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声道:“钱老国公,我自杀了这个老匹夫…”

“闭嘴”钱老国公怒目瞪过去:“你想做什么也要让我这个叔父同意才成,要知道我可是年纪一大把了,你如果不事事想到我这个老人家,那就是想要我这个老头儿去死了。”

他看着碧珠:“你给我记住,你一天是我钱家人,一辈子都是我钱家人;你一天是我侄媳就一辈子都是我侄媳。珠儿,叔父教给你钱家第一条家规,你如果有违就不要怪叔父责罚于你——钱家第一条家规,只有我们欺负人,绝不容人欺负我们”

碧珠的眼泪落了下来,原本钱老国公喝她闭嘴之时,是真得又伤又痛:钱老国公恨她啊;可是她没有想到她想错了,钱老国公那气是气她要轻生。

“是,叔父。”她真得不想流泪的,可是却怎么也管不住她的泪。

一声叔父她叫得情真意切,以后钱老国公就是她的亲叔父,不,就如她亲生的父母;孝敬什么的不用提,就算是让她把命赔给钱家、交给钱老国公她都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钱天佑刚刚就要提马去踏席巡抚,但是钱老国公一声怒喝让他跳下马来,再听到叔父的话他心下也是极为激动的:“叔父。”

“叔父个头啊。”钱老国公一脚踹在钱天佑的屁股上:“天佑,我告诉你钱家第一条规矩…

“我知道,我们钱家人不能让人欺负。”钱天佑马上接口。

钱老国公又是一脚踹过去:“那是对你媳妇的,你的家规第一条是——钱家男儿护不了自己的妻儿就去死吧有人辱你妻你还站在这里?你打不死他,你就给老夫去死吧。”

说完他一指席巡抚喝道:“给我打”

396章满地找牙

钱天佑听到其叔父的话当下精神百倍,袖子也不挽就给了席巡抚一拳。

席巡抚被钱老国公打过又听他教训侄子便有了准备,当下就举手来挡,使得了钱天佑的拳头落了空;他当下用胳膊挡在脸前面,看着钱老国公叔侄二人:“你们钱家不怕被京城之人笑话吗?”

钱老国公大怒一脚踹了过去——这可和他踹钱天佑不同,是真得用了力气的:“你敢挡,我们钱家人教训你,你还敢挡?我们钱家人教训你,你还敢再出言不逊?”

他不忘回头问钱天佑:“疼不疼?疼的话都怪姓席的,你痛一分就要讨回十分来。”

钱天佑的拳头正抡得起劲,对着席巡抚的胳膊打下去,却也百忙之中抽空道:“疼,侄儿当然也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痛。”

钱家叔侄不由分说、也不理会旁人,把席巡抚揪住打了个鼻青脸肿。

钱老国公打得累了收手:“我钱家的人你也敢相欺,哼,打你是轻得。”

钱天佑不肯就这样放过席巡抚,打得拳头痛了就改用脚踹:“敢欺负你钱小国公的夫人,你是嫌命长啊。”踹过几脚后,他好像打得累了弯下腰对着席巡抚说:“你刚纳了第七房姨娘吧,明儿要不要我把你的妻女都送到大牢里去呆上三天?”

席巡府被打得狼狈不堪,护得了头护不住肚子,顾得了屁股就顾不了脸;痛得他不时的大叫,他以为这样已经很惨了,却没有想到钱天佑打他只是开胃菜:“你、你…”他伸手就想去抓钱天佑。

钱老国公不等他把话说出来又是一掌甩过去,再加上一脚让席巡抚不敢再动手脚,接着喝自家的侄儿:“天佑,他不服气就打到他服气为止,我们钱家的人和畜生从来不用讲道理的。”

钱老国公的护短是京城有名得,钱天佑也不是没有被他骂过、打过:当然,他可能就没有真得打疼过钱天佑,可是他却真得时常教训钱天佑的;但是他打得、骂得,旁人却是连瞪一眼也不成。

如果有人敢瞪一眼钱天佑,就算对方是亲王、是皇后、太后娘娘,他也照样会过去喷人家一脸的口水——什么,被骂的人不服?他老人家不舍得用力打钱天佑,可是不表示他不舍得打其它人哦。

