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皇太后连这个也想不到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大安国寺之事;

嗯,她也不会活到今天了。所以,紫萱才没有那么做,反而取出那丸天下人不识的药奉上:万一被人识破的一人命关天啊,她不能不担心会被人识破。

因墨随风中毒之事让她真正的懂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所以她妨备着万一被人识破,因那药是极好的治本之物不至于让太皇太后当场翻脸。

幸好,她没有给毒药:因为那女官居然就是用药的高手,虽然不识药丸却说得八九不离士。此人,紫萱在太皇太后的宫中并没有见过,当然她在太皇太后宫中没有见过的人少不了可是这样一位厉害的女官如果早出现的话,太皇太后又岂会被她所骗倒?!

她下意识的看向晋亲王,能让太皇太后上当,与他和水慕霞晚上去夜探太皇太后的寝宫有极大的关系:如果太皇太后宫中有如此厉害的女官,他们应该会发现的吧?

晋亲王微微的晃晃头,示意紫萱他也没有在太皇太后宫中见过此女官。

紫萱很仔细的看了看女官发现她长得和上唐人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鼻子有些高外还真得不像那些西域人:“那当真就是解药。”此时也没有退路了,她唯有硬着头皮咬定:“太皇太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我还是听您说得:她,不是上唐人吧?”

太皇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一眼女官“哼”道:“她当然是上唐人。”“是吗?那为什么她要把解药说成是补药呢?太皇太后,不说墨大夫是我的朋友,只凭文昭我也不可能骗您的。”她努力摆出据理力争的样子来。

太皇太后的目光闪了闪,然后一拍桌子:“休想离间。把解药拿出来哀家就放过你们,也不会降罪于你们:不然的话…”紫萱没有想到太皇太后如此相信那女官,眼下再无智计可施:要解药,根本就不用解药的事情,她到哪里去偷解药?根本就没有给人下过盅,她身上又何来解盅之药,不然此时拿出来说不定能骗得过女官去。

实话实说太皇太后不相信,给粒珍贵的补药还被人识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文昭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紫萱心头的怒火升了起来:“不然的话怎么样?”她向前踏上一步,逼视着太皇太后:“不然的话,能怎么样?!”女官上前来拦人,出手就拍向紫萱,却被晋亲王一掌就扫到一旁摔倒在地上:女官的头抬了几次,终究还是垂头晕死过去显然此女精于药理而武功很是一般,居然抵不住晋亲王的一掌。

紫萱却以为女官有诈,晋亲王轻轻摇头,他知道自己的一掌有多大的气力,更通过交手知道女官的确身手不好。

“太皇太后你想要怎么栏,啊?”把女官打伤后,紫萱更是没有顾忌,上前和太皇太后隔桌对立:“你是想杀了我们哪一个,说出来听听,我来想一想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太皇太后惊得坐倒在椅子上,想起紫萱对她动过手得,心下先怯了三分:“你们,不要太过妄为。”

紫萱看着她伸手:“解药。”

太皇太后瞪着她:“你也拿解药来换。”“我说,解药!”紫萱爬到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太皇太后的眼睛:“我相信,你绝对不希望我说第三遍。”

太皇太后看着紫萱咬牙:“你以为那盅无解药就无救吗?西域自有奇术能压制偻你的盅,此时你想以此来要胁哀家那是妄想。”她一点也不怕紫萱:“你们敢杀哀家,还是敢动哀家一根头发?要知道哀家今天出宫可是皇上知道…紫萱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此时才知道太皇太后如此胆大谋算解药是怎么回事儿,敢情她〖体〗内的盅不会发作~

根本就不会发作的好不好,偏生太皇太后不肯相信:她居高临下的瞧着太皇太后:“会不会打人和杀人也要看是什么情形,如果被逼到了死路上,总要拉个垫背的也不算冤吧。”

太皇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所谈之事极密,所以她身边只留有一个女官伺候,此时孤身一人哪里是紫萱等人的对手?只要他们不顾忌她的身份,她根本就只能等死。

紫萱抬起脚来,对着太皇太后的脸晃了晃,看到太皇太后惊吓闭眼微微一笑跳下桌子,然后伸手就在太皇太后的身上摸索起来:晋亲王等人当然是转过了身去。

“你,大胆。”太皇太后什么时候被人搜过身啊,她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紫萱却不以为意:“要不你拿给我?你又不给,那我只好自己动手来取了咦,这是什么东西?”她在太皇太后的袖袋里摸出了两样东西来,其中一样是墨随风的解药,还有一样却是一枚印玺。

