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每个人都会轮着一次,怎么了?”她摸了摸我的头。

我慢慢地转过身,用小狗般的可怜眼神看着她:“我不会做饭。”

“你…不会做饭?”菊代姐向后跳了一步,惊讶地看着我,“你家政课怎么学的?”

“家政课是我本学期最有可能挂的一门。”沮丧地低下脑袋,低低地说。

“看来大家晚上只能靠我了。”学姐举起手臂,自信地说道,“我铃木菊代可是二年级的家政大王!”骗人吧,我眯着眼睛看着洋洋得意的菊代姐。

才过两点,我就被学姐赶出了剑道馆。

“既然是值日,你也得出力!中午做饭的利水高中同学说蔬菜还很多,只是肉类可能不够晚上那些男生吃了。你就拿着钱包,去菜场买些鱼和肉吧。”她递给我一个小包,把我推出大门。

“可是要买多少啊!”我用肩抵住大门,尚留一丝缝隙。

“听说还要来15名男生,你看着办吧。”她手上一用力,门缝变小。

“什么叫看着办?怎么看?怎么办?还有,我一个伤患是提不动那么多肉的!”咬牙蹬地,右手发力,“学姐也太不负责了!”

“我不负责任?”她一把打开大门,我一个踉跄,栽进门里,“当初是哪个说:‘我可以给你们做饭、洗衣、打扫、护院,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啊’。”菊代姐阴阳怪气地学舌。

呃,好像是我,一时无语。

“呐~小推车人家早就准备好了,你别怨天怨地了,快去!”学姐化身母老虎,扔给我一个金属小车,一脚把我踢了出去。

哀怨地看着鎌仓的海,蓝色,蓝色,忧郁的蓝;抬头看着天空中浮动着的云,白色,白色,凄惨的白;低头看看推车里散发着腥味的鱼和肉,红色,红色,血腥的红。不知道这么多够不够,菊代姐也太残忍了,竟然欺凌我这个可怜的伤号。

突然看到远处,从巴士上下来的一行人。唉?怎么是他们!

“tezuka!”我挥了挥手,大声叫道。

他吃惊地回头,身上背着运动带,手里拎着旅行包。青学的其他人也诧异地看着我,只有大和前辈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慢慢走近了,我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然后偏着头打量着国光:“你说的合宿就是这里?”

“嗯,你也是吧。”他眼含笑意,顺手帮我推起小车。

“我们也是来鎌仓合宿的,对方是利水高中。”我慢步走在他的身侧,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们不会也是去夕晴家宅住宿吧。”探究地望向大和学长。

“是啊,难道你们也是?”墨镜前辈挑着眉毛,貌似诧异。

假装!一定是你刻意安排的,一定有阴谋。眯着眼睛寻找破绽中,不错嘛,装的挺像嘛。

“呐~看来这次中紫同学和tezuka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五天了。”小熊暧昧地笑了笑,轻柔地说出让人误会的话。这头腹黑熊,果然是见缝插针,见到便宜就拣啊。

“应该说是大和部长和我们部长共同生活五天吧。”我转移话题,眼睛瞥了瞥那个更黑的部长,私心啊,你肯定是事先打听好了,“不过,前辈是怎么认识夕晴家的呢?”这个是重要问题。

“夕晴是我外祖家。”他笑笑地揭开谜底。怪不得今天夕晴凉美对凤学姐说话的时候总眨眼睛呢,原来是在打量未来表嫂!不会是从关东大赛的时候,大和前辈就和夕晴前辈串通一气,由那位洋娃娃主动邀请冰帝合宿,下了一个大套,等着美人鱼乖乖上钩吧。好黑的一家啊,怪不得我们学校的小林前辈斗不过他。想到这里,我抖了一下,寒了一个。

“哟嗬,哟嗬,这里好漂亮啊!”大猫兴奋的欢呼声将我惊醒,“比起去年我们去千叶的海边合宿,结果丢掉招待券当天返回,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呢!”哦,就是和六角中学碰到的那回吧,不过那时候tezuka已经去了德国了。

我抬起头,细细地看着国光,和队友们为了同一个梦想进行封闭训练,你一定很高兴吧。他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紫同学怎么出来买菜了?”大石温和地问。

