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遵母命是不孝,可是母亲有错儿子不好好的劝诫而是助纣为虐陷母于不义,同样是大不孝啊此时当然不是劝他母妃的好时机,如果开口相劝那就是火上浇油。

太皇太妃完全不把紫萱放在眼中:“皇儿,本宫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是你当真要护她而辱母?”

不要说紫萱是郡主就是公主又如何?朱紫萱没有半点根基,在京城中并不是你封了郡主、公主就真得上了天——没有根基,你算得了老几?真把自己当成那皇家的郡主、公主,就当真笑掉人的大牙了。

表面能有人敬你三分那是无事的时候,有事的时候一个无根无基的郡主什么都不是而朱紫萱让人生气着恼看不惯的地方就在于,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碟菜。

以为封成了郡主就高高在上,就把她们这些人踩在了脚下吗?不说什么几百年沉淀的四大世家,就说她这个太皇太妃在宫中得过皇帝的宠爱,那还不是小心经营这么多年,还加上一个出色的儿子,才算是站稳了脚跟。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说给紫萱听,一来不想教紫萱一个乖,二来她也不认为紫萱能听得懂、听得进去:左不过是一个商人女,她的见识能有多大?不然岂会认为封成郡主就飞上了天呢。

还拿郡主两个字来压她,哼太皇太妃瞪一眼晋亲王:“你打不打?”

晋亲王看着太皇太妃想摇头,他不可能打;不是因为紫萱是他心仪的女子,而其母妃做得事情不对。孝,不是这样的孝法。

太皇太妃不用等晋亲王说话,在他的目光里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大怒:“朱紫萱,你居然把我皇儿迷成这个样子真得以为你是郡主本宫不敢打你?”

她说完甩手就是一掌过去:“封了郡主就当自己变成凤凰不成,你是野鸡就永远是野鸡,永远也变不成凤凰的。”

晋亲王猛得一拉紫萱,使她躲过了太皇太妃的手掌:“母妃。”

太皇太妃气得脸一抽一抽的:“皇儿,你给本宫教训她;不然、不然本宫就当真死在你面前——你是要母妃还是要她,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没有料到儿子出手相助朱紫萱,这就好像是挨了儿子的一记耳光,还是当着紫萱的面儿。

紫萱瞪着她:“你枉为人母。”她真得不懂,是不是这些人久在高位、久处在权力争斗之中,所以人人都把权势看得重过亲情呢?

“如果不是看在晋亲王的面子上,我不介意打醒你,让你记起身为母亲应该如何做。”紫萱很看不起太皇太妃。

也因为这两天的就没有让她好好的消停过,太皇太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来胡闹,使得她脾气全爆发了出来。

晋亲王已经松开了紫萱,听到太皇太妃的话他真得很头疼:此事要如何才能两全呢。

钱天佑看到这里推了他一把:“王爷,你还不捉了郡主出去好好的教训一番,为太皇太妃出口气?还要留郡主在这里让太皇太妃生气嘛。”眼下的情形搁谁都不好处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晋亲王马上反应过来,再次握住紫萱的手,脚一点带着人落在马车上:“母妃,儿子回来再请罪;现在就出去和郡主好好理论一番,定要为母妃讨个公道回来。”

马车在他的话里疾驶而去,太皇太妃气得肚子鼓鼓的却也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碧珠等人都上马车离开了;儿子不在跟前,她总不能再闹什么自尽的把戏:闹给谁看?

说到进宫叫冤眼下她当然不敢,因为其中牵扯到了遗诏的事情,如今的太后和皇帝就在等着她上门,她岂能送上门去。

只是便宜了紫萱,让她极为气闷;如果是其它的那些郡主、公主们,她不要说动手了,连重话她也不会说一句的;但是朱紫萱敢对她动手,与她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遗诏不在了、儿子不听她的话不想去谋夺那个皇位,九黎的人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大用了;就算是有大用,她也不能容忍朱紫萱对她如此的不敬:想要借九黎之力,并非只有一个朱紫萱可用,直接和马家说话岂不是更便宜些?

