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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小又想起了这番话,是啊,只要她努力,她想要的生活,终究会来,她有兄长,有公主的称号,有九贤王送来的丹书铁券,她未必就不能如愿,只要她静静地等到机会,她终究会如愿的,罗家那么艰难的情况,她都忍耐了下来,就不信这风家,她的处境会比罗家更难不成?

凌小小这些日子就反复琢磨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决定要走的路了,她是不容许自己打没有把握的仗的。

凌小小躺在美人榻上,闭上双眼,告诉自己,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何况嫁给疯子不过是个权益之计。

生存,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人生在世,总是不如意者居多,而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在危难之时,还能有兄长,有宝宝和贝贝相伴,有忠心个丫头们,有仗义的朋友,这一切足以让她走下去,这也是凌小小虽然内心不甘,却还能保持表面平静的原因。

她和凌啸从小历经苦难,无母的孩子,生活自然是举步维艰,很多次都徘徊在生死边缘,那么多次比这个更危险的境地她都能平安的闯过来了,这一次,她自信依旧可以走过: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皇帝,她依旧可以在他们冰冷的目光中活得很好。

太多的苦难让凌小小知道,生活从来都是残酷的,即使这份残酷往往包裹着一层甜蜜的糖衣,当你伸出舌头将这份甜蜜舔去之后,就会碰触到它的苦涩:原本凌小小以为脱离了罗家,她就可以生活的很好,以为迎回了兄长,她就可以活得很好,只是她终究是猜错了老天爷给她的命题,现如今,她没有任何的法子,即使这道命题实在太难,而她也心生畏惧,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迎难而上,不能做命运下的逃兵。

因为这命题很难,却是很公平的,只要你用心答题,做出努力,老天爷给你的回报也绝对的丰盛,但,比较残酷的是,若是答不好在,只怕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凌小小的睫毛扇了扇,好半响,才微微的睁开,慢悠悠的,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息,像是将心头所有的不快都呼了出去,将心头的烦躁呼出。

她不能再躲避下去了,该是她会凌家安心待嫁了,再说这些日子,她的好父亲已经回来了,她也该好好的招呼,招呼了:说真话,看不到凌老将军丑陋的嘴里,她这心里头还真的有些空落落的——适当的转移怒气对她来说,是非常有益的,

当如梦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凌小小一起坐起身子,此时,她的面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舒展的眉头已经带了些闲散的味道,一双盈盈水眸,再次如秋水剪影一般,透着她特有的沉静:如梦知道,她的小姐又闯过了一关。

如梦打心里为自己的主子高兴,虽然凤阳侯看起来冷冰冰的,小姐嫁他也非小姐所愿,但是在如梦看来,凤阳侯才是真君子,而且对小姐未必无心。

如梦的高兴因为想到那在门口闹腾的人,这份高兴就打了折扣。

凌小小见如梦进来后,一脸的难色,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未能成言,她就知道今儿个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她起身询问如梦:“发生了什么事情,连你都开不了口?”

如梦微微一顿,有些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凌小小会一眼看穿她的情绪,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怀,她家小姐向来都是聪明的近乎妖异的。

她仔细的打量了凌小小,发现凌小小眼底淡薄,以及轻松不少的身体语言,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微微沉思片刻,然后,神色就又变得爽朗起来。

她觉着自己思量许久的话,根本就不用再用上场了,所以如梦很是干脆的告知:“小姐,罗家那个渣男来了。”

凌小小神色一顿,好像没听明白一番,狐疑的抬了抬眉头:“你说谁来了?”

那个罗家的渣男来她这院子干什么?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吧!这人脑壳坏掉了吗?

如梦的嘴里传来磨牙的声音:“是罗府的渣男罗海天。”既然凌小小和罗海天义绝了,如梦这几个丫头谁还愿意再给罗海天面子。

“很好!很好!”凌小小一连说了两个很好,然后笑得春天的花草都失去了颜色:“给我打出去!”

她这里正要找人出气呢,这渣男就上赶着过来了,不狠狠地教训一顿他,都对不起他特意赶过来的用意。

如梦听了凌小小的话,那嘴角都弯了起来,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实在是太合她心意了,她这手还真的养着呢?

如梦领命而去,凌小小想了片刻,也是不言不语的跟在如梦的后面:今儿个这手脚都有些痒了,说不定还能活动一番。

罗海天此刻正在气恼,因为他被门房挡在了外面,这怎么可以,他可是凌小小的丈夫,即使已经义绝了,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何况他和凌小小可是做足了三年的夫妻,凌小小怎么可以对他这般狠心。

罗海天怎么都不明白,凌小小怎么可以如此无情的对他,说义绝就义绝,根本不给他丝毫弥补的机会,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如此如此的深爱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爱她,为啥,凌小小就是不能明白他的苦心?

