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和你去历练,难不成在你们归元门养老?傻。”

慕天光微微笑了笑:“那我们休息吧。”

殷渺渺不言,支颐瞧着他,半晌,忽而一笑:“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的心法?”

他回想了下,颔首道:“是未提过,怎了?”

“我的心法,”她的唇贴在他的耳廓上,朝他吹气,“叫风、月、录。”

慕天光愣住了。

“你以为,我这半年真的就闲着玩呢?”舌尖舔上耳垂,随之被双唇含住吸吮,青葱般的玉指刮过喉结,她轻声笑,“傻子,我哪天不在修炼。”

他:“…”

她笑盈盈地趴在他的肩头,哄他:“所以,求求你帮我修炼好不好?”

没有谁能挨得住恋人的软语哀求,哪怕是哄人的话,慕天光抬起眼眸看了她许久,只好认输:“好。”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殷渺渺不紧不慢地喝了药,终于准备开始收服焚灵之火了。

红莲凝现在她的手心,先将地火收回丹田,只留蓝色的焚灵火在莲花内徐徐燃烧,细细分辨,它竟然不是一个整体,而似一朵绣球花,光焰是由无数个细碎的火蕊簇拥起来的。

也因着如此,它没有地火清晰的意识,传达出来的信息分散破碎,全然辨认不清楚。不过殷渺渺不会因此而小觑它,依旧用红莲制住,一个个打出手诀,开始了炼化。

焚灵之火在红莲内待了许久,早就熟悉了她的气息,又无反抗意识,十分顺从地被她炼化成功,变作了她的所有物。

入驻丹田的刹那,地火传来一道意识:“这是什么?”

殷渺渺想了想:“你的同伴。”

“和他一样?”它指的是沉睡的莲生。

“不是,它和你一样。”

地火感受了下,认真地回复:“它和我一样,也不一样。”

殷渺渺怕它们不容,忙问:“讨厌它吗?”

“讨厌是什么?”

“就是想让它离得远远的。”

“没有感觉。”

地火和焚灵之火做了邻居,不觉得有什么不同,自顾自燃烧着,而焚灵之火汇聚在一起,好若花朵一般绽放,也安安静静,分毫不犯,亦不知是忌惮还是无所谓。

殷渺渺自然高兴它们和和气气的,放心地研究起焚灵之火的力量来。

一番试验后,她终于搞懂了“阴”火和“阳”火的区别。地火是阳火,同世界上所有常见的火焰一样,燃烧释放能量,故而可以用它产生的火灵气修炼,可是焚灵火不同,它不“热”而“冷”,是因为它吸收能量。

阳火对付敌人,是硬刚,以绝对的力量碾压,而阴火的原理是吸取敌人的能量,不拘是灵力魔力抑或是其他,一口气吞进,没了能量,万事万物皆会溃散,届时它再把化为己有的力量一放,不费一兵一卒,敌人灰飞烟灭。

焚灵之火乃是阴火的一种,特别擅长汲取神魂之力,看似光焰微弱,实则威力强大,能重创灵魂。因着这重缘故,焚灵火虽珍贵,于人却十分鸡肋,不能一口气炼为己用,极有可能伤及自身,所以绝刹真君虽得之,亦只能交给骨奴使用。

可是殷渺渺不同,有了红莲这个仙器,就可以轻易控制住焚灵火的力量,且能与地火一阴一阳互补,堪称如虎添翼。

修炼百年,殷渺渺头一次感受到了“机缘”两个字的意义,能得到焚灵火,乾坤镜就没白去,别说是躺上半年,就算是三年都值了。

彻底收服了焚灵火以后,殷渺渺就把“复健”提上了日程表。养了半年,修为是不会倒退,灵力也通过打坐稳步积攒,可是对于法术的掌控程度却是必然下降了。

她有心理准备,从一个个小法术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找回原本施法的手感。

此非一日之功,待北洲春暖花开的时候,她也才刚刚温习完法术,重拾落英掌法,找慕天光对练去了。

基本被完虐。

他客观点评:“修炼如水行舟,不进则退,你退步了。”

“我知道。”殷渺渺吹掉了手上的冰屑,笑道,“再来就是了。”

武学一道,必须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如一日训练,任无为已是元婴修为,仍旧雷打不动天天练剑。她却不能这么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总是会为其他事分神,法术一道更适合她。

