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是因为长大了,所以我懂得了这世上的所有一切都有代价。比如温床中孩子的幸福是父母的辛勤换来的,比如今天的失败痛苦是过去的不努力换来的,还有很多是意外而来的,有的事情没有理由,好的坏的发生了就像撞邪了,你只能认,然后解决。

我依旧是那个做着梦讲着故事的阿兰,我也努力保有内心的单纯美好,却又懂得了不避开现实的残酷。只希望,当有一天,看故事的你也长大,或许一件意外打破了你的一帆风顺,或许喜从天降不能自禁,我都希望你,也希望我自己,能回想起三哥和阿狸的无谓和淡然。告诉自己,不论高低,平静是宝,足以刀枪不入。还有就是,有些人的看法是屁,很臭,快走。

第130章

方悦是爱着童嘉的,这份爱,并不会因为她对童威的逃避而减少。

当知道方悦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童嘉的记忆里,那些关于方悦的点滴记忆,却如天光破晓,云雾散开一般清晰透明了起来,原来,那个弱小的女人曾在他身边,曾尽过自己最大的力量给他温暖和爱。

那年童嘉才入三中,他生日那天,三中旁边突然新开了一家咖啡馆,说是新店开张送礼,有一个穿着花猫布偶服的女人端着盘子在给路过的学生免费试吃蛋糕和牛奶。当他也经过那家店的时候,那个女人就突然朝他跑了过去,从大布袋子里掏出一块完整的蛋糕和一盒牛奶给他,说:“你是我的幸运儿,祝你好运。”他愣了愣,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下了。

一连三年,他的高中三年咖啡店都清清冷冷开着,童嘉去惠顾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的咖啡总是比别人的好喝香浓,蛋糕总是比别人的大上那么一点,味道好上那么一点。而咖啡店每年店庆,都会有个穿着花猫布偶服的女人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块蛋糕一瓶牛奶送给他,还是那句:“你是我的幸运儿,祝你好运。”

高中毕业后,童嘉进入gf大,不再住在大院,也没有再回过三中。直到两年后的一个下雨的午后,他突然想起了高三那年他生日的时候,那个穿着花猫布偶服,手里捧着个布袋子躲在屋檐下避雨,好像一直只在等着他的那个女人。他记得当自己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那个女人似乎很高兴,她慌忙地冲进雨里拉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蛋糕和牛奶递给他,又慌慌张张地跑进咖啡店,拿着一包餐巾纸盒和一把透明的小花伞递给了他。

当时,他惊愕又温暖,不禁笑道:“阿姨,我是你们店里的吉祥物啊?”

那女人在雨里愣了愣,一个穿着花猫布偶服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就那么呆立在雨里,看他高高的个子撑着把女气的小花伞,猛得点了点头。风雨声大作,童嘉没有听见方悦小小的声音,她在说,像个稚嫩羞涩的少女:“是,你是我的吉祥物,我的幸运儿。”

那是三年来,童嘉第一次和她说话,他说的只是玩笑话,却不知道那句简单的玩笑话对方悦来说多么的重要。方悦守着加油站,不光是因为童阿狸身体不好,还因为童嘉。在这个离童嘉最近的地方,她总能偷偷去看看他,哪怕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但只是那几秒的遥望,也能圆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之情。所以方悦总念叨着让童阿狸认祖归宗,其实认祖归宗又有什么好的呢?认祖归宗好,是因为她的儿子童嘉在那里,她想要自己的女儿名正言顺地喊他一声哥哥,代替她自己,名正言顺地握一握他的手。

等童嘉大二再回三中,再想去那家咖啡店坐坐时,却发现,咖啡店在他毕业后两个月就已经关门了。之后,他就再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咖啡,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至今回想起来,童嘉才恍然大悟,好吃,是因为那是妈妈亲手为他做的!妈妈做的饭,妈妈做的蛋糕,妈妈煮的咖啡,妈妈热的牛奶,原来,他竟然也都吃过。

在知道真相的最开始,童嘉选择了逃避,他无法面对这一切,这一切让他心疼,更让他心痛。他也突然记起了那一年,那一年大雪纷飞,方悦抱着小小的阿狸跪在大院门前,雪淹没了她的膝盖,染白了她的头发,她哭得那么伤心,却在看见童嘉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女人眼神痴痴的,努力想要对他笑。那时候,小小的童嘉却只知道方悦是坏女人,见到她朝自己笑,他下意识地就捡起了一块石子扔向方悦,方悦一愣,忙护住了怀里的小阿狸,额头也因为那石子瞬间就破了一道口子,留下了鲜红的血。