罗海天这些日子过得有些窝囊,往日里,见着他都要低头哈腰的那些个东西,现在却时常对他吆五喝六,根本就当他是一条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的狗,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而这还是好的,最让他难堪的是,罗府竟然在凌小小离开之后,又恢复了入不敷出的境况,两位姨娘,将府里斗的乌烟瘴气,罗老夫人又被送到家庙,家里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罗海天这时候想起凌小小的好了,凌小小当家作主的时候,哪里轮到他胡乱的操心。

因为有了对比,罗海天越发觉着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居然舍弃了凌小小这块翡翠宝玉,不过心里到底是埋怨凌小小的绝情。

罗海天原本还存了心思,先晾一晾凌小小,等她知道独身的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是多么的不便,心里生了悔意,吃点苦头,他再过来提亲,重新将她迎娶进门,到时候,她就会知道这个世上谁才是真心的对她好了:罗海天觉得凌小小一定会感动他的用心的,因为这一次他真的是说到做到了,罗家主母的位置,他一直为凌小小保存着,不管黄姨娘还是喜鹊姨娘怎么死缠烂打,他这一次都信守对凌小小的承诺。

罗海天心里满打满算的想着凌小小回到罗家之后,经过这么一次的教训,或许就知道如何行事了,虽然罗海天心里也有些担心,以凌小小的性子,只怕不肯再回头,不过母亲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倒是增强了信心。

罗老夫人可是说了,凌小小一个义绝的女人,又拖儿带女的,哪家好人家愿意说亲,即使背后有凌啸撑着,但是谁家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娶这么个强悍的女人。

可是罗海天却没有想到,凌小小的行情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好,不但九门提督大人为自己的义子求娶,混世魔王九贤王也凑热闹,自个儿为自个儿提亲,

就是天朝第一皇商的武易名也请出了老王爷提亲,而最离谱的是,一向七情不动的凤阳侯也和凌啸定下了亲事,这让他的心疑惑之际,更是痛恨凌小小的无情,这才多长时间,她居然招惹了这么多的男人,这让他如何能够释怀。

罗海天满以为凌小小离开他之后,这日子定然过的惨不忍睹,无人问津,可是谁知道,这天朝的风气是不是变了,怎么义绝的女人倒是变成了香馍馍,这些贵人们怎么都跟苍蝇似的粘着凌小小不放。

罗海天对这些消息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毕竟他还没见过哪家小姐有这般行情,怎么会落在凌小小这个义绝的女人身上:罗海天的小鸡肚肠甚至认定,这是凌啸为了给凌小小撑面子,故意散布出来的谣言。

可是前几天,凌小小和风扬招摇过市,互相赠送信物之事,被人说的绘声绘色,由不得他不信了,这时候他是真的慌了:凌小小是他的妻子,即使义绝了,他心里能够认定的妻子除了凌小小再没有别人,不管是费尽心机想要爬上正室的黄明珠还是喜鹊,任凭她们使尽各种手段,他都没有松下这个口。

这几日,罗海天每天都将自己埋在酒里,一醉解千愁,真的是非常不错的主意,可是不管他到哪里喝酒,众人谈论的都是凌小小被封了公主,谈论的都是明月公主和凤阳侯的大婚。

都说风府对明月公主是如何如何的满意,不但找了紫褙子媒人上门,还找来早已不理世事的两代皇帝的帝师做主婚人上门说亲,算是给足了凌府,凌小小面子。

这一切听在罗海天的耳朵里,就如同一根针在不停的刺着他,让他怎么着意都有些难平:凌小小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妻子,日后为别人生儿育女,只要想想,他都觉着无法忍受。

今儿个喝了两杯酒,又听人在议论明月公主和凤阳侯是如何的郎才女貌,如何的般配之时,他心里的这团邪火,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一路横冲直撞,来到凌小小的宅子前,怎么着都要进去,却被门房挡了下来。

罗海天哪里肯依,自然动起手来,门房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就打了进来,等到如梦领着人过来的时候,瞧着躺在地上的门房,那火气就上来了:无耻的男人,还敢打进门来,也不想想他们小姐现在身份不同往日,虽说这个公主只有其名,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势,可是怎么说都是公主,沾上一个皇室,那就是天大的富贵,罗海天竟然还敢打进门来,他这是找抽。

对于一心找抽的人,如梦是毫不客气的,双手一挥,那王石兄弟就动起手来,将罗海天打得满头是包。

罗海天此刻是真的恨透了凌小小的无情无义,居然这样子对他,哪里顾念了半分夫妻之情。

罗海天气得破口大骂:“凌小小,你这个悍妇,毒妇,妒妇,恶妇,竟然如此守不得寂寞,这才几天,你就四处勾搭上野男人,我看你是天生淫荡下贱,骨子里透着不要脸,我真是错看你了…”

“啪!”凌小小从一旁穿了出来,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对着王石兄弟说道:“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完了将这个人送到衙门,问问侮辱当朝御封的明月公主该当何罪?”

凌小小这话说的半分情面都没给罗海天留,人家都丝毫不给她留面子了,她干嘛还要做烂好人。

凌小小的信条之中绝对没有这样的格言。

凌小小一个打字,刺激了罗海天的神经,他是真的没想到凌小小真的会让人毒打他,更没有想到凌小小竟然说出要送他进衙门的话,这是要将他逼到绝境啊!