“因为今天是我值日。”淡淡地回答,不怀好意地眨眨眼。

“唉?值日?”菊丸趴在搭档身上,好奇地看着我,“什么值日?”乾和不二也凑了过来。

“做饭值日。”温柔地笑笑,“今天的晚饭就请各位多多指教了。”向他们微微鞠躬。

“啊!骗人!”菊丸捂着嘴巴惊恐地大叫,乾的眼镜歪斜,大石向下扑倒,小熊睁开双眼。

“嗯~嗯~”我开心地摇着头,“真的哦,比珍珠还真哦。”

饭桌风云 闲妻凉母

贤妻良母啊,家政天才啊。看着学姐麻利的身影,精细的刀工,我不禁大发感慨:“我要是男人,我一定把你娶回家,真是太太太了不起了!”星星眼ing。

“少废话,把盐给我!”菊代姐一派厨房大姐大的派头,指挥我这个小妹。

小心地递给她一瓶东西,她往里面撒了几下。随后拿起专门试菜的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鱿鱼,尝了尝。只见她啧了啧嘴,眉头微皱。拿起那瓶“盐”看了一眼,随后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压低声音对我说:“盐?”

“嗯,你要的盐。”禁止似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要的,盐?”学姐的额头上挂了一个大大的井字,眉头危险地挑了挑。我惊恐地看着她,贴着墙站定,谨慎地再次颔首。

“我要是男人,我就一定不会娶你!!!”菊代姐一步步向我慢慢靠近,发出的狮吼将我额际的头发吹得直往后飘。火山爆发了,海啸肆虐了,恐龙重生了,地球毁灭了!

“你家政课还想及格?”她摆出一张幽灵脸,几乎和我面贴面,放大的脸庞格外阴恻。突然她向后一跳,将筷子向我扔来。我机敏地向左一跳,那只飞筷贴着我的发丝(禁止)墙壁。

“菊代姐你发什么疯啊!”愤愤地叫道。

“我发疯?你这个白痴,你这个把味精当成盐的家政白痴!!”厨房里发出的震天吼叫,惊起日暮下的一片乌鸦。

当众人结束完练习,走进客厅准备吃饭的时候。意外地看到眼前这一幕:昔日剑道场上目空一切、杀气十足的中紫卿颜,耷拉着脑袋,不时抬头向旁边偷偷瞥两眼,一副小媳妇模样。而她身边的铃木菊代面无表情,双手抱胸,端坐在那里。当中紫同学发现大家的身影时,用仿佛看到耶稣降临的眼神看向众人。

救赎啊!救赎啊!天使,一群天使!我一下子跳起来正打算向mina扑过去,只听菊代姐低低地命令道:“坐下,今天你别想逃。”心中还残留着对变身后的菊代姐的恐惧之情,摸了摸脑袋,乖乖地坐下。

“今天晚上的晚饭是由我们俩准备的,请多多指教。”菊代姐站起身来,向大家鞠了个躬,“那么,请开动吧。”

“这些菜真的是中紫同学做的?”大猫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虽然很想逗逗他,但是介于菊代姐还没有消火,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今天的大厨是菊代姐,我只是打了下手。”谄媚地向学姐笑笑,她撇开脸冷哼一声。

“真的能吃吗?”菊丸试探性地看向已经下筷子的手冢,一偏头却见自己搭档坚决地摇摇头,表示tezuka已经没有公信力。小熊和乾面对食物的诱惑,仍是不动不闻不声。

他们的举动已经将菊代姐的最后一丝耐心挑断,她阴着脸说:“我铃木菊代已经连续五年拿到家政课满分,你说能不能吃呢?嗯?”

