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被紫萱教训了几句,回头对身边的仆从说:“丁夫人和我说话了是不是?刚刚对我说得好长一番话是不是?”他对着马车行礼:“承丁夫人的教诲,在下铭记于心,铭记于心。”他看看地上的叔父又皱起眉头来:“叔父总是想晕就能晕,现在我们送他回府好呢,还是送他去医馆。”看上去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秦四海看的直翻白眼:“她教训你呢,你居然还要和她说谢谢?你真丢尽了你钱家的脸,老公爷醒过来也会被你气得再晕过去,你怎么就在女人面前直不起腰来呢,我的钱兄,你就做会男成不成?你不为自己出气,也要为老公爷出口气吧,如此恶妇岂能就这样放走她?”、

“这就是秦兄你的不对了。”钱公子回头教训起秦四海来那是口若悬河啊:“首先是你把人家妇道人家给摔倒马车上面,你父亲是侯爷可是你不是啊,你身上没有半点功名,居然当街把一品诰命摔伤?那是什么罪过?你有错在先、伤人在后,最后人家丁夫人只是轻轻地小小惩戒你几下,就此放过你,不知感恩还要让我出手去打一品诰命,你这不是害人?”

“让我家叔父知道后,铁定饶不了你啊。”他摇头晃脑:“再过几天公子我就受封了,你说这个时候让我一个身无功名的人,当街殴打一品诰命——秦兄,你和丁家有仇,可是和我们钱家没有仇吧?怎么能这样害我呢,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不要说是一品诰命,就像你这样当街拦人家妇人的马车,送官也要打你十几板子吧?”

“我不去。我虽然也有错在线,但是我这个人知错能改,所以对丁夫人的教训那是铭记于心;秦兄读书多年,没有学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先生没有教你,只要道理是对的,不要在意说话的人是谁吗?取人以德啊,秦兄。所以我对丁夫人尊敬那是人品好,知错能改之。至于我家叔父晕倒的事情,错不在丁夫人嘛,我怎么能娶为难丁夫人呢?”

他训起人虽然说得有些颠三到四,但是还真由那么三分理,再加上他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倒把秦四海训了一个灰头土脑:“我不小心碰到丁夫人的鞭子上,家叔父年纪大看错,又心疼在下,所以才会误会丁夫人。说起来这不是叔父的错,是在下的错,没有及时让叔父明白不是丁夫人打了我。而后叔父晕倒也是因为心疼在下之故,和丁夫人何干?”

讲起歪理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了,倒把他叔父气得在地咳了起来。他马上指着叔父道:“看,我家叔父身上无恙,更不能责怪丁夫人,丁夫人能不计较在下得罪之处,不计较家叔父的得罪之处,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也要劝秦兄一句,就如丁夫人所言,你一个大男人当街为难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和丁家过不去,你带人打到丁家门上去好了。”

最后他一边扶起钱家老者一边对秦四海认真地说:“你敢打到丁家门上去,兄弟我服你迎仙楼里兄弟我给你庆功——不管你打赢还是打输,兄弟我都在迎仙楼为你摆下三天的酒宴,任你逍遥快活个够如何?我也会求那花魁荷仙儿陪你一天,你敢不敢去?”

“去,去你的….”钱家老者一掌打在钱公子的头上,好在及时收住了到嘴边的错话,保住了他这个前国子监祭酒的体面:“你胡乱说些什么。他们秦丁两家打起来,有你什么好处?皇上就算无暇理会,还不是给你表兄找事做,你以为兵马司的差事轻松吗?”

T他站起来看看不远处的马车:“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走,跟叔父去丁家要个道理。“他现在也知道凭他是对付不了丁家恶妇,也不想再去自取其辱,因此他想出新的法子,总之就是要让恶妇得到教训,知错才成,不能任由她再这样害人害己。

钱公子的脸苦下来:“叔父,您就不要闹了,让皇太后知道到时又要我去给你求情,你的老脸要不要,我常常去跪慈宁宫,人家那几个姐姐看到我就要拿垫子出来,您这次就乖乖的回家,我们吃酒,吃酒好不好?“

“不好,这次定要去丁家,皇太后也不会怪我的。万一怪下来的话,你不过就是跪一跪罢了,有什么打紧的?当初你调皮,我少在你爹娘面前为你说好话?现在…“钱老者听钱公子的话,拉着他带着钱家人走了。

秦四海看的眼都直了,不过他知道钱家的人不好惹:老的有点混蛋,小的太过混蛋;就像今天原本想借钱家的人给丁大夫人一个难堪,不想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他眯起眼睛来看着马车,想到钱家老者丁点没有受伤,丁家那个恶婆娘就没有打算抽丁家老者,不服气的大叫:“丁大夫人,你给我个说法,钱家的人也开罪了你,凭什么你只打我一个?你真有本事怎么不打钱家的人。“

紫萱在马车里翻白眼嘟囔道:“白痴,打你白打,大钱家人事情就大了,我就是傻子也不会真动钱家老头子一根手指头的,对付人的法子多了,有的人时不能打的,连这个道理也不懂真是个笨蛋。我看着秦家是注定斗不过丁家了,丁大渣再渣,也比这个秦笨蛋强一点点。“

