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想了想决定先打了孙姨娘,然后再同姨娘们说明天会继续打,让姨娘们依然过来看着——如此收到的效果比现在说出去要好得多。

红裳拿定了主意,看向了孙姨娘,她轻轻一叹:“孙氏,你可千万要记住今日的教训,万不可再犯错儿了!”

宋氏等人刚刚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孙氏,现在一看清楚孙氏的脸后心里更是一惊,都悄悄的看了一眼红裳,低下头不敢再乱瞄了。

孙氏自看到宋氏她们以后,便一直把脸儿低下没有抬起,听到红裳地话后回道:“贱妾记住夫人的教诲了。”她现在是不敢再依仗她是老爷最得宠地人儿,不把红裳看到眼里了——老爷啊,还真是不太靠得住。

孙氏的一句话,让宋氏等人非常吃惊:孙氏居然自称为贱妾!这]子里倒底发生

要知道孙氏可是极为忌讳这两个字地,曾经为了这个两天不吃不喝,老爷为此亲许她可以自称为婢妾;今儿孙氏转性了?

只是宋氏等人已经来不及细想,红裳在这个时候对赵娘子轻轻说道:“开始吧。”

赵娘子福了一福,然后转身命婆子们动手。

个婆子上前先用一块棉巾把孙氏的嘴堵了:一来怕她叫得太过难听吓到人,二来怕她疼得咬到自己地舌头有什么危险。

一旁有两个婆绳子把孙氏牢牢的绑在了长条凳上,然后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抢圆了板子就朝孙姨娘地屁股打了下去。

孙氏只挨了一下子,头上见了汗,再挨了不过二三下子,她便头一歪好似晕了过去。

红裳抬了抬:“停一下,你们姨奶奶怎么了?快快过去看看,莫不是晕了过去?”

宋氏看得一嘴儿:晕了过去?孙氏就是娇弱些,也不至于三四杖都抗住;装死不就是想逃过去这顿打吗?她这把戏,也就是骗骗小夫人吧!如果换成我是夫人,哼,不打得你皮开肉绽丢了小命,我绝不会让人住手。

想到这里,宋氏眯着眼看了一眼红裳,她心里默念:不过是让你猖狂几日,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到你到了我的手上,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整治人~段儿!赵府——,只能是我的和我女儿地!

宋氏目光的凶光是一闪,她便低下头竭力装出一副因为害怕不敢乱看的样子——她是不会提醒红裳孙氏是在装晕。

小陈扫了一眼长凳上的孙氏,也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现在宁可少说少做了,再者为什么要让夫人威风到底呢?如果真让夫人把孙氏收拾服贴了,那赵府里还有姨娘们的好日子吗?

小陈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想像原来没有正室夫人一样过活,她还指望着赵一鸣回来她能生个儿子出来,那赵府不就是她的了?!

就连老实本份地陈氏也看出孙氏似乎只是在装晕,并不是真的晕死了过去。她扫了一眼身旁的宋氏,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又低下了头。

赵娘子喝了一声儿停,然后过去探了探了孙姨娘的鼻息,似乎没有发现孙氏是在做假,她转回身来对红裳道:“回夫人,姨奶奶好似晕过去了。”

红裳微微一皱眉头:“那可怎么办呢?”

赵娘子面无表情的道:“以冷水泼醒吧,怎么也要让姨奶奶领完了今日的杖责才可以,不然夫人怎么同老太爷交待?”

红裳轻轻一叹点了点头,赵娘子回身只一句话,两个婆子抬起一桶早已经备好的水就对着孙姨娘泼了下去。

孙姨娘的伤口被水一冲,疼得她一个激灵再也装不下去了,她不但抬起了头来,还哼了两声儿。

红裳看孙姨娘醒了道:“快些吧,莫要让姨奶奶受了风寒,更多遭罪。

婆子们下手便快了多,一会儿十几板子便打完了。孙氏再也没有敢晕过去——泼上水以后,伤口疼得更厉害。

宋氏三人看得都脸色有些发白:小夫人看来并不好糊弄,一定是发觉了孙氏不是真得晕了,才会用冷水泼她。

红裳一面命人解下孙氏给她去换衣物,一面又吩咐赵安娘子再去把大到孙氏的院子里来,快些给孙氏诊治开方子。

宋氏等人等红裳吩咐完了,又伺候着红裳回到了上房坐好,一大群的丫头婆子都跟了进来,屋里门外都站满了人。

红裳吃了一杯茶以后才道:“明儿你们还要过来,我呢,要看有没有空闲了。明儿、后儿孙氏都还要各领十五板子,你们到时不要忘了。”

宋氏三人听到这里脸色都刷得一变。宋氏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了:“请问夫人,这是何故?今日不是已经处置了孙姨娘吗?”

