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也就算了,让她们心痛的、让她们不敢相信的是那个休妻的理由:她们刚刚嫁过来,连十二个时辰也不够,哪里可能会有子?

这样的休妻理由传出去,相信定会成为京城热议之事:新婚之夜就被休,被休得理由还是七出之一的无子——这里面的精彩足够说书的、唱曲的编上几百个因由了。

自然也能够被人想像演绎出更多的缘由来,比如两个姑娘失贞了之类的;往深里想,更夸张的缘由都能被人口口相传变成真得。

晋亲王夺过水慕霞手中的休书来,两把就撕碎了,交给雪莲:“烧掉它。”撕了还不成,还要烧掉才能放心;看得席蓉眼一热差点流出泪水来,她就知道晋亲王是个面冷心热、知道疼人的男人。

紫萱也糊涂了,不知道晋亲王这是要做什么;嗯,难不成是晋亲王不想这样毁掉席蓉,想放她一马吗?如果晋亲王当真如此做,可真得就不像是晋亲王了。

雪莲看看紫萱接过了碎纸片来,得到紫萱的示意后她就把纸片带到一旁烧掉了;可是她回头不时看向晋亲王,心里在想:不会是晋亲王在新房看中席蓉了吧?

席蓉流着泪爬起来:“王爷,妾、妾谢谢王爷明白事理。”哪有入门就有子的?当真入门就有子,她就要沉塘了。

司马玉上前扶起司马云来,也不看水慕霞反而对萧停香大吼道:“你们萧家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无后?真真是可笑,哪有成亲就要有子的,此事就算是到了官府也说不过道理去。”

水慕霞悠悠的道:“只是,司马玉大美人儿,你们司马家敢告官吗?我倒是不介意相陪啊,只要玉美人肯去,我肯定奉陪到底。”

司马和席家是当世的三大世家之一,他们的家女儿要嫁人会有多少人巴不得娶回家?可是如今他们两家人却要强嫁萧家长子和晋亲王,而萧家长子和晋亲王偏就是不肯娶,他们伙同其家中长辈将人迷晕了成亲:此事当真被人知道,他们两家的女孩子都不用嫁人了。

世人真当他们两家姑娘嫁不出去啊,好好的黄花大姑娘为什么嫁不出去,为什么人家就是不肯娶,娶了就是要写休书,而休书还写了一个极为荒唐的七出缘因?

其中有些事情他们不能让其见人,有些事情被人知道只会激发人们的想像;这些事情被公之于众,不出几天有关两家的谣言就会满天飞。

三大世家?就算他们是当世的顶级世家也要玩完了,因为予世家来家名声重过一切啊:有了这样的恶名,谁还肯来投奔他们家,谁又肯为他们家再卖力卖命?

水慕霞笑吟吟的又追问了一句:“要不要见官?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府尹那里吃茶啊。”他的笑容里全是怒火,笑得越是灿烂就表示他的怒火越盛。

如今水慕霞的笑容都能让席蓉和司马云失色,可见他的怒意有多大了:敢对他玩阴得,强逼他娶司马云,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也怪不得他。

他水慕霞可从来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儿,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萧停香那个气啊,当真想把这个儿子一掌拍死算了,可又偏生心中有着浓浓的舍不得:“孽子,给我滚回房里去”

水慕霞看着他的父亲,笑得极为温柔,温柔的都现出一分的妩媚来:“萧家主何必还要假装生气着恼呢,现在席家和司马家完了,以后四大世家只余萧家一家,那风光、那权势,啧啧。”

司马玉和司马云,还有席巡抚以及席蓉吃惊的看向萧停香,然后他们心中还真得信了三分:怪不得水慕霞如此做呢,此计甚毒啊;司马家和席家从此背上恶名,而他萧家独善,以后世家还不都是以萧家为首了?

