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的时候吃不下,这会儿觉得饿了,刚刚路过糕点铺,闻到糕点的香味,就动了食欲。

阿朱说:“小姐,您不是最爱吃桃酥吗?”

瑞萱嗔道:“就不许换换口味?”

阿朱笑道:“是,奴婢这就去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许久,慕婉木木地问。

崔俊喆看她失魂落魄地样子,无声叹息,说:“因为关心你,所以去查,很多事都属于机密,但雁过留声,水过留痕,总是有迹可循的。”

“慕婉,我知道我这么做,是有些小人,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如果,为此你不肯原谅我,我无话可说。”崔俊喆以退为进。

为了打听这些事,他可是费了大力气的,若不是因为查到的真相太过让人震撼,他不会当机立断请顺妃帮忙,他会拿出高姿态与景伯冉争上一争,要赢也要赢的光明磊落,因为他从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人,他想要做成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

慕婉现在心里很乱,根本无法冷静地理清思绪。

“小姐,小姐…”小六子在外面喊她,听着声,很着急地样子。

崔俊喆去打开门,问小六:“何事?”

小六哭丧着脸道:“我家少奶奶不好了,请小姐和崔公子赶紧过去看看吧!”

慕婉大惊,也不顾上纠结景伯冉的事,豁然起身。走的急了些,脚底崴了一下。

崔俊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别急,我陪你一起过去。”

两人来到隔壁书画斋,一进铺子就听见里面传出干呕的声音,好像要把心肺都呕出来似的。

“阿朱,少奶奶这是怎么了?”慕婉进屋就问,只见瑞萱一张脸已经惨白惨白,脸上都是泪水,呕的都说不出话了,还在那里不停的呕吐。

阿朱哭腔道:“少奶奶说想吃街头糕点铺的糟糕,奴婢就去买了两盒,谁知小姐吃了一块就这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那糕点有问题。”

慕婉见茶几上摆着一盒拆开了的糟糕,走过去,拿起一块闻了闻,又放进嘴里尝。

好像没有问题呀!

崔俊喆皱眉道:“不管怎样,我先去请大夫。”说着便走掉了。

慕婉让阿朱去倒一杯温茶来,自己帮瑞萱揉背顺气,试探着问:“你这样有多久了?”

瑞萱说不了话,只是无力摆手。

“你上个月葵水是什么时候来的?”慕婉又问。

她是做过母亲的人,当初她怀孩子的时候,也是吐的昏天暗地,没完没了的,别别提多遭罪了。瑞萱的身体一向很好,小病小痛的都难得听说,像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吃坏了东西,要么就是有身孕了。

瑞萱愣住,这阵子忙铺子的事忙的兴高采烈,压根就没留意葵水什么时候来的,慕婉这么一问,她细细回想了下,似乎很久没有了,最起码上个月就没来。这么一算的话,已经迟了一个多月没来了。

瑞萱想到那种可能,眼泪巴巴地看着慕婉。

天,她该不会是有孕了吧!可是怀孕是这么痛苦的吗?

慕婉也望着她,小心地问:“是不是有了?”

瑞萱摇头又点头,她也说不准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坏消息

大夫看过后,笑微微地恭喜瑞萱:“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

瑞萱呆呆的不知做何反应,有些无措地看着慕婉,慕婉紧张地问大夫:“大夫您确定?”

大夫捋了把长须笑道:“老夫行医多年,诊个喜脉还是有把握的。”

慕婉这才展颜一笑:“太好了,只是我嫂子吐的厉害…”

大夫道:“不碍事,这是正常反应,待老夫为夫人开几付止吐安胎的药,状况应该会有好转。”

“那就有劳大夫了。”慕婉叫阿朱请大夫去外面开方子。

大夫一走,瑞萱紧张地抓住慕婉的手:“婉儿,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候有了身孕,母亲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出门了,铺子怎么办?这才刚上道呢!”

慕婉嗔笑道:“铺子又没长脚,还能跑了不成?再说有三婶照看着,你只管安心养胎就是。”

其实瑞萱哪里是担心铺子里的生意,是怕自己从此不自由罢了,她这点心思还能瞒得过慕婉?

崔俊喆送走大夫,又去抓了药来,跑前跑后尽心尽力,慕婉看在眼里,心情更加复杂,但已不像之前那样讨厌他了。

“你赶紧送你嫂子回家去吧!铺子里我先看着。”崔俊喆说。

慕婉故作无视与他,去问瑞萱:“这会儿好些了么?能不能走?”

