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慕霞看到后目光一闪正要开口,就见他身边坐得好好的钱公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还一掌击在桌子上,把他的面前茶盏都震的跳了跳,如果不是他手快把茶盏拿在手中,这杯茶肯定喝不成了。

“你不要给本公子做出这副样子来,本公子最恨就是你们这种装出可怜兮兮样子的女子;你以为你一哭本公子就心软了,你以为你一跪本公子就会怜香惜玉了?本公子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女子,摆出柔弱的样子就以为能哄得男人为你拿出性命来。”钱公子越说越激动,拿起茶盏就掷了过去:“本公子虽然不打女人,但你这种人算不得女人。”

不要说是紫萱,就连水慕霞的眼睛都瞪大了,真得不敢相信钱公子会真得暴怒。刚刚钱公子当然不是真怒了,只是想为紫萱出头而已,但是现在钱公子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紫萱毫不怀疑,如果芳菲再哭哭啼啼的叩头求饶,肯被会被钱公子暴打一顿。

钱老公爷的脸有些微的发红,咳了两声:“天佑…”

“叔父,你不要说话,不然我们两叔侄今天就是决别之日。”钱公子的一双眼睛盯着芳菲:“我刚刚就看你不顺眼了,不过你是丁家的小妾也懒得同你一般见识,没有想到你还敢用这副样子来了骗你家公子我。”

他又挽袖子又握拳的,眼看就要扑过打人,水慕霞连忙一把拉住他:“钱兄,钱兄,你听我说。”被水慕霞拉住,十个钱公子也挣不脱的。

钱公子回头:“水兄你放手,不然我们朋友也没得做。”他的脸已经完全的变色,看上去有了三分狰狞。

而那个脾气古怪而且火爆的钱公爷,居然被钱公子喝过就老实的去喝茶了,再也不开口。这对叔侄,真古怪啊:这是厅上所有的人心中闪过的想法。

芳菲还在得意于自己开口就让钱国公没有了气,可是却没有想到却招惹到了钱家这个小的,跪在地上的她愣了一会儿马上转过头来对钱国公道:“老公爷,您来我们府上找我们大夫人理论,妾过来只是因为大夫人不在府中,想替大夫人给您叩几个头…”

她没有再说下去是因为钱公子又掷过来的茶盏。上次钱公子掷过来的茶盏她躲开了,可是这次却没有躲开,被打在额角上很快就青紫一片。痛叫一声她伏在地上,自有丁侯爷心疼万分的扶起她来。

水慕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钱兄,劝你劝得口干舌燥,你要用茶盏也要让我把茶水喝光啊。”他没有料到钱公子的脾气也能如此火爆。

丁侯爷怒视钱公子:“过府是客,丁某也一直在向钱国公和钱公子解释,可是你们叔侄一个辱我母,一个伤我妻…妾,”他差点说错幸好及时改过来了:“你们现在就给我…”后面的话被芳菲扯衣角而没有说完,不解的看向怀中的芳菲,目光里全是心疼。

钱国公听完芳菲的话想起了他为什么而来丁家,再看到紫萱坐在一旁吃得高兴、看得开心当即一指点向紫萱:“你——”

紫萱却早在钱国公看过来时就站起来,马上一个大礼就行了下去:“紫萱谢谢国公仗义执言,您的大恩大德紫萱没齿难忘。”说完她郑重的拜了三拜:“下次上香之时定会在佛前放许愿,请佛祖保佑国公长命百岁、身体康健,使得我天朝不致少一位耿直忠义的长者。”

钱国公的脸涨得通红,指着紫萱的手指收回来不是、不收回也不是,呆呆的受了紫萱的三拜;他心里还是有几丝窃喜的,因为紫萱的话听上去实在让他舒坦啊,只是他来丁家就为找紫萱算帐的,受了人家的三拜后他就有了难题:还要不要丁家大夫人叩头去夫子庙,好像她也不是多么恶,看她在夫家受气的样儿吧,脾气倔直些可能就是被她夫家的混蛋逼出来的。

都不用紫萱多说,他老人家已经在心里为紫萱找理由开脱了:“那个,老夫只是路见不平而已,绝不是、绝不是有意为你出头。”

紫萱又拜了三拜起身:“紫萱知道钱国公是施恩不忘报,高风亮节非我等俗人可比,但是钱国公于紫萱的恩德紫萱不敢忘,改日定当到夫子庙酬神以谢国公爷,让世人都知道国公爷的为人,让天下士林中人都知道应该以谁楷模。”

钱国公的手指收回去,左看看右看看很不好意思、很扭捏的道:“大夫人如此实在是让老夫不敢当,不敢当。”再也说不出其它话,干脆坐下吃茶:“大夫人快快请起,老夫实在不敢再受大夫人的礼。”

水慕霞看得眯起眼睛来,拉钱公子一下:“喂,这个样子的,算不算你说得那个…”

“不要败坏大夫人的名声,水兄。”钱公子的脸拉得好长好长:“不然,休怪小弟对水兄不敬。”

水公子刚喝了一口水就被呛到了,在钱公子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点头:“绝无下次。”他认真的对钱公子说:“钱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天下间有趣的人不好找,早知道京中有你,我早几年飞也要飞过来和钱兄你结交啊。”

芳菲看得呆住了,看到钱国公坐下吃茶她忍不住道:“国公爷,您不气我们夫人打了钱公子?不气我们夫人当街对你恶言相向?”