太皇太后挣扎着要起身去抓那印玺,却被紫萱死死的按倒在椅子上:“王爷,过来瞧瞧这是什么东西?”紫萱不认识印玺上的字。

“只是太皇太后的私印罢了。”晋亲王看了一眼放下:“和她平常所用的不同。”他摸了摸下巴:“紫萱,你要找得东西还没有找全吧?依我看还可以再找找。”说着话他背过了身去。

太皇太后平常用印玺也就是那么二三枚,宫中上下人人都是熟悉的,不然的话太皇太后的旨意也就无人会听了:因此,根本没有必要非要再弄个印玺多一枚印玺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秘而不宣且还是用过不少次的印玺,就有古怪了。

紫萱闻言当下老实不客气的把太皇太后自头到脚“非礼”了一遍,在其胸口夹袋中找到两封书信,再无他物。

太皇太后自守寡以来,还不曾被人如此亲密的摸索全身,气得连翻白眼呼吸都不匀了:这才真是奇耻大辱呢,比起挨打来更让她无法接受。

“通敌?!”晋亲王瞄了一眼书信,不太相信的看向太皇太后:“有你什么好处啊。”

524章此生的幸福

太皇太后如果不是被紫萱上下其手一番,如今还真得顾不上生气什么的,因为最要命的物件落在了晋亲王等人的手中:鼻以直到晋亲王看完信开口,她才想起那两封要命的信:“哀家、哀家”她吱唔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出宫一次当然不只是为了讨解药,还有就是把信送出去,正好也借助西域人对毒物的了解,帮她分辩出朱紫萱等人拿出来的药是不是真正的解药:却不想,她这样的安排却让自己给晋亲王等人留下了最大的把柄。

这次,她很显然是要死定了。就算是太皇太后又如何,皇帝在看到这两封信后,绝对马上就会让她饮鸠自尽的:从此,她就是史上暴毙的太皇太后之一,嗯,很有可能她死后连太皇太后也保不住一不可能让她入皇陵了。

霎间她的脸灰败一片,全盘的谋算如此不堪一击吗?她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官:她一手毒功自夸天下无双,今天却被人一掌就打晕在地上,看不出哪里无双了。如果,女官早一点出手的话…

墨随风自地上爬了起来:“你不要看她了,她已经动过手了:可惜的是,晋亲王和紫萱、钱国公他们不惧毒,而我也不可能连中两次毒而不自知:西域的人,嘿,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大人物,居然如此小瞧九黎用毒解毒与防毒之法。”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自己倚仗的人如此不堪看向晋亲王:“你、

你出手就是重手,就是”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女官一掌就被打得晕死过去,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了。

晋亲王淡淡的道:“虽然她的毒不碍事儿,可是由着她胡乱施为看着也心烦啊。这样,她省事我们也省心。”

太皇太后惨淡的一笑:“哀家,输了。是老天不助哀家,不然这次万不会被你们所制:只是,你们也不要太得意了,哀家也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紫萱早把她放开了,见晋亲王给她使眼色便走了过去倒是钱天估看着太皇太后一直把眼睛瞪得老大:他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会通敌谋反,这是为什么啊?有病吧。

晋亲王看钱天估的样子轻轻一叹:“现在的皇帝根本不听她的,太后又和她一直不和,大权旁落她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儿:我想,她真正的目的不是通敌,而是借助外力助她看中的人登基,到时候她就是上唐第一人,皇帝也要看她三分脸色的。”

太皇太后瞧他一眼:“就是如此又如何,哀家也没有做错什么:祖宗家法岂能说变就变?拿世家开刀,皇帝现在根本不知道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哀家岂能让他毁了祖宗的基业。”她的确是恋权,但也是皇帝行事让她太看不过眼去。

要知道,她也是世家出身:当初,如果不是有世家相助哪里有几百年立国的上唐?现在皇家要除掉世家,只会让世人齿冷,且会引来天下大乱:皇帝长在宫中,哪知世家根深蒂固的厉害之处。

晋亲王没有反驳,这些不需要他来操心,是世家要灭了皇帝也好,还是皇帝要灭了世家也罢:关他什么事儿?