菊丸被她的气势压的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大石在她威胁的眼光中视死如归地夹起一块鱼肉,又在不二和乾的鼓励的眼神下快速地一口吞下。

“怎么样?”菊丸担忧地看着他。

“好像可以吃。”大石又重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地说道,“嗯,嗯,很好吃。”

其他几人这才放心举箸,品尝面前的美食。菊代姐的冷脸终于开始解冻,我长舒一口气,开始吃饭。

“咿?为什么只有中紫同学面前有这个椒盐鱿鱼?”活泼的菊丸不满地望着我,“原来是假公济私。”

“呐,呐,不要客气。”我将那盘椒盐鱿鱼向他推去,满眼含笑,真是可爱的替死鬼啊。突然一双筷子夹住那盘鱿鱼,奋力地将它拖回我的面前。一侧目,看到菊代姐转阴的表情:“别想找人帮忙。”说完,她看向众人,认真地说:“这盘失败的作品,是作为惩罚特别要中紫一人吃下的。这上面的根本就不是椒盐,而是味精。”

菊丸哆嗦了一下,收回猫爪。我含着一泡热泪,哀怨地看着菊代姐。她一偏头,冷哼一声:“就是眼泪掉下来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今天那么多新鲜鱿鱼全被你糟蹋了,这样的惩罚算轻的了。”

我颤抖地夹起一块鱿鱼,可怜兮兮地看向对座的国光,心中默念:国光,我去了,你保重!一闭眼,一横心,一口吞了下去。真是鲜的要吐了,抓起一杯绿茶牛饮下去。睁开眼,只见那盘鱿鱼已经消失了踪影。举目环视,只见国光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鱿鱼,在众人的愕然中,在我的不忍中,优雅从容地吃下。

“国光…”我嚅嚅开口,心中微颤。

“我来替她吃。”他安抚地看了看我,淡淡地对菊代姐说。

“你…你…”学姐惊讶地结巴了,随后调整表情,认真地对tezuka说,“学弟,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劝你别纵容她。”

“没关系。”国光又夹起一筷“椒盐”鱿鱼,就着饭慢慢吃下。

“一起吃。”我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夹起一筷鱿鱼,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很好味,真的很好味。国光,我们共同进退。

“你们!”菊代姐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和他,叹了口气,“算了,这次就不罚你了。”她一手端起那盘恐怖食物,有点动容、有点羡慕、半带调笑地说:“中紫啊,看来你以后注定做闲妻凉母了。”

我脸色微红,目光定定地看向国光。他眼含宠溺,静静地看着我。半晌,饭席传来几声咳嗽声才将我们唤醒。查觉到众人或是惊讶、或是好笑、或是艳羡、或是嫉妒的眼神,我含羞低头,举箸吃饭,今天的饭菜格外香。

洗去一身疲惫,洗去仆仆风尘,我散着头发,晃着双脚,坐在主宅的回廊里。仰望明月,夜风低吟,春花飞舞,那略有略无的清香就是你。穿越时空,二世为人,怦然心动,胸口那蔓延如血的朱砂痣也是你。

邂逅,你我眼波流转,伫足对望,悄然心动;爱情,你我眉目传情,温温升华,黯然销魂。

蓦然回首,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柔柔地看着我。爱情,寻找和等待的两方都需要同样的耐心和默契。有些人无法耐心寻觅,有些人找到后却失之交臂,而我却要牢牢抓紧。轻轻向他伸出手,坚定地望着他:幸福,我已经抓住。

鎌仓的海 湘南的风

滴滴滴,滴滴滴。耳边传来烦人的声音,蒙头、转身、继续睡。“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整个房间响彻一片燥人的手机闹钟声,恼怒地一掀被子,一伸腿,一下子坐了起来。抱着枕头,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两眼微虚,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摸到已经被我扔到一旁的手机,翻开盖子,原来已经五点了。抬眼看向周围,一个个都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田中前辈甚至还戴着花边睡帽在枕头上蹭脸。

一个利索的起身,将垫铺和被子叠好,和枕头一起放进壁橱。换上运动服,编起辫子,拿上洗漱用具,打开拉门。清晨的微寒扑面而来,薄雾像一捧冰凉的泉水洒在脸上,我散去了最后那一丝睡意,头脑变得渐渐清明。

举步走进偌大的洗漱室,“mina,早上好啊。”我轻步走到最靠门边的位子,朗声向他们打招呼。国光从蓝色的毛巾中抬首,未戴眼镜的美眸柔柔地看着我,笑意淡淡地挂在眉间。向他甜甜一笑,俯身接水。

两排水龙头下,十几名身著蓝白运动服的男生或是俯身、或是直立,飞溅其的水滴打在他们的脸上,奋斗从清晨开始。

清晨六点,路过海岸大道的行人可以看到,在薄雾弥漫的海滩上,有三队朝气蓬勃的身影跑过。空旷的沙滩上,传来一声声高亢有力的男生呼喊,紧接着的是后面两轮清脆响亮的女声群呼。