紫萱一把拉过她来,扬手狠狠打了她两个耳光然后看向钱国公:“恩公,您说她这样的小妾是不是就要如此教训,才能让她长些记性,知道什么是她能做得什么是她不能做得?”

钱国公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紫萱所为算不算恶妇,听到紫萱叫他恩公又虚心相问马上点头:“就,你做得不错。不过,最好是回房去教训她,而不是当着客人的面儿…”他很有耐心的教导了一番紫萱如何收拾小妾。

077章跟你学得

丁侯爷和太夫人的脸极为难看,而芳菲更是气得小脸刷白。她虽然是妾,但却是丁家的贵妾,还有个贵妃姐姐就算是其它府的诰命,也要给她三分面子称一声“二夫人”,没有想到钱国公完全当她是个妾来教训:不管是不是在生气的时候。

芳菲收起了她的眼泪来,也收起了她对钱国公的尊敬来,指着紫萱道:“侯爷,大夫人出府一趟就让人找上门来,如此不守妇道就是到皇上面前我们丁家也有话说吧?此事如果就此…”

钱国公一掌击在桌子上,抓起茶盏来就要砸人;不过紫萱却早一步把茶盏抢过来,对钱国公欠了欠身子:“这丁家的小妾不懂规矩,还是让我代国公爷教训她吧?”说完她狠狠的掷了过去,正好砸中芳菲的鼻子。

芳菲今天所受的委屈与侮辱实在是太多,多到让她无法再忍受,当下扑向丁侯爷:“侯爷,妾不能…”她的话没有说完,后脑就被一块点心砸中。

钱公子和水慕霞都张开嘴巴看着眼前的情形,他们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见钱国公把桌上的东西拿起来交给紫萱,指着芳菲道:“她的头!”紫萱马上就接过来砸向芳菲的头——钱国公指哪她打哪,不过技不如钱国公倒有半数都砸不准。

太夫人气得脸色一掌击在桌子上:“住手,给老身住手!”她指着钱国公:“你以为你是个国公我们丁家就怕你不成,任你在丁家如此大闹、随意欺辱我丁家人?你今天倒底是来做什么的,把话说清楚马上离开,我们丁家招呼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她说完指向紫萱:“你给我跪下!出府去就招蜂引碟…”

“啪”的一声,碟子碎在丁太夫人的脚下,把她吓得话也没有说完,再抬头正好看到紫萱又接过一个碟子来,气得站起来指着紫萱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敢对老身动手?”她终于找到机会可以除去紫萱了。

紫萱不但在大街上勾男人,还当着人对她这个婆母动手,就算到了皇上面前她也有话说:这次,朱紫萱不但要自丁家除名而且还要获罪,她也就不必担心丁家会因为朱紫萱而名声受损了。

紫萱回头看向钱国公:“钱公子是人中龙凤,他日必为朝中柱梁,而我今天在大街之上不过是看到钱公子和人打闹,所以和钱公子说了两句话而已;而钱公子人品方正,刚刚还说要回府以后好好读书,以回报老国公的养育之恩…”她这么一番话让钱国公的脸都快要出现笑意了。

钱国公对紫萱砸丁太夫人的事情很有些恼火,尤其恼火的是他当时递顺了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在紫萱砸完丁太夫人后又把碟子放在了她的手上;他已经要向紫萱翻脸了:钱国公的难以相处,就是他随时都会和人翻脸——刚刚和你好好说话,不代表下一刻他还会笑脸对着你。

可是紫萱的话让他的怒气停顿了一下,当然,他不会因此就放过紫萱的大逆大道。

“可是我们丁家人却极有不是,上自太夫人下到小妾,都对钱公子有所误会,有些话被人听到妾倒是没有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是恩公对紫萱有伏义之恩,紫萱岂能让钱公子的名声受损,所以提醒太夫人一下,国公爷认为紫萱做得可有不妥之处?”

钱国公马上想起此事来,他的想法立时就变了,拿起桌上的碟子对着丁太夫人就掷了过去:“要提醒就要这样提醒才对。”

丁侯爷上前一步抓起紫萱来:“你敢对母亲动手,还敢怂勇外人对母亲动手,你当我丁阳死了不成。”

紫萱不客气的推他,虽然不能推开他可是手上用劲的掐、拧,反正怎么出气怎么来:“那你纵容家人污公主之子的名声就成了?我是为你好,为你们丁家好,你还想打我?”她把脸凑了上去,正好迎上丁侯爷推过来的大手,于是她大叫起来:“救命啊,丁侯爷要杀人了。”

钱国公听得那个气:“当着我的面儿,你们丁家就要杀人灭口?就不许有人为我家天佑说句公道话?老夫今儿不活了,你打妇人算什么本事,你干脆杀了老夫吧。”论起不讲道理的胡闹来,钱国公如果自认第二满京城你就找不出那个第一来;而今天,钱国公可是认为自己占住了道理,他更是要大闹而特闹,不能坠了自己的威名。

丁侯爷从不打女人,只是因为气恼太过才会抓住紫萱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紫萱会把脸凑过来,在旁人看来就是他打了紫萱;他恶狠狠的瞪着紫萱:“你、你…”

