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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女子,心胸不广的女子,还在记恨刚刚这人用琴声赶她之事。

身后的低沉笑声更加的响亮,却再没出声阻止她离去。

“来人是谁?”直到凌小小一行人的身影消失,那神仙公子也拍手招人。

“回爷的话,来人是罗海天将军府上的正室夫人。”一道黑色的身影,应声而现,恭敬的跪在地上。

“他?”神仙公子眼中光芒一闪,状似遗憾,“真是糟蹋了如此佳人。”

不知道怎么的,神仙公子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很不神仙的画面:一朵摇曳身姿的鲜花,插在了一坨臭烘烘的牛粪上。

第七十五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凌小小离开了罗府后,黄明珠亲自领着芷兰进了南院,先给南院那七位美人相互介绍了一下,美人相见,自然是王不见王,在了解到芷兰的身家背景之后,美人们也就无所顾忌,自然是一番冷嘲热讽。

黄明珠在美人们羞辱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懒懒地轻掩唇瓣,让美人们告退,取了茶盏,一面吃一面对着芷兰道:“爷是个长情的人,你跟着爷是长了眼的。”她顿了顿,对着茶盏吹了一口长长的气,微微的一笑:“你也算一个有福气的人。”

黄明珠的话落在芷兰的耳里,不知怎么就有点刺耳,虽然黄明珠态度平平,声音平平,怎么听来都很正常的话,却似乎含着刺刺地深意。

而黄姨娘的话怎么听都不好回答,若是谦虚的回答,自己是个没福气的人,那是生生薄了罗海天的脸面,若是承认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那置其他的妻妾于何地,不是说她们都是没福气的人,福气不是都到了自己身上来了。

芷兰站在黄姨娘的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眼圈子红红地,像极了无害的小白兔,罗海天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起来,轻轻地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黄姨娘目光微微地一撇:“爷是不是有话要说?”

“没有,没有,珠儿你说。”罗海天立马摆了摇手,不敢再多言:今儿个让芷兰进门,已经薄了珠儿的脸,现在哪里还敢让黄姨娘生气。

黄姨娘抿了一口茶水,点头:“夫人将这事交给我,那训斥妾侍也就成了妾身的分内之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帮着夫人理事,有什么说的对与不对的,爷您也就多担待点。”这话有些埋怨之意,原本她是平妻之礼迎回来的,现在却成了妾室,否则这训斥妾侍之事哪里需要凌小小交代下来。

罗海天一听,脸上涨红了起来,低下头专心吃茶,屋里一时间静了下来,气氛陡然变得尴尬,他一连吃了几口茶,才清了清嗓子道:“这些内宅的事情,自然由小小和珠儿你们做主。”这句话就算是将芷兰给交出去了,黄姨娘展眉一笑,长长的睫毛微闪了一下,眼底流过不为人察觉的冷笑。

芷兰原本听了罗海天的话,脸上就白的丝毫没有了血色,却又在望向黄姨娘的时候,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她忽然浑身一颤,遍体生凉,她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感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和腹中的孩子,就好像那些自投罗网的蛾子,芷兰这一瞬间,心里涌现出一丝后悔——或许她今天来错了罗府。

黄姨娘又抿了一口茶,轻轻的放下茶盏:“也说的是,妾身谢谢爷的抬举。”她这是还当自己是平妻呢。

她说完之后,看着芷兰:“我们罗家在京城可是大户人家,不比你以前的小门小户,你平日的言行举止一定要加倍注意,千万不要丢了爷的脸面。”

她交代一句,芷兰就轻轻的福身去答应一声儿,没一会,那身子就疲惫起来,却不敢哼一声。

黄明珠一直叨叨不絮:“你伺候过爷,原本也应该知道爷的喜好,只是一些细节需要注意,日后更加小心伺候…”说了一大通之后,却又来了这么一句:“我也不多说了,你呢,有什么不懂的要勤问问丫头们,不要弄出差错来,惹爷不开心。”

