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安地对戳,嘟囔着问:“国光会做饭啊。”眼睛偷偷瞄向他。

“嗯,会一点。”他起身走到水池前,卷起衣袖,静静洗手。俊逸的侧脸,冷然而帅气。关上水龙头,他偏过头,朝我挑了挑眉毛,嘴角有一丝微笑:“至少能让人下咽。”惊呆!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脑中繁复回荡着两句话:国光竟然调笑我!冰殿竟然对我坏笑!毫无知觉地洗干净手,傻傻地看着他,如在梦中。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牵起我来到案板前:“蔬菜味增面是简单的面食,卿颜就不要大意地学吧。”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握紧拳头,灼灼地注视他。要是国光是我的烹饪老师,我怕是早就满分通过了!(妃:那也不可能,你的白痴是天生的…)

桌上齐齐地摆着材料:一包味噌酱、一袋生拉面、两个(又鸟)蛋、两根胡萝卜、三根葱、三个番茄、一小碗花椰菜和几捧菜心。嗯,不错的开始,至少我全认识!(妃:-_-|||)

“味增面没有什么技巧。”国光一边熟练地切番茄,一边慢慢地讲解,“就是清水煮面,加入味增和蔬菜。”哇,每一片都切的均匀整齐,藤子阿姨把国光教的好好啊!心中赞叹。

修长的双手灵巧的活动,将花椰菜摘成一个个大小相同的小段。金棕色的短发在额前轻轻飘动,眼神贯注,好一个玉面檀郎。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美!(妃:不素女人吗?)

“葱要切得细,这样容易入味。”刀面在案板上飞快切动,发出咚咚的乐音,转眼间一小堆细细的葱花完成。

“国光,学过剑道吧。”我崇拜地看着他,眼睛闪闪发光。

“嗯,小时候学过一点。”他好笑地看着我,“这个和剑道没有什么关系。”

“那国光后来怎么不继续学了呢?”按着手冢boss的攀比心,怎么可能放过他?

“因为我喜欢网球。”他眼中流露出几缕热情。

“那手冢爷爷就没有反对吗?”期待地看着他,ma,ma,一定有一段痛苦的抗争史吧。脑中想像着boss和国光一大一小两座冰山的对峙,不禁捂着嘴偷笑出声。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淡淡一笑:“大概是看出我在剑道上没有天赋吧,爷爷并没有阻挠我学习网球。”boss那么好说话?我挑了挑眉,存疑地看着他。

“真的。”他笑笑地点点头,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子。

原来味增面那么简单啊,就是把菜放在面条里煮煮,最后再倒一点酱油,撒一点盐和(又鸟)精嘛。要是早用(又鸟)精而不是味精的话,本姑娘至于在鎌仓犯下那么重大的错误嘛。(又鸟)精是黄的,盐都是白的,多容易区分啊。回忆起那盘恐怖鱿鱼,心中不免怨念。

“我尝尝哦。”那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国光牌蔬菜味增面明晃晃地勾引着我,胃中咕噜了一声。在国光柔柔的注视下,挑起一筷子面条,一口吸了进去。嗯!嗯!口味清爽,咸淡适宜,(又鸟)蛋恰好为九分熟,口感极佳。伸出大拇指,瞪大眼睛,佩服地看着他:“超赞!”

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动静合宜,秀外慧中的好男人!都是我上辈子休得好,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一个极品啊!感动地看着他,国光,以后咱俩的伙食大计就靠你了!

心满意足地吃下一碗爱心面,擦了擦嘴,幸福地说:“好好吃哦,国光真了不起!”他拉起我,走到桌案前,轻轻地说:“那我就等着你来喂饱了。”

“嗯!”一举拳头,信心百倍地答应。

切番茄,切番茄。用刀是我的强项,紧握了一下菜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点头,就从这里砍起!两眼一眯,腿部微曲,右手发力,快、准、狠!一个正面的垂直劈砍,“biu~”一眨眼的功夫,番茄消失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案板,我呆住了,难道番茄长腿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奇了怪了,变了态了,难道我碰到了厨房灵异事件?正当我摸不着头脑之际,国光叹了口气走到水池边,拣起那颗失踪的番茄,洗了洗,递给我:“切菜不用那么发力,手扶着番茄,贴着表皮从中间切起就可以了。”

