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终于开口大叫:“郡主,留步。”她要活下去,她不想死;为了这个,暂时的屈辱她还是能忍得。

刚刚看到朱紫萱时认为不能忍,如今见朱紫萱真走了,她才知道其实可以忍得:只要能活下去。

门口那里没有一点动静,芳菲眼中现出了绝望来:他们居然真得走了,那她要怎么才能保得住性命?丁家老狐狸出手,肯定是十拿九稳啊。

她跌坐在桌子旁,看到丁阳那双残忍的的目光心底更是一颤:“你也听到了,他们都知道了,你们就算是害死我,也只会是让你们自己多背一条罪名。”

“你必须死,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做为一个女子,你被人弄进东通的天香楼,就应该以死来明志的,可是你却硬是苟活在世间。当时我想不通,现在我懂了,因为你本就是一个贱/人。”

丁阳缓缓的坐下,看到芳菲眼中的惧意他心中大快:“而且你活着,丁家会受辱,贤贵妃娘娘会受辱,文家也会受辱;你以为,会有人想你不死吗?你真得聪明,就自我了断还能落个好名声。”

芳菲大叫:“不,不会的,我姐姐会来救我的。”

“贤贵妃八成不会救你了。”紫萱在此时忽然再次出现在门口:“丁夫人你要另外想法子,不能只是等下去;再等,可能就只有死路了。”

芳菲马上扑到牢桩那里,看着紫萱激动的大叫:“郡主,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你救了我,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会把丁家父子的奸计全说给皇上听。”

紫萱微笑:“丁夫人,做人一要有骨气,二要守信诺;你刚刚说过不要我救得,如今反悔可不太好呢;说到你会把丁家父子奸计说出来——那你会不会把珍珠死在何人的手上的事情,也说出来?”

芳菲的脸上微微一变:“是丁阳,是丁阳想出这样的毒计来,和我无关啊;真得,郡主你要相信我。”

紫萱看着她:“你刚刚说不要我救,一来你是认定我想自救必要救你,二来你也是知道自己把珍珠打死了,承我的情后在皇上面前说出一切来,就算是有贤贵妃保你,你的前程也完了。”

芳菲拼命的把头往外挤,生生的在两根牢桩之间挤出头去:“郡主,我可以为你在皇上面前揭破丁家父子的奸计…”

“不必了。有三个狱卒做证足够了,你对我而言一无用处。”紫萱看向芳菲:“一个没有用得废物,我救出来只为你有机会再来害我?天下间没有这样的傻子。”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狱卒躬身行礼:“丁夫人好像要逃狱,小的前去处置一下。”

紫萱微笑:“有劳了。”她在狱卒的目光中和水慕霞等人渐行渐远,当真去吃酒了。

狱卒送走了紫萱等人进来牢房关上了大门,拾阶而下看向卡在牢柱中的芳菲:“这牢笼是要修一修了,不然头能挤出来,人也可以挤出来了;说起来,这里向来关押的是男人,如丁夫人这样娇小的女子还是第一次招呼哟。”

他行到丁阳牢笼前忽然笑了笑,然后就行到芳菲的牢室前:“丁夫人,你的肚子有点大出是出不来的,可是想回去也难了吧?”

说着话,他居然伸手摸了一把芳菲的下巴:“啧,啧,果然是高门大族的少奶奶啊,滑啊;翠袖坊的姐儿和丁夫人你当真是无法相比,这皮儿嫩得真真想让人咬上一口。”

丁阳恼怒的拍着牢室的柱子大叫:“你做什么?!拿开你的脏手。”他是恨极了芳菲,但芳菲眼下依然还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能容忍其它的男人对其染指;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儿。

狱卒看一眼丁阳:“丁大将军,这妇人你也不要了,让小的我享受一把有什么要紧的?要知道,小的们可是拿性命来给你丁大将军办事。”

“你是父亲找来的人?”丁阳看着狱卒,忽然大叫:“不可能,我父亲岂会用你这等的小人做事。”

狱卒一哂:“我是小人?丁大将军,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好不好?倒是没有想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对,我不是你们丁家老狐狸的人;不过,你就要猜猜我是什么人了?”

