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浅颜终于体验了次何谓“纵欲过度”的悲惨境遇。扶着劳累过度的腰肢爬起身,当瞄见覆在身上干干净净、松松垮垮的寝衣,看见敞开的衣襟下道道青青紫紫纵横交错的吻痕时,浅颜差点晕倒!

那个十四阿哥…简直是可恶得过份!趁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将她从头到脚吃了个遍不算,还食髓知味的折腾了她大半夜,甚至是亲力亲为的为睡昏头的她沐浴干净身上的痕迹、还有身上的瘀痕也被涂上了层凉凉的膏药…

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有心?她会很害羞的耶!他的“身体力行”她总算是领教过了。明明昨儿她什么都没说啊,为什么他就认为她吃醋了,说什么为了向她证明他的女人只有她一个,所以他不介意辛苦一点,“身体力行”的向她证明?

“格格、格格,您醒了吗?”

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她的呻吟害臊。浅颜忙拉紧衣襟,扬声应道:“真夜,我醒了!进来吧!”

真夜推门进来,手中捧着铜盆盛装着冒着热气的温水,杏眼往室内一溜,不着痕迹的扫过凌乱的床榻,见某人缩在屏风后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眯眼偷偷的笑起来。不过,她也识趣的没说什么,免得某人老羞成怒,倒霉的可是他们家十四爷了。

“格格,太好了,您终于醒了!请原谅奴婢扰了您休息,奴婢本也不想的,只是爷上朝还未回来,府里的下人没法儿拦住十七爷…”

“十七爷?”浅颜自屏风后探出头,满脸疑惑。

“是啊!听说十七爷昨儿半夜回到京城,今儿一大早进宫面圣后就直接闯到府里来了,嚷着要见您呢。不过,爷今早吩咐过奴婢们说您昨儿太累了,让您好生休息着,别来吵您,所以只好让苏总管尽可能的拦着他先。”真夜没有丝毫愧疚的说,也不觉得将苏泰总管推出去做替死鬼有什么不对。

真夜将拧干湿毛巾递给她,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苏总管被十七爷轰炸了一番,逼得紧,怪可怜的,只好让奴婢抖胆来叫您了。十七爷一向听您的话,就请您去好好安慰他吧!”

浅颜脸红红的接过热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不敢看向真夜一脸心知肚明的暧昧表情。

十七阿哥,就是历史中那个果亲王吗?看样子又是一个和她关系很好的阿哥吧!

“哦,我知道了!对了,真夜,今儿个呆呆是不是要从宫里回来了?”浅颜坐在梳妆台前问,看着黄铮铮的铜镜里真夜手巧的为她梳理长发。头发太长了,她唯一会的便是绑马尾和麻花辫,对这古代仕女发髻完全不会,又不能整天披头散发不成体统,所以只好劳烦真夜真日她们为她绾发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许是万岁爷和德娘娘舍不得小世子,今儿一早又谴了人来说小世子要在宫里住个几天再回来!”

“又要住几天?”浅颜翻白眼,“已经延了无数个好几天了,可呆呆还不是照样没回成?”她家的呆呆几时才能回家啊?她真是不喜欢要见儿子时总是往宫里跑耶!

真夜轻轻的笑了,在她挽起的发髻上斜插了支碧色玉簪。“格格,可以了!”

外套着轻薄的裘衣,浅颜缩着双肩穿过秋风瑟瑟的长廊,方踏进待客的偏厅,一个十五六岁模样儿的少年已朝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将她紧紧抱住,满脸激昂。

“姐姐、姐姐、姐姐…”

她弯唇微笑,任由少年像个孩子般抱着自己,用抽泣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姐姐”。许是太过激动,少年除了唤着“姐姐”二字,已是喉咙发酸,嗓子眼里再也逼不出别的字儿。长得比她还高的少年,在她面前却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依赖着她。

她抬手拍拍少年结实宽厚的肩头,带着种令人感觉温暖的抚慰与怜惜。

苏泰同一干伺候的下人们双目圆瞠的看着将他们家福晋抱住的十七爷,满脸古怪。只有习以为常的真日真夜两人翻了个白眼,知道十七爷这回面子可是丢尽了。

这真是方才那个威严又慑人的十七阿哥吗?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就像一个长不大的、依恋着母亲的孩子一般…真是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心肝儿发颤啊!