“你们上当了,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吧?司马玉,枉你们家自称聪明,现在明白了没有,萧家从来没有忘掉和司马家的旧仇,这次成亲要谋算的不是我和王爷,是你们两家。”水慕霞的眼合了合。

紫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一泪光,与他以无后为名休妻坏司马和席家的名声不同,针对萧家让他心痛啊;倒底,萧家是他血肉相连的亲人。

晋亲王也看了过去,想要开口想到水慕霞的一番苦心,终究转过了头去不再言语;萧家和水慕霞的事情,旁人插不得手,就如他和太皇太妃之间一样。

而萧家,水慕霞总是有打算的,可是太皇太妃呢?他倒底要如何做才是对得。他不是不孝,自幼在宫中长大的他,说实话很希望可以守着母妃过平静安乐的日子,好好的享受天伦亲情之乐。

但是他的母妃所为无疑让他心痛至死的地步,可,那还是他的母妃,血肉亲情不是说什么、或是做什么能割舍得下。

他也真得想效紫萱割肉还母,可是、可是中间有紫萱在,会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紫萱:所有的人都会骂他被紫萱迷惑,以至于连亲生母亲也不要了。

亲情,他最为珍惜的、渴望的、在意的,为什么会伤人如此之深;他如此,水慕霞如此,紫萱也如此。

如天佑、金乌等人却有着关爱他们的亲人,而反观他们三人倒底做错过什么,会让亲人把那些权、钱等身外之物,看得比他们本身还要重要。

司马玉吼了起来:“萧停香,你好恶毒的心肠”

“萧家,你们果然是想一家独大”席巡抚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是惊怒之下连掉牙之痛都忘掉了。

萧老太爷和萧停香气得血往上冲:“逆子,我今天活活打死你,也强过你居然害生你养你的亲人。”

萧停香和萧老太爷的拳掌带着劲风扑向了水慕霞,可是水慕霞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喃喃的道:“又要来一次吗?这次,你们真得把我打死吧。”

萧老太爷合了合眼,一掌拍在儿子的拳头上:“都是你这个逆子”他盛怒之下又不舍得当真打水慕霞,因为水慕霞的伤刚好啊,如果真挨了他们一拳一掌,只怕旧伤复发神仙也救不了。

萧停香也不舍得真打儿子,在打到儿子身上时已经撤力,不想被老父一掌打在胳膊上,痛得他咬了咬牙也没有哼出声来:“儿子不孝。”

晋亲王不想再看到萧家父子和水慕霞再有冲突,便提笔飞快重新一封休书掷给席蓉:“你要谢我,我还真就无愧的收下了;这封休书才是你应该得到的。”

休书上这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上了无子而休妻,席蓉抓着休书如同疯子一样嗬嗬大叫起来:“休书,无子而被休的休书”

她叫完大哭起来:“王爷,蓉儿欢喜你多少年了,就在蓉儿十岁那年被你在刺客刀下救出时,就已经抱定非王爷不嫁的念头;王爷,你如今害我,当初何必救我?”

晋亲王皱眉,他还真得想不起曾救过席蓉来:“如果知道你今日会用计强嫁于我,当初我绝对会袖手看你死在刺客刀下。”

席蓉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却吓人得很,如同是夜枭在叫般;笑完,她一指紫萱:“就是为了她吧?”她盯紧紫萱:“你不是说你贤良吗,如今你的贤良呢?”

“贤良可不是凭嘴巴说说得,你如果真得贤良,就应该知道如今我已经是晋亲王妃,你不但应该见礼还应该和晋亲王避嫌了”

她就是要用贤良之名逼退朱紫萱,因为她知道贤良两个字就是朱紫萱的软肋,不然她也不会辛苦的让自己家和席家为其出头辟谣了。

朱紫萱贤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可是她没有阻止父兄们按朱紫萱的话去做,而且她很用了些心力帮父兄们,为得就是让世人都知道朱紫萱是贤良的人,逼得朱紫萱只能做个贤良的人。

晋亲王和水慕霞看不上她们,想休妻?她席蓉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时的她,早就有了应对之策:“郡主,您的贤良之名来之不易,如果再让世人得知您的恶行,只怕世人会以为原本是你骗了他们,从此之后你就真得只得恶妇之名了。”

紫萱闻言看着她,眼睛微微的挑起:“我当然是贤良的,一直都是贤良的,不像你们这些人只披着一张贤良的皮,却没有贤良的骨与肉。”

席蓉尖叫笑道:“好,就算我们不是贤良之人,你又岂能算是?贤良的来抢人家的夫婿吗?”

