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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瞧着九贤王一副非死不可的模样,心里疼啊,第一次后悔自个儿这皇位是不是退的早了点,要是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谁敢给自己弟弟受这般的罪。

太皇问也不问一声,连当今的圣上都给抱怨上了。

“九皇弟,你这是做什么?”太皇的声音,不怒而威,一声落下,九贤王也不撞了,只是眼圈子红的更很了,看在太皇的眼里,更是心疼,也认定了九贤王定然是受了淑妃天大的委屈:该死的奸妃!

九贤王的一个红眼圈就注定了今儿个黄淑妃的日子不会还好过了。

九贤王瞧着太皇来了,就跟离家十年的孩子遇见亲人一般,一下子就到了太皇的身边跪下:“皇兄,我要母后!”

这么一句话,连太皇的眼圈子都红了,他又想起来,小时候每当九贤王受了什么委屈,就会说这么一句话,只是这话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他说了,看来今儿个这委屈真的不小啊。

太皇伸手拉起九贤王,好性子的说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啊!”这话说的与其是兄长,倒不如是慈父,看在一旁皇帝的眼里,那是要多羡慕有多羡慕。

天朝崇尚慈母严父,孩子三岁之后,父亲就不会再抱了,皇帝已经很多年和太皇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了,可是太皇一直怜惜九贤王出生之后无父无母,反而异常娇宠,时常是不离手,有空就哄着惯着,反而比他们这些皇子和太皇的感情好,一度大家甚至猜测太皇会将皇位传给九贤王,只是瞧着九贤王行事如此乖张,这事情才给揭了过去。

“皇兄,我自小就没见过母后,只是凭着皇兄和一张画像缅怀母后。”九贤王说的凄楚无比:“可是前些日子,我认识了一个妇人,我越瞧她,就越觉着像母后,心里亲近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她接近府里。”

太皇听了这话,心里一突,有些明白九贤王为何而闹了,这时候,心里有些不自在了,因为这事情可是有他插了一脚。

九贤王似乎没瞧见太皇脸上的不自在,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个黄淑妃,居然如此陷害那妇人,居然在皇上面前进言,将她封了公主,还要让她和亲到蛮夷之地。”说到这里狠狠地瞪了黄淑妃一眼,半点不为她可怜的模样而心软:“皇兄,皇上,你们不知道,那女子性情刚烈,怎么可能接受那蛮夷的风俗,只怕会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九贤王说到这里更是义愤填胸:“这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胡闹才让黄淑妃和这明月公主结下仇怨。”

“当初明月公主是罗将军的正妻,当年罗将军娶妻之时,曾经立下誓言,此生只娶一妻,断不纳妾,谁知道黄淑妃的妹子在明月公主有孕之时,趁虚而入,珠胎暗结。”

“罗将军觉着自个儿要对黄小姐负责,所以瞒着明月公主要娶黄小姐为平妻,明月公主倒是个明理之人,觉着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这样,谁知道外出之时遇到黄小姐,这位黄小姐却偏偏得理不饶人,给了明月公主一个没脸,明月公主原本性子如同母后一般刚烈,哪里愿意再忍下去,也就还击一番,就这样和黄小姐结下了仇来。”九贤王顿了一顿:“结仇的事情皇后和凤阳侯都在场,他们比较清楚。”皇后最近有孕,那身份在宫里是水涨船高,黄淑妃真要想抵赖,只怕要皇后出马比较好。

“谁知道明月公主回到罗家,罗家的老夫人逼着她负荆请罪,这才与皇弟碰上,皇弟瞧着她长得很像母后,性子也像,一时冲动,就帮着她教训了一番黄小姐,也就将事态扩大了,更在黄小姐进罗家那天,帮着她教训了罗家的母子,也让黄小姐的妻位泡了汤,更是结成了死仇。”

“都是皇弟我的错,怎么可以让一个无辜的女子来为皇弟犯下的错送命。”说到这里,九贤王一脸的正气:“皇弟难得瞧见如此相像母后的女子,不管是样子还是性子,皇弟心里是断不能让明月公主送命的。既然黄淑妃心里气愤不平,非要明月公主的性命,那么我就用这条命抵明月公主一命。”

说着,就又跪了下来:“皇兄,别人不知道皇弟对母后的濡沫之情,你是知道的,这明月公主在皇弟的心里,就如同母后再生,皇弟护着她,就跟护着母后一般,当年因为皇弟,累了母后性命,这一次,皇弟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下明月公主。”九贤王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听在人的耳朵里,谁都知道这话是半点虚的也没有:人家九贤王今儿个是用命换下明月公主的性命啊!