瑞萱怏怏道:“我哪有这般娇弱。”

“那,咱们先回吧!”慕婉扶了瑞萱与崔俊喆错身而过,期间一直低着头,不看他一眼。

崔俊喆挑眉笑了笑,并不介意慕婉的冷淡。

回去的路上,慕婉叮嘱瑞萱和阿朱,有身孕的事,回去先别说,等明儿个再请大夫到家里来瞧瞧,要不然,夫人知道了肯定要怨怪的。

瑞萱认同的点头,婆母本来就反对她开铺子,若是让婆母知道她在铺子里就不舒服了,还不知会怎么数落她。

第二天瑞萱和慕婉一道去凝晖堂陪沈氏用早点,瑞萱的孕吐又犯了,沈氏忙叫人请大夫来。

得知瑞萱是有了身孕,沈氏大喜,头一件事就是去老爷的牌位前上香,告慰老爷在天之灵。

随即又把陶妈妈和厨房的崔妈妈叫了来,好一阵吩咐,要加倍小心伺候少奶奶,饮食务必精细等等…

慕婉让四平去翰林院喜讯告诉大少爷。慕白得了讯,即刻告了假赶回家。

就在长房上下人人为少奶奶有了身孕高兴不已的时候,董氏身边的魏妈妈来了,带来一个坏消息。

慕仁死了。

在外面浪荡了一晚的慕仁,终是抵不住饥肠辘辘,灰溜溜地回家来,李正德见逆子回来,隐忍了许久的怒火如火山爆发,抄起一把椅子就朝慕仁砸过去。慕仁躲闪着往后退,也不知是不是饿的没了力气,脚下一个虚浮,往后倒去,后脑磕在了门槛上,昏了过去。

李正德起初还以为慕仁是装死,还指着地上的慕仁大骂,渐渐地,发现慕仁的脑后流出一大滩血,这才惊觉情况不对,马上叫大夫,却是为时已晚。

二房那边是怎么个凄惨摸样,慕白回来后也没说,李正德已经被官府带走问话了,现在是三叔和三婶在那料理后事。

沈氏去陪着老太太,老太太虽然也痛恨慕仁的不争气,但慕仁毕竟是她从小疼到大的长孙,慕仁死了,老太太悲痛欲绝,哭晕过去好几回。

要说慕仁的死对慕婉一点触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想前世,慕仁也是赌坊常客,但那时李正德霸占着她家的产业,底子厚,慕仁要败也败不了那么快。而这一世,因为李正德的阴谋未得逞,没有那么多银子让慕仁去败,贫困,抑郁,加速了父子间的矛盾,这才导致慕仁加速走向灭亡。

前世,慕婉走在了慕仁前头,没有看到慕仁的结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慕婉自认两世为人不曾对不起任何人,可是心里总有那么点说不出的难受。

慕白看妹子沉默着,神色凝重,便道:“妹子,不是哥心肠冷硬,慕仁的死虽让人遗憾,但不得不说是他自己自取灭亡,怨不得任何人,咱们没有对不起他,没什么好自责的。”

慕婉苦涩一笑:“我并非自责,只是毕竟也曾叫了他多年哥哥,见他落得这样的下场,有些感慨罢了。”

慕白点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二房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可怜了慕莲和慕文,尤其是慕文,他才十一岁,挺乖巧地一个孩子。”

“李正德会被治罪吗?”慕婉问道。

慕白忖了忖,沉吟道:“慕仁是自己不慎磕到了后脑,但却是发生在父子争执之时,所以跟他脱不了干系,官府会酌情处理的,应该不会重判。”

“那三叔三婶是怎么个意思?”

慕仁死了,李正德被抓,王氏估计是要疯了,留下慕莲和慕文,总得有人去管。

“三叔说了,他会妥善处理的。”慕白道,至于怎么个妥善法,只能等着瞧了。

沈氏在荣萱堂一直呆到酉时,等老太太情绪稳定些了才离开。

刚出荣萱堂,就见魏妈妈在等她。

“大夫人,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商议。”

俞妈拦了一下:“夫人,天色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少爷和小姐会担心。”

沈氏犹豫了片刻,对魏妈妈说:“前面带路。”

董氏这会儿正一个头两个大,想到二房这个烂摊子还有老太太这个累赘,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犯堵,坐都坐不住。

这么多事都让三房扛着,她哪扛的了,长房一直对二房的事袖手不理,可眼下,长房再置身事外就太说不过去了。

“三夫人,大夫人来了。”魏妈妈回禀道。

董氏疾步迎上前去,急切道:“大嫂,您可算来了,本想去老太太那找您,但听说老太太情况不好,我也不敢在她面前和您说二房的事,只好把您请了过来。”

沈氏落座,问:“那边的事都安置好了么?”

