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司马妩身穿烟霞色长裙,裙摆逶迤拖地,更显得她优雅高贵,乌发如云,只用一支梅花白玉簪轻轻挽起,十分淡雅清爽,一条绣花腰带将腰束起,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与胸前的丰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只是薄施粉黛,但却让人移不开双目,这西漠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但与我的小寂相比,还是稍逊一筹,洛川轻轻啜着酒,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司马妩看,没有任何遮掩,但心中却不屑。

“公——公——公主——果——果——果然是——是国色天——天天香,本皇子——敬——敬你——一杯。”洛川朝司马妩举杯,那严重的口吃,让在座不少皇子都皱起眉头,就连七寂也按捺不住,想替他把话说完整,但众人刚松一口气,洛川那神憎鬼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因——因——为——为——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美——的美人,紧张——张——得——说不——出话来了。”洛川说完露出一个色中饿鬼的轻佻笑容,又惹来了无数白眼,七寂觉得好笑,唇微微勾了起来。

“得到蒙国九皇子的盛赞,是司马妩的福气,再次谢过九皇子。”司马妩的气度果然好,不但耐心让洛川把话说完,声音还十分亲切柔婉,让人如沐春风,听不到任何嫌恶。

“谢——谢——公——主——”洛川高兴的举杯喝酒,但由于太兴奋,酒杯没有对准嘴巴,酒沿着下巴滑落下来,湿了衣襟,显得十分狼狈可笑。

“谢各位皇子的厚爱,长途跋涉赶至西漠替我司马妩庆贺生辰,无以为报,今日献唱一曲,以报答各位的深情厚意。”司马妩的声音像春天里的黄鹂,清脆如珠落玉盘。

“好——”司马妩话音一落,四周响起一阵好声,其中喊得最响是洛川,那眸子充满了期待,一副痴迷的样子让人发笑。

宫娥抱琴焚香,司马妩朝琴走去,身姿袅娜,带来香风阵阵,让人迷醉,她素手轻抚琴弦,缕缕清音如泉水流泻而出,让人如喝美酒一般变得醉醺醺,但一会琴音渐高,穿云破空,如春雷阵阵,如金戈铁马滚滚而来,让人彻底清醒,脸色肃穆端坐一旁。

但很快琴音又变得轻柔,如花絮飘落,如风过竹林,让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不舒服,但好景不长,司马妩素手一翻,顿时狂风四起,大树撼动,让人不禁失色。

短短一曲,让人心情跌宕起伏,荡气回肠,一曲罢,竟然都还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直到风国四皇子耿庆率先鼓掌,众人才清醒过来叫好。

“司马妩献丑了。”司马妩微微施礼回到座位,梨窝浅笑,实在是美到极致,众皇子的目光由开始的惊艳变得沉迷,洛川也不例外,七寂心中暗想,洛川该是后悔放弃这样一个美人儿了吧?

就在七寂低头沉思的瞬间,一束凌厉阴寒的锐光,直射七寂而来,似乎要刺穿七寂的五脏六腑,七寂迅速抬头,御花园此刻觥筹交错,人影绰绰,根本不知道刚才那一抹光来自何方,莫非又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七寂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坐在高台上的司马勒,总感觉他很熟悉,但又说不出熟悉在哪里?此时皇上的薄唇微微勾起,让七寂莫名心慌,是他笑得过于邪恶了吗?

接下来众皇子大比文才,吟诗作对,洛川拙劣的诗句,无疑又引来一阵哄笑声,七寂有些神思恍惚,他们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她就没有听清楚。

“走了。”直到洛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七寂才如梦惊醒一般,七寂忙站起来,快步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点发毛,总感觉这个皇宫到处透着很诡异,但又说不清诡异在哪里?