这番话说了之后,不少宫女都暗暗羡慕凌小小的好运气了,怎么说什么人不像,偏偏就像了祖皇后,也为自己失落,她们怎么就没这个命呢!

九贤王说了之后,又对皇帝说道:“皇上,臣知道皇上定然不知道这其中曲折,才会信了淑妃的话,皇上英明盖世,自然不会注意这番小细节,臣恳请皇上细细思量,就知道臣这番话的虚实。”

“若是皇上需要证据的话,只要到京城走一圈就知道了,当初黄老将军面前的那一幕至今还是京城里的大新闻。”

九贤王的一番话,不但太皇被打动了,就是皇帝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而黄淑妃此刻不但脸白了,就是浑身上下,连脚趾头都发白了:她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她觉着冷,浑身都发冷——凌小小在九贤王的眼里居然像祖皇后。

一阵沉默之后,太皇轻轻的咳嗽一声:“真的很像母后吗?”

九贤王心里一喜,知道太皇这是松口的表现:“很像,要不皇兄什么时候,将明月公主宣进宫来,皇兄一看,自己就知道像不像了,不但长的象,性子也像,爽朗,果敢,聪明,行事利落。”当然这些祖皇后的特征都是从太皇的口里的出来的,真的不像也没关系,只要样子有一二分像就好了。

相貌这东西,九贤王是半点都不担心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太皇沉思片刻:“择日不如撞日,你去将明月公主宣进宫来,让皇兄也瞧瞧。”太皇深深的叹息一声:“皇兄也有多年未曾梦见母后了。”太皇对祖皇后的感情不比九贤王差。

于是九贤王就出宫亲自宣旨了,至于黄淑妃哪里还需要他出手,以太皇对祖皇后的母子深情,只怕见了凌小小之后,惩罚起来比他还重,他只要坐着看戏就好:皇兄怎么说也是皇帝的父亲,皇兄出手,皇帝可不会记恨在心,而他这个年轻的叔叔可就没这个好运气了。

九贤王兴致冲冲的来到凌小小的宅子,却没有想到宫里的好戏还没唱完,凌小小这里就接着唱起来了,他可是封了皇兄之名宣凌小小进宫,太皇的旨意那可是半点也不能耽搁的,于是他很豪气的将眼前不合作的人踢进了池塘:九贤王算准了罗海天会出手的。

罗海天和黄明珠好容易爬上来,凌小小一干人却是明显的是不想提供干衣服,任凭他们冻成一根冰棍,罗海天还好,黄明珠没几下子,就受不了啦,两个丫头上前,不住的为她绞干衣服上的水,可是能有多大的用,还是冷的牙齿打颤。

罗海天瞧着黄明珠的样子,心里是升起了一股子心疼,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自己的女人,现在又落得这个下场,再瞧瞧凌小小喜笑颜开的欣赏着梅花,他这心里就升起了怒气:他向来是一个很怜惜弱小的男人,现在的情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黄明珠是那弱者。

“凌小小,你眼睛瞎了,还是脑袋残了,没看见珠儿冻成这等模样吗,你这毒妇,心肠太过恶毒,你是不是想要看到珠儿腹中的孩子有事,你是不是巴不得珠儿一尸两命,你这毒妇,我错看你了!”

罗海天骂的那叫一个痛快,黄明珠听的也叫一个痛快,可是九贤王不爽了,鄙视的看了罗海天一眼:正是个软壳蛋,明明是他将他们踢下水的,不敢找他算账,就拿凌小小一个弱女子出气,这算神马男人。

九贤王还真的猜对了罗海天的心思,他原本是想要行凶之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瞧着这人是九贤王之后,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因为现在他已经百分百的知道九贤王是绝对不能惹的了:他这个五品官位就是九贤王赐予的,原本皇帝只是想晾晾他的,可是九贤王一句话就让皇帝改变了主意,就是淑妃娘娘再怎么恳请都没用,这样决定他前途的人,他还真的不敢得罪。

他以为他不去招惹九贤王这事情就过去了,却不知道,九贤王今儿个很想招惹他,随着九贤王的一个眼色,阿青就上来了,没几下就将罗海天打成了一瘫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黄明珠想要跳起来告诉九贤王,她是谁,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九贤王就似笑非笑的开口了:“黄小姐,你不要开口,在下知道你是谁,你是淑妃娘娘的亲妹妹,是大皇子的亲姨母。”

九贤王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只是在下忘了告诉你了,估计等一下,你就会受到消息,你哪位淑妃娘娘的姐姐怕是要成了贵人娘娘了,你说黄贵人是不是要比黄淑妃好听?”