钱天估看看太皇太后摇了摇头走到晋亲王身边轻声道:“怎么办,要向皇上明言相告吗?”他还是有着不忍得,就算知道太皇太后要害紫萱他们刚刚他为紫萱等人着急担心,比如他已经悄悄的打发人去救文昭了:旁人做不到,可是他能做到,因为他是太皇太后放在心尖上的人。

现在,他对太皇太后生出极多的不忍来:这些年来没有太皇太后的相估他在京城不会过得如鱼得水。太后和皇帝待他的假情假义,和太皇太后出自真心的疼爱,他分得极为清楚。看着一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长辈去死,他还真得做不到。

可是,太皇太后屡次寻紫萱等人的麻烦他也是知道的此次如果不是有九黎之物可以防毒,他知道太皇太后是不会给紫萱等人解药的:所以,他也不好直接开口代她求情。

晋亲王和紫萱同时换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事儿的。”两人交换过目光,又和墨随风对视一眼后,看向钱天估道:“你认为呢?”

钱天估的眼睛猛得一亮,然后霎间又暗了下来最后想想长叹一声:“是福是祸都是人自找得,就这样吧。”

太皇太后已经在回想自己的这一辈子,想到橡动处她的眼中流出了泪水来,此时她想着的人还是钱天估:“你倒是有福气的交得朋友还算可以吧:哀家这次怕是会连累到你,所以赶快回府带着你的妻子绕路去九黎吧。以后,千万不要回来。”

钱天估歪了歪头:“太皇太后如果没有其它的吩咐,我们就告退了。”他很清楚此时太皇太后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的确是疼爱他,但是她是什么样的人,在生死关头岂会如此的儿女性长,又岂会轻易的放弃等死呢?不过就是想猎他而向晋亲王等人讨得一条生路罢了。

闻言太皇太后心头一震:“天估,你、你说什么?”

紫萱摊手:“太皇太后你不会是想赐宴给我们吧?我们真得没有胃口,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们就要告退了。”

晋亲王也迎着太皇太后的眼睛点了点头,把手上的信折好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把印玺压在信上:“太皇太后的东西,理应由太皇太后收好。”“你们,就这样放过哀家?”太皇太后难以相信听到的话:“你们不打算向皇上禀明?”她是真得生出心思要置这些人于死地,因此现在无法相信这些人会放她一条生路。

紫萱看着她叹气:“太皇太后,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去向皇上禀明?你不要害我们好不好,这么天大的事情,谁牵连进去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何况,此事还会连累到钱府,而解忧郡主还是九黎的人,到时候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哦,我可是不敢想。”太皇太后的脑子有些混乱,不相信紫萱大部分的话,倒是关于钱府的理由她相信了几分:可是生死之间的变化太快,所以惊疑未定的她没有再开口。

晋亲王拱了拱手:“儿臣告退。”

看到紫萱等人齐齐施礼要走,太皇太后还是不能相信,以为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后招:“你们也不问哀家点什么吗?比如,哀家选中哪一位王…”

紫萱回头看着她一笑:“我们只是来陪集皇太后礼佛的。至于太皇太后要做什么事情,那是太皇太后的事情。

”她和晋亲王等人没有再做停留,稳步走出太皇太后的院子,很快离开了大安国寺。

他们没有进宫,而是各自回府了。

太皇太后听到紫萱等人没有进宫,心终于稳住了不少:但是她现在却犹如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坐不住了。

首先,西域的事情已经被晋亲王等人知道,也就等于是让水慕霞知道了:水慕霞知道也就是萧家知道,自然也就是皇帝和太后知道了朱紫萱他们不去明说,此事也瞒不了多久:可能,只要他们找到保住钱府的办法,就是皇帝向她问罪之时。

不管如何,她知道事情不能再等下去了:如今搏一搏她还有几分生机,只是坐以待毙的话,就真得只有死路。因此,她一咬牙把写好的两封信烧掉,又重新写了两封信交给女官。

女官接过信走了之后,太皇太后也倒在椅子上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本来,她打算还要再等上一两年的,因为皇帝还没有对世家动真正的杀手。

紫萱回到府中看到文昭安然无恙心头大石落下来,对着水慕霞一礼:“多谢水兄了。”

水慕霞淡淡一笑:“如此就太过见外了:文昭还有功课要做,不要逃懒快去。”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文昭的头。

文昭扮个鬼脸:“你是嫌我在这里碍事吧,哼,回头我看到王爷定会…”话没有说完他人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串笑声。

紫萱摇摇头:“这孩子。慕霞,你倒底怎么了?”

