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着那少年会是自己以后的谁,以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看,也不外乎几种情况,一是亲戚,二是姻亲,三是世交,四是…男性朋友或丈夫之类的,不过这时代可没有什么超越性别的友谊,估计也只是丈夫之类的了。

想到第四这个可能,顿时头皮都要炸了。

她不由转头去寻曲沁。

然后她有些惊讶地发现,曲沁正准备和祝蒹起身离开。

“姐姐,你们要去哪里?”她忙伸手去扒曲沁的袖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曲沁要抛弃她。

没办法,长得这副模样,只要巴巴地看着人,不小心便会酿成这模样。

曲沁见她终于没有失神发呆了,不免一笑,说道:“我和阿蒹要去净房,你继续在这儿呆着。”

意思是让她继续在这儿对着台上唱戏的发呆么?

就这一恍神的时机,便见两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曲潋有些心动,也想跟她们一起。

她有预感,两人一定不是去净房那么简单。以她姐姐重生者的身份,不做点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的先知,她们可能要做点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曲潋还要担心一下,可是这个姐姐素来是个知轻重的,心有成算,怕是祝老太君的寿辰这天遇到的人事要让她筹谋什么。若没有九成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去做。现在又有重生这金手指,怕是要去做点什么了。

好想去瞧瞧。

这么一想,过了一会儿,曲潋便起身了,对看过来的祝葭和两位陈姑娘小声地道:“我去下净房…”

她的语气有些羞涩腼腆,声音柔柔细细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几个姑娘都善意地笑了下。

“嗯,快去吧。”

曲潋又羞涩地笑了下,便离开了。

离开不久,脸上羞涩的笑容便褪下,然后问了一个在碧涛院伺候的丫鬟,得知了曲沁她们去的方向后,曲潋也偷偷跟过去了。

曲沁她们去的地方是祝家的花园。

曲潋刚才过来时有仔细看地形,加之以前也来过祝家,对去花园的路颇为熟悉,很快便到了一处月亮门,进了月亮门后,再绕过一个假山,便是祝家的花园了。

此时客人们都去碧涛院看戏了,花园里没有了早上时的那种热闹。

曲潋往周围瞧了下,很快便在假山寻到了一个合适偷窥的地方,然后便开始扶着山墙探头张望,很快便看清楚了花园里的事情,不禁掩嘴。

她姐姐此时正坐在花园里的一处池心亭中,看样子好像是在喂鱼,而祝蒹则站在池塘边,和一个少年说话。

曲潋的眼神很好,能看见那和祝蒹说话的正是先前去给祝老太君祝寿的周公子。

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她姐姐其实正在当红娘,准备凑和周公子和祝蒹?或者是周公子和祝蒹上辈子有缘,所以这辈子给他们制造机会见一面?

曲潋又往周围看了下,发现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在,只是站得远一些,此举并不会落人口实,心里又放松几分。

只是她放松得太早了。

下一刻,一只手倏然揽住她的腰,就在她吓得要尖叫出声时,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她的身体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 17 章

揽腰,堵嘴,拖走。

这三个动作真是一气呵成,让曲潋根本反应不过来,然后就被人拖到了假山中的一个山洞里了。

山洞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并且有些阴凉,凉嗖嗖的一直凉到了她的心底,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一瞬间脑补出了很多上辈子看晚间新闻时的未成年少女被猥亵事件,心里急得不行,一时间也有些懵,跟着她一同来的碧春呢?

碧春怎么一点示警也没有?

从身后抱着她的人的身高很高,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镶嵌在他怀里,而且力气也很大,陌生的气息以及那男性的力道让她忍不住挣扎起来。

“乖,别动。”

如珠玉般的清越声音在耳畔响起,也让她瞬间僵硬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原本很好听的声音,此时充满了邪恶,就如同干净的玉琴声被什么邪恶的东西污染了。

见她渐渐停止了挣扎,那人终于松了捂住她嘴的手,不过却没有放开环着她腰肢的手,而是就着这姿势,将她转了个身子。

当视线适应了山洞的昏暗后,曲潋也看清楚了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的少年,他低首看着她,双目幽深,陷于阴影处,仿佛蕴着什么诡谲的芒色,让她莫名地背脊发寒,手脚也有些发冷——可能是这山洞太过阴冷的原因?

“你…”曲潋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自是认出了这是正是有几面之缘的那个少年,“你要做什么?”

“呵,对你个小丫头,自不做什么。”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上好的玉琴拔响,可是那划过她的脸颊的手指却让她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声音里的漫不经心也让她有些苦逼。

既然知道她是小丫头,还不放开她?