她相信马家不会因为朱紫萱而放弃到手的好处,只要是爬到如她这般的位置上,有哪一个还会真正的儿女情长?真正儿女情长的人,也绝不会能把持着一国之政,更不可能活得长久。

马车里晋亲王没有说话,紫萱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忽然间生出不少的尴尬来。

紫萱刚刚气急而动手,此时面对晋亲王她心里的多了一份压力:打得那个倒底是晋亲王的亲生母亲。

“对不起。”她轻轻的开了口。怎么说晋亲王几次救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当时真得不应该动手;其实她恼太皇太妃最多的是她对晋亲王不像位母亲,怎么看她都是把晋亲王当成一枚棋子来用。

这样的气恼一半来源于她的切身之痛,一半是对晋亲王感到不值:晋亲王不能对亲生母亲如何,孝道在这个时候大如天啊;她就脑子一热代晋亲王出了头,现在想想实在是…

晋亲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一直是这样的。”

紫萱抬头,没有听懂晋亲王的话。

“原本我当然不会如此想,可是慢慢的却让我不得不这样想,那些事情明晃晃的摆在面前;”晋亲王微仰起头来合上了眼睛:“我,不是她的儿子只是她的棋子。”

紫萱没有想到晋亲王自己早就知道,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劝导他:倒底是母子啊,血肉相连的关系,她怎么说也是个外人,有些话是不便说得。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谁也没有提刚刚的两记耳光,也无人提起太皇太妃来;晋亲王的脸,愈发的冰冷了。

直到现在紫萱才知道晋亲王为什么话如此少、为什么脸上从来没有笑容;在皇宫之中,连亲生母亲都如此,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就因为太皇太妃是他的生母,不是其它的人,因而晋亲王不管心里有多少的不满、有多少的痛苦,他都只能咽下去;就算太皇太妃做得再过份,他也不能对太皇太妃如何。

紫萱看着晋亲王心底柔软起来,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而且,相比晋亲王她要幸运很多,不管父亲多么的不好,至少她的母亲在生前是极为爱护她的,也不用面对皇宫之中那些的尔虞我诈。

“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在这个世上什么也不如亲人重要。”紫萱轻轻的开口。虽然这句话她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至少她一直是这样希望的。

希望有那么一天,她的父亲也会对她有慈爱之心。

晋亲王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马车在宽敞的青石板路上飞驰,颠簸的极为利害。这个时候的马车没有减震之类的,跑起来当然就是这个样子,就算你富可敌国,马车里弄得再舒适,只要马车跑起来也不会再有一点的舒适感。

紫萱和晋亲王一人看向一边的车窗,各自好像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车轮自一处隆起压过,紫萱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倒向另一边:不要说她没有防备,就算是有防备,马车里也没有什么能抓能稳住身子的东西,也只能是任由自己的身子做自由落下的运动。

另一边的车厢上也是空无一物,不过木质很好相信撞上去会很疼的。紫萱闭上眼睛,等着头上疼痛的感觉传来。

并不柔软但也不是木板的坚硬,嗯,而且还不是冰凉。

紫萱还能听到心跳声,心里猜到了什么,缓缓的睁开眼睛微抬头,正好对上晋亲王的目光:嗯,这张脸比平时看起来有点大。

晋亲王看着紫萱一动不动,紫萱也看着他一动未动;车厢的摇晃让两个人的身体都在摇晃,一起在摇晃。

紫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落进晋亲王的怀抱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大男人如此接近。

