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为什么冬根那么极力讨厌红钺和别人有瓜葛,却没有明目张胆的提出来的缘故。

也就是为什么安阳帝从紫君的三侍变为大侍,还有三宫六院,同时和红膺关系暖味,自然是因为他身为帝王,可要是侍者除君之外不能有其他人,那他也是不能犯个忌讳的。

君是要有四个侍者,所以小柳从不觉得黎君再多有几个侍者有什么关系。就像个工作,长久以来都是四个人做,虽然现在只有他家公子一个人,但另外三个人总要补齐的。

但当他知道子悦就是黎君,想到黎君和红钺之间相处的情景,他突然觉得,这个场面……这个情况,非常的诡异,甚至算的上恐怖!

沙沙心下焦急,虽然看小柳脸色实在难看,但也只当他是担心黎君,此时听他没事,也就不再追问,继续辨认方向,寻找路径。

彰昕等人是否有骑兽接应,他们是向哪个方向逃窜的,些沙沙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想要依靠已经被打扫过痕迹也非常困难。没有办法之下就只有笨法子,那也就是假设彰昕等人是没有骑兽的,起码没有五品以上的飞行骑兽,在个基础上找路,而方向是否正确,那就只有凭运气。

长行山脉怪兽众多,好在此时他们还没有太过深入的进入,被惊扰到的也就是一般的怪兽,也容易打发,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沙沙突然停在那里:“小柳哥,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柳侧目细听,隐约的,好像听到轰隆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奔跑似的。

沙沙把拉住他,带着他就向高出跑,口气冲到个山丘的顶端,附近再没有更高的地方才停下。

“那是,什么?”

小柳惊骇的看着山脚下,原来并不是什么怪兽,而是水流,不,或者正确的是泥流。浑浊的颜色,夹裹着树木、岩石,如同奔腾的河水似的向下冲击,并不算太长,但无论岩石也好,树木也好,在泥流之下都脆弱的如同婴孩,个冲击就随着泥流向下滚去,只有几人粗的,扎根甚深的大树才能停留在原地。

沙沙面色沉郁,没有话。虽然山中多古怪,但这样的泥流,出现在黎君被劫走之后,总是给人种不好的感觉。

而且看那泥流,先前应该是大水,只是延着山势而下,路卷着泥土沙石,才成泥流。

“不好!”小柳突然大叫出声,“泥流到下面,百姓要怎么办?”

沙沙也是脸色变:“应该不会成为灾害,这里离山脚还颇有段距离,到山脚,就算没有被堵住,势头也该慢下来,而且们来的山脚下并没有村落,泥流到平地,自然也就停下来。”

小柳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时也没有办法,他是追不上泥流的,更何况他路前来很多地方都要依靠沙沙帮忙,要是独自回去的话,就算可以,那速度也可想而知,就算赶回去,有什么事也晚。

小柳孤儿出身,小时候就是家乡遭水灾才失去父母的,因此对于些灾害最是敏感。

沙沙看他眼,从怀中拿出个封镇,撕下自己的袍脚,在上面写几个字,咬破手指,将封镇放出,那封镇里的竟是只白鸽。

沙沙将布条缠在白鸽的脚上,双手脱,将那白鸽放到空中,那白鸽转几个圈,然后好像认准方向,洁白的羽毛扑闪两下,消失在空中。

“这是和沙宣沙卓联系用的灵兽,不出百里,灵兽都可以在炷香内赶到。沙宣看到上面的字条,自然知道该如何做的。”

如果骑兽非常值钱的话,那灵兽就只有宝贵才能形容。

据说灵兽的制作方法是从魔族那里学到的。需要什么灵兽,首先要先有只这样的动物,比如沙沙的个白鸽,那就要他从小喂养只灵俊的白鸽,然后用秘法制练,最后用自己的灵气喂养。

到了定程度,就可以封到封镇中。白鸽虽还是活物,但已不同于一般的白鸽。这样的白鸽再不需要吃食,平时只在封镇里,需要的时候用自己的血催动。

真起来,只白鸽并不值钱,也没有太大的能力,但却是极费心力的,使用过次之后,还需要再用灵术修补。显然是沙沙原本用来求救的工具,此时用出,更让小柳觉得位沙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心怀百姓,如果成青峰的二侍,就算灵力差,那也是青峰百姓的福分。

只是想到他和红钺同时搂着黎君,就觉得那画面,也委实太过恐怖了些。

沙沙不行,那么月曳呢?

