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四个人又把其他后续支援的各项事宜商议了一下,澹台子庭和大檀明才告辞离开。两人也装得悲愤交加的样子,出门上马,与往常一样,到兵部衙门去了。

宁觉非看着云深,伸手将他搂过来,轻声说:“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云深抱住他,低声嘱咐:“你自己要多保重身体,我给你准备的药都带上,感觉有什么不对了就得服下。你的胃不好,饮食方面要多注意…”他一时只觉有千言万语要说,时间却不够了。

宁觉非将他带到床上,轻轻放下,慢慢压了过去。

云深困难地抵御着内心翻卷而至的情潮,费力地说:“觉非,你还病着。”

“只是胃痛,已经好了。”宁觉非解下他的腰带,拉开衣襟,密密地吻了下去。

云深急促地喘息着,挣扎着说:“你一会儿还要出征…”

“别管他。”宁觉非咕哝着,出手如电,拉下了他的长裤。

云深再也无法推拒,也不愿意。他很快便意识昏乱,感觉着宁觉非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

宁觉非一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感情。从前世到现在,他从来都不是花花公子,一向都认为感情之中还包含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与责任。但是,在与云深的感情中,他曾经中途退出过,因此云深始终忐忑不安,总怕他一去不回,这他完全能够理解。要让云深重新有信心,大概只有时间才可以做到,宁觉非只能尽其所能,用热烈的拥抱,炽热的激情来帮助他。

宁觉非缓缓地进入他的身体,然后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不能出声。”

云深使劲点头。

外面的院子里永远都有婢仆在守着,随时等着主人召唤,砖木结构的房屋是不隔音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宁觉非病得很重,他们现在不能有任何动静传到外面去。

床边的帐幔已经放下,两人的身上盖着被子。宁觉非重重吻住云深的唇,腰下用力,激烈地冲撞起来。

熟悉的情欲如岩浆般在两人的身体里奔涌,似乎有火花在他们的肌肤上飞溅,带来阵阵酥麻与轻微的灼痛,让他们忍不住想发出呻吟,想要撕咬,想要大叫。

宁觉非一把抓过仍在旁边的云深的中衣,对他说:“咬住。”

云深张嘴咬住了散发着淡淡桂花香的丝衣。宁觉非咬上另外一边,脸上带着笑容,动作更加猛烈。

云深在一波一波汹涌而至的高潮袭击下晕眩,只能用双手攀着他的肩,随着他有力的冲击而沉浮,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要叫出声来。

宁觉非压住他,沉重地辗过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撞进那甜蜜温暖的地方,更深入更渴切地索求,也更诚挚更热烈地给予。

两人死死地咬着衣服,忍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却更加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巅峰,在狂热中颤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在再一次的高潮中慢慢平静下来。

宁觉非拉开已经被他们咬得破烂不堪的衣服,热情地吻住云深的唇。云深大口喘息着,激烈地回应着他。

良久,宁觉非才松开他,在他耳边说:“我爱你,等我回来。”

云深激动地一直点头,眼中热泪盈眶。

宁觉非吻去他的泪水,温柔地说:“别哭。”

云深长出一口气,强忍着泫然欲泣的情绪,轻声叮嘱:“我在这里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宁觉非保证,“我一定回来。”

第124章

他们躺了一会儿,才穿上衣服。宁觉非继续躺在床上装病。云深起身,打算出去。

宁觉非叫住他:“把窗户都打开。”

云深立刻明白,脸上微微泛上红晕,将所有窗户一一推开。

清凉的空气立刻涌进来,冲散了屋里情欲的气息。

云深这才出去,遣人叫来了江从鸾。

宁觉非关切的问:“那日松怎么样?”