武艺么,就只能随缘了,退步了就再练,踏踏实实下苦功,总是能回到原来的水平,乃至更进一步的。

之后,慕天光有幸见识到了殷渺渺的修炼之法。

她每日晨起,先练习法术,由简到繁,精准控制,等灵力消耗一空,就开始进行日常打坐,恢复了七八成就继续,周而复始,直到把列出来的所有法术都练习完毕。

下午日头好,她就会练习掌法,第一遍是自己从头到尾打下来,第二遍找有花有雪有叶的地方结合身法练习,第三遍再找人对练,直到灵力不支再停下。

等到了晚上,就是锻炼神识的时间。

神识的增长和肌肉的记忆不同,单一的训练早就被淘汰了,殷渺渺最近研究的是幻境的构建——临场再用幻术,固然可以因地制宜,制造微小的误差为自己寻求机会,但也十分耗费神识,故而提前在载体上构建好幻境,就能大大减少神识的消耗。

而要构建幻境,首先得选择合适的载体,例如风云会时,杜月缺就是用了扇子。殷渺渺自忖不是想弄件上好的幻境法宝,便学阵法符箓一道,只做消耗品。

可是她翻了翻库存,发现没有合适的材料,用玉石试了一次,半途就碎了。

“看来不成,得去找一找。”殷渺渺想了想,问榻上打坐的人,“我明天找飞英去趟九一城,你去不去?”

慕天光想了想,既然人人都知道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应当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便点了点头:“我陪你。”

“丑话说在前头,我明儿还要去买衣服,你是知道我有多少东西的。”她提醒,“怕是到天黑也买不完,你要和我去可是有的等了。”

想起她当年满满当当几个衣箱的盛况,慕天光沉默了,半晌,说道:“那我到时候去买别的东西好了。”

果然怕了。殷渺渺忍着笑:“也成。”

第二日,两人便叫了飞英,一道去九一城买东西。

飞英常年不能出远门,把九一城逛得透透的,又是乾门第一小螃蟹,一听殷渺渺的要求,熟门熟路地带她拐进了一家占了四间门面的大铺子。

这是家专门售卖材料的铺子,箱子里堆满了矿石,墙壁上挂的全是妖兽的皮毛,七星斗柜里塞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妖兽的眼珠内脏、地底深处的重水、飞鸟的羽毛,琳琅满目。

一进门,皮毛和矿石的腥味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阴阳火的设定纯属私设,一本正经地瞎编,差点把我自己说服了…

小红是真的“死”了,但不等于杀青了,经费有限,没有准备她的便当。

明天见

第268章268

飞英介绍说:“这里的东西最全,除了少见的天材地宝,基本上都能买到。”

正说着,就有眼尖的伙计迎上来:“怪不得今早枝头上来了只喜鹊,原道是赵前辈来了。”

飞英:“…”天气才转暖,哪来的喜鹊,这群家伙闭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绝了,他做不到这么厚脸皮,只能假装没有听到,问殷渺渺,“姐姐你要什么?”

“能录神识的材料。”殷渺渺走上前来。

那伙计头一眼瞧见她,下一眼就看见了慕天光,顿时就叫破了她的身份:“这位前辈莫非是冲霄宗的素微仙子?”

“真机灵。”殷渺渺夸他一句,又笑慕天光,“知道这世上怎么样最容易出名吗?”

飞英插嘴:“怎么?”

“同个有名的人传点不得不说的故事。”殷渺渺朝他眨眨眼。

慕天光:“…”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都是狎昵,只好把视线转到柜子上,粗粗扫了几眼,正色道,“依我看,波光鸟的飞羽,蚌妖的珍珠,幻彩鱼的鳞片,皆是可用之物。”

殷渺渺忍了笑意,顺着他的话头对伙计道:“去,把这三样东西拿来我瞧瞧。”

“是是。”伙计是个心眼活泛的,一看殷渺渺的做派就知道她是个好脾气的主,自然要好生伺候,多做成几单生意,“几位前辈不妨里边坐,喝口茶慢慢挑。”

殷渺渺赚到灵石后,买东西就恢复了前世的做派,舒舒服服地坐着,慢慢挑,挑中就论打卖,俗称扫货。

三样东西一一摆到她的面前,殷渺渺逐一试过,最后还是觉得鱼鳞片好些:“这个不错,就是小了点。”

鱼鳞不过指甲盖大小,想要在里头编写复杂的幻境全然不够,可是其他材料更不好用,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

“先买,换一家再看看。”慕天光道。

伙计一听,忙道:“慕前辈,我们铺子是九一城最全的了,冒昧问仙子一声,是想买了做什么去?”