凌小小这个女人的心肠实在是太毒了。

罗海天恨不得此刻将凌小小生吞活剥了才好,他同窗三年的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一个翻脸,就半点情面都不留,他真的快要吐血了,被凌小小的无情无义气得。

可是他想到罗老夫人的话,罗府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凌小小现在要身份有身份,要手腕有手腕,若是能将她迎回罗家,罗家翻身指日可待。

因为这个念头,当王石的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咬牙忍着,死劲的忍着,他以为凌小小一定只是在威吓他,哪里真的会将他送到衙门,怎么说他和凌小小还是夫妻过,怎么说还有宝宝和贝贝在,凌小小不会做的那么绝的,罗海天都打算好了,等一下,他就假装伤重,赖在凌小小这里,到时候,再想着法子见见宝宝和贝贝,相信凌小小或许会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会给他一个机会。

罗海天心里有了主意,所以当王石兄弟二人拳头落下的时候,他就嚎的特别的用力,就跟杀猪的一般,引得一干下人露出鄙视的目光:还将军呢,这么一点罪都受不了,如此一般的疼痛都跟杀猪一样,真不知道他以前那些军功是怎么来的。

罗海天没挨上几下子,就晕了过去,不过这次却是真的晕过去,罗海天有心假装,但王石兄弟的拳头却没有假装,王石兄弟心里念慕如烟,如玉两个丫头,对二人的心事自然知晓:这两个丫头因为亲眼见证过自家小姐的伤痛,心里对罗海天恨的牙痒,恨不得将这个无耻的男人撕成碎片才是心思,只是这两个丫头以前碍于身份,现在是没这个本事,她们虽说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可是真的对上罗海天这样的人物,还不是只有被打的份。

王石兄弟对两个丫头的这点心思自然明白,现在逮到这样的还机会,还不往死里揍,就是真的伤着哪里,也不会有人会责怪凌小小,因为出言侮辱朝廷的公主,那就是死罪,打伤,打残了还是轻的。

王石兄弟用尽全力,自然将罗海天打得晕了过去,死猪般的躺在地上。

“叉出去!”凌小小瞧着被打的看不出人样的罗海天,心里那口郁闷之气也消了,想了想,还是不要去麻烦衙门了,虽然这样的人渣怎么死都不可惜,可是到底还是宝宝和贝贝的父亲,怎么着给孩子先留点面子。

不过却用了最不堪的方法将罗海天弄出去:叉出去,是天朝最不屑的手段,一般人家还真的不太用。

王石兄弟自然遵命,刚要动作,却被一声尖叫给吓得停了手,他们二人也算的上身经百战了,可是这声老母鸡般的尖叫,还是让他们兄弟二人浑身的汗毛都熟了起来。

“凌小小,你这个恶妇,悍妇,毒妇,你居然…”叫声如同鸡般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明珠黄姨娘。

只是凌小小今儿个再瞧见黄明珠的时候,倒是有些不解了,怎么这位软到泥土里的黄姨娘,现在看来却怎么都看不出当初的娇气,也看不出曾经的娇憨了,这脸上不会柔软了,已经看不到柔软的痕迹,指责她的话,又尖又高,听在人的耳朵里刺耳的很:难不成,这位很爱模仿别人的姨娘,觉着软到泥土里原来不管用,来学强悍了?

黄明珠的话还没说出两句,如梦就上前,一脚将她踢个狗吃屎,这个动作如梦已经忍了很久了,今儿个,她是怎的忍不下去了:黄明珠不过是个虚伪的让人恶心到了极点的女人,为了抢男人,矫揉造作,看了都想让人扁一顿,如梦甚至在黄明珠的额头看到来扁我三个字,人家这般热情,她要是再忍下去,就真的对不起人家黄姨娘了。

如梦踹了一脚,又爽利的站在凌小小的面前:“小姐,你身份如今不一样了,一个五品闲散官员的姨娘,都能对你指手画脚,这也太不像样子了。”

如意也淡淡的借口道:“小姐,你就说性子太好,什么人的亏都吃。”说着上前一步,甩了黄姨娘几个耳光,又退了回来:“小姐,你能忍,婢子可忍不了。”

如玉嘻嘻一笑,从一边抽了根枝条,狠狠的没头没脸的将枝条抽在了黄姨娘的身上:“小姐,婢子的性子可不好,看见贱人,就想抽几下。”

如烟的身子骨也好了不少,今儿个也出来凑个趣,她可是爱惜自个儿身子的人,哪里能又打又杀的,只好上前踩了踩黄姨娘的脸,不忘用力揉几下:“小姐,不要脸的人,真的是用不上这张脸的。”

几个丫头行事的时候,凌小小是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不但没阻止,还一副纵容的模样:这几个丫头对黄明珠是恨不得五马分尸,她要是挡了,岂不是破坏了几个丫头发泄怒气的兴致,何必为了个不入流的贱人,让自己的贴心人不快——孰轻孰重,凌小小可是半点都不糊涂的。