董氏道:“三爷正在料理慕仁的后事,王氏已经神智不清了,好在慕莲还能顶点用,我让她好好看着她娘,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哎…您说,好好的一家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董氏说着抹起泪来,沈氏也不禁唏嘘:“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意,还是想想怎么善后的好。”

“大嫂,不瞒您说,我现在是一点主张都没了,我自己家里烦心事还一大堆,三爷的官位恐怕要保不住,我还得四处托人情,明年慕瑶要出嫁了,这嫁妆都还没准备呢!慕丰的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的,还有那两房妾室,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董氏越说越愁苦,眼泪止不住的掉。

沈氏知董氏这么说是想让长房也担待些,董氏说的也是实情,的确,三房如今也挺难的,她是想帮,可又怕婉儿不高兴,那日婉儿可是甩脸色给她看了,婉儿在她面前从来不曾这样强势过。

“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这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沈氏委婉道。

董氏拉着沈氏的手道:“大嫂,您可是李家的大夫人,是长嫂,这个时候您不出来做主,谁做主呢?婉儿的脾气我知,她气性大,这也难怪她,换做我恐怕做的比她还决然,可一码事归一码事,之前的事,错在二伯和二嫂,但两个孩子总没错,大嫂,你素来菩萨心肠,这事,您得管管。”

沈氏忙道:“你别急,事我一定会管的,问题是怎么个管法,你容我先回去跟慕白婉儿商议商议,这不是小事…”

俞妈妈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暗暗松了口气,夫人这回还有些分寸。

母亲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慕白心里担忧,派人去荣宣堂看看。

慕婉道:“不用看了,娘这会儿不回来,不是去了三婶那就是去了二房,我们只管在这里等着就是。”

慕白蹙了下眉头,还是妹子了解母亲。

“要不…哥您还是先回吧!您今儿个可是特意为了大嫂才回来的。”慕婉说道。

慕白笑笑:“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最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我若就这么回去了,待会儿她问起来,我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今晚谁也别想睡了。”

慕婉不觉莞尔,瑞萱是这性子。

兄妹两一直等到酉正,沈氏才回来。

沈氏见他们还在,微讶道:“你们怎么还不去歇息?”

慕白起身恭谨地迎母亲上座,问:“老太太可还好?”

沈氏叹气道:“哪里还好得了,她老人家伤心过度,病情越发的重了。”

慕婉道:“三婶找过娘了?”

沈氏面上神情一滞,什么都瞒不过婉儿,便道:“二房出了这么大的事,真是难为你三叔三婶了,有心相帮,怎奈力不从心。”

慕婉直白地问:“那娘想怎么办?”

沈氏这次学了个乖,道:“虽说二房已经跟李家脱离了关系,但慕莲和慕文是我看着长大的,哎…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慕白,婉儿,你们说说,这事咱们管不管?要管的话怎么个管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酸

沈氏的意思很明确,管是要管的,至于怎么个管法,她尊重儿女的想法。

慕婉望向大哥,家中之事,大哥鲜少做主,这一次就让大哥来安排吧,相信大哥会有分寸的。

慕白默了片刻,说:“李正德的事,三叔去不去走路子,咱们就不置喙了,大人之过,与慕文慕莲无关,如今,李正德夫妻已经无力抚养一双儿女,咱们若是狠心不管也说不过去,儿子以为,可以请族中长辈商议一下,让慕文和慕莲重回李氏一族,请三叔三婶暂时收留他们,咱们每月出一定数额的银两贴补,母亲和妹子以为如何?”

沈氏沉吟道:“让慕文慕莲重入宗谱,此法可行,可是…让你三婶收留他们恐怕有些困难,她三房嫡出庶出的子女都有六个了,再加上两…”

慕婉道:“三叔是他们的嫡亲叔叔,他不收留谁收留?不过是添两张嘴罢了,三婶要了人家的宅子,得了这么个大便宜,拨出一处院落,给他们容身有何不可?关键是,王氏如何安排?李正德若是回家又该怎么安排?”

小的好解决,问题是还有两大的,王氏和李正德能舍得两孩子吗?

李正德遭到多大的报应,慕婉都不会同情他半分,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大哥说的法子,对慕文慕莲是最好不过,可王氏怎么办呢?

还以为与二房脱离了关系,从此可以不理他们的闲事,谁知到头来,一堆烂摊子,还是要她来收拾。

沈氏道:“婉儿顾虑的极是,王氏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已是神志不清了。”

慕白也为难了,他的本意是不想管李正德和王氏,可现在看来不管还不行。

慕婉叹道:“明日我去见见三婶吧!”

