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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小在瞧着罗老夫人走向她的时候,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上已经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罗老夫人什么人,那是脸当屁股的,她能不防着吗?

当罗老夫人的手甩上来的时候,凌小小身子就那么一摇,谁也不认为凌小小是故意的,她的嘴边还挂着几滴殷红的血珠子,微颤微颤的随时都会滚下来,那可是她刚刚被罗海天气得吐血的根据,身子虚弱,站不稳,摇摇摆摆自然是正常的。

罗老夫人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扇凌小小的耳光,扑了一个空之后,整个人就收不住了,一下子就摔了个四爪朝地,狗吃屎。

罗海天是有心要扶住罗老夫人的,他可是纯孝的儿子,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那身子昨天晚上都被掏空了,自己都站不稳,要人扶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抢救罗老夫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

众人瞧着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罗老夫人,发出哄堂大笑:“恶有恶报!”堂堂的朝廷诰命,高贵的罗家老夫人,今儿个脸面算是丢的干干净净了。

罗老夫人恼羞成怒,趴在地上无比怨恨:“凌小小,我要杀了你!”她是真的生出杀意,这凌小小就是她命里的克星,她的口气是狰狞而恶毒的,仿佛不把凌小小碎尸万段就不甘心。

这般怨恨之下,是个人都要害怕,何况是众人眼里楚楚可怜,摇摇欲坠的凌小小,她自然是无比惶恐的为自己辩解:“老夫人,老夫人,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小小先是吓得后退两步,然后又回过味来,立刻冲上前去,要扶起罗老夫人,却因为太过慌张,跑的太急,磕碰到自己的脚,差点就要摔倒,而且好巧不巧的就要摔在罗老夫人的身上,凌小小现在可是贤良的妇人,自然力持稳住自己的身躯,她一番努力下来,身躯是稳住了,可是那脚下却失了分寸,刚好在慌乱中就踩在了狗吃屎的罗老夫人的手上。

立时,罗家的上空就传来罗老夫人的惨叫:凌小小那一脚,可是用了力的,和罗老夫人一样,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凌小小可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别人送她一份,她还上三分,何况这下场也是罗老夫人自己作的,她活该,如果罗老夫人不是存了恶毒的心思,她也不会出此险招。

罗老夫人实在是太恶毒了,要知道在天朝这孝道二字可是逼死不少人的,罗老夫人原本跌倒之后就应该站起来,她却趴在地上不动,也暗暗的给罗海天和身边的丫头婆子使眼色,让他们不要扶她,为的就是等到族人过来的时候,想以可怜之象博得一个同情分,想让族里的人误以为是凌小小动的手,即使后来说清楚了,但是凌小小不敬婆母的印象已经深入族人的心里,到时候行事自然不自觉的就会偏袒她良多,她也是想借此挑起族人的怒火,罗氏的族人向来是极重孝道的。

她若不是存着借罗氏族人之手报凌小小辱她之仇,她也不会被凌小小踩到。

凌小小身边的人,自然知道是凌小小故意为之,她们都偷偷的交换了一个眼色:眼底都是一片骄傲之色,这般聪明伶俐的主子,可是她们的小姐,凌小小的举动,更是给身边的丫头婆子狠狠打了气,原本她们心里还有些没底的,看到凌小小如此行事,反而生出了更多的底气——她们的主子既然敢当众踩伤罗老巫婆的手,那是真的有了万全之策了。

凌小小这番动作除了出气,也是故意激怒罗老夫人,而且她还借着此事,让罗海天,罗老夫人知道,她凌小小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在罗家吃亏受气,再也不吃一点委屈了。

她就是要他们明白,三年来,她在罗家夹着尾巴做人,受气,受委屈,那是因为她甘愿受的,因为她心里有罗海天。

她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只要她凌小小不在乎了,就没有人可以再给她半分委屈受。

凌小小踩了罗老夫人之后,也是一副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这下子,我真成了恶妇了…”原本看热闹的人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媳妇踩伤婆母,这总是有些不妥的,而且也有了心思灵活之人,暗自狐疑,是不是凌小小故意为之的,不过现在听了凌小小哀怨惶恐,甚至带点绝望味道的话,那么点狐疑就烟消云散了,不但不狐疑了,还为自己那么点龌龊的心思暗自羞愧:自己这是想的什么呀,凌小小就是故意想要教训,罗老夫人,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这般想了之后,反而又生出了另外一股子怀疑:这事情或许是罗老夫人故意的,否则那一下子摔的又不重,她为什么趴在地上不起来呀,不就是想要诬陷人家凌小小吗?越想这事情就越是这个味道。

于是,自认为猜到事情真相的机灵人,就可是愤怒了,人心险恶啊,他这样的聪明人差点都给蒙蔽住了,何况普通的民众。

不行,他一定要揭露事情的真相,于是想明白的机灵人开始愤怒的大叫:“这是栽赃,光明正大的栽赃,她是故意将手伸出来的,我瞧得清清楚楚。”最后这话,是机灵临时发挥上去的:当然,他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坏人的丑恶嘴脸,是需要点浮夸的。

