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似乎预示着将来几天都是极要好的天气。

她贪婪阳光这样看起来很温暖的阳光。虽然有大大的看似温暖太阳,但是气温并不是特别高,是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

为她身体着想,翟琦硬拉着她回病房。

乔筱木是真的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儿白色的格调,不喜欢这儿的气味。她偏偏又不能像孩子一样撒娇,那样她会被自己窘到,站在病房前皱眉的时候,翟琦说:“好了,别皱眉了,你先在这儿,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不过这几天你是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的。”

“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她笑着说。

翟琦纠正她的话说:“我不是好人,我只对某人好。”

乔筱木感动得别过脸,说不出话。她在心里想:如果放弃了翟琦,是不是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

二十三暴雨前夕

跟翟琦一起离开医院的时候,乔筱木想,她真的喜欢上翟琦了。也许早就喜欢上,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否定这样的念头,不过是因为她害怕再一次失去。某些事情,她觉得只能承受一次失去,譬如感情。

从袁磊自杀之后,翟琦就一直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同她一起共同分担她的喜怒哀乐。这样下去,跟着无声的时间一步一步向前走,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他早已不知不觉融入自己的生命中,若要踢开他,便会遍体鳞伤。苦不堪言。若一直懵懂无知,应没有这些苦恼。她忽然羡慕无情之人。这个世界上,又哪里会有真正的无情之人?

所以,明知道对他的感情是这样的,依然在原地踏步。她想自己不会像当年那样自认为爱到浓时就无所畏惧,不考虑家长的意见,先斩后奏。

一个星期后,乔筱木的伤口终于愈合大半。来给她换药的医生也点头说愈合得比一开始要好。这跟废话差不多,不过好歹也让某人安心了好多。

某日,简善博忽然联系她。他说想见她一面。

那天天气依然非常冷,风一如既往地刮着。穿着御寒的羽绒服,忙忙碌碌中抽出时间和他喝咖啡。他看起来气色不错,并不似乔筱木预先想象中的那样落寞。他拿了一束很漂亮的腊梅花,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乔筱木不想收下。

简善博说:“这是同学之间的心意,还记得不记得,有一次跟你一起看了一件衣服。我觉得其实你还是适合这样绚丽的装扮,会显得你更幸福。花是我店里的。”

“你辞职了之后开花店?”

“嗯。”简善博略一停顿,“以前和袁磊称兄道弟的时候,他说他很希望老了之后开一家花店,每天侍弄那些美丽的植物。虽然当时我很鄙视他的理想,不过现在想想,在心情疲惫的时候,找一些简单的事情做做也不错。再过四个月,我也将永远离开这儿。”

“那么,这四个月你要…你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简善博道:“是的,我想看一眼佟立涵的孩子。算是替袁磊看吧。他的离去我既难过又内疚。”他已知道佟立涵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亦是他暂且滞留的原因。

那些过去的关系,就算会被时光掩埋,但终究还是存在的。

乔筱木沉默着。不管是谁,最后都要跟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挥手道别。

“不管怎样,我还是把他当成最好的哥们。”简善博说。

乔筱木点头。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嗯。”

然后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她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之后,乔筱木再见到翟琦,便上前抱住翟琦。知道他就在身边,这才安心。

翟琦问:“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把自己深深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如此留恋。

日子回到正常轨迹。其实不管怎么样的日子,总是每天二十四小时这样子过,没有正常不正常。反常的是人自己。

每隔几天,会同翟琦一起吃饭,两人如同老夫老妻。翟琦会在她忙碌的工作之余载着她去一个新发现的地方吃饭,或者去他觉得好看的地方。

石豫胜曾经问乔筱木:“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和结婚又有什么不同?”

乔筱木笑而不答。这样淡淡的生活也很好。这样的交往不乏温馨,不是浓烈得像二锅头,也不是腻人得如葡萄酒。有时候,也会跟翟漪聊聊天。

她第一次去翟漪家,就喜欢上她家的氛围,非常温馨的小家庭,让她想到自己小时候了。翟漪家到处洋溢着生机。石馨苒虽然黏人,但也确实很可爱。见到乔筱木,会非常兴奋地跑上前跟她讲自己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她原来就是个不怕生的女孩,况且乔筱木也不是生人。

认真听苒苒说话,不经意间会产生有错觉,以为这是自己的孩子。

翟漪说:“筱木,你是真的喜欢孩子。”

乔筱木点点头。

翟漪试探性地对乔筱木说:“上回我妈跟我说起了你,她很喜欢你。”

“嗯。”

“我当时还问她,怎么个喜欢法?她回答得很有意思。”