“我什么,我不过是和侯爷、太夫人、芳姨娘等学了那么一两下子,班门弄斧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紫萱的声音只有丁侯爷能听到:“你可以大叫,让钱国公知道更多些丁家的事情,我想皇上和皇后肯定有兴致听国公爷说的。”

丁侯爷看着紫萱,一双眼睛气得充血通红,抓住紫萱衣领的手青筋暴起,再加上钱国公不停的拍打他,他眼看就要举起手来。

“丁兄,”水慕霞出现在丁侯爷的身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嫂夫人的母亲以自己之命救了你,再说你又是男人岂可对妇人动手?”他的手轻轻的握住丁侯爷扬起的手,把它放了下来。

丁侯爷放开紫萱,后退躲开钱国公的撕打,可是钱国公就是认准了他揪着他不放;因为钱国公倒底是有年纪的人,再加上是文人身体本就瘦弱,丁侯爷还真不敢用力推开他,所以他被钱国公纠缠的极为狼狈。

紫萱看看丁太夫人,扬手把手中的碟子掷到丁太夫人脚下:“太夫人,您再污公主之子的名声,这碟子就不是砸到你脚下了。”她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冤枉的?

丁太夫人脸色变了几变,看看钱公子手中的茶盏她倒底还是闭上了嘴巴,在心里发狠:等钱家人走了再找你朱紫萱算帐。

紫萱不再理会丁太夫人,她走向芳菲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衣领,扬起手就打向她的脸:“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敢冤枉我,敢侮辱我,你就要做好被打的准备——太夫人说过,我就是个只会动拳头的人,你就给我好好受着吧。”

078章赔不起079章加价几何

芳菲挣扎着想躲可是躲不开,泪眼蒙眬的看向丁侯爷,可是丁侯爷被钱国公扯住打得正起劲,不要说是过来救她,就是看她一眼都没有那个功夫;丁侯爷指望不上,原本她还能指望丁太夫人的,可是现在丁太夫人追在丁侯爷身边,又要心疼儿子被打又要求恳、劝阻钱国公放过丁侯爷,忙得也是分身无暇。

正应了紫萱那句话,现在没有人能来救她。芳菲却不是等着挨打的人,平日里的两大靠山靠不住了,她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于是她也准备还手,可惜得是她平日里娇生惯养,反倒不如紫萱这个丁家看不入眼的人,动手没有紫萱快也就罢了,她往往力衰才能打到紫萱的身上。

紫萱对着她呲牙一笑,然后伴着打向她的手大叫道:“住手!你敢打我?唉哟,你个小妾当真造反了啊。”诸如此类的话是扫连不断,而且随着她的叫声越来越来惨痛,她的手早变掌为掌专挑芳菲的肚子打。

芳菲的痛叫声都被紫萱的惨叫声掩盖住,而且她的手不时的落在紫萱身上,大家也都看到了,且她用力的样子也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算打到了朱紫萱,反而是被朱紫萱打得要直不起腰来了。

芳菲想向丁侯爷和丁太夫人那边靠靠,可是水慕霞在那里上窜下跳的劝架,加上一个钱公子不时的抽冷子打人助他叔父一臂之力,把她和丁侯爷和丁太夫人硬是隔开了。她心里再急再气此时也想不出法子来,再楚楚可怜也没有人会心疼过来相护。

“你、你陷害我。”她在紫萱的大叫声中开口指责:“不要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看一会儿太夫人和侯爷相信谁。”

紫萱又是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大叫后在她耳边道:“承让承让,不过是刚自你哪里学来的,现学现卖不成敬意,你还要多指点指点。”此时她的样子要比芳菲狼狈很多,头发也散了——不是芳菲扯得,是她挡住芳菲的手时自己扯得,衣服也凌乱不堪,脸上的妆都花了。

只看这副样子,任谁也要当吃亏的人紫萱而不是芳菲,实情当然只有动手的两个人心里清楚了。但芳菲想要说服人相信她的话却有很大的难度,她虽然被了几下耳光,不过脸也就是红肿些,肚子上的疼痛更甚但是这里却让人看不到;她的样子原本就狼狈,此时就算再狼狈些,大家也看不出什么来。

芳菲气得大叫着抓向紫萱的脸,眼下她恨不得紫萱去死,既然打不过她也要挠伤她,让她以后无脸出来见人:这丁家的大夫人还是要成为个摆件。

一把扇子忽然出现挡住了紫萱的脸,芳菲的手指重重的抓在扇子上,好好的扇面就这样毁了,而她自己也大叫着抖着双手流出泪来:手指上就好像是着了火一样,疼得她不知如何好。甩手指不管用、在桌子上拍也不管用,用茶水浇还是不管用,疼到后来她真得很想把自己的手指都斩下来。

水慕霞看着自己的扇子发呆,然后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我的扇子啊——!”捧着他的扇子几乎当场要落泪,就好像那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他的至亲之人毁在他的面前般,那种伤痛、悲愤人人都听得出来。

钱公子和钱国公同时停下手来看向水慕霞,叔侄俩一头的雾水:“不过是一把扇子,让丁家赔你就是了。”

紫萱被芳菲的样子也弄愣了,再看到水性杨花如同是死了妻室般的样子,抿抿嘴:“水公子,那个节哀顺便。”她的话引来丁侯爷和太夫人的瞪视,是在怪她在此时还有心思说笑。

水慕霞却依然用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叫着:“我的扇子啊——!”