“已经醒了,身体还很弱,大夫说得卧床休息,不能乱动。”江从鸾坐到床边,轻声说。“那日松的情绪不大好,害怕见人,只有我和其其格还能靠近他。我让其其格别管其他的事了,专门照顾他。”

“这样安排很好。”宁觉非叹息。“你要多多关心那日松,让他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我明白。”江从鸾点头,关切地看着他。“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宁觉非握住他的手,温和的道。“家里的事要你多操心,辛苦你了。”

江从鸾立刻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不必跟我客气。”

宁觉非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皇上要我去小苍山下的望北苑住段时间,修养以下,我自然得遵旨。府里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了,你只管按自己的意思办,不用请示我。如果有大事委决不下,可以去找云深商议。”

江从鸾看了一眼旁边的云深,略带恭谨的点了点头:“好。”

云深轻言细语的道:“觉非旧疾复发,皇上与我都怕他会似以前那般严重,所以坚持送他去好好休养,朝中的事都不让他操心,府中的事就更不用他劳神了。从鸾,你如果有什么事处置不了,尽管找我便是,不必犹豫。”

江从鸾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担心的看向宁觉非。表面听上去,这番话冠冕堂皇,其实只怕是架空宁觉非的权利吧。他欲言又止,忍了又忍,却终于没忍住,缓缓说道:“觉非,那日松的事…如果不能办,就算了吧。你在朝中…也不容易,不用跟他们顶。另外,在府中也可以休养的,不用去那么远,没人贴身侍候,事事不方便。府里环境优雅,也很清静,我不准他们来打扰,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安安心心的养好身体就行了。”

宁觉非和云深一听便明白他误会了,却也不便解释。宁觉非心里感动,握着他的手,轻松的笑道:“从鸾,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出去,修养个十天半月的就回来。朝中的事暂时不去理会,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一会儿就走,府里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了。”

江从鸾便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他出去暂避一时,大概也是一种策略,便不再相劝。

他商议了府中一些大事的具体安排,便露出倦意。江从鸾起身说道:“你先歇息吧,我去安排车子,一会儿送你去小苍山。”

“好。”宁觉非微微点头。

江从鸾出去后,云深笑着轻声说:“他待你倒是真心实意。我以前总对他的身份有些怀疑,后来也证实了他是独孤及的人,对他总不免有些排斥,不过,现在已经大有改观了。”

“从鸾是个可怜人。”宁觉非转头看向他,神情很温柔。“我们有能力,自然要多照顾。我很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爱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云深点了点头,忽然说:“我看悠然与他相处的不错,说不定两人会有发展。”

“哦?我以前都没注意。”宁觉非大感兴趣。“他们两人倒挺般配的,年龄相当,长得也都斯文秀气,又有商业才能,肯定谈得来。”

“是啊,悠然先是向从鸾请教在临淄经商的种种情况,还拉从鸾去看他选的几个开店的地方,让从鸾给出意见。”云深微笑。“我看从鸾做这些事很开心,就由得他们去了。”

“很好,就让他做吧。”宁觉非坐起身来,开心地道。“如果他们两人能成正果,那是最好不过的。到时候,我来替他们筹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云深看他兴致勃勃地样子,不禁愉快的笑了:“你啊,倒像是从鸾的家长似的,其实年纪还没他大。”

“这跟年龄没什么关系吧。你这么年轻,却是族长,不也操心着所有族人吗?他们可有不少人比你年长。”宁觉非边说边伸了个懒腰,打算下床。

云深按住了他:“你现在最好躺着,重病也要有个重病的样子。”

“躺得累死了。”宁觉非轻声抱怨,还是依言躺了下来。

江从鸾很快进来,对他们说:“车子备好了,现在就走吗?”

“对。”云深已收敛了笑,神情凝重的说。“抬觉非出去吧。”

几个家仆进来,用软塌将宁觉非抬了出去。刚走到大门口,便见淡悠然匆匆走来,关切地道:“觉非,我刚听说你患了重病,要紧吗?这是要去哪儿?”

宁觉非对他笑了笑,轻声说:“是旧疾复发,休养一阵就好。我去城外住些日子。你不用担心,只管住在府里,有什么事就找从鸾,不用客气。”

“好。”淡悠然一脸担忧,拉起他的手握住,将他一直送到马车上,忽然问道。“你住哪里?我来看你好吗?”