打钱公子时不知道他有个公主娘,所以下得去手;后来知道了她再打就是不长脑子;不说钱公子的人不是那么坏吧,不是非要教训的人,只拿恶妇两个字来说,她也要学会什么叫欺善怕恶,不然她的小命铁定长不了。

“你不是乱说把,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丁大侯爷出来?”她瞪文昭一眼:“人小鬼大,以为姐姐真会胡来吗?放心,那个秦四海打了就是打了,他爹会把这笔账记以丁家头上,和我们无关的。”

她说着去掀帘子:“我看看丁大侯爷在哪里呢,如果你当真骗姐姐的话,就罚你三天不许吃点心。”她的手指刚刚碰到帘子就停下了。因为人围的众多,马车并没有走几步,所以马车外传来的丁侯爷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这是秦大公子?你不说话我还真没认出来,今儿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说来给你丁大哥听听。”

070章他就是那个意思

丁侯爷当然看到了自己府中的马车,也看到了赶马车的马夫;但是他并没有去理会马车,而是先和秦四海的招呼;私下的过节看不顺眼、朝堂上的政见不同争执不下,多年来的积下的仇怨已经深如海。今天能看到秦家人如此狼狈,他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因此对马车的紫萱也生出一分的好感来。

自他的祖辈到现在,秦家和丁家不管狭路相逢、还是朝堂之上相见,交锋无数次丁家却从来没有让秦家如此难堪过:不是他们不想,而他们做不到。应该说,原来是秦家一直压着丁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丁家丢人难堪。

秦四海听到丁侯爷的声音抬起头:“你还有脸和我说话,快回家去教训你的妻子吧,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连妻子也管不好还好意思出来见人?那种恶妇,如果是我秦家的人早就休了一百次也不止。”

丁侯爷笑眯眯的道:“你居然指着一品诰命骂恶妇,现在我就要回去写一本奏上去,让皇上和文武百官知道你父亲是如何的教子无方——修身齐家平天下啊,你父亲连个家也治不好,怎么有脸站在朝堂说话呢。”他说完笑着转身:“回去之后,不要忘了代我向你父亲问声好,我想你父亲会告诉你,就是你口中的恶妇父母救了我天朝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秦四海张了张嘴终究闭上了,他还真得不知道丁大夫人的出身来历,除了她是京中有名的恶妇外,就只知道她是被皇帝赐婚的人。但是丁侯爷说对了一件事,他现在还是个白丁,如此辱骂当朝的诰命,罪名还真是不小。

丁侯爷赶上马车,跳上去挑起帘子来:“还没有吃饭吧,走,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他心情很好。

文昭看看姐姐:“侯爷,你不生气?”他以为丁侯爷会大大的发作他姐姐。

大手轻抚文昭的头:“生什么气?文昭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说给姐夫听,姐夫今天什么都给你买。”丁侯爷很喜欢男孩子,因为他成亲至今无子心中始终是块心病。

文昭摇头:“谢谢侯爷,文昭不需要什么,只要能伴在侯爷和姐姐身边于愿足矣。嗯,侯爷,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答应文昭件事情?”

“什么事?”丁侯爷看一眼紫萱答道。他其实是想和紫萱说几句话的,可是猛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刚刚他和她还在府中几乎是大打出手,现在实在有点拉不下面子来。

文昭勉强起身行礼:“侯爷,你以后能不能不对姐姐动手?”他的小脸上闪过愤怒之色,看着丁侯爷:“虽然文昭还是小孩子,但却是侯爷的舅弟,是我姐姐的依靠;不管以后谁对谁错,做为一个男人文昭认为侯爷还是不应该对姐姐动手的。”他就如同是大人样盯着丁侯爷的眼睛。

丁侯爷正视文昭,微一沉吟道:“如果你现在不是个小孩子,就定会为今天我不小心伤到你姐姐而找我算帐了,是不是?”

文昭点头然后有点泄气的道:“我打不你。”他很沮丧,可是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不过,我不会永远都打不过你。你如果再伤到我姐姐,我长大成人之后定会加倍的还给你。”

紫萱倒没有想到小文昭有这种胆色,握住他的手时才发现他的手冰凉,便知道他心里还是怕的,只是为了她这个姐姐而勉强为之:“文昭,你不用和他说这些,他再动手…”他如果再动手,她也不会吃亏的。

何况她在丁家也住不了几天了,何必和丁侯爷说这些话呢。

丁侯爷忽然点头:“好,我答应文昭。如果我再伤到你姐姐,我等你长大之后加倍还给我。”他说完看向紫萱,就好像那句话不止是给文昭的承诺。

只可惜紫萱不稀罕,所以对丁侯爷的话无动于衷。

丁侯爷等紫萱开口可是等到现在也不见她开口,心中有点别扭;怎么说今天紫萱所为也是不对的,沾一个孝字儿孙辈岂可以和长辈动手?所以他也没有同紫萱说话,反而和文昭说起话来,考较起他的功课。

不多时到了酒楼前,丁侯爷起身下马把文昭抱下车时看到紫萱也下了车,忍不住对她微微的笑了笑:紫萱如此就是退了一步,他清楚的。

紫萱白他一眼:“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着有白吃的饭没有不吃的道理。今天的事情,不论是在丁家的,还是在丁家之外的,我都没有做错。”

丁侯爷的脸微微一沉,不过随即道:“事儿还是回家再说,现在先吃饭要紧。”他说完转过身去,然后张大了嘴巴:“水兄?”