待到几个丫头一轮下来,这黄姨娘已经是发歪衣乱,脸上一片惨淡,整个人狼狈不堪。

黄姨娘给气疯了,她今儿个过来是想大闹的,可是她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讨来这么没头没脸的一顿打,而且还不是凌小小动手的,人家端着架子,悠闲的在一旁欣赏她的丑态,动手的不过是凌小小身边的几个不入流的丫头:黄姨娘的牙齿都给咬碎了,今儿个,她一顶饶不了凌小小,敢让几个丫头动手打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黄明珠一心想着她是淑妃娘娘的亲妹子,是黄老将军的女儿,是黄家的嫡女,是皇长子的亲姨娘,即使现在皇后有孕,可是她姐姐淑妃娘娘可是生下皇长子的,这是铁打不动的啊,谁知道皇后会生出什么出来,再说了以她姐姐的手段,皇后能不能生出来,那还是两回事,朝中之人,谁不知道这个理,到现在即使黄明珠未能在罗家爬上正室的位置,罗海天不过是五品闲职,可是她出外,一个姨娘倒是比罗海天还有脸面,大家看着的不是罗家,而是她背后的淑妃。

黄明珠被捧惯了,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凌小小早已是她招惹不起的人了,不要说她,就是她姐姐淑妃娘娘,现在正面对上凌小小,都要掂量三分。

黄明珠分不清形势,倒是黄姨娘身边的两个丫头看得清清楚楚,她们又不敢劝自己的主子,只是一个劲的哭着求凌小小饶过黄明珠,这又让黄明珠火大,自己的丫头都看不起自己了,还有谁会看得起她,所以黄明珠怒喝:“今天回去,都将你们给卖了。”这两个丫头是越用越不顺手了。

两个丫头,听得黄明珠这一声怒喝,哪里还敢求情,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她们自然知道,只怕说卖掉她们,是真的要卖掉她们的啊,而且,以之前的惯例,她们的主子为了多卖几两银子,都是卖到那肮脏的地方。

两个丫头心里想到自己会落得的下场,眼泪乱喷,看在那些个围观的下人眼里,对这两个丫头都升起了同情: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主子,他们都是明白了,自然看出来,这两个丫头如此行事,是真的顾念自己的主子,谁知道…

注视着面目丑陋的黄明珠,再瞧瞧自己的主子,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子庆幸:还好,还好,他们的主子是长情的人,尤其是凌小小身边的几个丫头,更是对凌小小的感恩之心升上了新的台阶,都是做人丫头的,她们是在是太幸运了。

几个丫头心里恼怒黄明珠无情无义,自然又上前轮番伺候了黄明珠一顿:痛打落水狗,其实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尤其是这条落水狗落水之前还是一条恶狗。

黄明珠自然不服,她哪里能忍受这般羞辱,她也顾不得再装什么柔弱了,原本她还指望昏迷过去的罗海天来救救她,所以也就耐着性子挨几下,若是几下的打能让罗海天心生怜惜,从来换的正室的位置,她觉着值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罗海天竟然昏的这般透彻,看来求人不如求己了,怎么说她也是将门之女,难道还真的怕这几个丫头不成?

想的明明白白的黄明珠整个人都如同发怒的斗鸡一般,恶狠狠地与几个丫头撕扯起来,哪里还看出什么弱不禁风的姿态,到底是将门虎女,那气势强悍的让凌小小都大开眼界,人家说双拳难敌四手,可是人家黄姨娘硬生生的于如梦她们四个丫头打成了平手。

凌小小吩咐身边的下人一盆水将罗海天泼醒,好让他亲眼看看他心中温文柔弱的小白兔的真面目:虽说毁坏人的想象并不是件好事情,可是凌小小却不觉得自个儿做错了,她这是积德的好事,省的到这渣男到最后还被蒙在鼓里——偶尔做点好事,以德报怨,其实好像也不那么难受,尤其是看到罗海天瞪大眼睛,一副眼珠子要掉到地上的模样,凌小小觉着今日雷锋精神发挥的很好。

罗海天瞧着热战中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黄明珠,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差点要尖叫出来:一个大男人尖叫出声可不是什么能看的事情,所以罗海天即使再想尖叫,他还是努力的忍着。

但是,即使他没有尖叫出声,可那扭曲的面孔之上的震惊,谁也不会错认的,他实在的太震惊,震惊到不能再震惊了,因为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的珠儿,那个说话声音大点就会落泪,那个遇到一点事情,就要晕倒,那个在他面前如同无害的小白兔般的珠儿,原来真面目是这般的可怕,就如同一只发了疯的母老虎,比凌小小看起来更加的危险十倍。

罗海天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或许是看错了,可是不管他如何的揉眼,眼前的母老虎都是他心肝宝贝的珠儿。

罗海天却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珠儿会是这样粗鲁,无状,凶悍的女人,他一定是早做梦,于是他用力的揪了下嘴巴,痛!好痛!