乔筱木微微低头,接话道:“是因为没有比较吧?没得比较,既然不讨厌那干脆就喜欢得了。”

翟漪露出惊奇的眼神,“筱木,你有天赋转行当心理学家。”

乔筱木解释道:“我记得跟翟琦去机场接他们的时候,他们听说我是翟琦的女朋友的时候那吃惊的模样好像看到UFO一样。你爸妈摊上翟琦这样的儿子,不知到底是福气还是霉气。”

翟漪哈哈笑着,“说到底,还是我们家的磁场跟你的磁场有异性相吸的倾向。奇怪,小琦他怎么也不着急着把你户口本领回家。也该把你上面的离异改成已婚。”

乔筱木腼腆地冲她笑笑。

“对了,过几天你也要放年假。我们家正好有一个家庭式的小聚会,翟琦从来都不喜欢参加,弄得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近况。筱木,你帮我劝劝他,你们也现现身啊。其实每年我都当说客,去替我妈劝他,不过过年时刻他都在家,一到聚会那天他就不知跟什么朋友鬼混一块。总是在最后时刻才出现。”

乔筱木有些为难,因为目前的项目很急,赶起来没日没夜,所以这次年假她自己给缩短了。然后还要回家看母亲。二月十二号回家,二月十三号大年三十,二月十四号春节,二月十六号她便又回来上班工作,时间很紧。今天来翟漪家也是因为盛情难却,翟漪邀请了她好几次。

翟漪对她的事情很清楚,知道她曾经离过婚,并且没有任何偏见,可是翟琦的父母呢?她不知道翟琦父母都知不知道她的一切。

见她有些为为难,翟漪倒也知趣,随即又把话题转移到苒苒身上。

后来,乔筱木也没有回家,因为乔母要来M城。

乔母是老师,寒假放得早,她想自己一个在家也没什么意思,便来看网乔筱木,想着她工作忙碌,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总是不容易,自己过去也能帮她做几天饭。其实主要还是她想念乔筱木这个闺女。乔母觉得自己等不到乔筱木放假。

乔筱木想也好,如果不出意外,她总要让母亲见一见翟琦。于是在乔母来后的第二天。她先约翟琦。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紧张地约翟琦。犹犹豫豫了这么长时间,她的理智早就被已经被翟琦的浓浓爱意洗净。

于是,选择接受,认定他是后半生的唯一。她不去想如果有一天,翟琦不爱她了,她会怎么样。假如有那么一天,她想她一定是心如死灰,没有精力去想。

翟琦似乎能猜到她要决定什么,便问:“是不是准备让我见你妈了?”

乔筱木点点头,随即拧眉,说:“翟琦,其实这么长时间的交往,我真的舍不得放开你。我记得跟林渊离婚的时候,我曾经想,这辈子再也不会结婚,就算非要结婚不可,也坚决不嫁家势比我强许多的男人。可是,你让我彻底背叛了这个决定。所以…”

翟琦目光如水,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其实我早就想把一些事情告诉你,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能和你发展到这一步,是我不曾想到的。翟琦,我实在说不出爱不爱那些话。但是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的一切。我跟我以前的婆婆关系彻底恶化是因为我曾经弄丢了我自己的孩子。他都快出生了…”谈及此事,乔筱木微微哽咽。

她接着说:“医生说,以后我可能很难再怀孕。我曾经问过你,你说非常喜欢孩子,可是对不起,我怕我不能…”其实医生都喜欢鼓励病人,能说她很难怀孕,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

“筱木。”翟琦面色凝重。

“这样的我,你会要吗?”乔筱木非常小心地问出这句话,这是她的一个心病,一直窝在内心里,不敢让别人发现。害怕会在内心溃烂,害怕有朝一日会因为这个跟他生出嫌隙,便说了出来。

翟琦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乔筱木。在这安静的片刻,乔筱木差点绝望的晕过去。她实在没有底气。这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可乔筱木却感觉那么漫长,仿佛已经绕地球一圈。眼睛有点酸胀,她想与其等到将来发现了分手,倒不如现在就结束。

翟琦皱眉,叹气,最后终于开口说话:“是这样啊…早就感觉你内心要比你表现出来的更加在乎我,可是一直不知道原因。我一直琢磨不透的原因原来是这个。”他只知道她嫁给林渊之后,曾经怀孕,后来孩子没了,当时他也没有查清楚,以为只是普通的意外。他一直就是不明白乔筱木害怕什么,有过无数猜想,竟然就没想到这最简单的一层。

知道原委,他整个人轻松许多,“筱木,刚才那你那段话是在向我表白吗?”