众人再次愤怒起来,对罗老夫人已经不是袖手旁观的情节了,这老太太太坏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想利用他们,心肠已经黑了,烂了,好在有人瞧见了她的动作,揭露了她的阴谋,否则他们不是成了见证凌小小这个可怜人踩伤婆母的证人了,到时候,凌小小因此被问罪,他们不都是成了帮凶。

愤怒的众人,大声叫嚷起来:“栽赃,卑鄙的栽赃,罗夫人,你放心,我们都看见是她将手伸出来,故意给你踩的。”

凌小小自从那机灵人出声之后,就愣住了,现在听到众人的话,她不是愣住了,而是深深地赞叹: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群众的眼睛也是特别雪亮的——没做的事情都能给看到,这都不雪亮吗?而一件虚假的事情,能被他们说的如此真实,力量不巨大吗?

凌小小此刻是五体投地,但也告诫自己,那句话怎么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日后她可是一定要顺水行舟的。

凌小小震惊赞同之后,就在一旁做聋子,做哑巴,不时用手帕擦擦眼睛,落几滴泪,装装可怜样。

而罗老夫人此刻已经是一口气上不来了,她不知道这些人是眼睛瞎掉了,还是脑筋不对了,凌小小给他们吃了什么药,她颤抖着身子,不停的喘息,在喘息之间,还不停的鬼叫,众人之中有人十分不耐她此刻还在惺惺作态:原本他们就对罗老夫人行事十分的不满,只是这事情是人家的家务事,可是自从凌小小感谢了他们这么一番深情厚谊之后,他们就不觉得这是罗家的私事了,这是天下人主持公道的大事。

有人冷冷地看着罗老夫人道:“叫什么叫,难不成还要惺惺作态陷害罗夫人不成,一个大家老夫人,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象什么样子,没半点家诰命的风范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就进了罗家这样百年世家。”说这话的,是与罗老夫人年岁相当的老夫人,自然可以说得,只是这话说的算是极为苛刻了,这是在指责罗老夫人没家教,没修养,没风度,一向以规矩著称的罗老夫人顷刻之间,变成了三无人士,只怕这日后上流社会的宴会,她是甭想进门了。

罗老夫人被呵斥了,还能怎么样,辩解只会让她沦落的更为凄惨,她现在除了住嘴,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她不敢嚎了,也不敢再赖在地上了,只能微颤颤地爬起身来,捧着自己那伤了的手,看着,疼着,呜咽着:可怜了罗老夫人的细皮嫩肉,现在都破了皮了,还不停的往外面渗出血来。

罗老夫人现在恨不得将凌小小生吞活剥了之后一口咽下去:凌小小是故意的,她可以用她项上的人头担保,凌小小绝对,百分百,千分千的是故意的,她踩了自己的手也就算了,居然还用力的在地上来回的揉了几下,这才最疼的,凌小小不是故意,是什么,可恨这些人却还一味的维护这个毒妇——天道不公,竟然让如此恶妇横行!

罗老夫人瞧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希望老天爷能听见她的祈祷,一个响雷劈下来,将凌小小给收了才好。

众人都给凌小小给蒙住了,不去责怪凌小小不敬长辈,不尊婆母,不守孝道,却反过来责备她,这让罗老夫人那提不上来的气,更往下退,就差真的要窒息,气死了。

凌小小瞧着一口气吊着的罗老夫人,和气得一张脸像万花筒的罗海天,她不再做壁上画了。

她上前一步,谦虚有礼的对着罗老夫人福下身子:“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虽说老夫人故意将手伸了出来,可是我也不该慌慌张张,真的踩上去,这事情小小和老夫人都有错,我们就此揭过去,如何?”贤良吧?都被栽赃了,她还为罗老夫人开脱,相信这下子,她的贤良之名一定会传遍大江南北。

凌小小想得很明白,她不可以再顶着恶妇之名了,她自己是无所谓,而是为了孩子,已经有一个背信弃义,好色无度的父亲了,岂能再也一个恶妇的母亲,所以今儿个她一定要贤良的不能再贤良,贤良的让看热闹的人都要怒其不争,贤良的让人觉得她就是个圣母玛利亚。

不说别人,就是凌小小自己听着自己说出来贤良到白痴的话,都浑身起上了鸡皮疙瘩:奶奶的,还是做恶妇来的猖狂。

凌小小的这几句话,就跟重锤一般,砸在了罗老夫人的心上,她被伤了,到最后凌小小还一副慈悲模样的来奚落她,让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管你凌小小再能干,不管你娘家日后再得势,罗家是容不下你凌小小了,只是你想这般干干脆脆的离开罗家,做梦!

