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固执的她只有一个能对付,而现在,只怕那个人也对付不了她了…

他愤恨,一脚踹在铁门上,铁门却应声而开了,门内,站着泪流满面的伍青青和她的男人…

“我们跟你去…”两人异口同声。

初七软倒在黎安柏怀里,终于喜极而泣。

“很晚了,我们在这住一晚上再回去怎样?”黎安柏望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落日。

“不!”初七抓紧了他的手,“我要回去!沈言会担心的!一定会!”

黎安柏点点头,将她抱上车,他不相信,她麻木的膝盖还能支撑她走到车上去…

初七软软地靠在椅背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十九点整,天幕已经蒙上薄薄的暮色,如笼了一层薄烟,重重叠叠,缠缠绕绕,就像她心里的牵挂,袅袅绕绕至远方。

他在干什么?她消失了一天,他一定急坏了吧?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在乱发脾气?浅浅的笑意便噙在了唇角,忽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却胆怯了。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一定会挨骂的了,还是先发条短信,拍拍他马屁,也好垫个底,免得莽莽撞撞回家撞到他枪口上…

于是,唇角的笑意透着几分调皮,她一个字一个字输入:言,我想你了。

输完,把这几个字又念了一遍,好像自己就在他身边一样,撒着娇,糯糯地说着,我想你了…

她毫不犹豫按了发送键,然后靠在椅背上想象他收到短信时会是怎样的表情,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来。

今天的心情实在太好了!也许是因为办成了一件大事吧,很有成就感。是谁说的呢?她三岁起就不指望她能办成什么事儿!哼,现在可让某人开眼界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他的短信回复过来,她开始揣摩,是在生她的气吗?糟糕,会不会因为这句话满世界找她?像前两次那样,躺在担架上劳师动众的?

不行!她得再发条信息,让他放心!

于是,急急地又输了几个字:言,放心,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先睡,别等我!

发完这条,她才算稍稍安心,她计算着,按这个速度,到家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了,真希望他真的睡着了,然后自己偷偷爬上床,明早起来好好的在他怀里,他就会忘了今天的怒火了吧?

但愿…

途中,初七渐渐恢复体力,黎安柏提议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吃晚饭,结果这个提议被初七一句话给否定掉了,“不好!那言非急死不可!”

黎安柏摇头苦笑,“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先吃饱不是?我给你当免费司机,就连我自个掏腰包吃饭的权力都没有?”

“我准备吃的了!来,给你吃!”初七掏啊掏的,掏出几代饼干,几个面包,给后座的伍青青夫妻俩分了些,然后拿了个面包喂到黎安柏嘴边,“我亲自给你喂,这总可以了吧?”

黎安柏苦兮兮的,“不把奴才当人使啊!”

“怎么?你想反了不成?那我自己吃了!”初七说着狠狠咬了一大口。

“哎哎哎!”黎安柏叫唤起来,“那面包我刚刚舔过了的!我已经做了记号了!你不嫌我脏?”

初七又咬了一大口,“滚边去!你小时候还骗我在巧克力上涂了鼻涕呢,对你我早有免疫力了!”

她吃了一大半,才把面包塞他口里,“嗯,现在给你吃!”

“奴才都是吃残羹冷炙的了!”黎安柏只能认命,不然连这半个都没了…

解决了温饱,初七似乎精神好了些,回头和伍青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男人始终默默听着,不是个爱插话的主。

伍青青却说起了很多,说她和他的初时,说她的病,说他的难,说他的苦…

初七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和沈言的故事才感天动地,原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沈言….

最后,她是听着故事睡着的,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两腮还悬着泪滴,偶尔,车灯明亮的时候,泪滴折射出剔透的光泽…

车缓缓驶至沈家大门,里面漆黑一片,黎安柏摇醒熟睡的初七,低声道,“七,到家了,为了不吵醒你家炸药包,我就不开进去了,你自己走进去,啊?”