“我不介意你多坐一会儿。”晋亲王在紫萱的目光下脸有些微红。

371章三问

紫萱先是轻轻的“啊”了一声,显然晋亲王的话她听是听到了,却没有经过大脑;然后她惊呼“啊”,急急的起身想离开晋亲王的怀抱。

可是她却忘了这是马车上,而且还是在剧烈摇晃的马车,起身如此急不要说站稳了,根本连站立也做不到:眼看她就要和马车的地板做一次亲密的接触。

一只用力的胳膊拉住了她,然后随着马车的摇晃,两个人双双摔倒在坐椅上;只不过,这一次是晋亲王在上而紫萱在下。

后来每次想起让紫萱感到庆幸的就是,她和晋亲王不是面对面的,晋亲王跌倒在她的背上。当然,带来的不好就是她的胸被撞得好疼啊。

猝不及防之下有疼痛传来,紫萱当然忍不住哼了一声;晋亲王以为伤到了她,手忙脚乱之中终于想起他是会功夫的人,手一托一带他坐下的同时紫萱也回到了他的怀中:“伤到了哪里?”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晋亲王最不应该问得就是这一句话;可是他因为担心,还连着问了二三遍。

紫萱的脸更红了:“没、没有伤到。”

如果不是太皇太妃逼得紧,她和晋亲王也不会单独在马车内,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晋亲王很君子把紫萱移到身边,然后上下打量她一番:“真得没有伤到?”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不过紫萱还是马上点头证实自己完全无事:“没有受伤。”

晋亲王不好意思搓了搓手:“我比较重…”此话说了一半他就惊觉,回头一看紫萱脸红得如同最艳的晚霞:“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看到车厢壁上两个人的身影,晋亲王微微的一笑,想起了那天晚上送紫萱回府的情形,看着紫萱眼中的柔情更盛。

这样的小变故冲淡了刚刚的尴尬,却又平添了另一份尴尬;只是紫萱感觉的尴尬多一些,晋亲王心底的甜意要多一点。

紫萱坐好后见晋亲王和她并坐,没有要离开坐正中位子的意思;想要开口吧,又感觉太过着痕迹,不开口呢又感觉两个人太过亲近。

晋亲王就仿佛能看透紫萱一般:“我是怕你再跌倒,坐在这里只要伸手就能扶住你。”

紫萱闻言脸上飞红,显然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谢谢。我,其实不要紧的,小心些不会再跌倒。”

晋亲王一笑:“有正大光明的借口呢。”他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人还是往外坐了坐,距紫萱远一些免得她再不安。

紫萱闻言不期然的也想起那天晋亲王送她回府的情形,那天晚上的晋亲王也是这个样子,和他平常的冰冷完完全全的不同。

晋亲王等于是明言,他喜欢和紫萱坐在一处;就是因为他说了出来才显得没有其它的心思,但也让紫萱不知道如何应对。

看着紫萱的脸红起来,他忍不住又道:“紫萱,你脸红的样子十分的可爱;你越是如此可爱,就越让人想逗得你脸红;你这不是害我嘛。”

紫萱大窘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只得抬头嗔他一眼;可是嗔完之后,脸更红的人反而是她不是晋亲王。

晋亲王轻轻的一叹:“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如果这条路就是走不到头,多好。”

同样的话,紫萱已经听过一次,可是再听一次并不觉得厌烦。

紫萱也不自禁的想起,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就和晋亲王一起坐着马车永远走下去的话——她在想些什么?

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她的脸更红了些;有些心虚的去瞧晋亲王,却正对上晋亲王的一双眼睛,马上就如做贼被捉一样避开了。

“紫萱,你想看便大大方方的看吧。”晋亲王伸开了两条长腿:“其实,我也认为我长得还不错;你说是不是?”

紫萱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摇头看向晋亲王时那头就没有摇动;说实话,晋亲王就算是断了一条手臂依然还是英气逼人。

长相吗?她还是真得是第一次认真的瞅了瞅,不算丑;皇家出帅男美女嘛,如果晋亲王丑了,他的母妃如何会被他的父皇看上呢。

看到紫萱笑出来,晋亲王也笑了;不过他并没有忘掉他们是要去做什么,眼看就要到护国夫人府了,他坐直了身子:“不知道平家倒底想做什么,就算是她女儿死在你的府门前也是她要自尽,予你的名声是不好,但又能如何呢?”