“小寂,你是不是走得太快了?”听到洛川带笑的话,七寂才惊觉她这个做奴才的竟然大摇大摆走在了前面。

“我觉得这皇宫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劲,总之我很想快点离开这里。”七寂压低声音对洛川说。

“现在我们已经不用杀人了,也不用担心被人杀了,你放松点,别那么紧张,要不你活得很累。”洛川柔和的声音让七寂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也许洛川说得对,现在星月教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活的小心翼翼,那的确是太累了。

“嗯”七寂点了点头,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估计今天之后,公主对我避之不及,我们明天就告辞回去。”洛川想到不用娶公主,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公主这样的绝色你没看上?”七寂盯住洛川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心有所属,其他女子再美也枉然。”洛川的目光炽热火辣地看着七寂,在那一瞬间七寂的心闪过淡淡甜蜜,两人不再多言,但伴随着清凉的夜风,两人的脸上都漾着淡淡的笑。

梳洗完毕,洛川早早躺在床上,他期待与七寂同床共寝,虽然不能有太亲热的动作,但两人同睡一张床,也让他兴奋得整晚睡不着了,洛川脑海里盘算着今晚要不要趁七寂睡着的时候搂着她?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一把尖细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让他实在懊恼。

“九皇子,我们公主请你与风国四皇子耿庆到观星亭一聚。”听到公公的话,洛川脸色一僵。

“本——本——本皇子——梳——洗一下就——就去——麻烦公公——等——等——”还没等洛川把话说完,公公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但声音还是很恭谨,退在一旁等候。

“不会这样也看上我吧?真见鬼了。”洛川低头嘟囔。

“嘴里是这样说,公主对你青睐有加,说不定心里偷着乐呢?”七寂也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带着讽刺。

“谁稀罕呢?你乖乖躺在床上,我去去就回,这次一定要将这个公主气得七孔生烟,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多我一眼,免得有人以为我见色起心,见异思迁了。”洛川说完快速亲了一下七寂的额头,七寂用手打他,他抓住她的手,啃了一口才肯离去,离去之时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线,因为他感觉他与七寂正逐渐从师徒向情人的关系过渡。

洛川走后,七寂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竟微微发烧。

洛川不在,她一个人占据了整一张床,但躺了好一会都睡不着,她又想起了在御花园那抹凌厉而森寒的光,虽然洛川说她多心,但那感觉实在太真实,真实得让她觉得有人正躲在暗中,偷偷地看着她,这究竟是谁呢?

七寂努力想今晚在宴会的每一个人,然后一一排除,突然一个坐在高位的疲惫的男子,直直闯入了她的脑海里,男子身材挺拔,但却微微驼背,五官轮廓分明冷硬,但可惜脸色太过于苍白,他的双眼无人,他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丝丝邪恶,他的薄唇——

突然七寂像电击那般从床上跳了起来,怪不得他看起来那么熟悉,怪不得她一进入这座皇宫会打冷颤,原来西漠的皇上司马勒竟然是——

七寂忘不了教主那薄唇舔着她的脖子时的恶心,她恨自己怎么那么糊涂,直到这个时候才将两个人联系在一块,七寂迅速穿鞋冲了出去,她要立刻去观星亭找洛川,她要和洛川立刻离开这个狼窝,否则就太迟了。

向巡夜的士兵问清楚道路之后,七寂迅速朝观星亭冲去,她吓得浑身发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位兄弟怎么在本皇的皇宫狂奔?”当那一袭明黄色的衣袍出现在眼前,当听到那梦魇一般的声音,七寂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凝固。

卷二 恋歌 020:惊涛骇浪

七寂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压了下去。

“小的见过皇上,我家皇子本来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公主,但刚刚走得太匆忙,遗漏在寝室了,小的心中焦急,所以赶着送给皇子了,时间紧迫,怕耽误了,小的告退。”七寂弯身恭恭敬敬地说,虽然她已经努力克制着自己,但跪地的脚还是微微颤抖。

“你很害怕?”皇上的声音与御花园没有两样,都是虚弱而疲惫,但七寂只要想起他那邪恶的薄唇,响起他那天离开星月教时说的话,心止不住一阵颤栗。

“皇上是九五之尊,天下霸主,晓得一介草民,第一次离皇上那么近,心中紧张,万望皇上见谅。”七寂斟词酌句地回答着,但那一声冷哼却吓得她魂飞魄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皇上的声音一点点阴冷下去,七寂不敢接话,静静地跪在一旁,但心却几乎要跳出来。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去找我家皇子了,免得他等得心焦,并且夜已深,小的不敢打扰皇上歇息,请皇上恩准。”七寂匍匐在地上,静静等待皇上放行,但皇上却什么都不说,就是静静站在七寂面前,七寂感受到一抹熟悉而伶俐的锐光,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扫射,射的自己千疮百孔,溃烂不堪。