他记得那一次,最疼他的奶奶狠狠地揍了他的屁股,无可奈何却又欲言又止道:“阿嘉,你打骂了她,是要遭雷劈的!”那时候他太小,根本不懂,也不可能会懂,他只是越发的不喜欢起了方悦,他以为,如果不是方悦,他就不会挨打。

那些细碎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童嘉痛苦着煎熬着,却又忍不住去证实,当在工商局的记录里确认了那家咖啡店的持有人是方悦,当辗转找到当年的店员告诉他每当他来店里,都是方悦亲手为他烹饪,那所谓的店庆,他的生日,都是方悦亲自换上花猫布偶服站在店前等他的时候。当他拿着童阿狸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白字黑子赫然纸上的时候。童嘉哭了,七尺男儿无助地摔跪在了地上,他捶打着地面,第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能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呢?方悦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无数次期盼疼爱地看着他,他却从没有回顾过。他只是不屑的,甚至冷笑着看着这一双母女,笑她们是报应,是活该。他不懂她们的痛,不愿意去明白她们的无助,以至于乔以梁那样对他施压,他还是选择了无视,在童阿狸哭着敲门,泪流满面地辩解:“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时候,他没有选择信任她,而是扬长而去。抛下她一个人,抛下自己的亲妹妹一个人,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甚至,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想要为了童家,污蔑她,拉她垫背。

方悦苦啊!她在天有灵,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如此争锋相对,又该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事情形成的原因都很复杂

就比如方悦这个人 只能说,命运捉弄了她

第131章

童嘉去了西藏,曾经有人和他说,“你应该去川藏线。去年我开着车去拍,在白茫茫的雪道上,一个磕长头的人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串脚印,他的前面是蓝色的天,透得像不远处就是佛祖圣灵。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世界如此圣洁,虽然他们中很多人往往就死在了路上,永远也到不了心中的圣地。”

于是这回,或许是想给自己的心灵找个救赎,童嘉独自开车走了川藏线,有一段路,他雇了个司机开车,他在前头三跪九叩,司机在后头开着空调吹着风,吉普开得像蜗牛,半晌才缓缓动那么一下。就这么一直跪到布达拉宫,佛祖面前,童嘉已是黑出了新的高度,好动的他头一回安安静静坐在佛堂前念经,只为自己的母亲方悦在天有灵能获得平静和安歇。

待他再回到b城已经是半年以后了,说来也巧,童阿狸这一段时间官司缠身,一是童婆婆的命案,二是购物广场的归属,偏就这两场的官司的终审最后都落在了同一天,同一个时间点上。

接到法院传票的时候,乔以梁好看的眉心便微微蹙了起来。童阿狸搂着他的腰从后背缠上去,一看开庭时间也是挑眉,轻喃:“搞什么鬼?有这么办事的么?”乔以梁摸着她的头发,勾起唇:“没有。”说着又是一顿,“可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是的,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就比如童晴缘成了精神病患者,又或许,她是真的有精神病吧,毕竟她的心已经疯魔了。在法律面前,童晴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童家却又为她完美地出示了精神不正常的证明。在法律上,如果精神病人发病犯错,是不追究其刑事责任的,只会将病人送往精神病院强行诊治,再由监护人负责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这样一出戏,童阿狸懒得再理。她去了另一头,她选择以一种无比大气地方式,倾家荡产。

这段时间以来,乔以梁和童阿狸的日子却是无比美好的,没有外人想象的焦头烂额,没有为了金钱而苦闷。你不能想象一个男人的运筹帷幄会到这种地步,比如,他早在几年前就把自己的一部分私产转入了童阿狸名下,乔家可以封他的财产堵他的后路逼他回头,童阿狸的财产却无人可以干预。就算干预了,也不过如同购物广场,找它的漏洞,再用法子剥夺。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还是有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虞美人”,童阿狸明面上没有股份,但朱小北从来不会少给她一分钱。他们的友谊,远比一纸合约要坚实稳妥得多。

