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却看着空荡荡的屋里对琉璃道:“琉璃姐,你说今天一大早丁太夫人就着人把这里的大家什收走不少,弄得我们吃饭只能用床桌儿——这事儿,自打开始就是有人算计吧?我们忙得头晕脑胀,我们夫人也不稀罕那些东西,更不会再回到这里,人家丁家的人要拿走他们的家什,夫人当然不会拦着——谁知他们不是为了给夫人添堵,而是算计这等恶事呢?”

琉璃咬牙:“珍珠!”

璞玉看着她想了想:“不太可能吧?嗯,她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

“你不认为这正是珍珠能想出的法子嘛,她可是向来贤良淑德啊,认为让姑娘继续留在丁家,还要姑娘继续忍气吞生、对丁家母子奉以笑脸才是对得——她并不赞成姑娘离开丁家。”琉璃握拳:“如果真得是她,我剥了她的皮。”

璞玉缓缓点头:“这等背主的人,剥皮都是便宜了她;不过此事要查证一番,总不能平白就诬人清白。”

几句话的功夫,紫萱和雪莲已经把事情说好,只见她们笑得那么特别,璞玉也知道有丁大老爷受得:“夫人,明儿一早让琉璃去瞧一眼珍珠吧;我们要走了,招呼总是打一个的为好。”

第二天一大早上紫萱就起来了,文昭等人起得更早,因为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当下穿戴整齐,吃过早饭就吩咐人备马车:可不是丁家的马车,而是护国夫人府的马车——经水性杨花提醒后,紫萱认为自己还是用自家的马车放心些;再说已经置办下了,没有让它闲置的道理。

刚想让文昭看看琉璃去珍珠那里是不是回来了,就看到琉璃气乎乎的摔帘子进来,一双眼睛红红得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紫萱的脸色一沉:“琉璃,珍珠还敢欺负你?!”当真是反了天啊,真当她是个好性子的人。

琉璃摇头:“不是。姑娘,婢子去珍珠那里没有看到人——人家早早去太夫人那里伺候了;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她的主意,不然岂能在她那里宿了一夜就出昨天晚上的恶心事儿?想到她也是受过我们夫人和姑娘恩德的人,婢子、婢子就气不过。”

144章勇猛无敌

紫萱闻言放下心来过去拉起琉璃的手来:“走吧,过去安置好后,怎么还要过来再拿东西的——今儿总要跑两趟,你再来寻她就是;她倒底做没做,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意思是,不要冤枉了她而让真正害人的在旁边笑疼了肚子。”

琉璃点头扶着紫萱出去,他们主仆也没有同丁太夫人见面,就上马车离开了。

而丁太夫人听到紫萱她们离开丁家的时候,很吃惊的把茶水洒了不少:“走了?不可能啊?你们侯…,你们老爷呢?昨天晚上不是宿在她那里?”

珍珠手忙脚乱的给她收拾衣服,却被她一把推到旁边去:“来人,快去看看你们老爷怎么了,还有…”她想要留紫萱的话倒底没有说出口来,因为知道硬留是不可能的。

没有了侯爷爵位的丁家实在是有些难堪,而且还有很多事情不便做,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做:比如,他们不可以再有私家护卫——能留下来的人数太少。这只是其中不算是太要紧的事情,能解决这些事情只有一个法子,就是留下紫萱。

紫萱可是国夫人,位比公爵啊,就算再养些护卫,其实也就是私兵也不会被人非议的;还有,国夫人的俸银可不是小数字,尤其是年底是皇帝赏下来的钱物那更是一笔大收入:他们很缺钱的。因此,就算他们再怎么讨厌、怨恨紫萱,却也要让她留在丁家才成。

现在只能找到她的儿子丁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敢轻易去招惹紫萱,她是真得被紫萱打怕也骂怕了,实实在在是再也丢不起那个人。

寿儿跑得飞快,不多时就跑了回来:“太夫人,老爷、老爷不在夫人的房里!”

此时珍珠正跪坐在地上给太夫人收拾裙摆、鞋子上的茶渍,因为太夫人心焦的不想去更衣,她才会如此贤良的伺候周到。

太夫人听到后猛得站起来:“你说什么?那你们老爷在哪里?”她起得太猛根本没有顾到珍珠,脚就重重的踏在了珍珠的手背上;太过着紧儿子,那脚下就不自觉的多用几分力,珍珠痛得额头出汗,痛叫出声。

“太夫人…”珍珠真得不想这个时候给太夫人添麻烦,可是她真得痛得受不了不得不唤太夫人,想让她把脚拿开;不过她深知恭顺之道,就算痛得落泪她也没有挣扎,生怕把太夫人摔着。

丁太夫人正为儿子的下落焦心,为丁家的将来发愁,听到珍珠的轻唤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撞了上来,抬起脚来放开了珍珠的手,却一脚踹在她的心口上:“滚,都是你个扫把星,看到你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事实上,她真正想要踢的人是紫萱,但紫萱不在她眼前,就算在她也不敢踢啊;自然就拿珍珠来撒气了。

