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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瞧着眼前的情况,心里对小怜也恼了起来,不是说凌小小和凌啸之间有暧昧吗,怎么现在却是人家兄妹拜祭亡母,勇冠侯还中了毒,你说,这叫什么事情?

老夫人现在倒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凌小小了?

小怜自幼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自然对她的心思明白的很,所以此时,她将自个儿的身子慢慢地靠近老夫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母亲,小怜见到眼前的情景,也是相信四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只是…下人们传的太厉害了,他们兄妹的之间兄妹之情似乎太过,眼前的情况,会不会…”下面的话不用说,老夫人怎么会不明白?

老夫人眉头皱得紧紧,她微眯着眼睛,沉默半晌,目光游移不定:小小和凌啸应该不是做戏给她看吧!

老夫人心里虽然还在犹豫,但是五姨娘和小怜都打定主意要将老夫人的犹豫打消。

五姨娘见老夫人还在犹豫不决,开口冷冷讥讽笑道:“你们倒是好心计,见到事情暴露,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蒙混过关,真是卑鄙!”

凌小小很是干脆,上去就左左右右甩了五姨娘几个大耳光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满嘴跑毛,你居然如此污本宫和勇冠侯的清誉,实在可恶,常言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你和你兄长不清白,才会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

五姨娘猛地尖叫起来:“你胡说!”神情激动的让凌小小吓了一跳:这是不是太激动了一点,不会给她一语说中了吧!

不过凌小小这几个打耳光打的可不轻,看五姨娘的嘴巴都肿得高高地,连反驳的话都说的含糊不清,如不是凌小小靠的近,还真的听不清,故而众人只看到五姨娘那凄惨的模样和激动的神情,就知道凌小小这几个耳光让五姨娘很不好受。

五姨娘想破口大骂,只是想到凌小小的自称和凌啸勇冠侯,再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五姨娘生生将到了嘴巴的怒骂给咽了下去,只是用一双恶狠狠,如恶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凌小小。

五姨娘的这番遭遇也让还想说些什么的小怜,立时闭上了嘴巴,小怜小姐很多时候都是个很识时务的人。

挨了打的五姨娘此刻对凌小小向来爱附庸风雅,自然第一要事是趁此机会去瞧凌啸的书桌,谁知道她随手抽出一本,其中居然掉出白色的肚兜,五姨娘眼中一亮,捡起肚兜一看:“呦,还说别人诬陷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五姨娘装模作样,用右手的手指挑起肚兜的一端,假意惊愕道:“小!”

五姨娘被凌小小甩了几个巴掌之后,那嘴角都受了伤,就是开口说话,都变得很是困难,因为一说话,就牵动被伤到的肌肉,痛的让她不停的抽气,即便是如此,她还是不遗余力的开口。

小怜也惊讶的跑了过去:“勇冠侯可真是情深意重,风流多情,居然将这等女子贴身之物收藏在书本之中,可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顿了顿:“小?这可真奇怪,四嫂子的名字里可真的是有个小字?这天下的巧合,都在今儿个被我们遇上了。先是遇见四嫂子和侯爷拥在一起,是巧合,现在又在侯爷的书房瞧见一个绣着小的肚兜,也是巧合,还真是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

小怜永远都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她现在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老夫人这一次一定会逼着她心爱的姐夫休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小怜是真的有这样的把握,那是因为她是何心怜,是何家的女儿,是从小在风家长大的何家女儿,所以,她这个身份知道风家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更知道风家的人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

凌小小,小怜在心里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一次绝对是死定了,敢和她何心怜抢男人,当真是活腻了。

凌小小这时候也觉得这事情重大了,以至于离开昏迷不醒的凌啸,走了过去,也瞧着那肚兜研究起来:“呦,这是小怜的肚兜啊!”凌小小指着那肚兜上的字,惊叫了起来:“小怜,我可不记得我兄长什么时候对你情有独钟了,你的肚兜怎么会在兄长的书房里?”