水慕霞看看紫萱长叹一声:“没有什么,只是家里的一些事情:”

他看向窗外:“有时候,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算是对。人都谓我机变,但眼下却是束手无策。”紫萱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萧家的事情她不便过问,可是水慕霞的心情不好做为朋友理应开解的:想了想她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去园子里走一走如何?”

水慕霞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就算是说笑,他眉宇间的那一缕愁丝也没有解开,看得紫萱更为担心。

园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就算是再美的景他们天天看、日日看,眼下当然也不会再吸引他们的目光: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水慕霞享受着难得宁静,尊边伴着心仪之人,此时的园子就是天下最美的地方:他不舍得打破了这份美感,看着紫萱的侧脸轻轻的伸出手去。

他握住了紫萱的手。

紫萱微用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水慕霞却加了一分力不肯放开:“紫萱,我在九黎边境上买了一处院子,并不大只有两进,带着一个小小的园子,也只能种得几株树和几丛花:我就想着,有那么一日我们能牵着手立在那小园子的树下,一起看着太阳落下去。”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轻轻的托起紫萱的脸来:“那,就是我此生的幸福。”

525章夫妻之道

水慕霞的目光深幽,眼中除了紫蕾的脸什么也没有,深但是却清澈透明,让紫萱能一眼看到底: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紫萱的脸,嘴唇抿了抿头低下来。

紫萱知道要做点什么了,不然就会被水慕霞给wěn上:说实话,现在还真不是陷入感情的时候,她双臂微用力的同时,水慕霞的大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背上,于是她就跌进了水慕霞的怀中。

微微吃惊当中,她也知道避不开了,想开口可是两个气息缠绕中她的声音不知道躲到何处去,根本就吐不出一个字来。水慕霞的的脸接近的很快,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他的便贴近了。

可是并没有如紫萱想像中那样亲wěn,而是微一侧脸庞轻轻的滑过紫萱的脸,便让两个人的脸有了空隙:水慕霞的声音也轻轻的在她耳边想起:“那房子,送给你了。”

随着他的轻语,紫萱的手中多了几枚钥匙,是被水慕霞塞到手心中的。

水慕霞的大手并没有离开,依然轻轻的握着紫萱的小手,大拇指就在紫萱手心的钥匙上:“那里算不得是九黎,是几族杂住之处,于你现在来说最为合适:再说,无人知道那是我买得,也就不无人会知道那里住下的人会是谁。”

轻轻的再一捏紫萱的手心,他放开紫萱的小手,两只大手放在紫萱背后轻轻的抱了抱她便放开,后退:“只要你成为那个房子的主人,就是幸福,我的。”

紫萱看着手中的钥匙:“慕霞,有件事情我早就想说了”“不要说了”水慕霞微笑看向天边:“现在时间很紧张的,没有时间说些儿女情长的话:“就好像刚刚儿女情长的人是别个般:“我的意思也不是要你答应什么,只是一件礼物,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不要火礼太重了,说实话以我的身家来说,那小小宅院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他负起双手来谈笑风声恢复了原来水慕霞的样子:“你我之间生死之交,也不用如此客气的,对不对?收下吧,紫萱:相信我,你会喜欢的。”紫萱看看钥匙回头看了…眼,确定不是晋亲王来了,瞧着水慕霞:“今天,你有些不一样。

水慕霞笑着打开折扇:“我每天都不一样的,因为每一天我都会比昨天更帅气一点:你不会是才发现吧?”

紫萱翻个白眼把钥匙收了起来:“我先代为保管吧,等到离开安顿好后再说:很有可能那会是我们几个人将来一段时间的家呢。”她没有再推脱,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感觉~

水慕霞一准有事瞒着他们。

能让水慕霞瞒下的事情当然小不了,她只是为他而担心。

“我们走了,萧家的人不会被连累吧?”紫萱开始旁敲侧击起来,再说此事也是无可避免的:“从此以后亲人不再相见,也的确是…”可能是水慕霞不舍得家人,想到萧家的小姑娘她心中也轻轻的一叹,当真连累到她的话,自己也会生出内疚来的。

