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孝回答说,“我东家就是少夫人。”

贵族女人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一般人不会知道某家铺子后面的东家,到底是谁。

徐老板脸色愈发的白,哆嗦道:“真是被你害死!我一会就搬走,你记得找人来值守,掉了什么,我可不负责。”

佟孝很狐疑地看着徐老板,“你这么怕我们少夫人做什么?”

徐老板面色一僵,支吾着解释,“我不是怕,我是不想跟内宅的妇人做交易,免得传出什么。”

佟孝立时怒了,“滚!就你这德性,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买你的宅子,能传出什么?”

徐老板只是苦着脸,却也不再解释,真的急急忙忙地令家人收拾细软,套上车走了。

郁心兰听说后也不在意,在正厅将这边的事安排完了,也不想再留,便问童安氏,“你和小燿是今日就住在这里,还是等我外祖来了之后在住?”

她是想童安氏是良家子,丈夫是有功名的,不好总是在店铺中抛头露面,所以干脆在温府安排个差事,反正要添人手的。

童安氏很想今日就住下,店铺的房舍毕竟人杂,只是这边无人,担心安全问题,所以迟疑不决。

佟孝代为答道:“反正今日就要安排人来值守了,明日要开始修葺,不如晓得一家子和童娘子娘儿俩先搬进来住,铺盖都有。”

的确是咬人守屋子,再者,外祖父应当过个三四天就到了,这几天要赶紧将家具都运进来安置好,里外洒扫时,就得有人看管着。

郁心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佟孝去安排,然后与赫云连城一同到门外登车。

赫云连城低语,“到楼外楼用饭?”

郁心兰笑着答应了。

“赫云贤弟,弟妹!”

忠义伯世子江南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赫云连城和郁心兰对望一眼,无比无奈。

江南一路疾走过来,丝毫没发现这两人的无奈,热情地道:“真巧,不如一同用膳把,我请!”

然后不由分说地让长随将自己的马牵过来,要跟在马车后走。

赫云连城实在无法,之后答应他,就近找个地方用饭。

江南琢磨了一会,遂用马鞭往南一指,“出了城,有一家绝味楼,野味做的极佳。”

这里在走几步就是城门,的确是不远,赫云连城便答应下。

三人一同到了绝味楼,江南是这里的熟客,带着赫云夫妇直接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这个雅间在转角处,窗户有一边往外斜出一尺许,很有些现代的抽象派风格,坐在雅间里往外眺望,却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的人看到。

间郁心兰留露出欢喜的神色,江南不禁得意地笑道:“这里如何?”

一百二十五章

不见到赫云连城,徐老板坚决不说出自己为什么求救,只说是极大的事,对赫云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说郁府也不安全,想请温老爷子寻个安全之处给他住。

温老爷子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家求的是外孙女婿,而不是他,他不好拿主意。

郁心兰想了想,让锦儿出去说与外祖父,这人由她带回侯府,总算是解了温老爷子的难。

只小歇了一会儿,温老爷子就带着文书和官碟,去吏部报到了。

郁老爷子的意思,拿出宅子刚刚布置好,也不知合用不合用,想请岳父大人一家先在郁府小住半个月,待那边都收拾妥当了,在搬过去住。

郁心兰没有异议,在娘家用过午饭,就乘车回了侯府,顺道带上了徐老板,他的家眷,却留在了郁府。

转眼进入六月,气温越来越热,站在屋外,随意动一动,就是一层薄汗,尤其是身子重的孕妇,热量本就比一般人要高,更觉得受不住。

郁心兰基本都窝在屋里,还得拿大冰块在屋里化着,几个丫头轮流打扇,才觉得有丝清凉。

这天郁心兰正在屋里看书,赫云连城悄无声息地走到榻边,垂眸凝视着她,唇角含笑,等她发觉。

郁心兰看得入神,只觉得头顶的光线暗了一点,却没在意,直到一只骨节修长有力的手压在她的书本上,她才猛然抬头,“连城?”

赫云连城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的小脸上刮了刮,“看什么这么入迷。”居然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郁心兰愣了一愣,才恍过神,又惊又喜地直往他怀里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了不过七天,路上来回就要四天呀。

“只是去查看乐一下那条山道,所以比较快。”

赫云连城挨着她坐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了一口,这股安心的甜香,出门在外,真是想念呀。

郁心兰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怀里,温馨的时刻,不用急着问那些烦恼的问题。

赫云连城摸了摸她的肚子,忍不住道:“这才几天不见,又大了。”

郁心兰点了点头,“就快六个月了,每天又汤汤水水不断,当然长得快了。我不想吃那么多呢。万一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

