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直气壮地反驳辩解,“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食过了耶!就算想虐待我也不能挑这种时候吧?失节事小,饿死事大!”我饿得口不择言了,再饿下去就要得胃病了啦!

“姐姐(姑姑),你说什么”一大群男孩子异口同声大吼。

我揉揉差点耳鸣的耳朵,赶紧道歉:“哎呀,是我说错话了。应该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这等饿死的小事也不应该是在今天这种日子发生的吧?所以各位好心的公子行行好,麻烦让一让,口风紧一紧,让可怜的我吃个饱吧!”

我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桌前,将画着囍字的点心塞进嘴里。

弘晖讷讷地劝道:“可是,姑姑,这不合礼数…”

“礼数?见鬼去吧!”十七阿哥抓了块绿豆糕,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咬着,含糊地愤声道:“都是十四哥,将姐姐娶走了,以后在宫里就见不到姐姐,也没有人陪我玩了!人家不要啦!”说着,愤恨得几乎泫然欲泣。

“不是哦!即使姑姑嫁了仍是姑姑嘛,不用怕啦!不过倒是便宜了十四叔了,让我阿玛来娶姑姑还差不多!我阿玛是太子,和姑姑最相配了!”

“不对,姐姐可不能嫁回宫里,这样我想见姐姐又要往宫里跑多麻烦?以后我开府建邸了,住在宫外就可以天天来找姐姐了。”十五阿哥信誓旦旦。

“不是啦…”

几个小鬼头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我该不该嫁人、该嫁怎样的人,高谈阔论,热闹不已。只有小包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畔,睁着那双黑曜石般纯稚无垢的眼睛瞧着我们。有时总有种错觉,仿佛那双黑得像是不该存在人间的眼睛里是不是藏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神奇,所以才会造就了这么特别的小包子送来我身边呢…

“天啊,格格,你们…”敞开的门外,几个去而复返的丫环嬷嬷站在门口边一脸要昏倒的表情,惊吓不已地瞅着闹腾腾的新房。我嘿嘿傻笑,正想毁灭迹之时,就见有丫环冲进来禀报说:“新郎官要回新房了。”

丫环嬷嬷们大惊失色,铁青着脸,手忙脚乱地将我押扶回床边坐着,盖上红头巾,七手八脚地收拾狼藉的桌面,间杂着小鬼们的捣乱声,闹成一片。

“这是在做什么?”

十四阿哥极有威严的声音传入耳里,新房蓦地安静无声,突然觉得紧张起来,心跳快了几拍。

在我捏着衣摆紧张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时,十四阿哥已将乱哄哄的一堆人赶出了新房,只留下几个要举行仪式的嬷嬷宫女。房内静悄悄的,隔着红头巾,我只看得见一双绣着龙纹金线的靴子出现在视线里,然后感觉身旁有人坐下时,一大堆的枣子、花生、桂元、栗子洒在被子四周,两人中间放了一只玉如意,嬷嬷上前将我的衣服下摆和十四阿哥的衣服下摆打上了个结,称为“如意结”,以示吉祥如意之意。

“祝十四阿哥和福晋早生贵子,万事如意!”

红盖头下,我僵着脸,听着嬷嬷们一个步骤一句吉祥话,直到一根金色的杆毫无预警地挑开了红头盖。

宫女嬷嬷们贺喜一声,然后捧着铺着红缎子的托盘鱼贯而出,轻掩上门。

我习惯性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身畔一身红色蟒袍龙褂,面容俊朗、眸含柔情的男子,刚想对他笑笑,手里不意摸到放在床榻中央冰凉的玉如意,当下被骇得惊跳起,原本紧张极致的心有些负荷不住,身体差点要跌落床下。十四阿哥动作迅捷地伸手圈在我的腰肢上,将我揽抱住。

“姐姐,你没事吧?”笑意爬上那双美丽的眼睛,黑黑亮亮的,比我以往看到的还要明亮如火。

我瞧得有些呆,半晌,回过神后微撇开脸,讷讷地说道:“谢谢你,祯儿!”

