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九贤王的表情有几分落寞和估计,凌小小看了心头一颤,有心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九贤王自己倒是洒脱:“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孑然一身的,到哪里不是生活,若是你们在京城里住闷了,不妨四处走走,有机会到我那里,我亲自开船,带你们四处瞧瞧。”

只是众人哪里还有兴致接这个话题,以至于到最后散了时候,这情绪都不高,九贤王倒是暗自怪起自己来,只是这事到底是要说清楚的,早说,迟说,不也都要说。

没过两日,一行人就轻车简从的送了九贤王离去,九贤王瞧着一直低着头,神情不虞的凌小小,笑道:“妹妹,我这是去打水贼,若是你哪天在京城里闷了,就和兄长一起打水贼。”

说这话的时候,那眉角故意扫过风扬,果见这爱吃醋的男人,那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倒是往日里眼角灵活的凌小小,此刻一心扑在九贤王要远去的心思上,哪里顾及到,抬头之后,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好!”

九贤王听了,倒是浑身舒畅的哈哈大笑离去,显得心情极其的高兴,而风扬则是气歪了鼻子,回去的路上都没怎么搭理凌小小。

后知后觉的凌小小觉察到风扬的心情不好,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难受的很,故而才不想说话。

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情,就是你气得半死,而对方却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所以风扬倒也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晚上,凌小小窝在风扬的怀里,那精气神就不好了,整个人的情绪都显得低落的不得了:“你说,他到底是不是能容人啊?若是不能容人,你们却还是好好的,若是能容人,怎么会逼的人,要远走天涯。”

九贤王要去的地方,离这京城实在是太远了,真个是天涯了。

风扬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谁,他叹了一口气道:“他也有他的难处,思恩这已经是最好的去处了。”

凌小小怪叫一声:“这还叫好处去?”

风扬点头:“你不知道,皇家能落得这般好下场的已经是难得,咱们的太皇,都说贤明的,可是你细细看看,能活下来的长辈有几个?”

凌小小一时语塞:的确,若是比较起来,九贤王这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到底心里闷闷不乐,一连几天都不太爱搭理人,倒是惹得风扬醋坛子发作了起来,忍无可忍之下,将她拖进了别院的大温泉,狠狠地泡了一番澡,这一泡就是一个下午,再出来的时候,那凌小小是晕着被抱出来的:大家自然知道这一下去是洗温泉,顺便做了点运动。

也不怪风扬打翻了醋坛子,谁让那个混世魔王临走都不安分,居然私下给他撂下狠话:“你要是敢负她一份,我定然饶不过你,必定快马加鞭,将她带走。”

九贤王这人就是这般直截了当,半点羞耻的感受都没有,这话说得那叫理直气壮。

风扬的回答,是当即冷哼一声,虽然斩金截铁道:“这辈子,你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想到九贤王到现在都没有对凌小小死心,这心里能不憋着吗?

九贤王一定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离开了之后,都让他心里猫爪的难受,打不得,骂不得,谁让他是小小在乎的人之一。

这家伙,心眼小的就跟针尖一样,不就是妒忌他抱得美人归吗?

所以,忍了几天之后,那气终是难平,狠狠地折腾了凌小小一顿。

折腾到最后,凌小小自然不住的讨饶,也不知道这男人发了什么疯,因为她甚是没有觉悟,到最后还是被折腾了的腰杆快断了。

风扬折腾了一番,显然心情很好:丫的,男人都是狼,吃饱喝足之后,有几个心情不好的。

所以风扬嘴角含笑的将浑身虚软的凌小小抱在怀里,一路见到的下人,都脸色红红的瞧着这二人,他瞧着凌小小又气又羞,气得鼓鼓的脸颊,却还有拼命的维持着优雅的模样,那雪白的面颊上还残留着的情事后的慵懒,粉红鲜嫩的唇瓣,看起来就如同六月的鲜藕,瞧着这般诱人的妻子,他的心里也无端的就充实了起来。

只是那江氏正带着孩子来这边,瞧着二人这模样,再看看这么半天不见,就跟脱了一层皮一般的凌小小:眼脸下都泛起了淡淡的青黑,宛如用了深青色的螺子黛晕染的,因为是洗了温泉,根本就没有胭脂掩盖,更是明显刺目,整个人的神情都是萎靡不振的,可是那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慵懒媚色。