“嗯~”皱了皱眉,按着他的提示,轻轻地下刀,成功将那颗不听话的番茄切成两半。哼哼,小样跟我斗?还不是被砍了?用切和用劈还不都一样,说来用劈的还死的更爽快些呢!一刀刀下去,番茄四分五裂开。不过不似国光切出的薄薄圆片,我切出的是各种几何图形。圆形少边的,前后厚度不一致的梯形,扇面形状的,真是相当适合做几何课的教具啊。我兀自点头,突然感觉到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贴近。国光的鼻息在我的颈侧均匀地涌动,毛孔苏苏麻麻地张开,心底轻轻地颤动。

“不是这样的。”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手覆在我的手上,“下刀的时候要垂直,不能歪斜。”咚~咚~咚,是刀声还是心跳声,我也说不清。“番茄表皮有点滑,所以另一只说要扶稳。”他修长的手指插在我的指间,两手交叠,十指贴近。阳光就这样照进窗内,静静地洒在我们身上,那一曲华尔兹仿佛又在室内响起,圆舞曲在指间流动。

他带着我的手,在案板上飞舞。整齐的番茄,细细的葱花,静静地站成两堆,默默地看着我们。右手放下菜刀,被他牢牢地抓住,空出的左手与他十指交缠。他弯曲了左臂,握着我的手贴近我的腰际。柔顺地靠着他温暖的胸膛,眼睛轻闭,嘴角上扬。他低头贴近我的颈侧,温热的鼻息吹在我的耳后,电流瞬间通过心底。面色微红,不自觉地将脸颊贴近。温存地贴面,暖暖的气息。两个人前后相依,就在这个暮春的午后。

“中紫!”菊代姐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我心下一颤,两人匆匆分开。

“唉?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合时宜的学姐啊,你就别问了。不安地卷卷头发,闪烁地眨了眨眼,拿起菜刀:“学姐啊,剑道果然和刀工没有很大关系,哈哈哈。”掩饰性地笑笑。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真是的!”她走过来看看,惊讶地瞪大眼睛,“哟!切的很好嘛,有进步啊。到底还是老师选得好吧,嗯?”她调笑地看看国光和我,我的脸霎时灼热,而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松动。

“辅料都准备好了,快点继续啊。”不满我们俩的愣怔,菊代姐催道。

“哦。”我按照步骤将味增酱放入盘内备用,将择好的花椰菜放入清水中滚了一下迅速捞起。再将生拉面倒入清水中,随后将烧锅加热,倒入色拉油。

把两人同切的葱花放入,滋滋拉拉的声音让我(又鸟)皮疙瘩泛起,好难听的声音。白色的雾气钻入抽油烟机,锅内不时爆出几粒油花。我一个侧身下腰,险险地避过直扑向我面颊的有滴。快速直立,眼角看到一个闪亮的光点,哼!竟然来偷袭,立起锅铲潇洒地挡住那个油粒。还来!我一甩抹布遮住暗袭我颈脖的热油。

“要你耍宝!”感觉到身后菊代姐的异动,我轻移两步,快速转身,横着锅铲,忿忿地盯着她:“偷袭是不道德的!”只见菊代姐全身颤抖地拿着白纸扇,咬牙切齿地说:“这不是剑道比赛!”

“不是比赛也不能搞暗袭!”振振有词地反驳,突然闻到一股糊味,国光迅速上前,将两个炉火关闭。我怒气冲冲地看着快要爆发的学姐,忿忿埋怨道:“都是你,都是你,菊代姐一来我就发挥失常了!”(妃:你什么时候正常过…)

赶走了碍眼的学姐,重新开始爆葱花。一记劈砍,一记横扫,游刃有余地挡下飞溅而来的油滴。感觉到国光玩味的注视,我微微侧头向他轻笑。

“该加入高汤了。”他端起一碗白白的(又鸟)汤,倒入锅内。真是的!那群没良心的吃(又鸟)肉,而我和国光只有汤喝,真是不公平!嘟着嘴,将味增酱放入锅内,狠狠地拿起酱油,愤愤地向锅里洒去。