“冰帝!”部长冷然而又气势十足的叫声在霭霭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必胜!必胜!”她身后整齐地排成两队的我们以饱满的精神大声回应。

一个人的战场是冷傲而孤寂的,一群人的战斗是热血而激情的。学习剑道以来,这是第一次以团队成员的身份而战,也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荣辱放进一支队伍里来考量。多了一份责任,少了一份自由,但是心中的快乐却成倍增加,体内的那把刀也越来越具锐气。略微远目,看到不远处队伍里模糊的背影,国光,你也是因为他们才变得越来越强的吧。这就是所谓的“微风聚在一起,便有了台风的力量”。

鼻尖是微腥的鎌仓的海,颊边是清凉的湘南的风。空中最后几颗星辰融化在薄薄的熹微中,夜尽了,沉落一泓泉水。远处,海天交界的蔚蓝处,一轮乌金缓缓升起,晨光洗去了海面上昏沉的阴郁,青春的面庞浴在明丽的阳光里。

进行完规定的基础练习,趁着短暂的休息机会,我溜到小街上去买薄荷糖。真是清爽的味道啊,我口齿回味地向道馆走去。

“你是?”正前方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看向我这边,激动的表情仿佛中了大奖。

大概是看到我身后的人了吧,故人相逢的心情确实很令人兴奋啊。我微微晃头,又拿出一颗糖,细细含吮。刚要与那位男生擦身而过,左腕突然被一双炙热的大手抓住。微微的疼痛让我的心头浮起一层烦躁,皱起眉头,目光冷然地看着那人:“松开!”

“你就是那个海报女孩!”他全然不觉我的怒气,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左腕上的疼痛像钢针一样扎入我的内心,还没有好透啊,我冒着冷汗无力地想。

“放开!”冷冷的呵斥,国光从旁边的网球俱乐部走出来,后面的不二小熊露出诧异的表情。

国光一挥手,打开那人的纠缠,半转身体,将我护在怀里。“很疼吗?”他微蹙眉头,担忧地看着我。

“嗯,看来还没有完全好。”我面部泛青,脸颊滑下一滴冷汗。他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庞,柔柔地说:“不用心急,会好的。”我放松了身体,向他颔首。

“弄伤你了吗?”那人冲到我的身边,急切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激动了。你,没事吧?”一脸歉意的表情。

“我们走。”国光一把揽住我的肩,示意不二。

“请别生气,我是无心的!”那人跟在后面,大声解释,“我只是看到一见钟情的女孩一时控制不了情绪,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见钟情?我嘴角冷抽一下,好恶俗的字眼。一偏头,看到小熊笑眯眯的表情。顺着他暗示的目光,抬头看到国光俨然一副六月飘雪的神态,感觉到肩膀上的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揽住我。在生气啊,我微微向他靠拢,依偎在他身侧。感觉到我的心意,国光身体略微放松,他低下头定定地看着我,手却始终没有放下。

晚饭的时候,小熊一脸神秘地告诉我,今天tezuka仿佛化身白垩纪的霸王龙,和他进行一对一练习的都没有好下场。说着指了指累的趴在桌上的乾贞治,还有右手剧烈抖动以至于夹不了菜的菊丸。看着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冷冷气息的国光,我有点愕然。怪不得有人说一个人的能力越大,相应的他的破坏力也越大。

“为了网球部的存亡,为了青学的未来,就请中紫同学一定要温暖tezuka这座万年冰川啊。”不二笑眯眯地看着我,大石郑重地向我颔首。

晚饭后,“融冰计划”在青学众人的殷切期盼中启动。“国光,我们出去逛逛吧。”我拉着他的手,撒娇似的说,“在京都的时候我们逛过那里的醍醐寺,到了鎌仓这个地方没道理不去欣赏这里的夜景啊。”期待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嗯,我去跟部长请假。”他握了握我的手,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柔和。躲在树后听墙脚的青学众长舒一口气,向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夜,温柔的像湖水,胧胧淡月隐在轻云身后,残星数点若有若无。弯弯的街市闪烁着微黄的灯光,除了我和他,周围的一切景致都躺在半明半暗里。半清晰,半朦胧,不像白昼那样里具体。只有我和他,是这印象派画作中唯一清明的身影。