就算是亲王或是娘娘,你真把钱天佑欺负了,钱老国公也敢把你抓个满脸花;要他死?他肯定早就喊着要死要活了,且会抱着他兄长、他大嫂、他妻子的灵牌,而且还是非死不可。

因此,谁沾上钱家谁倒霉啊,倒得还是那种八辈子的血霉。现在,是席巡抚招惹了钱家,钱老国公是真得怒了。

他认下了碧珠,那碧珠就是他钱家的人,不然他岂会允钱天佑赶过来胡闹?他都跟了过来,当然就不会让钱天佑和碧珠受人的气:他的侄儿和侄媳在世上只会受一个的气,那就是他钱老国公。

碧珠再有不是,现在也是他钱老国公的家人了,有哪一个敢骂一句那就是捅他老人家刀子啊?他岂能轻易饶过那人。

碧珠的过去他还是介意的,但是他能介意其它人却是不能介意的,不要说辱骂了,就是提一提他老人家也会和人家没完没了的;而席巡抚,是绝对的自找死路。

席巡抚又气又恼却不敢打回去,不长记性的动用口舌之利:“钱老国公,你可当真糊涂了,那样人尽可…”

钱天佑不用等叔父喊一掌打过去,席巡抚就被打得倒退了两步。

这下子钱天佑的眼睛都红了,一步跨过去揪起席巡抚来:“你再敢说一个字?老子和晋亲王学武好久了,其它的没有学会,杀人的本事还有那么三分,你要不要试一试?”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钱老国公很不满意钱天佑刚刚的一掌:“他敢辱你妻子,你就只管打哪里用得着开口?打得他满地找牙才叫你的本事,也能让人知道我们钱家的人不能辱,因为我们钱家的男人会拼命的。”

他老人家说着话,招招手他的老管家就递上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拣到手里的石头:不大不小握在手里刚刚好——应该就在钱老国公发怒的时候去拣得,紫萱在刚刚还没有看到他手中有石头的。

钱老国公接过石头来,一手抓住席巡抚的头一手就对着他的嘴拍了下去。这个迂腐的、固执的、满身书卷气的老头儿,如果你不是亲眼看到他动手,绝对想不到他会这样的狠劲。

萧停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儿子成亲的大半夜里又是失火又是来人抢亲,钱家叔侄还把席巡抚打了一顿,他们父子都只是好言相劝可是钱家叔侄完全不听他说。

如今,钱家叔侄还要把席巡抚打个满脸开花:把他们萧家当什么了。

“老国公,你消消火。”他一伸手就架住了钱老国公的手。

紫萱的柳眉挑了起来,就算萧停香是水慕霞的亲爹,可是他维护一个辱骂她姨母、而且还是揭她姨母那个她认为应该永远忘掉的伤疤,是绝不能容忍与姑息的。

她正要提马向前冲,就听钱老国公大叫:“断了,我的手腕断了。萧家的人行凶啊,欺负我们一老一小,家里兄长死得早,公主大嫂去得…”他大哭大叫起来,鼻涕眼泪那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啊。

萧停香的手停在原地,看着托在自己手中的钱老国公的手腕:“老国公,你的手腕好端端的,哪里断了?”他是压着火气说得。

钱老国公却不听依然大哭大叫个不停:“我说断了就是断了”

萧停香听得恼火扔下钱老国公的手道:“无理取闹。”

钱老国公这次更跳脚了,用另外一只手抓住萧停香不放:“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你把我胳膊又弄断了。”

萧停香根本和钱老国公就讲不通道理,因为钱老国公不同他理论。

萧老太爷皱眉,太皇太妃开了口:“钱老国公,你说断了就断了是什么道理?”

钱老国公瞪一眼太皇太妃:“自己儿子不疼就疼那二三两银子、就恋那点地位权势,有你哭得时候。我说断了就是断了便是我的道理,你管得着吗?”

以为自己是太妃就有脸了?他是谁,他可是满京城无人不知道钱老国公,岂会因为你是太妃就另眼相看;他瞪起眼睛来半点没有对太皇太妃容情。

紫萱淡淡的道:“是老国公的手,当然是他说断了就断了;反正他的胳膊断了,旁人也不会疼的,难不成还由着旁人说断了才能算?”