九贤王的声音更加的好听了,笑声更加的和蔼了:“你说一个贵人,有没有资格将大皇子留在身边,在下出生宫廷,可没有听过这样的特例。”

“听说皇后娘娘有孕之后,可喜欢大皇子呢,说这大皇子是福将,以抱进来就有孕了,只怕舍不得放人。”

要说打击人,九贤王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么几句话下来,黄明珠不要说身子冷了,就是那骨头里面都冒着寒气:她的姐姐居然要被降为贵人,而大皇子还要被皇后留下身边,她所依仗的一切,转眼之间就都变得不那么可靠了。

黄明珠知道她能在罗家受宠,那就是因为她有一个淑妃娘娘的姐姐,和一个大皇子的侄子,可是这么一转眼的时间。

黄明珠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一般,傻傻的转身,向凌小小的宅门走去:她要回去,回黄家好好打探一番,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凌小小瞧着如此狼狈的黄明珠丝毫没有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因为她清楚,今儿个若是易地而处,黄明珠同样不会同情她,只怕还要在一边狠狠的嘲笑她,她没有出口再次痛打落水狗,已经是仁义了。

“黄明珠,看好你的男人,别再纠缠于我。”凌小小伸手摘了一朵梅花,细细的看着,嘴角慵懒妩媚的笑着,眼底是数不尽的嘲讽:“我跟你不一样,我从来就不做垃圾回收站。”

这般贤惠善良,深情无比的黄姨娘居然忘了将地上的死狗拖走,真是让人错愕啊!

“你…”凌小小的一番好心好意的话,倒是让黄明珠回神,又气白了一张俏脸。

“将你家的垃圾带回去,下次若是再进我宅子,我会让人将他扔进猪圈去。”凌小小的话中森冷而绝情,让人知道,若是再有一次,她是真的会这样做的。

凌小小觉得自己的这番想法,实在是完美无缺:种猪自然要养在猪圈里,就是不知道她家的猪是不是母猪呀!

凌小小长长感叹一声:“母猪何其无辜!”不知道是谁首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然后就是哄堂大笑。

在众人的笑声中,黄明珠和身边的两个丫头拖着罗海天灰溜溜的离去。

第一百零二章 下聘

凌小小在黄明珠和罗海天离开之后,慎重的对九贤王道了谢,若是以前她对九贤王还有丝毫轻慢,但是今儿个态度是万分慎重的:凌小小就是再不知道好歹的人,也能感受到九贤王对她的维护,那丹书铁券的分量,凌小小从凌啸的口中自然是明明白白。

九贤王依旧是笑得邪气的,有点雅痞的味道:“记得在下的好,那下次在下去如意酒楼用餐,一律免费吧!”表现出一幅吃货的样子。

凌小小浅浅的笑道:“南公子不说,小小也已经吩咐下去了。”九贤王哪里是缺这么点银子,这么说不过是让凌小小自在点。

九贤王听了凌小小的回答,又是一脸似笑非笑:“为了那口腹之欲,在下就回报凌小姐一副画像吧!”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副画像:“凌小姐,在下的皇兄宣凌小姐进宫,若是在下是凌小姐,定然会好好揣摩一下这画中之人的神韵。”这话虽然是带笑说出来的,可是那神色之间的郑重,凌小小还是分得清的。

“南公子的好意,小小我定然铭记在心。”凌小小点头:“只是这画中之人是…”

九贤王淡淡的饮了一口茶水:“是在下的母后。”

凌小小惊地猛的站起身子,瞧着九贤王道:“南公子,这份大恩,凌小小怕是此生也难以报答了。”以凌小小的聪慧,自然明白九贤王为她谋划了什么。

九贤王神色倒是如常,只是眉头的沉重怎么也掩饰不了:“此事在下也有责任,行事太过鲁莽,倒是牵累了凌小姐,在下自然要收拾残局。”

凌小小却执意对九贤王福了福身子,将自己的谢意表达出来,然后领着如玉进了内室:如玉一向手巧,她的梳妆之事向来都是如玉打理的。

二人仔细揣摩了画中祖皇后的神韵,同样将发髻高高的绾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贴上花红,再穿上蓬松的衣衫,显得清瘦,倒有几分画中人的韵味。

