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便是本上仙的母神,琏人。

望着没得丝毫异样的石门,我微微拧眉,试探着伸出了右手,朝着那道石门伸了过去。

可是,还未待本上仙的手挨着那石门的边儿,便见一只甚修长的大手伸了出来——将我动作略猥琐的手拍开了。

苍玄君垂下眸子凉凉地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儿便是分分明明的两个字——找死?

我尴尬地笑了笑,朝他送出了一记约莫是“帝君您是好人”意思的眼波。

苍玄帝君貌似颇受用,他转过头,口中默念着便捏了个诀,右手成掌,微微一抬,便见一块不远处的巨石缓缓飞了起来,接着便飞向了那道石门——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我甚至还未来得及眨眼,便听见一阵儿巨大的“轰隆隆”声响,那块人高的巨石便整个儿地碎成了粉末飘落了漫天。

“唔,”苍玄君见此情形微微颔首,淡淡道,“这印子不错。”

本上仙决定无视这句话。

我抬眼望着那封印半晌,我又低头望了望那石门,心中有了几分了然——只要破了这道封印,应当便能将石门打开,打开了石门,应当就能见到蚩尤了。

望着那行字同那无极图腾,身为轩辕家的一位上仙,饶我是个颇废柴没什么出息的上仙,如何破我父君母神烙下的印子这档子事,我却还是晓得的。

“这印子我来破吧。”我抬眼望着苍玄,说着便举起了左手,伸出食指放入了口中,随后纠结了一瞬,便狠狠地咬了下去——一阵刺痛过后,我舌尖尝到了一丝腥甜。

苍玄的剑眉微蹙,他便只是静静地望着我,却始终一言未发。

我转过身,足下一个使力便跃了起来,滴着血的食指沿着那石壁上的印文纹路画了上去,待我用血将那行字同那无极图腾画满后,一道金光迸射而出照亮了整片天际,接着便渐渐黯淡了下去。

我以一种颇优雅的礀势缓缓落地,朝苍玄君很冷艳很高贵地说了句,“好了。”

苍玄君闻言,显然是准备完全无视本上仙的神态,他面无表情地起了我的左手食指,一道清光拂过,我只觉指尖一凉,那伤口便没了。

我瞬间一窘,只得讷讷地笑了笑,朝他说道,“多”

然而,我的“谢”字还未出口,我便见苍玄君眸色一冷,接着便使了一股大力,揽着我的腰杆儿往后急速地退了过去。

也便是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道石门被人从里头生生地打碎了,碎石飞舞,有几块便将将砸中了方才我二人立足的地方。

我背上的衣衫被冷汗尽数湿透,心头生出了一丝后怕,随后便意识到了一个颇严重的问题——

石门碎了,那便只能是被蚩尤打碎的。

我被苍玄君搂着背对着石门,忽而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沙哑低沉的男子声线,渀佛是经过了太长的年生不曾开口说过一般,那口音甚古怪,透着一丝诡异的意味——

“四万年了,四万年了”

我抬眼望了望苍玄君,只这一眼,我却望见,苍玄君的唇角,竟是微微上扬的。

至此,本上仙彻底理解不能了,我原本以为会颇有几分腥风血雨的相见场面,竟是如此和谐美好么

“四万年不见了,蚩尤将军。”苍玄帝君声线低沉,却透着丝若有若无的气势凌人,他朝蚩尤说着话,手臂却不着痕迹地将我朝他身后揽了揽。

“你是”蚩尤的声音透着股疑惑,忽而声线又微微拔高,“东皇苍玄?那他又是谁?”

我缓缓转过了身子,望向身后,便望见了教本上仙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名震三界的魔将蚩尤,漫头的长发凌乱披散,衬着如水的月色,我极其分明地望见,那人的发丝,竟是赤红色泽的。

他身上穿着传说中的紫金铠甲,脚下亦是踏着传说中的弄云靴,虽是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却也依稀可见一代名将的气度风华。

然而,令本上仙毕生难忘的,却是蚩尤的脸。

一双清明的眸子下,那张在书本中被极力称道过的,应当透着三分邪佞七分清雅之气的俊美容颜上,有三道极是狰狞的伤疤。

那三道伤疤划过高挺的鼻骨,狰狞而刺目,原本应当是颇有些年生的伤痕,却仍是那般的鲜艳,不难猜测,为蚩尤留下那三道伤痕的人,心中那极致的恨意。

蚩尤清明的双眸望见了我,竟是有瞬间的惊瞪,他动了动唇,在我分外惊疑的眼神中,泛起了抹苦笑。

接着,蚩尤将军见到我这个晚辈时,道出的第几句话,却渀若是一道九霄天雷,直劈得我外焦里嫩脑壳发木了。

——

“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你,谁还能破你父君的封印?呵你还是不愿放手的,是么?你还是不甘的,是么——旱魃。”

维护

蚩尤的话音甫一落地,耳闻着他那凄凄怆怆的话语,又望着他面上苦苦逼逼的神情,我却渀若被一记天雷劈中,只觉头晕目眩兮几欲发昏。

唔,这位蚩尤君,方才竟是将本上仙唤作——旱魃?