水慕霞抱拳:“丁兄,嫂夫人好。”

紫萱还了一礼却在心里给了水性杨花一个大大的白眼珠子,看来白吃的饭菜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对着这两个大男人,她相信自己不会有太好的胃口。

到了雅座坐好,立时就有人跑堂的过来伺候,不多时就送上来香茶;就连紫萱也不得不说这酒楼的服务实在到位,连湿毛巾都是齐备的。

等到酒菜上来紫萱才知道这酒楼的菜贵得离谱生意为什么如此好——因为不是花用她的银子,所以对菜价也就是稍稍感叹了一下而已;每道菜都让她吃得险些把舌头吞下去,丁家的厨娘们,功夫实在是太差了些。

她吃相倒说不上多难看来,在现代也算得上是淑女形像,可是在水公子和丁侯爷的眼中,那简直就是狼吞虎咽,就连文昭看得也红着脸低下头:不过他吃得并不比紫萱慢,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吃到。

水公子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丁侯爷,看得丁侯爷脸也红了,轻咳两声给紫萱挟菜:“玩了一上午饿坏了吧?你如此吃东西吓到水公子了,他定以为我在家中常常饿着你。”说完他和水公子同时大笑,一起道“玩笑玩笑”。

紫萱听完抬头看看水慕霞,然后放下筷子吃了一口茶,很认真的、很大家闺秀的对丁侯爷道:“我认为,水公子就是那个意思,他就是认为我在丁家饿了三年。”

水慕霞的笑猛得凝在了脸上。

071一家之主

水慕霞看着紫萱,直直地看着她,然后他看向丁侯爷缓缓点头:“对,嫂夫人是慧眼独具,我就是认为你把嫂夫人饿了三年。”他说完取了酒吃,然后再吃菜,很有点自得其乐到味儿。

丁侯爷到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苦笑:“水兄,就算是玩笑…”

“恩,水某人只是认为死道友要强过死贫道;嫂夫人把话说出来,我反驳不太好反而失礼,不如承认。如此一来不好意思的人、尴尬的人就是丁兄你了。在下脸皮有点薄,所以菜出此下策,请丁兄见谅。”水慕霞还起身对丁侯爷施了一礼:“我也赔过礼了,丁兄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饿嫂夫人三年吗?”

丁侯爷看着水慕霞,气不得恼不得叹气:“是我错了,在水兄面前我就对不了。”他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我自罚酒,总可以了吧。”

紫萱倒是没有想到水性杨花居然能让丁侯爷如此,她有点好奇的看着水性杨花猜测他的出身来历,不过只几个念头就没有兴趣了;能和丁侯爷称兄道弟,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子弟能做到的;总之水性杨花就是纨绔一名,只是比起秦四海和丁阳来要强那么一点点。

她没有再理会丁侯爷和水慕霞,吃饱喝足看向文昭:“吃饱了?出去看看珍珠姐姐和琉璃姐姐有没有吃饱。”

丁侯爷闻言放下筷子看向紫萱:“一会儿我还有事情不能陪你,外面,恩,不像家里那里清净,你向来爱静还是早些回去吧。”三年来紫萱极少出门,就算是出了门也是面蒙纱巾从来不抛头露面,所以就算是恶名外扬,也没有让丁侯爷以为家有恶妻而在外面失了体面;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紫萱的恶名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从来无人能实质上说紫萱做了哪些恶事。

但是今天就不同了,以后丁家大夫人再步出丁府那绝对有人能认得出来,也能说得出她做过什么。而因此给丁侯爷带来的影响,他现在知道了。三年多来,他第一次有点后悔当初听信芳菲的话,把紫萱的恶名到处宣扬。

紫萱抬头看向丁侯爷,对他的心思了然于胸:“侯爷怕我丢你的人吧?只要无人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生事你尽管放心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人认识我,我也不会逢人就自报家门。因为有事没有做,眼下还不能回府,你自忙我把事情处置完就会回去的,不劳侯爷你费心了。”她一口就回绝了丁侯爷。

丁侯爷看看水公子咳了一声:“那个,紫萱,你又什么事情交给为夫做就是;你的事情就是我们丁家的事情,我定会帮夫人办的妥妥当当。”他的话刚说出来,那边的水慕霞就被水呛到了,咳得完全没有半点贵公子的摸样。

“水兄,你怎么了?”丁侯爷很关心的问道。

水大公子连连摇头:“无事,无事,只是不小心而已。恩,丁兄自管商议家事,无须理会在下。“他没有看丁侯爷,因为怕被丁侯爷看出什么来。

紫萱也奇怪的看水慕霞一眼,依然不客气的拒绝了丁侯爷的帮忙。再她起身就要走时,就看到丁家的家仆冲了进来:”侯爷,快、快回府,钱公爷再我们家大闹起来,太夫人和芳姨娘根本应付不来;您再不回去我们丁家就要被钱公爷拆了。“

丁侯爷马上站起来:”因为什么?钱公爷虽然…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闹到我们丁家去。“他和钱家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那个钱公爷怎么会找丁家的麻烦呢。

丁家的仆从看一眼紫萱:”钱公爷说、他说。要教侯爷您如何治家,如何、如何整治恶妇。“他说完也不敢再抬头了。

紫萱瞪了丁家仆从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恶妇?“旁人说她可以,但是丁家的仆从敢当面说她,却是不能容忍的。

