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子归一吓,赶紧抱住她,随手抽出了身后的剑。

“是,是个死人。”云笺手向后指着地上,吓的脸色惨白。

蒙子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地上有个中年妇人,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看她的穿着,不是寺里的人,出现在这里,应该和你一样是来求愿的,不知是发生意外,还是自认求的事不可能有着落,便在这里自绝了。那刚才的狼犬应该是跟随主人一起来此的,不愿意把死去的主人独自扔在这里,故迟迟未下山去。那样说来,我杀的还是一条义犬了。”

“求愿不成,自绝了。”云笺喃喃自语着,突然间有绵绵不绝的痛楚在心内滋生。

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一直避免自己去想南风葵,只专注在经书上。所以虽说是求愿,可是她的愿望从未对佛祖说出口过。

只是突然在这个时候,南风葵三个字那样清晰地烙上了她的心,让她的心有烧灼般的煎熬。

“将军今天有去参加王爷大婚吧?”

蒙子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云笺轻笑着。

“王爷穿上礼服一定很漂亮,而湘流公主扮的新娘应该会让王爷惊为天人吧。”

蒙子归听着她的笑声,心疼不已。

“云笺,你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些,才想到来这里求愿的,可是南风葵他不仅是亲王,还是摄政王,出于各种目的,他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可是子归不同,若子归能拥有自己喜欢的女子,只会守着她一个,绝不会让她这么伤心。”

云笺突然惊醒过来,她很快离开他的怀抱,向后猛退了几步。

“对不起,蒙将军,是云笺刚才看到那死尸害怕,不小心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眼神空洞,让他一痛。

“云笺,你现在不是王府里的妃子,我也不是将军,我们现在站在山顶,飞禽走兽就在我们身外几尺的地方游走,天灾人祸都是寻常事。你我互相扶持才能保得自身平安。”

云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回身又看了地上那妇人一眼,忽然说:“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只有一条狗陪在身边,也太凄凉了,不如我们把她和她的狗埋在一起吧。”

“你不害怕?”

她悲苦地一笑。

“不是还有你吗?”蒙子归大喜,连声说好。

蒙子归用剑在草丛中挖了大大的一个坑,将妇人的尸身和她的狗放在一起,两人一起埋上了图,又在上面插了一根树枝。

云笺对着那墓拜了拜,觉得心安了很多。

她站起身,见蒙子归定定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欲要说给她听。

“云笺,上次在宫里你问我为什么在飘香院的时候要惹怒南风葵,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向着南风葵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对你的贪念,所以我会做那些事,希望南风葵会放弃你,而把你推到我身边。我也不担心你的存在会危害到我,即使丽娘说出了你的身份,你都没有告诉南风葵主使你的人是我,始终为我保守着秘密,你对我还是有情的,对吗?”他如此期盼着她,让她知道她必须要辜负他的期盼,否则将后患无穷。

“将军多心了。云笺始终觉得将军恨王爷是为了袭梦,将军并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何况将军还救过云笺性命,云笺保住将军的秘密,只当是报恩。云笺已是王爷的妃子,此生心里只会有王爷一个,再无他人。”

蒙子归心痛到极点,却还兀自微笑着,像她说的话和他想的出奇的吻合。

“南风葵就这么好,袭梦爱上了他,你也爱上了他。我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也罢,只要你平安,即使我只能这么偷偷来见你一次,我也不觉得苦了。”

云笺忽然想到了剪秋,谁是谁的劫数,谁又为谁守着那个终将空落的盼望,迟迟不肯放手。

“将军,剪秋一直在等你把她接回去。”

他看了她一眼,她为别人求的情让他心如死灰,他对她有了怨怼。

“你想让我做什么,把她带出王府,和她隐姓埋名,做一对野鸳鸯,为一个我不在意的女子,把身家性命都赔进去吗?”

他说的是实情,剪秋的梦想在她踏进王府起早已成为不可能的事,蒙子归从一开始就是在骗她,而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去那么想。若真去想,她便再没勇气活下去了。

她心中凄苦,喃喃说道:“可是剪秋,她是真心等着你的。”

“你不用再说,再说的也是我不爱听的。我们走吧。”

这一次是蒙子归先离开了她,云笺隔着夜色看他,只觉得他有无限的心事藏在背影中,沉寂下,让他每迈开一步都会更沉重。

棋逢对手(1)

之后每晚云笺都能看到蒙子归,他整夜流连在她殿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如此过了数日,她实在不忍,走出去劝他下山,他说他只是想保护她,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云笺欲言又止,他看出她的担忧,向她解释道:“你不用担心南风葵会发现,我在王府外派了人随时注意着他的去向,上山的几个路口也都有将军府里的人把守,若他真的来这里,我马上就会知道,不会让你为难。不过。。。”他犹豫着停了下来。

云笺知道有异,急忙问道: “不过什么?”