宋氏这样问当然是有目地:红裳今儿在仆妇们面前太有威严了,她怕妇仆们被红裳全部收服了,所以想不动声色的给红裳个难堪——你处置事情不公的很!让屋里屋外的仆妇们都知道,夫人不会是一个好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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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对不起,又发晚了。小女人原本可以按时码完发上来,不过后来看到一则书评,小女人的心情被破坏了,所以码得不太顺利。

在《云》一文的时候,小女人就常常遭到一些人对小女人的人身攻击等等,本来以为《妾》一文不会的,不想上架后依然难以摆脱这些。

如果是对文提意见的,小女人欢迎还来不及,但对小女人和红裳如此谩骂,让小女人实在是伤心。原本在这些日子的码字中,在亲们地支持中,小女人因为婆婆去世的悲伤已经淡了许多,不想又被如此侮辱。这是家斗文,背景设计就是有阶级的,这难道就应该被指责、被谩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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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心虚才会人吓人

一百一十六章心虚才会人吓人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裳放下茶钟儿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觉心狠狠跳了冷冷的道:“我做事情还要同你们解释不成?”

红裳看宋氏说完话扫了一眼屋中的仆妇便明白宋氏说话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儿不再找自己麻烦了,看来她在等时机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礼:“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淡淡的扫了一眼宋氏:“这次就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说我恼了你们!”

宋氏蹲下行礼谢过了红裳:她的用意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乱开口说话了——夫人不开口解释只用话来强压她,这实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怀!

红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后抬眼依次看过宋氏三人道:“孙氏所犯之错应该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娇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开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来,万一孙氏身子不好,还是要往后延些时日的。你们,现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齐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孙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话,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还真是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居然在训斥了自己以后,又解释了几句——即安仆妇们的心,又扫了自己的体面!

其实宋氏真得不太识机,红裳所解释的事情,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开口问红裳的那几句的用意注定会落空,只是宋氏却一样并不心服。

宋氏对于红裳地怨恨是解不开的,在宋氏看来:赵府再过个二三年也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却被一个小夫人把属于自己和女儿的东西要抢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为了赵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一进赵府地门儿。老太爷就许她夺走一切呢。最可恨地一点就是她还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骂着红裳。一面却又努力把恭顺摆放在脸上。她要听大姑娘地话:让红裳能相信她。至少不会再处处防备她。那她地机会便来了——大姑娘说得有道理。要么不发威。发威就要置她于死地。让她再无翻身地机会才成!

红裳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就好。日后该你们姨娘们问地事情你们尽管问。不该你们姨娘管地事情。还是不要多事地好。”

宋氏知道红裳这几句话是在说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声儿答应了:她今儿在赵府地仆妇面前可是丢尽了脸面!她可是在赵府做了多年主地人儿。小夫人居然一点儿体面不给她留。就拿她当作一个妾室呼来喝去地!

红裳摆摆手让宋氏站了回去。说道:“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儿了。其它地事情。等下晌儿再说吧。陈氏。你先到我地院子是看看饭菜准备地怎么样了。院子可有其他地事情;宋氏和小陈氏。你们去看看孙氏那里怎么样了?大夫可诊治过了。都说了什么?方子如果开出来了。药看一看家中可齐全。缺了什么让赵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药铺抓药。”

红裳如此安排姨娘们做事儿。就是偏了陈氏——她院子里哪有什么事儿?饭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摆饭后。有专人去大厨房里传地。红裳这样说。就是为了让陈氏到自己院子里去休息一下。

说起来,今日本就不关陈氏的事情,红裳要立威也没有想到立到陈氏的面前:陈氏一向是个老实到被欺的主儿,从来都安份守己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让陈氏来的话,就等于是把陈氏自姨娘们中分离了出来,她就会成姨娘们地众矢之的—以陈氏的懦弱性子,她还不是只有受气却无还手之力的份儿?红裳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让陈氏和姨娘们一起来看孙氏领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会把一腔怨气借故发作到陈氏头上去。