钱老国公听得心中大快,百忙之中给紫萱一个眼色以示感谢:“就是,我的胳膊断了是我疼啊,不是我说断了还能是萧停香你说断了才是真得?”

这里闹得不可开交正热闹时,那边就传来席巡抚的一声怪叫,众人回头就看到钱天佑用刚刚被萧停香扔在地上的石头,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席巡抚的嘴巴上。

等到萧老太爷把席巡抚抢过来时,席巡抚已经满嘴是血,张嘴一吐果然是满嘴的牙掉得差不多,只余下后槽牙了:钱老国公说让他打得席巡抚满地找牙,他还真得做到了。

钱老国公也不叫胳膊疼了,回头对着他侄儿坚大拇指:“这才对。我们钱家的男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要打得姓席的满地找牙就要打得他满地打牙,绝对不能含糊半点。”

他说着话一摇三晃的回到钱天佑身边,看着席巡抚等人冷冷的道:“我钱家的人容不得人轻侮半分,这是第一次就从轻发落了;以后再有人对我们钱家人说三道四的话,天佑,你就用晋亲王教你的杀人本事。”

“不然,人家以为你父母双亡就忘了你也是天潢贵胄,不论是什么狗也敢对着你吠了。”他说完负手而立看他家管家:“累了,唉,人老了不中用啊。”

席巡抚痛得只顾捂着嘴巴哼哼,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嘴巴的疼痛是一回事儿,还有他的嘴巴瘪了下去,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他可是向来为旁人看不出他实际年龄而暗喜不已的。

到得他回房看到自己的样子,就不止是为疼痛烦恼了,很有可能会又气又恼得晕死过去。

碧珠过去拜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心中满是感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钱老国公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碧珠的为人处事他早已经听人说过,再加上他为碧珠出头也并不是对碧珠怜惜、更不是没有半点芥蒂,不然岂会如此狠的教训席巡抚呢?但现在被碧珠这一哭一拜,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想想碧珠其实也没有其它不好,过去的事情也要怪那些恶人,嗯,听说是丁家那个老狐狸的主意——他感觉,如果自己不能为侄媳报仇血恨,就实在是对不起侄媳了。

他就是怕人家待自己好,因此他对着碧珠很有点手足无措,最终他对管家瞪眼:“还不请你们郡主少奶奶起来,这地下这么冰如果冻出个好歹来,老夫绝对不会饶过你们;真是不会伺候。”

老管家连忙请雪莲去扶碧珠,嘴里还唠叨着:“郡主少奶奶,你不用怕我们家老太爷,他啊生平最怕人家对他好,您平常不能对我们老太爷…”被钱老国公踹了一脚他也只是咧嘴笑:“我也是为了家和万事兴嘛。”

紫萱原本很担心钱老国公不能接受碧珠,以后的日子还有得烦,想不到钱家的事情不能以常理推之;当然,钱老国公原本就不是一个坏人。

不过,里面还有一个紫萱不知道的原因,钱老国公是不喜欢钱天佑迎娶碧珠,却更不想和席家结亲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嘛,何况还不只是回头草。

397章你来救哪个?

钱老国公虽然不同意钱天佑和席家结亲,但是此事却由不得他做主,因为真正做主的人是太皇太后,他也无可奈何。

但他是真得疼爱钱天佑,不想他娶一个太皇太后指定的、与席家有关的妻子进钱家的门儿,因为他很清楚男人娶对了老婆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钱天估才会在成亲的前一天有机会偷溜出钱府去寻紫萱等人求救。

如果不是宫里的人盯得紧,钱天佑早就有机会偷溜出府了,钱老公国那些日子也急得直上火啊。

可是,他偷放钱天佑出府的事情使得太皇太后生了疑,虽然无凭无据不能拿他如何,却也把他们叔侄两弄进了宫:他在肚子里把太皇太后埋怨了很久,却也不敢对太皇太后说什么,倒底他们叔侄能在京城横行,太皇太后可是他们的最大的一座靠山。

他只能指望紫萱能救得了钱天佑,可是却没有想到天佑交下的这帮朋友一个也靠不住,居然就让天佑真得拜了堂。他能怎么办?也就只能多喝几杯,陪着人多笑几声呗。

天佑成亲的那天是他笑得最多的时候,因为只要想到那个和席家有关的女人进了钱家的门儿,他的心都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再加上,天佑成亲使他想到以前他和兄长成亲的情景,也就喝得有些醉了。