“这么多就够了。”国光淡淡地出声,将酱油从我手里拿下。拿起一个(又鸟)蛋,眼睛一眯,快速向锅沿敲去。蛋入锅内,竟然散黄了。“唉?”我发出不解的声音。

“你太用力了。”他又叹了口气,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将凉好的拉面和蔬菜放入汤中,闻起来味道不错啊。虽然有一点不如意,看向汤面飘荡的蛋丝。刚要将锅盖盖起,却听国光轻轻的提醒:“盐和(又鸟)精。”啊!一拍脑门,挖起一大勺(又鸟)精就要撒入。

“(又鸟)精只要一点点。”我抖下一层(又鸟)精,探究地看向他。

“再少一点。”再去一层。

“再少。”最后只剩小半勺(又鸟)精,在他肯定的目光中,小心地撒入。

再少少地挖起一点点盐,谨慎地问:“这么多可以吗?”

“再多一点点。”多加了一层:“这样呢?”

“嗯。”

终于完成了,一分钟后打开锅盖,盛出一碗面条,放在他的面前,期待地看着他。国光微微一笑,叉起一筷拉面。软软的面条在空中断裂,烂烂地趴在碗里。我失望地看着那不争气的面,深深叹了一口气。

“刚才和学姐争论,煮过时间了。”他安慰地看着我,耐心解释。

“嗯。”再次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国光夹起一个花椰菜咬下去,有点硬…

“唉~”我再次泄气。

“刚才汆水的时候,有点太快了。”他用力咀嚼,咽了下去。拣出一个黑色的葱花,放在桌上。我狠狠地瞪着那个不识相的黑葱,你也给我出状况?

“爆葱花的时候,翻动太少。”他好意地没有讲完,其实就是糊了,我再次叹气。

最后,国光拿起汤勺捞起一些散黄的(又鸟)蛋,优雅地喝下,冲我微微一笑:“其他的,很不错。”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开心地接受他的鼓励。(妃:其他的都素冰殿做滴-_-|||)

化学 UFO

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单手转动圆珠笔,两眼无神地看向窗外。吃完我的爱心味增面,国光就匆匆赶去训练了,徒留本姑娘在这里和物理化学进行抗战。看着对面正用电眼勾引女生的忍足,我无力地扯动嘴角。这位关西狼来帮忙补课,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低头看向那张万恶的化学卷,密密麻麻一大片。挑着会做的赶紧下笔,满满的卷子写了一半左右,数了数题目,算了算分数,已经满了六十。再挑几题吧,补满十分就可以过关了。嗯?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填空题,这不是化学考试吗?咬了咬手指,想要问人,一抬眼忍足同学已经不在座位上。算了!靠人不如靠己,写了再说,把空填满就可以了。二话不说,写下答案。还有一题更诡异,一系列的推演。不对、不对,划掉原来的答案。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捏起卷角,真是讨厌的科目,唧唧歪歪的,烦死了!一发狠,写下了几行字。

再顺着题目做下去,完成了一道大题,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嗯,可以保证正确了,这样就可以了。安心地放下笔,身体调整到一个最佳姿势,趴下头,睡觉,睡觉。

忍足侑士从洗手间走出,两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走回座位。却见中紫已经沉沉地进入梦乡,桌上满满地散着波浪似的的卷发。“呵呵,真是美景啊~”他挑了挑眉,一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卷子。慢悠悠地坐下,翘着脚,姿态妖娆地拿起铅笔,开始批改。

突然目光停留在一道填空题上,这位优雅的关西狼嘴唇开始抖动。再瞧下去,一道推演题的答案让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侑士,真是不华丽的姿势啊,嗯~”坐在不远处的迹部挑着眉毛,摸着泪痣,趁机调侃到。

忍足急切地喘了几口气,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手指略微发白,清了清嗓子:“中紫?中紫!”趴在桌上的女生只是抓了抓耳朵并不理睬。忍足脑门上的井字开始堆积,嘴角向下一扯:“中紫卿颜!”金棕色的脑袋偏向一边,舒服地蹭了蹭桌面。

