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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惩恶扬善

“速去将这封信送给凤阳侯。”凌小小慎重的吩咐着如玉:“请他尽快转交给皇后。”凌小小虽然是朝廷命妇,但是想见皇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嗯,小姐放心,婢子现在就去。”如玉瞧着凌小小的脸色,也知道这事情的重大。

待到如玉离开之后,凌小小偷偷摸摸的去了偏院瞧了那神仙公子一眼:她很有心里负担,实在是担心这人死在了罗家,到时候她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神仙公子依旧陷入昏迷之中,凌小小仔细的看了几眼,感受到这人的呼吸平缓,心跳正常,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吩咐如意一番,待到如意点头,才放下心来。

她则带着如梦离开了:如梦性格泼辣,有嘴有手,等一下闹起来,如梦是打头阵的最佳帮手。

凌小小入了院子,三言两语就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话才刚完,如梦就跳了起来:“小姐,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藏污纳垢的罗家,你实在没有必要再留恋下去了。”

凌小小点头:“我是没打算再留下去。”

如梦双眼一亮:“那小姐的意思是…”

“你去院子里吆喝一声,让下人们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离开罗府。”凌小小嘴角微勾:“让江妈妈将宝宝和贝贝带上。”

如梦自然是百分百的举手赞同,立刻和院子里的下人们一起收拾了东西,跟在凌小小的身后,浩浩荡荡的往大门离去。

罗老夫人自从答应罗海天将那二十多个丫头收房之后,提心吊胆,担心凌小小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心思来,听到身边的丫头婆子来报,说凌小小浩浩荡荡的带着满院子的人,收拾好包裹准备离开,她的就气得满脸的肉都抖了起来:凌小小这又是做什么?

罗老夫人急冲冲的赶到的时候,凌小小已经快到了罗府的大门,这一路上,她走的半点都不急,就是在等人。

“凌小小,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胡闹的还不够吗?”罗老夫人一上来就给凌小小扣下胡闹这么一顶大帽子,日后即使被人议论了,也只是凌小小这个毒妇的错。

罗老夫人思前想后,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知道些的,她的天儿可不是好色荒唐的人,昨晚的事情想来定然是凌小小这个毒妇的错,所以现在她看到凌小小又生出事来,心情自然是不喜的。

凌小小淡淡一笑,平静从容道:“老夫人真的不知道,小小为什么要离去吗?难不成将军一下子收了二十多个通房丫头的事情不是老夫人做的主?”

凌小小自己认为昨夜真的便宜了罗海天,若这人不是宝宝和贝贝的父亲,那么他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是罗府的南院,而是京城里最出名的醉月楼——不要以为有个醉字就是吃酒的地方,这京城的醉月楼可是红极的妓院,只不过这醉月楼里卖身的不是姑娘,而是小倌。

若是朝廷大员,三品的武将出现在醉月楼里,还疯狂折腾了一夜,想必那盛况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吧,可惜呀,着罗渣男再怎么渣都是宝宝和贝贝的父亲,她到底是手软了。

有这样的一个声名远播的父亲,对两个孩子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为了孩子,凌小小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过,凌小小却已经容忍罗府三年了,今儿个她是绝不会再容忍下去,她静静的看着罗老夫人,就看这人如何回答她的话了。

罗老夫人听着凌小小的话,死死的盯着凌小小,她真的生出食凌小小的肉,喝凌小小的血的心思,她没想到凌小小做下恶事,还有脸说出来,她害的天儿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罗老夫人心里可是极心疼罗海天的,想到三五年之内,她那好儿子竟然碰不得女人,这对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来说,是何等凄惨的事情。

罗老夫人想到她的儿子现在正在受着苦,而这个毒妇却一脸平静的要离开,她是越看越恼火,越看越恨不得将凌小小撕成碎片:她狠凌小小的歹毒心肠,恨凌小小的强势,哪家媳妇敢这样行事,会赚点钱就如此目中无人,若不是昨日天儿说得那番话,今儿个她真的要让天儿休了她…

在罗老夫人的眼中,凌小小和黄明珠可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她更中意黄明珠做罗家的正妻,凌小小在她看来,满身的铜臭,虽然出身也和罗家算是门当户对,可是比起即将出了一个贵妃,尤其这个未来的贵妃还生下了当今圣上的唯一的皇子的黄家,还是低了不少。

罗老夫人原本娶黄明珠进门做平妻,就是想用黄明珠的出身,强势狠狠的打击一下凌小小的气势,因为这个媳妇对她从来就没有过多的敬畏,即使凌小小往日里对她恭敬有加,可是她从来没有凌小小的眼睛里看到那种诚惶诚恐的眼神,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以前还要仗着凌小小的商业才能,她的嫁妆撑门立户,她咬牙受了,现在罗家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罗家,她怎么还能受呢?