想到那个神情和自家大人很有几分相似的紫峰来客,小柳的脸色更僵,他突然觉得,无论换成谁,只要把他插到红钺和黎君之间都是种灾难。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黎君就只有自家公子一个人吗?

两人顺着泥流经过的地方前行,这样一来,路倒是好走不少,而且也不用再费心思找路,只是有的地方泥流可以经过,人要是走的话,委实要多费些力气,不过对于两人,也不算太为难。

两人埋头赶路,地之间突然多道白色,然后轮红日蓦地跳出,刚才还是漆黑的夜晚,不过刹那,已是空大亮。

一样的景色,小柳做跑客的时候看到过很多遍,但自从上青峰,就再没见过,此时看到,不仅有几分感慨,更是觉得精神振奋,那花、那草、连空气,都不一样起来,风中甚至传来召唤他的声音。

召唤?

召唤?!

“小柳哥,有什么发现吗?”

“那边好像有人叫。”

小柳向前指指,沙沙看他眼,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小柳和他相差甚远,如果他没有听到的话,那小柳更不太可能听到。

不过人是跟在红钺身边的,又在青峰之上当值,身怀什么特殊的灵术也未可知,再他顺着条痕迹走,也是怀疑泥流和黎君有什么关系,因此道:“那我们赶快赶过去看看。”

“有人没有啊,救命,来个人啊!”

“红钺大人——”

“哥哥——”

“来人啊……”

“……人……”

……

随着时间的流逝,冬根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沙哑,就算他非常努力,也再叫不出大声。

此时他已经能自由活动,陈旭留下的毕竟是冰柱,虽然非常坚硬,但现在既然不是冬,自然是要化的,再加上冬根刻意让自己贴到冰柱上,那化的也就更快。

当化到定程度,他将冰柱撞断,又用牙咬断绑在手上的绳子,虽然弄的狼狈不堪,总算是手脚能动。

他本来只想着得到自由然后去求救,只是来的时候是坐在灵兽上的,他又没有经过类似于野外生存之类的训练,在茫茫大山中如何认路?也只有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路走路喊,竟是除风声和自己的回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运气好,刚才那汹涌的大水吓跑怪兽,只有种地茫茫只剩自己人的感觉,那真是不出来的恐怖和孤单。

开始他还叫红钺,叫自己的兄长,但到后来,却不由得想到小柳。

“如果那个家伙在的话,现在,应该不会这么糟糕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如果有小柳,就会平安的感觉。

第100章

长行山脉中,个瑟瑟的身影在发抖。那身影非常的单薄,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那人长的倒也不错,虽然现在面孔清白,嘴唇发紫,衣着也非常凌乱,但还是可以从那娇嫩的肌肤和圆润的眼睛看出,人出生良好。而就算这么狼狈,他的眉宇之间,还淡淡的带着种骄傲,是家教非常良好的世家公子才有的标记。

当然,此时的冬根是绝对不会想到什么骄傲或世家公子什么的,他只想着,能碰到个人,最好是红钺大人。

他的嗓子早已发不出声音,身上也被陈旭下禁制,一灵力都用不出来。对于他这样娇养的公子来,此时的情况绝对得上灾难。

虽然顺着水流走,但有的路况还是非常危险,他路上也不知道摔多少跤,跌多少个跟头,能到现在还没有破相,简直的上是奇迹。

他扶着捡来的木棍,每走步都非常艰难,而他还是咬着牙,步步的向前挪。他的殿下被人劫走,那人目的不明,用心险恶,为人更是恶毒的很,连青梅竹马的恋人都忍心杀死,更不要殿下。

那人带走殿下是为什么?要把殿下带到哪里?些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要快些,再快些。

那是他的殿下,是从小就被教育的,要用全部身心服侍的君,是青峰的希望和支柱。

又摔了跤,他艰难的爬起来,抬起头,呆在那里,那是个十几米的峭壁,从他站的个地方向下看,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十几米并不算特别高,如果他现在还有灵力,拼着受伤,也是能下去的,但是现在,他却有可能从这里摔死!