丁家的仆从连连行礼,他在见识过大夫人的厉害后可不敢随便开罪于大夫人。

”紫萱,你刚刚教训秦四海时,是不是也遇上了钱家的人——你对钱家人做过什么?“丁侯爷的脑筋转的不是一般的快,马上想到和刚才的事情有关;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生气。

以来秦家和他们丁家是世仇,闹到皇帝面前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每次黄帝都是各打五十大板,所以紫萱当众教训秦家人是极合他心意的,他也不怕因此事和秦家人到皇上面前分说。二来就是钱公爷那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混人,自从他的妻子及他的兄长、长公主夫妻去世后,他的脑筋就有些问题,原本只是固执的脾气变得有些古怪,讲道理是完全讲不通的。

因此他在没有问清楚前并没有真正的动气,认为可能是钱老公爷看不惯紫萱所为而去丁家闹:满朝无人不知钱公爷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恶妇了。

他也并不怎么把钱公爷放在心上,要知道他可是有战功在身的人,钱公爷欺负旁人使得,欺负他丁家人却有些不够看。但他也不是没有担心:紫萱和原本的性子完全不同,如果当真打了钱公爷,这事情就麻烦了;到底钱公爷可是公爵,不是他一个侯爷能相比的。

紫萱闻言不以为意的摆手:”他要我跪去夫子庙,我没有听他的,他和自己的侄儿动气晕过去;他要做什么和我半分相干也没有,总之就是一没招他二没惹他,侯爷你想怎么打发他随你。我有事,少陪了。“

丁侯爷一把拉住她想了想道:“他是个混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提到了你,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府向他叩个头认个错,打发他离开得了;不然让母亲生气、着急有个好歹,那不就是你我的过错;摆脱夫人了。”他说完还施了一礼。

“停。丁太夫人有个好歹是你的过错,同我无关。”紫萱避开他的行礼,竖起食指来摇了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还有,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给人赔礼道歉?再说,丁家有事当然是你这个一家之主出面摆平,哪有依靠夫人去解决的道理?我去忙了,回见啊。”她才不会为丁家去善后呢,而且因为心中有气抬脚就要走人。

072章保福073章听人劝吃饱饭

因为丁侯爷那句让她赔礼的话,紫萱很鄙夷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事的?不要说事情不是她的错,就算是她的错,凭她现在是丁侯爷的妻子身份来说,做为男人也应该自己去摆平钱老公爷,而不是把她个妇道人家推出去被人折辱——不然,女人嫁男人做什么,一个人过活不是更潇洒。

还好,这个男人过几天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她这样劝自己不要生气,由此事来看,丁家也绝非久留之地啊,还是和丁大渣尽早划清关系为好。和离不成?那她就只有偷溜了,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和丁家一刀两断,要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既然不和丁侯爷多做计较,紫萱也不想浪费时间,牵起刚掀帘子进来的文昭一起向外行去:还是赶快去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庄子更要紧,要逃离丁家总要有落脚的地方才成——大隐隐于市嘛,她要逃走就藏身在附近做个农家妇,相信累死丁家人也找不到她。

丁侯爷被紫萱两句话挤兑住,看一眼水慕霞不好再说让紫萱去陪礼的话:“你要去做什么,现在府中有事你怎么也要回去看看啊,还能有什么事重过家里的事情?母亲那里身体不舒服,你做为儿媳也要照看一二的;好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回府要紧。”带不回去紫萱,凭他对钱公爷的了解此事是不可能摆平的。

因此,他是打定主意要和紫萱一起回去,那个钱公爷是皇帝都会头疼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讲理讲不通,打人他还年纪一大把了,在自己府里这么闹下去,当真是极不好看的。

紫萱回头斜他一眼:“那是你们男人的事儿,我回不回去有什么打紧?”说完就要走的时候,丁家的仆从低着头道:“太夫人和芳姨娘说,找不到侯爷也定要把您请回去,您如果不回去的话,芳姨娘说会把朱老爷和朱夫人请回去。”

“请便。”紫萱撇嘴,这么两家人活该被钱公爷教训,她才不会去救丁家的人脱离水深火热呢。再说,她还真是有点拿钱公爷没有法子,打不得骂不通,这种人就是惹不起要躲着走的那类,她才不会送上门去让人家骂呢。

丁家的仆从很为难,看看丁侯爷退后两步,最终还是轻轻的道:“芳姨娘说,她说,让夫人回去解释清楚那个钱公子的事儿,怎么一出门就招蜂引蝶的…”

紫萱听得眼角抽动,还不等她使眼色,“啪”“啪”一前一后一轻一重两个耳光声响起,丁家的仆从被打在眼前只冒金花。

轻的那记耳光是文昭打得,而重得那记就是琉璃打得;两个人怒视着那仆众低低的喝道:“今儿撕了你的嘴”然后琉璃又扯过文昭的手来,轻轻的抚着自然是怕他疼,却还是瞪着那个仆从:“还不给大夫人跪下?”

