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翟琦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说:“喝完了,你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

翟琦一副受伤的表情,“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能像你这样待客。”

乔筱木轻声道:“你要是普通朋友我也就不着样对你了。”

“我又不是没去过你独自居住的房间,以前怎么没见你紧张?”

“呃…这个…”乔筱木张口结舌,她还真被翟琦给问到了。她也想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呢?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现在…

“也许因为环境变了吧…”她很没底气地回答,碰上翟琦灼热的目光,窘迫得只好闭嘴。

翟琦端杯子的时候忽然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他站起来,想要去洗手。

乔筱木赶紧说:“厨房里还有洗洁精。”

翟琦默默地白了她一眼,去了洗手间。他的眼神似在表达:你当我是餐盘子啊。

她赶紧提前几步,跑到洗手间里,把放在盆里的脏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里。翟琦走过来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乔筱木解释道:“这里面太乱了,现在好了。”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你…你洗吧。”翟琦一直忍着笑,他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啦,有点冻手疼。眼看乔筱木就要踏出去,他忽然伸出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低下头,覆盖住她的双唇。

二十.且行且恋

他的拥抱占有完全彻底,不带丝毫的犹豫。

乔筱木毫无提防,整个人陷入他宽阔的胸膛里。扑面而来的那些不属于她自己的气息中有一种她所惧怕的所想抵抗的东西,狠狠地将她包围,像是预谋而来的,密不透风。

那是一种短暂的期想出来的美好,眨眼间就能幻灭。来自内心远处的抵触,敌不过翟琦强势的吻势,心仿佛要化成水,再无力量抵抗。她趁着自己尚是清醒,伸手抵在翟琦胸口,触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刹那,感觉到手的炙热和无力,而他的胸膛似乎是有黏性的,放上去居然差点拿不开,更别提推开…

没有来得及关上的水龙头,流出的凉冰冰的水,哗啦啦地发出声响。

“翟琦…翟琦…”她一边别扭地动着身体想要离开翟琦的胸怀,一边急促地叫着他的名字,呢喃一般,在喉咙里翻滚着。

也就是这吐词不清的名字,让翟琦忽然醒过来。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乔筱木流露出惊慌的眼神,不止有惊慌,还有那么一点点羞涩…在那个瞬间,他恍恍惚惚地以为自己看过了眼。她的神情,让他不知所措。

乔筱木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脸上已经红成一片。见翟琦手臂间的力道轻了许多,她赶紧挣脱他,拧紧水龙头,说了一句她到现在也想不通当时怎么会说出来的话——“现在污染严重,要节约用水”。

翟琦失笑,想也只有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才会说出那句话。回味着方才的一幕,他更是汗颜,自己何时成了一个饥渴得想要那个她的…他沉默了,心想自己的曾经有的柳下惠之美称势必要毁于一旦了,其实好像早就毁了。他也不是什么禁不起诱惑世外高人,只是一直还没遇到那个能真正诱惑他的东西。

让他感到内伤的是,他沦陷了,那个把他拖进来的乔筱木却“怡然自得”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这样一步一步陷进来。

不过,来日方长。翟琦轻轻笑了笑。

此刻乔筱木早已经跑出洗手间,激动地差点要跑出这栋楼。幸好,她还记得这是她的屋子。她是主人,翟琦是客人。就算是翟琦是狼,那也是她自己引进来的。不能自己落荒而逃,应该勇敢地把那头狼赶出去。

这样想,她又觉得好笑,翟琦怎么看也不像狼啊。

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神情宛如小时候跟伙伴一同偷了别人家田地里的西红柿一样,紧张得手心出汗。

“门在那儿…”她指着门,对翟琦说,“我…我觉得这样很不好…”

翟琦问道:“你是觉得就这样赶我走不好,还是…”故意停顿,看着乔筱木一会红一会恢复正常的脸。

乔筱木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微微握拳,然后义正言辞地说:“翟琦,这是我家,你是客人,怎么说你也要尊重我。刚才你…你怎么可以…”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这样严肃地说下去,只好最后做一个总结,“你别让我们的友情变味。”

翟琦大惊,瞪着她,也是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说道:“可是筱木,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友情。难道我们之间有代沟,你认为许久之前的那些都是友情?”