不过碧珠的出现还真是把他吓得不轻,他是不想让天佑迎娶和席家有关的女孩子,可是也真得不想侄儿娶了碧珠为妻啊:让他欲哭无泪的是生米已成熟饭,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下了。

如今,他却是真正的把碧珠当成一家人来看了,想到钱府之中将有女主人,他也是老怀堪慰啊。说倒底,钱老国公是个很看得开的男人,不然岂能活到这么大岁数。

席巡抚被打成眼下这个样子,萧家父子真得有点不好对席家交待,自然不会再对钱家叔侄客气,当场放下脸来:“今天我们有事不便待客,请郡主和老国公回去吧,改日我们父子定当登门道歉。”

紫萱在马上施礼:“我们可以不进去,只是要见一见王爷和慕霞,我们这几个朋友要听他们说一句话;只要他们亲口对我们说了,我们马上赔罪并在明天奉上贺礼,前来讨一杯喜酒吃。”

太皇太妃冷冷的哼了一声:“郡主,人要脸树要皮,你还是请回吧。我们儿子成亲同你何关?难不成我们这些血亲长辈还会害了他们不成?真真是笑话。”

紫萱看看萧家父子和太皇太妃:“俗语先礼后兵,礼我先到了,既然太皇太妃和萧家伯父不给面子,那说不得只能…”她扬起了手来:“准备——,咦?慕霞、王爷?”她吃惊的跳下马来。

水慕霞和晋亲王相扶着、一头大汗的出现门边上,可是两个人气也没有喘一声,直勾勾的看向紫萱:“紫萱,你是来救哪一个得?”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得也是同一句话。

紫萱抬起的脚不知道应该收回来呢,还是迈出去:她来自然是救人的,但是如今被水慕霞和晋亲王一问,她自己也忍不住问了自己一句——要救得是哪一个?或者说,她着紧要救得是哪一个呢?

她没有想清楚自然就无法作答,而且就算她想清楚了,她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

正在此时,门里边传出一阵嘈杂声来,然后忽然小了许多,且有渐行渐远的样子。

“两位姑娘都来了,为什么不过来?”晋亲王的声音就如同现今这个时节屋檐上挂着的冰棱,直直的刺向了他的目光所及。

水慕霞倚在晋亲王的身上,看上去倒是很舒服的样子:“你们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如果当真知道什么叫做脸红,你们也做不到强嫁人的事情来过来吧,真嫌丢人早做什么去了。”

不可否认水慕霞的嘴巴通常不太饶人,但是他对女子却还是留三分情愿的;如今天这般难听的话,可以说是第一次。

紫萱和墨随风等人知道,水慕霞是真得怒了,被司马云给惹得怒极。

司马玉眉头皱起:“萧家贤侄,云儿如今是你的妻子…”

“闭嘴”水慕霞不客气的喝斥司马玉,随后他邪邪的一笑:“你穿过女装很漂亮,如果司马家非要我娶一个人的话,那我只会选你司马玉。什么司马云,让她见鬼去吧,哪里能和千娇百娥媚的司马玉相比呢。”

司马玉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莫过于穿过女装,而且还被男人调戏过;此时听到水慕霞重提此事,他当即就忍不住一掌甩过去,重重的落在了水慕霞的脸上。

门里门外马上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司马玉的手上,连司马玉也有些不太相信;他是气极,但水慕霞的功夫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怎么会由着他一掌打在脸上呢。

水慕霞悠悠的道:“还有,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我不姓萧。”最后四个字冷意入骨,他实在对是家人失望透顶了:“萧老太爷,萧家主,不知道你们两位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被司马玉一掌打中,心里是不是特别的痛快?”

