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无奈的拉他一把:“走了走了,后天就能见到,你急什么。”妖孽这才带着满脸哀怨,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江珧松了口气,算好时间等他们上车,便跑到阳台上扒着往下看,想目送他们离开。却见一辆帕萨特停得太近,把别克商务堵在墙角,前后二十公分,连倒车都没有办法。

“这车停的也太缺德了吧!”

江珧嘟囔着发愁,不知道车主是谁,连叫人移动一下都不成,这可怎么走?

就在此时,她远远的看见图南从别克副驾驶座上跳下来,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帕萨特,那车像个遥控玩具一样很干脆的滑开了两米。

眼花了?!

江珧揉揉眼睛,翘起脚尖使劲扒着窗台往下瞅,图南已经跳上车,别克顺利倒车开走了。

在阳台上傻站了五分钟,江珧心想,难道帕萨特没上手刹?那也不可能啊……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

她安慰着自己,插上网线,在地图上搜寻最近的超市,准备出去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日用品。

在一切以省钱为目标的大前提下,江珧奋力拼杀在打折货架之间,采购完已是黄昏,晚霞映的半天金黄,一天已经过去。

江珧筋疲力尽的把一堆东西放在地上,系紧鞋带,开始爬楼行动。就在进入楼道的一刹那,她仿佛听见一个男人愤怒的喊声:“哪个混蛋撞了我的帕萨特?!车屁股上这么大一个坑!”

啊哈哈哈……这个小区开帕萨特的人这么多啊!看来今天真是累惨了,又眼花又耳背的,赶紧回家吃点东西睡觉!

江珧自暴自弃地想着,奋力朝九楼爬去。

作者有话要说:图南,干非人类的事时要小心啊。。。

第四话 首牢村的来信

除了夜深人静时有点怕怕的,自己住的感觉还不错。费了两天劲,江珧总算把新房子给打理整齐了,只不过楼层太高,送快递件和外卖饭盒的都不肯来,每次下楼买东西吃都要纠结很久,她决定下载几本食谱,学习怎么自己做饭菜,顺便俭省伙食费用。

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到了报道的时间。新家距离中视裤衩大楼挺近,天气好时站在阳台就能看见那巨大诡异的形状。江珧从论坛交易版淘了辆二手自行车,穿上运动鞋,高高兴兴的去上班。

出入中视的车差不多都是有点档次的,至少看不见QQ和熊猫,进大门时有点尴尬。不过连房租都快付不起的现在,有辆环保交通工具就不错了,江珧把自行车放在停车场一个小角落里,换好高跟鞋,瞅着电梯里人多的时候挤上去。

一到办公室,江珧有点傻眼,所有人都是宽松的出门打扮,旅行包和运动鞋,摄影器材也都拆开装了起来。

“终于来了,人齐啦,我们出发!”图南意气风发的朝天边一指。

江珧低头看看自己的花苞裙和小西装外套,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

“我也跟着你们?”

“当然了,没有主持人怎么拍外景?你这身不错,上镜很漂亮。”

“地点是?”

“甘肃省陇南一个叫大桥乡的地方,飞机三个小时后起飞。”图南平静的好像在说北京西山。

江珧惊了:“这么远!”

图南抽出行程单来晃了晃:“机票已经帮你买好了,就业合同上有你的身份证号。今天报道,身份证原件应该带了吧?”

江珧傻乎乎的点头:“带了,可是我别的什么都没准备。”

“我们只出去两三天,旅途用的东西路上买就行了,一切开销走公费,不用担心。”

江珧想起面试的时候称应付意外事件是主持人的必备技能,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要面对毫无准备出外景的事。

混血化妆师吴佳看了看江珧的高跟单鞋说:“不过出差怎么样都会跑很多路,你先穿我的运动鞋好了。”

江珧正要说自己带了这个,图南笑嘻嘻地讽刺:“你这大脚怪,没看见妹子小脚玲珑,顶多36码,你借鞋给她当船划吗?”

吴佳大怒,吵着要给图南点颜色瞧瞧,梁厚赶忙打圆场:“不能再耽搁了,路上堵车会误机的。”

一行人拿好行李和拍摄设备锁门出发,坐一辆印着ATV中视标识的商务车赶赴机场。

梁厚开车,图南坐副驾驶座,吴佳在他背后,言言和剧务文骏驰押尾,空着的位置只剩下司机背后,车上最安全的地方。

江珧不太好意思,大学礼仪课上老师讲过,这个位置一般都是领导坐的。搬家那天车上塞满箱子就算了,可一行人上车时根本没有商量过,快速各就各位,好像座位上都贴了名签一样自然。