罗海天傻了,呆了,他从心里涌现出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私心里嫌弃凌小小的强悍,嫌弃凌小小的强势,他以为他的珠儿是他心灵的救赎,在柔弱的珠儿面前,他男人的自尊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为了这么一份虚荣,他背弃的誓言,明知道会因此触怒凌小小,可是为了那份柔弱,为了那份男人的虚荣,他做了,做的彻底。

可是,到了此时,看着眼前凶悍的女子,他才知道,原来他所谓的柔弱不过是一个凶悍女子给他演的一出戏,而他自诩聪明的人,却被这么低劣的手段给欺骗了,到最后却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罗海天也知道若是凌小小不愿意给他机会,他这辈子怕是要不回孩子了。

罗海天想到他的愚蠢,竟然哈哈的笑出声来,他的笑声是如此的洪亮,如此的震撼人心,也如此的绝望:他果然不若小小聪明,小小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女人的伪装,而他却要在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错了。

罗海天的笑声惊动了厮打着的黄明珠,她惊吓之下,猛地停下手,脸上立刻如同戴上面具一般,又是那副罗海天最爱的楚楚动人,最爱的柔弱不堪,变脸速度之快,让凌小小叹为观止,却也让罗海天的笑声更加的洪亮:对,这是这般精湛的演技,让他沉迷的,若不是今儿个他亲眼看见,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黄明珠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可是她刚刚亲眼看见罗海天昏迷过去的,她这才敢暴露出自个儿的真面目,黄明珠当然明白,她的楚楚可怜,她的柔弱不堪是罗海天最爱的风情,也是天下男子最爱的风情,她一向很珍惜那张面具,也将其演绎的完美无缺。

因为对自己的眼睛,对自己的高超演技有着重大的信心,黄明珠再次摆出弱柳扶风的味道,来到罗海天的面前,她的眼泪倾泻,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连凌小小自己都认为,若是她不是当事人,也都会怜惜这样一个弱到泥土中的女子。

什么叫梨花一枝春带雨,一啼万古愁,凌小小再次见识到了,黄明珠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具有做小三的潜质的,看着黄明珠如此用心的演戏,凌小小觉着自个儿就不要打乱人家的兴致了,原本她是想好心提点黄明珠的:不要浪费表情了,你家的爷已经瞧过你母老虎发威的样子了,你这样不但不会让他怜惜,只会狠狠地将你踩在地上。

凌小小冷眼旁观,看戏的下人也冷眼旁观,但是对黄明珠精湛的演技,都从心里面觉着佩服,能无耻到如此地步的,还真的不多见。

众人都以为黄明珠已经无耻到不能再无耻了,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黄明珠的无耻,当黄明珠娇娇柔柔走到罗海天身边开口的时候,不少人差点没忍住,就吐了出来: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也让罗海天成功的闭上大笑的嘴巴,错愕的看着她。

黄明珠娇娇弱弱的扑到罗海天的怀里,继续眼泪不要钱的落下:“爷,爷,你总算醒了,吓死妾身了。”众人纷纷报以不屑的目光,刚刚瞧她神勇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担心的样子,不过,众人对这点做戏还是可以理解的:姨娘嘛,不过是男人的一个玩物,自然要讨男人欢心,说点虚情假意的话,也能理解。

只是黄明珠下面的话,是真的没让他们恶心出来。

“爷,你可不知道,妾身为了替你讨个公道,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抽抽噎噎,却能将话说的清清楚楚:“妾身不过是问了问她,为何要如此对爷,她居然二话不说,就…就…想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差点就被…”

睁眼说瞎话到了这等地步,实在是叹为观止,凌小小觉得强人到处有,而她眼前的这个怕是强人中最强的了,说谎都不打草稿,她实在是佩服,佩服。

凌小小淡淡的挑眉,吩咐一边的下人从家里拿来一把尺,然后亲自走到黄姨娘的面前:“黄姨娘,小小今儿个算是大开眼界了,黄姨娘的演技出神入化,小小对你的崇拜如同长江之水,滚滚而来。”

“敬佩之情,无以表达,只好送你一把尺了。”凌小小说着将手中的尺递了上去。

第一百零一章 母猪何其无辜

黄明珠瞧着凌小小递过来的尺子,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凌小小居然如此羞辱她:送她一把尺,凌小小这是在嘲笑她无耻啊!

黄明珠被凌小小如此轻视的态度给气的失去了理智,连装柔弱都给忘了,竖起手掌就想给凌小小一巴掌,凌小小哪里能给黄明珠得逞,她早就做好的准备,手中的尺就狠狠地抽上了黄明珠的手。

长长的木尺,打在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凌小小手中的力气半点都没有保留:对无耻的人,哪里需要手下留情。

凌小小的一尺子下去,黄明珠就哀叫一声,而凌小小想抽的过瘾,自然不会因为听到黄明珠的哀嚎就停下来,她是算准了黄明珠不会反击:像黄明珠这样的女人,当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将自己打扮成一株菟丝子,依附着男人而生,想让男人帮着自己出头。

凌小小与黄明珠几次交手,自然对其的性子了解的透彻,果然,黄明珠一边哀嚎,一边将落着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罗海天,用眼神勾搭着罗海天为她出头,往日里,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即使成亲之后,罗海天怀疑她腹中的胎儿,都被她这么水蒙蒙的大眼睛给糊弄过去,想必今儿个也不会让她失望,要知道她肚子里现在还有一个球呢。

虽然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刚刚和她动手的时候,都极力避过她的肚子,但黄明珠想好了,等到罗海天动手揍凌小小的时候,她一定在一旁拼命的哀叫,让罗海天的怒气更大,下手更重,她才能消了心头的那可气:见到自己曾经的丈夫维护别的女人,这才是打击女人最好的办法,黄明珠在某些时候,脑袋瓜子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