萧停香举步:“儿子,为父…”

“司马玉”萧老太爷须发皆张,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儿打了他最心爱的孙子。

水慕霞倚在晋亲王的身上:“王爷,你不累?”他说着话坐到了门槛上看向碧珠:“我的大郡主啊,你成了亲也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吧?看我们两个大男人连站也站不稳,你于心何忍啊?你再不动手,我和王爷他日铁定让钱天佑那小子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碧珠心情激荡倒真得忘了给水慕霞和晋亲王解毒,到现在还有点云里雾里,感觉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尤其是钱老国公待她的态度,更是让她不敢相信。

钱老国公看碧珠没有马上过去:“咳,那个珠儿,你自管过去。你是我们钱家的人,我们钱家人欺负人的本事可不能没有;你有一身不小的本事,就算身为妇人要守妇道也只在我们钱府之内就可以了,出了钱府的门有人敢对你动手,你就要狠狠的还手才成。”

“我看着你,你自管去。有人敢动,管他是谁你就给我用那些蛇啊、蝎子什么的招呼他,有事儿我给你担着——皇上要问罪,我自会去顶上。”

碧珠看着钱国公福了一福:“谢叔父关爱。”她抬脚当真就走向大门,旁若无人的很。

太皇太妃看到碧珠走过来,想到晋亲王自出来就没有看过她一眼,自然不想碧珠此时救了她的儿子:那样,根本没有机会向她的儿子解释了。

“钱老国公,你难不成想教出一个恶妇来?”她深知钱老国公的为人,因此开口就点到要害处。

钱天佑心中一惊,紫萱闻言心中也是一凛,他们都很清楚钱老国公的性子,此时这话当真是要命的很。

钱老国公眯起眼睛来:“太皇太妃,什么叫恶什么叫善你知道吗?于我们钱府来说,只要碧珠所为能得我们叔侄的欢心,她就是把你打得跪地求饶,那她也是我们钱家的贤妇”

“贤良淑德嘛,只要用在我们钱家人的身上就好了,对外人为什么要贤良淑德?”钱老国公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有道理啊,嗯,我怎么现在才想到?”

碧珠已经走到太皇太妃的身边,微微一笑:“你要不要拦我?”她说完轻轻的走过去,递了两粒药给水慕霞和晋亲王。

“我们没有什么丢人的,更不怕见人。”司马云和席蓉早就过来立到了晋亲王二人身侧,只是一直不曾作声;现在她们开口了,还不约而同去抢碧珠手中的药丸。

碧珠的手没有动,药丸很轻松的被她们抢到了手中;而碧珠此时的手帕轻扬,一缕香气飘过,两粒小白丸弹到了水慕霞二人的手掌心里,然后她抬头看向司马云二人:“你们倒真是手快啊。”

忽然司马云和席蓉尖叫起来,把药丸扔在地上连连甩手;此时她们掌心里已经红肿一片,疼得她们泪水都要出来。

碧珠转身就走:“你们以后就会记住,我们九黎人的东西最好不要乱动,尤其不是给你的东西更加不能动。”

司马玉上前两步却也不敢拦下碧珠:“你当真敢在上唐用毒?”

“我哪有用毒,只不过是拿两粒药想救水公子和晋亲王罢了;难不成,上唐之内也不许我们救人?”碧珠抢在钱老国公之前开口,她身为钱家人岂能让人欺负只依靠家人为她出头呢。

钱老国公听得脸上笑开了花,身后老管家不忘来一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从来没有如此赞同过老管家的话。

“喏,你们以后给老夫记住,珠儿是我钱家的人,当然就是上唐人;上唐人要在上唐之内用毒,就算所用的毒是九黎之物也不违圣旨。这个理儿,老夫不怕和你们任何一人到皇上面前说道。”钱老国公挺了挺他的腰杆。

水慕霞和晋亲王都站了起来,只是晋亲王站起来就如同一把剑般,而水慕霞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看也不看其他人盯着紫萱的脸:“紫萱,我们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呢——你,是来救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398章七出之无后

萧停香的脸红了,他没有去看司马玉,因为不用看也知道司马玉的脸肯定是铁青铁青的:他的儿子,司马家的女婿,当着他们的面儿问一个弃妇——你是不是来救我得?这个还不要命,最要命的是谁都听得出来,他的儿子恨不得人家答一句“是”。

“慕霞”他没有唤儿子的本名,因为他就是唤了儿子也不肯应一声:“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久病初愈,不能吹风着凉得;云儿,还不伺候慕霞回房里歇着。”