罗老夫人出生名门,又是嫡女,捧在手心里长大,这计谋宅斗的手段是差了点,但是她也不是单纯的近乎愚蠢的人,现在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凌小小今儿个是真的一心一意要和离的,凌小小不是故意拿罗海天的头,今儿个所作所为不过是希望能和罗家断的痛痛快快。

这让罗老夫人更气,她的儿子,朝廷的大将,一表人才,哪里配不上凌小小这个悍妇,她竟然还想甩了她这个英明神武的儿子,罗老夫人卡在心里的那口气,此刻倒是上到了嗓子口,咽不下去了。

罗老夫人看着凌小小,阴冷的道:“揭过去好,毕竟我们是一家人,针尖对麦芒的,总不是法子,自古道家里不和邻来欺,我们婆媳相斗,为难的自然是天儿,为了天儿,怎么母女二人,今儿个都消停,消停吧!”

她说道母女的时候,轻轻的咳嗽一番:“小小,刚刚的事情,我们都有错,可是天儿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那院子里男人的事情,你可以解释清楚,若是你认了,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若是你还是狡辩,也只好等到族人来了。”

她得意一笑:“这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交到族里,那可是要浸猪笼的。”想顺顺利利的离开罗府,做梦!

凌小小还没说话呢,罗海天倒是脸色一变,他到现在才想到,若是真的将这事交到族里,凌小小那可是死路一条:罗海天自然是不信,如梦是去请族里的人了,要知道,凌小小做事很少会隐瞒如梦的,既然那偏院的男人是凌小小带回来的,如梦自然清楚,只怕她刚刚只是顺应民众之意,走个过场罢了。

但是听母亲的话,她这是真动气了,是想要将这事情交到族里去,想到事情已经闹得此刻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真的害了凌小小的性命,他是不忍的,可是,他又不能违背了母亲的意思,他有些两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想了又想,终于给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想到好办法的罗海天,急步上前,拉住凌小小的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自然没有藏起什么力气:他私心里也认为凌小小最近行事,太过分了,要受点教训才是,这一巴掌算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对她一点教训。

他打完凌小小,又对罗老夫人跪下:“母亲,小小昨日带男子回府之事,孩儿也只是道听途说,这是也不定就是真的,刚刚孩儿也只是气急了,才随口这么一说,这事情还需查证,至于小小对母亲的冒犯,孩儿已经教训过她了,还请母亲息怒。”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众人更是不耻他的为人了,女人名节的问题,是随口一说的吗?何况这开口说话的,还是自己的丈夫:这一刻,再没有人觉得凌小小要离开罗府的行为过分了,他们甚至觉得,若是他们,不但要离开罗家,还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最好去御前告他一个停妻再娶,背信弃义,让罗海天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罗老夫人哪里肯依,自然不依不饶:“天儿,这个恶妇,不敬婆母,折辱夫君,不守妇道,你到现在还要为她开脱,这些人被她骗了,你也被她骗了不成?”

罗海天见罗老夫人依旧不依不饶,而凌小小刚刚也没有躲开他的那一掌,以为凌小小也不希望偏院之事闹到族里,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起身就转过头去,第二掌就又甩了出去:“凌小小,你个恶妇,不敬婆母,不爱夫君,竟然还想着离家,你实在…”

他还没说完,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人一脚踢出去了,踢飞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中的混世魔王的九贤王。

九贤王早就想出手了,他这个人最看不得打女人的男人,虽然他有时候也对女人动手,但是那些女人是不能称为女人的。

而且,他是看出来了,凌小小是真的想要离开罗家,他不想出来搅了凌小小的局,可是最终,他却不得不出手了,他实在是对罗海天高看了,早就知道,这人不是个东西,却没想到不但不是个东西,而且连西东都沾不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凌小小动手,还不是一次:这样的人,也算是男人,这样的人也配做人家的丈夫——妻子是娶回来疼的,有这样对妻子的男人,他今儿个算是大开眼界了。

什么叫渣男?这就叫渣男。

站在九贤王一边的还有凤阳侯,凤阳侯全身的气场都让众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冷冰冰的没点热气,不过众人也习以为常了,反正这人常年都是一块冰块的样子,不过,众人心里对凤阳侯的动作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刚刚他飞身上前,那是打算出手阻止罗海天的动作,只是九贤王先出手了,所以他才继续站在一边,做木雕。

众人心里对凤阳侯的印象有些改观了,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

也是,九贤王整日嘻嘻哈哈,到处惹祸,却从来没有为难多寻常百姓,凤阳侯虽然为人冰冷,沉默寡言,却也从来不会刁难平头百姓,这二人其实都是热血男儿,只是表达方式有些特别而已。

众人瞧见自己这边一下子涌出两个强有力的靠山,这一下胆气就上来了,原本还有些顾及着罗海天是朝廷的命官,生怕出兵对付他们,现在自然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这天朝,有几个人能比眼前这二人的身份更尊贵。