肚兜上的那个怜字,不若那个小字现眼,是用了与肚兜同色系的白色丝线绣成,故而若不仔细瞧上一瞧,还真的看不出来。

小怜听凌小小一说,也将目光移了上去,却见怜字虽然不若小字清清楚楚,可是细细瞧了之下,也是脉络分明,她是又惊又怒,又恼又羞,又气又恨:“这不是我的肚兜,怎么会有小怜二字,还不是同样色系,一定是你,是你拿着东西冤枉我的,一定是…”

凌小小笑了起来:“小怜,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这肚兜是五姨娘找出来的,怎么就变成了我诬陷你的物件,你怎么不说是五姨娘陷害你?再说了,刚刚你不也口口声声说是我的贴身之物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我诬陷你,五姨娘,说话可要小心,难不成你敢一口咬定这是我诬陷你的,是因为那先前的肚兜是你放的,现在被我掉包了?”

“自然,自然…不是…”小怜自然不能认下这样的罪状。

“既然不是,那位我就要问问小怜了,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诬陷你?”

一旁伺候凌啸的王宇阳这时也跟着问了一句:“小怜,我也有些不明白,为何你今儿个非要挑唆老夫人到侯爷的小书房来求什么丹青?我虽然一向深居简出,可也从来没有听到老夫人喜欢丹青一说,难不成这事情还真如小小一说,是你设下的,那小小所说香烛…”

王雨燕和凌小小都吃惊与对上手段毒辣,思虑周全,居然想到天朝的百露风俗——小孩子百露这一日,要在每间屋子里点上名烛,看来要对方凌啸和凌小小是早就预谋好的,而且极为精细,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小怜此刻自然是一副泪水连连,睁大这脑袋,无辜而极其可怜的看着老夫人,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无辜而委屈的说道:“母亲,母亲,小怜冤枉啊,小怜自小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小怜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母亲还不知道吗?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伪造出这两样东西来陷害小怜的,母亲,母亲,你可一定要为小怜做主啊!小怜自小没有父母先逝,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请母亲和父亲为小怜做主了,若是母亲都不怜惜小怜,这世上还有谁怜惜小怜,母亲,母亲…”

凌小小闻言冷冷笑了起来:“真是天下奇闻,你说这肚兜是我的,就是千真万确,现在变成你的了,就是陷害,啧啧啧,小怜,你这道理可真的让嫂子我今儿个大开眼界,我也算明白小怜你的道理了。”

凌小小目光闪了闪,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小怜,我就不明白了,你口口声声说是诬陷你,而且还直指我诬陷你。那我就不明白了,这肚兜难不成若是我藏进去,再有五姨娘拿出来,这不是摆明着说我和五姨娘合谋害你吗?”

凌小小对五姨娘一笑:“五姨娘,你看这位小怜小姐可是在疑心你呢?”她的声音扬了扬:“要不这样吧,既然疑心我和五姨娘联手害你,我身边贵重,自然是不能打骂的,嗯,那就将五姨娘捆起来让人好好的打上一顿,也让老夫人和小怜小姐心安,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与她合谋陷害小怜小姐的。”

凌小小笑声如春日里草原上的河流,静静地淌过,让万人为之停下脚步:“我相信,五姨娘在板子打上身的时候,一定会说出真话出来。”

挑拨离间,她也会,而且是其中的高手。

小怜见五姨娘的脸色一变,立刻厉声喝道:“胡说八道,这样无德之事岂会是五姨娘所为,五姨娘贤良淑德,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小怜哪里敢让五姨娘挨打,只怕板子落到五姨娘的身上,到时候五姨娘会招出什么事情,她想想都觉着浑身冒冷汗,那是,她会落得什么下场,也只有天知道了。

小怜的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不认为是五姨娘做的,那不成认为是老夫人和我嫂子做的。”

凌小小似是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条:“不会吧!我嫂子做人家妻子的,难不成还能用自己夫君的名声陷害你不成?”

“而老夫人更是待你若女,怎么会忍心陷害你?”