钱国公忽然仔细看了看水慕霞:“老夫看你面熟,你和…”

“我的扇子啊——!”又是一声惨叫打断了钱国公的叫声,水大公子就差当场哭出来了;那个悲痛之情当真是让人闻者流泪、听者叹息啊。

钱公子过去扶住水慕霞,对丁侯爷喝道:“你们丁家的小妾撕毁了水公子的扇子,你们还不赔?!”说完又回头安慰水慕霞:“不要紧,不要紧,是什么名家的手笔,回头小弟定陪你再去淘换一把,不要如此伤心了。”

丁侯爷的身体有些僵直,瞪一眼还在鬼叫的芳菲对她生出极大的不满来:这满屋里的人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水大公子,她怎么会把人家的扇子弄坏;不用说,以水公子的身份来说,他用得东西当然不是俗品。

当下他咬牙:“水兄,扇子定当不是凡品,在下定当赔给你的。”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也有买不到的东西,知道吗?”钱公子对丁大侯爷完完全全的没好感:“你拿什么赔给水兄,名家水家天下绝无第二把,你能赔得出相同的一把来吗?也亏你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丁侯爷看着还在抱着扇子哀号的水慕霞,想到水慕霞能为他带来的好处,当即咬牙:“丁某赔银子给水兄,让水兄再去寻一把合意的扇子就是。”

“你赔得起吗?”钱公子的嘴巴比脑子快,说完才想起来不知道坏掉的扇面是哪位大家的手迹:“那是何人的手笔?价几何?”

水大公子大吼:“这不是钱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把钱公子叫得耳朵嗡嗡直响。

钱公子马上吼给了丁侯爷:“听到没有,你赔不起!”

“有什么赔不起的,不就是一把扇子?”丁太夫人板起脸来:“我们丁家小有收藏,如果没有水公子中意,多少银子我们自会为水公子再去求一把扇子回来就是,有什么…”她的话却被儿子打断。

丁侯爷对她摆手看着水公子:“那不、不会是…”想到当年先帝赐下来扇子,他现在想死的死都有了;就真让钱公子说对了,他们丁家还真得赔不起。

079章加价几何

不要说赔不起银子,这次只怕要赔上性命的。丁侯爷的眼睛霎间就红了,两步过去拉过芳菲来:“还不跪下给水公子赔罪!”他的确是很粗鲁的把芳菲扯了过来,不是因为他生气芳菲而心急于要救她的性命:“快叩头,求水公子饶你一命。”

他自己也连连作揖:“水兄,都是在下管教不严,不过小妾也不是有意为之,水兄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商量商量。当然,扇子我们丁家会赔的,就求水兄高抬贵手,饶过芳菲吧;相信宫中的贤贵妃也会感激水兄的大恩大德。”

芳菲的手指头疼得让她快要疯了,被按倒在地上发手指碰到青石板更是让她疼得几乎晕过去:“侯爷,我手指疼,手指疼得要命;那扇子有古怪啊。”

看到丁侯爷如此紧张,还把宫中的贵妃扯了出来,紫萱喃喃的道:“那是把什么扇子?铁扇公主的扇子也没有这等威力啊。”但她很鄙夷丁侯爷重物而轻人命,不过水性杨花分明就是在暗算芳菲,只是那把扇子被扯坏当真不是水性杨花的主意?她很怀疑,但是人家帮她而毁掉扇子,因此她就算是生疑也没有多嘴。

丁侯爷一脚轻轻踢在芳菲的身上喝道:“胡说公道些什么,那扇子好端端的,你不小心毁掉了就要好好的赔罪,相信水兄大人大量能饶过你。”他说完看向水慕霞,可是水慕霞依然抱着他的扇子大叫根本不理会他的话。

钱公子听到紫萱轻语,看向他身边的钱国公:“叔父,那把扇子只怕是前人的绝笔;唉,失了心爱之物如此伤痛,水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钱国公一掌拍在侄儿头上:“性情个什么,老夫想把扇子除了是前人的绝笔外,还有可能是皇上赐下来的;嗯,我想想,好像先帝在时赐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水慕霞又是一声悲鸣,把他老人家给吓得一哆嗦。

不过随即他看向丁太夫人幸灾乐祸的道:“御赐之物啊,你们家的小妾好,果然是好。”然后看到紫萱的样子摇头叹气:“丁家真是不知所谓,小妾居然还和正室动手,当真是胆大至极,活该有此报啊。”

丁太夫人原本到御赐之物就已经呆住了,再听到钱国公的话她气得狠狠的瞪过来,可是心里挂着那柄扇子:“阳儿,那果真是御赐之物?还是、还是先帝所赐?”如果真是如此,他们丁家真得就是又有祸事了。

丁侯爷点头:“应该是的,我们实在是对不起水兄;要知道,上面还有先帝的亲笔题字,现在当真是万死莫辞啊。”他说完再次躬身施礼:“水兄,小弟知道对你不住,但此事的确就是个误会,绝不是我丁家人有意为之,能不能请水兄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水慕霞却不理会任何人,只是抱着他毁掉的扇子又是顿足又是惨叫,就差寻死觅活了,完全不顾忌这里是丁府,也完全不顾忌他的身份,就如同是个孩子般的大叫大嚷不止。