紫萱没有让晋亲王开口反而跳下来马来走到席蓉面前:“贤良不贤良嘛,我的嘛就由我说了算;我说这么做是贤良的,”她说着话一掌狠狠的抽在席蓉的脸上:“那么掌人的脸就是贤良的;我说这么做是贤良的,”她抬脚就踹到了席蓉的肚子上:“那么踹人肚子也是贤良的。”

忽然间她想起了一句上一世几乎人人知道的广告语,不自禁的随口说了出来:“我的贤良我做主。”就用这句话来做结尾,她说完很满意的拍拍的手看着席蓉:“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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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章你想死?

紫萱岂会被贤良二字给套住?贤良之名不过是争口气罢了,真要她做上唐贤良淑德的小媳妇,她宁可做个张扬的恶妇;反正她也是无夫主的人,自立门户有什么可惧的。

没有道理离开丁家之后,自己能完全做主的时候,反而被贤良两个字束住手脚,任人用其来伤害她;她不会傻到把名声看得那么重,因为她原本一来就没有什么名声,最不济就是回到原来嘛,她还不是一样的活。

席蓉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招术,在紫萱面前半点用处也没有;而且朱紫萱根本没有要做贤良妇人的想法,行事做人还是像原来一样;不,比原来还要可恶。

那句“我的贤良我做主”尤其让她生气,自幼就被人要求来要求去,从来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可是到最后她却落得一身骂名,而眼前这个恶妇却博了一个贤良的名声,真真是没有天理的。

紫萱的一脚没有吝啬力气,把席蓉踹得疼弯了腰;而紫萱那番话不只是说给席蓉听得,也是说给萧家、司马家以及太皇太妃等人听得:“我,就是贤良。”

她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的脸红气喘不好意思。

席蓉怒道:“你脸皮真厚。”

“谢谢夸奖。”紫萱看着席蓉:“总比你们这些不要脸皮的世家女要好得多。”

太皇太妃听得头都痛了:“这是什么人,如此样子也能算得上贤良,那天下当真是要乱套了。皇儿,不管有什么事儿你过来我们母子慢慢说,不要和那样一个恶妇在一起;儿,母亲做什么也是为了你好啊。”

晋亲王没有答话也没有理会太皇太妃,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席蓉和紫萱:他担心席蓉会伤到紫萱。

紫萱闻言回头看看晋亲王,再转过头来:“太皇太妃,做错事情谁都有,只要你能想清楚你想要的倒底是儿子还是其它——如果是儿子,现在还真得不晚;如果是其它,你放手吧。”

有这样一位母亲当真是晋亲王的不幸,也难怪二十好几的晋亲王还没有成亲了:这个年纪的上唐男人,都是二三个孩子的爹了。

太皇太妃瞪眼:“你闭嘴,这里有你一个恶妇说话的地方吗?”

紫萱一脚踏过去:“太皇太妃说什么?皇上的旨意太妃是不知道,还是有意要抗旨呢?”

有太监和宫女上来拦紫萱,被紫萱一脚一个的踹过去;她是故意的向太皇太妃身前踹得,踹了不几下子,太皇太妃就被自己的宫女撞倒在地上,身上还压着好几个宫女。

紫萱走到太皇太妃的头前蹲下:“太皇太妃,你说谁是恶妇?”