等凌小小出来的时候,九贤王目光一闪,满意之色溢满眼底:到底是有颗七窍玲珑心,这行事实在是知道分寸——凌小小也只是学着那份韵味,却没有将衣着打扮万全照搬,只怕若是那般行事,不但不会让太皇怜惜,反而生厌。

待到凌小小随着九贤王进宫,太皇也将黄淑妃发落好了:夺了妃子之位,贬为贵人,这还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黄贵人因为福泽深厚,为天朝诞下第一位皇子,被太皇送到了黄家专用的寺庙,继续为天朝祈福去了——这可不是可以推脱的,就是当今皇上心生不舍,也没法子,谁让太皇的话不但有道理,而且是有道理中的有道理,他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为了一个美人,置家国不顾吧!

黄贵人听了太皇对她的处置,整个人都晕了过去:太皇这是要绝了她的恩宠啊,皇宫什么地方,佳丽三千,向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皇帝是什么性子,她自然也知道,只怕她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黄贵人不甘心,不过是一个义绝的女人,却牵累了她到如此地步,可是她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太皇的话,她还没胆子反抗,于是她只能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瞧着皇帝,可是往日里对她甚为怜惜的皇帝,这一次又做了一次睁眼瞎,假装没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跟在太皇的后面离开了。

待到太皇和皇帝离开,太皇身边的老太监,就用尖细的声音催促黄贵人收拾一下,早点却寺庙祈福:这可是大事情,哪里能够耽搁。

凌小小到了太皇的宫殿的时候,太皇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一个小小的妃子居然拎不清轻重,他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若是今儿个放过一个小小的淑妃,那日后若是他不在了,九皇弟岂不是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吗?

太皇不赐死黄贵人,一是不想冷了皇帝的心,怎么说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男人的心里,太皇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和皇帝冷了夫妻之情:二是,黄贵人怎么着也生下了大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大皇子也不能要了她的性命:三是,将黄贵人放在寺庙里也起到一个示警的作用,日后谁还想欺负九皇帝也会多想想。

太皇的手段比起九贤王想的要多很多,简单的将黄淑妃降为贵人,以她的手段,重新爬上妃子的位置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发配寺庙,让她见不到皇帝的面,再想用手段都用不起来,而选秀的时间眼看着就到了,到时候后宫新近几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相信皇帝怕是没时间想到独守青灯的黄贵人了。

太皇这番动作也是有敲打黄家之意,黄老将军最近行事越发的没有章法了,太皇怎么可能让外戚专权,刚刚他也有意无意的示意了皇帝一下:太皇虽然不管朝政了,可是他的话,皇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因为他能坐上皇位,最大的依仗就是太皇。

太皇原本是慵懒的坐着的,可是当他瞧着姗姗而来,神色淡然的凌小小的时候,整个人脸色一变,不自觉的起身,迎向凌小小,嘴里差一点就吐出母后二字,可到底是自制力过人,到了舌尖的话给他咽了下去。

九贤王却好似没有瞧见太皇的失态,反而大刺刺的问道:“皇兄,你说像不像?”神情有些像急于得到夸奖的孩子。

太皇因为被九贤王这么一搅合,神情也就恢复了正常,再瞧着自己弟弟那一副讨赏的模样,笑道:“像,真的是太像了。”样子只有三分像,可是那神韵却是像个八九分,也难怪他这个皇帝第一眼就生了好感,而且明月公主的行事,也很有母后那种荣辱不惊的味道,太皇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之下,对黄贵人就越生恼,倒是觉着刚刚处罚的轻了——皇家寺庙倒是便宜她了,早就到打发到黄家的宗庙,狠狠地打打黄家的脸面。

太皇因为对凌小小的喜欢,到是显得平易近人,没将皇家人那份威严给表现出来,可是凌小小却没有因此而怠慢,小心翼翼的回答太皇的每一个问题,包括罗家的背信弃义,包括与风扬的亲事,半点隐瞒都没有:凌小小不傻,太皇哪里是可以糊弄的人,与其等一下被太皇手下的暗卫查出来,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至少能博得一个好感。所以凌小小这番话,是不夸张,不缩小,也坦言自己所为太过激进,欠缺考虑,不过她坦言过后,却依旧直言不讳的说道,她不悔,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愿意这般做。

她的直言不讳,让太皇的心里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因为祖皇后也是这么个性子,太皇越瞧越觉着凌小小就是祖皇后的影子,心里亲近的不得了,所以当他感到疲惫准备打发凌小小离宫的时候,当下就不吝啬赐下了很多的奇珍异宝:反正凌小小都要嫁到风家去了,根本和九皇弟丝毫都没有关系,也影响不到他的计划,他何必为难她,惹九皇弟不快呢,再说了,他也真的喜欢凌小小。

谁知道九贤王瞧着这么股子的赏赐,心里就吃起醋来了,觉得太皇对凌小小比他还好,九贤王状似无心的说道:“皇兄,你也太偏心了,你这般大型赏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月公主是你的妹妹呢?”