“姐姐…您终于回来了!还记不记得小礼?小礼好想您…”少年抬起埋在她肩窝间的俊俏脸蛋,湿漉漉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被水雾浸染过的眉睫长而卷翘。

唇红齿白的少年,正处在男子与孩子之间成长的少年,少了分男子的坚硬多了几分孩子的软和,模样儿俊俏极了。相信再过不久,又会是一个俊俏公子。

“自然是记得的!”浅颜暖暖的笑着。怕自己说个不字,这孩子气的少年就要抱着她号啕大哭了吧?她已经很习惯应对这一群很陌生却又对她依赖莫名的小阿哥了。“小礼,姐姐回来了!”

“不会再丢下小礼不管了吗?”十七阿哥拉着她的手紧张的问,言语中透着浓浓的撒娇味儿,一如孩童时期对她的依赖。在她面前,他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当然不会,我可舍不得呢!”

少年露齿而笑,开心的抱着她亲昵的蹭了蹭,露出满足的笑颜,看也不看屋内一干瞪直了眼的奴才,全副心思都放在眼前的人身上。

“姐姐,您回来了真好呢!姐姐都不知道,五年来没有姐姐的日子,小礼好难过、好寂寞!那些欺负姐姐、害您受尽苦楚的渣滓,十四哥已亲自为姐姐您报仇了!不过…还是不够的!”十七阿哥眯起深黑的眼,脸上露出阴蛰漠然的表情,轻声说道:“总有一天,爷必定会让他们还以十倍痛楚,让他们付出灭族的惨痛代价来偿还您所受的委屈…”

“小礼…”

浅颜叹息,不忍心睹视少年脸上毫无遮掩的嗜血与凶煞。虽然她一直知道身旁这些皇族子弟远不如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人前人后有不同的面孔,自有他们与身份匹配的果敢魄力。但她更习惯他们在她面前只是个普通的亲人,刻意呈现给她他们最温和无害的一面。

十七阿哥沉默了会儿,又欢喜的朝她露出孩童般开心稚气的笑颜,“姐姐,您瞧瞧,小礼是不是长大了?”

她含笑点头,“是长大了!”

“那小礼娶您,可好?”

“诶?!!”浅颜张口结舌,头皮发麻的看着少年一脸的开心期盼模样,宛如晴天霹雳,将她霹得晕头转向。

“不准!”

十四阿哥冷戾的声音宛如地狱深处恶鬼的怒喝,阴森森的打在两人身上。

浅颜有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回首望去,只见十四阿哥穿着一身朝服踏入偏厅,身后跟着一个漂亮温软得似桃寿包子般的小少年。十四阿哥脸色阴冷沉黑,含威带怒的双眸恶狠狠的剜向她身旁的十七阿哥。

十七阿哥也有些畏惧,但还是噘了噘嘴,不平的道:“十四哥,人家以前就和姐姐说过,等我长大了,我会娶姐姐的!”

“姐姐已经嫁给我了,是你的十四嫂,所以你少作梦吧!娶别的女人去!要不然,爷好心点,帮你向皇阿玛请旨,赐你一门婚事!”

“我不要!我就是喜欢姐姐!”

“十七弟,胆子不小哦!是不是连十四哥也不放在眼里了?嗯?”

“我没有…”

浅颜听而不闻那一大一小的男人没营养的争吵,全部心思都被进门的少年吸引了过去。“小包子,是来看姐姐的吗?”

“嗯,姐姐!”

“小包子真乖!来来来,小包子,陪姐姐一起去吃午饭。今天姐姐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好!”十八阿哥乖巧的任她兴致勃勃的拉着走出偏厅,幽静无波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向她拉住他的手。

“姐姐,我也要!”那厢互不相让的兄弟俩同声大叫!

浅颜回首,笑眯眯的道:“那就一起来吧!不过先声明,不准吵架!”

做人的道理

“妈妈、妈妈…”

甜蜜蜜的声音一路拖曳,从内城的东面某条不知名的巷子叫到西街,惹得众多行人纷纷引颈张望。浅颜回身,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蹲下身张开双臂,接住像支小火箭般冲进她怀里的小人儿。

“呆呆,小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浅颜乐呵呵捏了捏儿子嫩嫩的小脸蛋,“真是小没良心的孩子!是不是在宫里玩得乐不思蜀,连妈妈也不要了?”

“才没有,妈妈别冤枉好人!”天赐抬起腻在她怀里的小脸蛋,嘟着红滟滟菱唇反驳,“天赐好想妈妈呢!不过爷爷说男人不能太粘母亲,是没出息的表现,所以不让天赐回来,说要训练天赐的胆色。还有奶奶也说天赐好可爱,她舍不得天赐,要天赐多陪陪她呢!”