初七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觉得他说得有理,“哦”了一声,果真乖乖地下车,关上车门的瞬间,想起后座的两个人,叮嘱黎安柏一定要安顿好了。

“嗯,放心吧!今晚我会安排他们的住处,明天亲自陪他们去警局,晚安!”黎安柏迫不及待和她道别,调转车头急速往来路开。

初七走进花园以后才猛然想起,这丫的小安子,跑得这么快,说什么怕吵醒她家炸药包,是怕吵醒炸药包以后吃不了兜着走吧?把她一个人留下来当肉盾?这就是朋友?太不仗义了!

她蹑手蹑脚走上月光下泛着白光的汉白玉台阶,掏出钥匙,轻轻扭转,一声轻响后,门锁开了,她先脱了鞋,赤脚踩上地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不敢开灯,一手举着一只鞋往卧室走,盘算着不洗澡算了,越早钻进被窝越安全…

这念头还没转完,忽然便亮如白昼了…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你还知道回来?”

“啪啪”两声,她手里的鞋子掉在地上,转身,之间沙发上坐着一个石膏人…

“啪啪”两声,她手里的鞋子掉在地上,转身,之间沙发上坐着一个石膏人…

“你…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要你卧床的吗?”她惧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他不听话而激起的怒火。

“你这一天去了哪里?”

比冷酷和发怒,她是永远也比不过他的,撒娇和耍赖才是她的强项…

她捂住胃,愁眉苦脸地就贴了过去,“我好饿…还没吃晚饭…哎哟,胃好疼…”

她扑倒在沙发上,哼哼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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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还有一段才到纠结的时候,现在还没到......第二更明天下午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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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欺骗背后的故事

他用鼻子想也知道她在演戏,可“没吃晚饭”这四个字已经足以熄灭他所有的怒气,顺手一巴掌便打在她屁/股上,斥责里已经含了明显的宠意,“疯丫头!疯到哪里去了?黎安柏不给你饭吃!”.

“嗯!他就给我买了个面包!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她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心中有个恶毒的声音在说着,哼,黎安柏,谁让你大难当前当逃兵的?别怪我!

“臭小子!下次我剥了他的皮!”他恨恨的,拿起电话,大声嚷嚷起来,那声音不把沈家所有人吵醒誓不罢休,“管家!柳姨!管家!柳姨!”

下人房离这较远,但人家速度飞快,从梦里醒来,巴巴地跑过来请示,“少爷有何吩咐?”

“给小七弄点吃的。”他的声音出奇地温柔起来扩。

初七一时看傻了,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待管家和柳姨退下,他瞪着她,“过来!”

语气好像又冷硬了一些,她“哦”了一声,心中发毛,磨磨蹭蹭往他身边移菏。

离他还有半米远的时候,他胳膊一伸,单手把她揽入怀里,眼睛红红的,温热的唇在她发间胡乱蹭着,声音粗噶,反复说着,“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以为她回来了,连电话也不敢打,连手机都不敢开,只怕一打电话,就真的会听到她对他说再见,所以他宁愿关了机,坐在黑夜里枯等,只要不亲耳听到她说再见,至少就还有希望…

初七原以为会和从前一样,有一顿爆骂,这样的他,这样粗噶而无助的声音,倒真让她心疼得难以割舍了…

情不自禁便抱住了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肩窝里,怜惜地斥责,“谁让你在沙发上坐着的?还不快回去躺着?再这么着,我可真不回来了!”

她大声叫来管家,又吵醒几个下人,七手八脚把沈言弄回卧室躺着。雪亮的灯光下,她走向他,他的目光却落在她双膝上,雪白的休闲裤黑漆漆的两团,还渗出血印子。

他突然就发怒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弄得自己那么狼狈?”

她知道瞒不过去了,现在事情办成,也不打算再瞒他,先和他保持点距离,以免屁/股再度遭殃,“我给你发了信息的嘛,你都没回!”

是吗?他盛怒的脸缓了缓,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果然信息提示音嘟嘟直响,连续两条。

他打开第一条,看见几个字:言,我想你了。

他黑沉的脸上瞬间便云开月明,拇指轻抚着这几个字,如爱抚着一件稀世珍宝…

初七踮起脚尖,瞥见他的脸色,知道警报解除,她可以上阵了!