芷兰听到这里,心里暗自嘀咕一身:这还叫不多说呀,还要她向丫头们勤问问,这哪里是纳姨娘进门,根本就是训斥丫头的话。

但是她能怎么样呢,谁让她的身契在人家的手里。

黄姨娘说一句,芷兰就乖巧的应一句,等到半响功夫之后,还以为黄姨娘终于是训斥完了,不想黄姨娘去让她重新泡了茶,又继续训斥起来:话里话外无非是嫌弃芷兰出身低下担心她上不了台面。

“世家可不同于普通富户,规矩方成,衣食住行也自有章程,你出身不算好,这些要好好的注意一下,如果错了半分便会被人耻笑了去,不但笑你上不了台面,只怕还要牵累爷和罗府的脸面,你呢,这些日子就留在在南院,一边调养身子,一边先把这些最简单的章程弄明白清楚,不要行差走错让人笑你,没有见识。”

芷兰眼圈子微红,却也只能低下头,再次答应着,黄明珠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知趣的,她看出来,罗海天今儿个也只能忍耐到这里了,在训斥下去,只怕得不了好啦。

她伸手掩住樱唇,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腰,对着罗海天道:“爷,今儿个不是要出去应酬的嘛,大姐姐那里有信过来,怕是皇上今儿个要招爷进宫,爷还是早点准备,莫要到时候慌了手脚。”

罗海天扫了一眼芷兰,有些放不下:“淑妃娘娘可说是何事?”

黄姨娘娇嗔了一眼:“爷这话说得,圣意哪里是我们女辈能胡乱猜测的。”

罗海天面色微微一顿,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说得不太得体,再想想面圣可是大事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就走了,不过,他心里是打定主意,一出宫就回来,片刻也不耽搁。

黄明珠乖巧贤惠的送走了罗海天,然后面色就开始变了,沉着一张脸,可是使唤起芷兰:“过来,我这都坐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给我捶捶腿,真是个不长眼的。”使唤有孕的姨娘,虽然不太合适,可是黄姨娘什么人,那是淑妃的亲妹子,自然身份高贵,也就合适了。

芷兰咬着牙,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姨娘:她一直以为有了名分,她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住进了罗府,日后她和腹中的孩子也就有了依靠,虽然她也知道做姨娘是要到夫人面前立规矩的,但是没有想到同为姨娘的黄姨娘却使唤她像使唤一个丫头一样理直气壮,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

她又想到前些日子在莲花巷子的日子,她心里的后悔更深了:她这是何苦为难自己?那些日子虽然她无名无分的跟着罗海天,可是跟前也是有不少仆妇,也是穿金戴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

现如今倒好,她根本就连个婢女都不如,婢女还能抽空歇息片刻,而她,看黄姨娘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她好过的了。

黄姨娘说着话,就躺在了软榻上,也没有进里屋上床睡的意思,芷兰没法子,只好跪在脚踏上给黄姨娘捶腿,因为软榻实在是太矮了,她跪在那里肚子屈的难受,没一会儿就觉得气闷心慌,心里已经将黄姨娘骂的狗血喷头,但是她想到黄姨娘手里的身契,她再难受只能忍着。

黄姨娘一直假寐着眼睛,不再说话,倒是一旁的丫头,不时的指点芷兰的力度和捶法。

芷兰是个有身子的人,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再加上胸闷,没多久就气喘如牛,但黄姨娘就跟没听见一般,但只要芷兰手下的动作慢了慢,黄姨娘就轻轻的一动,她哪里敢真的停手,只好咬着牙撑着。

黄姨娘闭着眼冷笑:想和她斗,早着呢,让她进府,就是为了断了罗海天的念想——妻不如妾,妻不如偷,与其让罗海天偷偷摸摸的整天惦记着,还不如将这妖媚狐狸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罗海天对着一张整日里疲惫无神的面孔到底有多长情。

她当年小小年纪,就可以帮着黄老夫人对付那些妖媚的狐狸精,自然不是个笨的。

罗府这里是热闹一片,而张府尹的府邸也是其乐融融。

张老夫人对凌小小是越看越喜欢,因为张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爽朗的人,什么叫脾胃相投,看着说话轻快,语言麻利的凌小小,张老夫人就好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怎么能不喜欢呢?