殷渺渺道:“刻录个幻术。”

“早听闻仙子于幻术一道极有建树,果真如此。”伙计恭维了一句,马上推销起了店里的材料,“小店新得了些鲛人泪和梦蝶翅粉,用来炼就幻术有关的法器最适宜不过的了。”

市面上能用来释放幻术的,多半是法器,可是殷渺渺对炼器一道并不精通,只是想尝试录下而已,思忖片刻,爽快道:“那就这五种都来一点,我看着用吧。”

伙计面上的笑容更盛,不敢宰客,殷勤道:“也不必多,二三两就够了,仙子用得趁手再入不迟。”

“成。”殷渺渺一口应下。

飞英一看,狠狠戳了戳慕天光的胳膊,给他使眼色。

慕天光怔了怔,堪堪会过意来,那头殷渺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过头来说:“别犯蠢,这里的东西可不适合拿来送给女人。”

飞英:口

慕天光居然赞同:“这些不值什么。”言下之意就是,不算珍惜的东西,他送不出手。

殷渺渺:“…”

飞英要吐血了:“小师叔,值几个灵石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心意你懂不懂?”

这道理慕天光也懂,一时便迟疑了。

“看把你为难的。”殷渺渺自顾自付了账,好笑地说,“要送我东西还不简单,我用的香粉没了,你替我去选一盒,不拘是什么香味儿,拣你喜欢的就是了。”

慕天光蹙起眉:“不值什么,也无甚用。”

“小师叔你笨死了!”飞英忍无可忍,“我姐姐都告诉你买什么了,你照办就是了,无用什么,她高兴就是有用啊。”

伙计好险没笑出声,他在九一城里待得久了,自然听过慕天光的名气,被北洲女修追着跑的人也有这一天,看来传闻是再真没有了:“赵前辈说的是。”

旁人都这么说,慕天光只好应了下来。

殷渺渺接了买来的材料,对他们道:“好了,我要去买衣裳了,你们俩不适合跟着,回头办完了事,来找我就是了。”

飞英也不怕找不到人,九一城是最好认路的:“姐姐,你买衣服就往那边走三条街,往人最多的衣铺进就是了。”

“你倒是熟门熟路,替谁买过?”殷渺渺打趣他。

飞英:“…多了去了,经常跑腿。”

殷渺渺失笑,摆摆手往衣裳铺子去了。

这一整条街都是给女修们准备的,衣裳铺子、脂粉铺子、首饰铺子…一家家开过去,从头到脚都能换上新的。

殷渺渺先去了间小铺子里做亵衣,凡间女子自己做内衣,女修不成,一来织物各有讲究,二来不擅女红,是以专门有订做内衣的铺子,一般门面很小,装点十分朴素。

“仙子要些什么?”接待客人的也是个中年女修,面目敦厚。

殷渺渺道:“做些亵衣,这是图纸,月白、胭红、樱草、雪青各十件,用幽棉蚕丝的料子。”

她的内衣分两种,一种是日常穿搭的普通款,如肚兜、抹胸、主腰等,以华贵精致见长;另一种则是定做的运动内衣,在外游历时所穿,轻薄透气,减轻胸部压力。

前者看得好了随便买,后者却是非订做不可。

女修呆了呆,忙不迭记下来,粗粗一算:“约莫要五千灵石,先付一半定金。”

殷渺渺痛快地付了钱,女修交给了她半个令符:“半月后来取就是。”

预定完了内衣,她就不急了,首饰什么的经用,不必时常添置,倒是衣裳是消耗品,打一架就容易废,早年的积攒已经不剩多少了。

衣裳铺极好认,门口就人头攒动,她堪堪走到门口,同入乾坤镜的一个女修就失声叫出了她的道号:“素微道友?”

唰唰唰,不独是铺子里的人,连带附近的女修都被吸引了目光,齐齐朝门口的方向望去,想要知道慕天光倾心的女修,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此情此景,殷渺渺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微笑:“周道友。”

她一开口,就是坐实了身份,霎时间,万、众、瞩、目。

在场的女修看见她的第一眼,多半都是不可置信,原因无他,从外表上来说,今儿素面朝天的殷渺渺实在不具备能迷倒男人的魅力。

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第一种是美的,只要美到极致,就算是块木头也招男人垂涎;第二种是媚的,眼角眉梢全是风情,一看骨头就酥了一半;第三种是柔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哪个人见了都要心软三分;第四种是高傲冷淡的,太矜持太骄傲,引起人的征服欲,想要让节妇变荡-妇,过一把破坏的瘾头。

然而,以上几种,殷渺渺一样也不占。论长相,她只能得个清丽端庄,论气质,也是讨同性欢喜的温和平易,论姿态,是符合名门大派的落落大方,“狐狸精”“小妖精”“白莲花”这样的词儿,一个都不能往她身上招呼。

这就有点尴尬了。

在此的女修心思百转,最终汇聚成一句不轻不响的嗤笑:“长得也不怎么样么。”

话音未落,殷渺渺就朝嘟囔的人望了去,唇角微翘,竟然是没有半分不悦,只是这笑意…有点意味深长。

那女修心中不忿,仗着她犯了众怒,抬抬下巴:“看我做什么?”