十四阿哥收紧了手劲,将我紧抱在怀里,灼热的呼吸拂过耳郭,低低地喃语,“姐姐,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手足无措,讷讷不成言,双手不知该摆放哪里,我只能扯着他的衣裳。“祯儿…”

良久,十四阿哥扶正我的身体,将我头上的帽子摘下丢到梳妆台上,解开两人打结的衣摆。我松了口气,揉搓着有些酸涩的脖颈,跳起身再度走向那张重新布上食物的桌子。刚才她们来得太早了,害我只能吃到几口点心又被押回床上坐着,这回可没有人来管我了吧?

才刚坐下,十四阿哥也跟着坐到我身旁,将我披散的头发撩至一侧,力道适中地帮我揉捏着脖颈。

我朝他感激地笑笑,抓起桌上的东西又开始狼吞虎咽。

“姐姐,你吃慢些,没有人跟你抢!”十四阿哥有些担心的拍拍我的背,很怕我噎着。

“没办法,太饿了嘛!”我说得含糊不清,已不顾什么形象了,“新娘子真不是人干的活,无聊又辛苦,虐心虐身又虐胃。幸好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再来一次的话估计一定会被饿死!那些嬷嬷也真坏心,硬是不给人家吃东西,说什么这是规矩。啧…”在二十一世纪多好啊,想要结婚只须去法院登个记就可以了,省事又方便。

十四阿哥只是略略吃了些糕点便搁筷不动,微笑看我又吃又喝,满眼的宠溺。直到吃饱了,我喝了口清茶润喉后,又开始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边扯着累赘的衣服边往床上爬,脑袋瓜子已熊熊地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十四阿哥眼疾手快地将我扯回身畔,好笑地对我说道:“姐姐,你忘记喝这个了!”

“这是啥咪?”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

“合卺酒!”

“合”

幸好没喝茶,不然又要喷了。而我也完全忘记了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我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一脸坚持,嘴角微抽,别别扭扭地任他摆弄着,喝下那杯不知是啥名字的酒。酒香醇厚、酒感清甜带辣,酒一入喉,那股强劲的酒劲轰地腾升至面颊,将我的脸薰得红如胭脂。

生平第一次喝酒,唯一的感觉是脸热得可以煎蛋了,头也开始昏沉起来,眼前的人影恍恍惚惚的,化成了好几个…

“姐姐,你…醉了?”

洞房花烛夜

“姐姐,你…醉了?”

十四阿哥探臂搂住头重脚轻、差点摔跤的人儿,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好笑地问。连如此清淡的酒也能醉,看来,是他们太高估她的酒力了。十四阿哥皱皱眉头,庆幸自己方才果断将那一干凑热闹的小鬼赶出新房,也幸好皇家有规矩皇子大婚娶嫡福晋没有闹洞的惯例,很庆幸逃开了一劫,要不还不知道那些兄弟会怎样的刁难呢。

方想着,就见怀里的人傻笑兮兮地倚着自己,嫣红的脸颊胜比桃花娇艳三分。浅褐色的黑瞳雾气氤氲,可怜兮兮的,竟让他内心徒然升起一股想狠狠吻住她又想好好怜爱一番的冲动。

十四阿哥轻笑,粗砺的指轻轻滑过女子的面颊,“呐,姐姐,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哦!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被世俗允许、合法的呢!那么,我也无须再苦苦压抑自己了!”

男子晶亮的双眸幽深如晦,眸心深处是赤灼的情火再也无法遮掩,也不需要掩饰埋藏。抱起怀里新上任的妻子,十四阿哥将之放到铺着鸳鸯锦的大红床褥上。

“祯儿…很热呢…”努力睁着迷蒙的眼,浅颜嘟嘟嚷嚷地推拒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嘘,姐姐,忍耐一会儿,别说话!”十四阿哥吻了吻她洁白如玉的耳廓,轻轻诱哄着,身体倒是挪了挪,放了大半体重于床上,不忍心压疼了他好不容易才娶到的福晋。

低哑沉磁的声音滑过耳畔,让她竟觉得心跳得好快。迷蒙地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俊颜,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改变,或者将要发生了。是什么呢?轻轻柔柔如羽毛般的吻点点洒落面颊,微张的唇瓣被另一张同样温暖炙热的唇狠狠地吮吻住,如蛇般探进口中吸吮探索,温存缠绵又似乎急切地想要将对方吞噬于心坎,再也不分离般的缠绵…