黄明珠想的很美好,但是下一秒,她暗藏在嘴角的得意,想骤然遇到零下一百度的冷空气一般,凝固在了嘴角,罗海天的确如她所愿的那般,狠狠的举起了手臂,甩出了一巴掌,但是那一巴掌却不是落在凌小小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她楚楚可怜的脸颊之上,让她的眼球忽然间张大,像是哈利彗星撞到地球一般的惊骇。

怎么可能?往日里除了正室的位子,这个男人几乎对他百依百顺,怎么会在这时候这样子对她,她怎么能相信这个男人在其他女人的面前,竟然如此对她,这让她脆弱的心脏怎么也不能接受,这让她身为美女的自尊怎么能忍受的了。

罗海天双目充血,赤红一片:“贱人!”罗海天是真的觉得没脸啊,他原本是不想这样子对黄明珠的,若是今儿个黄明珠的真面目是在其他人的面前暴露出来,他还不会这般恼羞成怒,可是偏偏是在凌小小面前暴怒出来,他怎么能不气,不恼呢。

要知道当初他对凌小小可是说过,他喜欢的就是黄明珠的柔顺,可是黄明珠今儿个的表现实在让他恨不得没有醒过来,他宁愿永远不知道黄明珠的真面目,至少不要在凌小小的面前知道他的真面目。

此刻,他恨黄明珠的欺骗,更恨凌小小的手段:凌小小这是想要踩在脚下啊!

可是他是看明白了,他就是再不满凌小小,都不能再动一根手指头了,凌小小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能随意呵斥的女人了,因为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更加的郁闷,心里的那团火烧的他整个人都要爆炸。

凌小小他不能动,而他这口气自然也不能不出,于是黄明珠就成了他发泄怒气的最佳人选:什么事情都是因为这张虚伪的面孔引起的,他打死了她也不算冤枉了她。

可是罗海天到底是舍不得的,所以十分的力气落到黄明珠脸上的时候,就成了气氛,不自觉的就减去了三分,但即使就是这七分的力气也够黄明珠受的了。

黄明珠捂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颊,咬着唇,哽咽:“爷,爷…你…”泣不成声啊,人家黄明珠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被罗海天的一巴掌打得芳心碎成了一片片啊!

罗海天瞧着这样哭的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的黄明珠,心里头的那团火就熄灭了点:他很受用黄明珠这份好似被天打雷劈的表情。

凌小小瞧着这二人在这里演的跟什么似的,她是没心情看苦情大戏了,所以闲闲的说道:“两位,回吧,我凌小小这院子小,容不下两位这样的大佛。”

瞧着就跟吃了只苍蝇一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她是不乐意再瞧了,演恩爱,演暴力,演夫妻反目成仇,回去演吧,她这里又不是戏台。

凌小小的话,让罗海天那心里的那团火又开始冒起来了,他横眉怒对:“凌小小,三从四德你是半点不知,怎么说你以前也是罗家妇,见到我也该问个好,有你这样的妇人吗?有你这样行事的吗?”他不敢再骂凌小小毒妇,悍妇,恶妇,荡妇了,他是朝廷的官员,在凌小小的丫头出手教训黄明珠的时候,总算记起来凌小小现今的身份了。

凌小小听了罗海天的话后,反而笑了起来,那一笑如同冬天了的腊梅花在枝头颤抖,纷纷扰扰的,缠着人的心头。

“罗将军,您也说是以前,你既然知道是以前,怎么会开口问我这样奇怪的问题?”凌小小用看傻子的目光上下扫视了罗海天一遍,其中的轻视不用眼睛看都能明白:“以前我是罗家妇,自然要敬着你点,因为你是我的天,我的依靠,可是现在我们什么关系,义绝的男女那都是仇人,我干嘛要敬着你,捧着你,再说了以我今时今天的地位,你看着我还要跪地请安。”

说道这里,凌小小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头:“好像今儿个我还没瞧见罗将军和黄姨娘对本宫行礼吧!”

凌小小用一种不解的语气问道:“难不成本宫这个公主是封假的?”

“如梦,帮本宫准备一个折子,本宫要上奏朝廷,问问本宫这个公主是不是假的?”装腔作势谁不会,摆摆官威谁不会,凌小小学着皇后那副淡漠的模样,本宫长,本宫短,差点没将罗海天和黄明珠气的吐血。

黄明珠气得浑身的肉都抖了起来,什么理智都没有了,让她跪在凌小小的面前,还不如让她一头撞死了好,因为气得脑子浆糊了,黄明珠大叫:“凌小小,你得意什么,你真以为你这个公主所显贵,我告诉你,你这个所谓的公主不过是要送到蛮夷之地的女人,你还真的挺会把自己当回事。”

说道这里,她又笑得跟鸡叫的一般:“我听说那蛮夷之地都是几个男人合用一个老婆,呵呵…想必你很喜欢这个风俗。”能让凌小小痛苦,黄明珠自然就痛快,所以这番话说完之后,黄明珠就张大眼睛,仔细的注视着凌小小脸上的表情,她等着凌小小露出恐惧,绝望的表情:这个毒计可是她和她那软弱到泥土中的姐姐一起想出来的——得罪她们姐妹二人的女人,还想落得什么好下场,那是做梦。

可是黄明珠失望了,因为凌小小不但脸色没变色,而她却是变了颜色,因为她整个人突然飞了出去,而且很不巧,她被踢飞进了百米之外的小池塘:凌小小养鱼用的。

罗海天原本听了黄明珠的话后,对黄明珠生出了一股子怒气,他虽然今儿个才知道黄明珠的真面目,但对淑妃的手段还是有些了解的,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这么个毒计一定是出自淑妃娘娘之口,但是他还没时间责问黄明珠,就看到黄明珠如同一只死狗般被踢了出去,他自然要去抢救:黄明珠腹中的孩子,可是关系着罗府日后的前程,怎么能够有事呢?