“怎么啦,快上来,你不会晕车吧?”吴佳招手喊她,江珧没办法,只好坐到她身边。

梁厚开车非常稳,几乎感觉不到刹车加油的迹象,一出中视大院,吴佳和图南就都不约而同的拉开随身的包,掏出一袋袋零食来享用,好像他们不是出去出差工作,而是踏青野餐一样轻松。

“来点鱿鱼丝。”吴佳热情地招呼江珧。

图南也扭着身子献宝:“我这里还有风琴鱿鱼片,碳烤鱿鱼条,黄油章鱼足……”

“你们俩这么喜欢海产零食啊。”江珧咬紧牙关忍痛摆手,她可没有这个本事像这两人一样,吃那么多零食还能保持苗条身材。

两个人只问了江珧,没再跟别人分享,据说是因为梁厚和言言吃素,而文骏驰不喜欢小零食的缘故。

在大家的照顾下旅途一切顺利,在路上,作为栏目组核心人员的图南向江珧解释了节目宗旨和内容:

“简单来说呢,这个节目就是跟踪报道一些国内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并为其提供科学解释。白主任和我从全国观众来信中选取事件,然后小组奔赴现场,进行各种严谨的考证工作,最后将得出的科学结论告知观众,破除大家的迷信和恐慌。

“弘扬科学精神、宣传科学思想、提倡科学方法、传播科学知识四条,就是我们栏目的宗旨。用两个字来表达就是——科学!三个字——辩证法!四个字——唯物主义!”

这一刻,图南完全收敛起那副妖孽轻佻的态度,神情认真严肃,身体周围似乎笼罩上一层‘工作神圣’的光芒。

“图南,你的小抄从袖子里面掉出来了。”吴佳凉凉地道,“就这么四句宗旨你还没背会吗?”

“咳咳咳……”图南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整理了一下可疑的袖子。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封信打开递给众人传看:

“这一次的事件是这样的。甘肃省大桥乡仇池山山脚下有个小村子,名字叫寿佬村,最近半年,村民反映常常在半夜时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在村里逛来逛去。有大胆的人跟上去查问,结果差点吓死,他们说这影子没有头,只有身子在动,村民们吓坏了,天一黑就没人敢出门。”

“乡村怪谈吗?”

江珧拿过信来看了看,字体书写非常工整认真,落款上居然还……盖着村委会的公章!

看着这红彤彤的圆印,江珧哭笑不得。不过也侧面说明,此事已经严重到一定地步了。

下了飞机,中视提供给栏目组的车子已经提前放在停车场了,要去偏僻的寿佬村,还要坐车两三个小时。梁厚先开车去了市里的超市,让江珧把牙膏牙刷、内裤/袜子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买好,一行人才正式出发。

“领导同志们!在这久旱逢甘露的特殊时期,您们终于来了!寿佬村村长贾大民率全体村民,向您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大家集体鼓掌,欢迎领导!”

远望这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再听到村长夹杂着乡音的奇怪欢迎词,江珧感到压力山大。

寿佬村是个偏远的小村子,但并不荒僻,村里人口有两千多,煤炭、木材、石料,依靠着物产丰富的仇池山,村民们的生活也算小康。远远看去,仇池山红色的岩壁险峻无比,据说从古至今有许多战役在此发生。

摄影车还没进村,村民们就像围观大明星一样把剧组成员团团包围起来,兴奋的东问问西瞧瞧,倒不知道是谁采访谁。其实江珧完全可以理解,像图南这样的粘蝇板体质,即使在北京街头也是十分抢眼的,何况在这乡村地界。

图南对这一切早已习惯了,笑眯眯的跟村长、村支书握手:“村长同志,我们不是领导,只是记者。”

“是是,只要能解决问题,就是记者领导,领导记者。”

“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详细情况吗?”

“不急不急,记者同志们踏破铁鞋远道而来,旅途辛苦,先吃饭先吃饭!”贾村长红光满面的招呼着:“尝尝我们寿佬村本地特产,熏肉肠啊,烙饼啊,大枣子啊,我相信只要能在电视上播出,这些好东西一定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村长同志,我们是来采访神秘怪影的事……”

“一样一样!一边吃肉肠,一边采访,两不误嘛。”这位极有经济头脑的村长不由分说,拨开人群,把节目组成员拉到村委会吃饭。

桌上几位久经锻炼的村干部连连敬酒,栏目组成员竟然都是海量,酒到杯干,毫不推辞,图南把江珧的份全都倒进自己肚子里,低声笑着对她说:

“你刚出校门还不习惯,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放倒所有村干部,小组成员分开行动,开始正式的摸底采访。图南带着江珧,先从村子外围采风。

“寂静非常的山村里,到处洋溢着一股不详的气息,村民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到处传播的谣言,没有头颅的影子在半夜游荡……是幽灵?是鬼怪?神秘怪影背后真相究竟如何,才会导致寿佬村大规模的恐慌?敬请期待《非常科学》,走进荒~村~怪~影~……”

江珧拿着这张图南手写的提示稿,额头直爆青筋。

她抬头看看周围热情又兴奋的村民,鸡飞狗跳的街道,流鼻涕穿开裆裤的小孩儿们吃着手指尾随她。

寂静非常的山村?村民们惊恐的表情?根本走错场了吧!