珍珠被踹倒在地上,心口一阵疼痛却不敢说什么,只得含泪规矩的跪好叩头行礼退了出去。

在丁家的人的翻遍了整个丁府也找不到丁大侯爷时,紫萱已经到了护国夫人府,看到朱红漆的大门,她和文昭握着手下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这,是我们的家了。”在这个世界里,她总算是有一块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了。

文昭也想感概两句,他在开口前还长长的吸了口气,但不等他负手说出话就有人跑过来相迎:“是辅国夫人吧?小人是门房六子,给夫人请安了。”让文昭这长长的一口气吸进后没有吐出来,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看着六子的目光就有些哀怨。

六子跪下叩头起身伸手相让紫萱等人进府,十二分的殷勤。刚进大厅坐下,茶水还没有送上来,又一个门房跑了进来,惹得六子瞪过去然后回头对紫萱叩头:“夫人,是小人不会调教,明儿一定好好的罚他。”

新进来的门房叩头:“小人守福给夫人叩头。不是小人不知道规矩,实在是有大事要回夫人——怡红院里出了新鲜事儿,刚刚自我们院子前过去,打头的好像是丁府的老爷,还、还带着一位妇人,看样子又不像是怡红院的人,可是自那地方出来的…”

紫萱听得笑起来:“守福是吧?你要真守得住我们这一府的、还有你自己的福气才好,今天的事情做得不错,来人,赏。”

对,她昨天晚上就是让人把丁大侯爷送去了怡红院,不过丁大侯爷身上没有银子,也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同时和他一起进了怡红院享福的,还有那个蒋氏。

不是紫萱心狠不放过她,而是她居然还让人给她们蒋家写信,想借此翻身并且要把紫萱非害死不可:既然非要弄个你死我活才成,紫萱没有道理要成全蒋氏自己去死,所以她昨天晚上就顺手把蒋氏也弄进了怡红院。

用紫萱的话来说就是,她倒底是个心软的人,怎么忍心丁大老爷灌下那么多的药后,自己一个人受活罪呢?至于丁大老爷又喝下去的药,不是他自己的药可比得,那可是雪莲的药啊,特别加量照顾他的。虽然说怡红院里有得是女子,但倒底也要弄个知心贴肺的跟着丁大老爷才成啊——紫萱都说了嘛,她其实真得很贤良,只是丁家的人从来不这样认为罢了。

紫萱带着文昭在护国夫人府里到处走动时,丁阳也在走,他在大街上走,而身边紧跟着的是两个女子,一个哭得抬不起头来,一个抬着头笑得很欢快。

丁阳在刚刚看到护国夫人府几个字时,真得很想冲进去;不过后来想到朱紫萱不一定在府里——就算是在府里,他冲进去人家地盘那不是找揍?再说,他也不想把人丢到护国夫人府去,所以才低头匆匆走过。

哭得那个人是蒋氏,而笑得那个人却是怡红院里据说最红的姑娘:十年前她在京中当真是风头一时无两,想见她一面没有百八十两银子你是想也不用想的;现在嘛,嗯,还不能算是人老珠黄。她,就是怡红院现在的老板娘,人称蓝蕊姐。

蓝蕊真得不敢相信昨天晚上在她的怡红楼里,连粗使丫头、婆子也没有放过的人,会是朝中的大员,将军丁阳丁大人:做官的人,她可是见多了,做将军的也没有少见,什么荒唐事儿她没有见过?但做官的总要那层脸皮的,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带着自家妻妾进她们这种地方。

昨天晚上有人把丁大爷送到他们院里,随手就给了五两银子的打赏,说是只要让丁大爷高兴了,明儿丁大爷就给他们五百两;原本蓝蕊不肯相信啊,可是人家的小厮很干练,拿出早已经写好盖好印章的的文书来一拍,她当即就把丁大爷当成财神来供啊,那当真是要星星恨不得给月亮啊。

就算是看到丁大爷带着一个妾室,而且两个人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她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没有拦着;谨记人家家仆的话,多多的送姑娘进丁大爷的房里。她好酒好菜的招待,姑娘也是拣着好得送,但是她真没有想到丁大爷那么的天赋异禀,五更前就没有歇一歇,连婆子也是来者不拒。

好吧,反正文书上说了,五百两银子是打赏,每个人的缠头银丁大爷是另外付的,越多人伺候赚得越多,她没有道理要阻止不是?但是到了天亮,丁大爷却惨叫一声醒来,然后把他房里的人打了出来,还把他自家带来的女人暴打一顿。

想不认帐?当她怡红院是什么地方,蓝蕊姐三个字可是响当当的,她马上拿出文书来:给银子,要嘛就去官府!然后她就听到人家说是将军,她真得不敢相信,但她的最终目的是银子,可不是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得将军。所以,她跟得很紧,就是不想让丁大将军跑掉。

丁阳真得很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可是他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身体越来虚弱也就算了,而且他的下体也一阵又一阵的疼痛,痛得有点钻心。他不得已对蓝蕊道:“弄辆马车吧,车钱到府后,我付。”

