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哥哥他一大早出门去干什么去了?最近我都没有看到他睡懒觉了。”若玉觉得哥哥越来越勤快了,一开始以为他去赌坊斗鸡什么的,玩儿六博也有可能。可是一大早就出门去,实在是有一些不太对头。

“不知道,少爷不让我问,连房间里的东西摆设,都看不惯我们打扫。”杏儿也觉得奇怪,却不敢私底下议论主子,只有三小姐问起来才敢说。

若玉看着她,点了点头。最近哥哥确实变化很多,浑身结实充满了力量一样,早出晚归,就算有时间休息,也是短暂的午休。总觉得和以前的文弱书生不一样了,而且性格脾气更加坚毅,对家里的两个丫鬟也没什么耐心。

细心的杏儿又一次在哥哥的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若玉知道,后来哥哥很不满意,就把她训了两句,为此娘亲还特地来问了一下。

“哥哥最近这是怎么了,想是有什么事情在后面追命似的,有那么忙吗?”若玉不满的唠叨,放下衣袖,收拾好了东西正要打算去看看哥哥。

“老远就听到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兜兜,你也U来越不可爱了。”若枫脚步生风的往这边赶,一看就是还没有回房间的,“不用你找我了,我这就来了。”

自顾自的到水盆上洗了手,若枫额头带着汗珠子,浑身冒着一股热气。

这大冷天的,他穿这么少,还出汗,一看就是出门运动去了。若玉笑着道,“哥哥,你该不会是听了我的话,早起早睡身体好,年纪轻轻就想着锻炼身体了吧。”即便是,那也太辛苦了,满头大汗。

若枫呵呵的笑,也不答话,爽朗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

杏儿知趣的去拧干了毛巾收拾好,端着一盆水下去了。

“说吧,什么事儿?”擦干净了脸,若枫觉得舒爽多了,笑盈盈的看着兜兜。

若玉突然觉得哥哥好像一个人,看着就不答话,甩了甩头,镇定的道,“若菊姐姐回来过了,她说在绣坊看到了二舅舅。”

“哦?”若枫警惕的皱眉,听下去。

“是二舅舅去找王大人了吧,上次的税款,爹爹没有同意,可是好大一笔银子呢。”最近蒙家的地位高了,赵家商户做生意也扩展了不少门路,跟着沾光不少,利润丰厚。

私底下,赵家还给了蒙志福一些分红,只是这一次,蒙志福公事公办,没有答应税款的事情。生意大了,赵家就不想要缴税款了,税款越高,麻烦事儿就越多。

“这事儿我也知道,可是王家跟他们赵家没什么瓜葛吧。”若枫仔细一想,觉得除了进来的婚事,但是也不至于让赵家私底下去见王家人啊。

“哼!娘亲还想要给他们求情,让爹爹从中松动松动,这下好了,他们自己倒是咨询门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若玉恨得咬牙切齿,这一房亲戚,只怕不是什么好应付的,到时候出了事儿总会找过来的。

“菊姐儿也是替自己的事情担心,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心细如发。”如发感叹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哼!”若玉翻了个白眼,提到这些不开心的人,她就反感的没有积分耐心了。

“怎么了?她还给你说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若枫看着面前的兜兜,笑着道,“我有时候倒也真猜不透你到底要什么了,菊姐儿想要的,就很能够争取,而你,似乎不争也能够得到,却不像是你想要的呢。”

被哥哥一语中的,若玉无奈的摊摊手,坐到一边冷冷的看着他,“那哥哥觉得,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若枫哑口无言,闷头假装自己喝茶。若玉冷笑,“若菊姐姐是个精明人,可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恐怕也得不到幸福。”

若枫抬脸看着她,惊诧于她这样说话。

“你看着我做什么,自从若菊姐姐住进来,就把我的婚事盯的紧紧的,连赢子蜀和萧望之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我倒是真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了!”若玉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紧了嫉妒的感觉,有本事她自己去挣啊,男人不喜欢你就不是你可以改变的,干什么防贼一样盯着自己。

若枫讶异的道,“她变了心?”