长公主安排了两个喜事嬷嬷来服侍她,每日给她定下了几样必须吃的补汤和营养菜肴;岑柔又时常捧些糕点、菜肴来孝敬,她自个本来就贫嘴…这么一来,每天吃得肚皮滚圆,孩子也就长得快了。

郁心兰很担心养了个超大婴儿出来,这朝代可没有破腹术,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九死一生,万一难产可怎么办。

赫云连城耐心地听她发完牢骚,才轻笑道:“那就每一样少吃一点好了,明明是你自己贫嘴,却说得好象是被逼着吃下的一样。”

郁心兰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她只爱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可喜事嬷嬷准备的食品里,有几样宫中的秘方,说是对婴儿的皮肤好、肠胃好的,她可不爱吃,却被告知,必须吃。这会子撒娇,为的就是让连城出面帮她赖掉,哪知他完全不配合。

真是不体贴!

郁心兰气恼地撅起小嘴,赫云连城瞧着,觉得好笑,俯下头重重亲了她一口,见她一脸懵懂,赫云连城忍不住笑出声来。

“讨厌!”郁心兰娇啐了一口,探头向珠帘外看。

赫云连城笑道:“都打发出去了,想问什么只管问。”

郁心兰这才笑着,拉他问起了秋山之行。

“还算顺利,父亲拍了一名懂火药的亲卫黎铭,他查看了山道里的土壤,说是应当埋过火药,爆炸过。”

郁心兰不由得好奇,“难道当年你们没有听到爆炸声吗?”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倒是有一声闷响,只是不大,象是天边的惊雷。本来就那时就下了雨,所以也没有人在意。黎铭说,应当是将火药埋得比较深,而且药量大,才会有这般的威力,却又没有什么声响。”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告诉父亲了。”

这些话就有些细节要思量了。郁心兰一点一点地与他分析,“火药,多半是童普制的,他会,而且又贪念富贵,他家本事在普通不过的百姓,赴京的银两世存了好些年的,可来到京城后,就这样大把花钱。只是,不知他会制火药,是怎么被人发现的。若是能从他口中问出这个人来,自然就能更进一步接近真相。”

“再者,火药遇水就会潮,再也不能点燃,又要先将火药埋下,当时又下了雨,就最多只能提前半天左右。若是长皇子不听劝,不愿去半山崖,那也不可能成功。”

最后,郁心兰扭头看向赫云连城,“不是说每回秋猎,钦天监都要算日子,至少是前后半个月不下下雨的时节,才会去吗?”

赫云连城的眸光闪了闪,“你是说,钦天监的官员中,也有人参与了?可是…看错天象之事,也不是没有过。”

“虽然天象有可能看错,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吧?”郁心兰扭头看向丈夫,定定的问,“还有,这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同皇上说?”

赫云连城的眸光沉了下来,想了想才道:“这事儿,我得先与子恒谈一谈,最好我们能先查出真想来,这样才好上报给皇上。”

郁心兰哦了一声,“也好似,你们俩都被这事给害的不浅。那你打算怎么撬开童普的嘴?用刑吗?好像不大好吧,毕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又有功名在身。”

这是最麻烦的地方,有功名的学子,翰林院都有记录,就算是刑拘,也必须有正式的刑部文书,否则就是滥用私刑。若是最后撬开了童普的最还好说,就怕万一没等问出个结果就被对方知道了,只怕连城还要吃官司。

赫云连城微微蹙了蹙眉,“非常之事用非常之法,我打算悄悄抓了他,只要能问出口供就好。”,来

“若是他事后反口,说是被你逼迫,才给的假口供呢?”郁心兰想了想,出了个主意,“做坏事的人,肯定都怕报应,咱们不如找人假扮阎王,来个三堂会审。”

赫云连城听了她的计划,也觉得可能,又有趣,不由得扬眉轻笑。

想到渐渐有了线索,连城也终于能沉冤得雪,郁心兰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若真是有了别的线索,一定要告诉我哦,我陪你一起分析好不好?让我陪你一起解开这么谜底好不好?”

声音绵绵甜糯糯的,尤其她又是腻在他怀里,抬着秋水般清亮的眸子,这样低声柔顺地请求,赫云连城几乎想也没想,就开口答应下了。应下后,才想到,他似乎答应了不应该答应的事情,这事儿最后涉及的,必定是朝中的大梁之臣,或许,是必须要保密的。

郁心兰瞧出了他的懊悔,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连城,我希望你能洗去冤屈,更希望我能帮上你…”

赫云连城故意无奈地叹息一声,沉吟了片刻才道:“答应你了,自然是会做数的。”

郁心兰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

她想参与此事,一是因为闲得无聊,二是因为,看转播哪里有看直播刺激?