我轻轻拉住他的手,凝眸含笑,他用柔柔的眼眉淡淡回应。倘佯在夜市里,缠着他玩套圈游戏,抱着作为奖品的bon太郎玩偶,开心地向他扑去:“国光。”

“嗯?”他静静地搂着我。

“我是不会放手的哦,国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嗯,我也是。”终于露出了清风朗月一般的微笑,凤眸媚人,眼眉含情。

晚祷的钟声从远处的寺庙传来,似乎在见证这对少男少女的情语。

双腿逞一百八十度,横劈在地板上,双手在身后挺直,胸部贴上地面,我在进行每天睡前的柔韧练习。四周一片漆黑,一个阴恻恻的女声飘在空气中:“她感觉到一丝不祥,像是有预感地望向房门。”周围的队友三三两两地依偎在一起,紧张地看着手电筒光下如鬼脸般的有马学姐,压低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睁大眼睛,突然拉开房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学姐边说边走近我,瞪大眼睛一副惊吓状,“突然一回头,一个血淋淋的无头鬼正贴着门和她打招呼,‘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啊!”“啊!”尖锐的女声传遍老宅,惊的月亮也躲进了云层。

“里面没事吧!”门外传来青学男生的声音。

“没事。”我代替惊吓住的众女回答。随后整理了一下睡裙,慢慢站起来,对着有马学姐说:“这个一般般,我来说一个。”

把手电筒关起来,转过身去。“从前有一个很美丽的女鬼,虽然她总是以身影示人,但是有很多世间男子为她意乱情迷。”一转语调,黯然地说,“可是,所有见过她真面目的男子却都被吓死了。很快她周围又是一片静默,孤寂了几百年。”叹了口气,用悠悠的口气继续叙述:“终于有一天一位爱慕者出现了,他热烈地爱上了女鬼,求她一定要让看看她的面容,就是看一眼也好。女鬼伤心地告诉他,看了自己的正面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就这样相处不好吗?为了你也为了我’,女鬼低泣着恳求。”

“为什么啊,究竟是什么样的真面目?”寺内好奇地问。

“闭嘴,听下去。”菊代姐不耐烦地制止道。

“男人信誓旦旦,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是多恐怖的面孔他都能承受,不管是多可怕的面容也无法摧毁他对女鬼的真心。‘那好吧’,女鬼无奈地答应了。”说到这里,我再次叹息,“那男人终于看到了心上人的正面,可是还是吓死了。唉,因为啊…”我轻轻地转了一个圈,还是没有直面观众,“因为女鬼的正面和她的背面一模一样。”拉长了语调,阴阴地声音回荡在黑暗里。

半晌,恍然大悟的众人齐声尖叫,我将手电筒打开,光从下巴向上照去。一手叉腰,展现出巫婆三段式的笑声。

突然拉门被猛地打开,青学的男生冲了进来,几个人手中还挥动着球拍:“坏人在哪里!”我呆呆地停止笑声,眼角抽搐,看到国光从紧张到好笑再到玩味打量的目光,脸色通红。众女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睡裙,恼羞成怒地操起枕头向门外扔去。

“滚!”

以手代剑 心悦诚服

一早上,都在观摩利水高中的席位赛。她们的后备力量还真是不错,有好几个一年生成功地进入前十席。

“菊代姐,我们的六至十席能打败她们吗?”平静地看着场内,轻轻地问学姐。

“比她们差点。”菊代姐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看着身后众人同样讶异、紧张甚至胆怯的表情,一正面色:“大家心中涌起的是兴奋之情吗?”

冰帝众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一挥右手,指向场中:“看到比自己强的人,剑道手应该觉得兴奋。”一扯嘴角,眼波流转,瞥向场内,“终于又有人将被我超越了!”

转身看向自家队友,冷冷地扫视她们,突然瞪大眼睛,呵斥道:“明白了了吗?”