“怎么了?学弟。”铃木菊代抱着一叠资料走过来,惊讶地看着已经冒烟的学弟。忍足并不言语,只是冷冷地将中紫的卷子递给她。铃木满意地看着前几题,不住点头:“答得很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请学姐直接跳到第十二题和第十八题。”铃木按着忍足的提醒,目光跳跃。半晌,脑门上出现一个大叉叉。再看下去,太阳穴开始暴青筋。扔下臂弯里的材料,从腰间抽出纸扇,猛地击打在睡熟的中紫头上:“中紫卿颜!”咬着牙,扯着嗓子狂吼。

就快靠近了,啊!我的国光苹果!突然一块巨石砸在了我的脑袋上,苹果没了,国光走了,梦醒了。睡眼蒙胧地看了看四周,弯身拎起休闲包,转身走向玄关。向身后晃了晃手,无力地说:“周一见。”

“你给我醒醒!”肩膀被菊代姐大力抓住,像是遭到里氏八级的地震的袭击,身体猛烈摇晃。感觉到脑袋里的睡虫一只只晕死,我两手固定住头部,声音颤抖:“菊代姐~~可以了~~我~醒了~”

身体刚刚站直,一张纸就扑到了我的脸上。“你是怎么想的?啊!”菊代姐的脾气还真是火爆,懒懒地看着卷子,在心中为她未来老公默默哀悼。“怎么了?我保证过七十。”无辜地看向她。

“怎么了?”她一把抢过我的卷子,声音压抑地念道:“第十二题,问UFO是那种化合物,你是怎么答的?啊!”开始甩纸扇了,我吞了一口口水,弱弱地说:“这题我也是很疑惑的,想问忍足君,可是那时他已经离岗了。”埋怨地看着关西狼,他无力地抚额。

“我承认,化合物那章我没有好好学,所以这么诡异的填空题我一时想不起来。”我理了理头发,光明正大地说,“但是!秉着即使乱填也不能留坑的美好情操,我还是硬着头皮写下了有些荒唐的答案。”抬眼看向众人,毫无愧意。

“中紫…你该不会写了…”久千代瑟缩地指着我,不可置信地说。

“没错!她的答案就是不明飞行物!”菊代姐将我的卷子捏成一团纸,两眼冒火。

“我很诚心地问一句:UFO究竟是什么变态的化合物啊。”诚恳地看向众人,不耻下问可是本姑娘的美德。

忍足咬着牙,憋出了正确答案:“次氟酸铀!这么有特点的化合物,老师说了一遍就记住了,你上课干什么去了!”关西狼的语气有点躁狂,蓝色的头发略微缭乱。

一摊手,耸了耸肩:“我早说了,化学课是本姑娘看漫画的固定时间。”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菊代姐又将揉皱的卷子展开,面色狰狞地接着念,“第十八题:现有A、B两种物质可相互转化,将A物质在沸水中加热5-10分钟可生成物质C,将A物质在空气中静置一段时间后又可生成D物质,D物质可散发出臭(又鸟)蛋味的气体。请依次回答A、B、C、D各是什么物质?”她顿了顿,冷冷地问:“这题你是怎么答的?”

我一拍手,很气愤地说:“这种弯弯绕的题目就是没事找事,欠砍欠抽!我推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出答案。”

“不!你写了答案了。”菊代姐的声音低沉下来,脸部阴郁。

“唉?我看看!”一把抢过腌菜般的卷子,嘴角开始抽搐,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将上面的字迹涂干净,“这是我一时气愤乱写的,还没来得及擦掉就睡着了。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划完,便将卷子恭恭敬敬地递给学姐:“这样就可以了。”

“侑士,中紫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嗯~”烂水仙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在一旁煽风点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此仇来日再报!