糊贴着耀眼红色双囍的窗棂前,案台上的龙凤双烛热烈燃烧,隔着鸳鸯织锦的帐帷里,烛光迷离、气息暖暖,轻轻浅浅的吟哦如秋夜清浅的风穿过树稍的殷殷私语,脉脉如水。

玉体横陈,媚眼如丝。

光滑□的细腕不由自主地缠上身上男子的颈项,男子额间蜿蜒的汗渍沿着脸庞刚毅的线条滑过性感的锁骨滴落到她身上。暖暖的空气中,清清浅浅的檀香扑鼻而来,似檀非檀、似兰非兰,淡而雅,令她忍不住想靠近同时又惧怕于那人对自己身体无端的影响。

“祯儿、祯儿…”

“姐姐,对不起,一下子就好…”男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忍耐地安抚。

一下子就好…什么?

“呃”

她瞠大眼睛,黑眸里再无一丝欢愉,只有满满的痛楚难抑,那股仿若硬生生被撕成两瓣的疼痛令她屏息,仿佛轻轻的呼吸也是一种痛楚。委屈的泪痕盈满眼眶,泪眼模糊地看着上方同样一脸忍耐,满头大汗的男子。

“…真的好痛哦!呜…”她连哭边指控,“你走开啦…呜呜呜…”

“姐姐,别哭!一会儿就不痛了!”虽然他也很难受,但他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承受的痛苦非男人所能了解的,无法体会那份痛楚,他只能笨拙地轻哄,边亲吻她的脸蛋,拭去那些让自己心疼不已的眼泪。

“一会儿是什么时候?”她哽咽地问着傻气的话,让他不禁哭笑不得。感觉体内的昂仰动了下,吓得她双手紧紧攀住他汗湿的肩背,“别、别动!还是好痛…”

十四阿哥僵持着身体等待。消魂蚀骨的滋味,教人几乎欲罢不能,这个时候的忍耐于男人而言,甚比酷刑,难以自抑。见她满脸痛苦娇弱,怜爱之情几乎淹没了理智。直到身下的人儿停止了啜泣,不舒服地想推开他时,方开始难忍地律动起来。

“祯儿,好奇怪…”

奇怪的感觉在两人纠缠相衔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心底突然徒升起一种好羞耻的感觉,出口的吟哦轻喘也如同刺耳的魅音,让人无端悸动骇然,她咬着唇搂紧他。

“姐姐、姐姐…”

紧咬的唇遭人心疼地挑开,怜惜地吮吻轻触。她听见十四阿哥带着磁性的低沉呼唤,饱含了说不出的情感又多了种平时所没有的激情难复,昏沉的意识沉沦塌陷,无可自拔地沉沦在他为她制造的激情中载浮载沉。这一刻,眼里心里,全是这个拥有檀香,从岁月中走来,由男孩长成男子的人…

“姐姐,答应我,别离开我,就这么一辈子,不离不弃!好不好?姐姐…”

“唔…祯儿…好!”

漫长的清秋黑夜,虫鸟伏蛰,寂寂无语。细细的喘息与絮絮的低语交织着,谱出一曲永恒的乐章,仿佛一声祝福一句叹息…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自古以来便是阖家团聚、欢乐无限的日子,加之今儿个又是浅颜,我们姐姐的大婚之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呀!是该庆祝、庆祝!老十,陪…嗝,陪九爷我喝酒去!”

“哎,九哥,你悠着点,弟弟可搬不动一只醉鬼啊!”

十阿哥上前一步将脚步踉跄的九阿哥架到身上,回首对身后一干侍从怒喝:“你们几个,没瞧见九爷喝醉了吗?还不滚过来伺候!!”

“是,是,十爷!”

八阿哥背着手站在楼阁前仰首望着天上明滢滢的明月,听见十阿哥的怒喝,慢慢回首,见伫立于百花丛中的凉亭里一片兵荒马乱,扯了扯唇角,淡淡哂然一笑。

十阿哥瞧瞧已醉得说尽说胡话的九阿哥又瞅瞅悠然望月的八阿哥,心里有些不愉,不由出声说道:“八哥,你也来劝劝九哥吧!瞧瞧他,硬是将自己往醉里灌。今儿个是怎么了?兄弟二十几年,我还没瞧过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存心喝醉让我们不好过吗?”