这也是保护陈氏的无奈之举——眼下姨娘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过日子地人儿,红裳不想让姨娘们认为自己对陈氏青眼有加——只会害了陈氏而已。

宋氏三人听到红裳的话福了福,各自去了,不过她们三人地心思有些不同:陈氏什么想法也没有,她只是乖乖的领命去做事儿;而宋氏和小陈氏地嘴角儿都在出了房门后轻轻撇了撇——夫人要给她们这些姨娘立规矩,摆她正室的威风了;还真当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填房罢了。

红裳把人打发出去以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儿,不

也没有说。侍书和画儿也没有说话,主仆三人一坐来。

屋里地气氛有些沉闷,画儿和侍书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夫人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人无伤虎意,但虎有伤人心啊!侍书两个人以目光交换了一下想法,便由侍书先开口同红裳说起了闲话,两个丫头尽力想些有趣儿的事儿想逗红裳开心些。

红裳却一直没有打起精神来,有一句无一句的答着侍书和画儿的话:她在侍书与画儿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赵府的夫人,也不是赵家的媳妇,所以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所虑。

一会儿宋氏便回来了,侍书与画儿也就立回了红裳的身侧,而红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与宋氏出去前并无什么不同。

宋氏施礼后说道:“回夫人的话,孙氏那里大夫已经请过了脉、也问了情形,方子也开了出来;大夫说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病痛,而且因为孙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愈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开得方子分内服外敷两种,外敷的药大夫有现成的,已经给了;内服的汤药有两味是我们府中没有常备的,赵娘子已经着人去了二门儿。孙氏现在还好,除了痛以后,并没有着凉受风寒,请夫人放心。小陈氏在孙氏那里看着,婢妾回来给夫人回话。”

红裳抬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个极伶俐的,回话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药膏可曾给孙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来时,孙氏的丫头雅音正在给她敷药,现在想必已经敷好了。”

红裳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孙氏:赵府的仆从们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儿,不要在这个时候慢待孙氏,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儿或是丢了小命——孙氏罪不及此是一点,再一点就是:红裳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守法的公民,责罚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绝对接受不了。

红裳起身道:“我过去瞧一眼孙氏。”

宋氏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红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孙氏的厢房而去。红裳看到孙氏后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伤病,而且孙氏驭下极有手段儿,虽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里的婢仆们都很尽责。

红裳又特意叫了赵娘子过来,好好的嘱咐了一番这才上了车子,带着宋氏和小陈氏,以及侍书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陈氏七八年没有跟在车子旁边走过了——她们都是出门儿就坐车子的,今儿这一走,便累得她们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狠。

红裳走了以后,孙氏伏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光;汤药煮好后,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温度适中才端了进来,想伺候孙氏服药——孙氏的脸十分难看,而孙氏是极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许其它的丫头婆子进去。

孙氏想事情想得很专心,根本没有觉察到雅音进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果脯盘子走到床边儿,弯下身子轻声唤道:“姨奶奶,该吃药了。”

孙氏听到有人唤她心中一惊——她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抬头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邪火,扬手就给了雅音一个耳光;她用得力气实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觉一痛,松开了手,那药碗就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儿,也轻轻晃了两下就静止在了那里。而药,全泼到了地上,碗里只有一点点,在阳光下不时闪一闪黑黝黝的水光。

孙氏一脸狰狞的看着雅音,恶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吓得颤声唤了一声儿:“姨奶奶,奶奶——?”

孙氏才偏过了脸去冷冷的道:“你是猫嘛,走路没有点儿声响,忽然吓我一跳,知道吗?”

雅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进来时帘子发出了响声儿,而且自己走路也没有放轻,地上还没有铺上毯子,怎么会没有声响呢?不过,雅音也不敢反驳,只得自己爬起来身来对陈氏说道:“是婢子的错儿,请姨奶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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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章毒?

孙氏轻轻地哼了一下算作是应了雅音,却没有回过头来看她的丫头一眼:她的心儿还在狂跳——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这个该死的丫头。

雅音看了看孙氏,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完了,然后才对孙氏又道:“婢子再去吩咐人给姨奶奶煮药。”

孙氏没有作答,雅音也不敢乱动,只得立在原处等孙氏的话儿。

过了好一会儿,孙氏才转过头来说:“去吧,去吧。你个傻丫头,也让你的奶奶吃药吃得这么急,难不成也想看你奶奶日日挨打吗?”