“就在城外不远。”宁觉非温和的说。“我只住几天就回,你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哦…那好吧,祝你早日康复,等你回来。”淡悠然凝神看着他,直到马车厢的门帘放下,这才退后两步,看着车子驶走。

云深上了马车,陪着宁觉非离开。车后还跟着几个骑马的随从,护送他们。

直到马车驶出街口,府门前的人才转身回去。淡悠然看着身边的江从鸾,轻声问:“觉非的病是怎么回事?很严重?”

江从鸾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与自责,半晌才道:“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如果不发作还没什么,一旦复发便很严重,需要长期卧床静养。”

“哦?从前发作过?”淡悠然很关心。

江从鸾点了点头:“是啊,发作过好几次,每次都起码要养上一个多月才会好转。但愿这次不会那么严重,不然,绝非又要吃很大苦头了。”说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显然没抱希望。

淡悠然点了点头,安慰他说:“觉非还年轻,应该能挺过来,不会有事的。”

江从鸾仍然很难过,轻轻叹息着,不断摇头。

元帅府的大门很快关上,随着宁觉非乘坐的马车离开谎称,这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宽敞的车厢里,云深紧紧搂着宁觉非,默默地靠在衬有缎面软垫的厢壁上。车窗上的丝帘不断飘起,露出外面的繁华街景。

暮色中,茶肆酒楼里满满的都是人,欢声笑语不断,丝竹弦音不绝,到处是和平欢乐的景象,半点也没有受到改朝换代、南方战事的影响。

云深长出以一口气,轻轻吻了吻怀中的人,感慨得道:“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才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是啊。”宁觉非笑着附和,伸手拉低他的头,与他缠绵的吻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开,温柔的说。“我这一走,倒是轻松自在,只管打仗就行,却要劳累你操很多心。”

“别这么说。”云深抱紧了他,低低得道:“兵凶战危,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才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宁觉非点头。“你放心吧。”

马车走得很快,迅速出城,抵达小仓山下的望北苑。宁觉非被抬下来,送进了他以前住过的小院。

这里仍然山清水秀,十分幽静,下人不多,未闻召唤都不得擅入院子,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为了掩人耳目,宁觉非没有带上烈火,将它留在了府中。望北苑中一向背着几匹马,其中一匹黑马确是大檀琛在下午时分派可靠的手下悄悄送过来的。那是澹台牧的御马之一逐日,也是一批千里挑一的骏马,与烈火、白雪不相上下。宁觉非在蓟都时见猎心喜,曾经骑过。那逐日的性子很烈,除了澹台牧能骑上去外,没人能碰它。宁觉非与它较了大半天的劲,才将它驯服了。这次,澹台牧便将这匹马送过来,随他一起上前线。

宁觉非在小院中换上云深随从的衣服,与那几个心腹死士一起,跟着云深出去。云深从容的登上马车,他们便一起上马,跟随左右。

夜幕已经降临,填上只有一颗长庚星孤独的亮着,却不可能带给大的光明。小苍山下一团漆黑,只要站在几步之外,便看不清其他人的面目。宁觉非混在几个随从之中,骑着黑马,不会让人察觉丝毫异样。

走了一段距离,他们站了下来。四顾无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可以确认无人跟踪。宁觉非不再迟疑,拨转马头,狠狠一夹马腹。

逐日猛的蹿了出去,如一支箭般射入茫茫夜色中,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云深坐在车中,听着急骤的马蹄声迅速远去,眼睛变得幽深,脸上神情却很沉静。他一动不动,直到马蹄声消失,才淡淡得道:“走吧。”

那车夫也是云深的心腹,闻言便扬手一鞭:“驾。”

马车再度前行,一路鸾铃轻扬,向临淄驶去。

第125章

西部边境地带是辽阔的平原,间或有些丘陵,也很平缓,然后地势突然升高,形成陡峭的高山。如果不畏艰险,攀上山顶,就会看到,那连绵起伏的雪峰是如此壮观,却也很难让人存活下来,堪称决地。