“十弟,他心里不痛快,喝些酒也无大碍!就随他去吧!”八阿哥温言安抚,既管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无法抛开一切让自己也能来个长醉不醒。

“有什么好不痛快的?”十阿哥拉大了嗓门,一脸不满,“今儿个是中秋,皇阿玛难得高兴,我们兄弟几个可不能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而且今儿也是姐姐和十四弟大婚,应高兴才是!”

“是啊!今儿个是浅颜的大喜之日呢!”八阿哥沉吟自语。

十阿哥眉头越蹙越紧,总觉得今年的中秋比过去二十几年的还怪异几分,他虽然没有几个哥哥的聪明才智,但身在皇家的孩子也不愚笨,已敏感地发觉今晚众人表面虽欢声笑语不断,面皮底下的脸又有几张是真正的笑颜?

回首瞧见斜坐在榻上的九阿哥抱着酒壶,一斟一酌,祝语连连,听在耳里却觉仿若违心之言,未语已是痛彻心扉,深情自欺、情难自伤。

“八哥,今儿个大家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哩!连太子都笑得有些牵强,看来还是四哥的功力高,仍是冷着张脸,让人瞧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十阿哥饶有兴趣地笑道,眼巴巴地瞧着自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八哥。

八阿哥浅笑不语。太子不高兴怕是因为浅颜嫁给了十四弟吧?虽然不知道太子有什么想法,但他也揣度得出几分心思。皇阿玛那么疼爱浅颜,太子莫不以为娶了她皇阿玛对他便会宽容几分,储君之位如囊中之物,可信手拈来?这样便太可笑了,相信太子也不会如此天真。康熙对太子的庞爱信任已大大不如几年前,太子最近的行径确实可以算是嚣张无忌,招得朝堂上许多大臣不满,私底下敢于上书康熙的也有几个,搞得康熙也有些不好受,对太子的不满也与日俱增。若是太子娶了浅颜,依康熙对浅颜的那份庞爱多少也会心软,缓下对他的不满吧?

想到这,八阿哥一向温文似水的面容微变,眸中冷冽青光一闪而逝。那个位子谁去争都可以,但他却不允许牵扯上那个女子,将她拿来作手中的筹码来谋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心思相信很多人都会有吧!甚至连四哥也是如此认定。

八阿哥回眸,见十阿哥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瞧,不禁失笑。因温僖贵妃体弱多病,生下十阿哥后无力照顾之故,所以这个弟弟打小跟在他身边同玩闹的时间多,在他少时在众兄弟子侄间颇受冷遇时,仍是心无旁骛地跟着他学习玩耍,俨然将他当成了亲哥哥般。皇家无亲情这话也不尽然是绝对的呢。

“十弟,九弟喝得也差不多了,让人送他回去罢!”

“哦!”十阿哥挠挠头,有些憨憨然的,得不到回应也不恼,宫内人多嘴杂,须知小心处事,这个道理他还是晓得的。然后回头去吩咐侍从们一番。

这也只是在几个亲热的兄弟中可以看到的样子。八阿哥不由宠溺一笑,即便很多年后,他们都长大了、老得走不动了,这几个弟弟在他心目中仍是那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他这个作哥哥的去拂照顾着的弟弟。

许诺一辈子

睁开眼睛,发现世界似乎变了,有些不安。

窗外风穿过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带着几分爽飒秋日的味道。

早晨微冷空气令被窝里的人儿畏冷地往暖暖的被窝里缩,身体一动,一股不同寻常的酸疼痛楚硬生生地撕扯着全身的神经末梢,霎时意识恢复了大半。浅颜像只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像被车辗过的残破身体拥被坐起,初睡醒的昏茫过后,只能茫然地瞧着红得刺目的世界,有些困惑地偏首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双眸俱睁,惊骇地瞪着□在被褥外的双臂及肩膀上那一片青青紫紫的瘀痕。

犹在惊骇中,门悄无声息地遭人推开,清紫的晨光中的伟岸男子微甩褂子,衣袂轻扬,跨步进来,将手里捧着的一束姹紫嫣红的鲜艳花儿插放于糊着大红囍字的窗棂前的花瓶里。

浅颜呆呆地看着晨光中的男子认真地摆弄着各种不同品种类型的花,虽然有些笨拙,已然是在很努力地做出观赏性的插花…记得那年她为了美观和无聊,在他面前拙劣地弄了次插花,对他解释:这样放地室内不紧可以美化环境而且人看了心情也舒爽。没想到他竟然记在心上了。