蓝蕊本不想答应的,因为她是老手了知道如何才能顺利的把银子弄到手,这样如同游街一样的走到丁大爷家,才能保证她拿到银子还不会被灭口;不过看到丁阳苍白满是汗水的脸,她还是点了点头:要病也不能病在她的手里。

蒋氏被指指点点的真想一头撞死,可是她还真有点不舍得:哪里能想到朱紫萱会这么狠,把她弄进青楼里过了一夜——她的名节全毁了!她对昨天晚上的记忆,也只是吃着吃着饭就困倦了,之后再清醒就已经是在怡红院里。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予她来说比在地狱还可怕,不管她说什么、喊什么丁阳也不理会,直到一夜的地狱结束后,她才在丁阳的嘴里听到朱紫萱三个字。

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她想也不敢想;名节极为重要,现在不管是丁家还是蒋家,都没有地方容下她了吧?

到了丁府蓝蕊的心放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放低身段,媚笑着飞眼对丁家大管家道:“你们家老爷昨天晚上在我们怡红院宿了一夜,共御三十八人,缠头资共计一百一十二两,加上原本丁大爷答应的赏银共计六百一十二两。”

丁家的大管家呆立在原地看向摇摇欲坠的丁阳,心里只有一句话:真、真是勇猛无敌啊;还有,也真是丢人啊。因为怡红院的老板娘居然在大门口就讨帐,可让不少人都听到。大管家马上有了个绝对聪明的决定,这些日子只要打不死他,他就不会踏出丁家大门一步。

145章泼妇146章等你很久了

在丁家大门前经过的行人,这个时辰过路的并不多,反倒是附近的人比较多。在丁家大宅附近当然是非富则贵的人家,不是兵部的员外郎、就是礼部的官员:此时在丁家大门前来往的大多是这些府里的下人们,有那耳尖的听到怡红院的老板娘在丁家大门前讨帐,立马就放慢了脚步——这应该是今年最大的热闹了,错过会后悔终身的。

大管家的脸看到大门不远处要停下来的人,他脸上的苦色更重先没有答蓝蕊的话,而是相让众人进府,同时使眼色给小厮,让他们去扶丁阳;怎么看,他们家的老爷都好像要摔倒了。他搓搓手看看一步三扭的蓝蕊背影,想到那三十八个女子还是决定先叫大夫来再说,要找个好大夫才成啊。

蓝蕊现在是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首先丁大爷真得是位将军,六百多两银子当然不会赖了她的;而她刚刚也在门前开过了口,谅丁家也不会不舍得银子或是给她扣上什么罪名。就算是扣罪名她就怕了吗?要知道她的相好可是侯爷府的舅少爷,这丁家只怕总要给几分面子才成。

丁太夫人早就急急的迎出来,看到脸色已经转为腊黄,脚下虚浮、双眼沉陷、唇色发青的儿子,她一把抱住就开哭了:“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蓝蕊笑嘻嘻的一礼:“太夫人,奴家这厢有礼了。喏,这是丁大爷在我们小院里的花销,还请太夫人给奴家银子,让奴家能早些回去。唉,小本生意,却有几十口人等着嚼用,还请太夫人见谅,我们这里概不賖欠。”她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因为她向来爽利嘛,不喜欢拖泥带水。

丁太夫人这才看向蓝蕊,只一眼就很不喜欢她,那浑身上下的烟花味儿让她极为讨厌:“你说什么,我儿子去了你哪里——你是做什么的?”她虽然猜到但还是问了出来,因为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不肯相信。

她不喜欢烟花女子,就如蓝蕊也不喜欢她这个贵夫人一样,她们就是天生的对头,自然是谁也看谁都不顺眼;不过平常她们是不会碰面的,像这样面对面、眼瞪眼的机会还真得不多。

“奴是怡红院的蓝蕊,丁大爷,不对,丁将军果然是勇猛之极,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太夫人,承惠六百一十二两银子;皮肉生意恕不能讨价还价,奴家在这里谢谢太夫人了。”蓝蕊没有什么客气的,丝毫不惧丁太夫人。

有什么好怕的,她蓝蕊就是那路边的土块,而丁太夫人可是名贵的瓷器;她的名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这些贵夫人们可是极看重名声呢,因此她很有点高高在上的滋味儿——哪个如她这样的,不想把这些贵夫人踩在脚下?这可是天生的对头啊。

丁太夫人惊得瞪起眼睛来:“你说什么?!你要讹诈钱财也要看清楚大门再进来,再不给老身滚出去,就让人把你绑起来送官。”六百多两银子,就算是买下怡红院也用不了这么多吧,这个该死的老鸨居然敲诈到他们丁家了。

就算他们丁家现在不是侯爷了,但也不是怡红院能敲诈的地方。她一见面就讨厌蓝蕊,当下吩咐人:“给我把她打出去,再不走就让人把她送官。”真是世风日下,这种不要脸的女子居然也敢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敲诈她的银子。

立时丁家的人扑向蓝蕊,而蓝蕊即不跑也不躲,不等人丁家的人碰到她就坐倒在地上,两手一抓头发就乱了:“不得了啊,救命啊,丁家的将军睡了我们怡红院的姑娘不给银子,还要打死奴家哈,救命啊。”她一面叫一面还在地上滚,声音大得绝对能传出大门外。

丁太夫人脸上的肉都气得有些颤抖:“你来讹钱不成,居然还撒泼?”