丁家的仆从看看丁侯爷跪在地上,却不是对着紫萱跪下的,反而是对着丁侯爷跪下的:“侯爷,不是小的说得,是钱公子他…”

丁阳的眼睛瞪大了,抬头看看紫萱又看看水慕霞喝斥仆从:“滚到一旁去,满嘴里胡说些什么,回府给我去自领板子。”然后对水慕霞点点头:“让水兄见笑了,近来紫萱身体不好,家中由母亲主理,只是家母身体也向来不好,才会让这些小人如此不懂规矩。”

他懂眼前的仆人当着水慕霞的面儿说出那等话来,那不止是在败坏紫萱,更是打他的脸,如果不是水慕霞就在眼前,他早就一脚踹了过去:“水兄,家中有事不能久留,在下就失陪了。”

水慕霞起身:“丁兄何必客气,我就在府上做客自是一家人嘛,既然有人到府上闹事,我当然不能坐视;来,在下这就陪丁兄回府,看看钱老公爷要如何应对。”他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

丁侯爷想了想伸手相请:“水兄先请。”他再看向紫萱,眼底有怒火闪动:“走吧,回府。”他现在很生气。

紫萱也没有想到丁家的仆从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是芳菲使出来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是眼下她真得要回去看看才成,做恶妇也不过是遭夫家休弃,如果夫家不说话其它人也就是指点一下;可是被人指责当街勾男人,那可就不是名声的事情,如果被“证实”,夫家打死她也是无罪的。

她“哼”了一声,抬起脚来就踹了过去,把仆从踹得倒在地上,又狠狠的补上一脚这才带着文昭等人跟上丁侯爷;她没有喝骂那仆从,此时喝骂他让人听到反而对自己更为不利,所以才会只打人而不喝问一句。

仆从被踹得疼痛难忍,走出酒楼却看到紫萱在马车旁站着指了指地上,那意思就是让他趴在地上做马凳;这种规矩大家族都有,但是他知道这是大夫人故意难为他。他咬咬牙忍痛过去趴好,让紫萱一脚踏在他身上而登上马车。

“你叫什么名字?”紫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却没有马上进去,反而问起仆从的名字来。

仆从不敢不答,因为有丁侯爷在他也不敢说假话:“小的保福。”

紫萱这才进去车厢把帘子放下,看到文昭一张铁青的小脸,轻轻的抚了抚他:“文昭长大了,已经可以替姐姐出气了。”

文昭抱住紫萱泪水流了出来:“姐姐,文昭想快点长大,文昭想考中状元,他们就不敢再对姐姐如此轻侮。”他恨不得杀了那仆从,要知道对女人而言名节重于一切。

紫萱淡淡一笑:“姐姐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不是姐姐的错姐姐才不会在意旁人说些什么?她们就是把天说破,想以名节二字逼死我,妄想我才不会去做什么以死明志的傻事儿,不就是名节嘛,没有又有什么大不了。”只是眼下她没有足够抗衡的实力,所以才不得回去看一眼;她是不在乎名节,可是她不能让人随意污蔑她。

“我们回去是因为不能被人所诬,而不是为了那个狗屁不如的名节。”她点了点文昭的鼻子:“你以后不要读死书,也把名节看得天大,人是要分好坏人而不是以名节来断她是不是好人。”

073章听人劝吃饱饭

紫萱的话当然落入了马车外丁侯爷和水慕霞的耳朵,他们神色各有不同。丁侯爷偏过脸去,不想让水慕霞看到他有点发青的脸,更加不想让水慕霞知道他把紫萱有关名节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而水慕霞的神色没有变化,就连他的目光也不偏不倚看着前面,只是眼中闪过一点点的火花。

到了丁府丁侯爷没有过来扶紫萱下车,他相让水慕霞进府:“水兄,请。小弟实在是有些着急,因为挂念母亲的身体,水兄见谅——我们走快些。”

水慕霞用扇子一指紫萱的马车这边:“再急,丁兄也要等一等嫂夫人吧?”他咳了两声:“刚刚不是说钱公爷要见的人是嫂夫人,你我兄弟二人去了只怕是挡不住钱公爷呢,对吧。”他这话听不出什么,但还是让丁侯爷看了看。

不过水公子的脸上并无厌恶或是讥笑等神色,让丁侯爷放下心来:“都到家门前了,她自会走得,我们还是快一些吧;小弟实在是担心母亲,要不小弟先走一步。”他扫一眼紫萱连水慕霞也顾不得就奔进家门。

水慕霞看着他的背影喃喃的轻语:“孝子是好的,但一个大男人并不只是儿子;偌大的丁府仆妇数十成百,太夫人又能出什么事儿?”他摇摇头看向紫萱眼中闪过什么,却也没有等她而自顾自的进了丁家的大门。

紫萱依然是踩着保福下得马车,一面扶着琉璃的手不急不慢的向府里走,一面对保福道:“跟上,我相信芳姨娘定会好好的赏你,也会有其它的事情交给你做。”

保福的脸抽动几下变下身体应了一声,垂手跟在紫萱的身后;不管他在心中骂紫萱多少声,面上却不敢不恭敬的,倒底他和紫萱的身份相差极多。

紫萱听着大厅里传出来的叫骂,偶尔的拍桌子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到大厅门前听到芳姨娘的娇声:“侯爷,这可不是我说得,是妾听钱公子所说,不然妾哪里敢说姐姐半分不是。”