王雨燕和老夫人也被吓了一条,连忙开口:“那肚兜是啥稀罕物,我们怎么会用一件女子的肚兜去陷害你。”

小怜看着凌小小,很不得一口吐沫星子吐在凌小小的脸上,不得不说,一对上凌小小的脸,她就恨的牙根发痒:“当然不会是母亲和侯夫人做的。”她脑子又不傻,怎么会得罪王雨燕和老夫人呢。

“这等龌醒的事情,岂能是母亲和侯夫人做的,一定是你…”

还没说完,凌小小手掌又甩上了她肿起来的脸颊,这一甩自然又是几下:“别忘了本宫的身份,本宫往日里和蔼可亲,但并不表示本宫就是个好欺辱的。”

“小怜,你口口声声说本宫诬陷你?那本宫问你…”凌小小微笑:“你何时见本宫接触过这肚兜,本宫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等东西,何来诬陷一说?拜托你下次说话,害人之前先过过自己的耳朵,动动自己的脑袋。”

凌小小将目光转向老夫人:“母亲,今儿个这事情你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小小请您为小小做主。”

“小小不知道小怜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可是却觉得,小怜今儿个说话举止都甚为怪异,一口咬定风府堂堂的四夫人,居然诬陷她。”

“我诬陷她有什么好处?她都是快出嫁的女儿了,与我这个四嫂子有何关系,即使是嫁进罗家,可是我与罗家的事情已经成了前尘往事,怎么会为了这么点莫须有的罪名,而委屈了自己。”

凌夫人一听,那眉头皱得更紧:“小怜,你说话可要想着说,切记信口雌黄,误人误己。”凌小小堂堂的三个字,让老夫人想起来,凌小小可是风府的四夫人,这面上的情分还是要留三分的。

谁和凌府的名声过不去,就是和她风老夫人过不去,这些日子被凌老将军和皇后来信搞得焦头烂额,再加上眼前这一幕,现在对小怜的印象,可不像之前那么好了。

凌小小笑盈盈的对着老夫人点头:“就是,信口雌黄的话可不能乱说。”

她看着小怜变得苍白的脸色,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小怜小姐,这人啦,做什么事情都要平心而为,可千万别做什么害人的事情,若是生了害人的心思,老天爷可是看着的,只怕到最后会报应到自个儿的身上,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小怜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眼角都裂了开来:“我就知道是你玩得鬼!”

“小怜!”凌小小脸色变了,整张脸都沉了下去,竖起手掌就甩在了小怜的脸上:“本宫也是你能随意诬陷的!本宫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偏像只疯狗一样咬着本宫不放!”

小怜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恶狠狠的等着凌小小:“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皇亲贵族啊,不过是个有名无份的公主,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诬陷你?虽然我不知道那肚兜是谁动的手脚,可是我知道定然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这公主有名就行,我会把自己当成一回事,那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说出本宫二字,我就是朝廷钦赐的明月公主。”凌小小冷漠的盯着小怜的眼睛:“你口口声声说我诬陷与你,那好,我问你,你有什么根据。”

凌小小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怜一番:“你可不要看诬陷我不成,就再咬上我兄长,他现在昏迷不醒,什么话都不能说,你一口咬上他,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不过,小怜,我劝你还是三思为好,毕竟张家花园的事情也不过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你若是再与兄长…啧啧…那京城可又要热闹了…”

“不过,兄长的为人怎么样,那可是有口皆碑,到底会有几人会相信小怜你的话,就不知道了?”

小怜脸色一变再变:“肚兜明明是你之物,你一向偏爱白色,这风府上下无人不知,而我偏爱红色,风府上下也同样无人不知,这肚兜明明是你心爱的白色,你不要以为你拙劣的添上一个怜字,就能将此事诬陷到我的头上。”

“你不要以为你一番狡辩,就能推脱你的龌龊之事,这肚兜是你之物,怎么都抵赖不了。”小怜咬着唇一字一句说道:“你今儿个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还想推卸到我的身上,实在是不要脸之极,若你还有一份羞耻之心,就应该跪在母亲的面前,求母亲给你一条生路!”

脸,已经撕破,现在也只能将凌小小往死路上逼了:小怜已经细细的看过了,这肚兜还真的不是她之物,她的肚兜之中觉得绝对没有这一件!

