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尘只觉得万分悲切,“您叫属下去买,属下怎么能不买回来?”

郁心兰问清楚是包子,哪里比得上德美楼的烤乳猪有魅力,便道:“我们还是去德美楼吧。”

赫云连城自然依着她,“好。贺尘,这包子自己若不想吃,就送给附近的小孩子吧。”

贺尘再次无语望了望天,迅速转身出去,寻了户人家,直接就将包子塞到人家手里,话都不多说一句。

赫云大爷和郁大奶奶并不知道贺尘心里有多么悲愤,亲亲密密地在德美楼用饭。

郁心兰原是要叫贺尘一同坐下用饭的,这位同志今日心气儿比较高,坚持到雅间外站岗,就连赫云连城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烤乳猪的确鲜美,不过一整只这么大,要慢慢地吃。郁心兰扫完了上半场,端了杯茶坐到栏杆边,看着夜色中的街景。

“咦!”郁心兰忽然轻讶了一声。

赫云连城将苹果削成小块,用小碟盛了,端着坐到她身边,喂她吃了一块道:“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我嫡母王夫人了。”郁心兰看了看马车的方向,判断道:“似乎是从丞相府出来的。”

赫云连城不在意地道:“大概是回门省亲吧。”

要说这段时间,王夫人还真是挺老实的,可越是这样,郁心兰越觉得不对劲。按说一个人的脾气和性情,不可能忽然改变的,怎么现在王夫人变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想着回去后,得多提醒娘亲注意才是。

用过饭,小夫妻俩又跑到京城最大的珠宝楼珍品轩买首饰。

郁心兰按照自己以前在博物馆见过的精美的古代首饰,说了个大概,楼里的工匠依言画了图,修改了两次后,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赫云连城痛快地付了定亲,约好十日后来取。

原是应当打道回府,郁心兰却在临走前一刻,看上了一套金镶红蓝绿宝石的玉兰吐蕊头面。

记得前年她随娘亲上京的时候,舅母怕她们母女到了京城寒酸,拿出自己的嫁妆,挑了些值钱的细软给温氏,让她们在郁府也好随手打赏。这份礼,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来看,自然是不重的,可情义却令她感动,她一直想还,可是总觉得没还够。

今日见到这套头面,庄重典雅中又不失少女的俏丽活泼,与表妹温丹十分相衬,于是便打算买下来送给温丹。

那掌柜的歉意地道:“奶奶可否等明日来取?这套头面里,有一只钗,被我们的一位大主顾拿去当式样了,明日才能还回来。”

郁心兰想了想道:“这样吧,这套头面我很喜欢,银钱我先付了,明日换个人来取就是,若是她不喜欢,那就让她换一套,银钱多退少补,你看成不成。”

那掌柜的自然是非常乐意,这夫妻两一看就是有钱人,自然要当大主顾对待的。

赫云连城道:“明日下了衙,我来取就是。”

郁心兰笑着摇头,“不用,我是打算送给表妹的。”也不让他付银子,自己掏了腰包。

两人又携手逛了夜市,算着那两个满心愤怒的客人应当也告辞了,才回到府中。

次日,郁心兰拿出自己的名帖,交给回事处,让他们送去温府,请温丹自己去取首饰。

没过多久,温丹便来了,笑着道了谢,“让表姐破费了,这套头面我很喜欢。”

郁心兰笑嗔道,“这值当什么,快过来坐。”

女人都喜欢小孩子,温丹腻着两个宝宝玩了好一会儿还不愿松手。郁心兰便取笑她道:“这么喜欢小孩子,赶紧找个婆家嫁了,自己就可以…。”

温丹的小脸顿时便臊红了,扬手将帕子丢到郁心兰的身上,“哪有你这样的表姐,净说些三不着两的话。”

郁心兰敛了笑,很认真地道:“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今年也十五了,舅母想来也在操心了。”

温丹不再笑了,咬了咬唇,她们温家到京城才不过几个月,祖母已经过世了,父亲的官职不高,母亲能出席的聚会有限,至今还只一位上门来提亲的,听条件,父母亲都比较满意,还托人四处打听钱将军的为人。

那回在侯府的宴会上,她远远瞧见了年轻英俊的钱劲,心里头如小鹿乱撞,还没等她开始憧憬,皇上就说要给钱劲指婚,肯定是没她的份的。

郁心兰小心翼翼地瞧着温丹的脸色,心里暗道,槽糕!荣镇那小地方,并不会把少女拘在一方小院里,不过能见到的才俊也没几个,自然是比不得钱劲的英俊和军人气质的。

“你不会是…看上那位钱将军了吧?”