撒泼?蓝蕊的眼中闪过了笑意,丁家的太夫人是没有见过撒泼的吧,为了银子她不介意让丁太夫人开开眼;她忽然用力滚到丁太夫人脚下,扯着她的裙子爬起来,鼻涕眼泪往丁太夫人的衣裙上抹不算,还扯着丁太夫人定要去见官不可。

拉扯间,蓝蕊还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于是惨叫的更响:“打死人了,丁家睡我怡红院的姑娘不给银子,打死人了,救命啊!”

丁太夫人根本就挣不开蓝蕊,而蓝蕊非要扯着她去见官:“见官,奴家要去见官,要让青天大老爷做主啊。”她说完忽然一头拱在丁太夫人的肚子上:“你们丁家的人打死奴家吧,打死奴家吧。不给银子,不给见官,奴家就死在你们丁家。”

她是撞了好几次丁太夫人,寿儿、禄儿等人根本扯不住蓝蕊:她们哪里是蓝蕊的对手?蓝蕊伸手两下子就让她们的腰带松脱、外衣扯开,让她们手忙脚乱的顾自己——她最知道这些良家女子怕什么。

丁太夫人怒道:“你还要见官?到了官府老身定要你死无全尸。”她是真得没有见过泼妇,闹得她根本无从下手。

丫头婆子们上手就被蓝蕊弄破衣服,小厮们上前蓝蕊就大喊非礼还自己扯衣服——丁家被一个蓝蕊就闹翻了天。

蓝蕊听到丁太夫人的话:“就要见官,奴家有你们丁家欠据,还有院里姑娘为证,请稳婆来验看验看,你家儿子作得孽哦,你这做娘的居然昧我们皮肉银子,你们丁家会断子绝孙啊…”骂起人来还有没有比老鸨更厉害的?吧啦吧啦骂出长长的一串,还不带重样的。

她骂得痛快,骂得解气,丁家的人却只会听着,无人能骂回去:太多的话听都脸红了,哪里有人能骂得出口啊。

大管家一直很为难,才没有让男丁们上前把蓝蕊打个半死,因为他看过蓝蕊手上的那张欠据;如果没有那张欠据他早让人把蓝蕊打个半死丢出去喂狗了,还能容她在这里破口大骂?不打吧,就由着蓝蕊这么闹将下去,丁家的脸真得丢大发了。

他终于不顾丁太夫人,上前对着蓝蕊又是行礼又是作揖的赔罪:“蓝蕊姑娘,蓝蕊夫人,蓝蕊姑奶奶,咱行了吧?我们太夫人也没有说什么,您来也只是讨帐,再闹下去我们太夫当真怒了,引来我们太老爷您能得了什么好?民,不与官斗啊。”

蓝蕊闻言不骂不滚也不瞅机会撞太夫人,不往太夫人衣裙上抹眼泪了,可是坐在地上却没有起来:“民?你这个管家真不懂事,你以为我们这地方如果当真只是民还能打开门做生意几十年?你们是官,不要以为奴家就请不来官。”

太夫人没有喝大管家,至少现在蓝蕊不骂人不是;虽然大管家的话很不入她的耳朵,眼下也只能先忍忍了:大管家可是跟了她丈夫多年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他不可能对个烟花女子低声下气。

大管家连连赔不是,终于让蓝蕊伸出手来,由他亲自把蓝蕊扶了起来。蓝蕊斜睨一眼太夫人:“刚刚太夫人的话奴家真得不爱听,奴家做生意岂会不知京中大事?就算原本不知,在看到你们丁府大门的时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左右都在京城里,有点什么事儿一天功夫就能自东吹西了,奴家只是生意人记着和气生财,不想揭人疮疤,倒让人以为我怕了。”

“这里原来可是堂堂的侯爷府,奴家当然知道,就算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到您这府里惹事生非。”她开始还真给丁家留了脸面,可是丁太夫人上来就又是骂又是打得,让她极为生恼:“太夫人,不是要见官嘛,我们走吧;对了,这个您先瞧一眼——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五百两银子啊,奴家可不是那坑蒙拐骗的主儿。“

丁太夫人接过那纸来细看,手一擅差点把纸掉在地上,而蓝蕊早眼疾手快的取回来:“您还是给我吧,免得毁了。这是五百两,还有一百一十二两银子太夫人如果不信的话——”她拉长声音:“奴可以和太夫人好好的说清楚,奴绝不会平白要您一钱银子。”

“您等着,奴现在就打发人叫昨天晚上伺候过丁将军的姑娘们过来给太夫人叩头,让街坊邻居都听听看看,可是奴家来你丁府讹银子的。要知道奴家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从来赚得都是应该得的银钱,就是大爷们赏下来的银子,从不曾敲诈过哪一位,这开门做生意讲得就是一个信字,您这样说话坏我怡红楼的名声,奴家还真不能就这样算了。”

蓝蕊抖抖手中的纸:“太夫人,让人弄几把椅子再端茶上水的吧,奴家打发人去叫姑娘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过来的;她们总要梳洗打扮一番,这么多人不一定能雇到马车,一路行过来也要用不少时间。对了,我们的生意可是在晚上,今儿姑娘们过来伺候太夫人白天没有睡,晚上当然没有精神不能接客了,您看这笔银子您也给得吧?”