小怜相信只要一口咬定这肚兜不是她的,是凌小小嫁祸给她,她倒要看看凌小小能奈她何!

第158章

小怜料定了这是凌小小找来用于陷害她的肚兜,她确定自己没有这么件肚兜,所以慌乱的心也定了下来。

凌小小又冷着脸瞧了那白色的肚兜一眼:“小怜,你倒是好心计,居然连我爱用白色的肚兜都知道,还说什么风家上下都知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我就不知道你爱用红色的肚兜。”

“小怜,我真觉得你恶心,用这样的东西来害人,可谓用心良苦,若这肚兜真是我的,今儿个不管能不能真的证明我与兄长之间有什么腌攒事情,但是,也会让我丢尽了脸面,被人瞧到肚兜,我也没脸活下去,是不是?”

“你这心肠可真是恶毒啊!原来果真是看起来越是恶毒的女人,看起来越柔弱,这话原本我不信,今儿个小怜,你让我信了。”

“只是,你想不到吧!恶人不得天助,居然是你的肚兜。”凌小小见小怜一张脸涨的青青红红,想要开口,她却不给小怜任何开口的机会:“你是不是还想否认这肚兜不是你的,想说它是我的,可是那小怜二字,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如何证实那是我的?难不成就凭一个白与我一样的白色,就能说明是我的吗?”

她又看了老夫人一眼,淡淡地道:“母亲,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请母亲帮着拿个主意。”

老夫人微微沉思半晌,也清楚今儿个这事情定然是要交代清楚,否则不说别人,就是她心里也会留个芥蒂下来,只是一时半会,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分辨。

小怜也对着老夫人泪眼婆娑道:“母亲,母亲…你可要还…小怜…一个清白,千万别让人污了小怜的清白…”

凌小小淡淡的笑了起来:“小怜,你先别哭,你既然一心要拿着你的肚兜出来丢人现眼,我也不拦着你,还是请母亲定夺吧!”

小怜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四嫂子,四嫂子,我就这么碍着你的眼啊,你怎么非要将这污水往小怜身上泼,非要置小怜死地不可,既然四嫂子这么想小怜死,小怜现在就死给你看。”小怜抽抽噎噎,脸上的肌肉每动一下,就痛一下,可是她却还是有本事,将话说的清清楚楚。

小怜说了这番话,就往书房的雕花檀木书桌子上撞过去,一副生不如死,还是死了的好,小怜自然明白,有老夫人在,哪里会让她寻死,这不过是获取老夫人怜惜的一个手段罢了。

老夫人果然是让人将她拉住,心疼的瞧着哭的泪眼朦胧的小怜:“你这孩子,母亲什么时候说不为你做主了?”

小怜知道自己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让老夫人的心偏向自己了,她扑到在老夫人的怀里,使劲的哭,用力的哭,恨不得用眼泪淹死老夫人才好:“母亲,母亲…小怜…心里…苦…好苦…”

老夫人听着小怜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也如刀绞的一般,疼了起来,她自然明白小怜苦什么,因为明白,她心里就更难受,她心里也苦啊,好苦啊,她好不容易培养的媳妇,给人家去了。

凌小小冷眼旁观,瞧着这二位母女情深,她淡淡的说道:“母亲,这肚兜是谁的,其实很容易就能清楚,瞧瞧这肚兜的针线脚,不就明白了,媳妇我的东西,习惯做个记号,一是怕和下人的搞混了,二来,也是怕人用此寻事,谁让我被人给算计怕了。”

老夫人忍着心痛,道:“你习惯做什么记号?”