“没有!是见不得我过得好,到底是母女亲情,跟她娘一模一样!亏了我还帮助她呢,要不是因为蒙家,我真是恨不得让她早些嫁给一个土豪,省得来折腾我。”若玉越说越气,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识好歹的丫头。

若枫赶紧上前安抚,呵宠的到,“说着说着你就来气了,菊姐儿大概也是着急了。大伯父只是一个杀猪匠,出身不好,她心气儿高,想要嫁个好人家,还要依托你去骗婚。兜兜,咱们就不跟她计较了,毕竟爹爹当年也受了大伯父大伯母的照顾,算是亲人的帮扶好了,你不乐意跟哥哥说说,出了气就好了。”

“哼!”若玉甩开他的手,坐到桌边来,一通抱怨之后倒也没有那么憋气了。

看她渐渐安静了,若枫才笑着道,“反正她就要嫁人了,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她自己。嫁过去的女儿,掀开盖头被王成仁知道了,我们蒙家不管,可是她要受这份罪。夫家对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点若枫一直耿耿于怀,也才对若菊多了一些怜悯。

若玉嘴角露出诡异的一笑,抬头看着哥哥,冷冷的道,“恐怕是我们杞人忧天了吧,人家过得好好的呢,还提前联系了感情,都走得这么近了,若菊姐姐不用担心被王大人撵出家门的。她既然嫁了一个心仪的男人,自然就是喜欢她的了。”

若玉酸酸的说这些话,若枫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多少页懂得一些,耳根微红,谨慎的凑过来看着面前的若玉道,“兜兜,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若菊姐姐反正都要嫁人了,早些晚些也无妨。哥哥,你和爹爹都觉得她弱女子可怜吧,其实,她早就已经和王成仁在一起了。”若玉看着哥哥不可置信天理不容的表情,冷笑道,“这有什么,我倒是欣赏她连身体都奉送上去的勇气了。”

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操意味着什么,若玉比谁都清楚。眼下最担忧的事情,显然不是若菊揭穿后不被接受的事情了,替她白操心做什么,她没那个闲工夫。

男子对弱势的若菊都是有一些同情的,至少若枫就是。可是听到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若菊在他心中突然之间就少了一点什么。女子,到底是不应该的…

若玉看着哥哥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青黑一团,笑出声来道,“生米都铸成了熟饭,我们只管等着就好了。哥哥,别太在意这些虚的了,还是把舅舅他们盯紧点吧,省得节外生枝。”

若枫阴沉着脸坐在一旁,心里还真是打了一个疙瘩。若玉也不劝解,对于哥哥这种顽固不化的保守想法,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若菊失身的事情,那眼神简直就是…诶,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出所料,午饭之后,赵平川就过来了,一进门就要找蒙志福。若枫冷冷淡淡的说爹在衙门没有回来,悻悻的就打发了二舅舅回家去,说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过来串门。

赵平川偷瞄了偏院的情景,若枫看在眼里,一抹厌恶之色一闪而逝。

偏院里时不时也有吵闹之声,今日的小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小敏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还委屈的哭泣,惹得若枫听到了,路过也觉得心烦得很!

这些女子,真是不洁身自好,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以为我愿意啊,老爷从不碰我,你以为我得到了什么,我哪里就是BIAO子,你刨土扒灰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今日这个下场?!”小月哭泣着在墙角根底下隔着墙对着屋内的小敏对骂,委屈的不行。

“哼!你出卖了我,你还有理了,你那身子洁净,我看被人摸过也说不定,老爷不碰你,你就干净一辈子吧!”小敏不怕嘴巴毒,她干过什么事儿,最恨的就是小月如今当了姨娘,气恼的不行。

“你有本事,爬上了大老爷的床,你又得到了什么?!生是蒙家的人,死是蒙家的鬼,你这扒灰吃土的不干净女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小月撕心裂肺的吼,嗓门越来越大,嘈闹的刚好看到院子门口走出来的大少爷,赶紧抹干了眼泪收敛了性子。

若枫铁青着脸看着这些乌烟瘴气的女子,这偏院简直就是肮脏的地方,他都懒得跨进一步了!