连外套也顾不得脱掉,她风尘仆仆的一身便钻进了被子里,靠在他身边,“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我去哪里了!”

“先把你膝盖上的伤给处理了!”他逼视着她。

“不要!不疼!”她打了个呵欠,“我累了…”

“什么味儿?去洗个澡!你去泥地里打滚了呀?真把自己当猪?”他吸了吸鼻子,嫌恶地看着她。

“不去不去不去!嫌我脏我去客房睡了!你到底要不要听我去了哪里?”她开始发飙了。

管家把吃的送来了,虽然卧室门没关,他还是先敲了门。

沈言抬了抬下巴,“先喂饱你的猪肚子再说!”

“嗯!”初七是真的饿了,不过要她吃完以后再说可做不到,嘴里含着食物,便叽叽呱呱说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你怎么改不了?!”他拿眼狠狠瞪她,好了伤疤忘了痛,怎么就忘记她自己八岁时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结果鱼刺卡喉咙里,土方法用尽了也没出来,差点割开喉咙做手术。

“就是改不了!你先听我说故事吧,不然我会憋死的!”她喝了一大口汤润喉,开始讲故事,“有个女人,嫁了个男人…”

这故事一开头就遭到沈言的嘲笑,“这不废话吗?女人不嫁给男人,难道玩拉拉?”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很感人的!别影响我情绪,你准备纸巾!”她重新培养了一下情绪,“这个男人很爱很爱她…”

“是说我和你吗?”沈言又开始打岔。

初七把碗往桌上一摔,准备大发雷霆了,沈言反笑,“好,我不说了,你说。”

“再打岔我睡客房去了!”她瞪了他一眼,继续,“可是女人却有病,很严重的病,医生都说治不好了,而且要很多很多钱,亲戚朋友都劝他放弃,可他不信这个邪,一定要救活他的女人。为了治病,他变卖了家里所有东西,真到了一贫如洗的地步,可他女人的病还是时好时坏。”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看沈言,见他听得入了神,才继续道,“男人犯了愁,怎么办?女人的病还是要治的,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工作,微薄的薪水对医药费来说还是杯水车薪,所以,他铤而走险,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那就是敲竹杠吧。选一辆名车,一定要是名车,因为只有名车的主人才值得去撞。第一次,他撞成功了,自己被撞成内脏出血,跟车主私了,得到数目不小的赔款,他全部用来给女人治病,自己却背着女人偷偷吐血,胡乱口服一些白药草草止血。女人的病得到一段时间的控制,几个月后,却再度复发了,医院警告他,必须手术,否则就晚了。巨额的手术费他承担不起,于是有了第二次撞车,这一次,他选中了一辆法拉利…”

沈言惊讶地看着她,瞬间也明白了一切…

初七点着头,“没错,这一次他却选错了车,车主是个酒疯子,竟将他自己撞成了重伤,以致中度昏迷。后来的事你该知道了吧?我去自首,我赔了很多钱给他们,女人手术还算成功,男人最终也醒了过来,可能怕我们发现,搬家躲了起来,结果被小安子找到了,我今天到找他们,请他们去自首,就可以还你清白了!”

很意外,初七并没有从沈言脸上找到惊喜或者震动等她因为该有的表情,反而只看到他眼睛里奇怪的光晕一直笼罩着她。

她擦了擦脸,狐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脏吗?”.

他微微一笑,摇头。

“那…有哪里不对?”她打量着自己。

他便伸出手,把黏在她上唇的一粒饭拿了下来,骄傲和心疼在眸子里交错,“傻瓜,我的小傻瓜,我一直以为你是真正的小傻瓜!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眼前这个女人还是那个只会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娃吗?他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身上有多少能量!如果说救沈氏只是歪打正着,那么这件事呢?说实话,他确实震撼,并不是为这个故事,而是为他的小七,他这一辈子,心只会为一个人震撼,就是他的小七,其它人和事,都不过尔尔。

可是,他需要她这么做吗?这个蠢女人!又在自作主张了!

他的脸瞬息万变,这会儿已经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在人家家门口跪了一下午求人家去自首?”

她瞠目结舌,“你…你有千里眼吗?”