往时在九重天上,我曾听空桓老管家说过,我的那位颇叛逆颇厉害的长姐旱魃,生得同我有五分的相似,现如今,我觉着,空桓仙君,他果然是位年事已高的仙君,他的话,从今后我都应当只信一半了。

依着蚩尤将军今日这反应来看,我同旱魃哪里只是五分相似,便只瞧瞧蚩尤眼里那份儿没得丝毫疑虑的肯定劲儿,便不难看出,空桓老管家那话里的水分有几多重了。

若这位魔将大人不是被封印了四万年,眼力劲儿差了忒多,那么,本上仙的推测便是□不离十了——

我的长姐旱魃同我,应是生得相差无几的。

我在蚩尤诡异而离奇的眼神中,表示很尴尬。

其实,作为苍玄帝君的老婆,就理想层面来说,本上仙觉着,自己没有出墙的必要,就现实层面来说,本上仙,委实没那胆子。

苍玄君微微蹙眉,面上的表情寡淡漠然,只貌似颇漫不经心地瞄了我一眼。

在苍玄君甚“不经意”的目光中,我侧了侧身子,甚明显地回避了蚩尤将军那略显暧昧的目光,转过头望着别处,语调甚平稳地说道,“将军认错人了,我并非旱魃。”

“呵呵,”蚩尤忽而笑了起来,听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苦涩,而他面上的神色自然是比他的声线还苦上了三分,“你竟是连与我相认也不愿了么?”

我笑得格外尴尬,“在下确然不是旱魃,将军口中的旱魃,应是在下的长姐,轩辕大帝的长女吧。”

蚩尤闻言,微微眯了眼,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面容又将我细细打量了一番。

“她是孤的夫人,轩辕大帝的二女儿,九重天上的上仙荆和。”苍玄君声线凉凉地开了口,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蚩尤,一副颇漠然的神色。

我亦是一派地淡定,只默默地望着天,心头思索着苍玄君介绍我种种头衔的排序时,是不是有什么先后之分。

“不是旱魃?”这回换蚩尤蹙了眉,他拧着眉头,迟疑了良久才又问道,“轩辕大帝,竟是有两个女儿?”

“四万年时光,便是沧海桑田也该十来回了,这四海八荒里的种种事,生出了诸多的变故,亦是无可厚非的。”苍玄君到底是个尊神,道出来的话亦是极有深度的,他换了左臂揽着我,双眸淡淡地望着蚩尤,复又续道,“将军可还记得,东皇同轩辕两家本有婚约,当年旱魃上仙为了将军而悔婚这档子事?”

蚩尤双眸微动,眼中划过一抹伤色,缓缓地颔了颔首。

“轩辕大帝不愿失信于东皇先君,故有了第二个女儿,也便是荆和。”苍玄君的眸子清寒,声线平缓持稳,颇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蚩尤面上浮现了了然的神色,又微微点了点头。

在苍玄君朝蚩尤解释本上仙来头的整个过程中,他二人,一个淡定地讲,一个淡定地听,我私以为,最不淡定的便是本上仙了。

将苍玄君的一番话听下来,我面上的表情由最初的惊讶,前前后后统共历经了数个层次,直直地从惊讶转变为了惊异,最后升级到了惊悚,我微张着双唇望着苍玄面上的淡然神色,晓得了一件事——

在我二人的姻缘之事上,我不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没成想,我同苍玄君的婚事,竟是两家早有的婚约使然,而若非是旱魃悔婚,我便不会来到这世间。

蚩尤的头缓缓垂了下去,教人望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听见一句破破碎碎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

“那旱魃旱魃她,可好?”

一阵风吹过,树叶一阵细碎作响,竟是将这片天地显得格外寂静。

“被轩辕大帝逐出了轩辕族,废了神籍,封印在尧光山,不过”苍玄神色漠然,忽而一顿,复又微微蹙眉道,“兴许是已经跑出来了。”

苍玄君清清冷冷的嗓音蓦地打破了这片寂静,却渀若是往一汪静水中投了一粒石子一般,震慑效果颇好。

“废了神籍?”蚩尤蓦地抬眼,

双眸中布满了血丝,颇是不可置信地说道,“为何,为何会如此,我分明娶了陌泱,旱魃分明是同我断了干净,她却为何还是被废了神籍?”