温丹赶紧摇头,“哪能呢,话都没说过一句的。何况…他有心上人了。”

郁心兰挑了挑眉,“他有心上人?这我倒是没听说。”

温丹道:“方才我去珍品轩取头面时,正遇上钱将军给心上人挑首饰,很时新的款式,决不会是送给长辈的。”

郁心兰只“哦”了一声,并没放在心上。

待赫云连城下了衙,明子期和韩建又跟了来,四人一起闲聊时,郁心兰无意之中提了一句,明子期顿时惊讶地反问,“可是真的?父皇有意为他指婚,他竟敢给女子买首饰?”

郁心兰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谁敢肯定皇上会将自己喜欢的人指给自已?在皇上没指婚之前,他就是有心上人,也得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若皇上愿意问一问他的意思,他再提及才对。

韩建不在意地道:“怕是送给粉头的吧。”

郁心兰摇了摇头,“表妹说,那首饰很贵重,送粉头会花这么多银子吗?”

赫云连城道:“也是,就算要送粉头,他也应当有可送的。”

郁心兰有点不明白,赫云连城便解释道:“武官保家卫国,都是提着脑袋上战场的,所以一般出征的将军,朝廷的赏赐都十分丰厚,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战利品,只需交七八成给国库,另外二三成,领兵的将军可以留下自用。”

明子期也接着道:“梁王在梁州城盘踞二十几年,家产肯定丰厚,兼之梁州境内其他谋逆官员的私产,这趟出征,钱劲应当捞足了才对,金银首饰的,肯定得了不少。况且梁王府搜出来的东西,必定都是上等货,不论是青楼的粉头,还是钱劲自己金屋藏的俏寡妇娇逃妾之类,哪会有不喜欢的,他干嘛要特意去买。”

郁心兰想了想,迷惑地问,“那这能说明什么呢?”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说明他有了心上人,而且不是一般人。”

明子期嗤笑一声,“难道是预备送给我哪个皇妹的?”

韩建随意地道:“你们派人跟紧了这小子便是,他胆子可大得很呢。”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别小看了钱劲,一般的侍卫跟不了他。”

若是个随便谁都能跟踪的人,侯爷当初也不会推举钱劲去讨伐叛党了。

郁心兰还是想不出钱劲看上的是什么人,遂也懒得去想了,让男人操心去吧。

而钱劲拿了从珍品轩买的羊脂玉簪子,终于哄得佳人一笑。荣琳娇羞地偎进他的怀里,顺手将簪子插在发间,仰起绝美的小脸看向他,用水汪汪的眼睛问,“好看吗?”

钱劲痴迷地看着她的小脸,柔声道:“真美。”

送了她几样首饰,她都不满意,钱劲这才冒险到珠宝楼去购买,好在,这个险冒得值。

荣琳低了头,心中冷笑,以后你就多多去珍品轩吧,那里,我以前也经常光顾,掌柜的肯定会察觉出我们的喜好一致,或许会透露给谁知道也不一定。

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发觉钱劲比谌华好哄得多了,于是这几日刻意地柔顺,让钱劲卸下心房。钱劲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就算这一招引不来人救她,接下来,只要将门外守着的几个粗使婆子给打发掉,她也一样能逃出去。

她要回王府质问父王,为什么这样对我!

郁府终于发了赏花的帖子,韩建一大早地就赶到了静思园,问郁心兰,“咱们约个法子,让珍儿在父王面前表现一下。”

郁心兰无奈地问他,“你觉得珍妹妹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以表现的?”