太皇太妃看着紫萱眼露惧意:“皇儿,救我救我。”

“你叫谁来也没有用,”紫萱长长的指套在她的脸上滑动:“你刚刚说哪个是恶妇?”

太皇太妃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终于吐出一口气来:“本宫不是说郡主你。”

紫萱笑眯眯看着她:“那太皇太妃你来说,我不是恶妇的话是不是贤良之人?”

“是,是。”太皇太妃感觉到紫萱指套上忽然用了力——她真得不敢赌紫萱看在晋亲王的份儿不会伤她的脸。

紫萱这才悠悠的起身:“我早就说过了,我本贤良嘛。”她看向席蓉:“你听到太皇太妃的话了?”

“恶妇,还是不要脸的恶妇,抢人夫婿的恶妇”席蓉痛骂起来,不再和紫萱理论了;她恨极了朱紫萱,可是却拿朱紫萱半点办法也没有。

紫萱赶过去赏了她两记耳光,看着她跌坐在地上哭:“我说过了,我打人也是贤良的,你怎么就是不懂?”

席蓉环抱着双膝抽泣起来:“父亲,母亲,他们这些恶人欺负我,有坏人欺负我;我只有十四岁就要嫁人为媳,可是刚嫁人就要…”加上她人长得小一些,如此一哭得真是楚楚可怜。

紫萱向烈儿伸手要了马鞭过来,一鞭就抽在席蓉的身上,使席蓉尖叫着爬起来;她还对着席蓉一笑:“喏,我用马鞭抽人也是贤良之举。而且,我最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装可怜,今天正好一并把气出了。”

她扬起了鞭子来又抽了两鞭子过去,停香忍无可忍的过来把鞭子扯住:“郡主,你适可而止。”

紫萱看着他:“你不是要对付席家?我这也是在帮你啊,萧大人。”

萧停香怒道:“休听那个逆子胡说八道。”

“那是你们三大世家的事儿,我不知道萧大人现在还不想让他们两家知道,相信慕霞也是不知道的,萧大人你还是消消火吧。”紫萱说完把鞭子抽回来:“我打得又不是司马家的姑娘,就算是你也管不着啊——她们,被休了。”

“那是他们在胡闹,问也不问我们的意思,那休书就如废纸一张。”萧停香吼了出来。

休妻多大的事儿,又是在新婚之夜休妻,不管水慕霞有多少理由也不应该不问他一声,不理会他们萧家的名声与体面,而私自做主休妻。

紫萱淡淡的道:“不作数?那就是我们只能抢了?”

墨随风吹了一声口哨:“可是我们抢哪个啊?”看到紫萱瞪过来的眼睛:“我是说,我们先抢哪一个?”

“墨大公子看上哪个就抢哪个。”紫萱恨恨的接口,打定主意回去要让烈儿给墨随风点苦头吃。

水慕霞淡淡的道:“休妻之事在我不在萧家,我姓水。路引之上也是水慕霞三个字,我休妻之事岂敢劳萧家主的大驾?”他把新的休书写好也掷给了司马云。

司马云悲声道:“萧大哥,你一点不念旧情?不念我的好也要看在我大姐姐的份儿…”她连死人也要利用,为得就是留住水慕霞。

水慕霞回过头看着司马云,过了半晌之后道:“你不是她。”他说完看一眼紫萱,眼中有什么一闪而没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席蓉听到萧停香的话看向太皇太妃,果然也得到了她想的得那句“休书不过是废纸”;她当下拍拍裙子站了起来,过去立在太皇太妃的身边,打定主意讨婆母的欢心,然后再把晋亲王的心拴住。

晋亲王看向席蓉:“你要成为晋王妃是不是?那好,明天我就请旨削爵,这个亲王不做也罢;反正我的妻子我已经休掉了,且休书一式两份我也会到官府去备案。你想做晋王府的女主人,那只要太皇太妃同意就成了。”

水慕霞伸了个懒腰:“我水慕霞的妻子也休掉了,谁要做萧家大公子的妻子随便,和我何干?”他打了哈欠:“王爷,你不饿吗?我快要饿扁了。”

晋亲王点点头:“是应该去吃点东西了。”他看一眼钱天佑:“你们不是来抢亲的?”