“哦,我只是觉得你说得不大中肯。”殷渺渺走进店铺里,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墙上悬挂的衣物。

这话立刻引起了旁人的嘲笑:“怎的不中肯了?莫非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代佳人不成?”

“我不是什么绝色,你们慕师叔是啊。”殷渺渺眨了眨眼。

那女修会做出头鸟,就不是个沉稳的性子,被她逗了一句,气得直啐:“说的是你,好不要脸。”

“哦,说的是我呀。”殷渺渺对容貌不大在意,笑笑也就过去了。

她沉得住气,旁边的人却不甘心就此罢休,非要挑刺出出气不可,遂又有人问:“道友今天一个人来的?”

“是或不是,同你又有何干系。”殷渺渺逗了她一句,招手找了个抿着嘴笑的小姑娘,“我要买衣裳,你们这儿可上夏衣了?”

“有的,仙子楼上请。”小姑娘年纪小,慕天光又等闲不往九一城来,是以不知他的魅力,殷勤地招呼了起来。

殷渺渺到了楼上坐下,翻着新画好的册子找料子和纹样,其他人不肯就此离去,陆陆续续跟着上了楼,倒是带旺了不少人气。

老板娘见了,计上心头,捧了最精美的册子亲自侍奉:“仙子请看,这是我们北洲最时兴的款式,也不知合不合仙子的意?”

殷渺渺翻了翻,果真是新款,花纹做了变形,袖口不用滚边,换成了褶皱,裙幅也比去年多了几褶,打得很细,像是留仙裙:“这套…”

竖着耳朵听的一个女修抢着说:“这套我要了!多少钱?”

老板娘笑意一浓,却故作为难道:“是这位仙子先要的。”

“是我先开的口。”女修抬起下巴,斜睨着殷渺渺,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殷渺渺慢悠悠道:“你要就要么,我是想说,这套的料子我不太喜欢。”说着翻过册子,点着后面的布料小样,“用这个吧,原来的葱绿柳黄娇艳了些,我不喜欢,用天水碧吧。”

又翻了一页,说道,“这茜红染得淡雅,做件纱衫好了。”

老板娘一怔,忙不迭记下来,又问:“要绣什么纹样?”

殷渺渺瞥了气得面红的女修眼,故意道:“并蒂莲好了,兆头好,不过绣得淡雅些,看着清爽。”

老板娘原想趁机抬高价格,被殷渺渺这么一岔,倒是不好作声了,只好听着她一件件挑过去:“这套搭得倒是好,独腰带不好看,缀着羽毛看起来热闹,实则累赘,给我换成珍珠的吧…这件裙子不错,渐变染得别致,要一件松花的,一件湖蓝的。”

她这样的客人,店家最喜欢,因着定做价格至少上浮二成,但也最头痛,一个不留心就容易吃挂落,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着。

而比老板娘更梗的是旁观者,人家样样件件要定做,抢都抢不来,恨得牙痒痒。

殷渺渺一口气选了十几件衣裳,这才歇了歇,端起茶盏来预备喝,刚刚碰到嘴唇便觉得不对,侧身一避,躲过了迎面飞来的长鞭。

旁边的“情敌”们一看,倒吸口冷气:“要死,火凤鞭!”

殷渺渺不由大为讶异,蹙眉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修。她身材高挑,容貌极其艳丽,眼尾扫了嫣红的胭脂,愈发衬得气势凌人,一袭正红色的长裙,头戴六凤金冠,每只凤凰口中都衔着一粒金珠,宝光闪闪,晕花人眼。

此时此刻,她手握金红二色的长鞭,似笑非笑道:“素微道友好大的架势,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九一城是你们冲霄宗的云光城,这可不是做客人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鼓掌,目前为止,本文最会投胎的角色出来了~~

我扒拉了一圈,发现渺渺居然没个真正的对手,聪明类如同齐盼兮和阮轻愁,背景不够干不过她,开挂类如两个师妹,同一阵营,情敌类李心桐和冉香战斗力都太弱了…不行,必须来个坚挺一点的女配了。

搞事、搞事、搞事!

明天见

第269章269

殷渺渺到归元门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嚣张的人,且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女修们顿时变了面色,有不知道的想要开口,也被要好的师姐妹捂住了嘴,俨然是十分忌惮。

她不动声色:“阁下是?”