当童嘉赶回b市恰巧就是这么一天,这一刻的童嘉自然是站在自己亲妹妹身边的,更何况,他还知道一件连乔以梁都极力隐瞒的事情,方悦的死。

由于对母亲的思恋和愧疚,童嘉迫切的想知道方悦和童阿狸的一切,所以他去调查了,也发现了惊人的事实,方悦的死,或许不是意外。

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愿意和抢走自己丈夫的小三做朋友还嘘寒问暖呢?刘薇也不是一个圣母,为何要对方悦嘘寒问暖呢?她对方悦的“好”自然是有目的的,并非只是流于表面要讨个好名声的惺惺作态,而是,刘薇要方悦的钱。

老祖宗就说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刘薇表面上是个贤惠的圣母,背地里也是寂寞无聊的。这样,就在赌场结识了方子琼,两人厮混在一处,吃喝玩乐却都要方悦掏钱买单,收拾残局。童嘉查到,车祸那天,刘薇身上背着六百万赌债,估计就是来和方悦施压要钱的。方悦软弱惯了一直被欺负被威胁被敲诈,却也有义愤填膺的时候,许是脑热,那天她就在无意撞到刘薇后,心一狠,下了杀心踩下油门就压向了刘薇,但方悦到底胆小,惊慌失措下,把自己也给葬送了。

对于这番猜测,童嘉给乔以梁打了一通电话去证实,电话那头,乔以梁沉默以对,末了,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你想毁了阿狸,你就告诉她。”是啊,怎么能说呢?如果说了,仇恨的火焰会如何嚣张蔓延?童家哪里还会有安宁?童阿狸哪里还会有安宁?被仇恨埋葬的童阿狸又是方悦这个母亲会愿意看到的么?当然不会,方悦以一种毁灭的方式结束了这场闹剧,就是为了不再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我没有存稿了,新工作特别累,从早到晚不停手。

等我回家已经*点了,洗洗刷刷码不了几个字就要睡觉了。

所以,每天只有一章,不好意思。

第132章

待童嘉赶到法院正值中审休息,他转身就去找了童威。

单间休息室里,童威面无表情地望着和自己争锋相对的儿子,怒道:“乔以梁把自己搞得众叛亲离,你还想跟他学,让自己也变得众叛亲离么?你倒是我养的好儿子,工作不要了,家也不回了,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却要在外头闹?”

童嘉铁青着脸,在外头颠簸也算吃了不少苦,他整个人清瘦了不少,浑身的线条变得更加硬朗,原本时刻挂在嘴边的笑也隐而不见了,怒道:“爸!你够了!你为晴缘做伪证,你为她开脱,我都不怪你。但是,阿狸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外头的流言都是指向她?为什么你要搞得她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童威冷笑,沉肃的面上划过恼色,“方家原本有什么家产?方家的那两块地本来就是我给她们的。”

“是你给的,可方悦给了你什么?你毁了她的半辈子,恨了她半辈子,现在,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的女儿!”

“有你这么目无尊长?如此和父亲说话的么?”童威怒喝,粗厚的手掌拍向椅背,震翻了桌角的茶杯。他恼羞成怒,又道:“童嘉,放你出去是让你清醒,不是让你发疯的!她生下你后就没给你尽过义务,你别忘记是谁养大的你!”

“可我也不能忘记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了我!”童嘉猩红着眼吼了一生,他瞪着面色狰狞正是极怒的童威,突然,放低了声音道:“爸,放了阿狸吧!方悦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也没有了。你再怎么欺悔阿狸,方悦也不会再记得你。”

童嘉的话,直让童威面如死灰,他一怔,竟是呆了几秒,惶惶然问他:“她死了?”这一声很轻,仿佛灰尘卷在空气中几不可见。却突然,童威盯住童嘉,似是想在他身上看出什么,看着看着,童威的表情也变得颓然,他竟然也放低了声音,目光从童嘉身上移开,望着窗外,又好似是在望着极远的地方,他说:“我真的不喜欢阿狸,明明是她的女儿,却为什么那么不一样?悦儿是多好的姑娘啊,温柔,娴熟,善良。可阿狸,和她一点也不像。”

童威的语气是失望的也是愤怒的,就好似他多么希望能够再见到当年的那个方悦,又或许当初他是多么的希望和方悦有一个漂亮可人的女儿。而显然,童阿狸的脾性太不符合他的期望与喜好。

见自己的父亲都是如此,童嘉恍然又想起了乔以梁的那一声叹息,她不厉害可怎么办!这一刻,童嘉却是自嘲一笑,放松了全身的力气,摇头苦笑道:“阿狸怎么能像方悦如果她像她,才是真正的悲剧!”说着,童嘉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他却落了泪,“她狠,她凉薄,她淡漠,她不温柔,不娴熟,也看着不善良。所有人都嫌弃她,讨厌她,说她是扫把星。但偏偏就是这恶毒的名声保住了她。要不然,她那样的长相,温柔善良无依无靠该会受多少苦?被多少人欺凌?!她狠,狠得好啊!”