众人开始向前涌去,他们都生出了一个暴打罗海天一顿的主意,他们不敢相信,罗海天竟然会在他们的面前动手打凌小小,想想罗老夫人出手伤人,罗海天也出手伤人,这还用说什么吗?什么都不用说了,凌小小在罗家过的什么日子,一下子就能猜出来了。

凌小小的嘴角,血丝汇成了一条淡淡的小溪,慢慢的流出来,众人瞧着,心疼呀:可怜的罗夫人,这日子水深火热呀。

众人愤怒了,话说夫为妻纲,可是也不能这样折磨妻子呀,众人纷纷强烈要求罗海天当众赔礼道歉,罗海天自然不乐意,他虽然惊骇众人高涨的情绪,心里也生出了惧怕,可是他是男人,是朝廷的将军,若是在众人的面前对凌小小道歉,自认错误,他日后怎么能抬起头来。

众人见到了此时罗海天还不肯认错,更是气愤,若不是罗家的下人挡着,只怕罗海天就要被他们吞进肚子里了。

凌小小用手帕擦了下眼睛,泪涟涟:“你竟然如此说我?三年来我不敬婆母,能让她整日对我训斥不停吗?我不敬婆母,在她提出要我将手中掌家之权交给未进门的姨娘之时,会咬牙忍着?”

“你还好意思说小小不爱夫君?若不爱你,怎么会辛苦掌家?若不爱你,怎么会为你生儿育女?若是不爱你,又怎么会不希望你纳妾?”

“你说我不爱你?很好,你给我想想,你做了什么值得我爱的事情?是在我月子中,和黄家小姐打得火热,值得我爱呢?还是趁我有孕之时,养上一个外室值得我爱呢?”

“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敬,值得我爱的,我倒是想敬,想爱,但是你们给过这个机会吗?”

“现在你们倒是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想问问,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自然没有这样的道理?”众人异口同声。

“难道我敬婆母,就是生生的忍受她的责打?我爱夫君,就要一再忍受你的巴掌不成?是不是,我要做个木头人,一直忍受下去,永不还手对不对?”

“不对,还手,还回去。”众人竭尽全力支持的声音倒是吓得凌小小一跳。

既然众人盛情相劝,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给还回去,她左右开弓,打的甚为痛快,她会受罗海天的一巴掌,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谁想平白无故的打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海天打她一巴掌,她自然要十倍的奉还,就这还是她心软了,瞧众人的神情,巴不得她还上百八十倍才好。

罗海天真的不长脑子,都口口声声说她是恶妇,怎么就忘了恶妇啥都吃,就是不吃亏,哪有白白被欺负的道理。

凌小小打人的时候,九贤王再次热心客串了一下木桩,伸手将罗海天的胳膊绑在后面,任由凌小小尽情发挥,对于凌小小只甩了罗海天十个耳光他是极度不满的,他什么身份,难得好心做树桩,怎么就一个短暂跑龙套的。

待到他终于确认凌小小只想十倍还回去的时候,他有些没趣的松开手,罗海天一得到自由,就想在动手还回来,打九贤王,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自然只是对凌小小发作了,以他的身份,被凌小小甩了十个耳光将相当于要了他半条命,所以他一定要将这场子找回来,只是他手刚刚抬起来,就再次飞了起来:这次踢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冰冰的,想冰雕的凤阳侯。

凤阳侯踢飞他之后,也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模样,就像是要将罗海天也冻成冰块一般,丝毫没有暖意,如同寒冬三九里的刺骨冷气。

凌小小打过人之后,反倒移到一边落眼泪了,手中拿着的依旧是那块被擦得潮湿的手帕,这般模样,哪里会让人生出一丝不满来,她会连甩罗海天是个耳光,那是气伤心了,一些男人心里的细微不舒服,也被凌小小的眼泪给洗刷干净了。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在凌小小哭的正欢的时候,如梦领着罗氏族里的族长和几位宗老到了。

如梦扑到凌小小的身边,抬起凌小小的脸,让她嘴角鲜红的血迹,无遮无挡的落在罗氏族长和宗老们的眼睛里。

“小姐,婢子不过离开片刻,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梦心疼的大哭起来,听在罗氏族长和宗老们的耳朵里,就对罗氏母子生出了些不满:多好的丫头,一路上嘴巴甜甜地,哄得他们眉开眼笑的,怎么这么一会就哭的撕心裂肺起来。

罗老夫人见到族里的人来了,立刻来了精神,将凌小小的桀鹜不驯,不敬婆母,不守妇道,狠狠的夸大其词,听得民众那叫一个火,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反驳起来。

倒是凌小小落着泪,制止了众人,对着罗氏族长和宗老们拜了拜:“老夫人的话,小小也不多说,我凌小小是什么样的人,各位长辈心里都是有谱的,毕竟小小也做了三年的罗家妇,小小就不多说。”

“至于说小小将男子藏在府里的事情,小小也同样不为自己分辨,就请各位长辈去罗府搜搜,自然就知道凌小小有没有窝藏男子了。”