“我…”乔筱木再次张口结舌,她气馁地瘫在沙发上,拼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连头发都被她揉乱,语气里万般的苦恼,“我真是服了你了…”

几个月前的那一夜如今让她百口莫辩,说什么都非常没底气。她自认为自己强势,可是为什么翟琦比她还要喜欢用理所当然的表情?

正苦恼地近乎蹂躏自己的时候,发现双手脱离了自己的脸,被翟琦抓住。抬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两条眉毛上,发现有一根脱落的眉毛黏在他的眼皮上。于是被翟琦握紧的手轻轻挪像他的眉毛那儿,在他莫名不解的注视下,把那根眉毛从他眼皮处拿走。期间,翟琦眨了一次眼,在她指尖触及他眼皮的时候。

然后,翟琦用露出一个异常诡秘的笑容,那笑容里,还藏着一种乔筱木尚不能正确读懂的东西。乔筱木自己也被刚才的那番举动怔住。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在看到的时候,下意识而为之。指尖触到翟琦眼皮的瞬间,她亦是知道,这应该是对非常亲密的人才会做出的动作。

她懊恼着,懊恼总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做一些自己完全无法解释的事情,同时又是旁人极易误会的事情。

翟琦此刻用不怀好意的语气问她:“筱木,你看看,有没有了?有的话再帮我捏下来。”

乔筱木挣脱他的手,愠怒道:“有,要不要我那镊子帮你眼睛上方的一根一根全拔下来?”

“好,只要你有那闲功夫。”

“我…”

乔筱木已经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被翟琦噎得无话可说了。她无语地翻着白眼。

这时候,翟琦扳过她的肩,用不容拒绝的方式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正色道:“乔筱木,今天我正式通知你,我要光明正大地追求你。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所以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当然,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你有权利拒绝,你有权利接受,你还有权利把我当成备胎,反正我绝对不会放手,”微微皱眉,语气忽然间变得轻描淡写,“谁叫你让我爱上了你。”

是已经无药可救,所以不留余地地前行,为了那未来的事情。就算希望是在茫茫大海上渺小得根本看不见的一处小岛边的水中珊瑚,那也足够了。更何况,翟琦从不认为会是那样的情况。

一直无法想象这话会这样自然而然地从自己嘴里冒出,他习惯地认为说这样的话非常虚伪,且总觉得那是年轻的小毛孩子才会说的话。原来许多事情,到了那一刻,才知道只是这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可信的。

紧接着的是沉默,长久的沉默。乔筱木没有露出任何特别的表情,她只是目无韵味地看着翟琦,仿佛被人点穴,一动也不动。

一方似在等待,而一方似在发呆。

耳边听到滴滴答答的秒钟行走的声音,从沙发上方的传来。椭圆形的钟,深棕色的围框。

“翟琦,”乔筱木终于开口说话,“你是好人…”

翟琦抢过她的话,说:“那真好,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如果我是坏人,你当然连考虑的都不会给我。”

“不是…我…”

“筱木,今晚我要住哪?”他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

刚才乔筱木沉默的时候并不是很长,但是真的很煎熬人。一听她说“你是好人”这话,他的心就跟意料中的一样,凉了半截。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是用这句话为开头拒绝女人。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今天,他也有幸听到女子对他说这句话。

乔筱木低下头,嗫嚅着:“是因为太突然了,我…”眼圈发红,声音又小又细。

“是吗?那以后我换成一天说一个字好了,直到哪一天你觉得不突然了,我再把这些话连起来说一遍。”

“我到底什么地方好?我有什么可让人喜欢的?”