说着,童嘉已是推门而出,边走边道:“争什么?他们自己都不争我还来争什么?是我糊涂了,留着那块地做什么?留着给你们威胁她么?没了地没有关系,她还有乔以梁。乔以梁不在也没有关系,她还有我。从此以后,我这个迟到的哥哥,再也不会容她受半点委屈!”

一番谈话,童嘉也猛然看清了形式。狐狸精就狐狸精吧,扫把星就扫把星吧,有时候,坏也是好。什么都没了,名声也坏了,那孩子,倒也清净了。所以,当他听见童威叹息般地又道:“收手?怎么收手?我收手了,还有乔家。乔家更狠。”的时候,童嘉只是嘲讽的轻嗤了一声就扬长而去。

他又往童阿狸那头去,真到了休息室,站在半开的门前,手扶在门把上,却终没有推门进去。因为,他实在不想打扰那份美好。

这时的童阿狸正依偎在乔以梁怀中,她竟然还在笑,用那么温柔那么细腻地语气在轻轻的背诵,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这并不是诗经中广为传颂的一首,但,古人是这样排行的,老大为伯,老二为仲,老三为叔,老四为季,“叔于田”的“叔”,可以翻译成三哥哥。这首诗是在讲,三哥哥出门打猎去了,我感觉整条巷子都空了,难道巷子里没有别的人吗?当然有啊,但哪像三哥哥那样英俊又厚道呢?

这样的关头,他们俩却依旧沐浴在阳光下,女人蜷在男人怀中亲昵示爱,男人抚着她的发,望着窗外的目光突然垂落,低眸,靠上了她的鼻尖,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刻,童嘉也释然了。你看,外头风大雨大,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童嘉,其实也是个好孩子。

我觉得我长大的具体表现就在于,我理解了人性的多面性,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有的是立场。而真相揭开那一刻,其实很多人的立场都站在了阿狸这边,哪怕是童威,他坑了阿狸,还能有留手,他要是收手,乔家来了更麻烦。

第133章

童情缘的官司赢了,童阿狸的官司输了。有时我们总是无法理解,正义的伸张为何如此的艰难,更有的人耗尽了精力,十年二十年,甚至死去也等不到正义。或许,这世上没有正义,真正的正义是一个人内心的平衡,唯有平衡,才能正义的,向阳的,快乐的活着。

乔以梁和童阿狸的平衡,就是摆脱这一切的束缚,离开这座发生过太多故事的城市。其实,若不是童阿狸官司缠身被限制处境,他们早就走了。

有人想离开,有人却回来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友情,方舞竟是阴错阳差地踩着点正巧回来了。方家人见着这一走就是不见踪影,仿佛消失的孩子简直乱了套,一家人哭的哭骂的骂,直到宝宝的哭声一响,方舞小心翼翼地把儿子从身后的娃娃车里抱起来,方家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根本就不用问孩子是谁的,但凡是认识江海波的,一见到方舞怀里的小毛毛,那眉眼间的那股子漂亮劲,无需细看就什么都能知道了。方母的眼泪那个流啊,先是骂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怎么就一个劲地往死胡同里钻?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给人家生孩子,还是一个人跑到异国?这该吃了多少苦?骂着骂着方母到底是个母亲,又是心疼地哭了起来,一声声叨唠方舞真是受了大罪了!

方家的女人们哭成了一团,男人们都红了眼眶愤愤然。方舞这个当事人反倒看开了,不过淡笑,“我可是个真公主啊,这不是回来继续当公主了么?”是啊,她从来都是方家的公主。她这辈子,也就只在情爱这件事上受了大罪,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吃够了苦,心也算宽了。

回到家,方舞自然而然也就得知了童阿狸的这些个窝囊事,方舞皱了皱眉眉头,一脚把萧逸晨那个二货踢出了门,又问了哥哥法院开庭是在哪一天。开庭那日她也没有提前给童阿狸打电话,算准了时间,给宝宝喂了奶,方舞才优哉游哉地推着宝宝车去了法院。

方家人见她拎了瓶82年的拉菲去法院很是无语,方母就说了:“这事情你要站在童阿狸那边我也不反对,童家现在因内讧搞得一团乱麻,就是童家不乱我们也不怕站在他对立面。但是人家落难了,你带瓶酒去不合适吧?”