“大将军的脑袋还是很管用得,那就要好好的用一用,快点猜哦;猜得慢了,你这如花似玉爬过来墙的妻子,就要伺候我一回了。”说着话他打开芳菲牢室的门,手轻薄的“啪啪”两声用力打在芳菲的臀部。

“原本我还想要用些力气制服丁夫人,想想看那也是一种乐趣啊;不过现在也不错,我向来不怎么挑食的。”他嘴巴里说着话,手却没有停向芳菲的身抓过去,居然当真要当着丁阳的面儿轻薄芳菲。

芳菲的脚动了动,原本她是想一脚踢向狱卒的,后来听到他不是丁老将军的人愣了愣,那只大手就落在她的背上滑动起来;她一阵恶心抬脚就向后踢去:“滚开,拿开你的脏手,我可是朝廷的一品诰命。”

“你不是一品诰命,我还不稀罕呢,我稀罕的就是丁夫人你不是平常的妇人啊。”狱卒躲过芳菲的脚,无耻的答道;同时他一脚踏出让芳菲身子贴到牢柱上,而她的腿也跪了下去。

抬头看向丁阳,看着丁阳快要鼓出来的眼睛笑了起来,他轻薄的又在芳菲的脸上抚了一把:“怎么着,想起来没有?如果没有想起来,那小的就不客气了。丁将军,你慢慢想,我不着急。”

丁阳看着狱卒,无论看多少遍他也不认识此人:“你倒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混进大牢里来害人?你要知道我们丁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再不放开她,我丁阳他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看到狱卒的手在芳菲的脸上又摸了一把,气得狠狠踹木桩却也无法阻止半分;如果他能过去,定会把那个狱卒亲手撕成两半。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看着之外。

狱卒笑了笑:“看来丁家得罪的人太多了,居然已经记不起我这等小人物来。”他弯下腰抓起芳菲的腿来:“想我住手?”

丁阳怒瞪,可是如今他就是那案板上的肉能如何?只得点点头,看着狱卒道:“放开她,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发生过。”

狱卒摇头后叹气,然后又摇了一次头:“丁将军,你还真得看不清楚眼下谁才是那发号施令的人?不要说那么多,你当真想我放过她也可以…”

看着丁阳的神色变化后他缓缓的吐出几句话来:“你,现在就跪倒在地上对着叩头;要一面叩头一面亲亲热热的叫我父亲大人,做得好我就放过她。”

丁阳把牙咬得连芳菲都能听得到声音,她在狱卒和丁阳谈条件的时候就不敢挣扎了,生怕激怒狱卒;听到狱卒只是想让丁阳跪下,连忙使眼色过去催促丁阳答应下来,现在还有他们犹豫的余地嘛。

芳菲使眼色使得眼角就要抽筋了,丁阳却还是双手握着木桩站在那里,盯着狱卒半晌涩涩的道:“休想!你只要敢动她,我丁家必灭你满门,不,灭了你的九族。”

狱卒还没有说话,芳菲就大叫起来:“丁阳,你不是东西;只是跪一跪,你当真要看我被人…”她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的咒骂丁阳。

“丁夫人,没有想到你性子还挺辣的嘛,我喜欢。”狱卒这次摸完脸后又摸向了她的鼻子,接着下滑目光先一步到达了芳菲的衣领上。

芳菲岂能受这等污辱?她终于等到机会狠狠的一口咬在那狱卒的手上——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被人这样污了身子。

那狱卒在她脸上抚过的每一个地方,她都感觉肮脏的让她受不了,恨不得马上能冲洗上几十次: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品诰命,不是任男人亵玩的低贱女子。

狱卒对她的轻薄让她受不了,狱卒对她的态度更让她受不了。可是,她只是弱女子,就算是气得要死,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把狱卒怎么样,反而只能任由他轻薄。

“丁阳,是你们丁家的仇人来寻仇,不关我的事儿,你还不跪下?!”她只能寄希望于丁阳。

丁阳狠狠啐了一口:“你闭嘴。你懂什么,他只是要折辱我,就算我跪下他也不会放过你,只不过是让他更为得意罢了。”

狱卒闻言大笑起来:“丁大将军,我就说你的脑瓜还是好用得嘛;虽然我不会因为你跪下叫爹就放过这么一个美人儿,但至少能让美人儿晚点宽衣解带不是?”

他的手很巧,只用一只手就把芳菲的鞋袜除了干净;把玩着芳菲的脚丫再次看向丁阳道:“丁将军,你猜到我是什么人了没有?还没有就是丁将军故意不说,想让我享用一番了;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这里谢过丁将军了。”

308章要命的玩意儿

芳菲拼命挣扎同时在口里大骂,她骂丁阳和骂狱卒的次数差不多,因为这两个男人都该死至极。

她不想受辱,可是丁阳不救她,而这个该死的狱卒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冤有头、债有主:和丁家有仇就应该去寻丁阳的麻烦,为什么要来找她?!

