开呗!”初七笑着讥讽他,眼角一斜,因为她看见了某个花坛后面急速缩回去的身影——怯弱的文静。

也不知沈言看见没,依然躺在担架上的他视角没那么广阔。

只见他朝初七招了招手,“过来点,我有话和你说!”神情十分郑重。

初七真以为有什么重要事,因为他的出院对媒体来说也是一个新闻,此时已经有记者在候着了呢,可能要怪责她说错话了。

于是她俯下身去,谁知,他的胳膊却突然紧紧绕住了她的颈,她的唇便准确无误地和他的贴在一起。

她大惊,不断闪着的闪光灯让她无处可遁,更不敢用力挣扎碰到他的伤口,竟这样被他侵占了齿内的空间,深深地吻了起来。

“你疯了!明天会见报了!”等他离开她的唇,她在他耳边轻声怒喝。

他的手臂却还在死死地缠着她,“这可是我第一次深吻见报,不知道角度拍得怎么样!”

“神经!放开我!你答应过我什么的?”她急得满脸通红。

“你不是说我桃花朵朵开吗?正好,趁这机会向所有宣布,我只要你这一朵!这也是对那些是是非非最好的还击和澄清!”他贴着她的耳,顺势又滑到她唇上,开始新的一轮唇齿相缠。

是是非非?初七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闪过那些流言蜚语,她和巫梓刚子虚乌有的婚事,文静莫名其妙的怀孕,是不是被沈言此举尽数攻破了呢?还有躲在角落里的文静,看见这一幕会怎样?这个想法刺激了初七,一半是他的引/诱,一半是想给情敌看,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回吻他了…

好吧,她承认,她原本就很邪恶…

您正在阅读本章节的第 2 段,请继续往下翻页!

第159章 缺你的味儿

从医院回去的时候,仍是救护车送的。.

他们抬着担架先上车,初七最后才上,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再度回头,角落里的文静探出了半个身子。

车开动了,她透过车窗,看见文静极力地拉长身子眺望,那种感觉,似乎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望着沈言离开。

莫名的,初七心里涌起一种哀伤,说不清,道不明。

手背被熟悉的温暖覆盖,她知道,是他的手扩。

低眸,他看着她笑,眸子里荡漾着的涟漪叫做温柔。

她轻轻咬了咬唇,隐隐觉得他是在用眼神告诉她什么,她想,他应是看见文静了的,所以才会当众吻她,才会这样覆盖着她的手凝望她。

如他所说,他想让她记住,他心里只有她…菏…

其实,关于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一如她不会质疑自己心里还会有别的男人一样。

“我们回家了。”他的手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暖便在点点泛起的酥痒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