钱天佑大乐:“来人啊,抢亲了没有老婆的要加把劲,抢到的女子就拖回屋里做饭洗衣传宗接代喽。”

紫萱看着席蓉和司马云:“你们强占着名份有意思吗?”她身后的人已经冲向园子,而钱天佑和晋亲王、墨随风和水慕霞都做好准备走人了。

萧停香气得去抓水慕霞,却被晋亲王拦了下来;而太皇太后叫侍卫来捉晋亲王,却被水慕霞打得屁滚尿流:他们能逃到大门处,当然商量好了要如何应对亲人的出手。

墨随风大叫:“抢到人的,走喽;抢不到的也走喽,机会有的是,京城司马府、席府可是美女如云啊——走喽,走喽。”

他扑过去抓住水慕霞落在马上:“萧伯父,慕霞我就带走了。”

钱天佑马策马过去接应晋亲王,他也大叫:“太皇太妃,以后晋亲王就是我钱府的人了”

“都给我站住”席蓉忽然大叫一声,看到紫萱等人回过头,她把长剑一横:“王爷,你如果当真要随他们去,我便死在当场。”

司马云同样也是长剑横在脖子上,眼睛盯得却是水慕霞:“萧大哥,云儿失去你只能去追随九泉之下的大姐姐;我们姐妹都为萧大哥而死,大姐姐无憾我、我也无憾。”

紫萱看她们一眼,只是没有半点怜悯:“你们真以为这样可以?”真是让人可怜不起来,就算是同为女子,紫萱也对这两个姑娘厌恶到了极点,不能为她们设想哪怕一点。

晋亲王被席蓉的大叫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事情才回过头来看一看;看到席蓉脖子上的长剑,连眉毛都没有动一根转回头去自顾和钱天佑说话:他们在说一会儿倒底是吃面条好,还是吃饺子好。

席蓉要死?那就死吧,关他什么事儿?晋亲王才懒得理会她的生死呢。

水慕霞倒是很仔细的看了看司马云,然后托起下巴来沉吟了好一阵子,使得司马云脸上出现了激动之色:她就知道萧大哥没有对她的姐姐忘情,就一定不会让她死在眼前。

果然如她所想那样,水慕霞跳下马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用两指捏住她手中的长剑——司马云知道,她赢了

“你的姿式不对,”水慕霞的声音很好听,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要把长剑放在这个地方,要靠近左侧而不是靠近咽喉,不然一剑下来你死不了得,弄得一身是血不是平白吓人嘛。还有,你这个手握得姿式也不对,应该这样握住才能用上力。”

他后退两步拍了拍手:“好了,你要死的话现在可以动手了;见到你姐姐不要忘了代我向她问个好啊。”

401章清醒没有?

紫萱看着水慕霞做完说完很想笑,不过看到水慕霞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让司马云去死不算什么,有人威胁她要自尽的时候她也会让人自管去死,但是她不会像水慕霞如同邻家大哥哥那么的温和几近温柔的教导人家。

世上教什么的都有,三百六十行就有三百六十种师傅,但是教人如何才能死得完全、死得直接,当真唯有水慕霞这一个师傅。

紫萱在心里暗笑:水慕霞也就教司马去这一个徒弟吧,恐怕以后是无人会拜在他的门下来学死。

司马云一脸震惊的看着水慕霞,就如同完全不认识他一样,这还是她熟悉的萧大哥吗?原本她就是跌倒了,水慕霞都会温柔的扶起她来问她可有受伤,会不会很痛,还叫人去买桂花糖之类的当孩子般哄她:那时候有多么的甜蜜窝心,现在她就加倍的疼痛和绝望。