那只被狱卒握在手中的赤足,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羞耻,用尽全力挣扎也收不回脚而头也自牢桩之间卡得死死的;她气得头晕,羞恼的把嘴唇都咬破,拼命的叫骂:“你是个男人就去找丁阳报仇,找妇人麻烦算什么大丈夫。”

狱卒却把芳菲的赤足握在手中不放:“我是不是男人,丁夫人真得想知道?”

丁阳看得双眼冒火,用力的吼着让狱卒放人,一次次撞向牢柱:所有的这些都无用;终于看到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用力掷向狱卒。

但是狱卒的身手很灵活,每样东西都被他躲开了;而丁阳能掷得东西并不多,最后他无物可掷只能眼睁睁看着芳菲的赤足,被该死的男人握在手里抚摸:那不是在摸芳菲的脚,那是活生生的在打他的脸。

打得那叫一个狠、打得那叫一个响;打得丁阳分不清东西南北,打得丁阳吐血内伤且无法反抗。

如果不是在大牢之中,他丁阳当然不会受这等侮辱。想到珍珠腹中的孩子,想到他昨天晚上做过的事情,他几乎咬碎一口牙悔得肠子流血啊:如果,昨天他不想去害朱紫萱,现在他就不会在大牢中。

可是这后悔明显太晚了,就算他悔得肠子都要断了,也于事无补只能咬牙看着。

“你倒底是什么人?”他大叫出声,伏在牢桩上盯着那人,恨不得目光能化成刀剑,把狱卒活生生的钉死在原地。

狱卒露齿一笑:“你猜。”他的手轻轻的沿着芳菲的腿往上滑,随着他的手芳菲的裤子褪去露出小腿来;他的手在小腿上来回滑动:“只是,丁将军你的时间不多了。”

芳菲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也阻止不了什么;弄得自己头生疼也无法把头拉出来,而狱卒因为她挣扎的用力,下死力的握紧她的腿踝:但是疼痛并不让她难受,她现在宁可痛也不要男人把手放在她光滑的小腿上。

如果她刚刚见到朱紫萱就好言相求,如果肯和朱紫萱联手对付该死的丁家,她现在早就离开了大牢,岂会落到该死的狱卒手中?

芳菲从来没有这么盼着紫萱出现在眼前,如今就算让她承认所有她对紫萱做过的恶事,她也会承认的:只要,能把她救出这里,只要能把这个该死的狱卒碎尸,让她跪下亲吻紫萱的脚她也愿意做。

丁阳无法阻止狱卒,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咬牙咬得嘴角都流出了鲜血,对芳菲咒骂起来:“贱/人,早让你了断你就是不肯,不然岂会有现在之辱?这都是你自找的,还要连累我们丁家的名声。”

芳菲闻言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丁阳,你真不是人,连畜生也不是;说你是畜生,那些畜生们也会羞于与你为伍。”

不论是芳菲还是丁阳谁也没有发现,一直在轻薄芳菲的狱卒眼中没有一点火热,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是冷静的:他根本就不是想对芳菲如何,如此做不过是他逼迫、折辱丁阳和芳菲的手段。

看丁阳和芳菲互相咒骂起来,狱卒知道差不多了:“丁将军,真要我放过她的话,还有一个法子。”

丁阳却不肯再上他的当:“闭嘴。”看到狱卒已经拿开的手又放回到芳菲的小腿上,他马上道:“你先放开她。”

芳菲大叫:“放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我姐姐是贤贵妃,你要多少金银财宝我都会给你。”

狱卒听到后轻佻的一勾她的下巴:“金银财宝我喜欢,你有多少都线我吧。说,你把金银财宝都藏在哪里了,快说。”

芳菲看一眼丁阳,看到狱卒把目光盯到她的胸口上马上大叫:“在四海钱庄有二万七千两银子。”

“四海钱庄倒是好地方,你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无法拿到手就和没有一样。”狱卒的大手又放到芳菲的腿上:“不要说,让我带你出去取银子的傻话,相信丁夫人是个聪明人。”

芳菲马上大叫:“凭我特别定制的印鉴就可以取银子,或是拿银票。”

狱卒的大手抬高却悬在芳菲的小腿上面,看着芳菲的眼睛道:“还有哟?这么点银子,丁夫人当是打发叫花子嘛。”

芳菲不敢再犹豫:“我还有十一处田庄,二十三处铺子;在其它城中还有八处田庄,十三处铺子。”看着狱卒的眼睛她轻轻的道:“只有这些了。”

“只有这些了?”狱卒看着她:“丁夫人这么聪明,能自丁家弄出这么多的家业来,岂会只有这些?”他把大手放在了芳菲的小腿抚摸:“想到没有?”