方舞挑挑眉,“有什么不适合,这才需要庆祝好么?童阿狸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样鱼死网破反而是种解脱,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乔以梁么?表面上的“倾家荡产”怕什么?乔以梁就是个无价宝。在世上,最让人畏惧的恰恰是通向自己的道路。倒是童家那一大帮子人为了护一个童晴缘做尽了缺德事,童晴缘现在看着是假神经,但只要给她点刺激,或者哪天她良心发现有了愧疚感,怕就要成真神经了。”

说这话的时候,方舞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但见宝宝在摇篮里冲自己笑,她的目光也不禁变得柔和,没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见她这样逗孩子方母不赞同的摇头,伸手就打了过去,心疼道:“有你这样的亲妈么?小孩子骨头都是软的,别乱碰。”

方舞却不在意,笑睨一眼母亲,意味深长道:“方家的孩子可不是泥娃娃,我会护着他长大,给他最好的,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该摔还是得摔,该哭还是得哭,我不希望养出一个外强中干,四处闯祸的泥娃娃。”

漫长的申述,反复地举证,终于一切都落了幕,形式上都有了它的结果,每个人的内心也都有了一个结果。

孰是孰非,时间久了,事情淡了,反而会越发明透。你会发现原来不可原谅的人原来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原谅,原来善良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善良,很多事情的界限都会变得模糊,但最现实的事情却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重来。开始了,划下了句号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回头了,也是另一条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或是一条相似的路。而在那条路上,可能还有更多的好人坏人,更多的好事坏事在等着你。只是希望,坏人会有报应,好人会遇见好事。

法院门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方舞推着娃娃车站在门廊边,手里还拎着那瓶拉菲。不时有人看向她,认识她的人更是惊愕非常,她都只是淡淡地笑,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也不多谈什么话。她这样的态度,外人倒不敢多问什么了,只能在客客气气打招呼后,一步三回头的满脑子疑惑离开。

童阿狸在走廊里一见到方舞就近乎尖叫,大老远就松开乔以梁的手冲了过去,多开心地盯着方舞看了又看,又蹲下身探头看娃娃车里的小宝宝,笑得眯了眼:“是儿子还是女儿啊?真漂亮,我们订娃娃亲吧!”

第134章

“娃娃亲?”方舞眉角抽了抽,见童阿狸对着孩子笑得太欢喜,心底犯着嘀咕,就问:“你有了?”

童阿狸盯着娃娃车里的小宝宝只觉得怎么瞧怎么心暖,小家伙清澈晶亮的眸子还转过来,鼓着肉嘟嘟白胖胖的小脸吐着泡泡,肉呼呼的小手晃了晃,小短腿一瞪,朝着童阿狸咿咿呀呀就笑了起来。

童阿狸只觉得心口都软成了泡泡,下意识就道:“没满三个月,还不能说。”说着,她就伸手去抱那喜滋滋不停朝自个笑的小家伙,轻喃:“原来是个小帅哥啊!”

“那就是有了?”方舞小声嘀咕,见跟在童阿狸后头的乔以梁微微一笑,确认地点了点头。方舞也欣慰笑了,想着童阿狸方才的回答又不禁撇撇嘴,一边帮着拉开娃娃车上罩着的纱帘,一边睨着乔以梁,揶揄道:“看样子,这接下去几个月,你老婆的智商都成问题。”怀孕的女人会变笨,她尝试过了,现在,轮到阿狸咯!

乔以梁的视线落在抱着孩子的童阿狸身上,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直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他淡淡勾着唇,俊美而又从容。温柔地抚着阿狸的长发,笑道:“她笨一点就好了,笨一点,就少受些累。”

听他这样讲,方舞不禁叹了口气,发自真心地感慨道:“三哥,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去争,他们谁都争不过你。”

乔以梁却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望向别处,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了然道:“阿狸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乔以梁来说,童阿狸才是最重要的,没了童阿狸,所有的胜利,所有的荣誉,所有的成功都无人分享,没有半点快乐。他不去争,从来都不是争不过,而是,不愿打乱平静的生活。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阿狸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给她安稳的家。

一阵静默,方舞心底全是感动,童阿狸眼眶一热,没作声,只低头逗著怀里还在咯咯笑的小宝宝。她只觉得,这世上只有乔以梁最懂她,她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家。