德妃的行径浅颜完全可以理解,但那位万岁爷是咋回事啊?安的是什么心,存心让她不好过吗?男人?啧!一个才不过四岁多一点的小鬼头,能称得上男人了吗?瞧瞧他给她家呆儿子灌输了什么傻念头,才这么小的孩子哪需要去培养什么男人胆色?

浅颜脸色不愉的碎碎念着,可儿子接下来的那一番话差点让她当场肝火大升。

“妈妈,这几天爷爷他教天赐下棋哦!爷爷说天赐很聪明,一点就会,资质很不错呢,完全不像妈妈的臭棋娄子德性…还说幸好天赐遗传到爹爹的聪明才智,没有妈妈您的笨拙,将来必定会是个出色的男人…”小家伙兴高采烈的同母亲夸耀,无意间惹怒了某人而不自知。

“吱吱吱!”可爱的小松鼠跳跃在小天赐的肩头上,呲着牙朝浅颜叫个不停。

浅颜满脸黑线,暗暗磨牙,在心里将某个皇帝从头到脚腹诽了个三四遍,然后看也不看一眼某只欠抽的动物,曲指一弹,将某只兴灾乐祸的松鼠拍飞到地上凉快去后,方勉强朝儿子释出阴阳怪气的笑容。

“呆呆,别听你爷爷胡说!你妈妈我可从来没有下过棋,哪会是什么臭棋娄子?不过,呆呆今儿怎么会在这大街上?偷偷溜出来的吗?真是不乖哦…”

此刻,两人正处在内城的某条街上。浅颜在用完午膳时,见阳光不错,便携了泰安和真日二人想出来走走,逛逛古代的街市。没想到还没出内城,便遇见了这小家伙从马车跳下来,叫魂一样向她跑来。

“妈妈,是苏秦公公和素蓉姐姐,还有奶奶宫里的侍卫叔叔们送天赐回家啦!天赐说想妈妈和爹爹了,想回家,过几天再进宫去看奶奶,奶奶才让天赐回来的。”天赐说着看向身后的小太监苏秦、素蓉和几名宫内的侍卫。

“奴才(奴婢)见过格格,格格吉祥!”苏秦和素蓉敛容上前行礼。

浅颜朝他们笑笑,眼尖的看见婢女素蓉怀里抱着的东西,是只毛色纯白的北京狗,小小巧巧的,睁着水润润的黑眼睛瞅人,偶尔软绵绵的“嗷呜”叫几声。

浅颜咦了声,“素蓉,这只北京狗哪儿来的?”

“是晖哥哥家的啦…”天赐接过温温顺顺的小白狗,捧到浅颜面前炫耀道:“妈妈,这只狗狗是不是很可爱?它叫福福,是晖哥哥抱到宫里给奶奶和天赐玩儿的哦…听说四舅舅很喜欢它呢!后来晖哥哥忘记带走了,天赐就带它回来了…”

野史有记载,说雍正信佛爱养狗,这浅颜是知道的。不过…

浅颜挑眉,“呆呆,小狗是你晖哥哥送给你的?”

天赐低下脑袋,“…不是,是天赐喜欢它,自个儿将它带回来的…”

浅颜见儿子紧紧抱着有些挣扎的小白狗,垂着脑袋站在她面前,咬着唇,俊俏的小脸倔强的崩得紧紧的,这副模样儿,十足像极了十四阿哥倔着性子的模样儿。看着,不由心下微软,实在舍不得苛责太多。

眼睛一转,瞧见小松鼠滴滴伸着两只小爪子勾挠住小男孩墨翠色的小褂子,朝她“吱吱”大叫,似乎在嗔怪她欺负人(松鼠)。

浅颜不说话,一旁的一干下人奴才可是心疼得紧,又碍于身份不敢插嘴什么。

浅颜叹了口气,“算了,下不为例!以后可别做这种事了!你再喜欢,若不是你的,也不可以据为已有!别人的东西不问一声便拿走是最可耻了!呆呆是妈妈最宝贝的孩子,要做个正直的好孩子!”

“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将狗狗还给晖哥哥的。”天赐扯扯她的袖子,“妈妈,您别生气,天赐会做个好孩子呢!”