而抱着她的风扬,却是一股子神清气爽的,眉眼舒展开来,再不见前两日的阴沉不快,眼底的神色都透着隐约餍足。

江氏是个护犊子的,一见自家被捧在手心里的人,被折腾成这般模样,那脸色就摆了出来,又是心疼,又是不快,但是这种事情,最该死的是她还不能明说。

于是一向婉约的江氏今儿个居然破天荒的用刚刀一般的眼神将风扬狠狠地瞪了一个遍。

但是比起厚脸皮来,这风扬是城墙带拐弯,半点不为所动,面色如常,淡然而镇定,就好像半点都没看到江氏的眼色。

而正忙着收拾温泉的两个丫头,也被那一室的靡靡浓香熏的脸色红的充血,对望一眼之后,如烟就很自觉地去了小厨房——晚上给自家的夫人加餐!

这般折腾之后,这身子骨是定然要好好补补的。

凌小小被风扬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正准备着手给她褪了外衫,谁知道江氏却快步冲到风扬的面前,抢了他的差事。

冷着一张脸,忍着没再瞪风扬,嘴里道:“侯爷,这饭菜都换了两次了,您还是先吃放吧!”

风扬摸摸鼻子,也不生气,长身退了下去,而由江氏给凌小小褪衣,谁知道江氏不经意间撩起衣襟,却见那胸口处一大片极其暧昧的青红痕迹,到处蔓延一片。

江氏顿时胸口处的那股子邪火就冒了上来,却还是按按忍着,准备到无人的时候,再和凌小小说道,说道:这身子骨可得慢慢地耗,现在年轻不觉得怎么样,年纪大了,可就难过了。

等到风扬退了出去,那江氏的嘴巴就再也堵不住了,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凌小小虽然脸红,却觉得温暖,知道这是江氏关心她的表现,可是,她自己也觉得委屈:根本就不知道疯子今儿个发了什么癫狂。

往日里,这个男人虽然激动,卖力,可是却不像今儿个这般折腾他,还置她的求饶不顾,也不知道吃了啥药?

只是这些话,她也不好和江氏说,只是一个劲的受教,还力持,下次定然阻止不法分子的入侵,坚决护卫革命的本钱。

这才让江氏歇了战鼓,让她可以无杂音的进入梦乡。

待到凌小小醒来之后,却又有了一番新的感悟:这个觉睡了之后,比刚刚不睡的都还感到累,腰杆都直不起来了,而且最可恨的是,肚子饿的呱呱叫,那是整个一前胸贴后胸。

如梦那几个丫头,一听到屋里的响声,立时抬了小茶几上来,凌小小瞧着这一桌子的饭菜,顿时就像是半辈子都没吃上饭的一般,两样冒光,就是那炖鸡汤,都喝了一碗多,还破天荒的啃了一只鸡腿。

这么一番吃相,让风扬顿时反省了一番自己的恶行,只是过后,却得出了一个非常有用的心得:下一次,若是她再不肯用饭,就用这个法子折腾她。

风扬越想越觉得自个儿这想法很好,那是眉开眼笑的不时的给凌小小夹菜,这般殷勤的让凌小小产生一种错觉——风扬那脸上贼兮兮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黑心的饲养员,正努力的将她喂肥了之后,宰了吃。

凌小小那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阴森森的,不由得凶狠万分的瞪了风扬一眼,谁知道人家风大侯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眉眼舒展,似笑非笑的动了动一下嘴皮,无声的说了四个字:下次继续!

凌小小顿觉腰杆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禽兽啊…

对于无耻的禽兽,她是没有任何话好说了:那话怎么说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遇见这么个披着羊皮的狼,她也只有自甘堕落的份了:其实共谋的滋味也不是那么难受,不但不难受,其实还很美妙,就是时候这身子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

凌小小寻思着,这别院里也没啥长辈,老夫人已经和墨儿进宫陪皇后娘娘解闷去了,她也不要晨昏定省的,还是赶紧吃好,继续上床补眠去吧!

这日子就是这么一般,睡睡吃吃,偶尔没事和风扬战斗一番,过得是越发的滋润。

大约是夫妻二人这日子过得太过阴阳调和,夫妻二人更是黏黏糊糊,整个人如胶似漆,于是,凌小小再次发现——她又怀孕了!