好到你这样一看就知是非常优秀的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翟琦摇头,一些东西,无法用语言描述。那是一种内心的感觉,华丽多彩抑或朴实平常的语言都不能准确表达出来,说了,也只是徒然让那感觉失真。

“感觉。感觉你会描述吗?”他反问乔筱木。

她不知道,也许是无法描述的。她认为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靠他太近。她害怕,从某一天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害怕着翟琦。认真起来的翟琦,调侃时候的翟琦,微笑的时候跟沉默的时候的翟琦,给她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第一次相识在LD酒友会,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是说不出的舒服;而后,那种舒服就消失无踪,被内心的忧虑和紧张替代。

目光偷偷扫过翟琦,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他留下,也想不出理由让他离开。她甚至不懂自己对翟琦的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是寂寞时候的一剂安乐药丸?寒冷时刻的火苗?还是,又一场爱恋?人生的寻寻觅觅,机缘巧合,经历的时候可以用万千语言写成长篇浩作,结束回头看的时候也不过是几个重叠的字:相遇分开再相遇再分开…

在那些无数次的相遇分开中,谁都知道应该把握住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判断什么是重要的东西。

随后,翟琦对乔筱木说:“为了不让你有心理负担,我今天就不厚着这张老脸赖在你这儿。不过你得借我一床被子,毛毯也行。”

乔筱木窘问:“为什么?”

“哦,”翟琦回答,“天比较冷,我怕在车里会感冒。”

“为什么不去旅店?”

“我想明天早上可以跟你一同吃早餐。”

乔筱木坚牢的心理堤墙在他半调侃的话语中崩塌。原来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她抱住翟琦,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间,细声软语:“你睡沙发。”

“你睡哪?”

“我当然睡床,难道你好意思叫我睡沙发?”她发觉男人还是不能宠的。

“可是我没有睡过沙发,我睡不来,这个沙发这么小…我还不如打地铺。”翟琦小声抱怨,“不然我跟你睡一张床上好了。”

乔筱木火大:“翟琦,你怎么得寸进尺?”

“能得寸进尺为什么不呢?筱木,以前这些我们都做过。”

乔筱木咬牙道:“那我睡沙发,把床让给你这个大少爷。”

翟琦此刻又说:“那我也跟你睡沙发。让自己的女人睡沙发的男人太过欠扁,很遗憾,我不想成为被扁的男人。”

见乔筱木那一愣一愣的表情,他的笑容在脸上缓缓散开,轻轻把乔筱木拉近怀里,柔声道:“看把你急的。比起离你更远,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睡沙发。”

乔筱木想,翟琦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因为最后她还是让翟琦睡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让她莫名其妙地投进他的怀抱。那种感觉非常奇怪。碰到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用无法描述来描述。

一男一女同床却无更亲密的关系发生,只应该在结婚好一段时间的夫妻间才正常吧。可惜,她跟翟琦不是这样的关系,却又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上一次,她还记忆犹新。翟琦亦然。

二十.且行且恋

有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或者睡着了也总被噩梦惊醒。乔筱木清晰地记得她也曾那样过,现今回想,所谓的长夜漫漫,不过是失眠者之痛。真正的睡眠是全心放松到时刻,没有梦的纠缠。若没有烦恼积淀在内心,挨着枕边就能入睡,无论是多么长的夜晚,都不过是那闭眼睁眼般的短暂。

乔筱木醒来时发现,自己紧紧地依偎在翟琦怀,或者说,被翟琦用力搂在怀中。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姿势,这略带霸道的睡姿。实在不像林渊。

内心微动,感觉像清风吹拂着山头的一株野草那样细微,没有惊天的波澜,有的只是极短的感触,微妙直达内心。她不知道怎么会忽然拿他跟林渊相比,仅仅是忽然想到。也许这他们之间还有一点点的相似。

她定定地看着他,感觉他的脸,在这瞬间变得非常熟悉,好像在许多年前就曾经见过一样,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存在脑海里。

轻轻地把翟琦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慢慢远离他。无法避免要再一次看着闭眼休息中的翟琦,此刻他给她的感觉,跟以前一模一样,仿佛很近,呼吸同一片地方的空气,又仿佛很遥远,遥远得似乎眼前的一切非常不真实。有时候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情就莫名其妙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她非常想问一句:我这是在跟翟琦谈恋爱吗?