罗老夫人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你个妒妇,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平常,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闹得纷纷扬扬,你的妇德哪里去了,你们凌家就是如此教养女儿的吗?”

凌小小听了罗老夫人的话,从容的走上前两步,然后仔仔细细的看着罗老夫人,用着平平静静的声音,说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小小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老夫人应该不会忘记,将军半月前,连纳九妾一通房,其中有八名是小小亲自帮着纳的,小小妇德哪里有亏?”

“小小今天愤而离家,也不觉得错在哪里,昨日一夜,将军连宠二十多位家中的丫头,老夫人不但不呵斥将军的荒唐,竟然一早上就给这些丫头开了脸,抬了通房,老夫人和将军如此行事,置小小和南院刚入门的姨娘们脸面何地?”凌小小的声音不算太大,不急不慢,却字字如珠,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罗府的行事,原本在经过朱芷兰的一事后已经备受左邻右舍的关注,这片区,都是富贵人家,朝廷官员,现在凌小小这话一出,落在这些富贵人家下人的耳朵里,都是一声冷抽:一夜纳了二十多为的丫头,这体力实在是惊人,震惊之后更是佩服罗海天爱美人不爱权势的魄力,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极为自制,不喜淫乱好色之人,罗海天明目张胆行事,还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但是却有一点是知道的:罗将军这官位是到头了,这般荒唐没谱的行事,谁敢将国家大事再交到他的手里。

这才是凌小小最高明的地方,仇以及结下,若是再让罗海天得势,她就是和离成功了,也不会安稳,与其给仇人翻身的机会,还不如一棍子打死,省得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反倒害了自己。

若不是有宝宝和贝贝,凌小小还真想将罗海天送到醉月楼去,那才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远处的抽吸声,凌小小听见,罗老夫人自然也听见了,她双眼冒火的瞪了凌小小一眼,却咬牙忍着气,用最和蔼的声音道:“小小,这事情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就消消气,家和万事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回去吧,别闹了,让外人看了笑话。”虽然是憋出笑来劝慰,但是越说越不是滋味,还是忍不住挖苦了一番。

凌小小听了丝毫不恼,更显平静,淡淡笑着:“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老夫人,小小可没打算再留在罗家受委屈了。”她说完,对着罗老夫人微微摇摇头:“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诺言,当我凌小小是什么。”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向罗家的大门:“世人皆道我凌小小善妒,却不知罗家只娶小小一妻是将军在我父兄面前发下的誓言。小小一直不为自己的恶名辩解,以为世人总有一天会了解事情的真相。”

“小小也不曾奢望将军能够永守誓言,却不曾料到,三年的时间将军就要求娶平妻,小小虽说不够贤良淑德,也知道三从四德,自然无话可说,却还暗自反省自己,这三年来不懂将军和老夫人的心意,小小原以为将军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说是只要小小一人,就会只是小小一人,却不知将军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为将军抬了丫头为姨娘,犹自羞愧,还从九贤王那里为将军迎娶了七位国色天香般的美人。谁知道将军,却还要如此羞辱小小。熟可忍士不可。今儿个,小小也顾不得了。”凌小小将三年来,罗海天所作所为一件件的说了出来。

看热闹的众人心里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凌小小不是善妒,而是罗家许下的诺言。当然有心思敏捷的人,心里就转换了起来:罗家既然许下誓言,却为何三年来不为凌小小辩解一言半句,任凭世人错解凌小小为妒妇,悍妇,其心可诛啊!

不过不管众人怎么想,心里都对罗海天升起了鄙视:你一个大男子汉,还是朝廷的将军,许下的誓言怎么就做不到,你做不到干嘛要承诺。

天朝的人都是极重诺言的。

凌小小扫了一下罗老夫人气的发青的脸色,继续平静的道:“这罗家妇我做的实在委屈的很,我凌小小从进罗家的门的那一刻开始,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罗家的事情,更没有做过对不起老妇人的事情,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我落得这样的境地,我不服。”

“老夫人一再说我胡闹,我今儿个就好好的与老夫人细说一下,凌小小我到底哪里胡闹了?”凌小小盯着罗老夫人:“老夫人和将军要娶平妻,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吗?老夫人和将军私自下聘,停妻再娶是我胡闹的结果吗?老夫人让一个平妻高居东院,而我这个正妻却屈居西院,是我胡闹的结果吗?老夫人越过凌小小,帮将军抬了通房丫头,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吗?将军趁我有孕,养个外室在莲花巷中,连孩子都有了,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将军一夜荒唐,宠幸南院二十多名丫头,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吗?”