“有,还有。”芳菲是真得认命了:“在庆福金号我存了一些头面首饰。”能被她存到那里的东西,当然不会是凡品。

丁阳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芳菲会不会被狱卒所污:“芳菲,我说为什么我拼命的想法子弄银子,可是家中始终入不敷出;你还说什么太夫人如何,原来都被你弄进了自己的口袋。”

“丁家哪里薄待你了,我、父母一直当你是一家人,你却把我们丁家的银子弄出去,你早就存了二心是不是?早就想和奸夫一起拿着这些财物去逍遥是不是?”他的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恨不得把芳菲现在就吞下肚子里。

他没有想到芳菲从来就没有和他一心过,也从来没有把丁家当作是她的家。

芳菲瞪回丁阳:“我在你们丁家一直是个妾,如果以后生了儿子还是妾,这种日子有什么好过的?我当然要为自己打算,这也有错。”

狱卒很及时的伸手阻止了他们两个人的争吵,看着丁阳道:“你是想我撕破她的衣衫,和她在这里成其好事,还是你想我放过她?”

丁阳咬牙再咬牙,在知道芳菲如此不堪,越来越多的不堪后,他还要维护她实在是让他受不了;但是,芳菲现在还是丁家的大夫人,还是他丁阳的妻!

“你说。”他自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再大的屈辱,他除了咽下去也只有咽下去。

但是这种滋味不好受,也不是说咽就能咽得下去,因此他说完后重重的一拳打在牢桩上,拳头和木桩之间流出一缕鲜红来;他不发泄的话会疯掉的。

芳菲终于松了一口气,思索着怎么尽快把头自两根木桩之间弄出来,不然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到;而丁阳不要说不和她在一个牢笼内,就算是在一个牢室里人也根本不可靠。

狱卒看着丁阳的眼睛:“你们丁家的那个东西,我是说你家老头儿放着的,从来没有交给过任何人的东西——藏在那里?!嗯,不要骗我,我知道那是个要命的玩意儿。”

丁阳闻言神色大变:“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他把眼睛都移向了他处。

狱卒把手放在了芳菲的腿上:“丁将军,你想清楚再说。”

丁阳看向芳菲:“你还不咬舌!”现在只有芳菲死才是最好的法子了。

“老娘我就是不死,说什么也不会死。”芳菲听得快要气炸了:“他只是要什么东西存放地方,能不能弄到手还要看他的本事,这样你居然不说想让我死?”

她拼命的挣扎,可是头被卡住根本就不能挣脱狱卒,感觉那只恶心的大手滑动,她怒骂、她恨极:从来没有一刻,她如现在这般的后悔。

后悔当初看上丁阳,后悔在丁阳身上用了那么多的心思。尤其是,如果昨天晚上她不弄死珍珠,不谋害朱紫萱,她又岂会在这大牢之中?又岂会被人轻薄!

狱卒嘿嘿一笑:“死?死了尸体还在我手里,丁将军,死美人也是美人啊。”他说着话居然把手伸向芳莫的胸前,做势要扯开她的衣服。

这让芳菲忍无可忍,猛得用力顾不得头会受伤,硬是把头扯了出来。一得自由,她狠狠的一掌就甩在狱卒的脸上,可是下一掌她就被狱卒捉住了,那点子力气根本就无法和狱卒相比。

芳菲很吃惊:“你会武?你根本不可能是这里的狱卒,你是谁,你倒底是谁,倒底为了什么来害我。”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也是要他命的人。”狱卒悠悠的答完后,一掌打在芳菲的脸上:“居然敢打本大爷,大爷看上你是给你面子!”说完又是一掌打过去,使芳菲的嘴角出现了血迹:“乖乖的,让大爷高兴了,大爷还能给你个痛快。”

芳菲被打得痛了忍不住大叫哭喊,可是在牢房里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何的哭闹也无人来救她。

