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讨厌鬼”我惊愕,却忽地又改了口,“我是说姬发,他竟真是刑天上神?”

“唔,”青耕缓缓摇了摇折扇,颔首,“虽然很难接受,但是多看几回也便习惯了,谁能想到受女娲所托下到凡界来的刑天上神,会是同他截然不同的心性呢。”

“呃”我抖了抖脸皮,又问道,“素来听闻,刑天上神端正耿介,心境无尘,此番,却又为何会答应女娲娘娘,下凡走一遭呢?”

“多的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那时刑天在九重天上颇是有几分清闲,便去问娘娘讨了份差事,于是便下来了。”

我扶额,无言道,“他不是素来都很清闲么?”

“谁知道呢?”青耕亦是一脸的无奈,“闲着闲着,便闷了,闷着闷着,便慌了,慌着慌着,便冲动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

不要以为这样就不可能BE。。

不可以一直霸王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怨念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79

79、结局 ...

随着青耕一道往西岐的途中,他自是一路的聒噪啰嗦,本仙姑自是一路的无言以对。正欲发作间,却又心道,青耕厮花神,自打上了九重天,认了爹归了神籍成了二皇子后,定是颇有几分可怜的,九重天上繁文缛节最是讲究,而这人又是个自小在凡界里生养大的皇子,自然是对神族的诸多规矩礼数招架不起的,是以,他这一路的啰里吧嗦,本仙姑凭着心头那点子难得的悲悯之心,亦是忍了一路。

只是,本仙姑却万分没想到,青耕这张堪比狗嘴的嘴里,竟是真的吐出了象牙——

“哦,差点忘了件要事,”他神情蓦地便严肃了几分,摇着折扇的手也顿了顿,望向我,又道,“荆和,待你在凡界的这档子事了了后,也要趁早回一趟九重天,将你那两个倒霉孩子接走。”

闻完这人的这席话,确切地说,是闻完了“你那两个倒霉孩子”这番说辞,本仙姑只觉脚下一滑,便生生摔了下去。

“哎哎——”青耕眼明手快地将我扶了一扶,然而,不知这位爷是否多年未曾起过恻隐之心搀扶过弱小,是以,他这一番搀扶,却更像是又将本仙姑老子我推了一把,于是,这原本是手着地的一跌,却是教青耕生生改为了脸着地。

下颔猛地一阵钝痛,我只觉疼得眼冒金星,心头不禁油然而生出了一种泪奔的冲动:本仙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哟

“唔——”口中一阵闷哼,我黑着脸皮一把挥开了青耕伸出的援助之手,径自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青耕见状亦是一番汗颜,他默默地望着本仙姑颇不雅观地从地上爬起身子,默默地望着本仙姑颇为凶恶威猛的一番瞪眼,复又默默地望了望头顶上方的天色,最终又望向我,颇为委屈地说道——

“起先,我亦是思量再三的,只是荆和你须晓得,要将这话说得委婉,并不大难。只是,若要教你从这番委婉的话语中听出其中那几分直白的意思,却是门技术活。只是,如今看你这反应,我仍是决意将话说得委婉些——你一家四口分离这么许久,想来亦是万分思念的,是以,饶我神族诸人皆对那小公主小皇子万般喜爱,你们也应当早些团聚才是,是以,还是同苍玄君好生商量一番,尽早将你那一儿一女接走吧。”

这一回,青耕的一番话,我算是听得清楚明白了。

然而,我这一番明白,却立时教我生出一种在发梦的念头,思及此,我不禁有些无言,素来便听闻,凡界里有些个夫妇,年岁老了膝下却没个一儿半女,往往便忧思成梦。未曾想,今时今日,我在这般的境况下也能发个如此这般的梦,想来,本仙姑亦真真是老了。