于是,张老夫人热情的留了凌小小用餐,用了餐之后,还拉着凌小小的手,说了些谈话,那态度不但热情,而且热情的让凌小小浑身都觉得不对劲:小小不是个天真的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张老夫人的行事,实在是太过热情。

有时候适当的热情可以让人如沐春风,但若是太过热情却会让人心生戒备,张老夫人是个爽快的人,至少明面上如此,可是凌小小不会忘了,张老夫人也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大宅门里生活久了的人,对人都会多分戒心,这张老夫人怎么会如此行事,这背后定然有凌小小不知道事情发生——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热情的人不少,可像张老夫人这般的,还是不常见的,她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这般热情的张老夫人,凌小小决定先远离再说,所以凌小小想尽办法终于摆脱了张老夫人。

出了张府,凌小小终于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苦笑:送东西送到她这份上,还真的不常见。

苦笑过后,她低低一笑:“今晚的月色不错,咱们就当是月夜赏雪吧!”

凌小小回府的时辰已经不算早,再加上是冬天,天寒地冻下着雪,路上的行人已经没几个了,好在在府尹大人的治理之下,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也没人胆敢在府尹的眼皮子下面找凌小小的马车来惹事。

马车缓缓地行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在凌小小和几个丫头婆子的笑声中,进了一条胡同,再穿过两条胡同就到罗府了。

忽然,马车一顿,车夫一声惊叫,凌小小等人一惊,急忙打开帘子,却见冷光一闪,剑已经架在凌小小的脖颈之上,一道冰冷的声音,叫道:“不许出声。”凌小小等人还没来得及看向来人,就被一股子血腥气给熏得隐隐作呕。

说不怕,自然是假话,但凌小小还是力持镇定,身子微颤,点头。

那人这时才瞧见凌小小的脸,咦的一声,“是你?”

凌小小这时也听出了这人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张府瞧见的神仙公子,她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得再次呆住了,那双眼睛漆黑明亮,灿若星辰,即使是此刻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也丝毫不显得逊色,衬在白玉般的面孔上,说不出的好看,凌小小再次感叹这人的好相貌。

“你有麻烦?”此刻凌小小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嗯,很麻烦。”这人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优美动人,徐缓静谧,沁人心脾,就好像山间泉水冲击巨石,发出的叮咚声,可惜此刻凌小小却丝毫不欣赏这难得一听的美妙之声。

凌小小眉头一皱,对着马夫吩咐道:“走吧!”她秉承少惹是非为好,这时候遇见这么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能有什么好事情,天知道他刚刚经历过什么事情,她很想一脚将这人踢下马车,可是她不敢,因为这人绝对不如他面上那般神仙,可惜她不但惧怕他手中的剑,也挺在乎人命的,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的眼前凋落,她还真的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凌小小的心里真的堵的发慌,她不知道现在除了假装若无其事之外,还能做什么?

她狠狠地瞪了神仙公子一眼,示意他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给收起来:“刀剑无眼,小心伤人。”这一车的姑娘家,谁经得起这刀剑摧残。

那神仙公子听了这话之后,手中的剑一松,整个人也向后一倒,却还咬牙道了一句:“不要声张,先找个地上躲一下。”

凌小小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伸手扶住他,将他放平之后,才对马夫吩咐道:“去,把马车外的灯笼摘下来,然后就跟刚刚一样驾车,不要太急,也不要太慢,先回府,带到门口的时候,听我的吩咐。”小心无大错,虽然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可是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善心就给自己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她不想自己受累,也不想身边的人因他而受累。

凌小小知道今儿个行事需要万分小心,因为这神仙公子的身份必然不是简单,能在府尹的府邸那般逍遥自在的弹琴,这身份怎么会简单,可是京城中人却能将这人伤成这种地步,那也绝对不是她能对付的人,所以凌小小想了想,还是不要被人知道为好。