孙氏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她的心思也就回转了:如果真的再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儿也只有这么一个,不能太伤了她的心,要安抚一下才可以。

雅音听到孙氏的柔声儿,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口里却劝着孙氏:“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好好把药吃了吧,就算是你的伤重了,明儿不打您,后儿呢,大后儿呢?总之您是逃脱不了的。我们,我们人在屋檐下,还是低低头的好;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好好调养身子是正经,不然万一日后落下个什么病根儿,还不是您一个人受罪儿?”

孙氏轻轻一叹,抬手叫雅音过来,拉她坐在床边儿上,举起手来轻轻抚上雅音的脸,用非常轻柔的声儿问道:“痛吗?”

雅音摇头哽咽道上这:“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孙氏长叹了一声儿:“你个傻丫头!就知道对我好。雅音,刚刚是我不好,你不要记恨在心里啊,看在我今日被人欺辱的份儿上,就再原谅了我的失态吧。唉——,在赵听证会,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其它的人,我哪里敢相信半个?这些年来幸亏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是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不想护了你这么入,今儿我自己伤了你;我哪里配做你的主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孙氏不停地说着是自己不好,忽然又举起手来要打自己:“雅音,我来打还给你。”

雅音大哭着拉信孙氏:“姨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您已经伤得很重了,不能再打了!”

孙氏垂泪:“雅音,委屈你了。”

雅音摇头:“姨奶奶,您是我的主子,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如此,婢子当不起啊!婢子、婢子不要…”

雅音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儿,她只能摇头再摇头。

哭好好一会儿,雅音才止住了悲声:“奶奶不要说这样的话,当初婢子随奶奶进了赵府,当然要一心一意为奶奶着想;婢子知道奶奶心中的苦,奶奶如果心里不舒服,就再打婢子两下吧,千万不要在心里憋出了什么病儿来。”

孙氏长叹,为雅音整理了一下头发,“雅音就是好,没有雅音,在这个吃人的赵府里,我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雅音听到这句话,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孙氏也对她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她想起了后来可怕的事情,她不敢让孙氏看到她脸上的吃惊与害怕,很快地低下头道:“姨奶奶一向待婢子很好,婢子是记在心里的,婢子待姨奶奶却没有什么好,常常粗手笨脚儿的惹姨奶奶生气。”

孙氏又是一叹,然后道:“傻丫头,不说了。我们主仆吧,相依为命吧。在这个赵府里,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去吧,去让人熬药吧。我吧,听你的话,这药,我一准儿吃,一滴不会剩下;只有我们家的雅音是真的为了我好,我不听谁的话,也要听雅音的话啊。”

雅音立起身来低头福了一福,似乎是逃离一样退出了孙氏的房间。而孙氏又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雅音退出时的异样。

红裳中午在宋氏三人的服侍下,异常难受地用完了一顿午饭,宋氏三人却并不如何累——她们有三个人呢,而且也只不过是站着摆摆碗筷,布布菜罢了。而红裳却一顿饭用得极不自在:她不习惯有人伺候吃饭,原来她也没有让侍书她们在一旁侍候过自己。

这规矩啊,不只是姨娘们难受,红裳也难受。

红裳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先如此,日后如果姨娘们真心服口服了,那就不用她们再来立什么规矩了。

用过了饭,宋氏取了茶来给红裳漱口,陈氏和小陈氏为红裳净的手,然后宋氏带着小丫头婆子把饭菜要收下丟。

红裳看了看那饭菜道:“这些饭菜有你们爱吃的,你们就拣了去,如果你们不爱用,就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吧。”

宋氏和小陈氏暗中撇了撇嘴儿:什么好菜色嘛,自己又不是没吃过,有什么好稀罕的!虽然姨娘们的例菜不会有红裳丰盛,但只要姨娘们自己出银子让大厨房做,便不在例菜中了,当然可以想吃什么做什么了。

宋氏和小陈氏都是有银子的人儿,她们当然是不会看得上眼红裳的例菜,倒是陈氏看着那些没有怎么动过的菜色很心动,只是看宋氏和小陈氏都推辞了,她也只能违心说不用了。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早已经是惯例,看姨娘们推辞不受,她们便把菜色都撤到了厢房中,把盘碗换下送去厨房后,一群人便享用起来。

红裳又让宋氏等人下去用饭:宋氏等人的饭菜已经送到了红裳这里。宋氏三人一商议,宋氏和小陈氏先去用饭,回来后换陈氏。

用过了饭,宋氏三人又回到了上房中,只是她们在红裳这里也没有多少事儿好做,不过立的时间一长,陈氏还好些,宋氏和小陈氏都有些吃不消,她们这七八年享受惯了,哪里立过这么久?

