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宫里有事耽搁了。”

慕容七也不含糊,直问道:“大酉使臣失踪的事?”

“你知道?”卫棘十分惊讶,随即又摇头,“此事尚未有定论,切莫听信传言。”

“我就是来找你打听消息的。”慕容七替他倒了杯茶,“小卫,你可知那晚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并未在现场,并不知详情。”

“那总有听说过什么吧。”她紧追不舍。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事关宫中机密,我不能说。”

他虽年少,做事却十分稳重,极有原则,慕容七早就料到要问出消息没那么容易,转了转眼珠,用略带委屈的语气叹气道:“你不是说把我当做姐姐么?连姐姐也不能说么?”

卫棘疑惑的望着她:“你要知道这件事做什么?”

“那个…我毕竟是大酉人,这件事关系到两国邦交,我关心国家大事,怕此事会连累边关数万百姓。”她顺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只因她知道卫棘这种万事讲原则的人,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与魏南歌交情不浅,届时再想从他口中套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次卫棘果然没有再一口拒绝,沉吟片刻道:“暂时还不至于会有影响,但若是一直查不出真相,却也难说。”

慕容七闻言倒是一愣,两国邦交什么的不过是信口胡诌,竟然真的有这么严重?

“使臣失踪的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有些事也确实不便告诉你。我身在白朔军中,宫中之事本与我无关,但此次却接到父王彻查此事的命令,是因为那晚之后,有人发现南部天河城营地的布防图随大酉使臣一同不见了。”

白朔南部的天河城,是距离大酉最近的一个边城,距紫霞关不过百里,有重兵驻扎把守,是白朔的边防重地。

这件事,慕容七也是第一次听说,心里一合计,吃惊道:“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卫棘打断她,“此事不要再提,不过另外有件事,我觉得应当告诉你。”

“你说。”

“那天三哥带着小栀和那个叫凤渊的男人进宫,凤渊和汗王谈了大半夜,最后汗王非但撤销了追捕杀令,还以上宾之礼相待。如今他住在赤月宫中,时时与小栀相伴出游,汗王也并不阻拦。”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慕容七,目光度量,似乎在判断她的反应。

慕容七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一笑:“如此看来,他也算得偿所愿,挺好。”

她能猜得到凤渊和班惟莲谈了些什么。她虽不能断言凤渊对小栀一丝真心都没有,但对他这样目标坚定深谋远虑的人来说,和大汗谈交易,显然比谈感情更有效。他的凭恃,除了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雍和军,或许再加上传闻中财富无数的洛涔地宫,至于小栀的心意,不过是加重了他的筹码,是他达成最终目的的跳板罢了。

而身为一国之君的班惟莲,会做出那样的转变,考量的也绝不会只是女儿。

卫棘似乎轻轻吐了口气:“你能这样想就好。”

他所理解的“得偿所愿”一定和慕容七所说的不同,但她也不会再解释,只是低下头,笑而不语。

一笑泯恩仇。

她与凤渊的纠葛,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期待的小久终于出现啦~~

下次更新在星期六~

第五章 汗王

慕容七回去把从卫棘那里听到的消息和慕容久一合计,分析了几种可能。

一是布防图确实为大酉暗中所取,事成之后却被人发现,魏南歌遭到袭击,半途又被人救走,因为事关两国邦交,所以白朔方面选择秘而不宣。

但慕容七却觉得,这个假设不可能。

永安帝慕容铮的脾气她很清楚,他向来谨慎,尤其如今登基不久,万事只求稳定,否则也不会派遣魏南歌这样的心腹去求娶惜影帝姬,这样的心态,又怎么会让人去盗取什么布防图?就算退一万步说,皇帝的脑子一时犯浑,作为总执行者的魏南歌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刚偷完东西就被人发现,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毫不知情的魏南歌撞了霉运。至于是别人故意陷害他,还是他正好撞上了偷东西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季澈有句话,让慕容七很是介意,他临走前和慕容久说去救人,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魏南歌,那说明季澈早就知道他会出事,他一定事先知道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天,鸿水帮的眼线遍布天下,可季澈还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实在有些不寻常。

慕容七越想越坐立不安,到了第三天,从慕容久口中听到汗王准备增兵天河城的消息之后,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翻墙进定王府找到了卫棘。

卫棘的住处是一个独立院落,下人很少,十分安静,慕容七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时,他刚好在换衣服。

看着床上的行囊,她不由皱起眉头:“汗王派你去天河城?”