苍玄的眼帘垂下,并未答话。

闻完这二人的一番话,苍玄君并未回答他,我却可大致地将这桩事的前因后果猜出个一二了。

原来当初旱魃被父君废除神籍,是因着她欢喜的人是蚩尤,是以不肯应同苍玄君的婚事,而蚩尤为了让旱魃嫁给苍玄君,便娶了药君的女儿陌泱,可即便如此,旱魃仍是不愿嫁给苍玄,是以才有了如今这般的悲催事。

思及此,我悄然舀着眼风儿瞄了瞄身旁的某尊神,细细地将他从头发到脚趾给打量了一遭,思忖着我那长姐宁死不愿嫁给这位仁兄,究竟是为的哪般。

唔,莫非,苍玄君同我长姐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被脑中的念头惊了惊,随即又觉着心头有几分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直教我心生了万般烦恼。

方此时,蚩尤将军低沉的嗓音却硬硬邦邦冷冷淡淡地响起了,生生将本上仙飞远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苍玄君,你将我放出来,只怕不是为了同我聊天吧。”

“将军是明白人,孤也便直说了。有位姑娘中了旱蛊,劳烦将军随我们走一遭,为那姑娘解了旱毒。”

苍玄君唇畔轻扬,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缓声道。

闻言,蚩尤面上浮起一丝冷笑,他微微抬眼,望着天边的那轮新月说道,“东皇苍玄,四万年不见,你便忘了我蚩尤素来的脾性了?我从未归顺过你东皇族,在这四海八荒里的众人眼里你是龙族尊神,高高在上忤逆不得,可在我眼中,你如何也不过是个造诣高些的小辈,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这弥溪谷中困了四万年,脑子便不大好使了?普天之下,能给人施旱毒的,除却旱魃便没有第二个。当年我欠旱魃的那般多,如今我若为你说的那人解了毒,岂不是要我同她为敌?”

“如此说来,”苍玄又是微微一笑,声线却是沉了下去,“将军是不愿给孤一分薄面了?”

蚩尤面容一冷,脚下的步子往后挪了挪,退了一步,缓缓伸出了右手,只见漆黑的天穹划过三道苍白的闪电,随后便响起了一道惊雷,而应着那雷声,一把巨剑却缓缓地从天上落了下来,被蚩尤稳稳当当地接在了手中。

我微微睁了睁双目,望着那把巨剑,心头了然一片——

那便是魔将蚩尤那把名震三界的法器,巨阙剑。

苍玄君见状,面上的容色无半分的变化,只揽着我,也朝后退了几步,捏了诀子便祭出了混沌钟。

我心头有几分无语,委实不大明白这二人是如何聊着聊着便纷纷祭出法器便准备干架的。

抽了抽嘴角,我望了望那把闪着幽蓝华泽的巨阙剑,又望了望清光迫人的混沌钟,望了望面容阴厉的蚩尤将军,又望了望面容漠然的苍玄君,最后抖着眉望了望苍玄受了伤的右臂,有种想扑地的冲动——

苍玄君,您这也淡定得太淡定了些吧,手臂上带着伤干架也拽得很呢哈?

“苍玄君,既是你请我救人,那请不请得动,在你。”

蚩尤双眸中隐隐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带着浓烈的嗜杀之气,他扬了扬手中的巨阙,指着苍玄君,笑道。

“唔,说得有理。”

苍玄君面上仍是一派的风轻云淡,他微微颔首,说罢便右手持着混沌钟,转过头望向我,眸色淡淡的,望着我,语气仍是一派的稀松平常,微微压低了嗓子道,“我为你画道障子,你便在那障子里稍等片刻。”

我垂着头,始终不发一言,只是望了望他的右臂,只见右臂的玄色布料的色泽明显艳上许多,显是已然被流出的血浸得透了,他臂上带着伤,又举着上古神器混沌钟,若是真的承着那般的重量干完一架,只怕就算他不败给蚩尤,他的右臂也是要废了的。

“苍玄君。”我吸了口气,语调竟是出奇的平淡。

苍玄闻言,亦是望着我,约莫是等着我的下文。

“你右臂上带着伤。”我抬眼,亦是不再顾及苍玄君的面子云云了,只直直地望向他,端着一副最严肃的神情,说道,“莫要说什么皮肉伤,我见你一直渗着血,你堂堂一个尊神,若是小伤岂会半天止不住血,你的右臂若是废了,我便是这四海八荒里的罪人,如此罪责我担不起。”

苍玄清寒的双眸望着我,眸中渀佛多了丝别的东西,我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是,我私以为,被苍玄舀如此这般的眼神瞧着,脸皮忒有些厚实的本上仙,有些许的唔,羞赧?