马车不急不慢的行驶着,半点异象也看不出而来,凌小小为了掩饰那浓厚的血腥味,还浪费了一盒子香料,到了罗府门前,拍开了罗府的大门,凌小小下车,然后吩咐马夫从侧门驶了马车进府,最后不着痕迹的将那神仙公子藏在了冷清无人的偏院之中,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当凌小小瘫在椅子上呼气的时候,不经意间瞧到那神仙公子竟然张开眼,看了她一眼,目中似有深意,神秘闪烁,潋滟动人,把她看得一阵心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待要细细再看一下时,发现神仙公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或许刚刚她真的是太多紧张之下,看花了眼。

神仙公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他倒是落得个清闲,但是凌小小的头却疼的难受:她一个已婚的妇人,这般带着一个男人回府,总归是不妥,而且这人若是真的死在她的府中,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此时后悔救人也已经晚了,进来都已经进来了,她恨死的自己,今天去什么府尹家巴结什么张老夫人,只要不遇上这事,她还是安安心心的,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

凌小小在屋里转了几个圈,最后咬牙道:“还是偷偷的请个大夫吧!”比起人死在她的府上,这点清誉算不得什么,只是到底不甘心,为了这么一个一面之缘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凌小小想着自己的观感是正确地,虽然这位神仙公子容貌无人能及,但是她到底是觉得麻烦的,所以今儿个才不想相谈,谁知道,这怎么就没避过去。

就在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准备领命而去的时候,神仙公子开口了,声音还是那般的好听:“不要请大夫,我不会死的。”

凌小小听了之后想骂人,这人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听他语气里的意思,就好像他说自己不会死去,阎王爷就不敢收了他一样。

凌小小很想张开问问,阎王爷是你舅舅还是叔叔?

可是她终于还是叫回来丫头,想了想:“公子,你看要不要给你府上送个信儿,派个人来看看?”看看是假的,最后是将他接走,那后面的事情就和她无关了,是死还是活,她也不要这样提心吊胆:想到这么好相貌真的死了,其实也挺可惜的,不过再可惜,也没她一大家子的安全重要。

凌小小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说的柔柔的,带点诱哄的味道,她的声音就像是江南岸边迷人的春风,不知不觉间,听的人嘴角都要翘起来,想要应声。

神仙公子的嘴角也不由得被这柔柔的声音带的上翘,盯着凌小小:“不用。”

凌小小柔柔的嘴唇一僵,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使出浑身的本领,竟然被拒绝了。

神仙公子瞧着凌小小僵住的嘴角,眼底闪过笑意,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不会离开这里,在伤好之前。”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里的尊贵之气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神仙公子说完之后,就又闭上了眼睛,凌小小心里的那口气又堵了上来:她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呀?

凌小小心里带着气,准备告退,谁知道这人又轻轻开口道:“让人给我将伤口清洗一下,在给我煮些粥来,材料精细点,加点人参,最好是千年以上的,半碗米,五碗水,小火炖着一个时辰。”

凌小小差点要跳脚,她哪里是救人呀,根本是请了一尊大佛回来。

她忍着气,回道:“千年人参估计找不到,百年的还能想象法子。”千年人参?那这么容易的,想她凌小小也算是小有横财,也只收罗了几株百年的人参,不就是煮个粥补补血吗,还千年人参呢,他以为遍地都是呀!

真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神仙公子不知道是听出来凌小小的不快,还是真的没有力气,反正他是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凌小小使了两个信得过的,略懂医理下人给他清理了伤口,也换了衣衫:大户人家总会有些懂点医理的下人。

待到再瞧他的时候,更觉得俊美无比,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躺在那里,如一尊木雕一般,若不是鼻息微动,凌小小真的以为这人已经死掉了。

想着下人回报他身上的伤口:肩上中了一刀,深可见骨,胸前中了一刀,而且肋骨断了三根,不过五脏六腑却还没有伤及,这人的命大,造化也大,这样是伤还能不死,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太过知道保护自己。

凌小小看着紧闭双眼的神仙公子,希望她的命一直这么大下去,他的运气也一直这么好下去:她实在很担心这人熬不过明天,或是后天,甚至后后天——她这时候真的很想甩自己几个巴掌:去什么府尹的府邸!