水慕霞的目光飘向一旁:“说完全不会是不可能的,有些连累也不是坏事:你知道我一直不想萧家再这样势大下去。有太后在,萧家也就是不如从前,不会有什么人因我而被如何的。”

他说到这里不想再谈此事:“太皇太后已经不能用了,想要把良妃弄出宫来难上加难了:你可有什么计较。”紫萱皱皱眉头:“看来要好好的核计一番才成了,还有牢中的丁家老狐狸,就这样由着他逃出生天,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两个一面商量着一面向园子外行去水慕霞不曾再对紫萱“毛手毛脚”太过君子的水慕霞倒让紫萱感到份外的诧异。

“金乌走得太急了些。”水慕霞忽然间提起了火舞兄妹来:“都没有让我们送行。”话没有说完就看到雪莲奔跑过来,他看向紫萱:“应该是马家的书信。”

家信嘛当然要慢一些,不过其中有些内容不用看紫萱也知道了:她接过雪莲手中的信,把帕子给她:“看跑得一头汗你的帕子呢一有什么值得你这么高兴?”一面说她一面拆开了手中的信。

雪莲猛得摇晃着她的胳膊:“他们来了,老夫人他们来了!姑娘,老夫人他们来了!”一连说了三遍,可是雪莲的小脸还是红通通的,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还要接着说下去。

“你说什刨”紫萱一把握住雪莲的胳膊:“外祖母来了?!”“是的,是的。”雪莲摇晃着紫萱:“高兴吧?婢子要高兴坏了。”紫萱闻言也顾不得雪莲飞快的把信看完交给旁边的水慕霞:“九黎大胜的事情只有一句话,分明就是一笔带过告诉我一声的意思——在外祖父等人的眼中,运件事情根本就是小事,顺带一说罢了。”

她很顺口的叫着外祖母、外祖父,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就认同了马家的人,把马家的人当成了自己的骨肉亲人。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的〖兴〗奋渐渐被担忧所代替:“外祖母带着人来上唐见皇帝,呈上九黎的贡物:其实,应该是他们不放心我和文昭吧?只是”现在和原来不同了,她还能瞒马家人多久呢?

如果让马家的人知道她不是原本的朱紫萱,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水慕霞把信合上看着紫萱:“看来,再有个三四天就要到京城了:其实,说起来予我们是好事。”再说此时如果再按原本想好的行事,连马家也会受到牵连的:“嗯,我看要找来王爷、天估等一起商量商量了。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他也深知紫萱对马家的担忧:紫萱原来就没有打算逃到九黎去,其中的缘故他和晋亲王很清楚。

就连碧珠,现在的紫萱也不想面对吧?她没有叮嘱钱天估什么,人家那可是夫妻啊,而依着钱天估的性子应该也不会隐瞒碧珠事情的。

碧珠知道了,马家也就知道了。到时候马家如果视紫萱为仇敌的话,他们的处境就更为难了:可是就这样离开,置马家人的生死予不顾,相信紫萱是做不出来的。

紫萱打发雪莲离开,此时很多事情也不便让雪莲等人知道:“为什么,外祖母等人会来得这么急?外祖父不是刚打了胜仗吗?”

“按时间来推算”水慕霞沉思了一会儿:“应该是我们到京城不久之后,老夫人就动身了-相信是我们回来的事情传到九黎,她是担心你和文昭吧。

紫萱算一算时间还真是如此:“现在,可怎么办是好?”她是真得不想见马家的人,可是却没有想到马家的人快要赶到京城了:“我说怎么一直是表哥他们写信,原来外祖母不在九黎:可是他们却只字不提。”

“也许,老夫人不想让其它人知道?”水慕霞微笑:“现在猜也猜不到,喏,我肚子饿了,你不饿吗?”

钱天估自远处跑了过来,跑得是气喘吁吁:“紫萱,你姨母来了,让我来寻你呢:知道不,过几天我的岳母大人就要到了,我想问你们是不是我们应该迟几天?”

紫萱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有作答,钱天估看她的脸色:“你担心什么,是不是就像担心我们把你当鬼怪看,现在开始担心你姨母和你外祖母等人了?那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说、水慕霞不说、晋亲王不说,再把良妃的嘴巴缝起来,谁会知道。”

他说完还甩了甩袖子,几句话就把紫萱的心头烦恼解了大半:“这有什么可烦得?”