凌小小一个字一个字的铿锵有力,她将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为什么不说,罗老夫人一再坏名声,她何必还替她留这个面子。

凌小小越说越平静,半点也不显激动神色,看再众人的眼里,自然又信了几分,但自由凌小小身边的人知道,她越是平静的时候,就越是说明她越是恼怒。

罗老夫人原本是要呵斥凌小小不懂孝道的,可是听着凌小小的话,她的脸一阵红来一阵白,一时间哪里还有话对上来:有些事情,做得是说不得的。

罗老夫人虽然糊涂,但是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做过什么都没有忘记,而凌小小为罗家做过什么,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凌小小用嫁妆支撑起了微微欲坠的罗家,救了罗家百年的基业,凌小小还一步步在罗老太爷过世后,一步步帮着罗海天再官场中站稳了脚跟,凌小小为罗家生儿育女,这所有的一切都摆在这里,她就是再狼心狗肺,也说不出罗家没有负了凌小小的话?

何况那南院一院子的女人还在,这话,她还真的说不出口。

凌小小将心中三年来沉积的郁闷之气一吐为快之后,对着罗老夫人又是一笑,依旧平静如故:“老夫人,将军娶平妻纳妾,都是因为不满意我凌小小占着罗家主母的位置,却碍于三年的夫妻情分,开不了口,赶小小离去,就如同老夫人一样,我现在告诉老夫人,这罗家妇的位置,我不稀罕了,你们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何必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又是平妻,又是外室,又是一夜宠幸二十多个丫头,这不是生生毁了罗府百年的清誉?老将军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瞑目,小小不做那不孝之人,所以今儿个,凌小小我不用你们赶,我自己离开,也不枉老将军视我为女儿,疼爱一场。”

凌小小的话自然得到大门外看热闹人的夸赞了:瞧瞧,以前不知道都以为着凌小小是恶妇,今儿个亲眼见到了,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恶妇,不但不是恶妇,而且还贤惠过头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人思索起来,若是今儿个发生在凌小小身上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会怎么做?

凌小小说完之后,也不管罗老夫人那青青白白的脸色:“老夫人,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经,做媳妇的总是要多受些委屈,小小也不怕受委屈,过日子总是难免要受些的,只是罗家的这种委屈,受的不值,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个头,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凌小小的话落,步子也跨了开来,罗老夫人瞧着后背直挺着离去的凌小小,她大怒:“你这个罔顾道德伦常的恶妇,休想离开,你以为罗家是那些破落户吗?说走就走,你当罗家是什么地方?”

凌小小停下脚步,转头回眸,半分不让:“老夫人,这话说笑了,罗家是什么地方,我自然清楚,说起来要走,那是因为我无法再呆下去——老夫人想想,你们罗家都对我做了什么事情?”

凌小小说完,是真的不在理会罗老夫人了,扭头就大步的离开,凌小小这是在用行动告诉罗老夫人:这罗家我是离开定了。

她自然是想走就走,罗海天做下这等龌龊之事,谁能拿她奈何,罗家的这口腌攒气,她是半点也不要再受了,要知道,那主意可是她动了不少脑筋才想出来的,当然,这里面功劳最大的是罗海天,要不是他的超常发挥,她要离开还真的不是件方便的事情。

罗老夫人瞧着凌小小那猖狂的劲儿,再看看她脚步不停的向大门走去:到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凌小小今儿个要离开罗家是真实的,只怕离开了之后,就要提和离的事情了,这当然是不可以的,天儿昨天从宫里回来可是说了,凌啸要回来了,而且这次只怕要封侯了,那可是大大的富贵,她不能让凌小小离开,决不能,黄淑妃因为黄明珠未能坐上平妻,已经对罗府生恼,现在又冒出二十多位通房丫头的事情,只怕…

罗老夫人越想,心里越是明白不能让凌小小离开,不停的出言阻止道:“小小,你给我站住,你哪里也不许去,你是罗家的主母,哪里能离开罗家。”她被凌小小搅得稀里糊涂,早就忘了,她对凌小小这个主母之位是多么的不满了。

她是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赶凌小小离开罗府,以前没有,因为凌小小的商业才能,现在更没有了,除了商业才能,还因为凌啸的原因,她一次次发作凌小小,不过是要凌小小低头做小,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绝对不应该出现眼前的这一幕,凌小小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

听听她说得什么话,什么叫这种委屈不要再受了,她年纪也不算小了,却从来就不曾听到过谁家的媳妇这般和婆婆说话的,这话真是反了天的,敢说这样的话,将她这个婆婆放在什么位置,她罗府决定不能出现这样的一位媳妇,让人笑话罗府的规矩。