凌小小深深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的心情很是沉重,却还是对着如意吩咐要好好照顾这位神仙公子。

当她的沉重脚步声传进那神仙公子的耳朵时候,他的心里流过一道暖流,藏在衣袖中的那枚削铁如泥的宝刃:他知道不会用上了。

神仙公子的身子完全的放松了下来,知道凌小小不会对他起杀心,应该是那人吧!

他心里一叹:他的存在就这么让那人如此憎恨吗?就这么非要取他的性命吗?

第七十六章 无耻嘴脸

神仙公子感觉到自己身体发出来的疲惫信息,可是他真的不敢睡去,这次不是因为对凌小小的戒备,而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酸痛,他懂医术,知道这情况不妙,怕是要发高热吧!

神仙公子心里来回思考了片刻,却还是迟迟不敢做下决定,他要不要现在就拿出药来,若是万一因此…他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努力的暂且保持清醒,等到夜里照看他的人休息后再说:虽然他不太相信凌小小会是那样的人,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冒险了。

凌小小回房,就听如玉回禀:三姨娘的事情,九贤王大包大揽了——也是,那样的一个人物,想必很喜欢这样扬名的方式,她在说出那话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凌小小听闻这个消息,没有自得,只是淡淡一笑,倒是如玉的另一句话让凌小小嘴角的淡笑一滞:“你说什么,将军回房之后,砸了书房里的那尊玉狮子?”

罗海天砸个把东西原本是不值得奇怪的,但是这玉狮子却是千金难求,是罗海天的心爱之物:看来罗海天今天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嗯,小姐,你离家之后,将军就去了宫里,回来后,脸色难看,神情颇有懊恼之色。”

“去宫里了。”凌小小在房间里来回的走了两圈:去宫里回来,脸色不好,一是被皇帝不待见了,二是巧遇皇后,被皇后娘娘不待见了,不过这可能性不大,三是遇见了淑妃娘娘,被淑妃娘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凌小小都不否认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的凌小小,在看过宝宝和贝贝之后,终究是不太放心,再次去看了看神仙公子的情况,她一路是小心翼翼,生怕露了行踪。

进了神仙公子的偏院,才松了口气,想到在这人没有离开的这段时日里,她都要如此偷偷摸摸的过日子,她就想要将神仙公子的肉给咬下来。

这次神仙公子的脸颊已经红的发热,如同煮熟的虾子,凌小小吓了一跳,这人不会高热到如此地步吧,细细一瞧,又发现墨黑的发根,有着细细点点的水珠,心里一阵狂喜,就近一瞧,果真是发汗了:这人的运气果然是真好——发热只要出汗,就表示已经开始退热,想必是不会再有什么大危险。

凌小小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还很热但是已经有了层薄薄的汗水,想到这人这般狼狈时刻,却还潇洒如仙,坦然自若,睡在陌生人的家里,却还是一副天下他最大的模样,倒是真的觉得这人的性情古怪。

凌小小瞧着神仙公子的状况开始好转,她不放心之下,又留下如梦和如意一起照看神仙公子,自己回去沐浴一番,准备就寝,凌小小今天很累,而且心神有些不定,神仙公子一看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人,她还真的不想惹麻烦,只是人倒霉和凉水都倒霉,她能怎么办。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是半点精力也没有了。

凌小小很想神仙公子快点滚出罗府,却也知道真的将他扔出去,罗府只怕是不得安生,不管是他的仇人还是亲信,都会死盯着罗府的。

凌小小向来是个吃得饱,睡得着的人,今天的心情就算是这般的不好,还是决定早点就寝,女人一定要学会善待自己。

就在凌小小爬上床躺好的那一刻,罗海天推门进来的。

凌小小半躺在床上,瞧着眼前的这人,第一次这么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一步接着一步靠进自己:青色的长袍,乌黑的发,挺拔的身姿,不得不承认,如果不知道这人的真面目是如此可恶的话,当真是对得起一表人才这四个字。

可惜的是,凌小小却早已知道,这个男人现如今也只剩下这身皮囊好看了,实在是渣男一枚,所以撇过他一眼之后,她就冷冷的对他说道:“如果你不想颜面尽失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罗海天的眉头蹙了蹙,却并没有出去,反而继续一步步的靠近凌小小:“小小,你先别生气,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话。”