146章等你很久了

“再加上一百一十二两银子,就是七百二十四两了。”蓝蕊用手帕扇了扇风:“太夫人可满意了?”她赌,丁家高贵的太夫人是不敢让她把姑娘们叫来的。

丁太夫人看到五百两银子的欠据上的的确确是她儿子的印鉴,就算是到了官府这银子也要给;而且她怎么能让三十多个烟花女子再到丁家来,现在已经足够丢人了!看着蓝蕊那张满不在乎的脸,她就想冲过去把它撕碎了。

不过刚刚她已经很清楚自己不是蓝蕊的对手,而且丁家再也丢不起那个人,不要说气个半死,就是真得气死了——银两也要给。总之,此事一不能见官,二不能让蓝蕊把她怡红院的姑娘弄到丁家来让满京城的人看热闹。

太夫人压下一肚子的恼火,摆手让大管家取银子给蓝蕊;想不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那她一开始就给银子也不会有这番侮辱了。如此一想她胸口就是一阵闷痛,银子既然都给了,事情不能就这样作罢,她因此受得气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盯着蓝蕊的双眼她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银子是不会少你的,但有几件事情老身却要问问你,你如果不肯说实话,那银子你是拿不走的。”

蓝蕊笑嘻嘻的行礼:“谢太夫人了,您早点这样说现如今奴家已经回到怡红院了。有什么您尽管问,奴家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当然会知无不言的;可是——”给银子那当然就好说话多了,但她岂能就这样平白便宜了眼前这位眼高于顶,把不屑、鄙夷放在脸上的贵夫人。

“您不叫姑娘们过来伺候,奴家和姑娘们还真是有点不舍得呢,怎么说也是一笔大生意啊,就这样没有了。您真得不想见见昨天晚上伺候丁将军的姑娘们?”看到丁太夫人的脸色转青,她才嘻嘻笑道:“好吧,太夫人不想见便不见,只是您让人把奴家打成这个样子,不给点银子去瞧大夫,说不过去吧?”

又是一口气冲上来,丁太夫人看着没脸没皮的烟花女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蓝蕊不以为然的嘻嘻笑:“这怎么能叫得寸进尺?瞧,奴家的衣服也破了,这可是奴家刚做得,一尺布足要一两银的上好布料啊,再看奴家这脸上的伤——耳光您不能白听响吧,一个算您二两不算多吧?还有奴家的头面那可是…”总之她的损失惨重,而丁家当然要包赔才可以。

丁太夫人气得真想让人把蓝蕊打死算了,刚刚丁家那么多人有谁真动了蓝蕊一根手指头?衣服是她自己扯破的,头上的首饰也是她自己滚来滚去掉在地上被人踏坏的,而耳光也是她自己的打的,最可气的就是——分明就是蓝蕊刚刚撞她,堂堂的诰命被个烟花女子如此戏弄,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大管家的目光飘过来,使得丁太夫人忍无可忍也只能忍,因为蓝蕊手中有那个欠据,还有她院里三十多个姑娘:真闹起来不管官府如何判,丢脸的铁定是她丁家啊。

发现拿眼前的烟花女子没有半点办法后,丁太夫人再一次的强压下怒气:“好,给你银子五两。”破财免灾吧。

蓝蕊岂能就此罢手:“我的衣服五两也买不回啊,我被伤得可不轻啊…”吧啦吧啦又是一通后:“五十两。”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六两。”丁太夫人咬牙切齿了,她真得没有不想和个烟花女子一般见识,可是、可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总不能她要就给她吧?

“四十九两。”蓝蕊眉眼都在笑。

“十两。”

“三十九两。”

“二十两”

“三十两。”

“二十五两。”丁太夫人真想把蓝蕊碎尸万段。

“好吧,奴家吃点亏吧。”蓝蕊心花怒放啊。全身的行头加一起也不足五两啊,弄到二十五两她今天晚上回去睡觉也会笑醒的。

丁太夫人感觉自己不能再容忍蓝蕊多久,马上开口:“昨天我儿子怎么到了你的怡红院?是谁给你的这张欠据?”她当然要查出来,岂能这样就被人谋算了去;快点问完快点让蓝蕊自丁家滚出去,再多看眼前不要脸的女子一眼她都会减寿的。

蓝蕊很好笑的样子:“是你们丁家的小厮喽,喏,和他们穿得一样,扔下丁将军和欠据的他们就离开了。”