高兴完了,才想起徐老板的事,“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非要见你不可。”

赫云连城蹙蹙眉,“大抵是些龌蹉事。”

无商不奸,多半是干了缺德事,或是什么官商勾结的勾当,这会子怕被人灭口之类。

郁心兰一本正经地道:“若只是一般的腌臜事,他为何非要告诉你不可?只怕是与你有关的事,不然,我也不回把他带回侯府,好生保护着。”

赫云连城想了想,也是有道理,只是他现在有点乏,阖上眼,懒懒地道“|等我休息一下。”

郁心兰忙起了身,将竹榻让给他,自己坐到椅子上看书,陪着他。

赫云连城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连午饭的点都过了,才饿醒过来。

郁心兰忙让丫头们将饭菜热好端上来,赫云连城不由得皱眉,“你没吃?”

“先吃了一点垫着,现在还可以陪你一起吃,我这一整天的吃食就不断,哪里会饿。”

赫云连城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桌边坐下,“那也不能不吃饭,以后定时吃,不必等我。”

郁心兰见他坚持,便乘巧地应下。

用过饭,又歇了午,赫云连城才带着非要同行的小妻子,到前院书房,接见徐老板。

徐老板自卑郁心兰带入侯府,就一直被丢在客房,除了三餐准时有人送来一菜一汤,再见不着一个人。一离开京城就路遇山贼,哪里会有这么巧?定时那些人派出来的!他总是担心自己被人杀害,原就精廋的人。现在更是廋的皮包骨了。

一见到赫云连城,他就立即扑通跪下…

仁王府——

泰小王爷下了马,将缰绳一甩,快步走入书房。仁王正与两位幕僚谈论时政,见到他进来,微微一笑,“慎之,你来得正好,一起聊一聊吧。”

泰小王爷用眸光扫了那两人一样,“小王与王爷有要事要谈。”

两位幕僚立即看向仁王,见王爷颔首,便起身,施礼退出。

仁王有令侍卫初一守好房门,这才问,“什么要事?”

泰小王爷面带喜色,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仁王,“大喜事!我派人没日没夜地跟踪工部尚书夫人,总算是有了收获。”

仁王展开一看,也是一脸惊喜,“这可真是老天有眼了。”

纸上,写着工部尚书几位官员贪墨的银两和分赃账册的藏处,以及其余未曾查到的官员的名单。

工部尚书还真是有办法, 居然敢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由夫人去办,也多亏得慎之处事谨慎,不但跟踪了工部尚书之子,还派人紧跟其夫人…仁王眸中不禁露出笑意。

泰小王爷压低了声音,“王爷您看,这些人要不要呈报给皇上?”

这些人都是朝中的大臣,若是不报,可拿着之上所附的证据,要挟他们,为仁王所用。若是要上报,在皇上的面前就是大功一件,对仁王的政绩亦是十分有有用。

仁王想了想,“先找出赃银。”

也就是不想将名单呈给皇上。毕竟皇上现在正在收集朝臣的推举折奏,他若想被册立为太子,需要朝臣的一致推举,多几个人就多份折奏,…日后等他登基称帝,这些蛀虫自然是不能留的。

泰小王爷点了点头,“那就事不宜迟!”

仁王也知道兵贵神速,立即点齐了王府的一百亲兵,分批派了出去,到城外再行集合,以免被对手察觉,分去了功劳。

只是再怎么掩饰,王府也就这么几个门,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亲兵,街对面的永郡王府就听到了风声。

永郡王立即察觉出来,“必定与现在正在查的贪墨案有关,或许他们已经有了线索,派人去跟着,另外,调五十名亲兵随时候命。”

几对人马,遮遮掩掩来到东城外。这里,有许多官员和城中大富之家的别苑,赃银并没放在哪一个官员的别苑中,而是在一个商人的宅子里,埋在后花园的池塘下。

永郡王后到一脚,仁王的人已经开始在抽塘水了。

永郡王微微一笑,“十二哥好悠闲呐。”

仁王见到皇弟的身影,心就是一沉,这家伙只怕是察觉到自己派出人手,才暗中跟着的。可恨的是,如今 已是箭在弦上,哄是肯定哄不走的,自己若是甩手走开,他也会将这座宅子翻个底朝天…唯今之计,只有分他一杯羹了。

只不过,越想越不甘心,仁王少不得要嘲讽两句,“十三弟也好兴致,居然跟着哥哥跑了大半个城。”

永郡王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测,想到没有出任何力就能在父皇面前露脸,尤其是能分走仁王的功劳,心中自然是兴奋万分,当然不会在意兄长的这点小酸气。他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

既然要分功劳,就不能完全不干活,永郡王立即指挥自己的手人相助。

两位王爷负手立在池塘边,看着亲卫们,谁也不搭理谁。

池塘的说好不容易抽干了,亲兵们便套上防水的后粘鞋,扑通扑通跳下去了,开始了挖掘工作。

正在此时,门外又传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负责保卫的亲兵们,立即将佩刀抽出半截,随时准备应战。

待马队冲将进来,两位王爷都将手一挥,“退下。”

来人清一色的绛红剑袖立领长衫,半尺阔的蛮腰束带,这是御林军的装束!领队之人,更是父皇身边的亲信,黄公公。

黄公公见到两位王爷,立即跳下马来,躬身行礼,笑眯眯的道:“原来两位王爷也在此地,早知如此,皇上就不必派杂家跑这一趟腿了。”

仁王和永郡王面色都是一僵,“不知公公前来是…”

黄公公摸着光溜溜地下巴,诧异道:“原来两位网页不是来收缴赃银的?”