红裳处理了一会儿府中的琐事,只陈氏在一旁给侍书和画儿做个下手,宋氏和小陈氏虽然想上前搭手,可是却被侍书和画儿挤开了。

红裳抬头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宋氏和小陈氏:“靠西边儿的床上有些女红活计,你们两个把它做出眯吧。”

宋氏和小陈氏只得答应着过去了,不过好在可以坐下了,倒也让两人有些高兴。

快到晚饭时间时,红裳起身到上房去,只带了宋氏三人和侍书同去,她让画儿带几个丫头去瞧瞧孙氏如何了。

画儿叫了两个红裳后来买来的丫头和两个小丫头,又叫了两个婆子,一行人到了孙氏的厢房外。孙氏的丫头婆子们现在不敢拦画儿,也不敢再抢在画儿前面去屋里禀孙氏,画儿就这样带着丫头们直接进了屋子。

屋里只有雅音生孙氏,画儿一进门便看到孙氏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瓶儿在把玩,而雅音脸上却是一脸惊怖——她的眼睛正看向的是孙氏的妆台。

孙氏和雅音听到门帘呼,都抬头往门口看了过来,孙氏已经开口骂了出来:“是哪个想死…”然后看清楚是画儿后,她的话便再也骂不下去了。

孙氏和雅音的脸色在看到画儿时都有些发白,雅音的脸色更是白得可怕。孙氏一面强笑着:“是画儿姑娘啊,十分对不住,我还以为是我们院子里不懂事的小丫头呢;画儿姑娘不要怪罪,我这里给画儿姑娘陪罪了。”一面飞快地,悄悄地移动胳膊把手里的小瓶儿塞到了枕头下面。

画儿看到孙氏手里的小瓶子原来没有在意,但看到孙氏把小瓶儿塞到枕下时,她反而对那个小瓶子上了心,想起雅音刚刚看向孙氏的妆台,便留心看向了孙氏的妆台:在一堆瓶儿盒子中间,还有两个和孙氏手中一样的小瓶儿。

画儿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对着孙氏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姨奶奶刚刚受了伤,火气这么大对身子不大好吧?"

孙氏尴尬地一笑,便转头对雅音喝道:“你还站这里做什么,还不请你画儿姐姐坐下,让人去备些茶点进来。”

喝完了雅音,孙氏才又对画儿道:“画儿姑娘快坐下吧,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用过晚饭了?”雅音只得福了一福,掀帘子出去准备茶水了。

画儿一面坐下一面道:“主子们还没有用晚饭,我们这些奴婢怎么敢用晚饭呢?姨奶奶真是说笑了。夫从让我来看看姨奶奶身子可有什么大碍,可有什么想用的菜式,只管说了让大厨房去做。”

孙氏听了脸上一红,勉强一笑道:“还要请画儿姑娘代我谢谢夫人了。”

雅音端着几杯茶和几碟点心进来了,画儿接过茶来吃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吃一口眉头皱得更紧:“这泡茶的水,不是新煮开的吧?”

雅音点头答道:“画儿姐姐真厉害,这个也能尝出来。”

画儿嗔了雅音一眼:“用这种水沏的茶怎么能吃呢?不要说姨奶奶身上带着伤不能吃,就连我们这些好好的人儿也不不能吃的。快快让人用干的木柴,好好浇一壶水重新沏杯茶给姨奶奶吧。”

孙氏听了虽然心中非常不满,但口中却催促着:“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呢?”雅音只得又出去了。

画儿又闲话了两句,起身说道:“我来看看姨奶奶脸上的伤可有好些了,其它地方也就算了,这个地方却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孙氏想推辞的时候,画儿已经站到了床前瞻,仔细地查看起孙氏脸上的伤。看了好一阵子,还问了不少的话儿才坐了回去:“姨奶奶仔细些应该不碍什么的。明儿我再来时,给姨奶奶还些冰肌膏来,姨奶奶的脸消肿后,便可以用上了。”

孙氏听到冰肌膏倒是真的高兴起来,笑着谢过了画儿。雅音又重新沏了茶进来,不过画儿却已经起身要告辞了,那新沏的茶她当然也没有吃一口。

画儿走了以后,孙氏让雅音取了新沏的茶吃了两口,然后恨恨地道上这:“还不是一样的味儿,就她一个小蹄子浪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左不过一个丫头,也敢到我这里充个人儿!”