凌小小抬眼,扫了一眼小怜哭着的身子一僵,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声音平平地道:“小小的物件,尤其是贴身的衣物,都喜欢在针线脚的内面,绣上一个小字。”

“我从来就不喜欢将小字写在外面,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小小院子的下人,若是下人的话,还不足以信,那小小可以将身上的这件衣衫脱下来给母亲查看。”

她说完,倒是很大方的将外衫脱下,亲自动手拆开,反正她外衫里面还有绣着花的中衫,不会露出什么,也没有任何有碍风化的嫌疑。

凌小小一边拆着外衫的针脚处,一边很是平静的说道:“母亲请看。”

凌小小将外衫的针脚处挑给老夫人看了看,果真有一个很小的小字。

小怜还真的不知道凌小小有这样的习惯,小怜这时候也不哭了,只是将目光盯在那肚兜上面,显出一点担心,但是却也不是十分的担心,因为就算那肚兜不能证明是凌小小的,但是也不能证明就是她何心怜的,她可不穿白色的肚兜,她虽然很楚楚可怜,不过,她很喜欢艳色,越妖艳越好,何况她的皮肤很白,红色穿在她的身上,是最妩媚动人的。

眼前的肚兜虽然是她往日里贯穿的雪锦绸缎,但绝不是她喜欢的红色肚兜,所以小怜还是很自信的,即使肚兜的样式,花色,与她往日里所穿的也很相近,但是这也不可能是她的东西。

凌小小不等老夫人再发话,又让老夫人身边的戴妈妈将那肚兜拿过来,拆了开来,果然那肚兜上什么字也没有,凌小小这次倒是不说话了,反而看着老夫人等老夫人开口了:有时候多说,多错,言多必失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老夫人也仔细的瞧了瞧,也不开口了,她只是将目光死死的盯着凌小小,她这意思很明显,是让凌小小息事宁人,不要追究下去。

只是凌小小假装看不懂老夫人的目光,也同样死死的看着老夫人,一副等着她开口做主的模样。

这时候,五姨娘再次开口:“这个怜字有些奇怪啊!怎么像是后添上去的,那个小字倒是看起来绣线有些陈旧了,这个怜字倒像是后添上去的,绣线有些新。”

老夫人这时候来了精神,慌忙让身边的戴妈妈将那肚兜拿给她细细的瞧瞧,好一会儿才道:“两股子绣线是不像一起绣的。”

小怜一听老夫人这话,心也不慌了,只是一个劲的呜咽道:“还请母亲给小怜做主,否则,否则小怜,真的没有脸见人了…”

凌小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几位这戏演得也太精彩了,看得入迷,一时没控制住。”

居然拿那绣线做文章,笑死人了,这几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是太牛气了,还新旧之分,怎么她就看不出来哪个新,哪个旧了?因为不管是那肚兜还是绣线,都新的很。

凌小小一句话,让老夫人等三人,那脸色都红的如同猪肺,不过还知道脸红,也算是进步了,只是不知道三人是气得,还是羞的?

而此时,小怜身边的丫头,脸色却不是很好,她一开始瞧着那肚兜就有些眼熟,现在终于记起来了:那肚兜真的是她家小姐的——那是她家小姐打算诱惑侯爷特意制作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穿,她家小姐就被罗家的爷给办了,所以那白色的肚兜小姐不认识,她却还认识,因为她的女红好,那肚兜正是她给小姐准备的。

小怜察觉到身边丫头的动作,止住了泪,瞧了那丫头一眼,见那丫头无声的做了一个唇型,她差点晕死过去:居然真的是她的肚兜!而且还是为了诱惑姐夫特意做的肚兜,居然出现在勇冠侯的小书房!

想到自己的贴身肚兜居然给姐夫以外的男人拿在手中,小怜心里是又狠,又羞,真恨不得一头真的撞死了算了,她可不认为,这肚兜出现在凌啸的书房之中,这中间没有经过男人的手,这才是让小怜无法忍受的。

不过,小怜没有真的去撞墙,那是因为,她还是很庆幸,这肚兜至少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没有男人,否则真的没法活了。

小怜是真的没有想到,自个儿陷害凌小小的肚兜,怎么会成为她的肚兜,她明明是花了大钱,将凌小小的肚兜偷了出来,又花了大钱,买通凌啸身边的小厮,藏在书房之中,怎么到现在却变成了她的肚兜,难道那小厮拿了钱,没有办事?

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小怜真的恨死了凌小小:“凌小小,你不要得意,你想诬陷我是做不到的,不要以为搞个这么个肚兜出来就能诬陷我,我告诉你,做梦!”