钱天佑看到司马云只是瞧着水慕霞却不动手,忍不住道:“水兄教你教得不够细致,还是你听不懂?你再不动手的话,那我就来帮你一把——在你手上推一下也费不了我多大的力气,你也不用和我客气。”

司马云颤着声音,泪珠一粒又一粒的自眼眶中滚下来:“萧大哥,你真得、真得要我死?”她不能相信,因此她认为肯定是水慕霞在和她玩笑,就如同原来那个样子,水慕霞最喜欢逗她看她着急了。

水慕霞摇头:“没有,我没有要你死。”

司马云的脸上立时就有了光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泪水奔涌而出却是喜极而泣,她果然没有看错水慕霞。

水慕霞不理会她的激动,抚着下巴道:“司马姑娘,你应该叫你的长辈请大夫们给你瞧瞧,你是不是有病啊——刚刚明明是你要死,怎么转个脸就说是我要你死?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吃饱撑着了也不会要你死得。”

司马云的眼睛猛得瞪大了:“萧大哥,你、你当真不在乎我的生死?”

水慕霞很奇怪的看着她:“你真病得不轻。那个司马玉你过来一下,我们也是老相好了,公子我也没有少照顾你生意,你怎么能把你们家有病的放出来祸害人呢;不是我说你司马玉,你真是不地道,公子一生气以后点其它姑娘相陪不要你了。”

“你回答我,你当真不在乎我的生死?”司马云有点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我不相信,萧大哥,你不说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她因为激动而不小心带动了长剑,居然当真伤到了她。

虽然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的地方,可是也流出了鲜血;血,沿着司马云嫩白的颈间肌肤流到了她胸前的衣服上,娇黄色的外裳马上就染成红色。

司马云一痛就想收回长剑来,但是立时想到此时正好是威胁水慕霞的时候,于是她抬头看向水慕霞,可是没有开口她的心就裂成了两半。

水慕霞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伤口,没有一星半点的怜惜,反而带着极大的可惜还有几分责备;他摇了摇头柔声道:“司马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这句微带责备的话使得司马云狂喜,她手一松扔掉了长剑就扑向水慕霞的怀:“萧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心看着我去死得;我死去的姐姐也肯定希望萧大哥你能…”话没有说完,不是水慕霞打断了她,而是她无法说下去了。

水慕霞在司马云扔掉长剑的霎间向后退了两步,可是退得并不算远,在看到司马云扑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动,使得司马云心中暗喜;尤其是她嗅到了属于水慕霞的男人味道,她知道自己就要扑入意中人的怀抱里了。

从此以后,水慕霞就是她得,谁也无法再从她身边把人抢走。她倒底是个姑娘家,就算心中再高兴但是当要扑入男人的怀中也让她羞红了脸,便合了眼睛带着满肚子的幸福与喜悦想投入那个她朝思梦想的地方。

紫萱等人也看到司马云就要扑进水慕霞的怀中了,两人的衣服都有了接触:不会,水慕霞真得要抱住司马云吧?虽然她心中不相信,但是眼见为实怎么看两个人就要抱在一起了。

司马玉松了一口气,萧停香和萧老太爷也吐出了一口气来;不管怎么说,只要冤家能变成夫妻他们也就知足了;其它的事情,都不重要得。

司马云的脸都感觉到了水慕霞胸前衣衫柔软的布料,还感觉到了那布料上属于水慕霞的体温:好羞人,可是也好幸福啊。想到朱紫萱就在旁边,她更是要幸福的叫出来。

因而她嘴巴上的话说得更快、更为流利了,因为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情敌的朱紫萱难受及难堪。

就在她的幸福达到了最顶点的时候,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属于她的时候,她的脸感觉到了凉意:身前的水慕霞就在这个时候动了,身子轻盈的一闪,就好像是被风吹了起来飘落在一旁。

水慕霞落下的地方距司马云并不远,甚至可以说近得不能再近了,只要再近一点就能和司马云的身子撞在一起;因此,绝对不是他刚刚犹豫了、不舍了,而是故意在最后的时刻才闪开,就是要司马云跌在地上。