卫棘缓缓收起手上的钩爪,点头道:“我正要让乾伯替我去向你道别。”

“真要增兵?因为布防图?”慕容七脱口问道。

“嫣然,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卫棘的声音倏然一沉,朝她步步行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何总能知道宫中机密,又有什么目的?嫣然,我将你当做家人,你可否同样坦诚相告?”

少年的身量还未长足,可是那股冷冽的气息却极有压迫感。慕容七被他逼到了墙角,才急中生智道:“若是你肯带我进宫看一眼大酉使臣失踪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卫棘停下脚步:“你去那儿做什么?”

“查案子。”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卫棘虽未封王,终究也是皇子,他自小知道自己与别的兄弟姐妹不同,因此从不以出身自傲。十岁那年,他便向汗王提出习武从军,远离朝政,从底层的兵卒开始,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如今白朔军中一员不可或缺的猛将。不到十七岁便立下赫赫战功,草原上的部落以北斗七星中的战星为他命名,唤作“贪狼”。

这次,是汗王亲自点名,将增兵天河城的任务交托给他,卫棘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禁不住慕容七的软磨硬缠,最后还是答应临行前带她去看一眼魏南歌失踪的那间宫室。

宫室位于那晚的宴会大殿边不远处,有高墙相隔,不大的院子里有个小池塘,因为引了温泉谷的活水,池边花木扶疏,未曾凋零。慕容七提灯细看,此处只有一间屋子,屋子也只有一个门,那一晚魏南歌歇在这里,门口一定会有人等着服侍,因此失踪时肯定不是从正门走的。

屋子里三面有窗,一面临水,一面如今已经被毁了一半,冷风朔朔的灌进来,另一面外面是一片小花圃,慕容七特意绕过去看了看,窗下的草木并没有被损坏的痕迹,更何况花圃外就对着高墙,就算季澈本事再高,带着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魏南歌,要无声无息的翻墙溜走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临水的那一面,水面与窗台相距甚高,若是落水一定动静不小,多半会被人发现。

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被破坏的那扇窗了,窗外的小路上脚印杂乱,两边的花木也被翻检过,看来已经被检查了无数遍。

她又仔细看了看窗棂,从破坏的痕迹推断,来人用的应当是重量不大的轻剑或薄刃刀,而季澈的兵器却是□□…

她的脚下突然一顿,随即转身,重新来到那扇临水的窗边。

窗下便是水面,并没有落脚之处,她用手在窗沿一撑,随即半空中拧身,落在离窗最近的岸石上。

换作别人,无声无息的从水里逃走自然没那么容易,可如果那个人是季澈,就不一样了,他和水打交道的时间,比认识慕容七的时间还要长。

慕容七仔细看了一圈,果然在离窗台不远处的岸上发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孔洞,嵌在石头凹凸的纹理和泥地中很不明显,她用手指探进去摸了摸,三棱三花的痕迹十分清晰,那是“雷锥”的枪尖留下的。

看来,季澈真的来过这里,而且曾经从这个窗户入水躲避过追兵。

可确认了这件事,她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轻松,反倒更加不安起来。

她想唤卫棘再递一盏灯过来,可是半晌没人应答,转头看去,原本应该站在窗边的卫棘,竟不知何时不见了。

她心里一惊,急忙站起身,一阵阴寒掌风无声无息的扫向她的后颈,她随手拿起手里的宫灯往后扔去,谁知偷袭之人的武功竟比她预料的高得多,宫灯非但没有阻止他的行动,反倒被一掌打了回来,强大的寒气兜头罩来,慕容七不敢硬接,一跃而起,随手折了根树枝,使出剑招直刺而去。

树枝刺中一团灰影,轻飘飘的,她的耳边却传来淡淡的一声赞:“好剑法!”

慕容七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果然见树枝前端挑起的不过是一件华贵的灰狐皮袍子,而她颈后的穴道已被两根冰冷的手指按住。

对方并未用劲,她也不敢动弹,耳边却听到卫棘急急的喊了一声:“父王!”

父王?

难道说制住她的这个人是…

“急什么,我不会杀她的。”先前那个声音从身后转到了眼前,一袭黑缎锦袍裹着修长挺拔的身材,唇边一圈修剪的短须,正是白朔汗王,班惟莲。

“你是十二的朋友?”白朔的大汗说起大酉话来非常流利。

还没等慕容七回答,随之出现的卫棘便抢先说了一声“是”。

班惟莲肆意的打量着慕容七,这个草原的霸主有一双无比美丽的碧玉般的眼瞳,可他的目光却好像一条蛇,粘腻而冰冷,叫人透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侧了侧脸,却被他一把捉住下巴,迫使她不得不面对他。

“你是不是复姓慕容?”他说道,“你娘是大酉奚家的女儿?”