这下子,风扬更觉得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整个人走路都要轻飘飘了起来:他又要当父亲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那贺礼就跟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就是远在天涯海角的九贤王都没漏掉:送了一方貔貅来,那貔貅长约四寸,高约二寸,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爱不释手,凌小小打开那盒子一看就是这是用一整块的名贵的冰种翡翠所雕,这样的貔貅,说真话,她还真没有见过。

当热,也不是说她没见过比这还名贵的东西,想风扬送给她的礼物之中也不乏比这还名贵的东西,只是这貔貅完整的这般大小模样,她还真的不常见。

可是风扬一见这貔貅,那眼睛就赤红了起来:这也太名贵了!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定然存了不良心思。

果然压在那放貔貅的匣子里,还顺带捎了封信过来,里面说的清清楚楚:再生儿子,送一个给他玩玩!

凌小小哑然失笑,这人果然是混世魔王,居然要人家的儿子,还直言不讳地说玩玩,哪家父母敢将自家的儿子交给他啊。

而风扬从这天起,就开始天天烧香拜佛,祈祷菩萨能听到他的心声——生女儿。

而从此,这也是菩萨听到最多的风扬的祈祷了。

因为怀孕,许多耗费精力的活动就被迫暂时取消,尤其是床上的运动,所以精力还算旺盛的凌小小开始了她人生的最新生活目标——做冰人,帮着丫头们找心上人。

如烟和如玉那都是早就名花有主的,王石兄弟早就垫着脚跟盼着能娶到佳人了,这么一提,连忙应了下去,整日里忙里忙外,收拾的一应俱全,就等着娶亲了。

比较让凌小小头疼的是如梦和如意这两个丫头,凌小小旁敲侧击之下,更是大惊失色:这两个丫头啥人没看上,居然看上了两个大麻烦——阿青和黑狐!

凌小小一阵头疼,她就不明白了,为何不能找两个容易搞定的搞定一下,而且如梦看上了阿青,还能有些原因,毕竟阿青也曾和如梦有过交集,可是这如意怎么就看上了黑狐?

晚上见到风扬,就对他提起了这件事情:“你说,她们两个就不能省事点吗?这么两个大麻烦,我可怎么给她们弄回来!”

听凌小小的意思,是打算文的不成,就来武的,自家的丫头,那是怎么看怎么舒服,不要说是配这两个麻烦了,就是配皇帝都配都能过。

“这…我也不知道啊!”风扬歪在床头看书,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这两个人还真的很麻烦。不过,黑狐这里,我到是可以想着法子将他弄过来就是了,倒是阿青哪里?嗯…,不如你让思恩帮忙吧!阿青最信服他了。”

瞧瞧多好的丈夫,一句话没有就将自己最得意的手下卖了,而且顺便将九贤王的手下给卖掉了,整个一二十四孝好丈夫。

凌小小一听,倒是正儿八经的摇了摇头:“还是先给义兄通个消息,先打探打探那阿青的心思。”

微微顿了一下:“你明儿个去,也帮这我探探黑狐的口风,我可不想我这几个丫头配成怨偶。”

第二天,果然风扬一脸怪异的表情回来,凌小小瞧他这模样,就知道是问了如意的事情。

“怎么样?黑狐怎么说?”凌小小一脸讨好的又是递茶,又是递毛巾,整个热情的不得了。

风扬看着凌小小,半响才道:“小小,你说你跟你那几个丫头是不是狐狸精变的?怎么一个照面就能将男人迷得死死?”

凌小小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恼呢,仔细一个品味,又欢喜了起来:黑狐这是看上了如意,而且还是念念不忘的那种!

呵呵,这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如意这丫头,整天大大咧咧的,谁知道不经意间,居然降服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与有荣焉!

与有荣焉啊!

风扬心里实在是纳闷的不得了,怎么就搞不明白,黑狐这么个阴沉,寡言,诡计多端的狐狸,有多少女子自动送上门,都懒得看一眼,怎么就迷上了那么个单纯的小丫头,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却又在纳闷之后,想到自身,心里也就明白了过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谁就让那个人对了自己的眼,众人眼里再多缺点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自己一颗痴念的心。

于是凌小小又欢欢喜喜忙着给如意丫头备嫁妆,倒是有些嫁女儿的心态:舍不得,舍不得啊!