“不要脸的两个东西,等爹爹回来,我让你们好看的!”若枫摞下狠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月这才后怕,对着门墙呸了一口。里间的小敏耳聪目明,冷冷的传来一声鼻哼。

若玉此时才现身,看着前面走得快速的哥哥生气的背影,院门口凄凄凉凉的惨景,里面嘈闹的撕裂的人心,哼!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至少,不能让敌人在一条战线上。

这西天,若玉感觉到爹爹身边没有什么危险的变化。越是这种时候,也U需要谨慎。

蒙家自己就在购买一些东西,下聘之后就要准备嫁妆了,若枫被兜兜给笑得不行。从小姨结婚道姐姐若姊的婚事,到现在若菊姐姐的婚事,哥哥都起了很大作用,忙前忙后的累得不行。

眼看着婚期将近,王家打发媒婆上前来问一些婚礼程序上的事情,若玉进屋去找哥哥商量,若枫却躺在床上不动,睡着了。

若玉拿着自己的一戳头发,发丝轻柔的在哥哥的脸上扫来扫去,弄得睡梦中的若枫痒痒的难受的不行。

“唔——兜兜,你让我睡一会儿,眯一会儿,一会儿啊。”若枫沙哑的嗓音变了声,睁开眼睛都没有了力气。

最近确实忙坏他了,这几个月都是忙着婚事。蒙家发达了,却感觉越来越累了,铁打的身子骨也难以支撑得住了。

“人家媒婆来问,后天的婚事出门的时候可是准备好了?”若玉凑到他耳边轻声询问。

若枫迷迷糊糊的点头,翻身继续睡着了。

若玉瘪瘪嘴,坐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头发,转头对香儿吩咐道,“爷爷那边你去知会一声,哥哥都准备妥当了。”

媒婆在蒙老太爷那边,就剩下最后两天了,他们蒙家都聚集在了蒙志福的宅子里。毕竟蒙家也就只有这个地方比较近,名义上又是蒙志福的嫁女儿,自然是马虎不得,人人都相信了。

若菊今儿刚好赶回来,却一点没有喜庆的神色,见到媒婆只是淡淡的点头。

若玉不敢出门,就四下看看哥哥的房间,粗狂的男孩子的东西,一点没有柔软的地方。不知道将来永雪姐姐嫁过来会是什么模样。最近永雪姐姐听说不被允许出门了,应该是二姑姑让她准备女红吧,前不久娘亲才给了他们鞋样的尺寸。

“兜兜,你在这里呢。”若菊的房间和若玉很近,但是她刚请了假回来,没有看到她,就找过来了。

“嘘——若菊姐姐找我什么事儿?”若玉悄悄地出门,反手关上,不让吵醒了哥哥。

“我做了一些鞋样子,拿到你的房间里去吧。”若菊私底下做了很多,今天匆忙赶回来,倒是隐藏不住激动和紧张。

“走,先回房间。”若玉拉着她的手,悄悄的回房间了。

两个人的房间很近,明天就要把嫁妆抬过去了。女方做的鞋样子,那都是要收敛好了送过去道婆家的。若菊和若玉私底下打掩护,蒙志福忙得脚不沾地。

过了一会儿,家里的香儿和杏儿跟随者祖母田氏过来了。田氏带来了几个箱子,装嫁妆的东西,把若玉房间里的鞋样子都装好了,到现在也没有人发觉她和若菊之间的事情。

家里除了蒙老太爷和田氏,蒙志福和赵氏,别的少有人知道,尤其是家中的小斯和丫头们,都瞒得很紧。

若菊在房间里才能够看到她待嫁的紧张和羞怯,甚至于不为人知的惶恐。

先前两人闹不和,或者说,若玉从来就没有跟若菊和和气气说过话,不是褒贬不一的冷嘲热讽,就是两个人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