罗氏族长和宗老们对看一眼,都点了点头,让罗海天带路,进了罗府。

而九贤王和凤阳侯自然是要跟进去看看的,九贤王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自然没人敢拦,而凤阳侯那强烈冰冷的气场,也没人自讨没趣,二人进去了,后面的众人就做了尾巴,也跟了进去,罗家的下人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不该拦,最后索性装糊涂,随大流去看热闹了。

第八十一章 打出去

凌小小跟在罗海天的旁边,步伐沉稳,神态自然,看在罗海天的眼里生出了些许不妙的感觉:他总觉得有哪个环节被他忽视掉了,可是一路上任凭他仔细琢磨,也找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

直到他进了那间偏院之后,才感觉到哪里不对:这里太脏了,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人气。

罗氏族里的族长和族里的宗老,瞧着眼前杂草丛生,灰尘厚的每踏出一步都扬起漫天的脏气,呛得人异常难受,几人对望一人,对罗海天的话再度升起几分疑惑:这偏院实在看不出会有人迹的模样。

九贤王砸吧砸吧嘴巴:“罗将军,你可真了解罗夫人,这般院子还能藏人,实在是人在下开了眼界。”

跟着看热闹的众人,心里对罗海天已经谈不上鄙视或是什么了,直接无视:陷害人都陷害的如此没水准,真不知道这将军是怎么得来的。

凤阳侯依旧一副天地之间,万物皆不入他眼的张狂模样,这种冰冷在路上得了凌小小几个暗讽,当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猪鼻子插葱,装象!

凌小小暗暗瞧了各人的神色,心里一阵冷笑:罗渣男今儿个姑奶奶就让你渣个彻底!

凌小小从来就不是个手软的,和罗府的仇怨结下,自然是那种无法化解的,所以今天她不但要罗府脸面扫地,还要罗渣男母子成为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

罗海天和罗老夫人的心弦随着一间间打开的灰尘四处飞的房间,越来越黑,罗海天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那个消息来得太容易了。和凌小小相识至今,他自认还是了解凌小小的,她的行事虽不敢说滴水不漏,但也不可能这般容易就得到她这样的消息,那个来告密的马夫想必是凌小小的人。

当最后一间房间打开之后,依旧是漫天飞舞的灰尘,凌小小忽然发生大哭了起来,不管罗海天和罗老夫人青的发紫的脸,跪在了罗氏族长和宗老的面前。

“各位叔叔伯伯请你们给小小做主呀!”凌小小不但跪在了罗氏族长和宗老的面前,还不断的磕头乞求:“还请各位叔叔伯伯救救小小和孩子。”

凌小小的这番话,不但罗氏族长和宗老们糊涂了,就是众人也糊涂起来:若是说给凌小小做主,这还说的过去,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罗府想要栽赃嫁祸,却不知道怎么就没成功。但是怎么牵扯到孩子了?而且还用上了救救这两个极容易引人多想的字眼。

凌小小再磕了一个头:“各位叔叔伯伯今儿个也看到了,他们存的什么心思,想必也清楚了,说白了,不就是想要除去我凌小小,给别人让道吗?”

“我都说了罗家妇的身份,我凌小小不稀罕,我这些日子咬牙忍着,不是为了罗家妇的身份,而是为了孩子。”

凌小小说到这里整个人激动了起来:“可是孩子,我的孩子和我差点就…”

凌小小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吸了吸鼻子:“各位叔叔伯伯,小小今儿个生出和离之心,也就不怕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这种事情在罗府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人想要了我凌小小的命。”

“这一次是用名节害我,倒还顾念几分情谊,而上一次,可是在小小生产之时动的手,想要我们母女一尸两命啊,好在小小的兄长不舍小小,亲自请了最好的产婆,才救下了小小和贝贝的命,因此小小还将贝贝给了兄长压子,这事情,前些日子也禀告给了各位叔叔伯伯。”

“小小原本也以为那次难产之症不过是意外,水知道前两天,身边的丫头如梦,无意中遇见那日罗家为小小接生的产婆,那产婆见了如梦拔腿就跑,脸色很是不一般,如梦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向来陪着我生意场上走了几遭,有了点眼界,立刻察觉出那事情不一般,追了上去,细细盘问了一番,才知道小小的难产之症是有人故意使坏,指使她行事的,只是最后被我兄长请来的稳婆识破,才救下的小小和贝贝。”

“而小小也让身边的丫头,追问了兄长请来的稳婆,证实了此事。”

凌小小说到这里,凄惨一笑,让人的心里也跟着一凉:“小小不想去追问到底是谁要害我,前尘往事,原本是过眼云烟,只想守着两个孩子好好度日,只是,只是…昨夜将军连宠府里二十多位丫头,这行为小小实在不能容忍。”

凌小小又是用帕子擦了把眼泪:“各位叔叔伯伯,不是小小嫉妒成性,而是昨日将军刚刚将莲花巷子里的有孕外室接近府里,小小咬牙给抬了外室,晚上就出了这么一出,这让小小的脸,孩子的脸该往哪里搁,让罗氏一族的脸面往哪里搁?”