“小的告退。”久久的不到皇上的回应,七寂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然后低头离开,因为害怕,七寂的额头已经满是汗。

“七寂——”阴冷而沙哑的声音在背后缓缓响起,七寂吓得双脚发软,几乎倒地,但她却装作听不到,继续往前掠去,速度比刚才还要快。

“七寂——”虽然七寂的速度很快,但那如毒蛇一般的声音却如影随形,他竟然跟了过来,七寂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但却觉得空气已经被吸干,整个人就要窒息倒地。

“皇上,你怎么跟过来了,你也打算过去看公主吗?”当那身影已经来到身旁,七寂不得不停了下来,她告诫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他兴许只是试探着自己,她已经易容了,他未必能认出她。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即使你易容术有多厉害,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我的小寂,我可天天想着你,想着你的狠,想着你的背叛,想着你身上的幽香,想的夜不能寐,想不到我还没找你,你就给我送上门来了,看来上天对我不薄。”司马勒的声音时而虚弱无力,时而疲惫不堪,时而沧桑凄凉,时而如寒刃刺骨,七寂的脚已经瑟瑟发抖,曾经的一丝幻想变成泡沫,他就是教主,司马勒就是那个恶魔。

“皇上,你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小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小的真要走了,要不九皇子会责怪我的。”七寂说完侧身绕过司马勒向前走,但她刚跨一步,身后一阵疾风袭到,七寂知道完了,这个男人真的认出她了。

“救命啊,杀人啊——”七寂一边弯身躲过,一边扯开喉咙大喊,她就希望被多点人知道,他在人前扮演一个病怏怏的皇上,她都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假面目,让他有所顾忌,这样洛川知道她被司马勒捉去的机会又大一些,要不洛川蒙在鼓里,迟早被他整死。

七寂的喊声果然引来一大批侍卫,当他们看清正在打斗的两个人时,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此人要刺杀朕,立刻过来将她擒拿。”众人得令,轰一下全围上来,皇宫侍卫,武功虽然不弱,但也不能轻易将七寂捉住,眼看七寂就要突破众人的包围,司马勒雷霆出手,七寂虽拼死一搏,但无奈终是不敌,七寂见大势已去,故意被刺一剑,一滴滴血往地下流淌。

“来人,将她带回朕的寝室。”七寂趁大家不注意,将脚上一只鞋子蹬掉,然后将手垂下来,希望这些鲜血给洛川提一个醒。

“来人,将她的鞋子捡起来,然后把地上的血给我抹干净。”司马勒说完,撕掉身旁一个侍卫的袖子,将七寂带血的手绑住,七寂一下子如坠冰窟。

“你这点小伎俩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当看到司马勒那邪恶森冷的笑容,一股恐惧的感觉在七寂心头升腾,每次面对这个男人,她都是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很快七寂眼前一黑,被人装进大袋子像抬尸体一样抬走了,七寂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这次一定会死的很惨的,等死的感觉很恐怖。

侍卫走得很快,七寂感觉自己是在半空飞着,没有腾云驾雾的快感,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害怕,一声闷响,七寂被人扔到了地上,但恐惧已经让他忘记了疼痛。

“你们出去,这件事情谁也不许提。”司马勒的声音阴狠而有力,哪还是那个病怏怏的君王。

“是,属下告退。”很快七寂就听到了越行越远的脚步声,她躺在黝黑的麻袋里,感觉黑暗是唯一的遮挡,她突然害怕光明。

“李公公——”司马勒朝外面喊了一声,很快寝室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李愧,我要今晚所有看到我动手的侍卫全部消失,你做的手脚干净一点。”司马勒的声音冷漠而无情,七寂的心一抖,想不到她大喊几声,反倒害了那几条人命,如果她把洛川引至这里,说不定还会招致杀手之祸,如果洛川没有认出司马勒是教主,司马勒看在他是蒙国九皇子的身份,断不会在皇宫害他,想到这里,七寂倒庆幸一路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要不洛川延着血迹找来就麻烦了。