紫萱没有想到那会把御赐之物,忍不住看向没有一点形像可言的水性杨花身上,心时嘀咕他的出身:他倒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得到先皇帝赏下来的东西?可是看他的举止,不要说是王孙了,就是连丁大渣也不如,哪里像个贵公子了。

钱公子看着丁侯爷:“你不是说要赔吗,赔啊,我要看看你们丁家用什么来赔。”他看一眼丁太夫人:“不会就用你们丁家珍藏的扇子吧?嘿,真得没有想到,你们丁家还有比先帝赐下来的扇子更好的东西,倒真是我们叔侄走了眼,现在拿出来赔给水兄免他伤心,也让我们看看如何。”他专门喜欢打落水狗。

在他看不顺眼的人倒霉时,他最喜欢做得就是落井下石,而且还是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钱大公子就是这样一个纨绔,不只是京中人人尽知连他自己也承认的:他武不能舞剑,文不能提笔,不落井下石他如何能出口恶气?只要能出恶气、能报仇就成,不要说是落井下石,惹得钱大公子真得兴起,祖坟都敢给你挖了。

丁侯爷府里有前人的绝笔扇面,可是并不如何珍贵,因为他们丁家是武将并不喜欢那些风雅之物,收藏几把也不过是应应景;但是眼下的事情不是那把扇子的扇面有多么珍贵,而是上面有先帝的御笔,他们家就算是有天下第一等绝好扇面,也赔不起水大公子毁掉的那把。

就算绝好的扇面能抵得水慕霞的那把,他不敢说赔得起,因为那么说就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那等扇面丁家哪里会有?”丁侯爷瞪钱公子一眼:“不过我们愿以千金而赔水兄。”他说完看一眼地上的芳菲。唉,为了芳菲这千金,他只能舍出去了

当然所谓的千金可不是指黄金千两,而是指银子千两。

丁太夫人闻言皱皱眉头,看看地上的芳菲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合上了嘴巴。

紫萱却开口道:“太夫人不舍得那千金?那可是御赐之物,岂是能用银钱…”她故意如此说话,当然招来丁太夫人的白眼。

丁太夫人厉声道:“你给我闭嘴,我岂有那等意思,千金相比先帝御赐之物当然是不值得什么。”她当然不能让紫萱这个时候坏事,心里盼着水慕霞能看在和儿子的交情上,能为他们丁家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好话。

紫萱悟然大悟:“哦,原来是太夫人是认为一千两太少了,也是,一千两对先帝太过不敬了——先帝御笔亲书岂能只值一千两银子?还是我们太夫人明理,只是不知道太夫人要加价几何?”她说到后来还拽了句文,看着丁太夫人笑得满脸阳光。

钱国公点点头:“嗯,如此看来你这个丁太夫人还知道点道理,不是那么的糊涂。先帝御笔,你们丁家罪过大了,区区千两银子就想揭过实在是对先帝的大不敬。”他对先帝极为敬重,当然容不得有人对先帝不敬了。

080章勉为其难

丁太夫人没有想到紫萱开口的用意是这个,可是有钱国公开口赞同了,又有水慕霞还在鬼哭狼嚎,她岂能反驳紫萱说她不是要加银子?虽然她的确是不想加银子,是心疼那么多的银子拿出去,他们丁家也会有点困难的,可是眼下她只能咬牙认下了。

“是,老身认为,多少银子也抵不了先帝的御笔;”她不能当真再加上个千数吧?而且听钱国公爷的意思,就是他们丁家给万两银子也是不够的,姜是老得辣所以她开口把先帝的御笔高高的捧起:“丁家也不敢用银子来量先帝的御笔真迹,但是此错在丁家,就算是无心之失也总要给水公子个交待,只能说是倾丁家之力——”

钱国公和钱公子的眼瞪大了,紫萱的呼吸屏住了:丁太夫人不会那么狠吧?她真能舍得?

“再加上五百两给水公子,银子虽然不多却是我丁家的赔罪之心,还请水公子笑纳。”丁太夫人的话锋一转,说得好像要把丁家全给出去似的,最终也只加了五百两。

说完她还对着水慕霞施礼:“水公子,芳菲年纪不大举止有所失措,还请您高抬贵手给她条生路,不管是她还是我们丁家绝无对先帝的不敬之意。”她一把年纪了,就算是王爷来了,她拜下去总要让人扶一把的;而水公子是她儿子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头,但做为晚辈总要让她闭上嘴巴。

可是她屈膝蹲了半晌只是她儿子过来扶她,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原来水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去,拉住钱公子的手嚷得更欢呢;她这一礼,水慕霞不但没有看到,只怕是连听也没有听到。

紫萱看着太夫人:“我还以为丁家是高门大户,原来也不过如此,就算是我们朱家一介商户,倾全家之力拿出个三五千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吧?”她就是要挤兑丁太夫人,谁让她自己说要倾丁家之力呢?

丁太夫人原本行礼下去无人理会已经挂不住脸了,听到紫萱的话却只能气在心里,眼睛看着水慕霞没有移开半分:她无法接紫萱的话,也不能接紫萱的话。真让丁家拿出三五千银子来也不是不成,但会伤了丁家的根本,而他们也要节食缩食的过日子,岂不是成为京城的笑话?

她知道紫萱是明白的,更为紫萱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心思生气,可就是气死她现在也只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偏紫萱不放过她,几步行过来还故意不小踩到芳菲的手指头上:“唉,你这么大个活人没有看到我走过来?看到还不让开,把手指凑上来让我踩,就是为了让侯爷和太夫人误会我是不是?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招术?”