所以罗老夫人决定叫回凌小小好好的教训一番,然后再打发她会院子里面壁思过,她只顾着生气,忘了只要凌小小动真格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或许半个多月的好日子让她忘记了自己被凌小小是如何整治的。

因为太过气恼,她现在忘得一干二净,半点惧意也没有。

凌小小既然一心想要在众人的面前做个贤良的媳妇,自然就很听话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罗老夫人,一副洗耳倾听的模样。

凌小小的这番模样,又让罗老夫人心头压下去的火气给冒了上来,她以为凌小小现在不过是在恐吓她:那个女人会主动和离的,何况凌小小现在还是朝廷的命妇,这诰命夫人还是和天儿沾光的,她才不信,凌小小脑子进水了,好好的诰命夫人不做,会自愿做弃妇。

罗老夫人这时才将目光扫向凌小小身后的下人群,赫然发现宝宝和贝贝也在其中,她的心下大定,哪有夫人离家带着孩子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不过是气愤之下,想要回娘家找支持去了,凌啸回来,再找机会训斥天儿一顿,然后天儿碍于凌啸的面子,自然要去凌小小面前陪个不是,请她回来:凌小小这是要拿天儿的头啊。

罗老夫人根本就没想过关心一下宝宝和贝贝的情况,只是一个劲的想着,她得意的想着,她终于知道凌小小的阴谋诡计了。

凌小小竟然想在她的面前来这套,她怎么肯能让凌小小从了心愿,所以罗老夫人难得强硬的呵斥起来:“凌小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三从四德的主母,我们罗家也算是屈就了,只是,你想清楚了没有,今儿个出了这门,你日后想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罗家也是名望之家,罗家的大门也不是你一个妇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罗老夫人想了想,又说道:“你也不要以为你兄长快要回府了,到时候就可以无理取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要以为我们罗府会怕了不成?”

凌小小不解的看着罗老夫人,她很想劈开罗老夫人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到现在还自说自话,不佩服都不行。

她挑眉,淡淡的回了一句:“幺蛾子?老夫人认为我能出什么幺蛾子?”

“无理取闹?老夫人,你瞧我这样子有无理取闹的意思吗?这么高深的学问,我和兄长都不是聪明人,并不懂,老夫人尽管放心好了,而且,我说的很清楚,老夫人却一再认为小小在说虚话,罗家主母的位置,小小真的不稀罕,所以老夫人也不要再和小小一再提起,怪没劲的。”

凌小小这是故意气罗老夫人,本来大庭广众之下,只要罗老夫人还知道她脖子上长的是脑袋,不是夜壶,她也不介意给她留点面子,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祖母,是长辈,虽然她自己不知道长辈的样子,可是她还是不想将她的颜面都毁了。

但是这罗老夫人得了妄想症不说,而且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张口闭口,罗家长,罗家短,她以为他们罗家有多了不起,她凌小小还看不上眼呢,再有,若是没有她凌小小,哪有今日的罗府。

罗老夫人闻言,那是八肚子来气,非常的生气,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口,凌小小已经再次转身离去,还不忘留下好心的提点:“老夫人,你也不要失望,虽然我不喜欢罗家主母的位置,但是相信还是会有人喜欢的,比如说黄姨娘。”

凌小小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诚恳,语重心长,也就差没明说,罗老夫人不待见她,就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巴结黄家,黄淑妃了。

罗老夫人气得身子抖了起来,她知道凌小小是故意这么说得,就是为了让她生气,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听到了,她还是一样的生气,就是想忍也无法忍下来,那股子气就这么生生的涌了上来,压在心口,喘不过起来。

再也忍不住的罗老夫人,三两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凌小小的头发,恶狠狠的将凌小小摔在了地下,身边的丫头婆子一阵惊呼,如梦更了扑了过去,可是凌小小的额头还是给摔出了血来。

罗老夫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满心满肺的痛快,凌小小她也有今天:“你还反了天了,今儿个你给我试试看,没有我的话,你敢走出罗府的大门,我就打断你的腿,真是不知好歹。不就是仗着你那兄长宠你吗,我倒要问问他,怎么就宠出你这么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任性妄为的丫头出来。”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嚣张,打断凌小小的腿,还要找凌啸讨个说法。

不要说凌小小听了不舒服,那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一肚子气,就是看热闹的人心里对罗老夫人都是一腔的气:有这样做人婆婆的吗,自己的儿子荒唐无度不去教训,反而纠缠受委屈的媳妇,就算是长辈婆婆,也不能如此的不讲道理吧!