只是,发现那箍在腰间的手劲大得让她无法悍动时,曲潋虽然心急,但是很快冷静下来。

她记得在紫藤花墙边那朝她笑得高高兴兴的少年,美好得像童话故事里住在城堡中善良的王子,虽然后来有强迫她接受血玉的嫌疑,但看起来颇为正常,不像现在,总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

或者是这山洞光线太暗了,使她产生了什么幻觉。

“那你能放开我么?”曲潋小声地说。

他的手仔细地抚过她的脸颊,仿佛在丈量什么,丈量完后,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好啊。”

腰间的力道松了时,曲潋心一喜,还来不及高兴,便被他抓住了手腕,被他握住了手。

生平第一次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这般牵手,曲潋脸皮有些发红,那感觉难以言喻,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她没有反射性地甩开他,而是伸手进袖子里掏出了那枚血玉,将它塞给他。

他低首,看向被她塞过来的血玉,神色莫测。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还你。”然后故作无事地抽手,又道:“我出来有些久了,要回去了,公子请自便。”

就在她的手脱离时,再次被人拉住了。

“不急。”他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带着笑意,“你方才在做什么?偷窥么?”

曲潋脸皮有些抽搐,就算她是在偷窥,可是被人说出来,她的厚脸皮也有些撑不住。幸好,她撑住了,若无其事地道:“没有,我只是来找姐姐的。”

听罢,他却笑了,又将她拉到怀里,圈着她的腰,与她面对面,低首在她耳边笑道:“撒谎,满嘴都是谎言的小坏蛋。”

曲潋:“…”

表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啊?她害怕!>__<。。

而且她什么时候成了满嘴谎言的小坏蛋了?

“我真的…”

声音被按在唇上的温暖的手指给制住了。

曲潋心中一沉,不禁有些恼火。

她做什么要被他拖到这里和他周旋的啊?要不是——要不是那些鬼规矩,什么男女授受不轻,她早就喊人了!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女方的吃亏嘛!可是如果她喊人,她这辈子就算没完了,也要给曲家的姑娘蒙羞。

山洞里顿时很安静。

直到她的下颌被一只手勾起,迫得她不得不抬起脸,发现那人正用一种清淡漠测的目光俯视她,不若前几次见面时那样和煦如暖阳的目光,反而让人心生寒意。

这是一种理智到近乎冷漠的审视目光。

然后,在她瞪他时,一只手覆到她眼皮上,然后就听到他近乎喃语的声音:“你和那时候一样呢…”

趁着他情绪松懈时,曲潋突然生出一股蛮力,将他使劲儿地一推,然后拎着裙子像只兔子一样蹦走了,几步便冲出了山洞,扭头看到山洞门口出现的青莲色人影时,她蹦得更快了。

“碧春!”

曲潋看到假山不远处被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制住的碧春,慌忙叫到。

碧春满脸焦急,见到她时,眼睛一亮,挣脱了那女子的手,往曲潋这儿奔来。刚到跟前,便被曲潋一把抓住,主仆俩蹿向那月亮门,仿佛身后有恶鬼追似的。

离开之前,她扭头看去,这一看,不仅能看到远处的池心亭中还未离开的姐姐和祝蒹,另一个周少爷倒是不在了,还能看到站在山洞前眺望过来的少年,阳光落在他身上,原本应该如那三月阳光般和煦明媚的如玉少年,却显得有些阴沉,如一块清清冷冷的冷玉,周身气质森寒冷漠。

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这少年有个性格迥异的双胞胎的兄弟不成?

等跑过了月亮门,又疾走了一段路,曲潋终于停了下来。

碧春已经气喘吁吁了,并且双眼发红,眼泪在眼眶滚来滚去,一副就要哭的模样。

“你别哭啊!这不是好好的么?”曲潋忙拿帕子给她擦脸。

碧春一把捂住脸,带着呜咽的声音含糊地道:“姑娘下次别干这种事了,咱们是在别人家作客,今天来祝家的客人又多,人多口杂,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若是你发生点什么事,二小姐怪罪下来,奴婢会被发卖出曲家的。”

曲潋摸摸脑袋,心脏仍在扑嗵扑嗵地跳着,见碧春这模样,颇有些愧疚,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不是让你在那里把风么?怎么有人来了你都不通知我一声?”