蒙子归不敢看她,别过头去说道:“他不会来的。”

她心里一凉,知道蒙子归突然说这话,一定有原因。

“为什么将军这么说?”

“我派去王府的人前日传信给我,说南风葵带着湘流公主去南山游玩了,听说是湘流公主说很想看看南山的春天。”

夜凉如水,夜这么凉,心也这么凉。

她又是一声轻笑,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听得到。

“这么说他带她去度蜜月了。”

“你说什么?”

她莞尔一笑。

“我说什么不重要。将军既然来了,又不可能被王爷发现,不如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蒙子归欣喜地点点头。

百日求愿结束后,妙尘领着云笺下山,菊白已经等候在山下。

菊白看到她吃了一惊。

“云笺,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气色也很不好,是不是在山上得病了?”

“我没事,让车夫来接我就好了,你跟着来干吗,过来的这条山路很难走的。”

“是王爷临走时特地叮嘱我的,她说这么多日子你都是一个人在这里,他希望你一下山就能看到一个认识的人,那样你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云笺很快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后好不容易在菊白面前忍住的泪水终于可以不用再忍。所有身心的愁苦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变了颜色,他在和别人度蜜月之前还能为她做安排,让她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回到王府,云笺首先发现那里已经有了变化,菊白指着紧靠着“怡梦苑”的那座新宫殿说:“那是王爷为湘流公主造的新寝宫,仿公主在畅国的旧居设计的,里面的东西却比袭梦王妃的怡梦苑富丽的多,王爷还特意从畅国运来公主喜欢的很多花草,王爷对公主的这份心已经震动朝野了。”

经过“桑柔苑”门前,果然有大片的花树,除了无芯花,云笺大多都叫不出名字。花团锦簇中各味馨香此起彼伏,似极了此宫内的女子所承接着的无边恩宠。桑柔宫确是和王府内其他内宫不同,只是那种太过奢华的外观,反而失去了那名字的意境,显得浅薄了。看南风葵整个王府的构造便知道他的喜好,那么这次违背他一贯风格建造了这座桑柔苑,应该只为了投公主所好了。她离开了这么久,这里原来真的已经不同。

无心再逗留,直接进了雨桐苑,可才刚刚坐下,便来了客人,进来的是丝萝和倚眠。

丝萝自从上次因为请她自降位份而被南风葵训斥了一顿后,从此见到她都不敢多说话,而倚眠因为渺烟的事,对云笺也是不敢招惹,两人一起来雨桐苑还是第一次。

倚眠见到她先说道:“云笺啊,你回来就好了。你不在的时候,王爷让我主事,说几个妃子中我进府最早,按资历让我先接替你。可是那个公主实在太难伺候,她进府后那几日对我派去桑柔苑的下人百般挑剔,换了五六个才算勉强留下了。她和王爷走后,我想可以清净些了,结果留在府里的她的一个陪嫁侍女却跑来说我给桑柔苑的物料不如给香梨苑和西苑的,还整天去丝萝和剪秋那里查看。气的剪秋说要学你为王爷念经求平安,关门谢客了一个多月。”

云笺很吃惊,问丝萝:“丝萝,你身份尊贵,又是太后指婚,公主也如此对你吗?”

丝萝回答:“自从她进府后,晚上除非王爷晚归,否则必定是她霸着王爷不肯离开锦和殿的。”

“那怎么霸占得了,王爷也不可能听她的。”云笺觉得她们对湘流有些群起而攻之的味道。

倚眠插上来说:“是真的,有一次晚上王爷去香梨苑,刚坐下,公主就派阿伊慕硬把他请去了桑柔苑,丝萝气的不行。”

云笺询问地看向丝萝,丝萝点点头,眼中还残留着委屈。

云笺还有不甘,终于问了句:“王爷对公主是不是很好?”

倚眠和丝萝脸色都是一沉。

丝萝先答道:“你应该已经看到王爷特地为公主造的桑柔苑了,如此奢华做法让大臣们都颇多微词。去南山前本来王爷要和靖王去北海出巡的,可为了陪公主,连正事都推掉了,只让靖王一个人去。我看王爷是被她迷住了。”

丝萝是中侍郎的千金,对朝廷上的事比较清楚。

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云笺终于明白丝萝和倚眠今天到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多一个人和她们分担失宠的悲苦,和看人欢笑的无奈。似乎多一个人,那些悲苦和无奈就会少一分。

棋逢对手(2)

丝萝和倚眠如此,云笺亦是一样,从她来到南风葵的身边后,第一次觉得他不在的时候,想念他是一件让人无法心安的事,而如果他回来了,他带来的那些南山的春光是否会让她无处置放?