可是婚嫁之前,她们两都在房间里不能外出走动,这个时候闹不和倒也显得很无趣了。

“兜兜,你说,我这样嫁过去,他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骗了他?”若菊的眼睛里满是感情和受伤,一种不忍心让人看到的情绪怎么都掩藏不住。

“嗯。”若玉心不在焉儿的走到书桌边,拿起毛笔写写画画。

“这支笔好像不同。”若菊看到她手中乌黑发亮的公鸡羽毛做成的笔,奇怪的看着她。

“这样的笔拿着轻巧方便。”若玉不打算多谈,看着面前的若菊道,“你都要嫁人了,到时候在我的房间里披上红盖头,送出门之后就行了,你担心什么?”

“我总觉得心虚。”若菊绞着手指头,她不敢说,她知道王成仁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你不敢是吧?那我就给爹娘说,后天给我披上红盖头!”若菊不耐烦了,这女人磨磨唧唧的,还不如姐姐若姊那么羞怯乖顺呢。

女儿家的心动和惶恐不安,若菊承受的恐怕是最多的。

“我敢!”若菊炸了毛似的抬起头来看着若玉,“为了他,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红润光泽的脸颊,丰润的小少女的模样,若菊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勇气,也必须有勇气去面对。

若玉不理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话道,“掀开盖头之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影子,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

若菊彻底沉默了,咬着红唇,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若玉嘴角微翘,斜眼看到她微不可查的情绪,暗道,还不错,已经学会了隐忍了,嫁过去就算人家不同意,也不至于莽撞冒失丢了分寸。

有些事情,即便别人再怎么推你一把,你自己承受不起,也一样会败落下来。

这两天夜里,若菊和若玉突然之间和好了。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两个女儿家说着悄悄话,说着对未来夫婿的期望,说着自己曾经的娘家,将来会不会就少了往来,说了好多好多。

或许有些时候她们总是那么不对盘,可是女儿家的心思,就算是亲密呵宠的若枫也是很难代替的。自从姐姐嫁到了吴家,她就感觉少了什么似的,不舒服。

若菊的心态平稳,出嫁之前的紧张,她完全理解。而若玉的孤独和寂寞,出嫁之前,若菊就像一个姐姐一样跟她说着枕边话,用最后最珍惜的时光陪伴她。

到了婚嫁的那一天,一大早,赵氏和周氏还有汪氏,蒙家的三个儿媳妇就进了房门,若姊也回来帮忙了。

若玉的房间里,只有蒙家自己的女人帮忙收拾,别的谁都不准进来。

屋子里不大的地方遮挡起了屏风,屏风后面摆上了浴桶。

浴桶的温热水里溶入了文旦(柚子)的气味,还蕴含着花草的芳香。

若玉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床有动静。若菊被唤醒了,很早就起床来梳妆打扮了。若玉困顿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闻到一股子香味儿,姐姐出嫁的时候,也是这种浴桶泡澡的味道。

她自己是没有人管她的,自行穿衣换上鞋子,走到屏风后面打着呵欠看着若菊姐姐进了浴桶。家里的女人给她洗澡搓背,水面上浮现出一层竹子、松木和艾属植物的东西,散发出好闻的芳香。

“娘,要不要我帮忙?”若玉打着呵欠问道。

“小丫头,你休息去,别碍着我们。”赵氏早就梳妆整齐,家里的女人都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了。

若菊洗完澡,也就洗走了身上所谓的“邪气”,意味着幸运、长寿以及繁荣。这些花草的味道有助于让皮肤光滑、鲜嫩,若玉真相让她赶紧出来,自己也进去泡一个热水澡。

若玉站在一旁,看着姐姐回家来,眼眶泛红,却不能上前打扰她们给若菊姐姐梳妆打扮。

祖母田氏辈分最高,出水芙蓉一般的若菊被大家围坐在正中间,面前的雕花木妆奁都准备妥当了,明镜的镜子里面,若菊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一身的打扮。