第二天,慕婉去了三房,董氏的意思是最好长房接过这个烂摊子去。

慕婉自然不会答应,几番商议后,最终决定,二房的风荷轩归三房所有,其余的还归二房,房契转到慕文名下。

董氏出的八千两银子二房就不用还了,董氏问慕婉借的五万两银子,慕婉也不用她还,等于是慕婉帮二房赎回房契。

以后,两家每月各出十两银子补助二房。

事后,慕婉又去找了慕莲和慕文。

二房的下人早就辞退光了,连王氏的心腹梁妈妈也离开了。所以,照顾王氏的重任全落在慕莲身上。

王氏时而安静,时而发疯,安静时,只抱着枕头,轻拍着,好像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脸温柔慈祥,慕莲说,她把枕头当慕仁了。

慕婉暗暗叹气,慕仁落得这般下场,也是王氏的过度溺爱的结果,慈母多败儿,古训也。

“三姐姐,我知道我爹娘对不起你们家,我也曾经做过许多错事,我们罪有应得,但慕文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你…帮帮他吧!”

慕莲低低地开口请求慕婉。

慕婉看看王氏又看看慕莲,慕莲那双原本总是透着狡黠的眼睛里如今只剩黯淡与麻木,没有了恨也没有怨,有的只是茫然,看不到未来的茫然。

慕莲曾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曾经那样嚣张地拿了剪子要刺她,现在却开口求她。

其实,慕莲的坏都是跟王氏和李正德学的,从她能放下自尊与骄傲,上街卖绣品,从她悉心照料王氏,从她关心弟弟…都能看出,她的本性其实并不坏。

“慕莲!让你和慕文重回宗谱你可愿意?”慕婉轻声问道。

慕莲眼底有一丝情绪波动,忽而扯了下嘴角,笑容苦涩:“谢谢你,不过,我什么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求娘的病能早日好起来,但慕文还是很需要宗族的庇护的。”

慕婉叹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人生总有低潮,挺过去,不见得就没有柳暗花明之时。我听说慕仁念书挺用功的,功课也学的不错,若是好好栽培,将来定会有出息,如今你是这家的顶梁柱,你母亲需要你照顾,慕文需要你叮咛教导,你该拿出点信心和勇气来才是。”

慕莲点点头:“我会的。”

慕婉莞尔:“那就好,别的就不用担心了,李家不会不管你们的。”

慕莲真的变了,生活的磨难磨平了她的棱角,也磨砺了她的韧性,这样坚强的慕莲,让慕婉心生怜悯。

慕仁很快就下葬了,李正言在祖坟的最边缘给他弄了块地。

原本李正言还想帮李正德辩解,是慕仁自己不慎绊了一跤,摔死的,但李正德自己在公堂上供认不讳,说是错手推了慕仁一把,导致慕仁跌倒。

最后官府还是从轻发落,判了李正德监禁三年。

二房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自那日上门质问崔俊喆后,慕婉很久都没有见过崔俊喆,倒是崔家大夫人虞氏常来走动,但慕婉也没听娘提起崔俊喆如何如何。倒是董氏跟她提起,多亏了崔家帮忙,三叔才能留任礼部,但被降了一级。

再后来,听说崔俊喆去了滇南,估计大半年不会回来了。

春去夏来。

王氏的病渐渐有了好转,起码不发疯了,只是人痴痴呆呆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这日,慕婉从铺子里回来,在府门口碰见了大哥,大哥身后还跟着慕文。

慕文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哥,慕文怎么了?”

慕白瞪了慕文一眼,说:“我今儿个去了族学,谁知先生告诉我,慕文帮族里的其他兄弟抄作业,抄一次五个铜子。”

慕婉朝慕文招招手:“慕文,你过来。”

慕文怯怯地挪了过去。

慕婉柔声道:“告诉三姐,你为何这么做?”

原先她和董氏说好了,每月两房各贴补他们十两银子,她私下里又多给了十两,三十两银子,即便王氏要看病吃药也足够了,再说,慕莲还从瑞合祥成衣铺接了些绣活去,每月又能得好几两。何须慕文做这种事。

慕文抿着嘴不说话,眼泪却掉了下来,用手背擦了又擦。

慕白冷声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再说,你做错了事,还有脸哭。”

慕白就怕慕文掉钱眼里去了,毕竟慕文有那么一双贪财的父母。

慕婉道:“慕文,你先告诉三姐,先生布置课业是何目的?”

慕文抽了抽鼻子,期期艾艾地说:“是为了巩固学问。”

“那就是了,他们偷懒不做课业,他们有错,可你帮他们做,你也有错,你这样岂不是助长他们懒惰成性?你还问他们要银子,把这当成生财之道,那就错的更离谱了,难怪你先生和慕白大哥要生气。”慕婉好声好气的跟他讲道理。

慕文抽泣着说:“姐姐太辛苦了,又要照顾娘,还要做家事,每天晚上都做绣活做到大半夜,我好几次半夜醒来,姐姐都还在灯下绣花,我…我又没别的本事,我…我只是想帮帮姐姐。”

慕婉忍不住鼻子发酸。

“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为何要这么辛苦的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