再说了,再说了,罗海天觉着他的珠儿会做出这般没有理智的事出来,那也是有因,而且,他心里可不认为,这么恶毒的计策与他的珠儿有关系,或许他的珠儿这面目有些虚假,但是绝不是心思恶毒之人:罗海天想起来,以前他对凌小小有微词的时候,黄明珠可没少帮凌小小说话——只是她越说,自个儿的怒气越大罢了!

罗海天想抢救黄明珠,自然也要跟着落尽了水里,二人在水里一同挣扎,总算是上了岸,可是寒冬腊月的,这浑身湿透了,滋味可不好受,整个人在风中抖的如同一只落水的狗,脸色都变得发青起来。

凌小小早就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盛开的梅花说道:“今年的梅花开得真好看!”哪里知道今年的梅花开得好看不好看,去年也没过来看过。

“是啊,今年的梅花不但好看,而且开的早。”如梦也跟着转头看。

“瞧瞧那朵梅花开得,就跟笑脸一般惹人喜爱。”如玉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不知所谓的梅花。

“哪朵,哪朵?”如意表现出空前的兴致。

“不就是哪朵吗。”如烟随手指着一朵,只是手指的方向和如玉指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这戏演得也太过漫不经心了,更将罗海天和黄明珠气得发抖。

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婆子,还有下人们都忽然间对枝头盛开的梅花都表现出空前的兴致,一时间谈性十足,根本就将落水狗的罗海天和黄明珠给忘的九霄云外。

虽然这些人这戏演得假到不能再嫁,但看在行凶之人眼里,那是一百二十个的满意。

九贤王在心里大叹:聪明人调教出来的都是聪明人啊!

九贤王自从回宫之后这心情就不好,因为他难得觉着一个有趣的女人,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只要是个男人,这滋味都不会好受的,不过九贤王虽然是人见人愁的混世魔王,可是却还从来没有听过他做过什么夺人所爱的混账事情,再说了,从理智上讲,他也明白,风扬比他更适合:风家的水虽然不浅,但是比起皇室来已经好上太多,而且,至少在风家,凌小小不会受到什么生命威胁。

因为觉着这么个有趣的女子能活下去,也算是个好事情,他的心情也不算太坏,九贤王在很多时候,是能想的很明白的,只是失落肯定有的。

因为这么点失落,就让他对坏事之人生出了那么一股不喜的情绪,他倒要看看这凌小小的公主是怎么来的?更想要明白,到底是谁在太皇面前嚼舌头根子的。

这么一用心,他那火气就上来了,因为他这才知道凌小小这公主是为了什么封的,居然是要凌小小送去蛮夷之地和亲,说是和亲,可是谁不知道那蛮夷之地,男多女少,即使是首领也是和别人共用老婆——这哪里是和亲,根本是要逼死凌小小啊,这个计策太毒了,且之前,他可没听说天朝要和那蛮夷结亲。

九贤王向来是个很大度的人,尤其是对出了这么个毒计的黄淑妃,他大度的不能再大度。

知道这个消息是黄淑妃出的之后,九贤王就让阿青捧着一根白绫,大摇大摆的到了黄淑妃的宫殿,然后一言不发的又让阿青帮着将那白绫挂在的宫殿上。

黄淑妃对这个任意妄为的九皇叔还是很怕的,见到他如此行事,她真的是急得满头冒汗:黄淑妃以为这九贤王这番行事是为了赐死她。

黄淑妃虽然在后宫的势力不小,可是对上九贤王,她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九贤王谁啊,那是太皇的眼珠子,就是当今圣上对上九贤王,那都未必能占个上风,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淑妃,若是真的被赐死了,皇帝顶多发一通脾气,给她一个身后的殊荣,可是人都死了,再高的殊荣有什么用,所以黄淑妃用眼色示意身边的宫女去搬皇上这个救兵去。

黄淑妃的眼色落在九贤王的眼底,那是求之不得,谁说他是来逼死黄淑妃,他今儿个如此行事,是为了自己了断自己的,巴不得皇帝来呢,他正愁着如何请来皇帝呢,既然黄淑妃愿意代劳,他自然不会去阻挡了。

九贤王一句话不说,先坐在那准备踏脚的红木雕花木椅上,休息一下,还不慌不忙的让淑妃身边的宫女伺候了他吃了几块点心:做吊死鬼就已经很可怜了,再做个饿死鬼,那不就更可怜了吗?九贤王觉着自己这般聪明的人,怎么能做出那样子的糊涂事情,所以他吃的肚子饱饱,又瞧了瞧阿青,见阿青向他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睛,他知道是他开始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他利落的站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黄淑妃一眼,又将黄淑妃吓得后退几步:她以为九贤王这是准备动手教训她了——她又不想死,自然要后退。