紫萱闻言眉头皱起,神色间放松不少:“平家当然是有所图的,不管他们要图什么,我也不打算就这样忍下去。这里,实在是呆得让人气闷,丁阳虽然得了报应但是丁老太爷还在,四大世家的所为绝对与他有关系。”

“饶过他也对不起我的姨母和外祖父一家人;”她看向车外:“我的确不想留下来,只想快点让丁家得到报应,然后就离开回去九黎。在那里,才当真是过日子。”

晋亲王沉默了一会儿:“你不说我也早有这种感觉,就如慕霞所说,因为你的行事全然没有顾虑以后。其实,这里也当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看一眼车外:“快要到了。”看向紫萱:“你想如何做?平家几天不见动静如今动手,定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我向来是个冲动的性子,自然就要一直冲动下去才不会让人失望。”紫萱在马车停下后,抢先一步跳下了马车。

可是府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她根本进不去;不过指责她的哭号之声,就算是在最外围,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晋亲王连忙护到紫萱身边,他和紫萱一样都极为不喜欢带着护卫之类的人;不过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看看自己的独臂再瞧瞧紫萱,他忽然间想应该找两个人跟在身边了。

紫萱却没有让晋亲王动手,更没有等碧珠等人,她站好掐腰大声道:“晋亲王、辅国郡主到了,你们想看更大的热闹让开道路了。”

晋亲王听得有些想笑,刚要开口告诉她这样是行不通的,就见很多人回头看过来;而这个时候远处的几辆马车正疾驰而来,也不知道人们如何想得,反正大家挤挤挨挨的当真让出一条路来。

晋亲王抿了抿嘴,咳了两声道:“郡主,你请。”他从来不曾像紫萱如此大声的自报家门,怎么都感觉有点奇怪。

紫萱当仁不让的向府门前冲去,那里琉璃带着人和平家的人的对峙,显然是落了下风的;琉璃也发现这边的人群的异动,看过来见到紫萱她就大叫:“郡主,他们实在是过份,要在我们府前停灵…”

平家的人就围在平君的身旁,平知寿是在的,倒是平四丫没有看到人。

琉璃显然被人打过,脸上青一道紫一道,身上的衣衫也凌乱了,头发更是被扯得不成样子;而她身边的人都好不到哪里去,每个人的脸都被打得不能见人。

府门前也是一片凌乱,暗红的一片一片的东西应该是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的血:平君一个人绝不会流出这么多的血来泼到她的府门前。

两只石狮子也错了一点位置,而其中那只母狮子的头已经被人砸掉了一块,留下的眼睛也被人凿得不成样子;而石狮子脚下的小狮子已经不见了,倒是在底座旁有一些碎了石块,上面有雕刻的痕迹,应该就是那只小狮子了。

大门前除了血之外还有死鸡和死狗数只,再看看那碎掉的小狮子,平家这是在暗示紫萱鸡犬不留;要置她于死地不算,且会把文昭也碎尸万段。

刚刚在马车上消掉的怒火以更猛烈的方式再次涌上来,紫萱放缓了脚步,慢慢的一步步走到平知寿的跟前:“平公子,你们想做什么?”声音平和的很,好像要和平家的人好好谈一谈的样子。

看热闹的人现在都知道紫萱是辅国郡主,人人都掂着脚、伸长了脖子,看这位郡主如何善后;更有不少的人想看看辅国郡主的样子,为什么平家的嫡长女会不如一个再嫁妇呢?他们原以为紫萱会天仙般的人儿。

在近处的人借着灯光把紫萱看清楚后,免不了很有些失望;看向紫萱背后独臂的晋亲王,他们越发的不解——难不成平家的人说得是真得,辅国郡主是用药或是蛊控制了这位亲王?不然是个男人也不会选紫萱啊。

那个死掉的无臂平家嫡长女,长得可是千娇百媚的,原本有胳膊的时候岂不是更让人动心?疑心一起,众人看热闹兴头就更大了。

平知寿一脸的悲容开口:“郡主…”

紫萱手一扬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弯下腰行礼的平知寿脸上,打掉了他后面的话后平声静气的又问:“平公子,你们在我府门前想要做什么?”