司马云的身子已经完全前倾,因为知道水慕霞的胸膛在等她所以没有留一点余力,更没有半丝迟疑,造成此时身前一空时她根本无法收势,话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换成了惊呼

她下意的识的张手想抓住什么稳住身子,手伸出抓向水慕霞的胳膊;这次不是她故意为之而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又因为刚好水慕霞就在她的身边,想要捉到水慕霞身体的某部分,实在是轻易而举。

可是就在她要捉到水慕霞胳膊时,水慕霞的身体侧了侧,动作也不大连脚都没有移动半点,就躲开了司马云的手。

他冷淡的看着司马云在他的身侧滑过,向地上狠狠的摔了下去;他甚至在心里想,最好能把她那高挺的鼻子摔扁,看她以后还会不会再自以为高高在上了。

印像中,那个跟在司马霞身边的小云儿是天真的、可爱的、可亲的,最重要的一点她虽然有点自傲但还是有着孩子的纯真;但在边关相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认识那个小云儿已经死在了岁月中。

但这样也只是让他待司马云冷淡些,却不会伤害她;可是这一次的逼婚且在紫萱等人砸门来救他们时,司马云居然和席蓉来到他们房里,想带他们走——要把生米变成熟饭,使得他们再也反悔不得。

他原本以为司马云不会当真要对他霸王什么的,却不想她翻出药来倒在药杯里,让丫头们按住他就要灌下去;他很清楚司马云要给他喝得是*药,且还是墨随风对他提过的、九黎最厉害的*药之一。

做为一个男人如果能受这等侮辱?司马云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他又何必把司马云当成人来看待——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对司马云如此冷心冷肺冷肠的原因。

如果当时不是他用招术打倒了丫头和司马云跑出来,如今的他就…

司马云带着她的尖叫,直直的摔在地上;近在她身边,功夫极好的水慕霞没有伸手,侧身一直看着她并没有看向旁处,却环抱双臂没有相救。

以着水慕霞的功夫,哪怕是在司马云的鼻尖触到青石板上,他只要伸手或是用脚都可以救下司马云;只要他愿意。

司马云跌在了青石板上,半晌没有动;她的鼻子很疼、嘴巴很疼,可是她的心更疼。

“为什么?”司马玉过来扶司马云:“你拉她一把不可以,看着她跌在地上是个男人所为吗?”

水慕霞看着司马玉笑了笑:“你和我谈男人的事情,你懂吗?你还是和司马云去说点女人的事情吧。”

司马玉忍无可忍的挥拳,却被水慕霞轻描淡写的打到了一边去;如果不是萧停香出手,司马玉铁定也会摔在青石板上。

萧老太爷压着怒气:“你是故意得?对付一个弱女子用这种手段,你认为光明磊落吗?你小时候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水慕霞弹了弹自己的衣袍:“是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手段招呼。”他一点也不觉得欺负了司马云;再说依他的性子只论对与错,就算是欺负了司马云也不会因为司马云是个女孩子而有什么不好意思。

女子怎么了?坏女子就不是坏人了,就应该放她一马那被她害惨的到哪里哭去?他向来不在意世人如何看待他得,他做得就是他想要做得,千夫所指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司马云终于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头却低着没有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抬头,原因是她不想让水慕霞看到她的丑样子;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在水慕霞的心目中,早变成了丑得吓人的女孩子,但却和她的长相无关。

她想问为什么,可是不用也问水慕霞看到她坐起来淡淡的道:“现在,你可清醒了?不会再病得那么厉害,追着我问在不在意你的生死了吧?”