却突然,乔以梁猛地从身后抱住了童阿狸,童阿狸轻笑着抬起脸来,却见乔以梁神色凝重地盯着她,渐渐又有一股血腥味传上鼻尖,就听乔以梁朝方舞喝道:“自己找掩护。”说着,他就死死地护住童阿狸的身形把她往门内带,阿狸要扭过脸看他,他却厉声喝止了她:“别乱动,方舞的孩子还在你怀里。”

那一刻,童阿狸只觉得有什么渐渐在崩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突然莫名感觉到了恐惧,她觉得腿软,却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孩子,她只听身后又是一阵碰响,但,已经无法回头,不能回头了。

外面乱成了一片,待乔以梁在室内拐角处放开她,已是虚弱地跌坐在了地上,他单手捂着后颈,血流如注,却还在朝她安慰地笑,语气很轻,语速很慢,费力得朝她招了招手,紧紧握住,他说:“阿狸,别怕,别哭,别出去,乔家的人谁都别信,给萧逸晨和江海波打电话,他们很快就会来,别怕。”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哇哇哭了起来,童阿狸流着泪紧紧握着乔一梁的手,望着鲜血不停从他颈后流下却动也不敢动他,她的泪眼朦胧地缓缓松开了乔以梁的手,一手哄抱着孩子,一手拨通了电话。在对电话那头描述情况的时候,童阿狸的语气格外的镇定沉稳,条理更是清晰明了。直到挂下电话,看着已经靠在门边晕死过去的乔以梁,又想着方舞始终没有跟进来,她既担心又害怕,终于不住腿软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了起来。

光天化日,又在闹市,更是在人民法院侧门前,什么样的人能够这样的大胆,这样的丧心病狂?依乔以梁的伤口位置,那一枪,是要针对童阿狸,要一枪毙命,爆头。

当时,如果不是乔以梁在场,如果不是他身经百战的职业敏感,童阿狸根本躲不过。但,如果阻击手只是针对童阿狸,为什么方舞也会中枪?饶是方舞躲避及时,她还是被打中了右肩,并且从长廊滚了下去。

江海波和萧逸晨几乎是同时赶到的,童阿狸那时早已止住了眼泪,她把孩子郑重交给了江海波,先说:“这是你和方舞的孩子,以梁原本可以推开我,但是为了孩子,又担心我会被打中,就选择了最笨的方法,用身体为我挡枪。童晴缘想要我死,我知道。谁想要方舞死,哪怕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你也该把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语落,她匆匆跟着萧逸晨跑去救护车边,看着乔以梁被推上救护车,她却没有跟上去,只是朝满脸焦急的萧逸晨道了声拜托,再深深看一眼乔以梁,已是转身跑去街边,拦下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了。

第135章

自童婆婆过世之后,童阿狸就再没有回到过童家了。三中的孩子们依旧朝气蓬勃,大院也还是那个大院,但有太多改变,根本经不起细想。

回想在童家的日子,童阿狸的苦痛并不是太多,童家人以疏远和无视的态度处理了她这个“侵掠者”,如果不是今天的枪击,或许过了很多年以后,童阿狸还会带着对童婆婆的感恩之情感谢这段遭遇。毕竟,如果她自小遭遇的不平,她尴尬的处境,她蒙受的冤屈,她人生所有的吃过的苦头可以换得一个乔以梁,她觉得,就都是值得。

简单一句话,为了遇见你,不幸也是大幸。

所以出于对童婆婆的愧疚感恩之情,童阿狸放过了童晴缘,也放过了自己,但没想到,疯子果然疯了。

童阿狸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她想为自己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积德,想还童婆婆救她一命的恩情,所以一时心软手下留情,却不想,留成了大患。

这时的童阿狸已经擦干了泪水,正红的长裙,艳红的唇,方才柔弱而又愁容满面的她早已不见踪迹。踏进童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又变回了那个傲美的,夺人心魄的,风情万种的妖精。

她进门时,高跟鞋敲得地板哒哒作响,那声音像是警钟,更像是来讨债的催命符。

当着童威、童一波的面,童阿狸站在背光的门廊内,漫卷的乌黑长发,极其艳丽的大红连衣裙,十厘米高的金色高跟鞋,鲜红泪痣醒目而又惹人怜,她的眸光却是坚冷,纤手高举,乌黑的枪口直指向童晴缘的眉心。

见到她冷艳如罗煞的神情,坐在主座上的童威沉重地看了一眼童晴缘,轻叹过后,已是颓然靠向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童一波先是惊讶,下一刻却是疑惑痛心甚至质问地回首看向了童晴缘,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眼神分明是在问:“你做了什么?晴缘!你又做了什么?”