“你不会说?”水慕霞看着钱天估一脸的不解。

钱天估翻个白眼:“我为什么要说?”

水慕霞如同看到个怪物:“你能瞒得住碧珠事情,嘿。”

钱天估连白眼也懒得给他了:“你没有成亲,毛孩子一个懂什么?夫妻之间当然不应该隐瞒什么,但这是有前提的:你啊,跟我学着点吧,这夫妻之道可是大学问啊。”

他拉起紫萱来就走:“走吧,让你姨母等急了,我耳朵就遭殃了。”在紫萱和水慕霞眼中天大的烦恼,在他嘴里根本就不是事儿。

水慕霞还真是第一次被钱天估抢白,而且抢白的他无话可说。

紫姿轻轻的道:“谢谢。”

钱天估连头也不回的急走:“不用谢,我不是为你,我是为碧珠。”

一进大厅,钱天估和紫萱都是一愣,两人连忙整理衣服:“见过公主。”泰安公主立在大厅中间,显然也是刚进来不久。

怪不得刚刚钱天估拉着紫萱急奔时,璞玉等人要拦他们说话呢:可惜的是钱天估心急妻命,伸手就把人推开了:他就离开了一会儿,

哪里想到就来了不声不响的客人呢。

泰安笑道:“迎本宫也不用迎得这么急吧?这么一头撞进来把本宫吓了一跳,天估你真是越来越不体统了,怎么看也没有为人夫的样子:解忧郡主是要好好的管教一番才成,至于取夫之道嘛,一会儿本宫好好的教教解忧。”

她开口就是家常,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很:可是,紫萱和后面跟进来的水慕霞心头都微微的一惊:泰安府的人是不是来得太勤了些?

526章相劝

秦安公主在京城一众公主中…可以说是最为声名不显的一个。不论是大事小事、不论是宫中宫外,就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牵扯到泰安公主过:如果她不是先帝的骨血,当真就会成为默默无名之辈了。

在公主郡主们对紫萱极为不满时,泰安公主一样如同是不存在般,没有出现在紫萱的面前:因而,紫萱对她没有什么好恶,也从来没有想过和其能有深交。

就算是今天泰安驸马为萧府来提亲,在紫萱看来泰安驸马只是给萧家人面子,同她是没有关系的,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泰安驸马刚刚走了不久,泰安公主就又来到护国夫人府一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钱天估嘿嘿一笑:“姨母,您还是多疼惜我些吧。”他过去扶了泰安坐下:“您不是一路跟着我们夫妻吧,怎么和我们前后脚到得?”他把话问得很直接,却又不会让泰安公主感觉到不快。

泰安瞪他一眼:“本宫又没有长着千里眼,如何知道你要来?看到解忧在这里本宫还惊奇了一下呢一慕霞也在?不知道皇叔在不在。”她看向水慕霞的身后,然后目光回到紫萱的身上:“皇叔居然不在?”

紫萱欠了欠身子:“公主是来寻晋亲王爷的吗?王爷此时在王府中。

”不管泰安是来寻晋亲王的,还是来寻她得,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

泰安摇头轻笑:“不,不,本宫可不是来找皇叔的,本宫特意来寻辅国郡尖你的:“她站起来把手伸向紫萱:“本宫第一次到护国夫人府呢,不知道郡主能不能陪本宫到处看看~

早听人说府中园子别有匠心。

水慕霞看着泰安眉头微皱:“公主,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又何必去园子里和紫萱秘谈呢?再说,公主向来深居简出,今天移驾到此相信定是大事,小弟我也很想得知一二。”他不放心把紫萱交给泰安。

在他的眼中,这些公主表姐们人人都是怪物:不论好坏,哪一个也不是乖巧的女子,骄横一些的倒算正常,如泰安这样为他看不透的人,自然更是怪物中的怪物了。

泰安笑了起来,声音如同泉水叮咚一样悦耳,却又和清脆的少女笑声不同,自有不同的吸引力:“表弟,你不会是怕我把辅国郡主吃了吧?”她说着话已经走了两步上来,一手牵起紫萱的手来:“我们女人自有我们女人的私密话,是不能让你们大男人知道的。”