李公公离开之后,整个寝室变得寂静无声。

“嘣——”一声闷响,七寂的背脊痛的要裂开一般,她还没有痛完,司马勒又朝麻袋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带着浓浓的怒火,力道自然强劲,正好踢中七寂的大腿上,七寂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她死死咬住嘴里的布条,痛的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

“本教主说过有生之年,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定要——”阴冷的声音再次在七寂的耳畔响起,七寂怕得全身颤栗。

“我本来想等你离开皇宫,我再动手,但没想到兔子刚好撞到木桩上,我岂能不拔它的毛,煎它的皮,将它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呢?”森冷的声音伴随着凄厉恐怖的怪笑,七寂吓得全身冰冷。

一阵窸窣的声音之后,麻袋被打开,七寂被谣言的光射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打疼你了?”那突然温柔下去的声音,更让七寂觉得恐惧,似乎全身爬满了虫子一般。

“我的小寂是不是疼了?你那天穿红色的衣服真漂亮,漂亮的我——”教主的声音越来越柔,最后竟然变成梦呓一般朦胧,他用舌尖轻轻舔舐着奇迹的脸,然后脖子,七寂恐惧到极点,全身颤抖得厉害,牙齿死死咬着布条,几乎要咬出血来。

“但你不该背叛我,你真的不该背叛我,你居然跟别的男人联合在一起背叛我?你居然用剑对着我,准备置我于死地?”

司马勒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阴狠,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竟变得咬牙切齿一般恶毒,他的手一扬,朝七寂的脸左右开弓,七寂那洁白无瑕的脸,顿时肿了起来,那五个手指印赫然在目,嘴里的血水从布条渗了出来。

“是不是想死了?但没那么容易,本教主说过有生之年,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留你一条命,天天折磨,我会让你知道背叛哦,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大一件错事,我要你后悔,我要你度日如年,我要你受尽天下酷刑。”司马勒一边狂笑,一边捏住了七寂的下巴,他的手劲很大,七寂感觉自己的下巴就要被捏碎了。

“上次你跟随莫风出现在我的皇宫,我才惊觉我的小寂已经长大了,大得可以勾引男人了,那一次你干得的确漂亮,漂亮的朕都忍不住想好好奖赏你。”

“你可能不知道,朕的好皇弟司马宸对我的皇位觊觎已久,父皇临死之时,我是长子,他不得不传位于我,但又怕我加害司马宸,竟然给骠骑十三营的虎符给他,司马宸权势滔天,能控制西漠三分之一的军队,捏了我的要害,最该死的是平时装成好色之徒,实际却密谋夺位,他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他有军队却无粮饷,所有经济来源都被我一一切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迫不得已他才与渊国三大黑帮勾结,巨狼给他大量金银珠宝,他出兵替他灭掉逐月楼,可惜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折兵损将,还钱财两失。”

“不但那大箱大箱的金银财宝被漠风骗回逐月楼,还被三大黑帮视为背信弃义之徒,不时有人来刺杀,我看到实在痛快极了,这些我都知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本来想将这些财富暂时放在逐月楼,他日一举拿下逐月楼,然后把属于我的财富全部运回星月教,但岂料你办事不力,功败垂成,让我教损失了无数精英,其罪该诛,但我没杀你,放你一条活路,你竟然不感恩戴德,反倒背叛我?我今日就要你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司马勒突然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子的冰凉轻轻贴着七寂的脸颊,七寂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身体抖得如寒风小草,突然教主拿起刀子朝七寂的眼睛剜去,七寂吓得全身僵硬,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皇上,蒙国九皇子求见。”李公公尖细的嗓音让教主的手里刀子在离七寂眼珠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七寂长长松了一口气,但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司马勒二话没说,一把将七寂扔进内室。

“你别想发出声音让洛川救你,如果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会让他没命活着出去,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司马勒的声音充满挑衅,七寂低下头,不再哼一声,她知道司马勒的心有多狠,她不想冒这个险,自己痛苦就好了,免得拖累洛川。