但是九贤王的下一个动作却吓得她差一点就魂飞魄散,比要她的命还可怕:九贤王居然自己站上了那椅子,将头伸向了打好结的白绫里。

黄淑妃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一张娇柔的脸上,白的如同一张纸不说,眼泪一瞬间就蒙住了她大半个脸,她是真的害怕,害怕的连心跳都停止了:九贤王这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要她黄家满门的命,今儿个若是九贤王在她这里有个万一,她就是满身是嘴都说不青,到时候,太皇发怒,只怕不要说她了,就是黄家满门都不会有半个人能活在这世上,都要为九贤王陪葬。

黄淑妃这一刻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个魔头,他居然做出这么不管不顾的事情。

黄淑妃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猛的不停的叩头:“九皇叔,九皇叔,若是妾身有什么事情做错了,您尽管打,尽管骂,可千万不要…”

九贤王哪里理会黄淑妃的叩头,现在知道怕了,不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吗,她害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了,她怎么就不想想,若是她的毒计成功了,凌小小会遭遇什么?

九贤王对黄淑妃没有半点同情,这样黑心肠的女人,你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就以为天下的好人都是软柿子,随便她揉捏的,她和凌小小多大的怨仇,不就是自己的妹妹看上了人家的丈夫,没抢过来吗?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吗?

九贤王一心想要给黄淑妃一个教训,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再看了看一眼阿青,见他再次眨了一次眼,他知道皇帝来了,而且已经到了门外,九贤王很傲气的双脚一蹬,那椅子就倒地了,九贤王就挂在了白绫上。

皇上原本是怒气冲冲过来的,对九贤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顶,这位皇叔仗着太皇的宠爱,做事向来没边,今儿个竟然闯到他爱妃的宫里面来逼着淑妃上吊,这叫什么事情,若是真的成了,这让他这个皇帝,九五之尊的皇帝日后如何面对朝廷众位大臣,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好的皇帝算什么皇帝?

皇帝一路上大踏步的走来,已经想好了,今儿个不管淑妃做了什么惹怒九贤王的事情,他都一手给担下来,定要保住淑妃,可是等到他一步踏进宫殿的时候,他傻了,瞧着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的九贤王,他哪里还有什么怒气,有的只有满心满肺的焦急:这下子事情大了。

皇帝立刻让人救下九贤王,手忙脚乱之下,终于将九贤王安全无虞的救了下来,皇帝的一颗心总算是定了三分,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出来,只怕朝廷都要震动:太皇虽然退了下去,但是那手里的权利可不小,即使不说这权利,就是单凭一下孝道,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皇帝进来之后,眼珠子就一直围着九贤王转,这时候,管他什么美人都进不了皇帝的眼,所以黄淑妃再摆出可怜的模样都没用,黄淑妃在抢救九贤王的过程中,有几次故意娇弱的哭晕过去,却见皇帝根本连一个注目都没给她,只好自个儿又醒过来。

九贤王被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虎口,终于是醒了过来,等到发现皇帝的面孔焦急的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又来劲了,他双眼一红,努力的站起身子,又向一边的墙壁撞去,摆出一副今儿个非死不可的样子,皇帝哪里会让他如愿,立刻屈尊降贵,亲自伸手拉住九贤王:“九皇叔,你告诉我,这淑妃到底哪里惹你不快了,闹得你一定要死要活的。”

皇帝虽然心里急,但是对黄淑妃还是维护的,这么一句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听话听音,这话里的深意,就是九贤王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找事做。

九贤王哪里会忍下这么一口气,他算了算时辰,这么个时辰太皇和太后想必是快过来了,所以当皇帝的话落,九贤王就用力的挣扎开去,向一边的墙壁撞去,早有太监准备好了,这可是好好表现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这里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九贤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教训黄淑妃,哪里敢真的让他伤了自己,到时候皇帝或许不会怪他们,可是太皇那里,只怕要剥了他们的皮,所以那手里的力气是用的实打实的。

九贤王见到拉他的人多了,更是来劲,非要撞上一边的墙壁,他是一副我死,我非死,谁也拦不住我的模样。

当太皇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黄淑妃一脸泪水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皇帝的一脸无奈站在一般袖手旁观,九贤王却是一副今儿个非死在淑妃这里的模样,当即太皇心里就恼了十分:对皇帝一分,因为他居然没有拉住九贤王,那可是他亲叔叔,他唯一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祖皇后拼了自己性命不要也要留下的血脉,皇帝竟然袖手旁观。

而余下的九分就是对黄淑妃的了,你说你一个小小的妃子,居然能将九贤王气成这幅模样,真是糊了眼睛,以为被皇帝宠着就忘了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了。

太皇心里对九贤王的本性是清楚的,虽然胡闹了点,但是从来都不算过分,今天这般拿着白绫闯到自个儿皇侄子后宫女人的宫殿里的荒唐事情从来没有做过,所以太皇想都不用想,就认定了是黄淑妃行事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