她原本还想压下心头的火气,当即却改了主意掀起帘子进屋,看也不看厅上的众人,直接奔到太夫人身后的长桌处,自下面抽出鸡毛掸子两步赶到芳菲的面前,举起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芳菲原本还在讥笑:“姐姐回来了,这么点路怎么走如此长的时间?不管如何这屋您还是要进的,有些话也还是说清楚的说;说起来钱公爷也是为姐姐你、为了我们丁家好…”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紫萱抽过来的鸡毛掸子打断了。

紫萱只打中芳菲一下,但是细长红肿的印子很快浮现在她的脸上,疼得她梨花带雨的躲进丁侯爷的怀中;而就是丁侯爷制止紫萱,他怒视着紫萱手里握着鸡毛掸子:“你想做什么?没有看到有客人在嘛。”

“看到了。”紫萱看着他:“放开。她也知道有客人在啊,敢口出秽言污主母,我这个主母就不能当着客人教训她?你还要不要丁家的体面,你还要不要你侯爷的脸面了?”她见丁侯爷不放开鸡毛掸子,干脆放开掸子扬手就给芳菲一个耳光:“给我跪下。”

芳菲哭得更痛:“侯爷…”

就在此时一声暴喝:“跪下给你们丁家的列祖列宗、给圣人夫子跪下”这声暴喝的人是钱公爷了。

芳菲在眼中闪了笑意,对着紫萱道:“还不跪下?钱公爷可是你生了好大的气,姐姐好好的赔不是吧,让公爷把气…”

“老夫让你跪下”钱老者气得双手都抖了起来:“不知所谓,不知所谓。”他指着太夫人:“你是怎么教儿子的?”他又指着丁侯爷:“你又是如何治家的?”他指着紫萱:“你一个主母岂能让小妾压到头上去,枉你担个恶妇之名。”

紫萱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看向已经指着芳菲破口大骂的钱公爷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呃,钱公爷不是来找她算帐的吗?怎么会为她说话呢。

钱公子和水慕霞在一处,不过他立着水大公子坐着;钱公子也不理会自己叔父的暴跳如雷,因为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了,习以为常后就等着他叔父累了带他回家。他的双袖已经挽起,如果不钱家的仆从拉着他,他早扑过来骂人了。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闲着,正指着芳菲开骂呢:“你个恶妇啊,装出那副可怜的样子骗谁呢,这天下间也只有傻子才会被你的样子骗到,你当你家少爷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丁大夫人和少爷我不过是在我追未婚妻时遇上,说了两句话罢了,你就在嘴巴里喷什么脏东西?”

水慕霞很好心的相劝,扯他的衣袖:“正所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钱兄何必着恼…”

钱公子刚转头去马上转回来继续骂:“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你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走出丁家大门看到像我这等潇洒倜傥的少爷,便迈不动你的脚了,就要上前去调笑两句,扔下个手帕什么的,来个一回生二回熟的把戏,对不对?少爷我在京城可是交友广泛,回头就让哥们兄弟们找找你扔的手帕,让大家看看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你这种天天存心想勾男人的东西,也不会当大夫人出去当着满街的人,劝诫本公子两句也能想到那么肮脏的地方去。”他骂得性起,倒让他叔父有机会歇口气喝茶。

水慕霞这次站起来再扯钱公子的衣袖:“钱兄息怒,可能丁家姨娘只是不小心说溜了嘴,和你又没有生死大仇,不要再生气了啊;不必同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

钱公子话没有听完,一把推开拉自己的仆从:“没有生死大仇?她分明就是要害…”

“和钱兄你哪里有生死大仇了?”水大公子打断他的话:“听我说,听人劝能吃饱饭嘛…”只怕他也是被钱家叔侄弄晕了头,说了些什么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样儿。

074章你放心吧,有我呢

钱公子的脑袋瓜儿可不是普通的好使,听完水大公子的话马上醒过味儿来,指着芳菲对丁侯爷道:“我们钱家和你们家这姨娘有什么过节,啊,你说有什么过节?她居然欲毁我名声,要知道我就要被皇上册封为公爷,最年轻的公爷知道不知道?”

“而且今天被你家大夫人训斥后,打算回去后好好的读书,等到皇上封了我也能做个像叔父一样有为的公爵,不让叔父这些年的辛苦白费。可是她呢,居然空口白牙说出那等恶心话来,传了出去的话,那我的名声啊——”钱公子拉着直音的干嚎:“她这样做不是污了我早去母亲、父亲的清名,我如果今天饶了她就是不孝不义之人;丁侯爷,你总要给我个说法。”

水慕霞连忙拉着钱公子:“钱兄,钱兄,你消停消停吧;这不关丁兄的事儿,再说今儿不是老公爷有事儿嘛,你我是做小辈儿的,还是旁边坐下吃茶,来吃茶。”他只管拉,凭他的功夫,不要说是一个钱公子就是十个二十个也拉到厅外头去了。

可是现在的钱公子生气力气大啊,人家叔父在跟前水大公子可能也不好意思太过用力吧,反正只是扯住了钱公子不让他扑过去,却就是不能拉动钱公子坐回椅子上。

钱公子脑袋瓜就像拨浪鼓一样,猛得一转就看向他的叔父:“叔父,你看这恶妇人居然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钱老公爷已经像只暴怒的狮子般抓起了桌上的东西,恶狠狠的向芳菲,也就是向丁侯爷的怀中砸了过去。