凌小小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立刻惶恐的跪下,谁知道九贤王自个儿却拍手大笑:“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好主意。”

他边说,边也跪在了凌小小的身边,对太皇说道:“皇兄,皇弟出生就无父无母,从未曾见母后一面,这些年午夜梦回,时常想起母后,都是泪流满面,皇弟心想,这明月公主定然是母后怜惜皇弟思母情结,赐给皇弟的缘分,也让皇弟略解思母情结。”

九贤王说到这里,就微微迟疑的一下:“不过到底是男女有别,若是皇弟时常出现在明月公主的身边,只怕对明月公主的名节有损,小弟想与明月公主结为异性兄妹,这样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也不会牵累明月公主的名声,皇兄,你看如何?”

九贤王用一双期盼的大眼睛看着太皇,只将太皇看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太皇这辈子若是说对谁最不忍,那当然就是九贤王了,祖皇后大限之前,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九贤王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也罢,不就是异性兄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公主都已经封了,不过是抬了辈分,再说了,若是九皇弟真的与明月公主结为异性兄妹,他哪里还需要担心九皇弟的心思。

因为这么想着,太皇亲自吩咐宫人,为二人准备的香烛,水酒,让二人滴血盟誓,结为了异性兄妹。

若是说这个过程之中,有什么让太皇不满意的就是九贤王那句:如今结为兄妹,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若违背此言,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太皇心想用着这么狠吗?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九贤王为何发下此毒誓了,都是黄贵人此次行事太过阴毒了,九贤王这是逼着他这个皇兄给凌小小做后盾,太皇心里半点也不恼九贤王,他反而对九贤王这么点小心思觉得甚为庆幸:若是真的半点心思都没有,日后他去了,谁能护他周全,何况,凌小小日后要进风家的门,是风家正经的主母,与皇后同出一脉,九皇弟有这样一个强硬的后盾,他日后见到母后,也能交代了。

一时间,太皇的脑袋里转了十个八个圈,即使心中有些怀疑九贤王真正的用心,但是最后却是对这样的结果最为满意:他的九皇弟终于知道为自己谋算了,他甚为放心。

太皇有心让这两位刚刚结成的异性兄妹培养培养感情,所以也没多留二人,反而让九贤王亲自送凌小小回去:已经是兄妹了,自然也就不用时时刻刻再避讳什么男女之别了。

凌小小出了太皇的宫殿,就一直闭口不言,若是到了现在她还能否认九贤王对她没有啥心思,她就真的是没心没肺了:天下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对自己心仪的女人,哪个男人会费这等心思。

因为骤然间明白了九贤王的心思,凌小小这心里就更不好受了,九贤王今儿个行事,就是大大方方的斩断了自己的心思,表明了日后,他会以兄长的姿态照顾她一生,和凌啸一般。

凌小小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来,对上九贤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之中果然有着和凌啸一般的神情:天塌下来不要怕,有兄长给你靠。

凌小小不是一个相信眼泪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就是铁打的心肠,那眼泪也落了下来:她以为这世间再没有如此的深情,她以为这世间再没有如此至情至圣的男人,她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人会如凌啸这般全心全意的为她打算,可是这个天朝里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这个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男人,在这一刻让她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温暖和爱。

是的,是爱,那种不求回报,只盼着对方一心能好,能幸福的无私之爱。

凌小小的眼泪落下,而九贤王这一次却真的笑了起来,不同于他以往流于表面的笑容,是从内心冒出来的笑,可以让寒冬的寒风都退避三舍的温暖。

“傻妹子,你哭什么?”他伸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珠:“以后你又多了一个兄长,若是谁再敢给你使绊子,凌啸办不了,你就来找兄长我,保管整的那人服服帖帖。

想了想,又道:“风家虽然门槛不低,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妹妹,这般身份,嫁到风家,也不算高攀,若是谁敢甩脸子,你就将这层身份摆出来,若是谁还是不服,你就将兄长我送的那丹书铁券拿出来显摆显摆,看看谁不想要脑袋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嚣张,不过,今天的凌小小自然已经有了嚣张的本钱:虽说凌小小只是九贤王认下的义妹,但那也是过了明路的,是太皇亲自允了的,这身份在那里,这想刁难她,还真的是要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呢。

