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风马虽然不上什么灵俊骑兽,毕竟也是有品级的,而红钺骑的匹,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也筋骨壮实,跑了这么久的路,马当然是疲惫的,但要就此累死,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月曳打眼看去,就见那马的腹部呈凹陷状,原来竟是被红钺的两条腿,生生的夹死的。

他再看红钺,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他已经知道其内心绝对与其表现出来的有巨大的差异。

他心中凛,再开口声音也带几分急迫:“将军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红钺此时心中的确如万丈波涛,再找不到一的平静。

月曳不可能撒谎,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的。那么,弥漫在整个山脉间的,只有他能感觉到的气息又代表着什么?

君会在什么时候气息外泄?有记载的,得到公认的,只有两种情况,个是在刚出世时,而另个,则是在离世前。

君出世时,其灵气,整个上界都能感应到,如果够敏感或者品级够高,下界的人也会有感觉。而君离世时,据也是如此。

这里是长行山脉,这里是青峰领域内的长行山脉,不会有别的君在这里,唯有可能的,就是黎君。

红钺的上下牙不知不觉的慢慢咬紧,那生风马早已被他夹死,但他却直没有跳下来,那生风马没有倒下,完全是靠他在支撑着。

碰的声,那马的前额和臀部几乎同时喷出浊血,再看去,腹部几乎成了片薄纸,那马竟生生的被夹成两截。

月曳骇然,他知道的红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连自己的性格,也是受他的影响,而此时却有如此突兀的举动,而他自己却仿佛仍没感觉似的,难道,黎君真的,出意外吗?

紫峰的次行动,他也是知道的比较详细的,更是十分清楚,无论是安阳帝,还是红膺,都没有要劫持黎君与青峰为敌的打算,但如果黎君真的有好歹,就算酉门亦霖或者红钺不计较,青峰上下也是绝对不会甘休的。

“我们刚才路走来,除了开始有两个彰昕他们留下的记号,后来咱们走和他们不一样的路,记号就没有。”他也不再推脱,连忙把彰昕行用的暗号说。

红钺离开已经软瘫成泥的生风马:“能联系到他们吗?”

月曳点头,拿出个封镇。带着红钺出现在彰昕等人面前绝对是不合适的,更不符合紫峰的利益,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他推脱的余地。

封镇里的是只青马,虽然带着马字,但却是种昆虫,这种昆虫都是雌雄成对,所以必须是将对青马同时封镇,然后方拿着雌虫,方拿着雄虫。

而在用的时候,则是雌虫为主,当雌虫被放出来的时候,雄虫在封镇中也会有所感应,时候持有雄虫封印的只要将雄虫放出,就会找到雌虫的所有者。

月曳所持有的,当然是雌虫,那雌虫被放出来后,也不乱飞,只是围着封镇打转。

青马是种大翅膀的昆虫,飞动起来像蝴蝶似的没有声音。

红钺不话,月曳几次开口,又闭回去,他不知道什么,这样的红钺是他所陌生的。这样的红钺,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依然木着脸,虽然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虽然看起来和过去没有丝毫不同,但,那种张力,那种寂然,就算是个普通人都感觉的到,更何况是他这样的灵者。

任何青峰的人在丢黎君之后,都会恐慌都会紧张,但,红钺却是应该是不会的,起码,他所知道的红钺应该不会。

“难道,以前知道的是假的吗?或者切都是的想象?”

他站在那里,思忖着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把他和红钺联系在起,他是红钺之后的又个才。还有的紫峰的人认为他比红钺更有分,所欠缺的,只是个机会。这么说的,并不知道他本身是崇拜红钺的,而少数知道的,也不知道原因。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见过红钺。

第一次见到红钺的时候他不过二十岁。他出身大家,父母又只有他这么个儿子,自然非常宝贝。

那时候的他,生性娇纵,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样子,事实上,那时候他父母最大的愿望,只是他能少气走几个师父,多多的练习下灵力。

他的赋不错,却从来没有用功的打算。

护院的周师傅据也是个高手,但那又如何,不过是给他家护院。

王州府不也是有八品吗?见他父亲,不是照样要鞠躬吗?