众人看向凌小小的目光都充满的同情:这是可怜的女人,不但嫁了好色荒唐的丈夫,还摊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婆婆,也真亏着三年能忍下来。

而凌小小在如梦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低着头,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一下,众人看不到她脸上的情景,却能根据她的动作知道她这是在擦眼泪,果然凌小小再抬起脑袋的时候,她那脸上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

“老夫人,今儿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离开罗府,这日子我没法过了。”凌小小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看热闹的人现在已经不是同情了,而是愤恨:这罗家到底做的有多过分,人称悍妇的凌小小都过不下去了,虽然悍妇一说有待查证,不过这罗老夫人的强悍,他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一言不合,上来就打,这婆婆做的可不是一般威风。

再有,刚刚凌小小离得远,还没瞧出来,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凌小小的面色苍白的异常,想来这挨打受骂的事情,在罗府没少出现:凌小小能不苍白吗,昨儿个可是泡了冰水澡,要不是如玉那丫头,只怕这条命在不在都是两说,哪有现在的气势。

凌小小正待说话,那边罗海天已经姗姗而来了,他是人弱,声音却不弱:“凌小小,你这是做什么,你是罗家的主母,大庭广众之下,知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那张脸?你是不是担心你的悍妇,恶妇,妒妇之名传的还不够响亮?居然在大门口这里闹起来,还不怕天下人骂你目无尊长,还不快回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

原本看热闹的人就已经义愤填膺了,现在听到罗海涛这番说辞,那是庞然大怒:都知道这个男人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可是去没有想到会这般的无情无义,什么都不问,一开口就训斥凌小小,他算什么丈夫。

凌小小抬头,平静的看他:“我为什么要回院子闭门思过,我没有错,这现场的朋友都能为我说句公道话,将军,我都已经准备离开罗家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难不成真的要看着我气死了,将军才能甘心。”

“小小,铭记将军的话,不敢向将军讨要和离书,只想着先离开,我已经避成这幅模样了,将军还要我怎样?”

“你闹得还不够吗?昨夜你害我还不够吗?如今又在这里妖言惑众。”想到昨夜,罗海天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不给我快回自己的院子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罗海天开口说了两句话,这两句话里都在催促凌小小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他的心是不安的,他听到下人回报,说凌小小要离开罗府,他的心慌了。

他一路急匆匆的赶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他的眼皮子一直跳,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凌小小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只怕她是真的想要离开罗家了。

一想到凌小小是真的打算离开罗家,罗海天心里什么愤怒都比不上恐慌来的多。

他心里反复想的不是凌小小做了什么,也不是凌小小怎么对他的,而是小小真的对他失望了吗?真的不愿意再给他机会了吗?他的心一直提到手上,一路赶来,瞧见凌小小竟然距离大门不过十步之遥,他慌了,他忍不住呵斥起来,他不想这样和凌小小说话的,他只是害怕呀,再有十步,小小就会离开他了。

“回去?回不去了。”凌小小露出悲惨一笑,手中的帕子,轻轻的试过眼睛,那眼泪流的更凶了:“今儿个,我就要离开罗府,和离书我也准备好了,等到兄长回来,我自会和你做个了断。”凌小小清楚,以她一人的力量自然不能让罗海天签字,她不做无用功的事情,何况有些帐,还没算清楚,她怎么能甘心一走了之。

“不。”罗海天大叫:“我不和离,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罗府。”

凌小小哭着反问:“不让我离开,你凭什么?你背信弃义在先,接二两三纳妾在后,这样的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

罗海天盯着凌小小:“凭什么不让你离开?你真的要我说出来?”

凌小小心里冷笑,手中却又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眼泪就没断过,哭的如同红了眼睛的小白兔:“将军,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小小自问进罗家大门之后,循规蹈矩,未曾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所以现在还请将军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

罗海天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既然如此,我问你,你今天这般急切的要离开罗府,是不是与你昨日带回府的男人有关?你真当我傻子不成。”罗海天心里其实也知道凌小小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相信凌小小不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的,现在他说出来只是为了留住凌小小罢了,日后,他只要说一句是个误会,就烟消云散了。

罗海天想得简单,却不知道女子的名声在天朝比命还重要,他这番话是将凌小小往死路上逼。

“六月飞雪啊,血口喷人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冤枉,我怎么能生生受了!”凌小小仰天悲呼,那神情绝望而平静,只是一个劲的落泪,看在众人的眼里,谁是谁非自然是一目了然:卑鄙呀,竟然如此冤枉一个弱女子。

凌小小现在成了弱女子了,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情节,何况凌小小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弱者。

“将军,我一直以为将军虽然在女色上糊涂些,却未曾想到,将军为了逼迫我,竟然撒下这等弥天大谎来诬陷小小。”凌小小的声音悲苦而凄凉:“我们夫妻三年,相识十多年,我凌小小倾心付出,原来就是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很好,很好,真的太好了…”说着就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然后整个人就后仰下去,如梦是个眼明手快的,一下子就接住了凌小小后仰的身子,不过凌小小早已昏迷。