慕容七有些吃惊。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出身,可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大酉汗王,除了一语道破她的姓氏,竟然连她母亲的来历都说得准确无误。

班惟莲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显然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短促的笑了一声:“甚好。”

慕容七只觉得按在后颈穴道上的手指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失去知觉之前,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卫棘的惊呼:“嫣然!”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并没有很久,慕容七自混沌中慢慢醒来。

她很快就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她长了这么大,还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在那个白朔汗王的手下,她居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此人的武功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可他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来历,莫非是想要拿她来掣肘伽叶宫,甚至是大酉?

她不由想到这些天来的变故,白朔要是真的打算和大酉为敌,抓她在手上,确实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筹码。

做好了沦为阶下囚的准备,可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冰冷铁牢,与之相反,四周的一切看起来都很舒适,床边燃着高大的炭炉,温度适宜,甚至还有垂手而立的侍女,见她醒来,急忙来扶。

她试着运了一下真气,穴道并未被封,也没有下药的迹象,汗王看来很自信,不怕她会逃跑。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突然伸手推去,侍女惊呼着朝后跌倒,显然半点武功也不会。

“发这么大脾气,可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伴着清冷低沉的声音,班惟莲推门而入。

慕容七防备的看着他:“汗王留我在此,究竟是何用意?”

“做客。”

“…多谢,可我还有急事。”

“慕容小姐既然是本王的贵客,再急的事也要放在一边了。”他轻轻一笑,笑容优雅,却让慕容七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寒意,她一刻也不想留下。

“我身份低微,和汗王素未谋面…”

“你不需要认识我,我认识你就行。”碧色的眸子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奇特神色,牢牢盯着她。

他吩咐侍女替慕容七梳妆,慕容七猜不透他的用意,可既然打不过他,她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干脆顺从而好奇的看着侍女们把自己的长发编成无数辫子,穿上织锦窄袖的锦袍,挂上色彩斑斓的珠玉,变身成一个白朔贵女。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班惟莲竟没有离开,他玩味的看着她,似乎很满意,然后站起身道:“赤月宫共有三白八十八间宫室,我带你四处看一看。”

是她的错觉么?竟然觉得这个声音挺和蔼可亲的…

等等,三百八十八间?

救命…

此后三天,慕容七除了吃和睡,就是在吃和睡的间隙里,跟着这个草原帝国最尊贵的人,一起巡视他的宫殿,猎场,花园…

时隔多年,她居然再一次领略到了做公主的感觉。

卫棘来看过她,却无法带她离开,她也曾经在班惟莲最引以为傲的马场里远远见过一次凤渊和小栀,他正在教她马上运弓射箭,少女的笑声响彻空旷的冬日草场。明净的日光下,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

她不知道他看见她没有,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脱身。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班惟莲留下她真的只是为了请她做客而已。他说她是故人之后,可慕容七活了这么大,却不曾听爹娘提起过他,而且她知道,卫棘的生母卫夫人和她或者确切地说和她娘长得如此相似,这绝对不是巧合。

眼下看似让人羡慕的尊荣,实则却是变相的软禁。

她还有要紧事要做,万不能被困在这里。

第四天的时候,她的日程终于不再是游山玩水,班惟莲一早就派人送来全套猎装,邀请她参加冬猎。

这场冬猎规模不大,只是汗王家族内部的常规娱乐,但慕容七却隐隐不安,她这是从参观汗王的宫殿变成了参观汗王的家人了么?

等她穿戴完毕赶到围猎场的时候,班惟莲和他一大家子的皇子皇女皇媳皇婿也已经到了,远远望去不下四十人的队伍让慕容七不禁乍舌。

“嫣儿来这里。”班惟莲亲自策马上前,将慕容七带至众人面前。

这番言语举动不啻为一种殊荣,让那些皇族的年轻人们十分惊讶,待他们看清她的模样,这种惊讶就变成了惊叹。

慕容七本就身量高挑,在伽叶宫里关了几年,肤色养得极白,一袭绯红骑装衬托出窈窕身段,发色眸色却是漆黑,偏偏今日出门,侍女还给她唇上点了与骑装同色的胭脂,让她原本就艳丽的容貌更盛了几分,红衣白马,美得嚣张。