没有人可以让她询问。很可笑的事情啊,不是不懂现在这样的关系,不懂的是心之所属。

小小地叹息了声,目光再一次扫过翟琦的脸,她不由感慨:“好像每次都是我先醒来。”

无论身边的是曾经的林渊,还是现在的翟琦。

她是用很轻很轻的语调说这话的,没料到此刻翟琦却突然睁开眼睛,笑着对她说:“其实我比你先醒,不过是在装睡。”

乔筱木一见他醒来,赶紧站起来麻利地套上外套。

翟琦把枕头垫高,斜着眼看她,不解地问:“你这么急要干什么?”

“我要上班。”

乔筱木漫不经心地回答,此刻她正在穿拖鞋,拖鞋好像有意跟她作对,最后她只好倾下身体,用手稳住它,然后才稳稳地穿上它。

她听到翟琦轻轻的一声“哦”,想了想刚才的话,急忙扭头,看着一脸笑容的翟琦,自我解围地说:“噢,好像今天放假的…”

翟琦沉默,他其实只是等着乔筱木说这句话。

“难得放假,出去玩吧。”他说。

乔筱木道:“奇怪,你什么时候有上班过?应该我说难得放假才对。”

翟琦还是沉默,他想这种小事情就不用跟她解释了。

在M城区最繁华的地段漫无目的地瞎走,自然随心地聊天,浅浅淡淡地聊一些生活工作上的事情。

翟琦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面对乔筱木那混乱的目光,他的解释是——你躲躲闪闪的真怕你一个眨眼就飞了。

这样走着,乔筱木想挺浪费时间的,像这样近似蹉跎时间的散步也只有不工作的时候常常干。偶尔看着翟琦拿出手机,发一两条短信。说不出理由,但是翟琦握着手机,指尖轻轻按着键盘的模样,总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可能是因为觉得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有那个心思发短信,他应该是比较喜欢打电话的吧。又或者,以为他是在跟非常亲密的在乎的人聊天。

她没有任何购物欲望,和翟琦在购物广场内的茶座坐下。翟琦这时候又掏出手机。她不由得好奇起来。

想当初和林渊在一起,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会带着好奇心小心地凑过脑袋问林渊跟谁聊得这么开心,通常情况下,林渊是笑着把一条条短信翻来给她看。她很少怀疑过林渊,林渊也从未有让她可起疑心的地方,想想真恼,要是当初一开始就跟他没成,那么…

她被自己突然冒起的念头吓了一跳,明明是过去的事情,怎么还会想起!

有一句话或许说得很对,强行忘记一件事情的结果就是你对那件事记得更清楚,随着时间,让它自然从脑海里消逝才是真的忘记。

翟琦似乎发现她这一小会的发呆,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

乔筱木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翟琦当然不相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不得不解释:“刚才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翟琦,你说,人要是能够自己控制记忆该多好,那样的话,想忘记什么就忘记什么,想记得什么就记得什么。”

翟琦道:“如果那样的话,我觉得得有一个很保险的回收站,存放着你删除的记忆。”

“啊,为什么?”

翟琦轻轻瞄了她一眼,说:“再冷静理智的人,面对感情也会冲动,冲动的时候万一把他不想删除的记忆删除了,那以后想要想起来的时候一定非常痛苦。正如你现在,虽然极力想摆脱有关林渊的一切记忆,不过我想,可能将来你成了我老婆了也不会彻底忘记。有一种记忆其实是经历,经历过了你就是忘不掉。除非出现失忆症,不然不可磨灭。”

翟琦似乎说得有道理,乔筱木忍不住点头。翟琦见此,噗嗤一笑,轻轻拉着她的手,语气暧昧地问她:“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啊?!”乔筱木一愣,立马想起刚才他说的话,不由脸红,抽回自己的手,略带愠色,“去你的,谁要跟你!”