南山接近岭南,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三个月,加上两人是新婚夫妻出游,少不了在各处逗留,所以谁也说不出南风葵的归期。

从去灵云寺至今,云笺算来已有四个月没有见到南风葵了,而且她和他之间可谓音信全无,这种情况以前只出现过一次,那次是南风葵在中秋夜将她从蒙子归身边带回府,第一次主动吻了她后就消失了好久,而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他对她说:“看来以后出巡都要带着你,否则每次回来还要这样哄你,那可不是我擅长做的事。”

云笺坐在镜前,肆意地让往事割伤着自己,当思绪慢慢褪去,她猛然发现镜中的自己有着如此憔悴不堪的面容,像某一日见过的剪秋。她被这样的自己吓住了,从何时开始她变成了剪秋,一个把自己的幸福全记挂在一个男人身上的郑国女子,而她原本是会骑射,会走SHOW,憎恶大男人主义的80后女孩。即使玉镯已经被她亲手粉碎,她再也回不到她的时代,她也必须做的像个现代女子,这样她才能在南风葵移情别恋后继续找到自己的快乐。

她叫来菊白,对她说:“帮我准备无芯花,我要洗澡。”

菊白看到她神情有变,了然地答应着。

洗完澡,她找了一件她从没试过的紫色绸衫,梳了个波波髻,自从她成了侧妃后再没梳过这种发型,现在趁南风葵不在,府内也只有她们几个妃子在,她就大胆地想找回一些现代的影子。

弄完头发,她又淡淡地化了些妆,整个人和她从灵云山回来后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菊白欣喜地说道:“云笺,你终于想通了。”

她微笑着点点头。

“是,我不想等王爷回来后看到一个自怜自哀的我,他要立正妃,他想要和畅国结盟,那都是他的事,我就是不再是他的宠妃了,我也还是我自己。”

菊白红了眼睛,语带哽咽地说:“这些天,我们雨桐苑里一点笑声都听不到,现在看到你会笑了,我们大家才敢笑。”

云笺感动地拉过她的手。

“是我让你们不好受的,以后我绝不会这样了。你去把其他三位娘娘都请到凉亭里,再拿点水果点心过去,大家一起说说话,也让府里热闹点。”

“好,我这就去。”

菊白应该是将云笺的意思带到了,所以当云笺在花园的凉亭里看到剪秋,倚眠和丝萝三人时,她们也一改往日幽黯的气色,穿着鲜嫩的衣裙,施了粉黛,倚眠还把她的古筝也带了出来。

云笺从没在王府内听过这样轻松的乐声,见过来自女人间纯粹的笑容。原来有了强敌,其他的女人之间才能做到心无芥蒂,云笺觉得好笑,湘流果真让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云笺心血来潮,让菊白牵南风葵送她的小马过来,当时南风葵怕云笺再摔马,所以送的是极稀罕的品种,一直都是那种小马驹的模样,怎么都长不高。

云笺对她们三个说:“这马性子好,个头又小,反正今天府里就我们最大了,都上来玩玩吧。”

剪秋笑着说:“那个我可不会玩,怕弄的身上都是骚味。”

倚眠比剪秋胆子大些,知道云笺当时就是凭着会骑马,得到和南风葵一起进围场涉猎的待遇,让她和倚眠,伽蓝都恨的牙痒痒。

她对云笺说道:“云笺,你教我吧。”

云笺马上答应道:“好啊,我先和你一起骑一圈吧。”

云笺招呼几个家丁过来扶着倚眠上了马,自己坐在倚眠的身后,她一拍小马的屁股,小马便稳稳地向前跑去。倚眠第一次骑马,马才一动,就吓的大叫起来,云笺咯咯笑着,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紧了紧僵绳,放慢了一些速度。

可刚走出两步,云笺只感到身后有人抽了马一鞭,小马吃痛,撒腿疾跑起来,倚眠大惊,一个没坐稳就向地上摔去,云笺毫不犹豫地紧跟着跳下马,在倚眠落地之前伸出手挡在她背后,两人一起跌落在地上,倚眠的整个上身压在了云笺的手臂上。

身旁的两个家丁连忙过来扶起她们,凉亭里的剪秋和丝萝也快速地冲到两人身边。幸好小马个头小,而且刚刚开始提速,跑的不算快,倚眠只是说屁股疼,云笺肘部磨破了,看到倚眠一脸的歉意,连忙把伤口藏进衣袖里,连说不打紧。

刚说完,只听到剪秋在一旁说:“湘流公主,是你害云笺和倚眠摔跤的吧?”