丁太夫人看她一眼:“当真如此?”不可能是府中的人送去的,如果是丁家的送丁阳到怡红院去,她早在昨天晚上就会知道。

“太夫人,你应该问问丁将军,还有你们家的门房,比问我这个不识得你们府中任何一人的外人强?反正丁将军如果是自你们府上离开去我们怡红院,总不会自院头上翻过去的。”蓝蕊懒得理会丁太夫人莫名其妙的话伸出手掌:“银子,六百三十七两,谢谢。”

紫萱现在的心情很好,去文昭的卧房看过又到文昭的书房看过,拍拍他的头道:“姐姐没有想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也不想你成为闻名天下的学士,姐姐只希望你能认真的去学了,学得东西都真得明白,知道是非黑白对错,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就好。懂不懂?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文昭倚在紫萱的身边:“我也不是真得想去考什么状元,我只是想能保护姐姐;有那么一天,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对姐姐大声说一句话,再也不敢随便诬姐姐是恶妇。”

紫萱笑着拥他入怀:“应该是姐姐保护你才对…”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发外面传来叫嚷声,她的眉头皱起拉着文昭步出书房,看到来人她笑了起来:“太夫人,你来是可真得慢啊,倒让我好等。”

丁太夫人指着紫萱:“今天我定要和你到御前分说,定要让皇上还我们母子一个公道。”

“丁阳死了?”紫萱挑起眉头来:“看太夫人这个样子,丁阳应该还活着才对。”看丁太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瞧她的装扮,想来没有少在那个怡红院的老板娘手中吃亏啊。

丁太夫人真想冲过来打紫萱,可是这里不是她的丁府而是护国夫人府,如果不是护卫们不多,她连闯也闯不进来:“你居然咒我儿死,你害得他成那等样子,如果、如果我们丁家绝了后,你、你会有报应的。”

紫萱淡淡的道:“报应?这应该是你们丁家的报应吧,不知道感恩图报,所以老天才会收拾你们丁家。对了,你不是说要进宫,正好,我就在等你,一起吧。”她扬声:“来人,备车。”有自己家就是好啊。

丁太夫人闻言微微有些迟顿,听到大夫说儿子的身体亏损的厉害,性命虽然无碍但是以后还能不能房事还要看看再说,她就想把紫萱杀了;安顿好儿子想也不想她就冲到了护国夫人府找紫萱算帐,可是紫萱这么气定神闲的要和她一同进宫,让她想起一件事情来:昨天晚上她的儿子丁阳去做什么她可是知道的。

“走吧,怎么不走了?”紫萱看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正好让御医给丁阳瞧瞧,到时候事情自然会有分晓;看皇帝是会降罪于我,还是降罪于你们丁家。啧啧,这下子丁家又在京城扬名了,太夫人。”

丁太夫人盯着紫萱半晌,忽然咬咬牙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的确,丁阳在酒中下了药要和自己的妻子欢好,皇帝也不能因此而认定丁家有罪;但是丁阳喝下那些有药的酒后,却带着妾室去青楼鬼混一个晚上,以至于身子亏损的厉害——这可大伤朝廷颜面的事情,皇帝只会对丁阳生厌的。其中的利害之处丁太夫人想得明白,所以才会气冲冲的打上门来后,又只能带着一肚子的闷气灰溜溜的走掉。

丁阳的身子有了隐疾却不好请宫中的御医,不得已连墨随风也请进府中,但最后还是那句话:要好好的休养,至于还能不能房事说不准啊说不准;由此可知丁阳的心情如何,连早朝他都有十几天没上,弄得皇帝打发人进府瞧他。

不过丁阳的身子废了却让芳菲等人得了好处,个个都重新做了妾;虽然不是贵妾良妾,但不再是个丫头了。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那个蒋氏,她因为去过青楼名节已坏,娘家也不回护自己一条绳子做了结。她这一死却让人说是报应,看原本逼死大夫人的人如今可是悬梁死了一个——这样的话传进芳菲等人的耳中,房里的家什就倒了霉。

因为在芳菲等人看来,蒋氏可不是自尽的,她是被朱紫萱设计逼死的。蒋氏死了芳菲等人当然不会为其哀伤,只是她们认为这是朱紫萱要谋害她们的兆头,也是下马威。

紫萱打发走了丁太夫人并没有进宫,正想回房歇歇时听到有人报客到,说是送贺礼贺她迁居之禧:“谁啊?”她和弟弟在京中可没有什么亲朋故交,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墨随风和水慕霞。

“靖安侯府的秦三公子。”这个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哪怕是钱公子来送份贺礼都不让紫萱如此吃惊的。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位秦三公子,不过她识得秦四海:秦四海行几?