平知寿被当众掌掴自然生恼,但是彼此明面上的地位相差太多,他也只能再次弯腰答话,不过是带上了哭音:“臣妹…”

紫萱却在他开口的同时,又是狠狠一个耳光赏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平公子,你们平家在我府门前要做什么?”还是同样的话,用平平的语气问出来,同她狠狠甩在平知寿脸上的耳光形成强烈的对比。

372章鞭尸

紫萱连着三问,伴着的就是三记耳光,看得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议论之声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

众人等得是热闹,就是想看看这位在京城中如同传奇的女子,如何能再次翻身。

商人女嫁入侯门已经让人惊叹,之后居然义绝离开丁家,不但没有打回原形,且成为响当当的护国夫人:老百姓们已经津津乐道了,却不想九黎一趟回来,商人女成为天之娇女郡主了。

他们看紫萱要比四大世家顺眼的多,以为今天晚上郡主还会如以前那样让平家颜面扫地,让他们看得心里痛快回去能痛快的吃几杯酒:看高高在上的人吃亏,还是吃在他们看不起的商人女手中,那等痛快不是用言语能表述的。

但,他们要看得热闹是不会招惹祸事到自己身上。要知道,平家可不是善荐儿,辅国郡主如此做那就是要硬碰硬啊,他们可不认为没有根基的郡主能斗得过平家。

因而不少人存了要走的心思,只要看到平家有发威的意思,他们就会脚底抹油能溜多快就溜多快啊:四大世家的威名,他们可是自小听到大得。

平知寿的目光溜了溜四周,听到四周的嘈杂声都小了下去,知道紫萱的所为把那些人惊到了;他倒没有想到紫萱会如此蛮不讲理,倒也算是个好机会马上跪倒在地上大哭:“郡主,臣…”

紫萱照样一个大嘴巴子让他闭上了嘴:“平知寿,你们平家倒底想怎么陷害我?”

“你够了吧?我们姐姐被你逼得死在这里,你问也不问就打我们的长兄,果然是京城闻名的恶妇”平家有人站起来指责紫萱。

紫萱一指那人只说了一个字:“打”

琉璃马上带着人把那人按倒在地上就打起来。

平家的人可不少,要动手的话自然能把那人抢过来,还能把琉璃等人打一顿:护国夫人府的护卫并不多,且会在此时下死力舍性命相佑紫萱的人更不会很多。

但是平家的人并没有去拦琉璃,反而又跳起二三个人来叫道:“辅国郡主,你如此不讲道理,是不是当真死我们平家一个女儿不够?”

紫萱淡淡的道:“来人,给本郡主打”

护卫们再也躲不过去,只得冲过去把人拉出来按倒在地上打起来;他们好多人不想得罪平家的人,可是他们也亲眼看到自家的郡主好大的脾气,也好大的煞气

世上之人都知道老实人好欺,在面对恶人之时只要没有欺到自己身上,就会远远的避开免得惹祸上身;现在就是同样的情形,护卫们原本怕四家世家的平家如今却更怕紫萱,因而不敢不从命。

平知寿认为差不多了怒而抬头:“郡主,有理说理,岂有不容人说一句…”

紫萱又是一掌落在他的脸上:“你还敢教训本郡主?你们家的女儿要寻死便寻死,偏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她穿上的血衣,来到我府门前寻死;你们平家不就是想让人认定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那我现在就是了,应了你们的心你们还不跪下来谢恩,却还要教训我?”