碧春扯下帕子,委屈地道:“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丫鬟堵住嘴了,没法发出声音。”

当时她也快要吓死了好么?特别是见到那少年走过去时,碧春头皮都要炸了,想去示警也没办法,那丫鬟力气好生大,拉着她让她根本没办法,想要叫人,又怕到时候叫来了人却坏了曲潋的名声,差点将她急哭了。

曲潋扁嘴,嘟嚷道:“那人一定是有预谋的。”

碧春连连点头,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并不一定是好的,也许是个根子坏的呢?想到这里,又担心地将她上下打量,“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曲潋郁闷地看着她,她才十二岁好不好?听祝葭说,那少年也才十四岁,这十二岁和十四岁的少男少女能有什么事情么?真是太不和谐了。

不过,她很快又笑起来,“至少我将那块血玉还给他了。”

碧春听罢,也觉得终于有件好事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那块血玉对她家姑娘不利了。心情一好,碧春便问道:“那您还去找二小姐么?”

曲潋叹了口气,有些索然无味地道:“不去了。”那周公子都走了,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反而会被曲沁怀疑,还不如乖乖回碧涛院看戏。

警告了碧春不准将刚才的事情透露出去后,两人整了下衣襟头发,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后,便一起回了碧涛院。

只是回到碧涛院不久后,她的屁股刚坐热呢,便有一个丫鬟捧了个小匣子过来。

碧春和曲潋看清楚那丫鬟的脸,顿时十分惊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四月蔷薇扔的手榴弹,18282129扔的火箭炮,让你们破费了,谢谢~~3

感谢尘、枊烟丝、18611711、霜降好可爱、南明0曦扔的地雷,谢谢~~3

尘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0-24 21: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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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蔷薇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10-24 08: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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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0曦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0-24 07: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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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窝为什么要苦逼地每天双更,但还是双更了。

第 18 章

捧着小匣子而来的丫鬟长得并不出色,充其量只能称之为清秀可人,不过皮肤却十分白晳光滑,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亲切自然,气质大方温婉,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只是,此时她笑得再亲切再好看,曲潋都不觉得好看,反而很惊悚。

因为这丫鬟正是先前在假山那儿,将碧春给制住不让她向曲潋示警的丫鬟。

而她此时捧着一个檀木色的小匣子到她面前…

想到里面装的东西,曲潋头皮发麻。

这丫鬟明显是伺候那个少年的人,她出现在这里,不必想也知道这小匣子里送来的是什么。只是,那人怎么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让丫鬟将东西送过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坐着很多长辈么?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落实了男女私相授受之事,她的名声全完了。

曲潋不必看,也知道这丫鬟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力。

祝葭脸上有些惊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心里有些惊疑,这丫鬟她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在哪个院子伺候的,虽模样不出众,可这身气度,应该不是什么二三等的丫鬟才是。

那丫鬟含笑道:“回姑娘,这是曲姑娘先前在路上不慎掉的东西,被奴婢捡到了,便送过来了。”然后朝曲潋曲膝行礼,笑盈盈地道:“既然见到曲姑娘,自然要将东西还回给曲姑娘的。”

曲潋木着脸。

能要点脸么?不想要还硬塞,这是什么道理?而且现在竟然变成了她丢的东西了。不是说血玉这东西很珍贵么?为毛那个少年可以这么大方地塞给她,一点也不可惜的样子。

曲潋不想要。

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她否认,还不知道这丫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好纠结。

这时,陈姑娘凑过来笑问道:“曲妹妹丢了东西,不知丢的是什么?”

坐得远一些的曲汐好奇地看来,笑道:“四姐姐怎么会掉了东西?四姐姐可不是丢三落四的人,莫不是碧春弄掉的?”

碧春心里苦逼,她宁愿是自己弄掉了东西。

曲潋瞥了陈姑娘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快便转了转,有些腼腆地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多亏得这位姐姐送过来。”终于伸手将那紫檀木匣子给接住了,然后看也不看地将它交给碧春,又朝那送东西过来的丫鬟笑道:“这次就多谢姐姐了,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那丫鬟盈盈而笑,施了一礼,回道:“奴婢名叫宫心。”

既然将东西送到了,那丫鬟便告辞了。

这一幕,周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得知是曲潋丢了东西,被丫鬟捡到送过来,倒是没有怎么怀疑,又转头看戏去了。

曲潋暗暗擦了把汗,给碧春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收好那小匣子,千万别让人看到里头的东西。

碧春心中的悲伤差点逆流成河QAQ

突然,祝葭轻叫了一声,对曲潋道:“我想起来了,这宫心不正是沚寻院的纪公子带来的丫鬟么?”