方此时,下颔处却蓦地传来了一阵痛,立时便教本仙姑意识到自己此时并未发梦,然而,饶是如此,我心头也仍是万分平静的。

想我轩辕荆和活到了三万余岁的年纪方才得来了两个娃,初初听闻这惊天动地的消息,我心头却这般平静,不免教人心中觉着古怪,古怪之余又夹杂了几丝莫名的感动。

是以,我望了望青耕,面上也并没得多的神情,只万分淡定地颔了颔首,“哦,晓得了。”

青耕见我这般的状貌,却是惊了一惊,“我只以为,你听了这消息会惊异万分呢。”

我闻言,甚为豪爽地挥了挥手,“本仙姑同苍玄帝君都是一把年纪的神了,有俩孩子怎地了?有甚可惊异的?”

西岐,委实是个好地方。

西岐厮地,位于岐山一带。而在这四海八荒里,但凡是个对凤凰一族有些常识性了解的人,便都晓得,凤凰这种鸟儿,是最为挑剔的,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而岐山,却似乎将好便合乎了这凤凰一族的每处喜好,是以,岐山这处地界也便成了凤凰一族在凡界的一处栖息地,因了这个缘由,久而久之,西岐这处地方也便人杰地灵,多出豪杰。

往西伯侯府邸的途中,我同青耕两个途径西岐的市集,但见此处的人们大多面带喜色,眉宇间一派的祥和之气,不禁心头聊感欣慰,只觉在这殷商乱世民不聊生的背景下,这西岐子民能安居乐业,亦实属难得,足见西伯侯姬昌的爱民之心。

西伯侯的府邸,建在西岐邻近郊外的一处地方。

我同青耕并排而立,皆是站在这小小的大门前一番打望,只见这处府邸的牌匾上挂着一缕白布,心头正觉疑惑,一个家丁模样的小哥便注意到了我们。

只见那家丁小哥身着一件粗布白衣,头上亦缠着一方白头帕,双目隐隐泛着几丝赤红的血丝,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他打开大门望着我们,抽了抽鼻子揩了把脸,带着哭腔道,“这位姑娘,这位公子,你二人也是来投奔大人的么?”

“投奔?”青耕蹙眉,我见他正要双拳一抱道明来意,不禁心头一急,当即一脚踩了下去,不偏不倚将好落在这人的一双白短靴上,他一声闷哼。

“哈哈,”我上前一步,手肘一撞将他撞退了几步,这才抱着拳拱了拱腰,朝那家丁小哥笑道,“正是正是。”说完,我神色一变,立时便添了几丝凝重的,又问道,“这位小哥,我见你家大门的门匾上挂着白布,可是家中有丧事啊?”

“唉——”闻言,那小哥的面色竟是比本仙姑还凝重了几分,他端着十七八的嗓子道了句七八十的话,叹道,“既然二位是来投奔我家大人的,小的也不必隐瞒了——实不相瞒,二位,我家中,确有丧事。前些时日,纣王宣我家大公子入了朝歌,一连数日没了消息,我家大人担忧不已,随后也入朝觐见,后来方才得了消息,说是大公子意图对王后苏妲己不轨,被剁成了肉酱做成了肉饼”

言至此,少年话语中已然含了几丝哽咽,他赤红着双眸抬眼,说道,“那天杀的妖后,我家大公子岂会对她不轨!她害死了我家公子不说,竟还将那肉饼赐予了大人大人被逼无奈,只得吃下了那肉饼——那妖后真真是生了一副蛇蝎心肠哪”

我心头微动,只觉这姬昌一家着实可怜,不禁伸手拍了拍那家丁小哥的瘦弱的肩膀,安慰道,“这位小哥,你也不消太难过了,苍天有眼,恶人终会有恶报的。”

“但愿如此吧。”那少年吸了一口气,又道,“如今纣王无道,天下民不聊生,我家大人一片忠心为国,竟落得如此下场,真真是”他微顿,这才想起了什么一般,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让二位久等了,请随小的来。”