他转身吩咐几位神情严肃,紧张的丫头婆子:“你们先退下,我和夫人,有几句话要说。”

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冷着一张脸,虽然耳朵里听的清清楚楚,脚下却没人移动半步,皆将目光转向凌小小,等候她的命令。

凌小小瞧了罗海天一眼,想了想,挥手让丫头婆子们退下,只是在和如烟的目光对视中,多了一份示警。

等待丫头婆子们退下,凌小小淡淡的看了一眼罗海天:“你想说什么?我不觉得我们二人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你不要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就是我是三岁的孩子,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三岁的孩子也不是好哄的,你的前后态度相差太大,我可以断定,你下面要说的绝对不是好事儿,若不是非说不可,我劝你就不要说了。”

她说完,也不理会罗海天难看到了极顶的脸色,态度依旧是平静的。

罗海天这次倒是忍住了,没有发作起来,苦笑着道:“倒是不怪你对我这样,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太让你失望了。”

凌小小挑了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渣男什么时候能说出人话来了,难不成天要下红雨了,还是这渣男根本就是被人附身了?

凌小小狐疑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和我直说就是了,你这样让我渗的慌。”

罗海天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撩衣坐在了凌小小的床边,而凌小小也从他的身上,闻到淡淡的酒味,不浓,却很香醇:这人难不成想借酒装疯不成?

凌小小目光一闪,眼底掠过不屑:这男人的手段越来越卑劣了。

“小小,我们到底是夫妻一场,你何必说这话来伤我的心?”罗海天状似难过的样子。

小小被这人的厚脸皮渗的快要笑出来:“我的话伤了你的心?”

罗海天重重点头:“小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一个不知道错的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只是男人嘛,谁不要面子,被人再三的嘲笑自己惧内,泥人还有三分性子,何况我这个大男人?我违背诺言,是我对不起你,这些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出我的心思的,我没脸让你原谅我,只是小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可是情深似海,何况我们之间还有宝宝和贝贝这对稚儿。”

他伸手,就想去握凌小小的手:“小小,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凌小小快速的缩回自己的手,让罗海天扑了一个空,她现在对罗海天是怀着十二万分的戒备,因为今天的罗海天实在是太奇怪了:凌小小和罗海天相识不算短,她了解这个男人,他不应该是这种人,如果他当真是眼下这种明辨是非,顾念孩子的人,她和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她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忘记自己南院的那些美人。

罗海天的行为不是一点半点的奇怪,而是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明知道自己万分的介意南院的那些妾室,却在没有打发她们之前来和自己求和,他明知道这样,她的答案永远都是不可能的情况下,还腆着脸和她求和,这是为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凌小小比谁都知道,罗海天早已不是当年她第一眼见到的单纯少年,若是当年他说出这样的话,她或许会信,但是今天,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

罗海天等了许久,都不见凌小小回应他,只要继续悲伤下去,猛的站起身子,跪在凌小小的面前:“小小,我卑鄙无耻,我背信弃义,我贪念美色,我…”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小小,都是我的错,我猪狗不如…”

凌小小瞧着作态作的恶心的罗海天,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猪狗何其无辜,你不要侮辱了猪狗。”

她这么淡淡的一句,倒让沉浸在戏中的罗海天一时间,不知道是将那竖起了的手打到脸上,还是屁股上。

罗海天有些恼羞成怒了,也没有演戏的兴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都已经跪在她的面前了,她还要怎样,难不成,天下女子都容得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就容不下了,她难道比公主还金贵不成:驸马都还有三两个妾室呢?