乔筱木半垂着眼睑,嗫嚅着:“你…算是,其实,根本就是…”

翟琦立马笑了,说:“我个人觉得考虑孩子问题根本没必要,我们应该先决定结婚的事情。”

“你爸爸妈妈…”

“他们有朝一日能见到我舍得娶老婆就心满意足了。”翟琦一脸无所谓,“先前我可连结婚的打算都没有,更别说生孩子。而且,医生不过说你以后不容易怀孕。现在技术多发达,我还舍不得让你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我…”

翟琦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过完年,你跟我就是一个档次的人了,怎么有的时候你思维还是有点傻。”

又是一次莫名而且巨大的感动。

可是嘴上不愿意轻易承认,“你是再说我过完年就三十岁了吗?以后禁止讨论我的年龄问题。”

翟琦连声说是。

乔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是见到翟琦,她的不安消失。旁观者清,翟琦对乔筱木的好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担心的跟乔筱木忧虑的内容是一样的。毕竟她的第一次婚姻的失败就是因为家里人。

唯独不担心这个的便是翟琦。他当然懂得自己父母是怎样的人。如果他父母不开明,当初又怎么会由着他放弃读大学。

后来,翟琦的父母要见乔筱木的母亲。他们认为,事情其实已经定下来了,早一点更好,免得让人难以理解的儿子会突然变卦,伤了人家乔筱木的心。翟母知道乔筱木曾经离过婚,虽然略有遗憾,但也没有多大抱怨,她坚信“有总比没有好”,况且,她也明白,自己的儿子是逼不得。家里也不需要用儿子的感情换取什么,最要紧的是翟琦愿意去民政局登记。

约见面的那天是送灶,乔筱木想赶紧把所有事情处理完,这样的话,第二天就可以晚点起床。她想着今天晚上也不那么容易轻松应付过。翟漪已经提前偷偷通知她,她的爸妈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都把许多重要的亲戚请来,让翟琦绝无机会反悔。

对此,翟琦表示很无奈,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拖着不结婚竟然给家里人造成这样的错觉。他个人认为,应当看住乔筱木,而不是他。

不过,乔筱木忙着工作的时候,翟琦已经先带着乔母去了他家,她亦没有机会反悔。

翟漪觉得乔筱木完全不必要这样工作,她应该轻松一点。不过乔筱木不这么认为。翟琦也知道她现在一定不会像当初嫁入林家那样,忙着做一名家庭主妇。

下午三点多,乔筱木提前两个小时完成了工作。这时候手机响起,她以为是翟琦催她,心想电话来得还真准。可一看却是一个陌生来电,这号码,隐隐约约又觉得熟悉。读了几遍,非常顺口,仔细一想,心里一沉。

这是林渊的号码。

她不知道林渊如何知道自己的新号码,问题是她要不要接。她想自己心里坦荡荡的,接起倒也无妨。

“筱木,我在你工作的地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你。”

乔筱木愣了愣,说:“我跟别人有约,不方便。”

“就一会会。”

她真是不明白,见面了也是彼此无话可说,何必浪费时间,可她还没来得及再一次拒绝,林渊就说:“好了,我在这儿等你。”然后挂了电话。

乔筱木收拾一下东西,想着反正是要离开这儿,不妨听听他想跟自己说什么。

林渊靠在他的车旁,皱着眉,指间捏着一根烟。他见乔筱木走过来,掐灭烟头,问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乔筱木茫然无知地摇头。

“今天是二月八号,五年前的今天,我们一起跑出去旅游。七天后回来,在情人节那天去登记结婚。”

“哦,我想起来了,是这样。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乔筱木声音轻轻的,像是不忍打击林渊,“林渊,有些事情,你要选择遗忘。”

“我知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滤一遍,然后再彻底忘记。你身体都好了?”

“好了,早就好了。佟立涵她孩子还有三月也快生了吧?”

“是啊,时间真快。”林渊下意思地又去摸烟,但一看眼前的是乔筱木,又忍住。

乔筱木也不知道应该很她说什么,“你们是要结婚了吧?”