浅颜微笑,将小狗交给素蓉,抱起小天赐,在他脸蛋上亲了亲。

“这才乖!天赐,妈妈不需要你做什么王候将相、大侠文豪。只希望你简简单单的过活,能明白这世间的千百事,什么是该做、什么不该做。古有明训: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世深,机械亦深;故君子与其朴鲁,不如练达;与其拘警,不若疏狂。以后,你就会懂的…”

她的儿子,只希望他健康安泰一世,尚德明理、辩别是非,不需要干什么大事业或显赫一生。

“嗯!”天赐懵懵懂懂的点头。

看了会儿,一旁的真日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格格,您对小世子太严厉了。小世子还小,只要他喜欢的,有什么要紧?”真日不以为然。凭他们十四爷的身份地位,小世子要什么没有,何必如此委屈他呢!看得她心都纠疼了。

“是啊,格格,小世子难得小小年纪就这么乖巧懂事,宫里下上的人都很喜欢世子呢!”苏秦一脸骄傲的说。他在十四阿哥还是个孩子住在长春宫时,便伺候在十四阿哥身旁了,眼里除了十四阿哥,自是自家的小主子最好了!

浅颜但笑不语,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午时刚过,太阳有些大,不过晒晒太阳对身体也是有益处呢。想着,说道:“天气不错,我们也不去逛街什么的了,就去四哥的雍亲王府串串门子吧,顺便将小狗还给四哥。”

“是去晖哥哥家吗?”天赐搂着她的脖子问。

“是呀!”

“太好了,可以顺便去看弟弟…”

嗯?弟弟?!!

雍亲王府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算远,正是在国子监对面,与八阿哥的贝勒府比邻,走个十几分钟便到了。

接到他们到访的消息,王府的总管戴铎亲自出来迎接,让浅颜倍感受宠若惊。然后也是接到消息的四福晋亲自将他们迎进府。

“四嫂,浅颜不请自来,打扰到您了,请见谅哦!”浅颜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哪儿的话?浅颜能来看我们,四嫂高兴都来不及呢!哟,小天赐今儿也一起来了呢!”四福晋笑道,对小男孩露出浅浅的笑颜。

“四舅母,天赐想您和晖哥哥了!今儿也是特地来将福福还给你们的~”天赐嘴甜的说,软软糯糯的声线附上温软幸福的笑靥,令人不自觉松了心房,恨不得将之抱在怀里好生惜惜一番。

四福晋摸摸他的小脑袋,不自觉露出疼宠的笑容。

“四嫂,四哥和弘晖不在吗?”

“爷今儿入宫后还没有回来呢!晖儿一大早也跟着出门了!”

一行人穿过雕梁楼阁、亭台轩榭,四福晋看了眼天赐抱在怀里的白毛小狗儿,笑道:“这不是百福吗,怎么又送回来了?才两个月大,自出生起便是爷细心照料的。不过晖儿回来后,见着喜欢,便讨了去养。前儿不久带进宫去给额娘看,见额娘和天赐喜欢,便留在那儿了。这也算是晖儿送给天赐的,浅颜不必特地送回来呢!”

说起儿子,四福晋端丽的面容上尽是慈和温软。儿子如今已经十七岁,算是长大成人了,若不是早些年自我放逐强硬要求离京,也早该娶个福晋了。离京几年,到底是比不上家里的。没有好好调养,弘晖身子骨仍是弱了些。不过,至少他仍好好活在她身边陪着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一切,归根到底,她还是要感谢浅颜的,若非她,晖儿或许还卧病在床呢!

来到偏厅,已有几名秀丽娴雅的丫环正焚香、煮茶。见他们一群人进来,盈盈而拜,待客上座后,忙忙碌碌的为各人斟茶,端上各色卖相相当精美的点心,有运司糕、奶黄酥、豆沙酥饼、脂油糕、雪花糕、百果糕、栗糕。

浅颜执起青釉色的茶杯浅啜了口香茗,眯眼笑道:“四哥家的茶真不错,是君山的碧螺春吧?润滑清纯,入喉自有一股泌心脾肺的甘纯。可惜我现在也只能喝这么小口就不宜了,除了太医开的药茶,什么都被禁了,真是扫兴哩!”

四福晋端详她偏苍白倦息的容颜,慨叹道:“浅颜气色是差了些,注意些也好!相信十四弟在这方面操了足足的心吧!别担心,四嫂相信,再调理一阵子,总会好的!”

四福晋宽慰了几句。这么苍白羸弱的女子,连她瞧了都心惊疼惜不已,况且是用心极痴的十四阿哥?

她和五年前失踪前的模样没多大变化,笑靥依然温温暖暖,令人怔然而忘怀心伤苦难,不自觉欲亲近。然而五年前的她是个健健康康、精力充沛、温温和和的姑娘,不若今日这般倦色怠怠,令人总有种揪心的担忧,很怕她转瞬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小天赐挨坐在母亲身旁,忙忙碌碌的掰着豆沙酥饼逗弄着滴滴。小松鼠笨拙的跳啊跳的,两只小爪子抱着一块有它四分之一体积大的方形雪花糕,犹不满足的贪食着别人手里的,嘴巴里叽叽喳喳的叫着,气愤难当的模样。

浅颜抚抚额,闭了闭眼,难以接受事实!