司马玉的脸色好看多了,司马云更是清脆无比的答应着就去扶水慕霞:“萧大哥…”一句轻唤带出她多少的情谊与少女情怀啊,不由自主她就红了脸娇羞无比的垂下头去扶水慕霞。

只是水慕霞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岂会容司马云近身?他抬手一扬司马云就连连倒退几步撞在司马玉的身上,两个人差一点都跌倒在地上。

“我说过了,如果司马家真得那么想嫁个人过来给我做妻子,那我只中意司马玉一个;其它的庸脂俗粉入不得我眼。”水慕霞微笑着说完,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司马云一眼,反倒是看了司马玉两眼。

他说完又转过头来看向紫萱:“紫萱,我们知道你会来。”他说得是我们而不是我。

晋亲王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静静的看着紫萱,在和紫萱目光相遇的时候眼中会闪现微微的笑意。

紫萱笑了起来:“我是来救你们两个人的,而且我们不只是来救人,还是来抢亲的。”她知道水慕霞给了她台阶下,就是因为看出了她根本没有答案吧?

“天佑姨父,墨兄,你们不是要抢亲嘛,还不动手?”她这一句玩笑话连消带打,把晋亲王二人的问话揭过了;但是,她在心中是不是也能把此事揭过,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墨随风和钱天佑哈哈大笑:“抢啊——”他们奔过去一人拉起一人就往回跑。

席蓉也不说话缓缓的迈步跟了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一步一步迈向紫萱这边;行到紫萱马前她抬头:“郡主,你现今可不是恶妇而是贤良无比的辅国郡主;只是,抢亲之事怎么可能是贤良之人做出来的事情?”

她说完蹲下行礼:“郡主,请把臣妾的夫婿…”一把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执刀之人当然就是晋亲王。

水慕霞气,晋亲王当然也气;只是水慕霞向来话多一点,而他不喜欢多话便只好直接动手了。

席蓉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过头去看向晋亲王:“王爷,就算您现在杀了我,我也是上唐的晋亲王妃,您的妻室。”她说得理直气壮,可见胆气实在不小。

晋亲王看着她:“滚回去。”

席蓉迎着晋亲王的眼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自然王爷去哪里妾就跟着去哪里伺候着。”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紫萱:“妇人之德就是,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荣辱打骂皆是命;如果夫家人不喜欢,当然就是我做得不好。王爷讨厌妾,妾定会努力改之。”

“说到打杀,妾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要打要杀皆随王爷做主。”席蓉说完缓缓的直起身子来,理也不理脖子上的长刀,只是看着晋亲王动也不动。

晋亲王对她却没有半分怜悯:“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你想成为晋王妃不论是你生前还是死后,本王绝对不会允许。”他手中一紧就要用力,却被水慕霞拉住了手:“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如此努力的成全我们,我们岂能不领人家的情呢。”

“我不耐烦和人纠缠。”晋亲王收刀:“交给你了。如果不成的话,还是由本王来善后吧。”他现在很生气,耐心更加的小。如果不是他向来不喜迁怒,一肚子发作不出来气的,十个席蓉在也不会有一个留下头在脖子上。

水慕霞一笑:“我可是个大病初愈的人啊,王爷还真是狠心。”他又伸个懒腰:“来人,文宝四宝伺候。”

四周的人闻言都拿眼看向太皇太妃或是萧家父子,没有他们之命显然不会有人听水慕霞的话。

晋亲王一脚踢在某个太监的身上:“还不去?”此人正是架着他入洞房的人之一。

太监却跪倒在地上不敢动,还是拿眼看太皇太妃:他的主子是太皇太妃不是晋亲王啊。

晋亲王上前拎起他来扬手就把他扔到了树上去,长刀一闪树枝是丝毫未伤,可是太监的衣服被剥的只余小衣;这种天气挂在树上吹风可不是享福,相信一会儿那太监就会顶不住的。

这次不用晋亲王再喝问,只是用眼睛看过去马上就有太监转身去取文房四宝了。

太皇太妃气得脸煞白:“皇儿,你如此不孝…”

晋亲王恍若未闻,收刀又站到水慕霞身边,对他母妃是看也不看一眼。

水慕霞看向太皇太妃:“你这做母亲的喂儿子吃药汤,使得王爷中毒四脚不能动——虽然你是他母妃,可是他是亲王、是皇家的血脉此事当真让皇上知道的话,太妃,那后果不用我来说吧?”