小怜是真的恨不得凌小去死,她是个聪明的,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个肚兜来害凌小小,她还有后手,很毒,很毒的后手。

她原本是不想动用这个后手的,只是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贴身衣物成为自己与男人有染的证物,凌啸自然不会承认他与自己有什么的,因为原本也没有什么,那么到时候,只会扯出那小厮,难不成,她的清誉要毁在一个小厮的手里,这是她不能承受的。

这边正在僵持不下,外面又传来阵阵的脚步声,还夹着男人的声音:“勇冠侯的长子百露,朕也来讨杯酒啦!”

凌小小一惊,这声音居然是皇帝的声音,她将目光转向凌啸,心里有些明白,兄长为何昏迷不醒了?

待到皇帝进来之后,凌小小才发现,除了皇帝,来的人居然还有皇后和风扬,众人对皇帝行了跪拜之礼。

皇上这才注意道凌啸的异常:“勇冠侯,这是怎么了?”

王雨燕抽抽噎噎:“臣妇也不甚清楚,大夫还没有过来。”

话说着,老大夫就过来了,只是瞧着这么一屋子的贵人,那老大夫的手都抖了起来,颤抖着为凌啸诊治了一番,才跪下回话:“侯爷这是中了醉百日!”

醉百日和醉生梦死虽然都有一个醉字,但是醉百日乃是毒药,往往闻了醉百日,需要昏睡百日,醒来后,也是痴痴呆呆,即使途中服了解药,也是无用,神经也会受损。

而醉生梦死却是春药,小怜原本还有些怀疑是凌小小动的手脚,可是现在倒是不敢确定了。

皇帝一听,脸色一变,沉了下来,但是凌小小却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喜色:想来,凌啸中了百日醉,甚是合皇帝的心意。

只是皇帝横插出来这么一竿子,凌小小对凌啸中毒的事情就不那么确定了:原本凌小小在瞧见小怜那个肚兜的时候,就明白凌啸是将计就计,只是现在这百日醉,凌小小心里慌了起来,她可不喜欢有个傻子兄长。不是她嫌弃兄长是傻子,而是舍不得这么威武的兄长变成傻子,对凌啸来说,那还不如杀了他呢——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政敌会对凌啸百般羞辱呢!

皇帝假惺惺的对王雨燕安慰了一会儿,说什么一定不会放过毒害勇冠侯的奸人等等。

得了王雨燕谢恩之后,终于将目光扫过众人,在那肚兜之上也停留了一下,眼色有些古怪。

皇帝轻轻的咳嗽一声:“老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罗老夫人跪下回话:“臣妇这些日子对丹青很感兴趣,听说勇冠侯的丹青甚好,就来这里求取,谁知道…”

而皇后的目光与凌小小对视一眼,凌小小眨了眨眼睛,就低下头,皇后的目光就转向了那肚兜,蹙着眉头:“勇冠侯的书房,怎么会出现这等女儿家的物件?”皇后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肚兜两个字。

凌小小一听这话,就跪了下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皇后娘娘,娘娘…”

她只是哭,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扬哪里还站得住,立刻到凌小小的身边跪下,一边为凌小小擦着眼泪,一边道:“小小,你别哭,有什么委屈,你尽管和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小怜和五姨娘自从皇帝等人来了之后,那腿就发软了,尤其是见到风扬那张冰脸,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似乎风扬在扫过她们的时候,那眸光之中带着杀意。

现在见到凌小小和风扬一起跪在皇帝和皇后的面前,见到皇后那蹙起来的眉头,那腿就不是软了,是真的抖了起来:天,她们真是想坏了凌啸和凌小小的名声,可没想到会招惹到皇帝和皇后前来。

这二位想的轻巧,只是想坏了凌啸和凌小小的名声,也不想想这名声坏了,凌啸和凌小小还能活吗?兄妹乱伦,这天下还有这两个人的立足之地吗?