如今,她才相信果然是有报应一说;只是知道的太迟了,她做过的坏事太多、造得孽太大了。

她忽然不再挣扎,双手也无力的垂下不动,仿佛是认命了般。

丁阳大叫大嚷,又是用脚踹、又是用头撞,头上都青紫一片片,可是牢桩还是一动不动;看到芳菲一动不动的任那个狱卒轻薄,看得他更是心头火起:“你居然相从了?!你、你…!”话未说完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309章心黑不黑

牢房屋顶上水慕霞和墨随风正在看着,看到这里两个人都忍不住要出手了:芳菲再可恶,他们做为男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所辱。

原本他们看那狱卒另有目的,尤其在听到狱卒问出“要命的玩意儿”时,对视一眼后更认定此人不会真得对芳菲如何;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如此可恶,看上去好像真得要把芳菲的衣服扯下来。

他们不想打草惊蛇,但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们再看下去;两个人手里拈上石子就要对着那狱卒后脑掷出,只希望不会被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出手就会被丁阳、狱卒等人发现。

但要报仇也不是什么法子都可以用的,听狱卒的话他好像和丁家有仇,今天好像是来寻仇的:此人为报仇不择手段,但他们不是那狱卒;他们可以比恶人狠,但是有些事情他们做不出来,也看不下去。

就在他们要抛下暗器杀死那个狱卒时,变故突生。

芳菲不是从了,她是被打得痛极,也真得没有太多的力气再挣扎,就假装认命的闭上眼睛,使得狱卒大喜放肆轻薄:狱卒的眼睛一直盯着丁阳,他在等丁阳跪地求饶说出他要得答案来。

看到丁阳嘴角的血,通红冒火的眼,狱卒以为得计的俯下身子想再刺激丁阳一点,让他能尽早低头服软时,芳菲忽然握着簪子狠狠的刺进了狱卒的后背。

狱卒吃痛扬手就把芳菲自桌子上打到地上,正想再打人时听到牢房的大门那边有声响,转身侧头细听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

他没有栓上门,因为他打听清楚了今天晚上之前,大牢之中应该无人会来的。但是现在居然有人会来,他脸色一变看看丁阳、再看看芳菲,倒底是心有不甘,过去拉住丁阳的头发,便他的脸挤靠在木桩上,伸手拿出一小撮暗器梅花针来,狠狠的在丁阳脸上连刺几下。

丁阳的嘴巴被木桩堵住叫不出来,脸上也不曾流出太多的血来,可是疼痛并不因为伤口小而减轻。

狱卒刺完丁阳也不理会摔倒在地上的芳菲:马上奔出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间,他一脚踩在芳菲的脸上,踏断了芳菲的鼻骨。

他跑进那扇牢室中的薄木门逃走了。

墨随风和水慕霞松了一口气,不过并不能让那狱卒跑掉。水慕霞对墨随风道:“你跟上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看墨随风不动他推一把:“我在这里不会有事儿的,我保证不会用内力。”

“接下来完全是好戏,发暗器也有这机括在,你放心快去吧。那狱卒有古怪,绝对不能放过的;说起来跟丁家也有不短的时日了,可是这忽然冒出来的狱卒是从天而降。丁家的事情,说不定在他的身上有着落;还不快去,大事为重。”

水慕霞再给墨随风一个安心的眼神:“嗯,还有你给我防身用得药;九黎的人都能搞定的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墨随风看到官衙后的小巷子里有人影闪出,就是刚刚在牢房里对芳菲百般折辱的狱卒,他轻轻一握拳:“你,万事小心。就算是死了人我们再另想法子,你也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来不及再多说,他看一眼水慕霞飞身而去。

空旷的屋顶上只留下了水慕霞,他看着墨随风的背影一笑:“哥在京城混得时候,你还在琢磨着摸街坊大姑娘小媳妇的手——看到我是他们倒霉,岂能是哥倒霉。”

他说着话继续向屋内看去,房顶上揭块瓦不是难事儿,可是不能让屋里的人发现,这就要讲究点了。

牢房里的丁阳还在大吼,拍着牢室的木桩对着芳菲喝斥:“你还不去死?你要丢脸到什么时候,如果你在东通知廉耻一死了之,也不会被人轻薄了去;如今你还有脸活着吗?”