“九皇子那么深夜求见,不知道所为何事?”司马勒的声音变得虚弱疲惫,让人觉得打扰他歇息是天大的罪过。

“蒙川唐突,只是我陪同过来的侍卫突然不见了,这侍卫自小跟随着我,两人感情深厚,我已经寻找了一段时间,但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蒙川焦急,恳请皇上能派人四处找找,蒙川感激不尽。”洛川的声音带着焦虑与不安,七寂苦笑,这傻洛川,自己跑进狼窝都不知道。

“九皇子主仆情深,真让本皇敬佩,朕这就派人去找,皇子稍安勿躁,只要你的属下在这座皇宫,我一定找到他,然后平安地将她送到你的手里了,夜深了,皇子歇息去吧。”

“蒙川谢过皇上,我实在担心她,如果皇上不介意,我愿意与众侍卫一起寻找。”洛川的声音难掩心焦慌乱。

“既然突刺,本皇也一起陪同寻找,毕竟人在我皇宫走丢,如果找不到,我这个做皇上的夜脸上无光。”司马勒咳了几声,似乎感染了风寒一般。

“蒙川不敢,打扰皇上安歇已经万死,岂敢再劳烦皇上亲自去找?”洛川因为心急无暇多说,匆匆离去。

“无论是否找到,请九皇子明日一早前来禀告本皇一声。”司马勒虚弱的声音响起后,洛川已经走远,不知道是否听到司马勒的话。

七寂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目,静静地听着洛川远去的脚步声,直至就是竖起耳朵都听不到丝毫声音,心一点点冷却,一点点往下沉。

“果然是情深意重,是因为他你才背叛我的吗?洛川怎么会是蒙国的皇子?他既然不知道我是西漠的皇上,为什么处心积虑地留在我身边?落日楼的秘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那一路的暗哨,你们是怎样解决?大军到山下,为什么我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司马勒心中满腹疑问,可惜七寂无法回答他,因为她也不知道洛川是怎样做到这一切,她也不知道洛川怎么会突然变成西漠的九皇子。

“不回答是不是?”司马勒的眸子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一掌朝七寂的脸掴去,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七寂不但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甚至发现满嘴血腥,这死变态用布塞住她的嘴,她用设么回答?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还没有折磨够呢!”司马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停止后,他像变戏法一般弄出一条白绫,迅速捆起七寂的手,然后将她吊了起来。

“啪——”一条长鞭如毒蛇一般朝七寂的身体卷去,鞭子所到之处皮肤破裂,皮开肉绽。

“啪——”第二鞭正确无误地覆盖了第一次的鞭痕,让伤口更深,让痛感更加强烈,七寂死死咬住嘴里的布条,血浸湿了布。

“等你全身被抽的血肉模糊的时候,我会帮你用盐水洗干净这个身子,到时候你一定会很舒服。”狠毒的话语,邪恶的眼神,让七寂痛到极点,司马勒一鞭一鞭地抽打着,很快七寂衣服破碎,全身上下满是骇人的鞭痕,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这就是与其他人合谋害我的下场,七寂,我一定会让你痛恨为什么还要活着。”七寂被抽得体无完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司马勒抽累了,就定定看着七寂,眼神复杂,看不出在想什么。

“皇上,该上早朝了。”李公公在门外提醒着,七寂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要走了,这个恶魔终于暂时离开了。

“嗯。”司马勒冷冷地应了一声,就开始整理衣袍,脸色沉郁的吓人。

“皇上,蒙国九皇子求见。”李公公恭恭敬敬地传者话,司马勒闻言走了出去。

“九皇子可找到你的属下了?”司马勒佯装关切地问道。

“我将整个皇宫都找了一遍,但就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但她能去哪呢?”洛川像是问自己,又像在问司马勒,声音彷徨而恐慌。

“启禀皇上,我刚刚去问过昨晚守城门的士兵,他们说有一个自称是蒙国九皇子的侍卫的少年,昨晚离开了皇宫,说是得了九皇子的命令,要出外买一份礼物给公主,士兵见是蒙国贵宾,不敢得罪,只好放行了。”就在这时,一位士兵进来禀告。