翟琦此刻又说了一句让乔筱木特崩溃的话,他说:“没事,像现在这样,让我跟你也行。”

乔筱木哭笑不得,她也知道翟琦是个喜欢在正经话中加入调侃话语的人。

翟琦又跟她说起了他的姐姐,一个自小就比他各项都优秀的人。有时候他会调皮地把她的东西藏起来。最过分的一次,他把他姐姐要去参加学校舞蹈比赛的裙子的拉链弄坏,他怎么修不好。后来那天他姐姐回家哭了,第一次看到姐姐被自己戏弄哭,他心里很不好受,便很老实地向父母坦白。他说,也就是这样,他才知道有些事情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坦白从宽,能瞒则瞒。

乔筱木听了哈哈大笑,说:“你是不是小时候嫉妒你姐姐比你好,所以千方百计要对付人家?”

翟琦面露难色,想了一会,微微点头说:“我不知道。那时候能懂得嫉妒这么深奥的感情吗?”

“嫉妒哪能算深奥?是个有感情的人都会嫉妒。”

翟琦笑笑,说:“也许正是有感情才会那样,反正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欺负过她。”说完这些,他定定地看着乔筱木。

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嫉妒。所以尽管他可以确定乔筱木不会跟林渊好,心里还是会生出一点点嫉妒,尤其当她在睡梦中轻喃林渊名字的时候。昨晚,他抱着乔筱木的时候,从她嘴里又一次听到林渊的名字,那种嫉妒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似乎要将他生生吞噬彻底淹没。他恨不得钻进她心里,把那个林渊赶得干干净净。那个让她承受着许多痛苦的男人凭什么可以得到她的心?哪怕只是曾经,他也觉得难过。

看着乔筱木,他想:筱木,无论如何,我会倾尽一生让你幸福。

“你看着我干什么?”乔筱木心虚,脑子里忽然冒出狗血的念头,便不怀好意地问他,“你莫名其妙地跟我说你姐姐,你该不会有恋姐情节,因为我长得像你姐姐…”话没说完,就遭遇翟琦的偷吻。

翟琦反问她:“你觉得正常人会那样对自己的姐姐吗?而且,我姐姐跟你长得一点都不一样。真佩服你的联想力。”

乔筱木窘得说不出话来,正尴尬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石豫胜一家三口正朝这边走来。她忙转移话题,指着石豫胜说:“他们也在啊,真巧。”

然后,翟琦笑着挥手,向那三人打招呼,宛如亲人。

这时候,石豫胜的宝贝女儿石馨苒挣脱石豫胜的手,一蹦一跳地向这边跑来。乔筱木一怔,心想,虽然以前跟苒苒说过话,可是她从来没这么热情过的。等小姑娘跑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自作多情了,苒苒是扑向翟琦的。

翟琦一把抱住她,两人亲昵的模样根本就是老早相识。苒苒兴奋地把小嘴凑到翟琦脸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才消停,然后用埋怨的神色看着翟琦,说:“小舅舅,你好长时间没来看小苒苒了。”小苒苒嘟着嘴巴的模样也特逗,脸蛋上遗传她母亲的两个酒窝微微露出来。

听到苒苒对翟琦的那个称呼,乔筱木感觉自己眼珠子只怕就要从眼眶里挤出来。她看了看翟琦,看了看苒苒,又看了看石豫胜夫妇,表情古怪。

苒苒腻着翟琦,她拿着脖子上的手机,说:“小舅舅,你还没回我刚才给你发过去的短信。”

翟琦拿出手机,说:“好好,舅舅给你回短信。”

苒苒的手机很快响了,她兴奋地拿出手机,说:“舅舅你等等,我再给你回。”看样子,她是才学会玩手机,正在兴头上。

乔筱木已经同石豫胜夫妻俩寒暄过,各自坐定,目光不约而同地看着可爱的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