147章钱姑娘来了

紫萱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个丫头:“靖安侯府的秦四海秦公子行几?”如果来得人真得是秦四海,八成送得不会是好东西;当然也要看过才能知道,当真是来找晦气的,她也不用客气直接把人打出去就是。

琉璃三人齐齐摇头,她们哪里会知道秦四海行几?紫萱见此只得先请人进来,见到也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进来的人一身浅粉色的锦袍,帽子是浅粉色也就罢了,上面不只是镶了玉且还在帽翅上有不少的装饰:实在是有点花俏的过份。不过人还真长得不错,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添了几分不讨喜;总之,人是在侯爷府中养大的,就算是脂粉气重些猛得看上去还是个人模样。

此人不是秦四海。

紫萱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任由他行进大厅中间立定。她和秦四海有点过节,和秦四海的母亲有点不太对脾性:听皇后的指点,好像秦家大夫人因为她的拒绝很有些不快,仿佛对她结了怨。皇后应该不会信口胡说,那么秦家就断没有来送贺礼的意思,哪怕是为了给丁家好看,也不会再到紫萱面前卖好:他们秦家不会二次示好的。

来人先是规矩的行礼,举止间却总是让紫萱生出一点点的讨厌来:“辅国夫人,在下秦敬海听闻夫人迁居之喜,特来送份薄礼。”

紫萱看着他:“我同公子素不相识,这礼我还真是不好收下。秦夫人还好吧?自上次一别几个月不见了呢,原本想着府里安顿好就过府去瞧瞧秦夫人的,不想三公子来得倒真是快。”她想知道秦三公子是不是被秦夫人使来的。

秦敬海笑笑,打开扇子摇了摇——同是拿扇子,可是眼前这位比起水性杨花来可谓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了;虽然两个人都是紫萱讨厌的人,可是她看到水性杨花拿把扇子不会生出要把扇子夺过撕坏的念头:秦家三公子就如同是展开尾巴的孔雀般,向周围的人炫耀他全身的“帅气”。

“夫人,家母大人安好。在下过来却不是家母大人安排的,只为了夫人在街上为我们兄弟出了一口气而稍表谢意。”他说完抱拳:“夫人,在下还有事情就此告辞,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打发人到秦家寻在下。”

紫萱叫住了他:“公子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礼物还是请你带回去。”她说完使个眼色自有雪莲上前:“府中还有太多的事情,不便留公子了。”她说完起身送客,不容秦三多说一句话。

秦三却不走:“小小心意…”

“秦公子?”随着声音墨随风和水慕霞出现在门口:“你就是想送礼对不对,送我啊,你给我多少财物我都会笑纳的,绝不会推拒半点。这是礼单吧,在下墨随风,让秦公子破费真不好意思,改日你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来我的医馆,我只收你一半的诊金。”

墨随风说着话已经到了秦三的面前,也不看他的脸一双眼睛就盯着他手中的礼单,一把就抓到了手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不过却之不恭嘛,那我就收下了。”他看礼单看得眉开眼笑,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秦三不认识眼前的两位,就算他们在护国夫人府能不通禀就进来他也不能忍受墨随风的举止:“你——!”他见过明抢的,可是没有见过这样明抢的;那些东西是送给辅国夫人的,同眼前这两个男人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水慕霞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客气了,也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喏,出门直走就是大门,慢走不送了。”

秦三拍开水慕霞的扇子:“那些东西是送给辅国夫人的。还有,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他有点弄不清楚眼前两位的身份,所以便抬出自己的出身来:“我可是靖安侯府的三公子,识相就给我到一边凉快去。”

水慕霞伸出手臂来搂住秦三:“原来是秦兄啊,四海兄是你兄长了?幸会幸会,真得没有想到今天能在护国夫人府见到秦兄你啊,说起来大家都不能算是外人啊…”他一面说一面搂着秦三往外走:“昨天我还在醉仙楼吃酒来着,小心脚下的门槛;好,秦兄,后会有期。”他说完松开秦三抱拳行礼。

秦三迷迷糊糊的抱拳还礼:“留步,留步。”说完回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忽然清醒过来转身指着水慕霞:“你、你贵姓?”倒底是可能认识他兄长的人,想到秦四海和嫡母他还真不敢开罪秦四海的朋友。

水慕霞微笑:“姓水。”

“水?京城人氏?”秦三想到一家,看着水慕霞的目光有些变化了。

“不是。”水慕霞依然微笑:“我刚自南边过来,和丁将军做了点生意。”

秦三的眼睛马上睁大了:“丁阳?你是丁阳的朋友,又怎么可能是我兄长的朋友?”

“我没有说过和四海兄是朋友啊,只是听过他的大名而已。”水慕霞把扇子展开晃两下:“秦兄,你还不走?”

秦三的眼睛都要红了:“你居然敢耍我,不要命了是不是?给我…到一边去,我和辅国夫人有正事要谈。”他今天定要把礼送到才成,不然回去少不了吃苦头的。

水慕霞看向墨随风:“他不想把礼送给你,怎么办?”

墨随风一听就急了:“啊,你到处打听打听,进了你墨公子嘴里的食儿,还有没有人能让他吐出来!”他挽起袖子来瞪着秦三:“你的胆子挺大啊,我看看你的胆子倒底有多大。”他说完走到院中拿起一块青砖来,手掌轻轻一切青砖就断成了两半:“你的胆子大,你的脖了有没有它硬?”