难道,真的不行吗?

如果真的不行,那要他这样的青衣又有什么用?

殿下是当着他的面被带走的,无论有什么原因,都是他的失职,如果不能救回殿下,那么,就算死也无所谓吧。

他的性子本来就有些执拗,这夜又连封大变,不知怎么的就钻牛角尖,只想着从这里跳下去,如果还活着,那是爬也要爬到有人的地方求救,如果死,那就算是为自己赎罪。

“做什么?”

突然道青影迎面而来,将他扑到地上。他眨眨眼,半才反应过来:“小柳哥?”

“叫什么也没用,眼瞎?这样下去不摔断的腿才怪!”

想到自己如果晚来一一会儿,个家伙就会滚到下面,小柳就不出的恼怒,都什么时候,家伙还来添乱!

“小柳哥哥?小柳哥哥……小柳哥哥!”

冬根叫几声,抱着小柳,哇的声哭出来。小柳本来还想他,见他如此,只有把嘴边的话吞回,有点尴尬的:“好好,别哭,让人看笑话。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公子……恩,见到殿下吗?”

虽然事后没找到冬根,但当时兵荒马乱的,他们又心想着黎君,当然也就没有细找,此时见到,颇有些惊异。

冬根心中悲痛,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哭泣的时候,擦把脸,点了头:“是和殿下一起被那对狗男女抓来的!”

他世家公子出身,不会骂人,但心中恨急罗珊陈旭,就把形容奸夫淫妇的话拿来用,几乎是他会的最恶毒的骂人词句。

“是和子悦起被抓来的,那子悦呢?子悦在哪儿?”

沙沙把将冬根抓过来,摇着他的肩追问。

听到他口口声声叫自家殿下的化名,冬根心下不乐,不过此时当然不会和他计较,答道:“殿下被那个狗人带走,还杀那个狗人。”

“什么狗人,狗人,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沙公子不要急,这样是问不出来的。”

小柳虽然也焦急,但还没有乱分子,上前劝道,沙沙回过神,也知道自己这样是问不出来的,但他先前还能勉强镇静,现在得到黎君的消息是再也等不及。见冬根不到重,只恨不得劈开他的脑子,把里面的话掏出来。

“沙公子,还是让来问吧。”小柳推开沙沙,扶着冬根,道:“把经过大体说遍,那些细节旁支就不用说。”

冬根点头,稳定了下心神,开始从自己睁开眼起。他虽然慌乱,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还有长久养下来的骄傲支撑,开始还有磕巴,慢慢的也就越来越流利。

而小柳和沙沙也越来越惊讶。他们先前还只道是彰昕等人劫黎君,现在听来竟是罗门的,要是罗门的主事者也就算,却是两个年轻人,而且看样子竟是私下行动。

当听到陈旭杀罗珊,两人的脸色更是难看。那陈旭心思如此歹毒,出手如此狠绝,那黎君在他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那后来呢?他把殿下带到哪儿?”听他完,小柳立刻追问。

“不知道,他带着殿下走,只记得是往的左边去的,可是现在……”

在深山之中,不辨方向,如果他呆在原地,还知道是向哪边,走了这么段路,哪还能分得清?

“那红钺大人呢?”沙沙沉吟道,“还有那位月曳大人,你直都没有遇到吗?”