芳菲因为手指上的疼痛哪里还顾得上其它,被踩一脚后也只是怒目瞪一眼紫萱,早就疼得她要死要活连斗气的精力都没有;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紫萱会这样说,睁大眼睛抬头瞪向紫萱,疼痛就又让她伏在地上抖着两手痛哭不已:被冤了,她这次是真得被冤了。

原来她的确是常做那种事情,故意凑上去挨上紫萱一两分的力气,打得不是很疼还能让丁侯爷或是太夫人借机发作紫萱;但是今天她疼成这个样子,哪有心思去算计朱紫萱?!可气的是朱紫萱,趁着她痛得什么也顾不得时居然来算计她。

丁太夫人和丁侯爷闻言看向芳菲,眼中都闪过了不赞同与气恼;他们母子是知道芳菲的小动作,因为她们原来一直就是这样对付朱紫萱的,能让朱紫萱百口莫辩。今天朱紫萱的确是太过猖狂,太让人气恼,可是眼下她闯了大祸知道不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找朱紫萱算帐的时候——他们母子在为她的性命想法子,低声下气的求人,她却还要和朱紫萱计较。

丁侯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芳菲的痛叫,自刚刚芳菲就叫痛叫到现在,哭得真像那么回事儿,可是那双手不红不肿,和平常没有半点不同,也没有受伤的地方;哪怕就是被扇骨划伤半点,你如此叫痛哭也成,现在算什么?要装也要装得像才成啊,这个样子只会惹人笑话罢了。今天的芳菲,愚笨的让他心中恼火。

丁太夫人也对芳菲哭痛而生厌,只是碍于钱家叔侄和水慕霞才没有喝斥她;现在听她还想用以前的把戏对付朱紫萱,真想一拐杖打过去看能不能让她清楚眼下什么最重要。因此她也没有理会芳菲,还生气的瞪了芳菲一眼让她知道有所收敛,不要再添麻烦。

芳菲这是第二次求救而被丁家母子忽视,同时还被丁太夫人责难,她痛得要死之时还被丁家母子嫌弃,心中当然就生出一缕恼恨来:不过大半她都放到紫萱的头上。

紫萱已经走到丁太夫人面前,没有忘了她过来的初衷:“夫人,我们丁家倾其所有只有一千五百两银子,说出来让钱国公和钱公子听了不会笑我们丁家过于太穷了吧?或者是芳菲管帐几年,已经把丁家败成这个样子,连三五千银子也拿不出来?”

钱国公点头沉吟:“丁太夫人你不是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舍不得银子吧?先帝御笔…”他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水慕霞却不管旁人在做什么说什么,只管抱着他的扇子仰天长啸,有时侯急有时候缓:在众人以为他平静下来时,忽然就会再大叫两声就把人吓得一哆嗦。

丁侯爷看一眼紫萱,想到关于水慕霞的传言在水慕霞不惨叫的时候开口道:“五千两银子,只求水兄原谅小妾的无知,全当是看在小弟的面子上。”他大礼行下去:“望水兄成全。”五千两已经要让他们丁家卖点东西才能凑齐了。

钱国公和丁太夫人都以为水慕霞不会听到,还会再继续大叫时,水慕霞转过头来:“丁兄太客气,一把扇子而已虽然是长者所赐但也不值五千两…”

丁侯爷连忙行礼,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刚水慕霞分明就是嫌钱少才不理会他的:“水兄,你如果真得不怪小弟的妾室,真得认小弟这个朋友,就请收下五千两银子。不然,不然小弟便不起来。”为了芳菲的性命他跪倒在地上。

水慕霞看看手中的扇子,再看看丁侯爷:“好吧,既然丁兄你执意如此,那在下只好勉为其难,只是让钱国公见笑了。”他把扇子放在桌子上坐下叹气:“说起来这把扇子真得不值五千两银子的,不过是在下祖父所画而已;只是伴在我身边足有一年,如今就这样毁了让我心里当真难忍啊…”

霎间厅上鸦雀无声。

081章喜色082章代你出手

紫萱闻言下意识的看过去,看到水性杨花依然还是苦着一张脸的样子,她马上转过目光看向丁侯爷:丁侯爷的脸通红通红的,可是很快又转为青色,双拳握起额头青筋鼓起;看他这个样子还真让紫萱很担心,认为他要和水性杨花翻脸相向。

搁谁也会翻脸啊。水性杨花的那把扇子顶天也就五两银子,可是现在丁大侯爷铿锵有力的说要给他五千两银子,他还说什么勉强收下了:他就是不收,相信丁家的人也不会强迫他的,可是他偏就是做出委屈的样子来,顺手就弄走了丁家的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啊,那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平常百姓一家人过上几辈子了;这个水性杨花想做什么?紫萱很有点不解,说起来他和丁大侯爷是朋友,现在弄到了银子上当然是动真格的,而且下手还极狠。最后还要把钱国公拉进去,就是为了不让丁家反悔,也就是说背转身去这银子他也是要定了。

丁大侯爷被胸口的气堵得感觉自己快炸了,不只是五千两银子的事情,而且还有被耍的感觉让他脑袋充血,真想过去揪住水慕霞大打一顿,因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啊。手攥了起来,可是最终还是放下了咬着牙道:“这两天在下就会把银子给水兄。”他对水慕霞不再自称小弟,因为至少眼下他有点无法把水慕霞当作是朋友看待。