平知寿当然要辩:“郡主,你不要血口喷人。”

紫萱又是一掌打得他歪倒在地上:“现在弄了许多血的人是谁?是你们血口喷人才对吧。再说了,我是恶人我理所应当血口喷人,你们认为你们是好人,那就乖乖的跪下来受罚吧。”

她瞪向自家府门前的门房:“还不给本郡主搬椅子来。”转过头来看向平知寿:“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恶人。”

平知寿的眼睛猛得一收缩声音压得极低:“你当真不顾名声?”他不相信,如果朱紫萱当真不要名声的话,又岂会弄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她每次都说要做恶人,可是为了丁家弄出的一出戏,她可是连京也不回而布置了那么多。

紫萱斜斜的看着他:“名声?和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相比,我还是宁可做个率直的、你们口中的‘恶人’好了。来人,给我打。”

她接过璞玉递上来的茶:“你们也希望我做个恶人嘛,我和你们四大世家交手到现在,也认为做个恶人很不错。首先,不用和你们费心讲道理,也不用理会你们弄出来的破计策,我想打人我就要打人,因为我是恶人嘛。”

看一眼平君的尸首:“她双臂皆无却无一条是我砍下来的,当时皇帝也在,其中的对错当时已经有了定论;如今她的衣服居然有血字——嘿,无臂之人衣服当然要他人给穿上,字也要他人给写上了。”

“不管平君是不是要寻死,至少她死之前你们平家是知道的,却由着她来到我府门前,直到她死了之后你们再出现,啧,好心肠啊。”她把茶盏放下:“我就是恶人,你们说平君是因我而死,好,我认了。”

她指着平君:“来人,给我鞭尸”

平家的人真得急了:“不,你不能这样做。”

紫萱淡淡的道:“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你们都说了,我是恨极了平君的,恨不得逼死她。是,现在她是死了,可是却死在我的府门前,让我落了偌大的骂名,我岂不是更气恼?”

“对一个原本恨极的人越发生气了,鞭尸已经不能让我平气,鞭完之后应该碎尸万段再拿去喂狗,方合我的心意才对。”她说轻轻的摆手:“没有听到我的话,还不动手?”

平知寿挣扎着大叫:“你敢动平君的尸首一指,天下人都不会容你。”

紫萱嘿一声:“你们不早就知道我是不容于人的恶妇嘛,鞭尸什么的只是小菜一碟呢——我都认了是我要逼死她的,如今你应该高兴才对。”

平知寿没有料到紫萱会直接承认,他们原本是商量好了各种应对的法子,就是要向众人证实朱紫萱为了晋亲王要逼死平君。

坐实了朱紫萱为恶之名后,他们才好进行下一步,把朱紫萱逼入了绝境,不但让她永世不得翻身,还要她承受后世的谩骂之苦。

但是他们就是没有料到朱紫萱不辩驳,直接承认了并且还当场做出更恶的事情:她要鞭尸如今,他要如何做?

如此算是坐实了朱紫萱的恶名吗?他还真得不能肯定此事,而且就这样收场后面的事情当然不会取信于人,又如何让皇帝能狠得下心来对付朱紫萱?

就凭一个九黎的小小马家,朱紫萱就要在京城之中横着走,这是四大世家绝不能允许的;没有退亲一事,他们也容不得一个妇人如此的张狂。

再者,整治朱紫萱就是让皇帝明白,他们四大世家是动不得的;至于九黎的马家,他们四大世家当然不会放过,不然又怎么能让皇帝倚重呢。

明着是要整治朱紫萱一人,而其中的弯弯绕绕却是极多的,关系也甚大;就是有这些原因,才让平知寿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得。

“人都有廉耻之心…”平知寿不能让人动平君,绝对不能动;尤其是鞭尸之事,他绝不能允许。

紫萱笑顾晋亲王:“恶人要什么廉耻之心,只要能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

晋亲王点头:“说得好。”

“平知寿,你们平家说我逼死平君,好,我认;你们说我是恶妇,好,我认;如今,你还有其它的指责吗?如果说来说去就是这么点意思,本郡主就懒得听了。”紫萱的目光变冷:“恶人做事不需要理由,这个道理我教给过丁家,如今也教你们平家一个乖。”

她拿起茶很悠然:“来人,给我狠狠的打。不管是活得还是死得,把丁家的这些小辈儿都给按地下打;我不相信打不出平家那个老乌龟出来。”

璞玉淡淡的加了一句:“我们厨房送了些鸡鸭的血来,婢子亲自送到平家去。”

紫萱回头张望:“要多才成。我可是堂堂的郡主,如果弄得血还不如他平家多,岂不是让人笑话?”