紫萱也不好推拒,便和泰安再次向园子走去。

泰安并没有走多远,便在一处亭子坐了下来:“莫怪。本宫已经有近四个月的身孕了,实在是懒得动,不如我们就坐在这里说阵子话吧。”紫萱看看她只是轻轻的道了声:“恭喜!”还真得没有听说泰安公主有孕的事情,现在如此开门见山的说出来,不管说得时候多么的自然,这事儿都不是那么的简单。

泰安看向紫萱:“驸马今天来过,为萧家、也就是为本宫的表弟慕霞来提亲:“她和水慕霞并不亲近,因为水慕霞并不是她的表弟,只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她才和水慕霞以姐弟相称:“你想得怎么样了?”来催亲的?紫萱的心倒是微微松了松,如此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我还没有想好。只是公主如今双身子,为这等小事奔波实在是让我心中难安。”泰安笑了,她向后倚靠在美人靠上:“辅国郡主,你真得很会说笑,这怎么能算得了小事儿?”她染成淡金色的长指甲遥遥一指紫萱:“本宫倒真得不会为小事而奔波~能不能告诉本宫,你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她的细长的眉毛动了动:“我们都是女子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个主意?、,看到紫萱的神色,她长长一叹:“果然是如此。嗯,紫萱,说起来你是本宫见过的最为聪明的女子呢。”这还是第一个夸奖她聪明的人,听得紫萱微愣。

“是,世人都以为你是恶fù,你行事张狂不动脑子:可是一个真正不用脑子的人,怎么可能在京城、在众多的皇亲国戚、世家权贵之中活下来?就算是有王爷和慕霞相估也不可能,因为总有他们护不到的地方。”“可是你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步步高升。”泰安眯起的眼睛变得狭长:“如今,连宫中的皇后都自身难保,可是你还是安安稳稳的:你不聪明,那现在死的人应该就是你,皇后根本就不可能倒霉了。”紫萱抬头平静的道:“公主,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有什么事情何妨直说?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当然不会推脱:如果不是我能做到的…也请公主原谅一二。”她没在理睬泰安的话,因为有些鼻是不能接得,只能当作没有听到。

她只想弄清楚,泰安公主来做什么的。

泰安长长一叹:“我还能是来做什么的?有人想你嫁入萧家,就有人不想你嫁入萧家,不论是哪一个也不是本宫能招惹的,所以本宫才不得不走这一趟。刚刚的话,也不过是本宫的好奇罢了。”她伸个懒腰:“本宫还好奇,你好在哪里,能引得皇叔和慕霞,还有…,嗯,动心:为了你,他们可以说没有什么做不出来。本宫仔细的看了又看,辅国郡主,你真得算不上美人儿。”

紫萱听她又把话带开,不得不把话带回去:“那公主是来劝我嫁入萧家,还是劝我远离慕霞的?”她没有问是谁不想她嫁入萧家,有些话是不能问得,不管她是不是很想知道。

泰安公主闻言再次叹气:“你猜得到何必再问本宫呢,如果是劝你的话今天驸马来过已经足够了,现在本宫亲来当然是劝你不要嫁入萧家:原因嘛,本宫就不说了,随你去想就好,反正嫁入萧家予你来并非是好事。”

紫萱看着泰安:“就此事?公主你也知道我的回答,其实不必辛苦这一趟:只要您打发人过来,我自会过去给公主请安的。”

泰安一笑:“总是来一趟要好。嗯,你没有主意算不得〖答〗案,那要不要听听本宫的建议?”她拍拍身边的软垫:“坐下吧,你这样站着说话本宫脖子累。”紫萱行过礼坐了下来,却并没有坐到泰安的身边:“公主有话请说。”她就是不想听,泰安也不会不说得。

“其实,本宫认为你嫁给皇叔为好。皇叔身份尊贵、辈份又高,

手中又无什么要紧的实权:你嫁过去,不会引来什么不好的猜测,又因为皇叔的辈份,京中就算有再多的人对你不满又如何?以后不少人见了你要弯腰行礼,称呼一声长辈才成。、,

泰安看着紫萱的眼睛:“你说是不是?”紫萱倒没有想到泰安会提起晋亲王来,驸马来为水慕霞做媒,而公主却为晋亲王来暗中说好话:这对夫妻倒底在谋算什么?!