红色的热血洒在白色的衣衫上,红是那样红的刺目,白是那样白的鲜明,看热闹的人骚动了起来,因为时辰已经不早了,围住罗家大门的,已经不单是各家的下人,还有很多平头百姓:热闹的事情从来都不缺人凑的,否则哪有凑热闹一说。

“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百姓中有人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见解,立刻众人一致通过,一起为凌小小抱不平,人人都开始唾骂罗海天的薄情寡义。

如梦眼泪婆娑的掐着凌小小的人中,凌小小幽幽的醒来:“孩子在哪里?”

这么一问,看热闹中的妇人都开始眼红了:真是个贤妻良母,都这时刻了,还想着不让孩子看到,她这是想要保护孩子幼小的心灵不受伤了——有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父亲,孩子怎么受得了。

“小姐,放心,小少爷和小小姐刚刚已经被带出去了。”

凌小小展眉一笑:“那就好,可不能让他们瞧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诬陷自己的母亲。”

笑过之后,微颤颤地站起身来,对着罗海天淡淡道:“你是真的不让我活了,没有活路呀,就是死,现在都不能死得清清白白吗?”

她的神情现在倒是平静了不少,根本就看不出悲伤出来,但是众人都知道,看不出的伤才是最深的伤。

罗老夫人却兴奋了,现在她终于抓住了凌小小的把柄:不安于室,这个罪名,可以让凌小小这辈子翻不出她的手掌心,现在她更不想凌小小离开了。

她指着凌小小喝道:“给我将这个妇德有亏的拿下!”问也不问一句,就给凌小小定了罪。

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了,他们都是长眼睛的,他们也都是长脑袋的,眼前的情况是看得明明白白,想的清清楚楚:诬蔑,赤果果的诬蔑,罗家这是存心要逼死凌小小呀!

不知道谁,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砸在了罗老夫人的身上:“亏你个大头!”

一时间,那鸡蛋,菜叶都往罗老夫人身上招呼,罗海天可是个孝顺的儿子,自然要挡在罗老夫人的面前,一时间母子二人都变成了垃圾回收站。

凌小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就是要得到众人的支持,舆论的力量向来是巨大的,也只有得到百姓的支持,她才能保住宝宝,也才能更深的得到皇后的谅解。

今儿个这出戏,也亏得了罗老夫人和罗海天的帮忙,没有他们的无耻嘴脸,这些人哪里会这般支持她。

凌小小流着泪,白着脸,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娇弱,楚楚可怜,看得人心碎,碎成一片片,怎么都缝不起来:真是可怜的人。

她盈盈地对着四周的众人福了福身子:“谢谢大家对我的维护,只是落下这么一个名声,我,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众人纷纷劝慰道:“活下去,怎么能如他们的愿?血口喷人,谁信他们的满嘴胡话?”

凌小小摇头,摇的那眼泪满天飞,落在众人的脸上,那是冰凉而悲伤:“夫婿,婆母一起辱我清明,这世间还会有谁信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凌小小就向一边的柱子撞去,身边的丫头婆子紧紧地抱着凌小小,不让她寻死。

“我们信你,我们信你,你可不能死!”众人更是紧张、

如梦更是紧紧地抱着凌小小:“小姐,你可不能想不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少爷和小小姐可怎么办呀!”

凌小小听到如梦提起宝宝和贝贝,那眼泪流的更凶:“这日子可怎么活呀!我可怜的孩子!”

这么一哭,那看热闹的众人也跟着哭起来了:孩子可怎么活呀,这杀千刀的罗老夫人和罗将军连主母的清誉都可以信口雌黄,日后又怎么会在乎孩子的死活——若是在乎,自然就不会辱其母了。

罗老夫人瞧着这情景,准备关门,可是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将大门堵得好好的,哪里容得了他们关门。

罗老夫人实在是气了:“凌小小,你现在就不要在这里鬼哭狼嚎了,给我滚回到西院好好的反省去,我要好好的和你算算帐,明明是个恶妇,偏偏要装出这等恶心的模样,你当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是猪脑子呀,你骗鬼去。”她这话还没落,就被众人一阵猛烈的攻击,原本众人瞧着哭的伤心的凌小小,都陪着掉起了眼泪,却没想到,罗老夫人会脑残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罗老夫人的话,众人自然听的明白,这是在骂他们是猪,是鬼,他们怎么能容忍呢,当即就好好招呼了一番。