凌小小重重地点头:“嗯!”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以前还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今儿个,她无法假装,也不能再假装了,人都是情感的动物,即使到现在她心里对九贤王也谈不上喜欢两个字,可是却不得不为九贤王的用心而感动。

二人一路谈谈说说,虽然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但是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彼此的心里都觉着满意,凌小小终于不用再担心太皇刁难了,而九贤王也算了了结了自个儿的一番心思:从今天起,他会收起自己的心思,做一个最完美的兄长。

九贤王原本一心想要送凌小小回去,只是没想到被太后的人半路请了过去:九贤王和凌小小对望一眼,凌小小微微点头,九贤王含笑随和宫人而去——不管是他还是凌小小都觉着这是化解太后的好时机,而去这化解太后心结的好人选除了九贤王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选:只要九贤王亲自禀明与凌小小义结金兰之事,凌小小就是阳王的长辈,这二人之间的事情,太后就不会真正的放在心上。

凌小小随着宫人来到宫门,送她的太监是九贤王身边的人,自然是殷勤有加,凌小小也是个通人情,懂事务的,那太监送她到了宫门拜别,凌小小就不着痕迹的打点了银钱:“天寒地冻的,打点酒吃吧!”

那太监自然也不推辞,笑嘻嘻的收下,神情颇为愉快的回了宫里,只是这一次,他去的是太皇的宫殿。

凌小小眼见宫门在即,她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这时才发现中衣都已经湿透,今天她又闯过了一关,幸好,幸好,这路上有人在为她用尽心血去打点:今生能遇到九贤王,是她之幸。

凌小小出了宫门,如梦她们几个丫头都站在不远处的马车旁翘首望着宫门的地方,瞧见凌小小的身影,都送了一口气,如意赶忙拿着热手袋迎了上来。

如玉也准备好踏脚的凳子,让凌小小上马车:这么冷的天,她们的小姐只怕是冻着了。

就在凌小小准备上马车的那一刻,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明月公主,请留步。”

凌小小踩着小凳子的脚一停,慢慢地转身,见叫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贵人身边的宫女。

凌小小眉头一蹙,声音冷了下来:“有事吗?”现在,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惧一个小小的贵人。

那宫女见凌小小如此托大,心头就有些不快,只是到底是个机灵的人,也知道以她家主子现在的地位,再想对付凌小小,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宫女打起笑脸:“我家主子想见见明月公主,恳请公主殿下赏光。”这话说的就有点乞求的味道了。

谁知道凌小小半点脸面也不留:“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话好说,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日后定然一样如此。”凌小小说完,就上了马车,根本就不再理会那宫女的声音。

黄贵人现在知道和解了,凌小小不用想也知道黄贵人为何使人前来请她,必然是希望她能说服九贤王放她一马:这世间若是有一个人能使太皇改变主意,只怕除了九贤王没有第二个人,而这世间若是有一个人能说动九贤王,怕也只有凌小小,不得不说,黄贵人比起她那个不成材的妹妹,实在是高杆太多,而且更是能屈能伸,这才是最可怕的,凌小小怎么会犯下这等愚昧的错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黄贵人这样的女人,半点翻身之际都不能给她留,否则日后付出惨痛代价的就是她了。

凌小小不觉得自己这般做有何不对,当日她妹妹抢她丈夫之时,她可曾给过她和解,辩解的机会,当日她进言封她为公主,和亲的之时,可曾给过她机会,若是曾经她曾顾念过自己半分,今儿个她就会耐下性子听她说说,可是当日她没有,所以今天自己也不必有。

凌小小躺着马车上,静静地思索一些她不解的问题:九贤王与她不过见过几次,怎么会对她动了心思,这样的事情不像是九贤王会做的事情,今儿个见识到九贤王在太皇面前的模样,可以肯定这位九贤王绝对不会如他表面那般看起来简单,他所表露出来的不过是他面对世人的一张面孔,其心机手段绝对不是等闲之人,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愿意为她花费如此的精力,凌小小自然不会怀疑九贤王等她的用心,她会想,会思考,只是不解,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就得了九贤王的眼缘?

难道,他们之前见过?