窗前的男子满意地回首,蓦地,四目相对时,昨夜旖旎缠绵的记忆如开匣的水坝,汹涌而至,差点没将她的神经系统秒杀掉。脸颊顿若火烧般火辣辣的,浅颜撇开脸,飞快掀起被子,不管因扯到酸痛的肌肉而闷哼出声,很驼鸟地不肯面对事实。

天啊!地啊!她竟然的十四阿哥…

好想挖个洞将自己活埋了,更令人羞愧的是,她竟然对自己看大的孩子意乱情迷,即使是因为喝醉了酒也不能推托的责任。更糟糕的是,糊里糊涂地让女孩子浪漫旖旎的第一次就这样葬送了。呜呜呜,好不甘心哦。

“姐姐,你打算这样一辈子不出来吗?”十四阿哥坐于床榻前,好笑地扯扯她抓得死紧的被子。

浅颜紧紧揪着被褥不吭声,继续当驼鸟。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以前虽然没做过,但在网络发达的现代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和同学偷看三级片。可是,那毕竟只是视觉之谈,当它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又是另一番心境,还是忍不住羞得抬不起头来。

“姐姐,快辰时三刻了,你应该也饿了,起来吃些东西吧。乖!”十四阿哥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啦!浅颜气闷,不理会他。见状,十四阿哥眸光微闪,索性整个连人带被地抱在怀里,强硬地拉开她捂住脑袋的被褥,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粗砺的指腹划过怀里人儿红通通的面颊,十四阿哥抿唇笑得好开心,柔声说道:“姐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无须过多介意,这是很正常用的事情!”说着,他亲昵地蹭蹭她的脸,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

浅颜僵硬地任他抱着,尔后放松身体静静地倚靠在他怀里,感受这份相依相偎的温存时刻,心底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羞涩、有些喜悦,就着心情慢慢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杆。

“姐姐,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能够有你许诺的陪伴,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了!我希望一直有你陪着我,一直都能这么幸福着,不管未来如何,我们都陪着对方走过。姐姐,你说好不好?”

闻言,浅颜淡淡地笑了。

好吧,她投降了!既然事已成实,曾经的孩子已长大,他已是她合法的丈夫,何不去赌一赌。幸福,不是犹豫不决退缩不前就可以得到的。

她眯眸望着窗棂上沐浴在晨曦中露水盈然的花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仰起脸软声道:“好,祯儿可不能耍赖,要一直这样幸福哦!”

狂喜布满清亮如宝石的美丽眼眸,笑容在俊美的脸庞漾开,柔软温存。这样眼神温和、笑容柔软的男子哪还有在人前的冷静自持、威严冷戾的皇阿哥派头?抱着她的人微微手收紧了臂力,将她搂得很紧很紧,明明感觉到有些痛了,却又觉得很幸福呢!

其实,上天将她送到这时空也有它的用意吧?

收回前言,她要诅咒这该死的老天爷,分明是送她来受苦受难的!

仿佛又重温了一次草原上学骑马的的后遗症,浅颜任由十四阿哥将她扶坐在院子里搁置在廊道前的花丛中的软榻上,满脸哀怨不平。而那个害得她如此辛苦的罪魁祸首却是俊脸生光、春风得意。

真不公平,为什么这种事情都是由女人来承受一切苦难?舍不得诅咒十四阿哥,她只好改由其次骂骂老天爷好了。

想着,她还是忍不住怨怼地瞪了他一眼。半晌,十四阿哥终于感觉到身畔新上任的妻子心情似乎很不好,有些迟疑地低声问道:“姐姐,你…呃,还很痛吗?”