凌小小在风扬的安慰下,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讲了一番,不偏不倚,只是没有忘记在说的时候,强调那小厮,也没有忘记,在说的时候强调那肚兜是五姨娘找到的,更没有忘记,将小怜一口咬定那肚兜是她的事情,给说的明明白白。

皇帝,皇后等人都是人精,这么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风扬当时就怒了,浑身的冷气更是吓人,不过到底还记得是在圣驾前,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性子,缓慢的将脑袋转向五姨娘和小怜,沉沉的开口:“今儿个,你们死!”

说话的时候,也不忘对上老夫人,只将老夫人给瞧的不敢与风扬对看:老夫人看出了风扬眼中对她的不满,按道理,不管这肚兜是不是凌小小的,在小怜一口咬定是凌小小的时候,老夫人第一件事情,都是应该毁掉它,而不是去证实到底是不是凌小小的,更应该呵斥小怜,不许她说出有辱凌小小清名的话,但是老夫人却没有这么做,这让风扬的心都冷了,他一直知道老夫人,不,应该说风家的人都不喜欢凌小小,因为她的二嫁身份,可是却不知道老夫人会厌恶凌小小到了这样的地步。

凌小小听了风扬的话后,原本那眼泪是她用力揉下来的,可是现在,她是真的落泪了:因为这个男人,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问,就信了她。

风扬的意思很明显,今儿个这肚兜是不是她的,五姨娘和小怜都要死,若是衣物不是小小的,就是五姨娘和小怜合谋起来算计凌小小的,作为小小的夫君,他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诬陷他妻子名声的人,若是这肚兜是凌小小,那么五姨娘和小怜就更该死,因为很明显,这是他们二人偷了凌小小的肚兜来陷害她的,还闹得被皇帝看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得下她们,即使小怜是风府的义女,他都不会姑息下去。

拿凌小小的贴身衣物来害凌小小,这是风扬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所以不管是谁,今儿个风扬都打定主意严惩不贷,至于皇帝饶过与否,这倒是不重要了,毕竟被辱的是他的妻子,即使做得过了点,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小怜听了风扬的话,心儿碎成了一片片,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是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姐夫…”

那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一声姐夫,叫的人心都成了酥麻的糖稀了,就是皇帝都抬头打量了她一眼。

小怜是真的伤心了,她没有想到她心爱的姐夫,居然问都不问,就认定是她和五姨娘咱害凌小小,这让她情何以堪!她痴恋了他这么些年,原来在他的眼底都抵不过他和凌小小半年的夫妻情分。

而这还不是最让小怜伤心的,最让小怜伤心地是,她心爱的姐夫居然要她死,这才是最令她心痛的地方,因为她知道风扬这句话不是说假的,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不管今儿个这肚兜是不是凌小小的,风扬都会杀了她,她和五姨娘的下场都是死:小怜自然不会怪风扬了,他的姐夫一定是被这个凌小小这个妖女给迷惑了,所以很干脆,小怜自然又将这笔账记在了凌小小的头上。

尤其是,她看到皇帝的目光扫过那肚兜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将凌小小一脚踩扁在地上,恼怒的不得了。

老夫人瞧着小怜哈泣不成声的模样,心痛得拍了拍小怜的后背,然后狠狠地瞪了风扬一眼:“什么死不死的?小怜可是你的义妹,她父亲可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

“不过是一个肚兜罢了,还不知道是谁的,你一句话,就要人死,我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不过是一个肚兜?”风扬怒极而笑:“母亲,今儿个她敢诬陷小小的名声,诬陷舅兄的名声,明儿个就敢诬陷我的名声,后儿个,就敢诬陷母亲和父亲的名声,这样心思恶毒的女子,母亲你还要姑息下去吗?”

“再说了,谁知道舅兄中毒的事情,与她有没有关系?”

“至于那东西是谁的,让戴妈妈带人回去查一下就好了。”

怎么查,风扬没说,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风扬的查是回风府,找出凌小小肚兜的样式,花色,和那针线脚出的小字,却印证,自然也拿小怜的肚兜去印证。

这是最好的法子!

凌小小也及时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此甚好。”

然后又对小怜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衣物到底是谁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不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小怜听了风扬的话,立刻就傻了,脸色大变,再没法子装可怜兮兮的了,整个人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风扬是真的半点活路都不给她啊!