芳菲气得肚子都胀了起来:“天香楼的事情能怨老娘嘛,老娘也是身不由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把你当个男人,你算什么?出了事情丁点不为妻子考虑,只知道指责、谩骂,甚至是要逼死我!畜生,你就是头该死的畜生。”

“我不死,你死了我也不会去死。”芳菲咬牙回瞪:“我活着,就要丢尽你们丁家的脸;就要让全京城的人看你丁阳的笑话。”

原本她就已经恨极丁阳,被狱卒轻薄后她不只是恨丁阳那么简单了:朱紫萱和丁阳相比,如今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不再是她最恨的人;现在,她最想要除掉的人不是朱紫萱,而是丁阳。

他一天不死,她一天就睡不安稳。

丁阳盯着芳菲刚想再说什么,牢门打开了;他转头看过去,进来的也是狱卒。

这个狱卒进来后和刚刚逃走的那位一样把牢门关好,回头看到牢房中的芳菲,微微皱起眉头:“牢门怎么打开了,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丁阳看着狱卒没有说话,天知道这个狱卒又是何方神圣。

狱卒看向丁阳,神色间倒是带着一分恭敬,抱拳对丁阳先行礼:“丁将军受苦了。丁老将军的吩咐,将军记得吧?这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望将军明言不必生疑,小的是丁老将军使来的。”

丁阳闻言上下打量一番狱卒:“有何为凭?”他经过刚刚那狱卒的事情,对狱卒打扮的人已经全无好感,开口没有骂人已经算是客气了。

狱卒听出丁阳语气里的敌意,很不解抬头看一眼:“小的奉老将军之命,在昨天晚上和兄弟一起守在这房中的暗门中,今天取得了辅国郡主的信任;现在小的是来除掉丁夫人的,当然不会在身上带什么凭证。”

他看一眼芳菲,已经完全当芳菲是死人:“只要她死了,不就是凭证。丁将军,时间不多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阳闻言看看狱卒,微一沉吟道:“刚刚来了一个人,已经逃走了。你要杀她就尽快,免得再有人来。”

眼下没有比让芳菲死更重要的事情,而刚刚在牢房里发生的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看着芳菲他恨恨的催促那狱卒道:“你不是来杀人的吗?还不动手?”他说完盯着芳菲的眼睛:“你的死期到了,你早就该死了,现在你不想死也要死。”

芳菲看着那狱卒应命当真向她走过来,吓得向后退去贴在牢室的墙上:“丁家老头儿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为他卖命的?要知道,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的,不如我给你更多的钱财,你放了我吧。”

狱卒一笑:“丁夫人,你身边有钱财吗?拿得出来自然是好商量的,但要我把你弄出去再给我银子却不成。我看起来,不像是个笨蛋吧,丁夫人你现在拿什么来收买我。”

丁阳握拳两只眼睛凶光闪现:“杀了她,杀了她我给你更多的银子。”

狱卒回头谢过丁阳,看着芳菲:“丁将军虽然身在大牢中,可是丁老将军却在丁府中,我当然有银子可拿;还有,就如丁夫人所说,我岂会为银子卖命——丁老将军对我们一家人有活命之恩,我岂能不报?”

他自袖中抽出一柄短剑来:“丁夫人,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

丁阳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快把她给我杀掉。”他再看向芳菲狞笑:“贱/人,我让你死也不会有全尸的。”

芳菲想躲闪,可是狱卒出手就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想跑?你能跑得了吗?”

看着那把短剑芳菲大叫:“你杀了我,辅国郡主等人不会放过你的,他们定能查出是你来,到时候你的家人也会被你连累。”

“辅国郡主?”狱卒笑了起来:“我可是她的证人,她怎么会怀疑我?喏,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放开芳菲自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来:“认识嘛,这就是辅国郡主今天带在身上的玉佩,上面还刻有字呢。”

狱卒把玉佩扔在床上:“一会儿你就会握住那块玉佩的,而今天又只有辅国郡主等人来过,你死之后物证有了,而人证嘛就是我和我那个兄弟了;两人为证,正正好呢,你死了怎么会和我有关?”