水慕霞抬头:“行啊,不着急的。只是一把扇子就让丁兄如此破费实在是让在下不安,嗯,就算作是你我的本银吧,我八你二怎么样?做什么到时候再说,我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银子,你是知道我的。”

紫萱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厚脸皮了,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银子后去做生意——应该是去做生意吧?反正银子不是他的赚了赔了他当然不心疼,而且只给了丁侯爷两成,还一副我不会白占人便宜的嘴脸。

丁侯爷的脸上闪过惊喜:“当真?”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向前走了两步,就好像他真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紫萱不明白,丁太夫人不明白,芳菲也不明白,钱家叔侄就更不明白了,全当丁侯爷脑子有毛病才会如此。不过钱公子不同于大家的是,在水公子的眼中看到了点什么,虽然快得让他怀疑自己眼花了。

钱公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水公子,然后不自禁的后退一小步带着同情看看丁大侯爷,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对水慕霞可以说没有了解,可是直觉告诉他丁大侯爷绝对不可能占到便宜,他都怀疑世上有没有人能在水慕霞的身上占到便宜。

水慕霞郑重点头:“当然如此。京城我已经有十年左右没有回来了,总不能回来坐吃山空吧?正想着做点什么呢,你知道我不喜欢铜臭气的,但是人总要吃饭所以想小打小闹弄几个银子花用,只要够吃够喝就成;不想丁兄待在下如此高情厚谊,在下无以为报小小意思望丁兄不要嫌弃。”

“水兄说得哪里话,小弟岂会嫌弃?”丁侯爷一扫刚刚的怒气,伸手握住水慕霞的手:“以后要仰仗水兄的事情还很多,水兄实在是太客气了。”他说完吩咐:“来人,摆酒席我要和水兄…”看到一旁的钱国公叔侄:“还有钱叔父、钱兄好好的痛饮几杯。”

他说着话使个眼色给丁太夫人,让她趁着现在把芳菲和紫萱弄走,免得钱家叔侄回过神来再大闹。这样的好机会,岂能放过,一场胡闹能如此收场也算不错了,朱紫萱的事情等打发了外人再找她算帐:有一种气是个男人都不会就这样咽下去的。

想到要找朱紫萱算帐,他看钱公子也越发的不顺眼,只是钱家叔侄俩都是混人,根本不能理论,像他这样的人实在是招惹不起,所以他不敢对钱公子做什么;眼下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钱家叔侄肯离开丁家,且以后再也不来了就好。

丁太夫人马上踢一脚地上还在痛叫的芳菲,然后瞪朱紫萱一眼轻声道:“文昭肯定在担心你,你不去看看?”她倒是很了解紫萱,知道喝斥是不管事的所以把文昭拿出来说事;同时这句话也是威胁,如果紫萱不听她的话回房,那文昭她就不会容他留在丁家。

紫萱淡淡的道:“我还有事儿呢,不急着回房。”说完无视丁侯爷和太夫人杀人的目光,一把揪住芳菲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刚刚你在这里胡说了些什么,是你自己去认罚还是要由我来动手?”如果今天轻易放过芳菲,她就不姓朱。

钱国公看向丁侯爷:“你不是打算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吧?我侄儿的名声是能轻辱的,要么让你的小妾给我侄儿叩头认错,自掌脸承认她是在胡说八道、诬蔑人;要么你现在就跟我去面圣,看皇上如何说。”

丁侯爷的脸色微变,喜色全部褪了个干干净净:“钱国公,小妾也不是故意为之,她也绝没有诬蔑钱兄的意思,我们两家都在京城之中…”他知道芳菲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又加上贵妃疼她,真让她屈辱的向钱公子跪倒行礼,承认她做错了事情诬人清名,她肯定会气出点病来的。

钱国公眼一瞪:“那就走吧,我们一起进宫面圣。”

紫萱在眼珠转了转:“一起吧。”她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让皇帝开金口许她和丁阳和离,得个自由身当然比偷偷逃路要强太多了。

丁侯爷狠狠的瞪她一眼,对钱国公施礼:“在下代小妾向国公赔礼了…”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钱国公打断:“不要和老夫来这套,要么面圣要么让你的小妾跪下认错。”

紫萱倒是想丁侯爷能进宫的:“那就进宫吧,我回房去换衣服回来一起走。”有钱国公在,在皇上面前胡闹一把,和离的希望不小得。

丁太夫人气得喝斥:“你闭嘴,钱国公和你们侯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你自己做得事情自己清楚,还不给我回房去思过。”

082章代你出手

紫萱回过头去:“太夫人的话是对的,我做得事情我当然清楚,只是不知道太夫人做得事情自己清楚不清楚了;嗯,听这话的意思太夫人有话要问啊,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她才不会应丁家母子的心意,回房?想得美。

丁太夫人正要开口,那边钱公子慢悠悠的道:“太夫人要问得当然就是夫人你出后的事情,也就是丁家小妾所说得事儿喽;如果是丁大夫人没有出府前的事情,当然不会留到此时说,如果也大夫人做了什么错事太夫人也不会许大夫人出府吧?只是这事儿,我和我叔父不是说得很清楚了,是你们家的小妾在胡说八道,怎么太夫人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钱国公的两只眼睛马上瞪起来:“你们丁家就是不肯认错了是不是?好,你们不入宫那我们爷俩入宫总成得,回头我在宫里等着你们丁家的人去对质。”他伸手一拉钱公子:“走,跟叔父走。”他说完看一眼紫萱:“你,好自为之。”这予他来说绝对是句好话。