韩建用力想了想,半晌后,颓废地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他的珍儿,就是个乖巧可人的小人儿,好象是琴棋书画、烹饪女红什么的都会一点,但都不算是出色的。

韩建恨得想挠墙,“我又不想娶多出色的女子,我只要珍儿这样的就好了。”

郁心兰嘿嘿一笑,“既然南平王爷是怕你娶个想攀龙附凤的女子,你就让你父王知道珍妹妹不是这种人就好,为什么要特意去表现她不擅长的东西?”她朝韩建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韩建正要凑过来,被赫云连城一手撑在他的俊脸上,推出老远。赫云连城绷着脸对郁心兰道:“你有什么主意告诉我,我来告诉他。”

郁心兰这才知道老公吃醋了,汗颜,她一得意,居然忘记这世间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了。

到了郁府,温氏在后院接待了女儿,将她拉到一旁道:“王夫人说,她二兄长有意将庶女王嫣许配给心和。”

郁心兰吃惊地道:“为什么?”虽说是庶女,但是王嫣好歹是王丞相的孙女,若是嫁给郁心和,可算是下嫁了。

温氏道:“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不大想结这门亲,可是王家已经派人上门来提亲了。而且,好象还想将小女儿许给心瑞。”

还真是反着来了,人家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到了王家就成了强行送货上门。

郁心兰思付着,这么想跟郁府结亲是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父亲不愿说的那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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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她只为一纸和离。

嫁给渣男,是纪弱颜这辈子最大的错误,面对着风流成性的相公,她只求一纸和离。

不是休,而是离。她要大大方方的从正门,抬着自己的几十箱嫁妆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阳奉阴违,却聪明如斯;

淡泊宁静,却雷厉风行;

在她终于如愿之后,却背了一个弃妇的名头。

就在人人都为之叹息的时候,她却在一次次的机缘巧合之下崭露头角,让多少王孙贵胄为之倾心。就连前夫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骚扰,痛表衷肠。

只不过世人却不知,她所求的,不过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一双人。

妾本庶出 第一百四十七章

郁玫亦是早早地陪着夫君仁王到了郁府,准备迎接圣驾。此时,她正坐在菊院的内室里,与母亲秘谈,“母亲与外祖父谈了没?”

王夫人轻叹道:“怎么没谈。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转告给你外祖父了,想请你外祖父帮衬着仁王爷,可是你也知道,王姝是你大舅父的嫡亲女儿,你外祖父还没说什么,可你大舅父就歇力反对。”

郁玫急道:“您没告诉他们,永郡王有自己的人马,日后不见得会重用王家吗?”

“说了,你外祖父说,这不可能。”

郁玫急切地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没有理由,永郡王的势力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她只得换个角度道:“大舅父应当知道,外戚最难当权,若是辅佐夫君,王家毕竟与我还隔着一层,父亲又是个圆滑世故的,不可能会与他们争权,日后外祖父也好,舅父也罢,都能掌权。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夫人轻叹,“这些都说了,你外祖父的意思,只是想与郁府结亲,别的都不谈。”

郁玫失望了一会儿,随口问道:“结什么亲。”

“将你大舅父的庶女嫁给心和,二舅父的嫡女嫁给心瑞。”王夫人想到当时谈话时的情形,冷笑一下,“亏是他们没有才周岁的女儿,否则,说不定还要跟龙哥儿定门亲。”

郁玫尽管失望透顶,情绪低落,也觉出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不由得蹙起眉头问,“外祖父为何非要与郁家结亲?…当年外祖父将母亲下嫁的时候,母亲可曾问过?”

王夫人的神情有些忸怩,“父亲只说是个人才…”

其实王夫人一开始也是极为不愿的,想她堂堂丞相千金,才貌双全,下嫁给状元郎倒也罢了,偏偏郁老爷当时不过是个进士而已,一次科举就能中出二十来个,半点也不稀罕。不过后来在躲在屏风后,见到玉树临风的郁老爷,她也就没坚持了。

现在想来,好象是有些古怪呢。

郁玫拧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没听说过父亲有什么过人之处呀。”

王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良久才道:“谁知道呢?总之你外祖父从不行无道理之事。”

郁玫也点了点头,这件事,她自然是要跟王爷商议商议的。

那厢,郁心兰也在问着娘亲同样的问题,“父亲有什么特别的长处么?”