凌小小闻言,止住了哭泣,只是依旧抽噎着:“我是恶妇,对,我就是恶妇。我这个恶妇,被逼的要离家,连和离书都不敢要;我这个恶妇,被逼的一下子为将军纳上八位小妾;我这个恶妇,被逼的将莲花巷子中的有孕的外室抬成姨娘;我是恶妇,被逼的差点保不住自己身边的丫头。我是恶妇,天下最恶的妇人,我这样的恶妇,还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哪里还会相信罗老夫人的话,越听凌小小说,越就鄙视罗老夫人:人都被你们罗家逼成这样了,怎么还要给人家按上一个恶妇的名声。

“你该去族里讨个公道。”低沉的声音萦绕于耳,凌小小微楞,抬头看了一下,正是凤阳侯。

“顺便让族里的人走一趟,这诬蔑的事情总要洗清的,难不成一辈子背着着污名不成?”似笑非笑的声音,正是九贤王的招牌。

众人听了,倍感赞同,齐齐高喊:“洗清自己!惩恶扬善!”那声浪是一声比一声高,吵得凌小小头嗡嗡作响,还惩恶扬善呢,当她是蜘蛛侠,还是奥特曼?

不过好在事情顺着她的意思发展了,凌小小是没想到疯子和死不掉的会出现,而且两个人还将如梦,如玉,这几个丫头要说的话给说了。

当然,这更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可比从自己丫头嘴里说出来更好。

凌小小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对着众人说道:“对,我要洗清自己,惩恶扬善,也算为自己讨个公道。”

“只是小小担心,我一人之话难以取信族里,还请大家为我做个证人。”

众人皆大声答应。

凌小小唤了如梦去族里请人,自己倒是半步不曾离开众人是视线。

第八十章 恶有恶报

凌小小现在很沉得住气,因为今儿个她要狠狠地打打罗府的脸,将自己在罗府受的窝囊气换回去,再说了要想办成她心里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她真的不急,半点都不急。

再有,她对罗海天早就无心了,不过是一个渣男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今儿个要走,她也要走的光明磊落,从容镇定。

但罗海天却在凌小小让如梦请族里的人后,当真是怒了:“凌小小,你还有完没完?你是不是非要将罗家闹得鸡飞狗跳,才满意?”

罗海天越想心里越气,凌小小在院子里藏个男人,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对,他原本还想隐藏下去,回头单独和凌小小理论,现在说出口,也不过是逼于无奈,可是凌小小她倒好,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那张脸了,竟然要请族里的人来,是不是真的从罗家的院子搜出一个野男人来,才甘心。

罗海天瞧着凌小小满不在乎的样子是真的怒了:“凌小小,你以为我还非你不可了,是不是?你以为你很有本事,是不是?你以为罗家离开了你,就不行了,是不是?你以为即使被搜出野男人,我罗海天因为你的本事,也会咬牙忍着,是不是?凌小小,你是不是吃定了我罗海天,吃定了罗家?你是不是以为,当初没有你,就没有罗家近日的光景是不是?你是不是以为我罗海天就离不开你,罗家的生意离不开你,对不对?”

“凌小小,我受够你了,你这种性子,争强好胜,事事出头,以为这天下没有你凌小小办不成的事情,在罗府里处处压我一头,如今却还不知悔改,一心出丑,你是不是以为,即使你红杏出墙,我也不会为难你是不是?”

“凌小小,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你进罗府的门,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为了脱离罗家,竟然不惜要自毁清誉,毁我罗家百年的清誉,你是何居心?”

“凌小小,你这个恶妇,你以为你离开了罗家,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了,这辈子,你哪里也去不了,你生是我罗家的人,死是我罗家的鬼,想出罗家的门,你死了这条心,只要我罗海天还有一口气,你这辈子就休想离开。”

“你不就是想用院子里的男人打我的脸,毁罗家百年的清誉吗?我告诉你,休想,你给我老实的呆在罗家,哪里也不能去。”罗海天恶狠狠的盯着凌小小,大有一把将她掐死的冲动:“今儿个你请来族里的人也没用,你就给我老实的呆着,休要再惹事生非。”

罗海天这时候恨不得甩凌小小一个大耳光,却更恨不得甩自己十个打耳光,他都做了什么,怎么那话就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出来了,若是族里的人来了,那事情就要从头说起,到时候凌小小一身污水不说,就是自己的那些腌脏事情,只怕也要从头说起。

他原本打算过来将凌小小哄回院子里的,毕竟凌啸那里,他是得罪不起的,而他也是真的离不开凌小小的,虽然他的身边女人一大群,可是他不能没有凌小小,真的不能没有她呀,虽然这些日子,凌小小不让他进门,可是只要想到这西院里面,她还在,他的一颗心就定当下来,那种感觉是在其他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也体会不到的,他一直都知道凌小小对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想过凌小小这辈子会和他分开。

罗海天一直以为,凌小小与他,那是一辈子的缘分,他们之间有孩子,有多年的情谊,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凌小小今儿个是铁了心要离开罗家,连族里的人都要请出来,他慌了,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讲凌小小赶回到西院去,然后他会好好的,诚恳的跪在凌小小的面前,求得凌小小的原谅。

罗海天自问他的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可是听在凌小小和身边丫头婆子的耳朵里那是要怎么刺耳就怎么刺耳:什么叫野男人?什么叫我是怎么对你的?