皇子中也有人觉察出她与卫棘的母亲卫夫人长得相似,可卫夫人长年病体缠绵,面色苍白愁苦,与眼前这位如阳光般明丽张扬的美人有着天渊之别。

成年的皇子们都有些移不开目光,皇女们的神情却都有些微妙,有好奇有艳羡,还有隐晦的不屑,其中尤以惜影帝姬最甚。

一身雪白皮裘的班惟栀悄悄捅了捅与她并驾而立的紫衣男子,小声道:“凤渊哥哥,你觉得她好看么?”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她转过头,只见身边男子目光凝定冷冽,面无表情,显然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少女咬牙“哼”了一声,举起手里的马鞭狠狠的抽打在凤渊所骑黑马的臀部,鞭尾余力扫过凤渊腰侧,尚未打中,便被他一把握住,只是马已经吃痛,嘶鸣一声就要往前奔去。

凤渊急急松开鞭尾,操纵缰绳,几下回寰,终于将受惊的马儿控制住,但之前那一声嘶鸣已经引起了班惟莲的注意,碧眸一扫,淡淡道:“小栀,怎么回事?”

班惟栀一击出手便后悔了,此刻呐呐的绞着手里的马鞭,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凤渊接口道:“回禀大汗,是马儿受惊,已经无妨了。”

班惟莲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追究,便带着人马进入了猎场。

凤渊转头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轻声道:“小栀,不要胡闹。”

班惟栀撅着小嘴,颇为委屈的小声道:“谁叫你不理我,只顾着看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凤渊怔了怔,随即道:“方才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真的?”

这次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少女的脸庞顿时染上几分红晕,嘀咕了一声:“反正你不准看她。”便策马快走几步,和另一位皇女聊起今日围猎要打的猎物来。

凤渊放开缰绳缓缓跟在后面,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最终还是落在最前面那个绯红色的背影上,眼神有如深潭,辩不出喜怒,却似有风雷蕴籍。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有很多事情要忙,可能不能及时更新了,最迟星期五吧,见谅么么哒╭(╯3╰)╮

第六章 脱身

白朔王室的围猎与大酉宫廷里那种几十个内侍赶着一头小鹿给皇帝射杀的游戏完全不同,围栏一开,各种猎物四散开来,天空猎鹰盘旋,众人各凭本领,各自猎取。

反正暂时脱不了身,慕容七也就干脆玩得尽兴。

她骑术精湛,箭法也好,很快便有所得。草原民族最推崇英雄,这样一个美丽女子,身手好,又深得汗王青睐,很快便有几位皇子上前攀谈,慕容七对白朔话只是略知皮毛,皇子们鸡同鸭讲,居然也能交谈甚欢。

不知不觉间,大队人马渐渐接近一片小树林,耳边突然传来几声长嗥,林中竟窜出一群狼来。

这些狼虽然是豢养的,但野性未泯,白牙森森,行动敏捷,有些胆小的皇女和年幼的皇子已经退后,好几匹马也受了惊不肯再往前,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慕容七不断轻拍自己所骑那匹白马的脖子,待它安静下来,一夹马腹,朝着狼群中一头体型健硕高大的白狼追去。

狼群与其他猎物不同,行动自由之后大部分选择的是主动攻击,这头白狼的目标,正是当时离它最近的班惟栀。

班惟栀今天骑的是一匹毛色漂亮的小红马,衬着她一身雪白皮裘更是夺目可爱。可是此刻见白狼窜来,少女不由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催动小红马,只可惜小红马见到狼群早已经腿软,跪在地上嘶鸣不已,班惟栀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突然间,一支羽箭从白狼身后风驰电掣般射来,牢牢钉在狼爪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白狼吃了一惊,身子一顿,还没回过神来,第二支箭旋即射到,落在第一支箭之前,接着又是第三箭,片刻之间已将白狼的前路完全封死。

白狼灵活的转身,放弃班惟栀,朝发箭之处扑去。

惊魂未定的少女忍不住朝着来路看去,却见一袭红衣疾驰而来,正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手中铁胎大弓张满,又是一箭,几乎射中白狼的眼睛。

她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眼下的情形凭自己那点微末武技是万万应付不来的,只得用力扯动缰绳,勉强将小红马掉头,正打算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眼前却紫影一闪,一人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正是凤渊。

她愣了愣,见凤渊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女子和白狼所在之处,不由心中一动,高喊道:“凤渊哥哥,我想要那只白狼,不要让别人抢走啦!”

也不知道凤渊听见没有,只见他从另一头追来,一连七箭,终于迫着白狼改换方向。慕容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拍马赶上,两人并肩而驰的片刻间,凤渊目不斜视,口中却道:“班惟莲不是善与之辈,嫣然,不要去淌这个浑水。”

慕容七却道:“既然你可以与虎谋皮,为何我不能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