“罗氏一族,在京城也算的名号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圣上知道,会怎么看我们罗氏,日后我们罗氏子孙出仕,还能的圣上的慧眼吗?”

“小小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不太懂得朝廷中的道理,可是这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将军背信弃义不说,就是昨夜所为,也当得起不知廉耻,这样的不懂礼义,不知廉耻之辈,小小不屑再过下去,所以听了老夫人将那二十多位丫头都抬了通房之后,小小知道无法改变什么,也只有咬牙先离开再说。”

“各位叔叔伯伯,或许小小行事太过冲动,可是,可是这样的人,小小是真的无法再过下去了,小小也算是出身名门,这番龌龊之事,是真的容忍不下去,也无法让两个孩子容忍下去,各位叔叔伯伯可以责怪小小不懂事,可以打骂小小不懂三从四德,小小都愿意受了,可是叔叔伯伯,今儿个这事,你们都看清楚了,小小再留下去,只怕这命是非要留在罗家了,只怕宝宝和贝贝的性命日后都难保了,当日既然可以不顾念贝贝的性命,日后宝宝要是挡了谁的道,自然也不会有活路。”

“各位叔叔伯伯,小小怕了,真的怕了,还请救救小小和两个孩子吧!”凌小小说完,就磕头落地,久久不愿意起来:她不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她不过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孩子,给别人磕几个头算什么,就是让她舔别人的臭脚丫也不算问题。

凌小小会这样说话,就是明白,黄明珠平妻之事,族里的人都清楚,她虽然啥都明说,其实句句字字都在映射罗家所为,不过是想要除了她给黄明珠让位,还暗示族长和宗老们,日后若是黄明珠生下男婴,只怕宝宝的性命就堪忧了。

凌小小想得明白,思的透彻,黄明珠是族人脸上的一块疤痕,只要和她有关,就会让他们痒的难受,还会牵连起疤痕周边的皮肤,这皮肤就是罗海天和罗老夫人。

凌小小真正对罗渣男死心,就是她生产的那日,那日察觉不对的并不是凌啸请来的稳婆,而是凌小小自己,上一世因为她也曾想过要生一个孩子,所以对怀孕生产的事情也做了了解,所以当日才会察觉到那罗家请来的稳婆在不着痕迹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回推。

当时她忍着痛,忍着心头的火,使了一个招,支开了那稳婆,独留凌啸请来的稳婆,顺利生产,事后立即求证了凌啸请来的稳婆,那稳婆也是个有经验的,细细回想,也察觉到其中的反常之处,凌小小吩咐她不要声张,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赏了重金,欢欢喜喜的打发了那婆子。

放走了那婆子,凌小小也丝毫不急着动手追问事情的真相,反而一心一意的坐起了月子,原本动手之人还以为凌小小看出来破绽,见她长久无动静之后,也放下了心思。

同时也歇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对那稳婆也是极为顾忌的:别小看这些稳婆,她们的手里谁不掌握了一些难以说的秘密,能活下去,自然有她们自己的手段,往日里看起来寻常,真要惹急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真要杀她灭口,还真的要掂量掂量着办。

而凌小小却在他们放下心来后,猛然的,悄悄出手,拿下了那稳婆,至今还那婆子关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婆子是凌小小的杀手锏,为的就是等到今日出手:和离自然不会得到罗氏族人的反对,但是要带走宝宝,却是极为困难的,她苦苦筹谋,为的就到可以带走宝宝——凌小小想要以那婆婆为筹码,交换宝宝的自由。

凌小小知道,大族门户最怕这种事情发生,虽然她没说是谁谋害她和贝贝,但是众人都不是傻子,心里自然知道,和谋害之人不外乎二人:罗海天,罗老夫人,但不管是谁,这对罗氏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事情,只怕真要告上了公堂,罗氏一族的脸面没地方放还是小事,罗氏族里的子弟,这几年内就别想再去考什么功名,因为就是学问再好,凭这事情也会让主考官把他们的功名一笔抹掉。

凌小小没说的话,罗氏族人是听明白了,罗海天也听明白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慢慢地,僵硬着的转向罗老夫人,双眸中皆是不敢置信:原来小小当日的平淡,当日的沉静,是因为对他彻底的死了心——小小一定认为他也参与了谋杀她和贝贝的事情!

罗海天这时候,终于发现有些事情发生了,不是他假装看不见就可以当着没发生过的。

他的嘴角忽然弯起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今天对小小做了什么,他竟然在众人的面前说出她窝藏男人的话,这不是当日和母亲所为一样吗?