402章自找台阶

水慕霞就是想要让司马云及司马家、萧家的人明白,他是真得不欢喜司马云,甚至是极为讨厌这个女子得;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清醒过来,看清楚事实不要再做出让伤人伤己的事情。

司马云听到水慕霞的问话心如刀绞,她欢喜水慕霞好多好多年,而且还要压在心底不能说出来,这份辛苦很难受却也有着几丝甜蜜,使她坚持到今天。

她的梦想在今天以为可以开花结果,从此以后能长伴在水慕霞的身边,为他添衣铺被、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生儿育女,两个人可以白头偕老;如果真能如此,她这一生别无所求了。

不管她这些年对水慕霞的感情有多深,不管这些日子以来她是如何对自己一遍一遍的说:萧大哥只是一时被朱紫萱迷惑;现在她真得不能不醒过来,因为心底的疼痛让她不能再欺骗自己。

在水慕霞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在地上,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受了伤,她如何再对自己说她的萧大哥真正欢喜的人是她?如何能再认定她能取姐姐而代之——取她姐姐而代之的人是朱紫萱,是该死的朱紫萱。

心碎是一痛,多年的期盼、多年的爱恋忽然间变成极为可笑的东西,更加让她无法接受,这份痛不比知道水慕霞不欢喜自己、不会欢喜自己轻。

司马云忽然伏在地上,双手握拳用力的捶着地大声的哭喊起来:“啊——,啊——”她真得感觉自己不用活下去,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比水慕霞这句话更能伤到她;在朱紫萱面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被水慕霞如此伤害,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如同负伤的野猫般,绝望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叫声,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如何发泄她心头的痛楚,不知道如何宣泄胸中的悲伤与怒气。

司马玉奔过来:“你满意了?你是不是要把云儿逼疯?”

水慕霞淡淡的回道:“你们家的司马姑娘本就是有病,是不是疯病就要让大夫看看才知道了,又关我什么事儿?说到满意二字——司马玉,你不会认为逼婚的事情这样就能算完吧?那你们司马家还真是认为我是个能搓圆捏扁的人。”

他弹了弹手指:“多少年了,我不曾吃过如此大亏,被人如此侮辱是个男人有谁能够受得了?”他的目光扫过萧停香和萧老太爷,心中就闪过一阵巨痛。

逼亲的事情不只是他们萧家有,可是天下间也只有他们萧家的父母会对儿子下药,想让儿子和他们选定的媳妇成为夫妻:他是人,是人如果当真让司马云得手的话,如果他当真被一个女子给霸王硬上弓的话,他真得不必再活下去。

是他的父母不了解他,还是他的父母不在意呢?水慕霞收回目光,心中的痛苦脸上没有流出半分来:“你们的家姑娘身上居然带着yin药,啧,这事儿我正要请教呢;不知道是你们司马家是这样教姑娘的,还是司马云姑娘如此的与众不同?”

紫萱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司马云不敢相信世家大族的女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难怪晋亲王刚刚想要杀人、而水慕霞半丝怜悯也没有了。

她如果来晚半步…;她的脸上忽然飞红,就算是来晚半步又能如何,晋亲王和水慕霞就算是和人成其好事,又关她什么事儿了。她今天,肯定是被司马云和席蓉的所为吓到了。

她不自然的抚了抚自己的脸,见雪莲看自己忙轻咳一声作掩饰,又把目光投向席蓉;如此,却更显得心虚。

雪莲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见自家的姑娘脸有些红忍不住担心罢了,心中着急快些回去,忧心她的主子是着了夜风。

司马玉脸上通红:“你不要胡说。萧大人,你就由着你儿子如此污蔑我们家的云儿?”

水慕霞一声断喝抢在萧停香前面开口:“我姓水,你有不满就对我来好了。”他伸出手掌:“司马大人是不是想和比划比划?”

司马玉闻言恼道:“你要和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比武?”天下间就没有比这更欺负人的,他恨恨的道:“你怎么不去找七八岁的孩子比武。”

“叫你们司马家所有七八岁的孩子来也可以。”水慕霞不以为然:“艺无前后达者为先嘛,怎么可以用年龄作借口瞧不起人?还有,我这个就希望一准会赢,且只有我打人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