对于没有了兄长、没有妻子的钱公爷来说,他的侄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平日里他就是气个半死,也不舍得真动他侄子一根汗毛,现在听到芳菲居然污他侄儿的名声,他岂有不发作的道理?不要说是芳菲,就是亲王敢说侄儿个不字,他也不会轻易就算得。

紫萱连忙后退几步躲开,看着的杯子、碟子,果子、茶水在她面前“嗖嗖”飞过,她的眼睛、她的耳朵还有她的脑子都不够使了: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她迟缓的看看水性杨花,可是水性杨花正心着劝钱公子,没有注意到她。

她再看看跳得正欢的钱公子,嗯,他倒是出了一头的汗,不过看起来他精神很好啊,至少还能再跳着骂上个把时辰。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嗯,她怎么成了看戏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看上坐而呆呆的丁太夫人,歪头想了想后再看一眼半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丁侯爷:其实吧,看戏是很好的。

于是她后退几步,免得让钱公爷不能好好的施展,左右看看她寻了把椅子坐下,招手叫过发呆兼发抖的丫头让她上茶水,摸起一个果子来行啃着,盯着丁侯爷的胸嘴边挂上笑意:她虽然不能说是不喜欢看男人健美的胸肌,但是像丁大渣这样的男人,胸部是不能吸引她的;她看得是丁侯爷怀中的芳菲。

不得不赞一个啊,紫萱在心里说道:钱公爷是不是练过啊,扔出的东西十有八九都能砸到丁侯爷的怀中,虽然说距离不算很远吧,可是换作紫萱自己,她是绝做不到的。嗯,这也是功夫,而且还是让紫萱很羡慕的功夫。

因为钱公爷的砸得准,所以丁侯爷再狼狈也不如他怀中的芳菲狼狈啊,满头的茶水糊了妆容也就罢了,头发上挂着几片鲜嫩的茶叶也不说了,被果子砸中鼻子砸得流血也算不得最惨——那些砸过来的点心碎到了她的头上、脸上了、身上,和上茶水那真是:嗯,美不胜收啊。

紫萱在心中大大的赞了一个,接过茶水喝一口,指了指钱公爷那边已经没有多少东西的桌子:“怎么招呼客人的,丁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还不给上茶上点心果品,是不是想等到客人走了,让太夫人揭了你的皮?”

那丫头看着紫萱,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又被紫萱喝了一声后,她的胆子终于被吓破,呆呆的叫了两个人果然给钱公爷那边上了茶水点心果品。也因此,钱公爷砸得更是用力,连吼声都大了三分:“你敢坏我家天佑的名声,老夫今天给你拼了,我也不活了,把这条老命赔给你们丁家,也要这贱婢死。”

丁侯爷是挡得这个挡不了那个,拦下果子也接不住点心,手忙脚乱还不得不对钱公爷讲道理:“她不是那个意思,她要说得是…”说到这里他又说不下去了,怎么说厅上有外人在,钱家叔侄和他们的贴身仆人,还有一个水大公子在,所以他不能说芳菲要坏得是紫萱的名声;话说出去,他的脸、丁家的脸都不用要了。

“国公爷,钱老公爷,您停停手听小侄说好不好?”丁侯爷只能另行开口:“她没有要败坏钱兄名声的意思,话可能有点误会…”

钱公爷却不是能听得进道理的人,他也根本不听丁侯爷说些什么,只管抓起东西来就扔过去:“误会,我说你偷了成亲王的王妃,然后对你和对成亲王说是误会成不成?你说成,今天我就饶了她,现在就去成亲王府。”他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

丁侯爷的脸上马上黑了:“钱公爷,我敬你是长辈,你不要得寸进尺。”成亲王那是什么人,如果钱公爷那话被成亲王知道,他丁阳至少也要断个胳膊或是断条腿——这还是他没有打过成王妃的主意,不然成亲王不领旨就会提马踏平他丁家。

他丁家在平常百姓眼中那是高高在上的贵胄,但是在成亲王眼里什么也不是;他丁阳在京城里,有不少人是他招惹不起的。

那边水慕霞看一眼吃茶的紫萱,微用力拉扯钱公子:“钱兄,你不累也渴了吧?润润喉,润润喉。”嗯,总要替换着来嘛,可着一个人闹那体力再好很快也会累得;他可是好心啊,真得是天大的好心。

他半点不心虚的看向丁侯爷,目光里是让丁侯爷放心:钱大少这里你放心吧,有我呢。

075章代你教儿子076章恩公

丁侯爷看到水慕霞的目光后点点头,表示他的谢意。对于水慕霞劝阻钱公子的话他听到了很感激水慕霞的相助,更为感激的是水慕霞没有因今天的事情对他生出轻视来,反而愿意助他实在不像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不是他当真傻得听不出什么来,而是水慕霞和钱家并没有交情,不可能会帮他们所以他才以为水慕霞是真心要助他,只是遇到也说不清的钱家叔侄,他劝的话才不起作用。

水慕霞轻轻摇头,朝钱老公爷呶呶嘴示意丁侯爷赶快安抚钱公爷,现在可不是和他客套的时候,很有哥们义气的。只是他和丁侯爷交换目光的同时,还握着钱公子的手嘴里说着相见恨晚的话,很有诚意的样子。