罗海天站了起来,这时候他打了一个酒哽,吐出了一嘴的酒气:“小小,你怪我冷落你,我今天就好好的陪陪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就一下子压在了凌小小的身上。

凌小小猝不及防,根本就没料到这人会做出如此无耻的动作,刚要准备开口大叫,罗海天的嘴巴就堵了上来,凌小小又急又恼,想要恶狠狠的咬断他的舌头,谁知道却察觉到他用舌尖递了东西进她的口中,她想要吐出来,却被他用手,掐住嘴巴,咽了下去。

他边掐住她的嘴巴,边笑道:“小小,你不要怕,那不是毒药,只是便于我们欢好的药丸,我知道你现在不待见我,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你,只要我们今夜重温旧梦,你就会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你就会一心一意的和我过下去,我们一起抚养宝宝和贝贝,你说好不好?”他的笑颜是掩饰不掉的得意,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今夜的缠绵一定可以让她回忆起,他们曾经的甜蜜,到时候,她就会明白,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还是她。

凌小小嘴巴被他的手掐的紧紧的,根本无法说话,只能用双眼瞪着罗海天,她明知道那咽下去的东西有问题,却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那药丸滑过喉咙,不能呕出来。

“小小,我知道你想离开我,可是我告诉你,你休想,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生是我罗海天的人,死也是我罗海天的鬼,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目赤红,犹如负伤的野兽。

他恶狠狠的张大眼睛看着凌小小的眼睛:“你是我罗海天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就是凌啸再富贵,你也是我的妻子,与他何干,你是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他说完,又抱着凌小小的脸乱啃一通:“小小,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笑的柔柔,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的过日子,你现在为什么如此冷淡的对我,我也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古来有之,为什么你非要为了这个和我僵着?”

他唇下落,亲吻着凌小小的脖颈,在那细白如天鹅般的脖颈之处落下一个个紫色的印记:他是真的爱小小,这么些年来的情谊,哪里是其他女人相比的,为什么小小就不明白呢。

罗海天盯着小小的眼睛,是带着受伤的,他一直以为凌小小是说着玩的,可是今天在御书房,当今的圣上都过问他的家事了:凌啸竟然凭借着和当家圣上不一样的情谊,婉转的提出用军功换取凌小小抚养宝宝的权利。

多么可笑的事情,小小是罗家的主母,孩子自然都要嫡母亲自抚养,凌啸竟然求到圣上的面前,这不是摆明了再说,小小要和离吗?

他不同意,小小是他的妻子,他绝不会放手,绝不会!

凌小小以为罗海天会咬断她的脖子,用力的挣扎,却感受到他的唇,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痒,勾起她身体里那团火热。

那药丸落尽胃里,透进血液之中,流进全身,就好像是一团火在燃烧,让她浑身无力,而且热的难受,想要将全身的衣服扒了去——凌小小两世为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她没有想到,罗海天为了拿捏住她,竟然用上这种东西。

她除了羞愧,更多的是愤怒,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心里有她,可是他做出来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在里面:若是真的喜欢她,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她,不但羞辱了她的尊严,更多的是这药很伤身体——若是凌小小猜的不错的话,这药丸是青楼里的老鸨对付不听话姑娘用的,这男人竟然如此对她。

说真话,这样的喜欢,她还真的半点都不想要!

凌小小感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而那身体中的火热,快要沿着她身体爆发出来——这让她很害怕,若是今天她真的屈服在这药之下,和离不和离先不说,只怕这渣男变态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她?

她的骄傲绝不容许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第七十七章 你不仁我就不义

凌小小心里说不呕,那是假话,虽然说她和罗海天已经是三年的夫妻了,可是现在事情和三年的情事怎么能一样?

三年来的夫妻生活,在她的心里是两情相悦的,虽然当时她将沙子当成了珍珠,可是今日,她看清了罗海天渣男的真面目,她怎么还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罗海天用这种方法逼迫她,这般龌龊的念头,他堂堂的一个将军竟然使得出来。

凌小小又气又急,他想要挣扎,却被罗海天压的紧紧,嘴巴也无法发出声音,眼看着这个男人伸手将她的纽扣一粒接着一粒解开,她想到接下来这个男人要做的事情,她绝对不能接受,阵阵的恶心涌了上来。

凌小小忽然展颜一笑,她本就生的明媚,这么一笑,就如同春天百花盛开时,满园春色的遮掩不住,月牙弯弯的美眸之中水雾迷蒙,更添几分颜色,一下子,就让罗海天沉迷下去: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之迷。