“是!”众女齐声大吼,扬声应呵。

这样才对嘛,看看刚才你们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哪里有一丝杀气?满意地转过身,重新看向场内。

场地的另一头夕晴凉美兴趣盎然地看着刚才那一幕,笑眯眯地问凤真夜:“平时那么糊涂随性,一到场上就嚣张大气。嫂子,中紫小学妹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凤美人脸色微红,并不言语。(妃:夕晴还不是看上去洋娃娃似的,实际上是腹黑狐狸女! 夕晴:笑眯眯地抽出竹剑。 妃:成为流星ing)

下午,冰帝众人在利水同仁们的关注中走进场地。首先是原先的七席千岛加奈子向五席寺内久千代挑战。千岛是隔壁班的学生,身材高大,是继菊代姐后冰帝的第二位力量型剑手。同年级的寺内则是技术型的好手,原先千岛就是在开学的席位赛中输给寺内才没有进入主力阵容,这次算是复仇之战了吧。真是沉重的击打,猛烈的竹剑撞击声响彻全场。经过一个加时赛,寺内险胜千岛。

菊代姐拍了拍千岛的肩,安慰道:“进步了很多,不过有时候下手过重导致收剑速度下降,以后一起训练吧,我们是同一类型的呢。”

“嗯,谢谢学姐。”千岛站起身来,认真地看向寺内,“久千代,我不会第三次败在你的手上的。”

“我等着。”寺内眼中流露出惺惺相惜之情,其实女孩子之间也可以拥有这样豪气的友情,不是吗?微笑着看着队友们,我真的是很幸运的人啊。

“下面是铃木菊代对凤真夜的二席挑战赛!”田中学姐宣布。我略微惊讶地看着菊代姐,只见她戴好护具,走到场中,对凤美人微微躬身,恭敬行礼:“请不要留情,我想知道自己和部长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请多多指教。”轻灵的声音,部长微微颔首。

犀利的进攻,凤真夜一记俯冲劈砍,铃木菊代横剑挡下。就在这时凤美人突然收势,移动到菊代身侧,快速起剑,一记下蹲式横劈。

“凤,一本。”田中宣布道。

流畅的进攻,快速的劈砍,灵活的步法,这就是冰帝的技术派代表――部长凤真夜啊。利水众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不过还未待她们鼓掌,两人的下一轮对决又开始了。这次菊代姐没有采取主动冲击,只是不动声色地与部长顺时针周旋。先动的是凤学姐,一记跨步,不留情的正面攻击。菊代姐奋力接下,反手用力将部长逼得略微后倾。凤美人脚步轻移,这次菊代姐率先察觉,步步紧逼。眼见部长就要招架不住,菊代姐突然撤剑,凤真夜毫无准备身体向后倾倒,菊代姐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一击。“铃木,一本。”菊代姐已经不是那个横冲直撞、缺乏智谋的选手了,力量中带点机智,不错的成长啊。

最后一个一本来得很突然,因为就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凤学姐就拿出了她的绝招,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击打和俯冲式劈砍,使得菊代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就在铃木学姐晃神的一刹那,面门遭到了无情的击打。

“二席战,凤真夜取胜。”场内响起一片掌声。

“冰帝的比赛到此为止。”田中学姐刚刚说出这样的话,就引起利水高中的一片哗然。

“首席之战呢?”“就这样内定了?”“有点不公平啊,至少要露两手吧。”

抬起头看向默不作声却笑意十足的夕晴凉美,她向我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少装可爱,最黑的就是你,作为部长却不阻止队员的起哄闹事,你分明就是幕后黑手!

“中紫的左手还没有好,所以不参加比赛。而且她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吗?”菊代姐脱下护具,为我辩解。

“关东大赛的时候是很厉害,但是伤了半个多月了,这几天看她训练也是只进行力量练习。要是她退步了却还占着一席,你们冰帝在全国大赛上就麻烦了。”一个小个子女生口齿伶俐地说道。

句句在理啊,不过本姑娘不进行对战练习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结果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部长。”我淡淡出声,“进行一席战吧。”

“可是你的手,你别逞强!”菊代姐狠狠地瞪着我,流露出无尽的关心。

“我很爱惜自己的,这次我不拿千本樱。挥动竹剑不可避免会加重左手伤势,我了解。”我面向凤学姐,鞠了个躬,“请部长答应我这个无礼的请求,我要以手代剑。”

四下哗然,部长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点头:“戴好护具,我不会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