新人是不该跟前辈叫板的,但面对这样坑爹的稿子,江珧还忍不住开口了:“编导,这么讲不符合事实吧?”

图南刚刚喝了两斤白酒,还像没事儿人一样,脸色白皙眼神清澈,抄着口袋,在村头一块古旧的石碑上东瞧瞧西摸摸。村里的小姑娘们挤成一团,扭捏着对他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娇声哄笑。

“事实是允许一定程度的修饰的,要吸引观众,必须有个悬念丛生的开头,普及科学也要讲战略嘛。对了,你念这一段的时候,一定要用空洞、飘渺的声音,看过《午夜凶铃》和《怨咒》吗?就是那种感觉!”

江珧看看周围菜市场般热闹的环境,黑着脸说:“可录出来背景都是人怎么办?”

“放心放心~背景杂音言言会处理掉的,围观群众嘛,梁厚技术很好的,总能剪接出没人的片段。”

图南随口敷衍着,注意力一直投在那块古碑上。

江珧好奇心起,也走过去看,这块碑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到处都有残破磨损,字迹也风化的非常厉害,本来小篆就极难懂,这下更像天书一般。

“有什么线索吗?”

“嗯……这碑大概是汉代的,内容大体就是一个村子介绍,没什么有用信息,只不过……”

江珧惊讶于图南竟然认识篆字:“只不过什么?”

“这村子以前叫做首牢村,大概村民觉得不太吉利,后来才改名寿佬村。”图南修长的食指指向两个模糊字迹说:“首级的首,监牢的牢。”

一阵怪风刮过,江珧觉得背后发冷。

首级的,监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故事和前一版完全一样,细节修改而已

第五话 没有头颅的幽灵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几乎没变化

初步考察结束,节目预告就以寿佬村为背景开拍。梁厚撑起摄影机三脚架对景,吴佳熟练地用化妆刷在江珧脸颊上扫阴影,只有图南站在旁边指手画脚:

“鹅蛋脸多美,非要弄成鬼斧神工刀劈斧砍的锥子脸,如今这些人呐,审美观都坏掉啦!”

吴佳手持化妆盒飞腿就踹:“就你闲的蛋疼,一边儿凉快去!”

图南笑嘻嘻跳开,转头问剧务:“骏驰,大家的住宿问题搞定了吗?”

文骏驰点点头:“住在村长家,行李我都已经拿过去了。”

“既然幽灵晚上才出现,放下行李,白天我们可以适度游山玩水一下。”

江珧的专业课技能学得不错,几百字的新闻稿默念一遍就能速记下来,按照编导的另类要求,她在人烟鼎沸乱糟糟的大白天用女鬼般空灵飘渺的声音把预告片录制完毕,期间数次有举着剪刀手的小孩伸头抢镜。

图南在摄像机里看完试录,表示非常满意,一行人又驾车出村,在野外勘探了一遍。

仇池山是古仇池国所在地,也是传说中炎帝的家乡,海拔1791米,山呈小舟状,四周的红岩石壁险要无比,在历史上,军队和匪盗都多次在此安营扎寨,而山前的一片平坦坡地,则是非常有名的古战场。

可惜今天战场上毫无萧瑟之感,而是聚集着不少尾随而来看热闹的百姓,听说ATV中视节目组前来拍摄,甚至有起个大早从几十里外的村子赶过来的。

图南把一张新写的纸条塞给江珧:“来,古战场可是超级热门的好题材,今天下午辛苦点,多拍些素材。”

江珧皱着眉头拿过纸条一看,果不其然,只见上面写着:

“阴森可怖的古战场上,似乎连阳光的温度都无法散播开来,那随处可见的小丘之下,是否埋葬着惨死在此的人类的森森白骨?难道那半夜徘徊不去的无头幽灵,便是古战场上丧生的士兵?罗刹场上阴风阵阵,此时此刻,我们似乎听到了无数冤鬼魂灵嚎哭的声音……”

江珧抬头看天,下午三点钟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烤着地面,怕晒黑的吴佳甚至撑着防紫外线太阳伞,周围唧唧喳喳都是看热闹的村民,哪里听到得到什么鬼哭之声?

“你确定那些小丘下面埋着古人的白骨吗?”

图南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位看起来非常有阅历的中年大叔已经凑了过来,用浓重的甘肃口音说:“记者女同志,那些小包包下面没有骨头,都是土爬子掘的,它们可喜欢吃草根咧。”

就像验证他的话一般,一只肥肥的鼹鼠从小丘后面露出个脑袋,又蹭的消失了。

江珧以极度怀疑的眼神看向图南:“图编导?”