怨不得这宫心的气派就是不一样,这王公贵族家的公子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行事自是不一般,稳重大方、温和得体。祝葭虽然没见过前来给祝老太君祝寿的两位京城来的年轻公子长什么模样,不过下人和母亲禀报时,倒是听了一耳朵,这方才忆起那宫心是其中一位姓纪的公子带来的丫鬟。

“纪公子?”陈家姐妹好奇地看向她。

祝葭少不得给她们解释一翻,可惜她本人也没见过那纪公子,所以也只是一些泛泛的解释,但在陈家姐妹耳里听来,却觉得那位纪公子和周公子,应该是京城来的贵人,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家世了。

曲潋听得漫不经心,今天还没过完,发生的事情就多得让她脑补得脑袋都累了,此时很想回家去。

心不在蔫地看着戏,不知过了多久,曲沁和祝蒹两人终于回来了。

众人又少不得打趣她们,问她们消失了那么久,去哪儿玩了。

祝蒹笑嘻嘻地道:“这几折戏唱来唱去就是这些,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就和阿沁一起去花园看鱼去了。”然后眼睛一转,又道:“待在这里也无聊,不如到我那里去看些好玩的东西,我先前得了一件有趣的机关水车…”

便开始有些得意地献起宝来,在座的几位姑娘心思都被她勾了过来。

曲潋看了看祝蒹,这姑娘像个傻大姐,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看不出什么异样,仿佛刚才真的去看鱼了——嗯,或者在她心里,她确实是去看鱼了,那位周公子的出现只是个意外,不值一提。再看看曲沁,这位更淡定,一副什么事情也没做的模样,云淡风清。

曲潋心里又像猫抓一样,好想掰开姐姐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装的那些记忆。

到底那个姓纪的古怪少年,和她有什么关系?千万别是第四种…

“怎么了?”曲沁转过头,发现妹妹一直在看她,目光似乎有些幽怨,心思微动,难道刚才她离开的时候,有谁给气妹妹受了?

想着,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滑过陈家姐妹。

因为父亲早亡的原因,上辈子她们姐妹俩没少被人挤兑,特别是他们进京后,那情况更烈。

曲潋自然摇头,绝逼不能将今天在山洞里的事情告诉姐姐的,不然她非暴不可。

在祝家待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宾客纷纷告辞离开。

曲家姐妹几个也跟着长辈们一起离开。

等回到家里,曲沁将曲湙叫过来,询问他今儿在祝家的所见所闻,季氏和曲潋坐在一旁倾听。

曲湙年纪虽小,但却是个稳重人,一举一动颇有章法,并不需要人操心,当下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跟着泽哥他们去给祝老太君拜寿后,便一直待在外院,有祝家的几位世兄陪着呢。倒是见了许多人,不过因为我年纪小,旁人问的话不多,只是知道了我们爹的名字后,便多说了一些。”迟疑了下,曲湙道:“大姐姐,二姐姐,我今儿见了一位爹在世时有交情的同科,听他说,爹当年任留州知府时身边还有一位幕僚,不过因为爹去世后,那位先生便回乡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曲沁眉头微跳,忙问道:“你可有问清楚,当年跟着爹的先生叫什么名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若是找人打探,倒是能打探出来。”曲湙叹了口气,“想来那位先生定是个博学聪敏之辈,方能陪着爹上任,若是能找他出来…”

曲潋听罢,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怕是想要请那位幕僚回来指点他。而今天那人能给弟弟这个提醒,怕也是一腔好心,不愿见曲玮的独生子路走得如此困难,希望有个人能在他身边指点。

不过弟弟便罢了,曲沁似乎对那位幕僚也有些想法。

说过话后,眼看天色快要黑了,曲家姐弟三人将季氏送回了桃安居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

曲潋却跟着姐姐蹭去了她的卧室。

“阿潋,怎么了?”曲沁有些奇怪地看着妹妹。

曲潋心里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好,难道就大咧咧地开口问她,姐姐你今天在祝老太君那儿特别关注的那个纪公子,能不能告诉她,纪公子和她将来会是什么关系么?虽然她并不觉得未出阁的姑娘问这这种事情有什么臊的,可是也怕让姐姐知道她猜测出姐姐的经历了。

若是以前的曲沁,曲潋虽然也喊她姐姐,可是觉得自己上辈子好歹也是活了十六年的,心智比较成熟,对这姐姐也是颇为软和照顾的,可是现在知道曲沁也有个上辈子,并且心理年龄比自己大、经历的事情也多后,曲潋对她不免有些依赖了,心甘情愿地尊她为姐姐。

所以,明知道曲沁要强,不愿意被人知道她重生的事情,曲潋自然也不会揭她伤疤了。但是不揭的话,怎么问呢?

曲沁见她欲言又止,怯生生的模样颇为可怜,心中一软,便拉着她坐到临窗的榻上,柔声道:“阿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姐姐说?别怕,姐姐会帮你的。”

听到这关切爱护的话,曲潋感动得差点想为她肝脑涂地。

果然就算是重生的,姐姐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