林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说:“这些都是我妈再瞎说,搞得立涵父母也知道,上午因为这事跟她大吵了一场。我没憋住,跟她实话实说,我说那个孩子不是我。不知道她现在想要干什么。”他轻声笑着,带着些心伤。

那不算秘密的秘密林母终于知道了。

乔筱木再次沉默。

“筱木,你的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我…”

“我…”

“这样也好。我已经决定好好对待佟立涵,不管我母亲如何对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已经离世,这期间一直是她帮助我。”

“是应该这样,只要你们愿意,应该可以再生孩子。”虽然国内计划生育,可是国外没有,以他们两家的情况,这点事情还不很容易搞定。

“你要幸福。”林渊最后对乔筱木说,“生活还真是没什么意思。”他才开车离开,乔筱木就忽然想不起来他的模样,脑子像被什么东西清洗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只想着快点见到母亲翟琦等人。

二十四始料不及

乔筱木没有立刻去翟琦家,先回住处换了身衣服,化了点晚妆。翟琦说要来接她,她觉得这样浪费时间,非不让他来。一个人赶到翟琦家的时候,已是六点多,天早已黑透。敲门而进,看到的景象似乎是所有人都在等她。目光轻轻扫过去,大部分是陌生的面孔,然后对大家露出抱歉的笑容。

最后,她把目光定在翟琦身上。翟琦微笑着向她走来,她自然地挎着翟琦的胳膊。

然后她开始寻找自己的母亲,却发现母亲跟翟漪在一块热切交谈。

她偷偷问母亲:“妈,你都跟翟漪聊些什么?”她总觉得,要自己跟一个和自己有很大年龄悬殊的人这样热切交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是她的个人问题,但她还是好奇。

乔母笑道:“就聊些工作。”

乔筱木明白了,两人的职业都是老师,虽然有很大悬殊,但还是有一点共通的地方。

苒苒非常兴奋,人前人后地窜来窜去,被这个抱抱被那个么么,乐得要翻了天,还吵着要这要那。翟漪向乔筱木小声抱怨:“小孩子就是烦人。”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这种最简单的幸福似乎有传染力,连带着所有人都感到喜庆。

因再过几日就是春节,所以今晚的气氛贴心般好。

快要结束的时候,乔筱木同翟琦相似无奈一笑,心有灵犀似的。其实这家宴就是一□裸的订婚宴。翟琦的父亲对这一切显得很随意,面容要比乔筱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亲和许多,在乔筱木的眼里,他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士。翟母便非常忙碌,多次旁敲侧击乔筱木,希望她能跟翟琦赶紧点,仿佛看到儿子结婚就是她毕生唯一的愿望。

两人在走廊里躲避喧嚣吵杂的时候,翟琦把玩她的十指,问她:“你会后悔吗?”

“不会。”乔筱木笑着,轻轻踮脚,双唇触碰他的额头,说得干脆。

翟琦一脸幸福。

“哎,翟琦,”乔筱木笑着问他,“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失手?”

翟琦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人怎么可能会事事如愿。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人总要有得有失,到大学的时候我更加坚信这个道理。”

“也对啊,你虽然没有上完大学,可是那些时间你却做了许多你喜欢的事情。”乔筱木附和他。

翟琦摇头说:“不止这件事,其实我…”话未完,就有人发现他们两个在这儿窃窃私语。于是又是一番调笑。乔筱木还是有些羞涩,脸色微红。这种感觉和年龄无关,和恋爱经历无关,和调侃她的是谁无关。这就是她对待自己所珍惜的感情流露出的最自然的东西。

这一天,乔筱木认识了许多翟家的亲戚。那些亲戚,似乎都已经把她当成了翟家的儿媳妇。

送走了大部分亲戚,乔筱木和母亲是最后离开。翟琦送她们回去。今晚就没有去M城,而是去了她买的那套小房子里。

虽然感觉很累,但是依然同母亲聊了许多,越聊话题越深,缘分和诸多说不明白的东西,以及内心常常会有的争执纷扰。人生如长河,那般的人生难有永远平静,总是起起伏伏。拍打出的浪花才表示生命的真实,心如止水那是一种不可企及的境界,那样的生命或许已经不需要什么了。大部分只是芸芸众生,被俗世缠绕,真实自在即可。

很晚才睡,乔筱木估计时间已经快是凌晨一点。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听到有人拍门,那声音越来越真实,一下又一下,沉沉的,压抑得过分,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忽然爆发。一开始,她总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这声音一下又一下,持续不断,已容不得她怀疑。

乔筱木正想起来看个究竟的时候,乔母已经坐起来。

乔筱木小声问:“妈,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

“是。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拍门声。”

乔筱木示意母亲先躺好:“我去看看。”

乔母自是不理,乔筱木亦无奈。两人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确信这是拍门声无疑。

深更半夜,以这样方式打搅她,一霎那间,她还真是猜不出是谁。

这房子较为老式,门上并无猫眼之类的东西。乔筱木无法判断门口站着的是谁,

乔筱木左右望望,跑到阳台上,拿起那个可用来晾衣服铁棍,然后走到门后,一手半举着铁棍,一手握紧门栓,厉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