泰安不等她开口接着说下去:“你不用着急回答的,不过此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因为你外祖母要到了吧?到时候有不少人要为你的亲事操心呢,嗯,你趁着这段时间想清楚吧。慕霞,人其实真得很好。”她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因何而发,说完就缓缓的站了起来:“本宫就不在你府上用晚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紫萱上前扶着她的手沉默着,不打算回泰安任何一句话似的。

“丁阳,本宫听说他要被皇上问罪呢:“泰安忽然提起一个紫萱万没有想到的人名:“这次他可真要恶贯满盈了,也算是为你真正的出口气吧。唉,那种男人,是谁遇上都是大不幸。

”说完她轻轻的拍拍紫萱的手:“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紫萱淡淡的答了一句:“丁家的事情同我无关了,很早之前便再无关。”泰安点头:“是啊,再也无关了。”她看一眼紫萱:“本宫其实还好奇一件事情,丁阳他们一家人倒底如何待你的。”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朱紫萱你回报于丁家身上的也太过了些吧?

紫萱又沉默了,不解释也不反驳,就如同是没有听到:而泰安公主也没有再问下去,扶着紫萱的手回到大厅了。

泰安公主走了,而紫萱没有对水慕霞说她的来意倒底是什么: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她是来劝自己嫁给晋亲王的吧?此事,她真得不好开口向水慕霞说得,所以她只是把泰安好像是试探的话说了说便做罢了。

碧珠没有看出紫萱有所隐瞒来,把紫萱拉到身边道:“皇后娘娘和良妃娘娘在我入宫请安的时候,悄悄打发人让我在晚饭时分入宫去见她们:今天坤宁宫我是去过的,被皇后娘娘打发了,过后居然又请我过去。”“还说不要让我告诉任何人,包括天估在内。”她耸耸肩膀:“我在上唐人生地不熟的,人都没有认识多少,不告诉你们我等着被人骗吗?”紫萱眉头挑了挑:“良妃和皇后要见你?那很好啊,我们就去见见吧。”说这话的时候她避开了水慕霞的目光,心知八成水慕霞是猜到她有所隐瞒了不过此事当真不好对他说,嗯,当然也不可能对晋亲王说了。

527章嫁人很难的

水慕霞没有追问紫萱,因为知道问也星白问倒不如想其它的法子:除了紫萱外,泰安公主也是知道的。

倒是碧珠所说得事情引得他和紫萱有些紧张,此时此地两个人找碧珠当然都不是好事儿,但她们要做什么坏事却让他们猜不着。时间还早着呢,紫萱等人也不着紧,等着晋亲王来了之后再商议也不晚。

碧珠拉着紫萱也问起了提亲的事情,不免关心紫萱心中所系何人:她和泰安不同,只是关心紫萱欢喜的是哪一个,生怕这样下去寒了两个大男人的心,到最后受苦的人还是紫萱。所以她劝紫萱快点拿定主意,对他们三个人都是最好的。

紫萱听着她关心的话语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儿,也只能微笑以对:在她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晋亲王的到来解了她的围。

晋亲王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同来的人却是丁阳,还是改装后的丁阳。紫萱没有说话,知道晋亲王会带丁阳来定有深意。

丁阳没有行礼,进入大厅环视一眼后就急急的开口:“皇后打发人让解忧郡主进宫,不是皇后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而向皇上献计的人好像是泰安驸马,我只是听到声音没有看到人,不能十成十的确定。”

“皇上好像要对紫萱不利,你们千万要小心行事。”丁阳说完不再多话,深深看一眼紫萱转身就走。

紫萱开口唤住他:“你无事了?”刚刚泰安还说他要死了呢,可是他不但活得好好得而且还能出宫。

丁阳没有回头:“没有。在不久前皇上差一点让人杀了我,不过现在皇上应该改了心意吧?倒底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的性命是不是能保得住,只能说要看天意了。”他微微顿了顿:“我的性命不要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得希望你能救一救我的老父。”

留下这些话他大踏步离开,没有再回一次头,也不曾再多说一个字,更没有给紫萱再开口的机会。

紫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看向晋亲王:“他的话可信?”

“可信。”晋亲王点头:“至少他刚刚说得话都是可信的。”他说可信就真得是可信的,紫萱不用再疑心:但是丁阳这个人就让她更加的看不懂了。

水慕霞摊手:“我说过了,他欢喜你。”紫萱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有理他这句话,直接看着碧珠道:“皇后那里的用意弄明白了,是有人借皇后的手害人:不过,丁阳为什么要让我注意呢,皇后要见的可是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