披上盖头之前,周氏含着热泪给她盘头发。

“娘,你哭什么。”若菊紧张的心情难以言喻,“我刚出嫁,你为什么要哭。”在他看来,这是勇气的时刻,她跨出去才意味着成功。

周氏到底是个村姑妇人,此时却也觉得委屈了女儿。这么多年来,对她也不怎么好,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买过,如今一身打扮都是三叔家做的,她看见了才觉得自己多寒酸。

“娘,不哭,不哭。”周氏忍不住一边抹泪一边梳头。

“哎呀!你看你,这头发要梳好了,才可以嫁出去不愁的。”田氏看不惯周氏激动的情绪,手脚紊乱,实在是不适合梳头。

“我来吧。”田氏笑盈盈的拿过梳子,嘴里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田氏亲自给若菊披上了红盖头,往她的手上塞了一个苹果,保佑她平安吉祥的意思。

若玉不能出门,饭菜都是姐姐若姊送过来的,倒也一点不引人注意。

男客和女眷是分开来的,若姊得了空就在房间里陪着若玉,哪儿也不去。

外面的热闹不属于她们的,若枫从昨天开始就脚不沾地的跟着爹爹一起忙活了。虽然驾轻就熟,可若枫还是忙活的打个照面都不行。

热炕头上,若玉吃了早饭,看着面前的姐姐,眉眼之间都是妇人的春色,手脚灵活,应该过的还可以。

“姐姐,这些天你过得好吗?”因为都是一个村子的,就没有归宁,若玉一直没有看到她。

若姊抬起头来,笑着道,“等你嫁人了,你也就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了,凑合着过着呗。他没有打我没有骂我,对我也算还可以。”

若姊想了想,笑了笑,起身收拾碗筷,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屋子里门窗都关紧了,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人。

若姊在房间里,打着休息的幌子,谁都不能过来看,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看来姐姐还是满意这一桩婚事的。”若玉笑着喝了一口茶,吃的饱饱的不能出门,她憋屈得慌。

“兜兜,你要干什么?”若姊奉命看护她,就是爹娘祖父母担心她闹事儿。看着妹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若姊心里就疑惑不解了,有些莫名的看着她。

若玉不理睬她,对着她笑,把东西摆放出来,像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帽子、围脖,自己做的眼镜,方才若菊用过的胭脂水粉往脸上涂抹一通,脸上画上一颗黑痣,若玉俨然就变成了一个小伙子的模样,只是浑身透着一副脂粉气。

“兜兜?!”若姊差一点惊叫出来,她这是又要干什么?!

“姐姐,走,有要事儿要办。”若玉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牵着姐姐的手就出门了。

打开房门,若姊的心肝儿都在颤抖,都不知道该怎么给爹娘交代。

“放心吧,姐姐,这事情我和哥哥都已经商量好了。”若玉回头诡异一笑,看着面前的姐姐,果真是个胆小的。

若菊戴上红盖头,在前院的耳房等着人来接新娘。

若玉勾着腰猫着步子往翘脚根底下串游,不让人轻易发现。两姐妹来到了偏院的位置,若枫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若姊这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还没等若枫开口,就赶紧上前告状,“哥哥,这样也太大意了,你看兜兜这性子,该不会惹事儿吧?”

若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这事情是我们早就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

家里面的两个祸害不除,若枫和若玉就觉得家里一日不得安宁,如今好了,自然是不会让她们继续逍遥留在家里了。

若姊惊愣,不敢坏了哥哥的事儿,满脸担忧的四顾盼望,“爹爹知道吗?”这可是月姨娘啊,她的脑子里还是很顺从爹爹的想法的。

若玉冷哼,“你怕爹爹做什么,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也不过是做妾,就算是卖出去还未必有人要呢。”

“兜兜?”若姊简直不敢置信,这样的话还能从兜兜的嘴里说出来。

若玉懒得跟她说了,和哥哥对视一眼,带着小斯往屋里走去。

香儿早就在里面接应了,进了屋,看到小月和小敏都已经被昏睡过去。若玉警惕的问道,“药量下足了吗?”

“都已经喝了粥了,月姨娘喝了半碗。”香儿看了看桌上的粥碗,小心翼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