丁阳听完大笑起来:“好计策。快,动手。先杀这个贱/人,然后再用玉佩在皇上面前证实朱紫萱那个贱/人杀人灭口——到时候芳菲你可以瞑目了,你不会再有不好的名声,而珍珠当然也是朱紫萱所杀。”

“以你一条诰命的性命,让朱紫萱也尝尝被砍头的滋味儿,哈哈,痛快!让朱紫萱也知道什么叫做身败名裂、走投无路!”他一拍牢柱:“动手,给我狠狠的刺进她的心房,让我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得。”

芳菲被狱卒掐得动弹不得,努力的开口求饶:“你饶我一命,贤贵妃会重赏你的,会让你成为正经的官老爷。”她现在是信口胡说,只求能够活命。

那狱卒听到贤贵妃三个字目光猛得一变:“不是她,我们一家人会如此惨?!她害死了我的妹妹,现在我也要杀了她的妹妹,这叫做报应。”

说完不再等丁阳催促,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剑,对着芳菲的心口狠狠的刺下去:“到了阎罗那里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的姐姐害人在先。”

310章谁聪明

芳菲惊叫着闭上眼睛,她知道这次是真得死定了,就算是有人来救她也只能看到她的尸体。

在这一刻,她除了恨不得咬死丁阳拖着他一起上路外,就是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求朱紫萱,好好的求求她带自己走:现在,一切都太晚太晚了。

短剑轻微的破空声她听得清楚,而短剑刺来带起来的风也扑到了她的下巴上: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结束;还有太多太多她想做得事情,但是都来不及做了,尤其是不能对她的爹娘叩头道别。

想到她的爹娘,眼角出现了泪水,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她这些年来为了自己的将来忙碌不休,从来不曾好好的在爹娘面前尽过孝,自今之后再也没有尽孝的机会了。

她胡思乱想着,脑中又浮现出她姐姐贤贵妃的身影来,姐姐一定会为她报仇的。可是,可是她还是不想死,就算是有人为她报仇,就算是以后丁阳会被人碎尸万段又如何?她想活着啊。

嗯?她忽然感觉有些奇怪,狱卒的剑刺过来的也太慢了吧,她乱七八糟的想了这么多,怎么还没有被刺中。

还有,刚刚丁阳还在大笑大叫,不停的说要狱卒狠狠刺之类的话,现在他怎么忽然这么安静了。

心中奇怪的芳菲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那狱卒依然就在她面前,脸上残忍与痛快纠缠而出的怪异神色还是那么可怖,吓得她几乎又闭上眼睛。

好在她这一眼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就是狱卒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目光里全是焦急、惊惧,和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同。

他手中的剑还在举着,不过已经接近她的头,剑尖当然指得她的心口:就这个样子,狱卒呆立在原地完全的不会动了。

她想看看丁阳的情形,可是发现她自己的身子也僵硬的可以,根本动弹不得;忽然间想起昨天晚上在小巷里的一幕,她的脸上大惊失色。

朱紫萱,一定是朱紫萱。可是现在她人在哪里,又想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一动不能动的狱卒,她没有半点得罪的心思,反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吓得。她不知道朱紫萱想做什么,总不会就让他们一直呆呆的站在这里。

如果和小巷里的情形一样,那么接下来她同样会难逃一死,天知道朱紫萱什么时候能让他们能动,到时候狱卒的手还是会刺下来,她依然无法躲得开。

如果朱紫萱不想救她,为什么要把他们弄得不能动弹呢?芳菲的脑子转得飞快,拼尽力气想动弹半分:只要能动,她就能逃开,还能逃出这间大牢也说不定。

努力的半晌她只是努力出一身的汗水,连手指头也无法动一动,灰心丧气的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有人走路的声音,再然后她看到了朱紫萱的脸。

芳菲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看到朱紫萱的脸会高兴的要哭出来,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会对朱紫萱有这么大的好感,几乎想扑过去抱一抱她。

紫萱看着芳菲:“现在,你清楚丁家的谋算了?他们的确是想杀害你,而且还是如此直接的方法;我原本以为,他们丁家的人会用毒或是什么其它的法子,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简单直接的杀人。”

芳菲不能说话,只能用目光向紫萱求恳,甚至在她的眼中都冒出泪水来:能救她的人,只有朱紫萱了。

紫萱挥了挥手帕,芳菲就能说话了,她近不及待的道:“郡主,救救我,以后我给郡主做牛做马,只求您救救我。”

“救你?”紫萱挑眉毛来:“应该是要我饶过你、原谅你吧;只有我原谅了你才会饶过你,只有饶过了你我才会救你。丁夫人,你说错话了。”

芳菲想也不想的改口:“求郡主饶过我吧,原先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郡主;郡主,我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以后我做丫头、做奴仆好好的伺候郡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