他其实隐约知道此事的,只不过因为小小一直没有说出来,他就一再的欺骗自己,是他多心了,可是今儿个凌小小将这块遮羞布给狠狠的,毫不犹豫的给揭开了,他还有什么借口欺骗自己。

凌小小的声音落下后,周围所有的声音都被隐声一般的消失了,只余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爆炸性的新闻呀!

罗氏族长和宗老们的脸也万全的放了下来,瞧着面部扭曲,和一脸青色的罗老夫人,他们不用猜也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该做的样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族长慈祥的亲自扶起凌小小:“好孩子,伯伯知道你受委屈了。”

凌小小并不起身,只是一个劲的哭泣:“求各位叔叔伯伯给小小和可怜的孩子做主呀!”

罗老夫人此时是真的怕了,她没想到,她以为这辈子会随着她一起进棺材的秘密,会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凌小小揭露出来。

不行,不能让众人相信这个事情,若是众人信了,只怕日后她连门都走不出去了:天朝重孝道,但是对不慈也是一样不能容忍的,杀媳杀孙,那也是要受到律法制裁的,她不能成为阶下囚,坚决不能。

罗老夫人心里这会儿,也真的后悔自己当日所为了,她当日不过是鬼迷心窍,想要除了凌小小好给黄明珠腾出位置来,凌小小虽然很有才干,很会赚钱,可是罗家的财富已经很好了,现在需要的是在朝廷的官位上,能帮衬的妻子,黄明珠正是罗老夫人心中最佳人选。

且,黄明珠嘴甜,很会哄她开心,她就寻思着有这么一个会看她眼色行事的媳妇,应该比凌小小这个木雕好很多:罗老夫人心里对凌小小是不喜的,不是凌小小不够好,而是凌小小这个媳妇是罗海天亲自挑选的——有了媳妇就娘,罗海天是她全部的寄托,她自然要永远占据罗海天心里的第一位置。

只是最后的结果,她失望了,凌小小竟然安全的生下贝贝。

罗老夫人回忆起往事,心里也是悔恨交加:悔的是自己当初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招,竟然想着女人的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稍微动点手脚,就能置凌小小与死地;恨的是,自己当还是不够狠,要是一碗毒药给灌进去,怎么会落得今儿个两难的下场。

罗老夫人这一刻真的为难啊,她不知道该如何洗清自己:做贼心虚,其实凌小小根本就没说谁害自己,罗老夫人倒是主动对号入座了。

罗老夫人急呀,她今儿个一定要想出一个法子洗清自己的,她急的额头上在寒天腊月里都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她瞧着跪在地上的凌小小,目光一闪,灵光一现,那膝盖就一软,对着凌小小就跪了下去,刚刚停息的抽气声又是一片:这罗老夫人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小,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非逼着天儿娶珠儿回府,是我今天硬要抬那二十多个丫头为通房,是我想要谋夺你手中的掌家之权,是我对你多有不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小小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罗家吧!”罗老夫人不但对凌小小跪了下去,还结结实实的认错:“小小,怎么说我们也是母女一场,你和天儿夫妻一场,怎么可以生出这般恶毒的心思,这般诬陷我们,这让我们日后如何做人,如何立于人前?”她这时候倒是想起来,她还要立人前呢?

罗老夫人心里的算盘很简单: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一个对策——抵死不认!你还能奈何与我?

罗老夫人是有这个底气的,因为当日她不但没有出面,而且和那稳婆也没有明说,只是在稳婆进门的时候,先让身边的秦婆子塞了几张银票,让她们好好尽心:稳婆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在未生产之前赛银票是为了什么,正常的人家,可都是事后打赏的,而且塞给她的银票多的有些吓人——罗老夫人在此事上面可是狠下了血本。

罗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法子可行,不由得得意的抬头与凌小小对视,她自然不用担心自个儿脸上的表情会泄露她的心思,因为她是背对着罗氏的族长和宗老们,同样也背对着看热闹的众人。

“奇怪,奇怪,真奇怪,打开天看看门,满天的月亮一颗星,什么样的女儿养什么样的娘,什么样的婆婆跪不一样的媳妇。”九贤王瞧着那跪在地上的罗老夫人,当即顺口溜就出来了,发挥之后,还唤来阿青:“给我记下来,等一会回宫,我要讲给皇兄和皇帝听听,实在是太奇怪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今儿个都给我们遇上了,太有趣了。”他嘴里说着有趣,脸上的表情也是笑嘻嘻的,可是听在罗氏族长和宗老的耳朵里,就如同魔音穿耳:这是要绝了罗氏子弟的前程呀!

太上皇和圣上都是以孝治国的,要是听了罗家出现这般荒唐之事,只怕…

想想都觉得害怕,于是此刻什么事情都来的没有拉起罗老夫人重要了:亏她想得出来,她这个婆母竟然去跪自己的媳妇,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的。

罗氏的族长也顾不得跪在地上的凌小小了,他三两步上前,伸手用力将罗老夫人拉起来:“海天,你怎么做人儿子的,没瞧见你母亲的腿都发麻了,怎么就不知道扶住呢!”这事情一定要遮掩过去。

罗老夫人原本是打算赌上自己这辈子的脸面,尊要,来换她自己的平平安安,她可是个吃不得苦的。

当凌小小跪在地上求族长和宗老为她做主的时候,她是很生气的,非常的生气:凌小小的心眼实在的太小了,不就是她猪油蒙了心,当初想在她生产孩子的时候使坏吗?怎么到了今天还揪着不放,不是根本就没得手吗,什么伤都没有,哪里值得这般大动干戈?