“她走了?这该死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不肯安心留在我身边,想不到带在身边,还是跑了,是在可恶,皇上,蒙川要去追回我这位下属,就是天涯海角都捉她回来,蒙川就此告辞,失礼之处,他日一定再来西漠请罪,请皇上多包涵。”洛川说完,不顾礼仪匆匆离开。

“洛川,这次你再也找不到我了。”七寂心中悲苦,就连自己咽下的口水都觉得是苦涩的。

洛川走后,司马勒去上早朝,下午设宴送别各国皇子,晚上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七寂知道噩梦又要开始了,果然不出所料,司马勒又用鞭子将她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打的破裂,司马勒甚至朝她泼盐水,盐水通过伤口,渗入了七寂全身各处,七寂痛的晕厥过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司马勒看到七寂痛苦的样子,酣畅淋漓地大笑起来,似乎大仇终于得报了一样。

“冰舞背叛我,我让她给无数男人享用,你背叛我,我不舍得将你给其他男人,我要一个人慢慢享用我的小寂,我一天割你一块肉,直至你只剩下一架骨头好不好?”

森冷的声音带着狼的凶残,七寂眉头一皱,眼睛痛苦地睁大,司马勒镇的将小刀插在她的大腿上,然后饶有趣味地看着七寂的表情,他镇的药一刀一刀剜她的肉?七寂吓得全身一阵抽搐,刀子划过皮肉的声音是哪样的清晰刺耳。

“皇上不好了,长盛宫起火,公主被困其中。”这时李公公慌慌张张地走过来禀告。

“什么?”司马勒一听,扔下刀子迅速朝长盛宫赶去,看来他对自己的胞妹司马妩很紧张的,司马勒走了之后,七寂又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身上的伤口被盐水浸过,依然痛得刺骨。

突然寝室的门外响起轻微的声音,然后两旁的守卫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刚开始七寂以为风声,直到听到寝室的门微微响了一下,她才警觉地抬起头,月色下一个蒙面黑衣人迅速掠了进来,身姿很是熟悉,七寂的心升腾起一股希望,如在沙漠长途跋涉的人看到一汪清水,如长年处于黑暗的人看到一丝亮光。

黑衣人利落地砍断白绫,然后扯掉七寂嘴里的布条,再拿一件衣袍将七寂裹起来,一系列动作快速而连贯,只是瞬间就完成。

“你是——”当黑衣人牵起七寂的手,七寂闪过一丝犹豫,那手实在温暖而熟悉。

“快走,你不想活,我还想活。”黑衣人的声音带着不耐,他干脆夹起七寂的腰,迅速掠出司马勒的寝室。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呼吸着熟悉的气息,七寂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除了漠风还会是谁?

卷二 恋歌021: 一路同行

“还是穿上侍卫服好点。”漠风迅速将门外几个被他点穴的侍卫拖进来,然后开始动手剥掉他们的衣服。

漠风是想将我掳回逐月楼,血祭那被我害死的人吗?但被漠风一刀毙命,总好过在这个阴森寝宫折磨一辈子,在漠风剥衣服的瞬间,七寂脑海突然掠过这样一个念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发愣?”漠风扔了一套侍卫服给七寂,自己迅速穿了起来,他这人做什么都快,就连剥衣服也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滞,当下七寂也不再说什么,立刻穿上侍卫的衣服,但她全身是伤,动一动,整个身休却支离破碎了一般。

“怎么那么慢。”七寂刚套好裤子,漠风已经穿戴整齐,然后开始动手替七寂扣衣服上的扣子,其实七寂强忍疼痛,动作已经很快,但漠风更快罢了。

“走…”两人穿戴整齐,漠风自然无比地扯起七寂的手,朝外面冲了出去,他的手很温暖,他的呼吸也很平稳,没有七寂想象中的咬牙切齿,他不是应该恨她入骨,除她而后快吗?