罗海天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凌小小的衣衫没两下就被撕碎成片,露出洁白如雪的凝脂玉肤,衬在那酒红色的肚兜之下更添妖艳的妩媚,那似遮未遮的半露胸丘,勾人魂魄的蛊惑,男性的荷尔蒙一瞬间就分泌旺盛起来,舔了舔唇,想要俯上凌小小那水润丰泽的樱唇。

凌小小一直都是魅惑的露出诱惑的笑容,那放在两侧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恨不得一拳将他结果了:强迫女人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就是罗渣男再渣,但是凌小小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能渣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

凌小小趁他失神的那一刻,双腿弯曲,对着他的下身男性最脆弱的根部攻击下去,果不然罗海天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而如烟早就守在门外,罗海天惨叫响起的时候,她立刻冲了进来,瞧见眼前的情况,先是面上一热,然后毫不犹豫的上来就对着罗海天的后脑勺一掌:她气疯了,这无耻的渣男竟然这般对待她们的小姐。

罗海天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只可惜凌小小的那一重击,到底是伤了他的命根子,一时间倒也无力反击,只能生生地受了如烟一掌,如烟本想一掌打晕罗海天,却到底是女子,力道较小,也只是让他眼前一花,却还是挺了过来。

他怒气冲冠,反手一拳,打在如烟的身上:“你个狗奴才,没瞧见爷和夫人在欢好,瞎了眼啦!”到此时他还想隐瞒过去。

罗海天的心机是有的,若是今天闯进来的是其他人,或许扭头就跑,毕竟这事情在天朝也是很让人脸红尴尬的事情,可惜的是,如烟这四个丫头和凌小小相知甚深,她们都明白,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凌小小也不可能会让罗海天上她的床。

凌小小从来教训,她们都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般的凌小小会让罗海天这个接二连三纳小妾的男人上她的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小小见如烟受了一拳,双眼发红,张开自己的嘴巴,狠狠地咬破自己的下唇,刺痛的感觉让她有了一丝力气,她握紧的拳头,抬起,招呼到罗海天的眼上:这时候,她是半点也不容情,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几分了,只能调训最易攻击的弱点下手,所以罗海天的左眼一下子就黑紫了起来,疼到心底。

“凌小小,你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他另一只完好的眼底,流出深深的受伤之色。

凌小小根本就当没听见,正准备给他补上另一边,谁知道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如烟已经爬了起来,又上前给他一掌,或许是刚刚收了重伤,这一掌被罗海天侧身避过,也就连带着,躲过了凌小小的一拳。

罗海天怒了,这次没有再出手教训如烟,反而伸手一勾,将如烟也拉到了床上,一只腿将她压在身下:“既然你喜欢看爷和夫人表演活春宫,那爷就大方一次。”

说完又是猥琐一笑:“若是到时候爷还不尽兴,爷就让你替上。等你成了爷的人,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好滋味了,不如爷到时候将你其他的三位姐妹一起叫进来,伺候…”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正好死死的压在凌小小的身上,又让凌小小气的快要吐血。

如烟冲了进来,如玉自然也冲了进来,就是凌小小近身伺候的丫头婆子也冲了进来,罗海天昏迷的杰作自然是如玉做的:她向来很喜欢利用身边的物什,取得胜利,刚刚胜利的果实就来源于凌小小房里大紫金玉佛。

如烟见罗海天昏了过去,也顾不得抹眼泪,回首,喝道:“如玉,你带人亲自守住院子,有谁敢出这院子的门,直接打死算了。”今天的事情,是一点半点的风声都不能传出去的,否则这冲进来的人的名节都毁了。

如玉也是个知情重的人,立刻带着一群丫头婆子去守住了院门,进来出去的都不行。

如烟又指挥着身边的婆子将罗海天从凌小小的身上拖下来:这事就算婆子做,都是极损名节的事情。

凌小小冷冷的出声:“给我找个粗绳将他捆起来。”凌小小到了此时是真的无法忍受了,这样的渣男,死有余辜:对她动强就渣的成灰,却还想动如烟这几个丫头的心思,实在是渣到连灰都没有了。

凌小小是又气又恨,罗海天这几年的官场生涯已经将他最后的一丝良心也给喂狗了,她却还认为这人只是贪恋荣华富贵,不存害人的心思,她实在将这渣男想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