他生来就拥有切,就算不用功,也是可以的。

但是就在二十岁那年,他见到红钺。

在个很冷的晚上,他睡的正香甜,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然后那人非常轻蔑的看他眼:“原来就是个小孩。”

完句,那人又把他丢回去,当然,不是床上,而是院里,所以,他被丢的浑身是伤。

他气得要死,更觉得非常的委屈——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那人凭什么来找他的麻烦!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自己忘记了个承诺。大概也就是,他上街逛的时候偶然路过个面摊,于是就告诉人家不等他回来吃就不准收摊。因为知道他的身份,那人不敢不听,也就直等着。

当然,时候他大少爷早忘了件事,回家吃的饱饱的躺在暖暖的床上。

而那人,却意外的遇上红钺,于是,就有他的半夜惊魂。

红钺为什么会管这样的闲事,和那个卖面的有什么关系,他直都不知道。但从那起,他有了个习惯,很少许诺,但诺必行!

那时候的他,对红钺直是记恨的。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个深夜把自己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人是谁,更不知道要到那里去找,只是觉得自己早晚要报个仇。

也就是因为有种想法,原本懒散的他才会变得突然用功起来。

在遇到红钺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岁。

赋好,请教的师父又都是高手,再加上他本人的用功,没有可能不成功的。

风华正茂,少年英才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

也就在那时候,魔族的入侵开始。

魔族的入侵,几乎成惯例,并不会让人太惊讶。但谁都没有想到那次的势头会如此的凶猛,攻势会那么的迅速。

赤峰迅速的被攻陷,只剩下上界靠着结界支撑,魔族蔓延到紫峰,因为没有充足的准备,边界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沦陷。

而他的父母,也在次意外中丧生。是意外,其实也只是针对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当时整个云城道都被魔族占领,多少百姓丧生。只是像他们这样身份的有大量的保镖,甚至还有自己的军队。

些人手对抗魔族做不到,但保护着他们逃到其他的地方还是可以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魔族的中队出现在后方,于是原本安全的路线成为坟墓。

在那场小规模的战斗中,他始终被保护在最中央,虽然他几次试图冲上去战斗,但都被他的母亲紧紧的抱着。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侍卫护兵个个被杀,眼睁睁的看着从小保护他长大的随从被撕裂,到最后,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受伤。

“活下去!活下去!”

是他的母亲将他推到侍卫手中的哭喊,他被几个灵术最高的保镖拽着向后逃,看着他的父母为保护他而留在那里面对魔族。

他觉得该死的是自己,可是母亲的话却让他知道如果冲回去,那才是真正的罪恶。

但,就算是想要活,也是那么艰难。虽然尽最大的努力,他们还是被魔族的人赶上,身边的保镖个个减少,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恐惧,只是遗憾和愧疚,但还有一点的欣喜,而也就在那个时候,红钺出现。

第102章

那一的记忆是血色的。

也许,那一的是蓝的,风是柔的。但在他的回忆中,那一的空气是腥的,是红的。

在逃亡的过程中,他直在担惊受怕,直忐忑不安。但是当身边的侍卫个个死去,当他独自面对魔族的时候,却有种释然——就这样吧,可以和父母死在起。

他看着魔族举起和自己的身体连在起的双刀,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逼近,他举起剑,只是因为他不想懦弱的死去,但心中却是知道自己挡不住的。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那把刀在他的眼前停顿,那个在前刻还瞪着他的眼睛突然失去凶狠。

当听到魔族的人发出的不再是兴奋而是惊恐的声音后,他才明白发生什么。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人可以强大到那种地步。

无论是他是城守还是周师傅,都算是高手,起码在云城道都是被人称颂赞扬的人物,但在面对魔族的时候,还是弱小的可怜。

而那个人却可以把可怜的对象变成魔族。那些原本在他眼中强横的魔族在那个人面前就像是白菜似的。

那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动作,只要挥剑,就有魔族倒下。

两个中队的魔族,除他们千辛万苦杀掉的三个,竟然全被那人人杀。

那人处理所有的魔族后,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即使那人没有吐出一个字,他却已经认出那个人。

就算已经过去二十年,就算那人的脸上已经多道疤,就算那人,比记忆中更冷漠。

“你……”

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要叫住那人做什么。

在开始,他应该是怨恨那人的。怨恨他二十年前的侮辱,怨恨他的迟到——如果他能早到半日,他的父母又怎么会身死?怨恨他的冷漠,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只是看他眼就走,连话都没有对他。虽然他没有义务对他话,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要来安慰下他吧。

是的,怨恨,非常的怨恨。

如果过去他只想着将那人打败,报复当年的羞辱的话。那在那之后,他想的却是如何找那人报仇。

他隐瞒身世,作为个小兵,参加那次战争。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灵力其实是非常低微的,但作为儿,他不能不替父母报仇。

他很幸运,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然后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位名师。