要温氏说郁老爷的长处,那是一撂一撂的,什么玉树临风啦,什么文采非凡啦,什么温和谦逊啦,不过,朝里不少大臣,年轻的时候,也是玉树临风的,文采也是不错的,要说郁老爷特别过人的地方,还真是想不起来。

郁心兰正想再提示一下,引诱母亲想起点什么,张嫂挑了门帘进来,递上一张帖子,说是郁老太太临时要求加购的物品。

温氏接过帖子,只扫了一眼,就回身到内间,从多宝格上取下一只漂亮的小叶紫檀木的小匣,打开来,取了印章盖了个印。然后吩咐张嫂道:“取了银两后,着个回事处得力的小厮,亲自跑一趟,买好了送给老祖宗过目,看合用不合用。”

张嫂应了一声,拿了盖好章的帖子和对牌,去帐房取银子了。

这还是温氏掌家后,郁心兰第一次见母亲行使当家主母的权利,不由得好奇地跟着看,好玩地随手拿了印章,在一张空纸上按了个印。

“咦,这不是被弟弟摔坏的那个印章吗?…不对呀,颜色不对。”

郁心兰看着这方印,仔细研究。温润的鹅黄色的寿山石材质,印底刻着变体的温婉二字,左下角还有一朵细小精致的兰花。

以前温氏特别宝贝一方小印,总是随身携带,据说是郁老爷亲手刻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同这方印差不多,也是寿山石的材质,不过颜色黄中略青,但是这字休和兰花却是一样一样的,因为郁心兰曾经把玩过,所以能辨认出来。

只是那方印,在上京的途中,被弟弟偷拿着玩时给摔坏了,崩了一角,再印不出完整的兰花来。

温氏笑了笑,从女儿手中拿过印章,眼底里都是炫人的幸福之光,脸儿微红,“这是你父亲重新替我刻的。”

郁心兰有些惊讶,“居然刻得跟以前一样?”

温氏只笑了笑,“嗯,我也没想到呢。那时老祖宗说将内务交由我管理时,我就说没了印章,你父亲说帮我刻一个,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说还是喜欢以前那个,结果,你父亲就真的刻了个一模一样的给我。”

她收好印章,上了锁,将匣子归于原位,随口道:“其实,以前你父亲很喜欢篆刻,收集过不少名石,做的印章也漂亮,还送了几枚给你外祖父,你外祖父拿去送礼,人人都喜欢呢。不过现在公务繁忙,早就没再玩了。”

母女正絮叨着,郁心和和郁心瑞进来请安。

温氏笑着让人搬椅子,“也该来看看你们四姐。”又问郁心和,“跟衙门里请了假?”

郁心和恭敬地回道:“请了,王大人很开明,立时便准了假。”

郁心瑞盘算着时辰道:“皇上应当还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驾临,不如我和姐姐先去说说话儿吧。我都有两个来月没见过姐姐了。”

上回见面就是小外甥们满月的时候,可那时姐姐还在坐月子,他只在床前问候了两句,就被温氏给拉开了。他平时学业紧张,有机会自然是想黏着姐姐。

温氏哪里不知他们姐弟的感惜,却拿眼瞟了心和一下,郁心和端了茶,低头喝着,却看不清表情。

温氏略带责备地道:“你就想跟姐姐亲近,你五哥就不想么?”

郁心瑞立即明白了娘亲的意思,忙笑道:“自是和心和哥哥一块儿说话啊。”

郁心兰抬眸看向郁心和,郁心和忙放下手中的茶盅,欠身道:“是,小弟也许久没见过四姐了。”

郁心兰便笑道:“那就在小厅里聊好了,也免得挪地方。”

丫头们忙将一旁的小厅收拾好,椅子都垫上锦垫,沏上了新茶。今日事多,温氏自去忙碌不提,姐弟三人便携手围坐到小圆桌旁,聊起闲天。

郁心兰有心要试试郁心和的态度,便提起了他的亲事。郁心和只是恭谨地道:“但凭父母亲作主。”神情一点儿也不热络,听着这意思,是不大想与王家结亲的。

这事儿正好也戳中了郁心瑞的心事,不由得撅起小嘴道:“姐姐,你帮我跟父亲和娘亲说一说,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定亲,尤其还是…那家的女儿。”

郁心和也忙看向郁心兰,他其实也是一个意思,他想娶个高门之妻,却不想娶王家的女儿。一来是生母秋容的死,多少跟王夫人有关,二来是王家的门槛太高,若是妻子的性情如同嫡母,以后他如何振夫纲?