平家的人如今反抗起来,而且他们拼死也要护平君的尸身。

紫萱和璞玉说着话看过去,心里很有些奇怪;古人重视亲人的尸首,尤其是是不能让人伤害尸体一点点——但是平家把平君扔出来害人,连她的性命都不要了还在乎她的尸体?

“你们平家还真是重情重义啊。”她让璞玉带着人去,回过头来对平知寿等人说:“我这人就喜欢遇上重情义的,不然事情就没有趣味儿了。”

她让护卫们把平君的尸首拖过来:“跪下吧,不然我可就让人鞭尸了;都跪下,每人打自己一百个耳光,少一罚十哦,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晋亲王的目光落在了平君的身上若有所思,同时注意平君的还有碧珠。

平知寿盯着紫萱,最终还是缓缓的跪下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耳光;他如此做,平家的人都跟着做了起来:几十人一起打耳光,还真是壮观呢。

紫萱不满意:“注意打着拍子点儿,要整齐划一,不然怎么能显出四大世家的与众不同来?”

她说完和碧珠的目光一对,吩咐护卫:“血衣看着刺眼,给我扯下来。”

护卫是个大男人,过去扯平君的外衣不管她是生是死予她的名声都不好,当然死了比活着要轻得多,至少人们怪罪的是护卫和紫萱,而不会笑话死掉的那人。

护卫过去要扯平君衣服时,平知寿等人扑过去相拦:“不——”

373章祸害遗千年

平知寿等人是拼死拼活的阻拦,甚至有平家子弟动了嘴巴:狠狠的咬在护卫的手腕上;他们就是不许护卫们扯掉平君身上的外衣。

护卫们被平家子弟又打又踢又咬也弄得火大起来,他们原本对这些世家子百般的忍让,没有想到世家子们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打得那叫一个痛;他们认真起来,平家子弟自然不可能得手,把平君的尸首再抢回去。

就在平家和护卫们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紫萱已经走到平君尸首前弯下腰看了看她,伸手就抓住了平君的外衣。

平知寿也不顾被护卫打了,转身向紫萱扑过去:“休辱我妹妹的尸首。”

晋亲王轻轻的一脚,平知寿身子平平的向后飞去,然后落在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但是他依然马上爬进来现次冲向紫萱:“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她。”

紫萱并没有扯掉平君身上的外裳,抬头看向平知寿:“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嗯,看你们的样子,我生出一个念头来——平公子,是这件血衣有什么古怪,让你不管不顾的要阻止人扯下来;还是说平君这具尸体有古怪?”

平知寿本已经冲到紫萱面前,在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心中就是一惊,不等她说完他就绊倒在地上,再次摔了一个嘴啃泥;这次,他的牙齿把他的唇咬破了,殷红的血掺在嘴边的泥土里,看不出受伤的样子来。

不过平知寿自己知道,他牙齿好痛好痛啊;但,牙齿不是他要关心的,他看着紫萱心里的惊慌并没有出现在眼中:“有道是一了百了,平君人已经死了,郡主岂可以让她衣衫不整?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恨,她一死也就此了结。”

紫萱看着平知寿:“是不是了结当然由我说了算,而按你们的说法我是个恶人,恶人嘛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因此,我可不认为平君死在我府门前,此事就能揭过。”

晋亲王只有一只脚让平知寿挣扎不得,而其它的平家子弟被护国夫人府的护卫们拦下了:护卫们都生恼了,做事也就不会再瞻前顾后的,倒让紫萱省了不少的心力。

平知寿大叫:“郡主,你就如此恨平君,连她死后也不肯放过她?”人死为大,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难为死人;而难为死人也让世人们看不起。因此,他才会如此说,并不是想抹黑紫萱而是让她有所顾忌放过平君的尸首。

紫萱淡淡一笑:“你说得对,我就是恨平君,就是连她死后也不肯放过她。”话落手上用力同时身子往后退,平君带着血字的外裳被紫萱给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