倒是如梦的心思,倒是真的难了,半月后,得了九贤王的飞鸽传书,说是让凌小小将如梦送过去,只字不提凌小小所问之事。

凌小小那是什么人?闻琴知雅意,知道那阿青定然对如梦没啥意思,不过听九贤王的意思,他能有法子。

凌小小想了许久,这才挥退众人,单独叫了如梦进来:“你是知道的,你们这几个与我的情分不同,说是下人,可是我们却知道那是姐妹。你的心事,我自然想帮你达成,只是我飞鸽传书给九贤王,探了探口风,只怕结果不尽人意,九贤王来了信,说是让你过去,我不知道是干嘛,但是总归和你的心事有关,我有心让你去,却又担心结果,有心不让你去,又怕错过了你的好姻缘。”

她说到这里,将手中的飞鸽传书,递了过去:“你看看,这是九贤王的传书,你自己看看,怎么拿主意,你自个儿决定!”

即使是主子,也不能帮着她们决定她们想要的生活,你不是她们,又怎么能以为你所求的,就是她们想要的。

如梦看了信,沉默半响之后才说了一句:“夫人,这事情,您给我想想!”

当初夫人问的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想到,若是真的成了,那是要离开夫人的,她已经习惯的跟着夫人了,这么一想着离开,整个人就受不了啦!

而且,对方对她还没那意思。

凌小小自然瞧出如梦的顾忌,她立时笑了笑:“你不要因为我而有什么想法?如梦,你是聪明人,这些年,我们几个患难与共,生死相存,我是打心里将你们当成了妹妹,实实在在的希望你们能有个好归宿。”

她轻笑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一个好归宿对女人的重要性吗?想当年我费那么多的力气,也要离开罗家为的是什么?”

她宠溺的一笑:“你啊,就只管考虑自己的心思,不用理会其他,若是你想放弃,我自然不会从心里说一句,但若是你因为我而放弃,我决不答应。”

“你不知道,我心里还想着,若是你能成了心事,也能帮助我照顾一下义兄,他这个人狂妄不羁,什么事情都不注意小节,身边有个贴心的人伺候,我这心里也能放心下来!”

如梦听了,倒是沉思了一下,才道:“好,夫人,我仔细的想想。”

如梦这么一想,就想了半个月,到最后,倒也没有让凌小小意外:她同意了。

凌小小自然欢欢喜喜的让风扬派人将她送了过去:她就知道,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不会让她失望的,总是会想清楚,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过了一个多月,九贤王那边又传来了消息:如梦和阿青已经订下了亲事。

凌小小瞧着那信的时候,这嘴巴张的老大:天,这九贤王的办事效力是不是太高了一点,而她的丫头这火力是不是也太猛了点,这么点时间,居然就将这座大山给攻克了下来。

等风扬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再一次肯定:凌小小和她身边的丫头都是狐狸精投胎。

凌小小这次也不恼了,只是用眉眼斜视了他一下,很是慵懒的说了一句:“狐狸精怎么着你了?”

风扬被她那媚眼勾的腿都发软了起来,伸手抱着凌小小:“狐狸精怎么着我了?你还不知道,勾了我的魂了。”

“你这家伙!”凌小小伸手打了他一下,笑了起来。

夫妻二人正说笑间,外面就听到如意禀道:“皇后娘娘携着太子殿下,墨玉公主和老夫人回来了。”

二皇子半月前被正式封为太子,瞧皇帝那心肝宝贝疼着的模样,只要他不要太离谱,那皇位都是他的。

而墨儿因为很得皇后和皇上的欢心,半个月前也跟着被御赐为公主,名墨玉!

当然,皇帝此举又引来一阵非议:难道历史上外戚专权,还不够多吗?皇帝居然将皇后娘家,凤阳侯的女儿赐封为公主,这恩宠是不是夸张点了。

不过也因此风扬在朝中更是红了,哪里还有人敢不长眼去惹他,倒是他自己行事越发的低调,倒是更令人舒服,身边结交的人倒是更多了起来。

风扬微微一怔:“她们怎么回来了?”

“是来参加大牛和小牛的周岁吧!”凌小小白了风扬一眼,猜测着:“或许是皇后娘娘又和皇上闹别扭了。”说着,就推开风扬,整理好衣衫,迎了出去。

果然,皇后娘娘又和皇帝闹了别扭,索性大牛小牛这几日也要过周岁了,趁着这时机,出了皇宫,带了老娘,儿子女儿出来,将皇帝孤家寡人的留在了宫中。

皇后娘娘一出手,就是两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两个孩子一人一颗吧!”