爱吃五谷杂粮的松鼠…是基因突变吧?

“妈妈,四舅母,滴滴好厉害呢!不只会跟我抢鸡腿吃,还有爷爷那儿的桂花糕、奶奶宫里的饭菜它都会同我抢哦…奶奶说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松鼠,还说也想将福福培养成滴滴这副模样呢…”

天赐献宝似的同在场的两名大人解说,欢喜的目光直直瞅向靠窗的长榻上,那只正趴在榻上打盹的、小小巧巧的北京狗。似乎极感兴趣的想将那只小白狗培养成第二只小松鼠。

闻言,浅颜和四福晋相视无语,讷讷不成言。

小天赐说得渴了,开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突然一声低低的,软软的叫唤自门外响起,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哥哥…”

未来某皇帝

“哥哥…”

小婴儿特有的白白软软、带着小旋窝的小手扶在门槛上,姜染色的衣袍自门扉后出现在众人面前,慢慢的探出一张肉嘟嘟的可爱小脸蛋。那是一团小肉球一样的小孩子,蜜桃一样粉嫩嫩的肌肤,乌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室内的众人。

五官长相不错,其他的有待商榷浅颜下了个定论。

小肉球往室内瞅了瞅,想进来,可惜高高的门槛儿拦截了小小的身板儿,只得双手努力的攀住门槛儿,做只爬行动物。

屋内一干人,无论主子或奴才的都呆住了,就这么任小肉球折腾得泪眼汪汪的仍进不来。

当天赐抬首瞧见他时,马上丢下茶杯,赶忙拎起正抱着雪花糕啃得津津有味的小松鼠,跳下温暖的炕榻朝门口跑去,嘴里叫嚷着

“历历,哥哥来看你了!”

浅颜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呆儿子跑到门边,一把将挨在门槛边的小肉球抱住,半拖半抱弄过高高的门槛儿,进了偏厅。

这副大娃娃抱小娃娃的镜头看得浅颜心惊肉跳,慌忙站起身急呼道:“呆呆,小心啊,别摔着了!”摔着了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可陪不起啊!

四福晋在看清门槛边的小孩,瞬间脸色铁青,皱着眉头威怒瞪向屋内一干下人,赶忙下榻走向门槛边的肉球。一干丫环嬷嬷也在天赐叫嚷着“历历”的时候,恍若大梦初醒般,急急忙忙簇拥了上去,嘴里惊呼连连:“四阿哥,小心啊!”

一群人挤在门边你推我搡,好不热闹,皆想将小肉球抱起,可惜小婴儿双手紧紧的抓住小天赐的衣服,泪珠儿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让它们自由落体。

“你们别碰历历啦,让天赐抱历历就好!”小天赐很有志气的说,摇摇晃晃的将抓住他不放的小肉球抱到浅颜面前,使得周遭一干人莫可奈何,只得一路紧紧张张的护着。

浅颜一脸惊奇的看着被儿子半拖半就抱来的孩子。

约模一岁多了,似乎刚学会走路,走得不是很稳妥,黑宝石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点也不怕生的瞅着她,而那副霸王龙似的抓着她家呆儿子的模样,怎么让她有种儿子是他的所有物的错乱感呢?

四福晋环视了眼屋内一干人,脸色不好的斥责道:“怎么回事?那些伺候四阿哥的丫环嬷嬷呢?怎么任他一个人跑来这儿?外一发生什么意外,担当得起吗?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请福晋息怒!”室内一干人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福晋,依奴婢瞧,现在应是四阿哥午睡时间,定是嬷嬷们见他睡了松了看管,方让他自个儿溜了出来。”四福晋身边的一名丫环心窍玲珑的解释。自从四阿哥学会走路后,很喜欢到处去探险,总让一干伺候的丫环嬷嬷疲于奔命。

四福晋脸色缓了缓,挥手让一干下人起身后,心里暗忖:看来那些不尽职尽责的丫环嬷嬷得撤了。

小天赐才不管大人们如何提心吊胆,几番思量,将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孩拖到浅颜面前,“妈妈、妈妈,这是四舅舅家的历历哦,也是天赐的弟弟呢!历历经常去宫里看望奶奶,也陪天赐一起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