再看钱公子的意思,恨不得马上和水大公子叩头拜把子结成异性兄弟,方能一酬水公子对他的知己之情。

紫萱再次对水性杨花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识,不过也对他微微生出点佩服来:能把丁侯爷和钱公子都摆平的人可不多,何况还能在摆平的同时得到两个人的感激呢?最让她大开眼界的,当然还是水大公子的厚脸皮,不管是面对丁侯爷还是钱公子,居然都能拿出朋友的嘴脸来,都是“我为你好”连一丝脸红或是不好意思也没有。

当然了,她也没有太过注意水大公子,因为钱老公爷的大嗓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

“我老人家就是得寸进尺了,你爹见到我老人家也不敢如此说话,你居然敢和我老人家叫板!原来听人提起你来,我还以为是个有真本事的,能带兵能得胜还朝,老夫可是没有少夸你,可是你自己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眼里除了那个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小妾外,你还能看得到什么?你这个样子枉称男人。”

“你一个大男人为护妾室不惜和我这个长者翻脸,不惜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羞也不羞?”钱老公爷砸得痛快骂得痛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的:“别想哄老夫,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不是你宠把妾室宠上了天,她能出来对老夫胡说八道?”

“以妾为妻招呼客人,你们丁家也不怕成为京城中的笑话——还是说你们丁家就是想用她来侮辱我们钱家叔侄,你给老夫说清楚。”说到生气处再一杯茶水砸过去,他换一口气:“二夫人三个字亏得你们丁家人说得出口啊,居然对老夫说她是什么二夫人,让老夫人以为是你们丁家二房的夫人,原来只是个妾室。”

“你们丁家母子辱老夫在前,之后又纵容这个小妾口出污言辱我天佑,今天你们不好好的赔礼,老夫就和你进宫面圣;让皇上和文武百官都来评评理,也都来认识认识你们丁家的二夫人。”

丁太夫人终于醒过神来:“老公爷,你听老身…”

“你给老夫闭嘴,就凭你教出这样的混帐儿子,就凭你让妾室在老夫面前称什么夫人,你还有什么脸面对老夫开口说话!”钱公爷指着丁太夫人喝骂:“如果不是看你是个妇道人家,老夫定要好好的教训你。给老夫呆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管不好儿子,老夫我来代你管教一二,免得你们成为京中的笑柄,以为我们京城贵胄都像你们丁家这般。”

丁太夫人被骂得脸胀红,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看到母亲受辱丁侯爷大恼:“钱公爷,请你尊重我母亲。”

“呸!要老夫尊重,你就让你母亲做点能让老夫尊重的事情,把个妾室拱出来招呼老夫、胡说八道道,是你们丁家欺人太甚,还说什么尊重,我呸!”钱公爷气肚子疼,从来就没有被人如此欺辱过:“老夫没有动手是看在你们老侯爷的份儿上,看他当年救过先帝的份儿上。”

丁太夫人带着芳菲出来见他,又说她是什么二夫人,他当然不会以为那是个妾室;听到丁太夫人和芳菲连连说丁家大夫人的不好,他听得当时气就消了几分,对丁太夫人和芳菲不免生出些好感来,因而也认为丁家的人不错、很识礼,而那个恶妇不得夫家欢心那当然是肯定。

但是到丁侯爷来了之后他就有些迷糊了,直到紫萱叫破了芳菲的身份,他才知道这是丁家的妾,当时就感觉自己被耍了极为生气,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就听到侄儿的话让他明白芳菲刚刚的话可不只是骂了丁家大夫人,还污了他侄儿的名声。

丁家的人如何骂丁家的大夫人他不管,但是辱他侄儿就可恶至极,尤其让他不能忍受的就是辱他侄儿名声,还是丁家的一个小小妾室。正是新仇旧恨加一起,他老人家心头的火气是越烧越旺,骂得丁侯爷和丁太夫人都哑口无言:“你们给老夫好好的赔礼此事还能商量商量,不然老夫就、就死在你们丁家,看你们丁家如何向皇上交待。”

紫萱听得眼睛都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妇人常用的招术,怎么钱老公爷却丝毫没有顾忌的用了出来呢?

丁侯爷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时,他怀中的芳菲委屈的跪倒在地上对钱老公爷叩头:“是妾的错,是妾的错,请钱老公爷原谅妾这次。如果老公爷实在怒气难消,妾任打任骂只求老公莫要生气。”

刚刚还在暴跳的钱老公爷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一下子降了几个调儿:“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辱我就罢了,可是辱我天佑…”

芳菲马上转个方向,对着钱公子叩起头来:“妾绝没有辱钱公子的意思,可是话语里对公子有所不敬,让公子和公爷生气是妾的不对,妾求钱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妾这一次。都是妾的不是,同太夫人和侯爷无关,还请公爷和公子明查。”

076章恩公

钱老公爷看芳菲如此气闷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老夫不耐烦看你这副装可怜的样子,给老夫滚远些,不要给老夫添堵。”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芳菲跪倒连连叩头后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紫萱看得眼前一亮,哦,原来钱老国公怕这个啊?现在她的心更定下来,对芳菲的把戏她是真得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拿起茶盏来一口饮尽,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就应该她上场了,多喝些水补充水份是很应该的。

丁侯爷和丁太夫人对视一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钱国公就这样被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