紫萱微施礼:“恩公慢走,可否等我一起进宫面圣,到时候有我在也能向皇上说得更清楚些,免得让钱公子多受委屈。”她是不肯放过和离的机会,原本没有希望的事情猛得出现转机,越想她越感觉可以做到的,当然要随便钱国公一起入宫了。

丁太夫人急得要来拉紫萱,真得让朱紫萱进了宫,那他们丁家的名声就真得完了:朱紫萱肯定不会说丁家半句好话啊。在这个时候丁侯爷已经拦下钱国公叔侄:“公爷,您不要生气,不就是让小妾赔罪嘛,叫她过来叩头就是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先委屈芳菲了。他也看出来钱国公叔侄是吃软不吃硬的:“小侄一定重重的责罚她,让她再也不敢随便胡说污人清名;一会儿给钱兄赔完罪,定会让人鞭她十鞭,让她记得错处。”

钱国公深以为然的点头:“这还差不多,小妾不守规矩就是要好好的教训才对。十鞭子,也不算重了。”他止住脚步回头坐下,是因为刚刚追打丁侯爷累到了。

丁侯爷长出一口气给芳菲使眼色让她过去赔罪,目光在水慕霞身上掠过后心里明白:钱家叔侄现在能这么安静,还真是得多亏了刚刚那扇子破掉,虽然损失五千两银子可是却能和水慕霞营生已经是意外之喜,又使得钱国公叔侄不再大叫大嚷——那五千两银子还真得很值。

不管他是如何安抚自己,可是那五千两银子依然让他肉痛不止,连带看芳菲也有点生恼:怎么就会毁了水公子的扇子呢,不然他多花些功夫也能得到水慕霞之助,却不用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只得两成的好处。

芳菲没有想到丁侯爷真让她去跪倒认错,手指的疼痛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当即哭道:“不是妾的错,侯爷要为妾讨个公道,大夫人她做得妾却说不得?你当日对妾说过不会妾受点委屈的,你也答应过贵妃娘娘的。”

贵妃虽然不能不顾,可是她不在眼前啊。丁大侯爷过去拉她:“快点,给钱兄赔个不是,不许再胡言乱语,不然现在就要动家法伺候。”他只是想快些打发钱家叔侄走,一来能和朱紫萱算帐了,二来也能和水慕霞好好的商量那五千两银子的事情。

芳菲的手疼,被丁侯爷一握更是疼得钻心,猛得用力推开他护住自己的手就叫了起来:“我就是不赔礼,偏她能做得我便说不得…”

紫萱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不然也不能应了丁太夫人那句她只会动拳头的话,当却两步到了芳菲跟前,伸手就是两个耳光打得芳菲倒在地上,她先对钱国公一笑:“家中小妾不识规矩,我代恩公和钱公子教训她了,您不要动气而伤到身子。”

钱国公点头长长的“嗯”了一声:“做得好,就应该如此教训于她。”

“打得还是太轻,太夫人应该叫人取竹板来掌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扮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人。不要哭了,你以为你哭得样子是梨花带雨嘛,那张脸实在是太难看了,好在是白天不然真会吓到人的。”

钱公子的嘴巴却毒得多:“那只手你捧着叫了半天,可是不红也不肿的,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们丁家的男人样瞎了眼,只要你一哭你说月亮是红的我们也信?你省省吧。”

芳菲倒在地上却顾不得先爬起来,只是把两只手又是甩又是在地上磨来磨去,痛得都想要在地上打滚了:如果厅上没有外人她就真得要大滚特滚了,因为实在是太疼太疼了。

“侯爷,你也不要生气了,我已经代你出手教训了她。”紫萱看向怒目瞪过来,正弯腰想去扶芳菲的丁侯爷:“她一个小妾居然在众人面前对侯爷你动手,我不教训她就真让人以为我们丁家没有规矩了。芳姨娘以下犯上,的确是要为罚的但是侯爷你也不要太过着恼,还是身子要紧。”她多么贤淑啊。

她说完又看向钱国公:“我这次做得还可以吧,恩公?得您的指点,我感觉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对丁家也是极大的好事,改天应该备份厚礼相谢才对。”

钱国公听得再次点头很是欣慰自己能把一个不太好的妇人,教成了如此贤良的妇人:“你是个不错的,比起你们家的其它人强太多了。”有他开口丁太夫人只能闭上嘴巴。

紫萱忽然发觉其实顶着贤良的名声做坏事,感觉更是痛快啊。有了钱国公做护身符,她眼下什么也不怕的,看到芳菲还在鬼叫不起来取过鸡毛掸子抽打她两下:“还不起来给钱公爷、钱公子、我们侯爷赔礼?再不懂规矩就不要怪我请家法了。”

丁侯爷的一肚皮的气都撒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紫萱当着他的面打芳菲,可是他不能阻止喝斥责罚朱紫萱,还要带笑应对钱国公对他的教诲,不得不一次次强笑着违心的说紫萱教训芳菲教训的好、教训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