“多谢。”我抱拳,笑道。

那家丁小哥转了身子,便朝大门里头去了,我一把扯过青耕,亦是拉着他朝里面走。

“喂喂喂——”青耕一双凤眼颇不满地睨了睨本仙姑,压低了声线说道,“要助他姬家伐纣的是你同你那吃饱了没事干的夫君,却作甚要将我扯进来?”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面上挂着丝笑,咧着嘴角低声道,“反正二皇子殿下,你成日里呆在九重天上也没得什么正经事可做,推翻□这种事,多有意义啊。”

“有意义?”青耕嘴角一抽,他抖了抖面皮望着我的笑脸,颇为无语道,“荆和,你当真觉得,自己这行径不是在公报私仇?”

“怎么会呢——”我仍是笑得很恳切,“你瞧本仙姑这样子,像是斤斤计较的人么?”

他眼角亦是抽了抽,又道,“想来,你同苍玄帝君在一起那么长的时日,还果真是近墨者黑。”

“呵呵呵。”我面上笑得菊花儿一般灿烂,“谬赞谬赞。”

“二位,”突地,在前方引路的小哥回过了身子,朝我同青耕笑道,“大人同二公子就在那大厅里头会见八方能人异士,你二人直接进去道明来意便是,小的就送二位到此了。”

“多谢小哥。”

我同青耕皆是抱了抱拳,随后直到那小哥的背影渐行渐远后,我二人方才回了身子,望着眼前的一扇大门,一时间,四下里有些诡异的寂静。

“唔——”我一番思量,朝青耕躬了躬身,道,“二皇子,请。”

青耕端着一副瞅牲口的眼神儿瞅了瞅我,接着便笑了笑,笑得很美很妖孽。

随后,就在我被他这勾魂摄魄的一笑恍了心神的一刹那,这厮微笑着伸出了手,放在了我的左肩处,在我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他复又微笑着使了力,生生给了本仙姑一掌

“吱嘎——”一声,大殿的门被本仙姑以破门而入的架势撞开了,因着方才受了青耕那皇子的一掌,我亦是一时没稳住身形,于是乎,殿中的众人便见到了如此这般一个场景——。

一个女子“砰”的一声便撞开了大殿的门,接着便急速地朝前数步,最后更是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朝着大殿正中的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飞了过去。

一时间,原本人声喧闹的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本仙姑那一张不算忒薄的脸皮亦是在瞬间便红了红,接着又黑了黑,最终化作了一片惨白。

也正是此时,我身前的那道黑色身影却动了动,只见那人缓缓地俯□子,朝我伸出了一只手,我不禁心头一阵感动,连忙伸出手握住那只手,却被那冰凉的触感惊了惊。

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滋味,我缓缓抬起头,望见了一张久违多时的脸。

那人又穿回了他一贯的玄色袍子,清寒的双眸中却并不是晦暗的,只见其中映出了一个小小的略微慌乱的本仙姑,接着,在我的注视下,他的薄唇动了动,说出了一番话——

“虽是来投诚,只是这位姑娘的诚,未免‘投’得太彻底了些。”

他话音方落,大殿之上便响起了一阵笑声。

我心中一动,自然晓得这人是在为我解围,是以便微微一笑,朝着坐在上位的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又见了个礼,朗声道,“素闻西伯侯姬昌爱民如子,义薄云天,今次,我同兄长特来投诚,愿助主公一臂之力,推翻殷商□。”

“正是,”青耕亦是缓缓上前,手中五明扇轻摇,朝西伯侯微微见礼,笑道,“殷商无道,我兄妹二人,定唯主公马首是瞻。”

上座之人闻言,喉间溢出了一阵豪迈笑声,笑罢,复又问我身旁那人,道,“姜丞相,不知你所等的,可是这殿下二人?”

他微微颔首,清寒的双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声线清冷略寒,“正是。”

“那丞相以为,何时出兵为好?”