她这么个样子,这肚兜到底是谁的,根本就不用去验,大家都知道是谁的了。

凌小小看着小怜,微笑着问:“小怜,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你的衣物会出现在我兄长的书房里?”她顿了顿:“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兄长与你情深意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小小自然明白,小怜这时候肯定不会承认凌啸和她有染,要知道她前些时候才和罗海天闹到满城流言蜚语的,这时候再传出什么,只怕真的是死路一条了,但即便是如此,凌小小还是小心提防,先断了小怜的退路,防止她狗急跳墙。

小怜自然不会回答凌小小的问题,此刻她就是一个劲的哭,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一时间,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凌小小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肚兜怎么出现在凌啸的书房?

老夫人见风扬如此,心里对这个儿子也生出了不满,不过最怪的人当然还是凌小小:“小小,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家人哪里没有说什么磕磕碰碰的,小怜不过是脑子一时糊涂,你怎么就咬着不放了。”

听听,老夫人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凌小小的错了,是凌小小咬着不放的。

凌小小也被老夫人的偏心,偏的笑出来了,瞧这老夫人对小怜的好,真比对风扬这个儿子还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风扬是从外面捡回来的,而小怜才是老夫人亲身女儿呢?

她儿子的妻子被小怜辱成这等模样,她还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情怎么饶,小怜毁的可是她的清誉啊!

今儿个,她还真的没法饶过小怜,是不是她往日里太好说话了,所以老夫人才轻轻松松的说出这等话来。

凌小小抬起眉眼,瞧着老夫人:“母亲,这事情不是小小能不能饶过的问题,坏了小小的名声是不是什么大事情,小怜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坏一坏小小的名声不过是小事情,又不会要了小小的命!”

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就红了起来:坏人性命是大事,可是坏人名声那可是比坏人性命还大的事情——死都不能死的清白!

“不过,小小的名声不值钱,可是兄长的性命可也值钱吧!兄长现在昏迷不醒,书房里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小怜的衣物,这事情怎么着也透着奇怪,不好好的查一查,这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凌小小也不管老夫人黑如锅底的脸,反而对着皇帝,皇后叩头:“求皇上,皇后为我兄长做主!兄长现在口不能言,昏迷不醒,可不能将这样的污水泼在兄长的头上。”

王雨燕此刻也跪在了皇帝和皇后的面前:“求皇上和皇后娘娘为臣夫做主,臣夫一向洁身自爱,不会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还臣夫清白。”

皇帝,皇后瞧着跪在下面不停磕头的二人,自然没法子,只好管起了这样琐碎的事情,这对皇帝,皇后来说,这也是个新奇的经验;他们还真的没想过,哪一天,一国之君,一国之后的他们会插手臣子的香艳之事,不过勇冠侯这情况特别,还真的不能不管。

于是,那小厮被带了上来:那小厮原本是打着包袱逃出去的,他可得了不少的好处,哪里还需要做人下人,只是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那小厮进门就跪在了地上,他虽然是凌啸的小厮,往日里也见了不少的贵人,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见到皇帝和皇后,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真是让他胆颤心惊啊!

所以皇帝一问,什么刑罚还没动,他就招了,不过很让众人意外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居然都是五姨娘唆使的,根本就没提到小怜:那香烛里的药也是五姨娘让下的。

小厮此刻还不知道醉生梦死已经被换成了醉百日,否则只怕也不会如此干脆的承认吧!毒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五姨娘整个人也如小怜一样瘫在了地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小厮居然被抓了回来,她不是让他一做完事情就离开的吗?她也早就让人等在外面,待这小厮到了无人之地,将他杀了,她可不相信这小厮能稳住自己的嘴巴,保守好秘密,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才能守住秘密——死人!

但是这小厮现在不但被抓了回来,而且一出口就将她卖了,这个蠢货,她明明让她下得是醉生梦死,怎么就变成了醉百日,难道是小怜骗她?不会的,只怕那醉生梦死被人掉过包了!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五姨娘和小怜对望一样,二人虽然六神无主,却还力持镇定,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真的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