或者是童一波的表情太过于直接,童晴缘面色僵冷地避开了他,脸微微侧开,对视着童阿狸清冷的目光,她淡淡地打量着一袭红裙艳光四射的童阿狸,阴着脸默了半晌,已是她先冷笑道:“你没死,那死的是谁?你的三哥哥么?”

因她的话,童阿狸眼底划过一丝疼痛,但很快,她的眸光复又变得凌冽,她冷冷道:“买凶杀人,童晴缘你真是出息了!你以为方乔两家会放过你么?你以为你是个疯子怎样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菅,都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么?你是爽了,但可怜了你的家人,可怜了疼你爱你盲目护着你的大伯和兄长。你觉得从此以后他们还怎么在官、场立足?你图了个痛快,他们何其无辜?奶奶在天有灵何其无辜?!”

“哦?那你不是图个痛快为乔以梁报仇,拿抢指着我做什么?你只要杀了我,你就和我一样,满手沾满血腥!童阿狸,你少装了,你和我一样!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听着她嘶吼似地话,童阿狸冷冷一笑,只见她微微眯眼,手上动作灵巧一变,淡定地瞄准、射击、命中,两声枪响,果断地打断了童晴缘令人反胃的声音。

快,狠,准,不愧是乔以梁的手把手教出来的高徒。

第一枪,童阿狸打中了童晴缘的肩膀,见她的枪头微微一动,童威唯一的动作,就是转过了身去,只当看不见。这一枪,童晴缘疼得闷哼,她戾毒地撑着手,提起了桌面的水壶就要砸过去,童一波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因童一波这个动作,童晴缘愕然转眸,她定定地望住了童一波。也就在她愣神这一刻,又一枪,碰,子弹从童晴缘侧脸边划过,那个距离太讨巧,只听啊的一声,童晴缘尖叫了起来,只这一瞬,她的脸就已经毁了,一长条擦烧血痕一直勾至她的耳后,衬着鲜血淋漓,和她阴毒的眼神显得极为的可怖。

童一波却还是死死地握着童晴缘的一只手,他的表情僵硬死木,仿佛已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看见童晴缘受了这样的伤,童一波还是一个劲地摇着头,话都说不出口,所有的行动却是在说,够了,够了!

童阿狸划过童晴缘脸颊的这一枪,最后射中了博古架上的一个丫青玻璃罐,那是童婆婆的宝贝,童婆婆说,那才是她真正的陪嫁,童婆婆小时候,她的外婆就是拿着这个丫青玻璃罐给她装糖的。

但,碎了!都碎了!

丫青玻璃罐应声而碎,这一声,就好像整个童家的碎裂,童婆婆死了,童阿狸再不愿回来了,童晴缘魔障了,童威和童一波,这两个曾经始终站在童晴缘身旁保护她,照顾她的人,如今,却也都真真放弃了她了。

童晴缘也意识到了这些变化,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于是,只见她单手捂着脸,几近疯狂地嘶吼:“童阿狸!你毁了我一辈子!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杀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我不杀你,你好好的活着吧!活着夜夜噩梦,生不如死。哦!对了,你梦见奶奶了么?我前几天梦见她了,她老人家说她后悔了,后悔当年大雪封山你摔断了腿高烧不退,她就不该辛辛苦苦背着你下去治病,就该让你那时候死掉。”说着,她嫣红的唇角一扬,冷冰冰黑漆漆的眼睛看住童晴缘,从怀中掏出一把照片撒在了她面前,又随手一丢,按响了录音笔丢在桌上,轻笑着,转身道:“死了一个乔以梁,只要我愿意,还有无数个男人愿意为我去死。可是你呢?真是可怜,你爱的男人不要你,也没有男人爱你,更没有男人愿意为你去死。现在,连你的家人都不管你死活了。呵呵…童晴缘,你这辈子,都是我童阿狸的手下败将,只祝你余生噩梦纠缠,孤家寡人,无疾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众叛亲离童晴缘