“胡说些什么”太皇太妃的脸色大变:“我岂会给自己儿子喝药汤。”

水慕霞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取笔几下子写好,吹了吹墨迹后还仔细的欣赏了几眼,忍不住叫墨随风和钱天佑一起观看:“这是我几年来最得意的书法了。”

钱天佑瞪眼:“不过就是一份休书罢了,也能算是书法,真当我是不懂的。”

司马云闻言全身轻颤:“你、你休了我?”

水慕霞却不理会她,看向晋亲王道:“该你了。”

晋亲王道:“多此一举。”但是他还是写了一份,很简单的几句话就如同水慕霞一样——身犯七出,不得已而休妻,以后两不相干。

他们两个人都懒得在休书上多写一个字,至于罪状也没有详写。

晋亲王写完连墨迹也没有吹,直接把休书扔到了席蓉的脸上,嫌恶的不想多看这个女子一眼。

天下间只听说过有男人恶霸强娶他人之女的,就没有听说过有谁家的女子要强嫁男人的:当他和水慕霞是什么样的人,以为只要成了亲他们就会低头认下这门亲事?

席蓉拿起休书来一看当即就落了泪:“王爷,刚刚成亲不足一日,何来七出之说?王爷就算是要休妻,也要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晋亲王冷哼一声懒得和席蓉多说,一脚踢开席蓉摸过来的手,后退两步一个字的解释也欠奉。

水慕霞笑嘻嘻的道:“席姑娘的话就是说王爷冤了你?我们可不是手眼通天的席姑娘,举手投足间就让平家灰飞烟灭,然后还能说动太皇太妃同意你和王爷成亲——你可问过王爷同意吗?”

“不管王爷同意与否,关于七出的事情呢,你听我来说;”他说到这里冷眼看向司马云:“你也听清楚了,我们是不会胡乱说话的,说你们身犯七出就是身犯七出。”

萧停香气得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容你如此儿戏,还不给我滚进去同云儿好好的陪个不是。”

水慕霞看向萧停香,眼中没有半点感情:“我说有自然有,萧家主听完又能如何?”他弹了弹手上席蓉的休书:“七出嘛,首先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席姑娘和司马姑娘你们都无所出,自然是犯了七出之一。”

钱天佑没有撑住笑了出来,连忙以咳声做掩饰:“继续,继续,愿闻水兄你的高论。”

紫萱也没有想到水慕霞开口就会以无后为借口,不过席蓉和司马云也实在是不值得同情:谁让她们非要嫁晋亲王和水慕霞不可?人家可是明明白白的说过不行,不会娶她们的。

司马玉大怒:“胡说八道,刚刚成亲哪里会有孩儿?如果有孩儿…”

“有孩儿那就是她们犯了yin过,也是七出之条。”水慕霞一本正经的告诉司马玉。

司马玉气冲冲的道:“那你就是要休妻呗。”

“真是聪明,这也能让你看得出来。”水慕霞依然不笑,很正经的说完接着道:“反正无后是大事,所以我们定要休妻啊休妻。”

晋亲王奇怪看他一眼:“她们也配得上是我们的妻?妾也不要她们这种。”

水慕霞勾住晋亲王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王爷,现在郡主贤良无双啊,但她还是有一样被人诟病来诟病去的,不然我们岂会遇上被至亲之人用药,逼我们强自娶妻的事情?”

晋亲王马上明白过来:“弃妇之身?哼。”

“不过现在我们哥俩也是弃夫之身了,半斤对八两你不认为是刚刚好?”他笑嘻嘻的道:“只是金乌不在这里,嗯,在这里也没有人要他强娶,倒不是我不顾兄弟之情。”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水慕霞就是要背上已经娶过妻又休妻的名声:萧家和司马家你们不是好面子嘛,嘿,他偏就要做让两家人丢大脸面的事情。

晋亲王点点头:“对,无后足够休妻了。”事情就这样被他们哥俩定下了。

399章我的贤良我做主

席蓉和司马云傻在了当场,完全没有想到晋亲王和水慕霞会不顾他们家的长辈之命,根本不把成亲之事当成大事来看待,硬生生的在新婚之夜就给她们扣上一顶无后的帽子,不管能不能讲得通就是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