他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想被我打屁屁,就赶紧去处理下你的膝盖,伤口要消毒!”

“我去拿来,你给我消毒,我怕疼…”她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他宠溺地看着她,算是默许。

她想了想,还是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穿了睡衣,捧了棉签之类的,来到他面前,把膝盖露出来,血迹斑斑的,虽然伤得不重,可也够难看。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用棉签沾了酒精,轻轻地涂抹,可她还是夸张地直呼疼。他知她在撒娇,横了她一眼,“米初七,下回你再不和我商量,擅自做主,回来我可给你吊起来打!”

她犯了错,她受了伤,他总是这样恶狠狠地教训。她知道,这是心疼她的表现,他怎么舍得把她吊起来打?

这种感觉真好,她越来越觉得,他们离从前近了…

处理完伤口,初七也累得不行了,揭开被子便钻了进去,躺在他肩窝里,他却还在看书,她凑过头去,发现是意大利文的书,心里凉了半截,为什么他看这么厚的原著一点问题也没有?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突显她和他的智商差异好不好?

不悦地转开脸,却被沈言发现她脸上的异样,起初她披着头发,挡住了一直没看见。

“你脸上怎么了?这么红?破相了?”他声色严厉起来。

“没有了!别吵了!我要睡觉!”

他怎肯罢休?又闹腾了一阵,最终给她擦了烫伤膏,又在她耳边教训了她好一顿才放过她,最后还加了句,“如果真破了相,我可不要你了!”

初七知道他是开玩笑,却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连忙指着书上一个意文词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怎么读?”

沈言无语,这个词…他好像说过很多次了…

“amerò,means/I‘ll/love…”他很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那这个呢?”她胡乱又指了一个。

“per/sempre…就是…”他侧目看了看她的神色,竟然没有任何异状?他真是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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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结束哦~另外,今天偶尔逛到小说吧,看见很多热情洋溢的留言,很抱歉吉祥没有权限在小说吧回复,在这里统一谢谢亲们的支持了~!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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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强娶民女

第二天,伍青青和她男人真的去了警局自首,两年前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

至于初七赔给伍青青他们的钱,初七并不打算追回,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沈言一说时,沈言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这个反应太淡定了吧?初七觉得有必要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再深入一层,“我和你商量事情,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当一回事?你要发表意见啊!”

他把自己从一大本书里拔出来,“好,我先听你的意见。”

“沈言,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对吗?哪怕我们在最贫穷的时候!”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所以呢?”他挑了挑眉,知道她等着自己继续往下问,就好像说相声的,需要个搭挡。

“所以,不过几百万而已,你动一动手指头就赚回来了,却能救两条命,你觉得比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几回值多了吧?”她谄媚地堆起了笑脸。

他觉得有必要开口说话了,“等等!几百万我动几个手指头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在外面花天酒地?”

“这个问题…与我无关…”初七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扩。

他恍然,“哦…”

“哦什么?”这样的表情很令人生疑,有诈…

“这个问题与你无关!”他继续在意大利文里面爬行。

她憋了几分钟,“你说的什么问题?”

他再憋。

最后慢悠悠地说,“今天你不在家,律师把复婚协议带来了,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人家律师的时间都是按分钟算的,我心疼钱啊,就顺手帮你把名给签了…菏”

“噗——”她拼命忍啊忍,忍住吐血的冲动,他说的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幻觉…

“你没我身份证怎么办手续?”她灵光一现,找到他骗她的证据。

“电脑里有扫描件。”

“你…字迹不对!”

“你爸妈的字我临摹了二十年,足以扰乱警局技侦科的法眼,你那手破字更不在话下…”

“你…强娶民女!”

“我被逼婚!我有证据!”

“…”她决定不要他出示证据了,那段摄像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七岁的她,居然很不知羞耻地捧着一把野花抱着他的腿求婚,成为她历史上永远也抹不去的污点…

“可是我不要和你复婚啊!”她怒发冲冠。

他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我和你一张床睡了那么多天,如果不办手续,是违法的,我要做良好公民。”

她扁了扁嘴,怎么说得她好像不是良家妇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