第136章

又是录音笔,当时在灵堂见过童阿狸录音笔的这些人,说实话,看见她拿着录音笔都已经怕了。

法庭之上,也是童阿狸的录音笔成了无法抹去的证据,使得他们只能用精神病做掩护,保护童晴缘免于牢笼。但如今,他们是后悔的,面对不知悔改、无可救药的童晴缘,任谁也无能为力。

录音笔里缓缓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听见那男人的声音,瞪着桌面那些几近发狂的童晴缘突然顿住,她茫然地望向虚空,目光突然变得呆滞。

“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来找我!怎么,和乔以梁掰了,想起我这个备胎了?”江映秀的声音从录音笔中传来,依旧是雅痞的调调,还带着玩世不恭的嬉笑。

“到哪儿找备胎也不找你,你可是差点当我姐夫的人。晦气!”童阿狸的声音俏冷慵懒,引来江映秀一阵轻笑。

他嗤道:“当你姐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真是来找我晦气的。”

录音停了几秒,又传来江映秀的声音,这一刻,他的声音不复嗤笑,而是极认真的口吻道:“童阿狸,我信童婆婆不是你害死的。”

“你信我?你是我要谢谢你么?”

又是一阵轻笑,轻笑过后,江映秀的声音却变得颓然,他问:“童阿狸,你说童晴缘真的爱过我吗?有一度,我认为她是被你给害了。我就想啊,她从小就嚷着喜欢我,跟在我屁股后头是怎么赶也赶不走,只要她在,我就能感受到她炽烈的目光一直都守着我,我想她那么想嫁给我怎么可能别的男人乱搞?但结果她就是乱搞了!就算和她说的一样,第一次是被迫的,那第三次第四次是什么?老子跟着她,眼看着她和一伙男人进了酒店,还有这些照片,你看看!老子就是龟孙子!他、妈的你告诉我!被强奸还有上瘾的么?她不是自愿的!那她一次两次和男人开房是为什么?你姐姐童晴缘就是个装腔作势的婊子!我呸!”

“你都呸了手机里还存着她这些床照做什么?看着不恶心?”童阿狸的语调淡漠得很,隐隐的还有几分乔以梁的腔调。

“恶心!我就是要恶心我自己!提醒我自己女人说的爱都是假的!都是屁!你们女人,比我这个没有真心的浪荡子更虚伪做作!”

“你…何必这么纠结!你不是对她不屑一顾的么?”童阿狸的声音哑了哑,“难道,被爱也能成为习惯,你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了童晴缘的依恋,甚至有些愿意接受她了?是不是如果那天她没有晕倒,你就真的会和她订婚,甚至娶她?”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总之现在我是恶心她了,她从前那些专注的目光我想着也会恶心,只要提起她就像是狠狠地扇了我的脸,她是我的噩梦。”

她是我的噩梦!

这是整段录音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录音笔里再没有声音,童晴缘却是僵死了一般收回了目光,她缓缓地伸出了手,一张张翻开童阿狸扔出来的那些照片,都是她的裸照、床照,她不敢想象江映秀看到这些照片作何感想,但想到他看见了,她突然觉得无地自容。

难道那时候,他是真的心甘情愿地想要娶她?

童晴缘扬起脸,一声如哭如泣地尖吼破喉而出,她疯狂地撕扯着那些照片,却好像怎么撕都撕不完。

转身去到医院的童阿狸先去看了方舞,方家人全都来了,江海波也没有离开,不过他根本无法靠近方舞的病房,他一个大男人,还推着娃娃车,车里的宝宝却早被方母抢了回去,面对方家人上下一致的冷眼,他仿若无视,就像是望妻石,一直守在方舞的病房前不动半步。

被萧逸晨一顿“炮击”,童阿狸终于安安稳稳进了病房,她没日没夜的守着她的三哥,朱小北每天都会来给她送饭,后来童嘉也来了,面对童阿狸的冷眼,童嘉学起了江海波,两个犯了错的男人一个望妻,一个望妹,忒是凄凉。

童晴缘终是疯了,那日过后,她变得神神叨叨,总是问:“童晴缘是谁?是谁?我不是童晴缘,我不是!”她看见照片就撕,也不敢下楼梯,连上的纱布包扎好了她自己却又会撕掉,一个劲地抓,抓着又喊疼。

看着为了照顾童晴缘日渐消瘦委顿的童一波,童威做了最后的决定,他说:“一波,去边疆吧,对于家庭的责任你已经尽到了。上高原去,驻守边疆,吃更多的苦,赎更多的罪,做个真正的军人,童家能不能东山再起,就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