忍足扶了扶眼睛,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A-(又鸟)蛋,B-(又鸟),C-熟(又鸟)蛋,D-臭(又鸟)蛋。”

众人沉默了半分钟,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一个个捶胸顿足、笑的喷泪。“你这个女人,哈哈哈哈,真的是太不华丽了!哈哈哈哈。”笑,笑死你,我恶毒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烂水仙,心中正式将他列为下一个恶整目标。

“中…紫啊,虽然我的化学也不好,但是…咳咳咳…”久千代咳得红了脸,我好心地帮她顺气,幽幽地提醒:“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笑。”

“哈哈哈,我也知道D应该是硫化氢啊。”她边笑边说。

“我也知道,而且除了硫化氢,还有二氧化硫也是放臭气的。”我凉凉地补充,抱胸看着她。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乱填?”众人停止笑声,惊讶地看着我。

“哼!因为不爽!”我很傲气地抬起下巴,鼻孔里不满地喷气,“而且,我已经算过分数了,保证过七十。”

菊代姐拿起笔、掏出答案开始批改,过了一会,慢慢地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七十一分,刚刚过。”怎么样,我没有骗人吧,满意地点点头。

“竟然可以算分数做题,为什么不努力考更高分?”忍足眯着眼打量我。

“因为多看化学一眼,都是对我这个天才的侮辱!”帅帅地偏过头,甩了甩头发。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而且剩下的都不会…

明日昨日 压倒皇帝

上午,在国光的帮助下,本天才以满分通过了,我俩果然是天仙配啊。想到这里不禁咧起了嘴角,胸中欣欣然。

“你这个白痴在傻笑什么?”菊代姐压抑着怒火,扯了扯我的衣服。哦,哦,赶紧回过神来,手一抖,一大勺(又鸟)精撒入锅内。惨了,又犯错误了…

尴尬地抬起头,看到鸟取老师腮帮微抖,无毛的秃头在正午的艳阳下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不好,“秃瓢”要发威了。我吞了口口水,紧张地看了看今天的靠山――谷川先生。这位校长助理带着春天般的微笑,将鸟取老师哄到了椅子上。哈~长舒一口,慢慢地关上炉火,捞起面条放在瓷碗里,这次应该可以了。看看!看看!葱花没有糊,花椰菜已经熟,面条没有烂。最重要的是,碗的正中有一个漂漂亮亮的水煮蛋!

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舍不得让它被人吃掉啊!心中涌起骄傲、得意,还有一点点不舍:“好了,完成了,请同学来品尝吧!”我信心十足地搓搓手,笑眯眯地看向众人。

鸟取老师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眼角抽搐,咬着牙问:“完成了?”

“嗯!”大声回答。

欧吉桑顺了顺气,露出一丝奸笑,打开烹饪教室的门,指着一个路过的男生:“同学,有事情需要你帮忙,请来一下。”那位同志指了指自己,摸了摸脑袋,乖乖地走了进来。

“请问你是?”老师同情地看着那位温顺的瘦小男生,学姐们慈悲地注视着他。啥米意思?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啊,我是三年二班的小出明日。老师,您好。”他礼貌地打招呼。

“嗯嗯,小出同学,这里有一碗蔬菜味增面。我们想拜托你来尝尝,看合不合口。”鸟取老师诱哄着,将乖乖男引到本姑娘面前。

“啊,正好我还没吃午饭呢,真是谢谢老师了!”小出前辈开开心心地坐下,拿着筷子双手合十,“我要开动咯。”

大家的眼中应该都是他的脸部特写:一张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满满地吃下一筷子白色的拉面。再夹起一片五边形的番茄切片,慢慢地塞进嘴里。一切都很正常,我得意地看了看众人,他们均是一脸不可思议。眼角突然瞥到小出前辈嘴唇抖动了一下,低头细细观察,他姿势优美地喝下一口汤,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唉?难道是刚才看错了?

待到他喝完碗中的所有汤料,大家期待地看着他。小出前辈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露出一记正太式的终极微笑:“请问是哪位同学的手艺?”我得意地举起手,心中默念:快表扬我吧,快表扬我吧。

“嗯~真的是非常好吃,非常感谢。”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赞美的话,我挺直胸膛,好不快意:“哈哈哈,没什么啦。”

“呵呵呵,一定要感谢啦。”怎么感觉这位学长笑得有点冷…

“小出同学,请问你是不是感冒了?”鸟取老师满头黑线。

“没有啊,我身体很好。”小出明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那一定是你的口味怪异。”秃头抚额叹息,无力地说,“中紫刚才忘记放盐了。”