宁觉非和云汀带着两千鹰军,迂回曲折,专走荒无人烟的山地,悄无声息的穿越人迹罕至的沼泽,到达了雪域边缘,然后转换方向,由北往南,找寻可以通行的山口,同时寻觅故踪。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都无所畏惧。在北方,像这样的雪山高原比比皆是,只是没有这里的壮观,也没有这里的无边无际,但大致地形和环境确是基本一致的,他们懂得应当怎么应付。

一路上,他们都在不停的赶路,除了宁觉非发布命令,它们一个接一个的低声向外传达外,基本上都不说话。

荒野中一片寂静,可以清楚听到马匹奔驰间急促的喘息和马蹄踏在土地上的沉闷声响,不过,很快便被寒风的呼啸声掩盖。

已是初冬,越往前走越冷,等到看见白雪皑皑,更是狂风凛冽,如刀似箭,迎面扑来,刮得人露在衣服外的脸和手刺痛,马得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

到达雪山之下的一个山坳时,宁觉非命令全体人员下马,换上白色的雪山战斗服,戴上小羊皮手套,以白布蒙面,同时给马腿包上棉套,然后拍了侦查小队出去,其他人就地歇息,等候命令。

云汀拿着一张地图,与宁觉非聚在一起商议着。那图是按照兵部的大地图进行分解后,逐张绘制在羊皮上的,他手上的这张只有西境的部分,因此十分清晰。虽然仍然是简图,总比没有的好,也不至于盲人骑瞎马,到处乱撞。

宁觉非看了一会儿图,再仰头看着周围高耸入云的山峰,观察地形。

大部分山峰都很陡峭,并且被冰雪覆盖,雪线以下是裸露的岩石,寸草不生,看上去十分贫瘠,没有什么生命的迹象。从眼前的景象看来,这一带基本上应该是无人区。如果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肯定比一般人要强悍的多。平原上富庶地区的军民对上他们,一触即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出去侦查的小队飞奔回来,向他禀报,西北十余里之外又条小路可以通行,在山腰处蜿蜒曲折,直通向雪域深处。

宁觉非让云汀留下约束队伍,自己带着云阳和鹰军的两个百人队过去。

侦查小队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云汀便没有争着去,听从了他的命令。

那条路很险,只有五尺宽,仅容一人通行,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渊,本来是土路,现在却有一些地方结了冰,很滑。上到一半,宁觉非就命令全体下马,留两个人守着马群,其他人步行攀登。

半个多时辰后,他们到了一个陡然变窄的地方,头上还突出着一块巨石,似乎随时可能砸下来,非常危险。宁觉非让其他人全部都停下,然后仔细打量这里的构造,琢磨着破坏的可能性。

狂风在山谷间回旋,发出凄厉的尖啸,不断扑打在他们身上,如果立足不稳,很可能会被卷入深谷,有死无生。

宁觉非回头叮嘱自己的兵:“你们全都靠着山壁,不要乱动,小心点。”然后继续观察。

那些士兵都很感动,很想叫他也当心,却不敢冒失,只能答道“是”,便紧贴着崖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宁觉非看了很长时间,确定脚下的道路与山体相连,十分坚固,而头上的大石却已风化,有不少裂缝,有些甚至在山风中微微晃动,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可是,他有经验,如果没有外力作用,也许再过一百年也不会落下。

他带着士兵们往后退了大约三十步,从云扬身上拿过自己使用的强弓,对准伤口上突出部分的一道裂缝,便射了过去。

长箭准确的深深插进那条缝隙,悬在小路上的巨石抖了一下,几块碎片落了下来。

宁觉非对身后的两个百夫长说:“跳几个神箭手来射,其他人再退后一百步。”

那两个队长立刻行动起来,把队里的神箭手集中在前面,然后指挥其他下属往下撤。

小路狭窄,只容许两人并排,他们便第一排单膝跪下,第二排站着,四个人同时挽弓引箭,射了出去。

仅仅两轮射过,那边的巨石便摇摇晃晃,其他随石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全都对在小路上。