“咳咳,还是叫我图南吧。”

他眼神闪烁,想了想,从江珧手里拿回纸条,指着上面的语句说:

“你瞧,我写得都是‘是否埋葬着、似乎听到了、难道便是’,没有一个确定的词,全都是猜测语气,这并不违反事实情况。小丘是鼹鼠掘地产生的,但它的形状也很像所谓的坟包呀,谁能保证下面就没有遗骨呢,所谓的科学,就应该大胆推测、谨慎求解嘛!”

“……”

图南眨着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纯洁表情。

此时此刻,江珧虽然没有听到鬼哭之声,却隐约听到了青筋暴跳的声响。

此妖孽有时候真的、真的很欠扁。

拍完外景,栏目组回到寿佬村,开始对见过深夜怪影的人家进行逐一采访。

走到这一步,江珧才明白为什么有些群体事件永远找不到真相。

见到有上电视的机会,除了得白内障的老婆婆,寿佬村几乎所有村民都声称自己看到过无头怪影,各种证词更是表述的绘声绘色,表演天分比影帝还高。

图南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和蔼对待每一个证人。因为人数太多,栏目组只能选择对信中重点提到的几个人进行了详细采访。

“我只看到背影,凶得太!他上面没穿衣服,我看得清楚,光光的肩膀,肯定没有头!他还说了啥,好怨好恨的声音,讲:‘头哇,把我的头藏到哪里去了哇!’”

“半夜我去撒尿,瞧着昏黄黄的光走过来,我心里怕怕的,壮着胆子大喊:‘哪一个?’你猜咋咧,那怪物一下儿就冲到跟前!他身上有两道光,手里还拿着黑俊俊的棒槌,大喊:‘头来!头来!’我吓得转头就跑,尿都在撒在裤里面!”

“好多人都见过咧,天一黑,我就把娃儿圈在屋,门上锁,谁知还是晦气!夜里,便见幽幽的光在门外飘,我们一家抖哇抖哇,那鬼火就是不走!见门锁了,还气得很,怒得很,大吼要头,听声儿,是男鬼。”

梁厚将村民们惊恐的证词一一录下来,图南思索着,手指间灵活的转着一根铅笔,不停在本子上画上几道。

第一天行程安排的很紧,时间过得飞快,天色开始变暗,喜欢凑热闹的村民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家中,将门户重重锁上,吃晚饭的时候,寿佬村的街道上已经没几个人在滞留闲逛。

因为没有旅社,栏目组成员都住在村长家中。这是一栋农民自盖的二层小楼房,墙白瓦明,院子里还有一堵绘着财神的彩色屏风,条件也算不错。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院子四周的围墙都被加高过,还插着碎玻璃,看来是出事以后村长改建的。

贾村长夫妇、小儿子儿媳,和他年迈的父亲一起住。贾老爹已经93岁了,除了有点糊涂外,精神腿脚还十分的好,贾大民很自豪地说,水土好,寿佬村出寿佬,那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

江珧暗自想,还是不要让村长知道‘首牢’这恐怖的原名了。

没有足够的房间,节目组成员按照男女分配到二楼两间相邻的屋子睡通铺。从下飞机就没休息过,吃完晚饭,栏目组其他人还在谈笑风生,可江珧已经撑不住了,先上楼休息。

门关的不紧,她闭着眼睛躺着,隐约听到外面走廊上两个人在说话,听声音是是图南和梁厚。

“……女生那边战斗力弱了点,刚死了一个……”

“……这次的一定要保护好……今天我守夜……”

江珧很想问问‘刚死’的是谁,可手脚好像灌了铅一样,好沉好沉,没细想他们交谈的内容,就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或许,只是个梦吧……

江珧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很讨厌的境况中,四肢沉重的要死,脑袋昏沉沉的恨不得失去意识,可偏偏又不能真正入睡,身边人走路、说话的声音还能够隐约听到。她感到身体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压在床上,不能醒又不能睡,难受极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江珧这辈子还没亲身碰到过什么灵异事件,胆子也小,这时候又怕又急,硬挺着拼命挣扎。

她使劲活动手指,用牙齿咬舌尖,经过不屈不挠的战斗,渐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不知过了多久,江珧一个猛吸气,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里没开灯,月亮朦胧的光照进来,吴佳站在窗口,正惊异的向她看过来:

“喂,怎么失效了?”

言言也没有睡,插着耳机,手里的iPhone发出蓝幽幽的光,她抬头看了看说:“你不会用错咒语了吧?”

“怎么会?我做过笔记的……”吴佳咬着嘴唇,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江珧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但又怕身体松懈了会再次被压住,使劲翻身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