瞧罗老夫人的意思是,等人死了,阴谋得逞了再找她算账比较公道。

罗老夫人跪下的时候,面上是得意的,可是心里却是愤怒的,对凌小小是恨不得咬牙嚼碎了才好,不过她想到她今儿个当众跪下之后,日后就不用再去跪别人了,而是别人来跪她,她就觉得值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她还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时候,罗氏的族长居然亲自来扶起了她,她也想和凌小小一样,继续跪着不起的,可是她不敢,因为罗氏族长在扶起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就让她不敢不起了。

“你不起,我就将你们驱除出族。”罗氏族长自然也不用担心众人会看穿他,他同样是背着人的。

罗老夫人听了这样的话,哪里还敢赖在地上不起,她不但起了,而且还真的直直的:驱除出族,那日后不要说见人了,根本就是在天朝没人任何立足之处,只怕罗府是真的要毁了,海天不要说前途了,就是眼下的官位也保不住了。

罗海天再次被罗老夫人的行为吓傻了,他不知道今儿个他母亲是被什么附身了,往日里行事也是个有章程的,今天确实头上一脚,地下一脚,根本是胡乱行事,她也不想想,若是传出他的母亲跪了他的妻子,他还要不要活?

所以在族长出声呵斥罗海天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死死的扶住罗老夫人,不让她再丢人现眼了。

罗老夫人的奇思妙想总是是被一个腿软给糊弄过去,不过那也是面子上糊弄过去,众人的心里是雪亮,透亮的:罗老夫人竟然不顾罗氏一族的脸面,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如此对罗夫人,实在的太可恨了!

凌小小对眼前的闹剧漠不关心,她只是一心一意想着带着宝宝和离。

“族长,老夫人是腿软也好,是其他的心思也好,小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现在小小就等各位叔叔伯伯一句话,今儿个准不准凌小小我带着宝宝离开?”

苦肉计演了,苦情戏演了,空城计都演了,反间计也演了,现在群众都站在了她这边,她要带着宝宝和离是半点也不显得强人所难了。

凌小小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这样才对得起,老夫人的辛苦。”辛苦什么,自然不用说的,大家都是能明白她是怎么辛苦的,毕竟刚刚只要没瞎的,都是看见罗老夫人的辛苦。

凌小小就是要刺激罗老夫人,瞧她现在的模样多委屈呀,她这个恶妇现在还好好的,没死成,贝贝也还活泼可爱,想必这些日子她强颜欢笑,心里一定很苦吧!

这才是凌小小最不能忍受的,若是罗老夫人只是生出害她的心思,留下贝贝,那她还能手下容点情,可是罗老夫人却是连贝贝都下得去手,这让凌小小不能接受,贝贝身体里流着的可是罗家的血脉?

凌小小相信,只要她再刺上这么两句,罗老夫人就一定会跳脚:只要一跳脚,心就乱了,心乱了,思绪就会乱,到时候就会成为她板上的肉,她怎么剁罗老巫婆都可以。

不过凌小小对罗老夫人的理解显然还是不够的,人家根本就不用她再刺激了,现在就已经受不住的跳脚了:“你才是在演戏,辛苦的演戏,你个恶妇,毒妇,毒妇,悍妇,偏要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也只有你们这些傻子会相信她的话。你们知不知道,她在罗府是怎么行事的,她才是真正的辛苦,殴打婆母,使出浑身的力气,那才对得起辛苦二字。”

凌小小却不恼,还是平静淡然:“我是毒妇,妒妇,悍妇,恶妇,这些都已经承认了,老夫人不要一再强调,大家的耳朵都很好使,脑子也很好使,记得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罗老夫人气得发疯,发狂了:“你这个恶妇,毒妇,悍妇,你在罗府嚣张跋扈,现在却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当初就不该心软,早该除了你。”

凌小小此时知道不用她开口了,有罗老夫人这最后的一句话,她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罗海天的脸色已经分辨不出来什么了,族长等人却是两眼冒着恶狠狠的白光,恨不得罗氏一族从来就没有过这么蠢笨的妇人:不打自招,现在就是他们想要为她说话都无法了。

凌小小这一次也不等罗氏族长发话了,她转身就走了。

该说的话,她说了,想听的话,她也听了,下面的事情,自然由罗氏的族长和宗老们去解决,现在,她只要离开就好了。

罗海天瞧着族长和宗老都不再说话,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小小,小小,你真的是要离开罗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