“当然!”浅颜再肯定不过地点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一点,然后扯住他的衣襟,在男子的惊诧中,张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口,好认真严肃地补充说明:“比这痛上十倍!你自己去计算。”

十四阿哥捂住被啃咬的肩部,她的啃咬于他而言不仅不疼,反而有些像情人间的亲密相亲,不由想起昨夜消魂蚀骨的滋味,薄薄的红云袭上那张惑人的俊脸,在浅颜一脸惊奇中,有些手足无措,讷讷不能成言。

浅颜转怒为乐,不客气地“咯咯”大笑起来。

哈哈,太、太可爱了!没想到堂堂的一个皇子阿哥,大清未来赫赫有名的铁血大将军王竟然会因为这而脸红了!真可爱

在十四阿哥既懊恼又无奈中,浅颜终于觉得笑够了,将他拉到软榻上一齐同赏满庭院的花开。十四阿哥原本是想让她在屋子里多休息的,偏偏浅颜只要看见那张床就觉尴尬,磨着要出来走走,赏赏花,看看他们的家。十四阿哥拗不过她,只得叫人搬来长榻放在庭院中让她瞧个够。

虽然已经是中秋了,但十四阿哥府邸中的花草树木显然是被人精心护理照顾着的,这满园子的花儿仍是鲜活缤纷地怒放着自己的光华,花开不败,娇艳多姿,在清秋送爽的秋风里轻舞飞扬,送来满室芬芳。

“祯儿,我听十三弟他们说,这府中的一景一物皆是你与八哥亲自设计,由九弟监工完成的,是不是?”

浅颜双眼亮晶晶地抬首看他,虽然今天是第一次亲眼瞧见,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庭院轩舍,却已深入她心。特别是不远处长堤绿柳的大湖旁的临水一阁,拂开窗棂抬眼就能欣赏满庭院花草丰茂,四季变迁,粼粼水光潋滟,竟教人徒然升出一种“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嗯!”十四阿哥抬手将伏贴切在她颊畔的发丝拨至耳后,慢慢地说道:“康熙四十一年至四十三年中,姐姐昏睡的那两年时间,皇阿玛拨地于户部要为十四阿哥开邸建府。那时姐姐你昏迷不醒,我好怕你从此不再醒来,所以想设计出你喜欢的房子,让你快点醒来,然后看到!因为你曾经说过想要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只是当她醒来后,面对已经长大的他,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孩子的他,她开始躲避迁就,就是不肯正视他的存在、他已长大的事实,想带她来瞧瞧他特地因她一句话而建成的十四阿哥府的事也搁浅了。这条感情之路,他一路走来,真的很辛苦挫败。是不是太早爱上的人总比被爱的那人要承受得多呢?可是因为对像是她,不管如何他都甘之如饴。

压下心里的涩然,带着粗茧的指腹轻轻抚滑过女子软软的面颊,“姐姐,可以说这里的一景一物皆是为你而成。所以,别再逃避了也别想着离开,好不好?”

那样执着幽冥的眼睛,她无法别开眼,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盛满了情感的黑眸,心中酸酸楚楚的滋味百般萦绕。她不知道,原来人类的感情也能深刻如斯。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深沉如一汪不见底的潭水。当初被她当成孩子的少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用一种怎样深刻的情感默默地陪着他,陪她哭、陪她笑啊!

她伸手搂住他,将脸颊埋在他怀里,嗅着那股淡雅的檀香,闷闷的低语:“祯儿,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这样深刻的情感,她要怎么办呢?

“姐姐,那就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没有你的世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将她紧紧搂住,千言成语无法尽诉诸于口。

从少年时期的守候相识到而今的相依相守,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抗拒、他的守候、他的情苦。没有人知道,要遗忘一个时刻深藏在心底的人,有多苦、有多难。每当他想更进一步时,得到的总是她的退却,划过心头的失望时刻缠绕。

这次,她已不再是前几次的迟疑退却,咬咬唇,她露出暖暖的浅笑,“嗯,我会一直陪着祯儿,直到我们一起慢慢变老!除非祯儿不要我了…”

十四阿哥欣喜地亲亲她的发丝,笑着反驳,“胡说,我永远不可能不要你的!”

“这是你说的噢!”浅颜如一只偷大米成功的小老鼠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然后又有些沮丧,“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别的姑娘,一定要事先告诉我,我会很识趣地写好休书的…”

刚新婚便想着写休书,这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啊…只能说无论怎样的女孩子,受到现代快餐速食爱情薰染太深,纵便相信爱情的美好,也信任不过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的陋习啊。

所以,十四阿哥,请原谅这个女人的无知与白目吧!

“什么?”十四阿哥一脸震惊加崩溃地看着她。

闺房画眉乐

“什么?”十四阿哥一脸震惊加崩溃地看着她。

“真的?”一张惊喜交集的脸蛋自花丛中探出,“姐姐终于决定把十四哥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