正是此时,忽而一阵清脆悦耳的“锵锵”声却隐隐地传了过来,我心头一惊,自然听出了那是凤鸣。

被唤作姜丞相的人眸中微动,答道,“凤鸣岐山,也是实话挥军朝歌了。”

“好!”西伯侯高声道,“如今我西岐兵强马壮,万众一心,理当替天行道,为民请命。”

“诛妖后,杀帝辛——”

周遭是一片的人声鼎沸,我望向身旁的那人,含笑问道,“你的眼睛是如何复明的?”

“天机不可泄露。”

“如今,你已贵为丞相,我是唤你师傅好,还是丞相好?”我挑眉,又问道。

“唔”他微微一笑,伸手拂过我耳际的一缕发,应道,“我还是觉着,‘苍玄君’听着顺耳。”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结局了= =

你们是不是很激动。。

激动的话就给花花吧~!给评吧~!

80

80、尾声 ...

讨伐殷商,并不是件多难的事,从西岐一路打到朝歌,其间不过花了数个月的光景。

诛杀纣王同妲己的那一日,满城的百姓几乎都蜂拥而至。

我嗑完了最后一粒瓜子儿,隔着数层人群望着刑场的方向,却仍是没能最后看一眼那传说中的一代妖后同一代昏君,正午的日头正盛,我远远地望见刽子手的高举的刀在日光下泛起了清光,紧随着便一挥而下,人群里头霎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我背着包袱回转了身子,绕过人群,准备离开喧闹的市集。

身后蓦地响起了一个声音,“荆和。”

我脚下一顿,回过身子望了望,连忙躬了躬身,恭敬道,“武王。”

“听青耕公子说,今日你二人便要离去了。”他微微垂着头,话语间竟是透着几丝伤楚一般。

我见着这人这般的形容,不禁抖了抖,只觉刑天贵为四海八荒里人人尊崇的司战上神,到了凡界竟是这般德行,委实教本仙姑颇有些不能接受,只讪笑回道,“是啊是啊。”

他蓦地便抬起了头,望着我,双眸中隐隐地闪着几丝水花儿,“若是、若是我希望你不走呢?”

我嘴角一抽,扯了扯脸皮扯出一个僵硬的干笑,“那我也不得不走。”

“我”

“好了陛下,”我出声打断他,挥手道,“我知你们凡人最讲究知恩图报,然而我身为一个仙姑,锄强扶弱本是分内之事,你也不消得太感动,感动个几天也便罢了,如今你已然从水月花镜中脱身了数个月了,还是莫要耿耿于怀了。”

“我”

“陛下,青耕同姜子牙已然先行一步了,荆和还得去追赶他二人,就此告辞,”我抱拳,躬身,面上的一派的大义凛然,“请留步。”

说罢,我最后望了那承了刑天容貌的转世一眼,无视那人眼中的落寞同面上的伤色,径自转过了身子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妲己同帝辛死了,殷商便真正覆灭了,如此一来,也便意味着,本仙姑老子我,功德圆满了。

回到九重天见了女娲,我方才晓得,在本仙姑在凡界打打杀杀灭纣的日子里,父君母神便手拉手回来了。

初初听闻这个消息,我手头挎着的包袱便落了地,然后便是一脸淡漠地朝女娲跪拜了一遭,谢过了她的恩德,再然后,我拔腿便朝轩辕府的方向奔了回去。

一路疾奔,我甚至忘记了施什么风行咒,只一路撒着腿死命地跑着。

轩辕府还是从前的轩辕府,一切也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冲进家门跪在父君同母神身前,自是百般的痛哭流涕,母神俯□子抱着我,也是一番嚎啕大哭,也正是此时,我方才晓得,当初他二老是被苍玄那妹子用计困入了水月花镜中的大荒之外,而那时苍玄帝君破开大荒之外时,也便将好把他二人救了出来,随后,父君母神便从苍玄口中明晓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不禁一番感动,后来父君便又带着神农上神往西岐去过一遭,这才将苍玄君的眼睛治好。