凌小小瞧着那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终于明白,为何每代帝王都担心自家的妻子心偏了,这么样赏赐着,这国库还都要给搬空了。

只是风扬和凌小小都没跟皇后娘娘客气,很是干脆的收了东西,道了谢,就让人抱了两个孩子出来。

墨儿到底在宫里走了一圈,人显得成熟多了,估计是皇后娘娘将她的身世,那层纸给捅破了,也笑嘻嘻的闹着要抱孩子,而且居然从身上掏出两个赤金的长命锁来,送给两个孩子做礼物。

凌小小暗暗咂舌,这做了公主这气派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赤金,也笑着,没客气的收了下来。

墨儿一件凌小小收下了长命锁,眼底都流出了笑意来:父亲和母亲没有和她生疏,她还是他们的孩子。

凌小小两世为人,哪里不知道小毛孩的这点心理,立时给了风扬一个眼色,风扬立时心领神会的大笑着抱起了墨儿,狠狠地亲了下去:“父亲的墨儿,果然有做姐姐的样子,真是棒啊!”

墨儿被风扬举得高高的,整个人都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后等人见了,那自然是喜笑颜开。

这么一家亲的模样,落在匆匆追来的那个人的眼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可是皇后娘娘,他惹不起,这新出炉的公主女儿,他也惹不起,就是那丈母娘,他也惹不起。

想来想去,那抱着孩子的风扬,就落尽了他的眼里:居然敢和他争宠,也不想想,他才是墨儿的亲生父亲。

皇帝轻轻的咳嗽一声,果然室内的众人骤然都停下了欢笑声,规规矩矩的跪了一地,给他请安,尤其是皇后还黑着一张脸,墨儿也沉着一张脸。

皇帝顿觉得没意思了,让众人起身,也不发作风扬,反而拉着他,逼到书房诉苦起来。

而凌小小则是将两个孩子留给老夫人和皇后娘娘照顾,自己是亲自去了厨房,吩咐下人准备精致点的饭菜,还让人细细打扫皇后娘娘曾经的卧室:想来,皇帝和皇后娘娘只怕今儿个要留在这里了。

凌小小实在是想的太美好了,谁说人家皇帝和皇后只住一晚,人家是整个人住到了两个孩子的周岁。

孩子的周岁,那排场大的让凌小小自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上次风老侯爷死的时候,办的都没这么风光,这是不是太高调了一点。

可是,最诡异的是,她生的孩子,她居然没有办带你发言权,因为这是皇帝的意思——君命如山,她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去和皇帝唱什么对台戏。

这些都还算不上什么,最令凌小小觉得难受的是大牛,小牛抓周时候,皇帝吩咐内侍准备的物件:什么叫有仇必报,善忍能耐,凌小小瞧着那满处的东西,她是咬牙切齿的明白了——皇帝根本就是一直大尾巴,小心眼的腹黑狼,不就是墨儿喜欢亲近风扬,皇后喜欢亲近风扬,有必要这么整他吗?

抓周用的东西都是写吉祥物,可是瞧瞧皇帝他老人家准备的,连皇后都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一看就是同谋者,也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说服皇后娘娘点头答应的:其实,皇帝的说辞很简单——想不想看到你弟弟的黑如锅底的脸,朕这些年被这张脸动僵了,还真想看看他变脸的模样。

于是经受不住诱惑的皇后娘娘,就黑了心肝,一起谋算气风扬来了。

“咦,风爱卿,你怎么还不把两个孩子抱上去抓周,过了这时辰可就不好了。”皇帝笑得好不快活,瞧着风扬那张铁青的脸,心里直呼痛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到处收留人。

皇帝心里笑翻了,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难道风爱卿觉得朕准备的这些不好?”

面色各异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个古古怪怪的东西是皇帝准备的啊:就说嘛?哪有人给自家孩子准备这些奇怪的布娃娃的。

若是刀刀,剑剑的,还好说,毕竟风家是行武出声,可是男孩子准备什么布娃娃这也太奇怪了吧!而且还全都是布娃娃,除了布娃娃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这叫什么抓周啊!

当然更奇怪的是,皇帝还在那些个布娃娃的背上,写上许多个小字,什么兵部侍郎的女儿,什么礼部尚书的女儿等等,当然,其中还不乏皇帝的女儿!

不说风扬气黑了一张脸,就是凌小小瞧清楚那些小字之后,一张脸也沉了下来:这是抓周,还是定娃娃亲啊,皇帝的意思,根本就是想要她儿子抓自个儿的媳妇。

太可恨了,这其中居然还有皇帝的女儿。

这也太离谱了吧!