他很勤奋很刻苦也很有分,所以,不过十年的时间,他就达到九品。到达了个品级,也可以是到顶,所谓的超品,不是苦练就能达到的。

他出山磨练,才知道,不过十年的时间,外面已是翻地覆——或者对别人来没有什么变化,对他,却是完全的改变。

红膺成帝国的宰相,红钺,不知所踪。

谁成宰相都无所谓,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个人的失踪。

三十年前,他从个浪荡纨绔变成少年英才是因为那个人;十年前,他进入深山磨练灵力也是因为那个人。

有那么多的仇怨,有那么多的不甘,都是为有一能站在那个人的面前,但是,那个人却失踪。

没有那人丝毫的消息,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传,那人简直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不仅仅是茫然所失,而是仿佛,突然间自己生存的意义都不存在。

他用五年的时间去寻找,却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他听到这样的话:“你说我们紫峰的月曳像不像青峰的红钺……”

月曳,是他出山后的名字,因为那一的月色很好,所以他给自己起了这样的名字。

那人的同伴说些什么,他已经忘,因为只是那句他已经如遭雷击。

为什么会有人他像不像红钺?为什么会有人么想?因为他的灵力高吗?因为他年轻吗?

站在水镜前,看到里面冷漠的面孔,他仿佛看到另一个人,另一张脸。

那种冷漠,那种淡然,怎么可能是他?那个如同无鞘冰剑似的人,不应该是另一个人吗?

他看着水镜中的倒影,然后一点的醒悟。原来,他这么努力,并不是因为他恨那个人,并不是想找那个人报仇。

他直所想的,只是能够站在那人的面前,让他正视自己。

他搜集所有有关红钺的传、记录,甚至主动上门找上红膺,以个要求的承诺,询问红钺的下落。

他相信,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解红钺,他几乎就把自己变成第二个红钺。

但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没有红钺的下落,直到青峰传来消息。

不上兴奋还是愤怒,只是有些隐隐的委屈,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直到他和红膺起来到青峰,直到他真正的见到红钺,他才明白,原来,不仅仅是崇拜。

他希望那个人正视自己,不仅仅是源于崇拜。不过,就算那个人不看他,他也不是太难过——红钺将军,就应该是个样子的啊。

红钺,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红钺,怎么能是其他的样子呢?

他抬起头,就发现红钺正盯着那只青马,面色平静,眼眸深沉,但他的表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不管多远,雄虫都是定能感应到雌虫的。”

月曳开口道,完之后他才惊觉,自己怎么要说个?这种常识,红钺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只是他实在有这种,如果不说什么,就不对的感觉。

红钺点下头,没有话。

两人又陷入沉默。月曳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如何,而红钺则是根本就没有交谈的欲望。

这种不作为是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的。无论任何事情总有可以解决的和不可以解决的。

而对于他来,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只有小部分的是无法解决的。而就算是那小部分,其中也有大部分是他不愿不想,他不能解决的,几乎没有。

红膺要跟安阳帝走,他真的不能阻止吗?如果他想的话,就算红膺铁心,也是走不的。

固然,他无法和个国家对抗,但要想带走一个人,还是做的到的。

只是知道,就算带走,也没有意思,才放手的。

黎君从青峰失踪,他只是觉得很有趣,虽然在最开始他并不知道黎君在什么地方,却没有担心——如果他想的话,早晚能找到那位殿下的。

并不是自大,而是,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不应该找不到。

整个峰域的动员,他和黎君之间的感应,就算会有麻烦,也不该找不到。

而事实证明,他没有想错。

寻找黎君的过程,就像场游戏。特别是看着黎君上蹿下跳的表演,更是令人心情愉快。

他知道是有些恶劣的,好像不应该把君当成玩物。但的确是非常有意思。而且,如果不是作为个宠物的话,他并不知道要把君当作什么。

在他过去的生命中,只有红膺人。

他们从小在个怪异老头的教导下成长。那老头的实力应该是惊骇的,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没有把握能胜过那人。但那个老头却像是普通人一样衰老,当然也许不是衰老,而是那老头活的太久,久到就算是超品灵者,也无法保持住过去的容貌。

那老头虽然养育他们,教导他们,但却不是很用心,很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大多数的教导,就是给他们本书,既不解释,更不示范,最后也不会考验成果。甚至在开始,那老头根本就没有测试他们的属性,而致使他们兄弟在灵术的修炼上走很长段弯路。的他们之所以有后来的成绩,赋是回事,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地方,除学习没有别的事情做。

而除学习,他们见到最多的也就是彼此。

底下可能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兄弟,在他们出山之前,甚至没有分开过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