宁觉非看这势头,命令只留四人,其他人全部后退。

四支长箭如流星般向插满箭矢的石缝飞去,有的狠狠钉了进去,有的撞上箭尾,令上面的箭扎得更深。

接着,便听见嘎嘎嘎嘎的声音响起,碎石如雨下而,那块巨石更是慢慢倾斜,似乎如一张纸般,渐渐从山壁处撕裂。

宁觉非立刻命令:“撤。”

那四个弓箭手转身便向后飞奔。

宁觉非和云扬跟在他们身后,最后撤离。

当他们跑出三十步开外,便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大地都震颤起来,抖了好几下才停止。剧烈的声响在山野间回荡,经久不息。

宁觉非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原来那个可以勉强过人的地方已经被巨大的石块堵塞,如果有人愿意费力攀爬,仍然勉强能过,可马却万万过不去的。一般来说,一生都在马背上生活的人都将马视为自己的亲人、伙伴,多半是不愿意将它丢弃的。如果到了这里,他们只能退回去另觅道路,宁觉非的目的便达到了。

看到这样的效果,云扬高兴得道:“元帅,我们成功了。”

“是啊。”宁觉非微笑。“走吧。”

所有人都很高兴,迅速下山,疾驰回去。

云汀听云扬讲述了破坏道路的情况,也很开心,随即指挥全体官兵上马,继续前行。

就这样,他们在两天之内发现了六处通道,其中有四处已被冰雪封住,很难通行,另外两处能够过人的小路都被他们用各种方式造成塌方或雪崩,彻底阻断。

第三天,分别从北方和中路进入的四路鹰军分队与他们会合了,还有五路分队去了南方,分别作他们的事,暂时不会北上。

从这里往东三十里,便是李舒当年与学岭人的部落首领德斯相遇的贡雅镇,往西约十多里地,就是进入雪域的最大山口老虎岭。

那里一年四季都可通行,且道路宽敞,很少有塌方、滑坡、雪崩、泥石流等天灾,是进出雪城的最佳通道。老虎岭上原有哨卡,驻着一个百人队,现在都已被消灭,哨卡里应该已经换了人在守卫了。

他们先进破坏的通道都是很难过大队人马的,自然无人守护,而像老虎岭这样的通道,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便一定会以重兵看守,以免被人断了后路。

宁觉非堵塞的其他小路,现在竭力全力,就是要切断侵略者最主要的退路。

为避免引人注目,鹰军的马全都放在百里外的一处秘密山谷,由一个千人队看着,其他人全部身穿白衣,在雪地上步行而至。

宁觉非手上现有九千鹰军,如果攻其不备,应该很容易拿下老虎岭,之后要面对的,只怕就是敌人的疯狂反扑。

当夜,宁觉非亲率一个十人小队上山,侦查地形和敌情。

第126章

宁觉非仍然要一马当先,云扬却已事先关照了那十个弟兄,趁他没注意,大家一拥而上,将他拉到后面,自己先上。宁觉非无奈,只得紧紧跟随着他,以防万一。

一行人无比艰难的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才隐隐约约的看到从山口哨卡的窗户里透出的一点灯火。宁觉非发出命令,要他们停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便和云扬两人悄悄没过去,贴住巨石块垒砌的墙壁,缓缓直起身来。

窗户是木制,虽然关得紧紧的,终究有缝隙,所以才会透出灯光。宁觉非透过裂缝看进去,并努力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哨卡有两层,二楼应该是士兵们睡觉的地方,一楼多半是用于办公和吃饭,此时,有八个人正歪歪斜斜地坐在桌边,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轻松地聊天。

屋梁上挂着马灯,虽然有些昏暗,却也足以让凝聚非看清他们的长相。

他们每一个都是高鼻深目,头发大部分是棕色或褐色,只有一个是黑色,眼睛的颜色看不清楚,但宁觉非几乎敢肯定不是黑色。

他们根本不是中原人,人人皮肤黝黑,在高原呆久了才会是那样的情况。

宁觉非侧过脸,将耳朵贴在窗缝上,凝神细听。

他们说的话宁觉非有一大半听不懂,但很快就发现,他们的不少单词很像现代的突厥语系,他勉强能明白意思,这样连猜带蒙,听了半天,才大概有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