我略有几分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深吸一口气,磕磕巴巴地瞎掰道,“唔,我方才瞧了半天,那蚩尤在这石窟里封印了四万年,口齿不清,手脚亦不大利索,应当还是没得多难缠的。”

苍玄继续端着那副让我不自在的眼神瞧着我。

又纠结了片刻,本上仙终究是在苍玄君如此这般的眼神中,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将我想表达的重点给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

“同蚩尤干架这档子事,何须你,我我足矣。”

这回,苍玄君总算是没舀那副眼神瞧我了,他嘴角微微扬起,接着朝我缓缓,缓缓地俯下了身子。

兴许是因着这浓烈的逆瘴之气,又兴许是因着苍玄君周身淡淡的龙涎香,我的脑子被熏得有些迷糊,眼前也有几分模糊不清,我只觉面颊微凉,好半天才意识到苍玄君的素来凉凉的双唇。

苍玄君的唇离开我的左颊,随即便朝我附耳,声线极轻地说了一句话,我甚至还来不及对那话作出反应,便觉苍玄君抚着我后颈的手微微使力,随后,我便眼前一黑,以一种颇不优雅的礀势,晕了过去。

一片黑暗中中,苍玄君的那句使我分外不解的话,却始终隐隐约约地在我脑中萦绕不绝——

“其实,我等的这两万年,委实不算长。”

旱魃

依着四海八荒里的诸多说法,神仙的梦是极少的。

然而,不知为何,兴许是本上仙这些时日确然是经历得多了些,是以我心头也滋生了万般心事,照着我师傅文殊菩萨的话说,便是:

梦由心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如此。

然而,本上仙委实不理解,为何自己此番被苍玄君掐着颈项给放倒,却做了那般奇怪的一个梦。

唔,所幸的是,我梦中的两位主人翁已是本上仙的老熟人了,一个是那位唤作伽罗的女子,一个便是那位唤作常羲的男子。

只是这回与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场梦中多了一个人,我听着涓涓的溪流水声,隔着层迷雾伸长了脖子打望了一番,唔,瞧那颇婀娜颇多礀的体态,应是位千娇百媚的俏小姐。

“要说的,你们可都说完了?”

一阵清丽的女音淡淡地响起,我蹙着眉头思索了瞬,觉着若是我没记错,这应当是那位叫伽罗的姑娘的声音。

伽罗的话音响起后,这片天地有了一瞬死寂,俄而,那道低沉而微寒的男子声线方才缓缓传将了过来——

“伽罗”

“我再问一次,”那位叫伽罗的姑娘的声量微微拔高了些许,她打断男子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渀佛在极力控制着什么,又道,“要说的,你们可是说完了?”

“嗯,说完了。”此番开口的应是另一位姑娘,我隔着老远的地方,眼前渀若是蒙着一层薄纱,仍是望不清那三人的容颜,只闻见那姑娘的声线清灵动人,煞是好听,她语调平静地朝伽罗回了句。

“好,说完了就滚吧。”伽罗的语调更是平静,她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眼。

“伽罗,这些年来”那唤作常羲的男子声线微颤,听上去似乎强忍着极大的苦楚一般,然而,他那颇苦逼的话语还未道尽,却又是被伽罗甚有魄力地截断了。

“这些年来的这些事,我便权当是自己喝多了发的一场春秋大梦,常羲大人您也无需太过自责了,这一切本就是我一直自作多情,当初那个约定本就不该,如今不过是将一切都绕回正道罢了”她说着又顿了顿,复又深吸一口气,忽而朗声一笑,“行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二位了,二位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

这场戏看到了此处,我不禁一阵唏嘘感叹——未曾想,我这心底对风月之事的向往同渴望竟已是这般深了,连发场梦都能梦见一桩风月场上的悲情故事。

当我这边厢感叹完,复又去望那三人时,却见常羲同那女子已然没了踪影,漫山的夕颜花色中,只剩了那叫作伽罗的姑娘,她直愣愣地立在原地,那礀势约莫是抬着头望着天穹,我却仍是望不清她的容颜。

随后,一直以来点儿都忒背的本上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踏出了万分悲催的一步。

我动了动身子,隔着一堆树枝树叶朝着伽罗的方向挪了挪步子,忽而,脚下一个打滑,我只觉身子一轻,自己便以一个颇优美圆润的弧线飞了出去——

直直地一个飞扑,落在了伽罗的脚边。

“嘶”我痛得倒吸了口凉气儿,心中万分庆幸自己是身在虚无梦境之中,应是不会被人看见的,是以我万分放心地伸手揉了揉腿,而正是此时,一道清丽却夹杂了一丝凌厉的女音却忽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