冬根茫然的看着他:“红钺大人?月曳大人?、没有看到啊……”

虽然已经猜到,但听他这么说沙沙和小柳都还是吃了惊。红钺月曳比他们先走,速度又比他们快的多,但却直没有遇到冬根,是找错方向吗?虽然在山脉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以那两位的本事,却让人觉得不应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红钺和月曳的确是找错方向。

和沙沙等人不同,红钺并没有路查看痕迹,在开始时,他追的也没错,但是到后来,却并没有走彰昕等人走过的那条路。

黎君目前只有红钺个大侍,用心感应下,红钺是能感应到他的范围的。就像在青京,他直知道黎君就在城内,特别是黎君去过须弥之后,这种感应最明显。

而长行山脉又不比青京,偌大的山脉,可能连人都没几个,就算有怪兽,那也是和人不同的,他要想感应到黎君的气息并不难——只是从理论上来,而进入到山脉之后,特别是随着深入,红钺发现,自己的感应出问题。

开始还正常,但后来,竟像是满山遍野都是黎君的气息,不,虽同样的澎湃同样的浩大,但和黎君的气息还是有所不同的。

君的气息纯正深厚,灵气逼人,刚出世时,就算是普通的常人也能感应到的。但是当经过聚灵池浸泡、蚕冰床固精,特别是经过大侍的引导之后,这种气息就很少外泄,一般人更是察觉不到。而此时,长行山脉的气息,却如同君刚出世似的。

红钺夹住生风马,面色沉郁的盯着浓密的山林,从外表看,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从他握着缰绳的手来看,其内心绝不想表现的那么轻松。

见他停下,刚刚赶到的月曳也止住脚步,他不像红钺有高超的马术,其本身的灵力也逊色不少,所以在先前就弃生风马,全凭本身的灵力追寻,好在山中树木众多,生风马也跑不快,因此倒也没有拉下很远,只是这种疾驰,毕竟是非常消耗灵力的。

“将军有什么发现吗?”虽然红钺早是青峰的大侍,在人前,月曳也会称呼他为大人,但在他的内心中,红钺始终是和将军联系在起的,此时不注意,就按照平时私下里想的称呼叫出来。

红钺倒是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皱下眉,沉声道:“那些人有什么标记?”

“将军问的是彰昕等人吗?殿下应该不在他们的手中,否则他们也不会走条路。”他顿顿,又道,“如果他们捉到殿下,红膺大人……恩,有人会发出信号的。”

“只想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他的语气很淡,但却带了分冷意。月曳有些为难的沉吟片刻,他不爱权势,对于做官也没有兴趣,因此才有屡次拒绝安阳帝招揽的举动。但到底,他也是紫峰人,就算他很有可能成为青峰的二侍,却也不好泄露紫峰探子的联络暗号。

当然,紫峰上下探子的暗号绝对不是这种,而且此事过后,这种暗号也非常有可能停用。但不管怎么,他接红膺给的个差事,就算他自己的目的只是为和红钺多些接触,也不能因私忘公。

他抬起头,就见红钺正盯着自己,那双曾经令自己无法忘怀的黑眸更显深沉。

“将军,黎君殿下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无论是罗门还是彰昕,都不会伤害殿下。”他很少对人解释,但因为对方是红钺,也就无所谓,“马上就是亮,到时候,应该就有消息。”

“是现在在问,不是亮之后才问!”

话的毫不留情面,月曳有些恼怒:“将军……”

“没有感觉到吗?”

“什么?”

月曳不解的看着他,红钺面色沉,声音更见森冷:“没有感觉到气息吗?”

第101章

幕如盖,虽然群星闪烁,但光线并不明朗。

红白的身影站在葱茏的树木之下,那白色的人面貌冷峻,嘴唇微抿,下颌微微的倾斜,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却给人种气愤中带着疑惑的感觉。

而红色身影的那人却骑在匹生风马上,那马并不怎么神俊,而且显然奔跑很长时间,样子有些疲惫,但因为那穿着红色衣服的人骑在上面,连带的那匹马,也多几分不凡。

“气息,难道没有感觉到吗?”红钺的声音,带着几分指责,声线也比平时高几分。

月曳又恼又羞,但同时又有几分愕然:“将军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气息?”

红钺没有回答,他又道:“是真的丝毫没有感觉!”

嘶——

声悲鸣,红钺身下的生风马人立而起,然后轰然前膝盖弯曲,跪趴在地,头颅跌下,竟然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