一番热泪盈眶过后,空桓老管家便差厨子烧了些好酒好菜,这便算是为我接了风。

事情发生在本仙姑重返九重天的第三天。

那时我正准备着要搬回巨鹿,桑萋却命人从北海捎了信,说是前些时日她母神说要给她几十斤人参果,要我给她送过去,顺便将我儿子接走,我将这番说辞在心头掂量了一番,总是觉着有些不对头,却也并未细想,只颔首应了。

我脚下踩着祥云,手头拎着从天池带来的一麻袋青色的人参果子一路朝北海赶,远远地却听见前方的山头上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响,不禁有些疑惑,是以我立在云头一番打望,终是没望清个所以然,只得跳了下去。

凡界里有那么句话,是叫做冤家路窄,我私以为,这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本仙姑同我那小姑子苍容公主。

而同她正缠斗在一起的那人,披散着头发,隔得远了些我仍是没望清模样,只从那身形能依稀看出是个女子。

周遭黑云密布,俨然一副要落雨的兆头,我站在这座山头上觅了一番,却并未见得个既能躲雨又能看戏的所在,只得捏了个诀子布下了一个隔雨的障子,顺手掏出了一个青果子咬了一口,便端端地坐在一个石头上看起了戏。

那缠斗的二人在雨中缠斗了半晌,仍是胜负难分,我眼瞧着前方不远处又是青光又是红光的,闪得花花绿绿煞是好看,不禁咬着果子看得益发津津有味。

然而,正是这当口儿,那同苍容缠斗的女子却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手中一个冷光滑过,一个闪身跃出丈远,堪堪避开了苍容那颇具气势的一剑。

“苍容,”那女子背对着我,将右手缓缓地抬起,厉声道,“今日,我就要你为蚩尤偿命!”

蚩尤?我心头一惊,又听得那讨人嫌的小姑子冷笑着开了口。

“偿命?”被雨水淋湿的发不住地淌着水,苍容的面上浮起了一丝讥诮,“就凭你?”

“今日若非你死,”那女子仍是背对着我,右手在顷刻间便幻化作了白骨形态,一道凌厉的爪风便扫向了苍容,“便是我亡!”

手中的麻袋落地,人参果子轱辘辘滚落了出去,我怔怔地望着那个女子的背影,有些恍惚,一个太过久远的名字缓缓地浮现在了脑中——旱魃。

而正是在本仙姑晃神的一瞬间,却见苍容的口中飞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嗖”的一下便没入了旱魃的腰间,“啊——”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我望见她被击出了丈远,跌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水。

苍容面上起一抹狞笑,紧接着便扬手一剑,朝着旱魃砍了下去——

我心中一阵纠结,却仍是在苍容出手的刹那间便朝她掷出了一枚石子,将她手中握着的剑打落在了地上。

苍容面上掠过一丝诧异,她缓缓抬起头,就着日光将我端详了半天,唇畔扬起一抹讥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嫂嫂。”

“咳咳”旱魃又是一阵咳嗽,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双眸中滑过一丝惊异,俄而却又是了然般地一笑,望着我,说道,“你这算什么?猫哭耗子么?”

其实,最初跳下这云头,本仙姑不过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戏台子上,委实教我心生了几丝尴尬,是以,我干笑了几声,身上罩着隔雨的障子朝她二人东拉西扯道,“非也,我这厢来得突然了些,不过是有一些话,要同你说罢了。”

“什么话?”旱魃捂着心口,吃力道。

“前些时日,父君母神回了九重天,母神同我说,若是我见着了你,便告诉你,你只身一人在外,要好生照顾自己。”我嘴上说得一派义正言辞,心头却是焦急万分的。

起初贸然出手救下旱魃,不过是因为她好歹是我长姐,便是她再如何害过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苍容所害,压根儿是没考虑过后果的,如今我虽修得了一些修为,却也是浅薄得很的,若是苍容对我起了杀心,我便要交代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