凌小小想到她和九贤王在黄家门前相见的情景,发现了一点可疑之处:当时,九贤王的态度太过自然,似乎早就知道她是怎样的性子,处处配合着她行事。

他们一定见过,只是到底在何时,凌小小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对于想不通,想不出来的事情,凌小小只好又扔在一边,只是心里有些叹息:九贤王,这辈子她欠他的,是注定了。

凌小小这一次没有回到自己的宅子,而是回了凌家,凌啸自然收到消息,早就在宅子的门口张望,兄妹二人对望一眼,什么都没说去了凌啸的书房。

凌啸挥手让众人离开,兄妹二人才好好的说话。

凌啸自然仔细的问了问凌小小进宫的事情,凌小小也丝毫隐瞒,将宫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想凌啸说了一边,最后还将黄贵人之事,说了出来。

凌啸显然对黄贵人去寺庙的事情很感兴趣,摸了摸没几根胡子的下巴,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是该好好的招呼招呼这位贵人了。”痛打落水狗,其实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很感兴趣。

凌小小也笑得很开怀:“听说皇家寺庙里的监寺大师最爱茶了。”

兄妹二人笑得很开心,也不再谈论黄贵人之事,凌小小反而将自己对九贤王的怀疑说了出来,然后问了一句:“哥,你是何时与九贤王结识的?”

凌啸也站起身子,来来回回的走了两步:“我与九贤王相识已久,只是一向没有深交,倒是你成亲一年左右的时间,才不打不相识,成了莫逆之交。”

说起九贤王,凌啸倒是赞不绝口,虽说行事有些胡闹,不过也算是性情中人。

凌小小从凌啸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自然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关心起她的好父亲:她那和亲的烦恼基本上已经不存在了,而她眼看着要出嫁了,自己的父亲自然要好好关心关心。

想到了凌老将军,她又觉得这些日子忙的又忘了关心朱氏了,于是让如梦收拾点好吃好喝的,再给朱氏送去。

而自己和凌啸一起去给凌老将军请安:要出嫁的女儿,自然要好好的敬敬孝道。

凌老将军的屋子一向都很热闹,今儿个自然也很热闹,因为不管在外久未归家的凌威回来了,就是出嫁许久的凌青,还有最近行踪成谜的凌紫都回来了。

当凌小小和凌啸进去的时候,兄妹三人跪在凌老将军的面前,双眼哭得红红的,一个劲的求着凌老将军救救他们的母亲。

凌小小眉头微挑:这又是整的什么啊。

凌小小可不认为这三位兄妹孝心动人,要知道,朱氏进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表孝心早就表了,至于忍到今天吗?

凌小小可是打探过了,朱氏入了牢狱之后,除了如梦,没有任何人探望过她,所以今儿个这三兄妹哭成这幅模样才让凌小小生疑:事情反常即为妖,何况这三兄妹虽然脑子不是个聪明的,但是论起心狠手辣,那都是排的上号的。

凌老将军显然有些被凌威这兄妹三人哭的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心疼他的心肝宝贝朱氏,还是怎么的,所以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凌小小看来,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把柄握在了凌威这三兄妹的手中。

恼羞成怒?这怎么可能,这位凌老将军皮厚肉厚,怎么会有羞愧之感。

凌小小用一种颇为惊奇的目光看向凌老将军:不知道这位情圣的父亲这次又做出了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凌老将军见到凌小小和凌啸到来,整个人更为不自在,那老脸上那份子羞愧之色居然更浓厚了一点,凌小小望了望凌啸,用眼神询问,凌啸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他烦恼凌小小的事情,倒是对凌老将军这边关注的少了点,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小小见凌啸也不知道,就更为好奇了,不过面上倒是不显,依旧和凌啸二人沉静的给凌老将军问了好:她真的不急,反正瞧凌威三兄妹的样子,像是巴不得她知道的模样。

自从凌小小踏进来之后,三双眼睛就如利箭一般,射向凌小小,巴不得凌小小被万箭穿心的才好,等到发现目光射不死人之后,他们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凌小小玩味的笑了笑,却照旧沉默,显然没有打算如凌威三兄妹的意思。

凌紫到底年纪小,性子耐不住,见凌小小没有反应,自个儿倒是急了,只不过她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牢狱中的朱氏,而是有关凌老将军的:“父亲,芷若表妹今儿个上吊,差点一命呜呼,你怎么着也该给表妹一个说法吧!”