秦三吓得后退两步:“你、你敢?我可是靖安侯府的三公子!”

水慕霞倚在门上笑吟吟的道:“秦兄不必怕,他可是个大夫,手艺还不错;打折了胳膊管接胳膊,打折了腿他也管接腿,就算是你的脖子断了只要有一口气,他也能救得回来。嗯,如果是他要扭你的脖子,肯定会让你有口气在的,绝对死不了。还有,好心提醒,纯属是友情提醒啊,他的医术是真得不错,就是诊金贵点儿。”

“医术嘛,尤其是接骨他可是京城的一绝,你可以去找黑大虎、李三鱼问问,他们当初一年总要断几次骨头,然后再接上的——没有他们,他的医术也没有现在这么好,你现在遇上他当真是走运了。”

秦三公子以为自己离开靖安侯府后就是恶棍,就是一霸,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恶棍什么叫做恶霸;他当然知道黑大虎和李三鱼是谁,如果知道抢了他财物的人是那个煞星,打死他也不敢吱声啊。

原本还想说两句场面话,可是最终抖了半天的嘴唇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转身提袍就跑,险些没有被自己的脚绊倒:什么回府之后的苦头,现在他是真得顾不上,只要离开那煞星远点就成。

水慕霞在秦三公子要过大门槛时喊了一句:“秦兄,你不吃杯酒聊聊再走?”

秦三心里一慌一脚踏在门槛上扭伤了脚跌倒在门前,由小厮扶起来飞快的走人,头也没有敢回。

水慕霞叹气回头看向紫萱:“嫂夫人,真得不好意思,把你的客人给吓跑了。”他弹弹衣袍:“不过嫂夫人可以寻墨兄问罪,在下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人家真正怕的人是他。”

墨随风一拳就打了过来,却被他轻松避开:“你就装好人吧,以为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嘛。”

紫萱起身行礼:“多谢两位相助赶走了恶客。”她笑着请两人坐下:“你们不会是空手而来吧?”

墨随风笑着抱拳:“在下真得是空手而来,你知道我那个医馆赔钱啊,不过刚刚收了点财物,至少今天晚上不会饿肚子了。”他是脸也不红气也不喘,说得极为认真就好像真有此事。

水慕霞大大的白了他一眼:“那个在下嘛,不算是空手而来;秦家送得那份礼,让人抬上来看看吧,我想少时就应该会有人打上门来。”

紫萱闻言吩咐人去把秦家的礼抬上来,看向墨随风笑道:“不过这麻烦可不是我的了,是墨公子的了。”她就知道秦家不会安什么好心。

墨随风想了想:“没有兴趣。”看水慕霞笑得诡异一脚踹过去:“我是真得没有兴趣,不过你就不同了;那两样东西不如一会儿放进你怀里吧,听说…”

“夫人,钱公子携礼相贺就在府门。”门房进来把墨随风的话打断了。

紫萱虽然很奇怪墨随风的话,但此时也不好深问看看身边的烈儿,吩咐门房请钱公子过来。

钱公子虽然有些古怪,不过为人并不是真得很坏。

墨随风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他的目光在烈儿的身上扫过,没有说完的话也没有继续,反而把目光投向了门外。

钱公子出现在门口的霎间,紫萱就知道墨随风和钱公子两人不和。因为钱公子指着墨随风大叫:“你个死要钱的怎么在这里?”而墨随风的第一句却是:“钱姑娘来了。”

148章私情变

紫萱听这两个人开口,就知道钱公子没有少在墨随风的手下吃亏:两人见面第一句话,钱公子就被墨随风气得差点吐血。至于两个人的过节,她看一眼身边的烈儿也就了然于胸,不过钱公子不是不再去纠缠烈儿了吗?怎么这两个大男人还是见面就这么大的火药味呢。

听到紫萱的疑问,烈儿不以为意的说:原来墨随风和烈儿是一同长大的一条街上的领居,小时侯墨随风和烈儿还狠狠的打过一架,不过后来墨随风学武烈儿便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才不怎么动手的;小孩子的友情很难说得,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成铁哥们,在烈儿父母死后也是因为墨随风她的兄嫂不敢待她太过份。

而钱公子硬要强娶她是在墨随风参加乡试后有事离开京城发生的,幸亏有紫萱的出现才让钱公子不再纠缠烈儿;不过钱公子也没有要回那些聘礼,予他来说那些财物应该不算什么,但他也没有说留下那些是做什么,只对烈儿的兄嫂说他要好好读书不会再来缠着烈儿了,让他们要善待烈儿。

等到墨随风回来听到后虽然黑了脸倒也没有什么表示,要怪就怪烈儿的恶嫂,居然对墨随风说烈儿已经许给了钱公子有聘礼为证云云,把墨随风惹急了,硬是逼着她兄嫂把聘礼拿出来,他雇车就送回钱国公府了。

在钱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烈儿不知道,反正自那以后钱公子和墨随风只要碰上就会有冲突;因为钱公子不会武,所以墨随风也不动手只动口,就这样钱公子依然是处于绝对的下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