瞧皇帝和皇后娘娘这般恩爱的模样,只怕要其他女人生出皇帝的孩子,还是件挺困难的事情,难不成,真的要亲上加亲。

她不要,坚决不要,近亲结婚,那是很危险的,生出来的孩子那是要畸形的,她才不要畸形的孙子呢?

众位贺寿的大臣,也都膛目结舌:原来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帮他们的女儿结下了亲家——这果然是皇帝才能干出来的事情,一般人,还真没人干得出来。

一时间,这厅里的气氛委实的诡异至极。

所以不管皇帝说什么,一脸漆黑之色的凌小小和风扬,也只是紧紧的抱着大牛,小牛不放手。

到最后,还是皇帝和皇后几步冲上去,几乎是从他们夫妻二人的手里,抢了孩子去,帝后二人抱着孩子就往桌上一放。

“抓周吧!这吉时都到了,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干什么?抓周不就是为了讨个彩头,朕费尽了这般心思,才想到了这么个好办法。”

“婚姻大事,乃是人生大事,是父母们最为担心不过,这不,朕才想早点为爱卿分忧。”皇帝瞧着风扬的黑脸,是越看越高兴,越高兴来越得意。

而被放在上面的大牛,小牛,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铺天盖地的娃娃,半点也不烦恼,反而笑得咯咯的,然后就在桌子上爬动了起来。

凌小小和风扬见了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气得鼻子都歪掉了,这叫什么事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二人牙齿都咬得咔嚓,咔嚓作响,恨不得立时上去将两个孩子抱下来,只是却被帝后二人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去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在众娃娃堆里到处乱窜,最后也只能重重的哼上几声,以示不满。

老夫人瞧着这满桌子的娃娃,她这心里也不高兴啊,她的宝贝这才多大,居然要定下亲事来:在经过自己和风扬的亲事之后,老夫人开窍了,觉得什么门第啥的,都不重要,最重要是要看对眼。

所以,她很好心的将自己偷渡过来的一木刀一木剑递了上去,或许是新鲜事物,能让孩子们感兴趣,大牛,小牛一屁股坐在老夫人的面前,抓起刀剑,把玩了起来。

风扬和凌小小一看,黑沉沉的脸上就都一下子不满了笑意,这好,刀好,剑也好。

对老夫人更是送上十二分的敬意,到底是孩子的祖母,骨肉血亲,知道真心的疼孩子,哪像有些人,根本就是存心不良!

老夫人有些心虚的笑笑,不敢看皇帝的脸色:事关两个孩子的终生,她也顾不得什么君不君了。

“母亲,你作弊!”皇后娘娘上前一步,指着老夫人笑了起来。

皇帝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倒是不知道,这个一向最将规矩的丈母娘,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的丈母娘,居然有这胆量。

皇帝自然不恼:恼丈母娘,那皇后自然会恼他,他又不是脑壳坏了,再惹皇后不快了,好容易费尽心思才能爬上她的床,他可不想再孤枕难眠了。

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皇帝的脸色,看起来是真的没怒,这心里紧绷着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只是那么一口气,她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瞧着那把玩着那木剑,木刀的大牛,小九,小手儿一抛,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商量好的,或是真的双生子,这心里真的是心有灵犀一般,那刀和剑直接给他们扔了出去,又继续对着各个布娃娃研究起来。

“哈哈…”皇帝立刻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而其他的众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除了目瞪口呆的老夫人,还有就是一脸黑气的凌小小和风扬。

“宝宝,来选舅妈的家的女儿!”王雨燕忍不住上前,将写着勇冠侯女儿的布娃娃递上前去,随便这两个小家伙选择。

她根本就没想到,她女儿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疙瘩呢?

“宝宝,来选姑妈家的女儿。”皇后娘娘也不甘上前,将写着皇上的女儿的布娃娃递了过去。

凌小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叫什么事情,皇后娘娘她也不想想,墨儿都是多大了,又是两个孩子名义上的亲姐,难不成,她这位凤主,想搞个什么乱伦的戏码出来吗?

众位夫人,瞧着粉面玉琢的两个机灵的娃娃,也忍不住起来,不管有女儿,没女儿的,不管女儿是大,还是小的,都忍不住将自己的女儿布娃娃,递上前去:这盛况,绝对荣列天朝最热门女婿最佳人选。

“宝宝,选这个…”

“这个…”

“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