我停止了欢笑,手指点了点下巴,静静回忆,好象是没放盐。“可能是味增的味道很浓吧,完全没有吃出来呢。”那位前辈诚恳地看着鸟取老师,目光闪烁,“真的很好吃哦,好吃的让我把满满一碗都吃完了呢。”嗯,嗯,要是不好吃,谁会吃得那么干净啊!我的脸上重新染上了得意之色。

“既然是这样的话,中紫同学就通过了烹饪考试了。对吧,鸟取老师。”谷川先生和蔼可亲地看着我,温和地征询老师的意见。

秃头鸟取无奈地摊下肩膀,无力地挥了挥右手,不情愿地说:“过了,过了。”

“yeah!”我一蹦三尺高,扑进菊代姐的怀抱。

“唉,东西。”走出烹饪室,来到楼梯口,只见小出明日靠在墙上,凉凉地向部长挥了挥手。凤美人从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不声不响地递给他。

“这是怎么回事?”我傻傻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系列疑问。

“这是我的报酬,松山大剧院的入场券。”小出一脸冷意,打开信封,拿出一张蓝色的纸,满意地向凤学姐点了点头,“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停!”我拦在他面前,脸色发青地看着他,“刚才你都是在演戏?”

小出插着口袋,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不然呢?以你那个鲜的要人命却没有半点咸味的味增面,想要活着逃离鸟取老头的魔爪,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你干嘛全吃完!”不可能,不可能,我坚决不承认。

小出学长嘴角抽搐,半闭上眼睛,咬着牙蹦出一句话:“那是我敬业!不那样能瞒过老头吗?”

“你!”这哪里是正太,简直就是恶魔!

“吃了你的面,我小出明日差点变成了小出昨日!”他额头上爆出一个井字,一下子绕开我的阻拦,大声地说:“现在我要去找水喝了,你以后就别再进厨房了,啊~”

“学姐,你们骗我!”忿忿地看着凤美人和菊代姐,不满地大叫。

“没有人指望你靠一己之力通过考试。”菊代姐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亏好部长棋高一着啊。”555555555,泪奔ing。

“那家伙是什么人,简直就是一个两面派!”我指着远去的那个伪正太,怒问。

“小出明日,冰帝话剧社社长,被称为日本话剧的明日之星,公认的演技派。”耳边传来部长凉凉的声音。

下午部活结束后,我认命地开始拖地板。自从左手恢复之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值日大军中。今天真是不顺啊,幽幽地叹了口气,拎着拖把走向水池。

“中紫。”温暖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我偏头看去,阳光下,是那朵桔梗。

一手扶着拖把,一手兴奋地向他挥动:“幸村君,好久不见啊!”他温润地笑着,大步向我走来:“嗯,不知道中紫有没有想我呢?”紫罗兰色地眼睛熠熠生光。

楞了一下,摸着头傻笑:“哈哈哈,当然了,我常常想起幸村君呢。”

“那我还真是幸福啊。”女神倾倒众生的微笑让人惊艳。

“今天幸村君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了啊。”看着他一身立海校服,头上还绑着一个绿色的发带。

“冰帝邀请我们来打一场友谊赛的。”他好心地帮我提起拖把,示意一起走。

“结束了吗?”洗了洗手,将袖子放下。

“嗯,刚刚打完。”幸村拎着拖把的右手微曲,露出几块结实的肌肉,原来他并不是那么柔弱啊,“立海还是赢了,中紫不会失望吧。”他偏着头,探究地看着我。

“怎么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什么值得失望和同情的。”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说。

“那如果青学也输给立海了,中紫也不会失望咯?”幸村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我。

“这个…”我一时语塞,皱着眉头整理思绪。

“嗯?会不会呢?”美人一点点靠近我,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去~死~~”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我当下一惊,两眼微瞪:那是菊代姐的声音!顾不上女神,转身向更衣室跑去。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女子剑道社更衣室门口,猛地拉开大门。眼前的一幕让我和跟在我身后的幸村傻了眼:头发零乱的菊代姐半跪着将立海皇帝真田弦一郎压在地上,一手拎着他的衣领,一手遮着胸口,面目狰狞、怒发冲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绝对是堪比东南亚海啸的气势,绝对是不亚于重金属摇滚乐的嘶吼。

被压倒的立海皇帝完全慌了神,坚毅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两个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