两位王爷立即表态,“自然是来收缴赃银的,银子还未找到,原是想找到后,立即呈报给父皇。只是不知,父皇是如何得知的?”

黄公公哦了一声,笑道:“是赫云将军带了名重要证人入宫,向皇上禀明案情线索,皇上才差奴才来此的。呵呵,呵呵。”

这一笑,只把两位王爷笑得无比尴尬。

人家赫云靖一得知重要线索,第一时间就是入宫禀明皇上,半点不隐瞒,夜班点不居功,相比之下,他俩就…况且,赫云连城已经禀明了皇上,这功劳,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黄公公这种人精,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发表什么意见的,只是谦恭地问道:“不知何时能找到…”

仿佛要配合黄公公的话,几名亲兵同时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只是,此时找到,已经不能让两位王爷兴奋了。

赃银多达七十余万两,在池底铺了半丈厚,整整花费了一夜的时间,才整理出来,搬上马车。这些还只是分配到个人手中,会显得碍眼,才特意埋藏在此的,就连黄公公都不免咂舌。

一对御林军押着数十车银两,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

太和殿的大殿之上,皇上又是喜悦又是震怒,喜的是这些赃银被找到,怒的是这些蛀虫,竟将修剪河堤的银子装入自己的腰包,如是万一发了洪水,整个帝都岂不是都化为一片汪洋?

仁王和其他人一起,垂首肃立在大殿上,心中百转千折,怀中的那份名单,似乎烫伤了他的胸口。若是此时将这份名单呈上去,应当多少还能算是一份功劳,只是,要不要呈上去?

在龙阶上来回走动不停的建安帝忽的停步,扬声喝到:“来人!”

大殿外的侍卫总领何逍,立即进殿侯旨。

建安帝沉声吩咐,“去将这些逆臣贼子给朕抓入天牢。”说着,报了一串人名。

仁王的心沉到寒谭之底,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

待何总领躬身退下,皇上这才将目光投注到台阶下的诸人身上,淡淡地道:“你们也辛苦了,都各自回府吧。靖儿也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最后一句话,算是对赫云靖的嘉奖,但对两位王爷,却再没多的话。

这令仁王和永郡王的心中直敲鼓,若是有功,父皇一定会看赏,若是生气,也一定会责骂,可这样不声不响,应当是失望了…是失望特闷贪图功劳,没有及时呈报吗?

不待他们想清楚,建安帝已经拂袖而去,两人只得对视一眼,各自离开。

仁王故意慢走了几步,等赫云连城赶上来,然后笑问,“表兄这几日请假在家,原始查案去了,实是辛苦了。”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非也,臣是去看望一位朋友,回家之时才得知此事。”

仁王十分诧异,“哦?怎么这么巧就被表兄撞见了?”

提及此,赫云连城的眸中就露出笑意,“是内子撞见了此案的证人,将其带入侯府保护,并非臣的功劳。”

若是换成他,或许都懒得跟这些商人说话,只会派个属下去询问,属下询问清楚后,也会禀告他,但这中间,就有可能出现意外,不可能办得这么顺了。

想到小妻子指天誓日地说徐老板要说的事肯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还真是被她说中了。徐老板也是因为知道之前是由他在查办这个案子,才非要见他不可。

连城在这边高兴,仁王的眸光却暗淡了下来,心中暗恨,为何旁人的妻子都能这般相助夫君,他那两个妃子,嘴里说要助他,却办不了一件实事?

出了宫,赫云连城便于仁王分道扬镳,回到府中,郁心兰正与丫头们一起做百家衣。

百家衣是给孩子穿的,求个百家顺遂的福气。衣服要从旁人的家中收集起来,清洗干净,在每件衣上剪一小块面目,拼成一套小孩子的衣物。

郁心兰特意给做大了一点,她生产的时候,应当是冬季,她不想将这种衣料贴在小孩子的皮肤,所以缝成了小棉搭子,包裹在包袱外面的。

赫云连城不是第一次见她做小孩子的衣服,只是这件比较奇怪,就忍不住问了问。

郁心兰指了指千叶,笑道:“这丫头给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