其他三人听到剪秋这么问,都抬起头,只见湘流手中拿着一根短鞭,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从没见过人这么慢骑马的,所以就想让它跑快点,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女人连头这么小的马都骑不了。”

倚眠一听气的脸通红,也不顾什么身份了,指责她道:“什么叫你们这里的女人,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顺亲王府里的妃子。”

湘流咯咯地笑道:“你们都是侧妃,我是正妃,这一点我搞的很清楚。”

众人全被她那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给气到了。

云笺毫不客气地指责她道:“你是正妃,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我要告诉王爷去。”

“是吗?”湘流突然转身向后大叫:“王爷快来救我。”

云笺心里一跳,顺势向后看去,只见南风葵正从凉亭后向这边走来。

倩女幽魂(1)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的两章很好看啊很好看。

南风葵走到湘流身边,几位妃子一起向他请安,他淡淡地对她们摆了摆手,云笺直起身悄悄看向他,只见他正微笑着侧过头对湘流说话,根本没有看她,她心里顿时冰凉。

“湘流,是你在求救吗?”

“是啊,王爷,几位姐姐合起来欺负湘流呢。”湘流虽是委屈的话,脸上却满是笑意。

南风葵看出她在玩笑,却不点破,顺着她的意思问道:“她们如何欺负得了你?”

“是真的,湘流看到倚眠姐姐,还有这位上次在宫里见过的姐姐在骑马,可我们畅国女子没人骑那么慢的,所以就在马身后抽了一鞭,想让它跑快点,结果吓到了姐姐们,她们现在就联合起来数落湘流。湘流真的不知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湘流,郑元国的女子都不懂骑射。”

“不是啊,我看这位姐姐刚才跳下马的姿势,应该骑的不错的。”湘流指着云笺说道。

“她那几下花拳绣腿,怎么能跟你比?”南风葵眼皮都不抬一下回答道。

云笺咬着嘴唇,静静地忍受着他将自己和湘流做这样比较的话。

剪秋忽然走上一步,对南风葵说道:“王爷,公主可能没有把话说清楚,因为她的不知,让倚眠摔下马来,云笺为了救倚眠,也跳下了马,结果手受伤了。”

南风葵闻言终于回过头,第一次正面看了一眼云笺,问道:“伤的严重吗?”

云笺赌气地不去看他,低着头轻声回道:“不劳王爷相问,云笺没事。”

南风葵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再度移开后,严厉地说道:“湘流是异域女子,不了解郑元的情形,你们不许仗着人多就欺负她不懂。”

云笺吃惊地抬起头,倚眠,丝萝和剪秋也同时看着南风葵,四人的心中都是一样的愤懑和委屈。

湘流笑着说:“王爷,湘流刚才只是跟姐姐们闹着玩,你这么说,她们以后可都不跟湘流玩了。”

“怎么会,你们几个刚才好像玩的很热闹啊,走,一起过去继续玩。”

湘流说声好,靠近南风葵的身边,牵起他的手,南风葵反手又握住了她,两人一起向凉亭方向走去。

如此情形,只将身后四人当成无物,以至于他们走出了好几步,那几人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无法介入那两人的世界。

南风葵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催促道:“都站在那里干嘛,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都给我过来。”说完再不理四人,牵着湘流走进了凉亭。

倚眠轻声问云笺:“云笺,我们怎么办?”

云笺狠狠地看着前面的背影。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剪秋笑了起来。

“看你这种样子居然还能说笑话,不错。”

云笺也对着剪秋笑了起来。

“姐姐,我看你关门念了几天经,人比以前豁达了许多,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再伤到你了。”

“说的没错。”剪秋淡淡言道:“他想来我这里,我就陪着他,他要去别人那里,我也乐的轻松,还少了你们这些烦恼。”

云笺心里叹了口气,剪秋的心境她如何不明了,所谓心字已成灰,便是这样的情形吧,她终于也要放弃蒙子归了。

“我们走吧,不要惹王爷生气。”剪秋说完领头向凉亭走去,三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四人刚在凉亭的凳子上坐下,就听到湘流说道:“湘流刚才好像听到有姐姐在弹琴,这让湘流想起父王王宫里常玩的一个游戏。”

“哦,是什么?”南风葵饶有兴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