“你没资格知道。”对方冷笑一声,挥起鞭子就抽了过来,带着灼热霸道的气息,和当年五羽彩鸾的火焰有几分肖似,怕是真是火凤羽毛炼就的极品法宝。

殷渺渺侧身躲开,鞭子落到旁边的衣架子上,火星瞬间燎起,把上头挂着的衣服少了个干净。

老板娘心疼得直抽眼角,却一声也不敢吭,只是打着手势,示意店员们赶紧跑。

见状,殷渺渺避到窗边,一个翻身落到了外头,九一城街道宽阔,能当个小擂台使了:“我记得仙城里不得寻衅滋事吧?你胆子不小哦。”

“怕了?”女修追了出来,鞭子舞出道道虚影,“那就跪下求饶,指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

殷渺渺脑子抽了才会和她打,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故只和她周旋,心想,这女人论修为也不过是金丹后期,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在知道她是冲霄宗弟子的情况下还敢当众喊打喊杀的?

连昭天真君和赵远山都对她很客气,那么,能在九一城里如此横行霸道的,只有…传闻中的化神后裔。

她伤势未愈,行动仍有些滞涩,寻常看不出来,这会儿以弄影身避让就不行了,一时不慎挨了一鞭子,烧毁了半个袖子不说,还在臂膀和后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呵,风云会头名,不过如此。”女修轻蔑道,“我今天就要了你的贱命。”

殷渺渺捂着手臂上的伤,郁闷得直想翻白眼,遇上这么一个仗势欺人的家伙,真是打重了有麻烦,不打又不可能:“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好端端的,要杀我做什么?”

“想杀就杀,需要理由吗?”女修的态度极其张狂,手中的长鞭亦是不断,一招连一招,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又是迎面而来的一鞭,殷渺渺没有再躲,而是握住了朝着她面孔挥来的鞭子,凤凰的火息燎来,没多久就突破了她覆在掌上的灵力,手心的肌肤被灼伤,起了一串燎泡。

但也仅此而已了。

幽蓝的火焰从她掌心燃起,迅速吸收着凤凰火的力量,原本黯淡的光芒渐渐明亮,哪怕在光线充足的白日里也清晰可见。而后,焚灵之火开始反击,长鞭上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鞭身开始出现裂纹。

女修勃然大怒:“你敢还手?”

“我为什么不敢还手?”殷渺渺反问。

“你可知道我是谁?”女修不等她回答,一字一顿道,“我曾祖,乃是长、阳、道、君,归元门的太上长老,你敢和我动手?”

修真界的规矩,金丹叫真人,元婴叫真君,化神已经摸到了飞升的门槛,故有个“道”字,成为道君。

可是殷渺渺笑她:“说的是你是谁,偏生报了你家曾祖的道号,怎么,你的道号见不得人?”

女修冷笑:“你也配知道我的道号?”

“好吧,长阳道君的曾孙女,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动手?”殷渺渺拽紧了鞭子,焚灵之火的光芒越来越强,“你又杀不了我。”

女修傲慢道:“曾祖最疼我,你猜我说你欺负了我,他会不会替我出头?”

她满心以为会看到对面的人吓得花容失色,就好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哪知殷渺渺轻轻一笑:“不会。”

“你师父不过是个元婴,就算杀了你,难道你们冲霄宗敢找我曾祖报仇不成?”女修自有傲然的资本,十四洲最顶尖的修为不过化神期,殷渺渺区区一个金丹,杀了就杀了,冲霄宗决计不会为了她得罪化神期的修士。

殷渺渺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师父是不过元婴,可你知不知道,你们北洲这次和魔修论道,我出了多大的力气?刚帮完你们就卸磨杀驴,你们归元门一夜之间就能沦为整个十四洲的笑柄。

“再者,我冲霄宗也不是没有化神修士,杀我不要紧,两派交恶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女修没有轻易罢休,居高临下道:“大不了去□□室闭门思过,杀了你,太值得了。”

“你要杀我,无非是为了慕天光,我不说你杀我能不能改变什么,我因他而死,你猜猜他会不会和你们归元门离心?”殷渺渺不疾不徐道,“我看你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年间肯定缠过慕天光吧,你家曾祖怎么没帮你?他真的觉得你高兴比一个天才弟子重要,早就废了他的经脉给你做男宠了。”

女修蓦然色变,不错,早在七八十年前,她就磨过曾祖要把慕天光要过来给她做道侣,谁知掌门快了一步,将他收在门下,因此曾祖虽然依旧纵容,却不许她强行夺人,免得毁了归元门的天才。

但是,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