“噗!”凌老将军嘴里的那口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喷到凌紫的脸上:他的一张老脸青青紫紫,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早知道凌紫是个没脑子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没脑子。

凌小小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到凌老将军的脸上,错把这张老脸当成了垃圾桶:这么龌龊的事情,他居然都能做的出来,那个朱芷若不过是十四岁的女娃娃,比凌紫还小,这个衣冠禽兽居然下得去手,而且名分上来说,朱芷若可得叫凌老将军一声姨丈,他…

凌小小对凌老将军的无耻终于是见识到了,即使那朱芷若有着攀龙附凤之心,你一个长辈怎么这点自制都没有。

凌小小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听得凌紫这样说,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对凌老将军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凌啸更是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一脸掩饰不住地厌恶,他懒得在留在这里听这些个龌龊事情,干脆示意凌小小和凌老将军告辞,再说一个字,他都怕自己一口吐沫就吐到了凌老将军的脸上。

凌老将军自然也不想当着凌小小和凌啸的面前处置这样的丑事,他赶忙挥手让凌小小和凌啸离去:在这两个孩子的面前,他总是有股不自在。

凌老将军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孩子,对着凌威他们,他怎么就没有这股子不自在。

“哥,那个朱芷若是怎么回事?”凌小小忍住恶心,问了一问。

凌啸眉头皱的紧紧:“前几日凌紫从青城回来,带回了这个朱芷若表妹,每日围着父亲转,我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

凌啸还真的说不下去,怕脏了自己的嘴。

凌小小冷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胆,若是他没这个心思,人家还能强迫了他去。”

凌小小在凌啸的面前从来不掩饰自个儿对凌老将军的不屑,在凌小小的意识里,男人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不是找个替死鬼就可以推脱的。

凌啸自然明白凌小小的性子,他拍了拍凌小小的头:“这么些年了,真的半点都没有改变。”

凌小小点头:“估计这辈子这点固执都变不了啦。”

兄妹二人说了几句闲话,凌小小就去瞧了王雨燕,有老公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王雨燕自从凌啸回来之后,面色红润,哪里还有什么惶恐之色。

凌小小瞧着笑得幸福的王雨燕已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王雨燕娇嫩白皙的丽颜上浮上一抹绯红,是因为凌啸不时的为她布菜,还有那满心满意掩饰不住的关怀。

凌小小忽然觉着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或许就是如此吧!

待到傍晚时分,凌老将军的院子里传来消息:凌老将军瞧着美人儿哭的死去活来,心生不忍,终于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给了那位朱芷若一个五姨娘的名分,而凌威三兄妹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也不吵着让凌老将军救救朱氏了。

有趣,有趣!

凌小小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得不对这行事之人的手段之高道一声佩服,让一个十四岁如花似玉的小女子代替朱氏来摆布凌老将军,这步棋走的不可谓不高,因为不管从姿色,还是从牵制凌老将军方面来说,这位如花年纪的朱芷若都比朱氏来的更好。

凌小小心里头有些诧异凌威这三个草包怎么会有如此的好计谋,难道这个计谋不是出自这三个草包,而是那个到现在还没露面的朱芷若之手。

若真是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子的手段,凌小小不得不赞叹一声了,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对自己真的够狠,不过她怎么会乐意如此行事?

凌小小细细的思量起朱芷若如此行事的原因:朱芷兰?朱氏?或是凌家的财富?

怎么猜测都觉得有些怪异之处,凌小小对这位十四岁的小女子有了浓厚的好奇。

不过也只有好奇,她可没有闲情雅致去找这位朱芷兰沟通感情,因为这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不过,凌小小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让身边的丫头去打听打听这朱芷若在青城的消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她还是很相信的,做足功课,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待到如梦回来的时候,凌小小吃了苍蝇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她倚在栏杆之上,听着如梦的汇报,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丝毫让人感受不到这份微笑背后的喜悦。

“小姐,婢子今儿个亲自给朱氏请了安。”如梦说的时候,也是淡淡的笑着,只是这份笑,和凌小小嘴巴的笑容一般,冷且寒:“哟,可真的让人心疼,咱们这位之前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现今的处境可不太妙,腿好像残了,走路都不太方便了,而且好像也不像之前那么高傲了,见到婢子都知道给个笑脸了。”

“婢子还听说,那牢狱之中的人,向来没啥乐子,咱们之前的这位正室夫人似乎很得那些犯人的青睐,整日里都让她取乐大家。”

“很好。”凌小小淡淡的说道,脸色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朦胧而淡漠:“不要让她死,要让她好好的活着,就这样活下去,直到我觉着够了。”声音清淡,但是其间肯定的意味却很明显——她不打算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