他还有脸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嘴里乱嚼龋,乱喷。

凌小小刚准备开口,九贤王的身边的阿青就跳出来了:“罗将军,您这胸襟真的是太宽广了,怎么罗夫人在院子里都藏野男人了,您还不让她离开罗家,实在是宽阔地让天下男人汗颜。”这么一句话,就让看众人再次狠狠地鄙视了罗海天一把,然后那手中的物什就再次不要钱的招呼起来: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这不是赤裸裸,红果果的诬蔑吗,那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这前后矛盾之处,不正说明了这使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陷害凌小小的阴谋。

众人的心里都认定了:即使院子里真的搜出男人,那也是罗家为了陷害凌小小做的。

众人群情激奋:“诬陷啊诬陷,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凌小小原本还不乐意被人抢了话柄,却没想到阿青的这番话,会说的如此到位,堪称经典呀,她原本也是想反问罗海天这番话的,不过有人乐意代劳了,她还真的要感谢一番,这阿青,她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当初就知道是个伶俐的,还真没看走眼。

凌小小此刻也不强悍了,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睛,眼泪又开始落下了:“将军,将军,你怎么这般无…”她又是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引得众人一阵惊呼:“撑下去,撑下去,千万别中了奸人的诡计。”

众望所归,凌小小这次怎么着也会撑下去的,她摇摇晃晃的几下,到底是站稳了身子,身边的丫头婆子将她围在中央,仔细的照看着。

凌小小现在是只顾着流眼泪了,下面的话,不用她说出嘴,众人都知道那是无情无义,照罗海天的所为,还真当得起着无情无义的四个字。

想到罗海天到此刻还有脸问凌小小,这三年他是怎么对她的,众人已经不是砸臭鸡蛋,烂菜叶了,而是直接吐口水:见过没脸没皮的,却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后院里都人满为患了,去还在这里说什么我是怎么对你的,可耻,卑鄙!

凌小小见这火候差不多了,便让围着她的丫头婆子退去,她站好身子,也不说话,只是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露出一个微带凄惨的笑:“将军,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小小,也不多说什么了,还请将军记得我们这三年的夫妻之情,十多年青梅竹马之谊。”

她说完又转身对着众人拜了三拜:“今日凌小小在此谢谢各位乡邻的深情厚谊,才让小小一颗受尽苦楚的心感受到一点温暖,我会撑下去,好好的撑下去,为了这般情深意重的乡邻们,为了我三岁的稚儿,为了还在襁褓里的女儿,我都会撑下去。”

“不过,小小在此恳请各位乡亲,暂且按捺片刻,这是非曲直,待到族里的人来了之后自然会有定论,乡邻们的深情厚谊,小小铭记在心,只是将军一刻还是小小的丈夫,小小就做不到视若未睹。或许有人会觉得,小小过于做作,但小小可以坦白的告诉乡邻,小小不是为了这个负了小小的男人,而是为了那一对小儿女,还请乡邻们看在小小的一对稚儿的面上,手下留情,小小感激不尽。”说完又是深深一拜,那吐口水,砸鸡蛋,扔菜叶的乡邻们都住了手:是啊,孩子何其无辜,竟然托生了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父亲。

“不能将孩子留下,带孩子离开,带孩子离开。”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凌小小美目扫过,瞧见是张不陌生的面孔:疯子的人。

待到一人起头,众人一时间脑袋一热也跟着叫起来,至于什么礼教规矩,都被忘在了一边。

罗老夫人到这时自然是明白了凌小小的用心,她气得一口血也快吐出来了,她终于明白今儿个凌小小怎么会示弱,原来就是挖好了陷阱给他们母子跳。

而现在凌小小更是故作姿态,说什么为了孩子给天儿求情,实在是可恨之极。

罗老夫人瞧着凌小小阴阴一笑,凌小小你今儿个不是要装贤良吗,很好,我就让你悔不当初。

罗老夫人忽然走上前去,一步步靠近凌小小,伸手就是一掌,那可是用足了力气:罗老夫人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今儿个这恶婆婆的名声,她是担定了,何必趁此机会,甩上几巴掌,给自己出气——不得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