郁心兰见他如此,心下大安,就怕郁心和心气儿高,想攀丞相家的门第,如今王家已经是风头太劲了,若是跟王家再有什么牵扯,只怕王丞相落马之时,也会拖累郁家的。

她笑了笑道:“父亲自是会思量,哪家求亲不是先使熟人上门试探,私下先说定了,再令媒婆正式上门的?既然王家的保山还没上门,这事儿也不过就是大娘一个人的意思罢了。”

两兄弟听了,顿时舒了口气,尤其是郁心瑞,小脸上笑得得意,他在姐姐面前,素来是不装模作样的。

郁心和笑了笑,看着郁心瑞道:“你不是说要给四姐看你新得的砚台么?”

郁心瑞这才想起,忙起身去外面,唤个小丫头去他书房拿来。

厅里只余下了郁心兰和郁心和,郁心和忙乘机道:“这几日小弟下衙回府的时候,发现父亲总是先往三多胡同去,然后再回府。”

郁老爹每日下朝先去三多胡同?那里是商户聚居地,以郁老爷户部侍郎的身份,就算是有事要寻这些商户问话,也可以使人传唤,并不一定要亲自去的,除非是见什么人。

想着上回郁心和告诉自己黄柏偷炭的事儿,郁心兰自然觉得他这句话别有深意,便道:“我知道了。”

郁心和也没多说别的,端起杯子,轻啜一口,仿佛只是随意提及。

正说着话儿,就听郁心瑞在外面扬声唤道:“姐夫来了,姐姐在里面小厅。”

又听到郁玫的声音道:“瑞弟好象总是叫四姑爷姐夫,叫我们王爷却只是王爷,也太生分了些。”

郁心兰听着就不喜,若是心瑞托大叫三姐夫,只怕还又会被郁玫说是不懂礼数。那厢赫云连城已经说了,“王爷身份尊贵,自不能随意攀附,瑞弟也是谨守祖制。”

郁玫讪讪地一笑,郁心兰迎了出来,给郁玫见了礼,见赫云连城身后并无其他人,不由得问道:“怎么你独自进来了?”

赫云连城作势扶了扶额头,“有些头晕,向岳父大人告了罪,先进来歇一会儿。”

郁心兰就乘机向郁玫告了罪,扶着赫云连城去槐院休息。

赫云连城躺到软榻上,还真的阖眼小睡了一会儿,郁心兰为他盖好薄被,就寻了本书,坐在他身边翻看。

好半晌,他终于动了动,睁开眼睛,却不起身,只躺着看向郁心兰。郁心兰轻轻一笑,问他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丫头们我都打发出去了。”

赫云连城垂了眸,声音有点闷闷的,“子恒刚才问我闵老头的事。”

郁心兰眨了眨眼,“闵老头有什么问题吗?”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不是闵老头有没有问题,而是子恒问他的话…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问,偏要那样拐弯抹角?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只是他不想说出来,他感觉得出,小妻子其实不是太喜欢子恒,虽然她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子恒什么坏话,可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他不希望自己说出来后,更加深妻子对子恒的恶感。

郁心兰还在想着闵老头的事儿,“难道他真有什么问题?”

赫云连城道:“我派个人去查查就知道了。”

以前不查,是因为象闵老头这样,喜欢紧巴着他的人有很多,他也就没多想,可是子恒既然会问…

正说着话儿,紫菱进了外间,站在门帘处回话道:“侯爷和长公主来了。”

这么说皇上也快到了。两人忙起身拾掇拾掇,到前院正堂里拜见父母亲,顺便等消息。

不多时,皇上带着皇后和淑妃一同驾临郁府。郁老爷带着家眷和几位宾客,在正门外跪倒迎驾。皇后最爱睡莲,自是想来温房赏花,而淑妃听了讯儿,立即跑到太安宫中撒娇,建安帝便允了她一同前往。

众人自是随着皇上转,淑妃好不容易寻了空档,将王夫人拉到一旁,小声道:“姨母手中可还有白鹿胎?”

王夫人一愣,忙道:“娘娘,上回的白鹿胎是仁王殿下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