因为长盛宫的一场大火,整个皇宫人影绰绰,七寂与漠风混在人群当中,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你们两个干什么?那边没有水,还不快装水救火。”一个小头目大声呵斥着七寂和漠风,七寂抬头远处火光滔天,今夜风大,火借风势,烧得映红了半边天,看来漠风这把火放得不小。

“是,是,小的就去。”漠风低头应允,佯装跟在他们的后面,但趁他们一个不留意,漠风扯起七寂就跑,两人的轻功都极为了得,只那么一瞬间已经离开了人群。

“喂…喂…”小头目突然回头,看见七寂他们一溜烟地跑掉,怒得大喊,他的喊声引来一群人侧目。

“给朕抓住他们。”冰冷阴狠的声音让七寂心神俱震,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竟然被司马勒看到了。

“走,不要回头,他们不够我们快。”漠风感受到七寂的身休猛得一僵,他拽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两人如风一般向前掠去,如两只在黑夜狂奔的猎豹。

“捉住他们,捉住他们。”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他们最终还是将这些宫廷侍卫抛离了,路上偶遇巡夜的侍卫,漠风都十分机警的避开了。

两人走到偏僻一角,踏墙而上,七寂遍体鳞伤,眼看就要掠过宫墙,但动作太大,扯裂身上几大伤。,动作一迟缓,整个人往下跌去,漠风伸脚一勾,将七寂勾起,然后用手一扯,将七寂抱在怀中飘然而下,动柞实在是优美得让人忍不住想称赞。

漠风还没有落地,嘴发出一声啸声,一匹极才灵性的黑马朝他们奔腾而来,漠风一个旋身,抱着七寂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然后一声低喝,扯起缰绳冲进了浓浓夜色中,这一切完成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滞。

“搂紧我。”漠风抡起七寂的胳膊,往后一抛,七寂就稳稳坐在他的身后,在这一刻,七寂竟没有任何犹豫,死死搂楼住了漠风的腰,似乎当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当七寂软软的身躯贴了上来,当七寂的手臂牢牢箍住他的腰,漠风的唇微微勾了起来。

漠风知道很快就有追兵,当下什么都不敢说,双脚一蹬,双腿夹住马肚子,扬起缰绳疾驰而去。

漠风的技术就时极好,马儿追风掠影般向前奔驰,但在后面的七寂却没有感到丝毫的颠簸,只是那呼呼的风,刮得她的耳朵生痛,七寂将头埋在了漠风的背后,感觉好了很多。

身后城门大开,一队铁骑已经追了上来,漠风猛拉缰绳,马儿全速前进,七寂只感觉两边的事物速度倒退,整个身体要随时飞出去一般,她死死地箍住漠风,他温热的身休让她飘浮的心安定下来,她突然觉得这样抱着漠风的感觉很是舒服,暖暖的,柔柔的。

“今晚必须连夜出城了,要不没机会了,你身上的伤忍忍。”漠风的话淡淡的,被呼呼的风声吹得七零八落,七寂听得不是很真切。

“你说什么?”七寂将埋在他怀中的头抬起。

“聋子。”漠风冷哼了一声,这一声七寂听请楚了,但这次她没有生气,被他骂多句都比教主折磨好。

“是你说得不够请楚。”七寂又将头埋进去,双手依然死死箍住漠风,声音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柔软,漠风竟感觉呼吸的空气都甜丝丝的。

七寂手臀有些地方的鞭痕深可见骨,伤口裂开后鲜血,已经将一身侍卫服的袖子浸湿,她搂着漠风,鲜血也继而将他腰间的衣服染红。

一阵风过,浓浓的血腥味冲进胸腔,七寂感觉又回到那个沙漠,她与漠风肩并肩对付着很群的日子,还才那个海岛,他们喘着粗气,相互偎依地对付巨浪帮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的特景。

七寂以为这段记忆伴随她离开逐月楼,就会褪色,直至淡忘,但想不到在这一个深夜,却如此渍晰地浮现在七寂的脑海,她失神的瞬间,手微微松了开来,漠风此刻的马是何等的快,七寂稍稍一松手,整个人就往地下跌了下去。

“啊…”七寂一声惊叫,在寂静的夜突兀地想起。

“小寂…”漠风听到七寂的惊叫,心一抖,猛得侧身,一只手死死地扯住马儿,一只手往下一捞,将七寂捞回怀中,虽然人已经在他的怀中,但漠风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底下是四凸不平的尖石,刚才她如果掉下去,就算脑瓜不开花,也骨头都被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