画儿带着人走出了很远后,才回头悄声儿问道:“取到手了?”

一个丫头上前道:“到手了,不过没有多取,怕被人看出来;已经被包在了帕子里。”

画儿点了点头:“明儿让人送去药铺和脂粉让儿问问,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孙姨奶奶看到我们时,吓得脸都白了,还急急地想藏起来。”

那丫头迟疑了一下道:“画儿姐姐,刚刚我只看了那么两眼,不过倒极像一种有毒的东西,那气味儿尤其像。”

画儿心下一惊:“毒?”

那丫头有些不太确定:“还不能说得准儿,我还要再细细看过才成。”

画儿看了那丫头一眼:“你怎么会识得毒?”当初买这些丫头的时候,那个个都是身家清白啊。

一百一十八章处置的当与不当?

一百一十八章处置的当与不当?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丫头答道:“我家原是世代为医的,我自幼跟在祖不少的东西,对于药材有些认识。”

画儿听了那丫头的话后,心中更是狐起来;不过她又想到人牙子是有官衙凭证的,人牙子说得话应该可以相信——人牙子不会乱来的。

画儿上下打量着那丫头道:“世代为医就算不会富足一方,也应该家有薄产才对,你怎么会被家人卖身为奴了呢?”

那丫头脸上闪现出三分伤感:“是的,就像姐姐所说,我家原来是有些薄产,虽然不能说富足度日,但也能全家和乐过活。只是,因为家中人丁不兴,爹爹不幸又早逝,而我只有三个妹子,并无兄长弟弟,到我这辈儿时家中已经没有人能继承家业,用来维持家计;全家上下六七口人都是靠祖爷悬壶来度日,可是祖父因为年老操劳,竟然一病不起;可怜我的祖父一生医人,最后却病倒在床上无钱抓药,所以、所以,我才卖了自身希望可以筹到足够的钱,把爷爷的病儿治好。”

丫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画儿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虽然话并不多,却也让人能明白来龙去脉。

画儿多看了丫头一眼儿:“原来也是一个苦命儿的,唉——!你说你叫什么名儿来?这几日事多,闹得我居然不记得了。嗯,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唤你的名儿呢?”

丫头一笑说道:“画儿姐姐哪会记得住那么多人儿的名儿?霄儿,我的名字是霄儿(书友削皮器扮演),大家平日里管我叫俏丫头,所以姐姐不曾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画儿笑着点了点头:“霄儿是吧?你倒真是个伶俐地人儿,说话口齿都很清楚呢。识不识得字?”边说话,画儿连向前走去。众丫头婆子自然在后面就跟了上来。

霄儿虽然奇怪画儿不问毒粉的事儿,为什么只管和自己闲话起来。不过,霄儿还是答道:“字略识几个,也会写上一写,只是字有些丑,不便拿出来见人。”

画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霄儿的事情,她转而问起了毒粉的事儿:“霄儿,你有把握能认出来是什么毒来吗?这可不是玩笑事儿。如果不是毒却被你说成了毒,查出来你是要落个大不是地;就算是毒,如果你说错了毒性儿,也不是个小错儿呢。”

画儿握这个丫头有些本事儿。一心想往上爬就夸大了自己地能力:原来不是没有这样地丫头。

霄儿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有把握可以认出来。”犹豫了一下霄儿又道:“其实我自幼便跟在祖父身边帮祖父给人医病。祖父也教了我许多地东西。如果我不是女子。我已经可以悬壶了。”

画儿闻言仔细看了一眼霄儿:“那好。回去我们仔细瞧瞧孙姨奶奶瓶里装地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霄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一向不是个多话地人儿。霄儿因为家道艰难所以懂事很早。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多说两句。而什么时候又不该主动开口。

画儿看霄儿不再说话。也没有对自己十分地巴结。行事说话极有分寸。心下便对霄儿很有好感。不过画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径直朝前行去。一行人竟然沉默了好久。

有一个婆子走了一会儿后。看了看画儿地神色。上前巴结道:“画儿姑娘真是神人。居然一口就吃出了孙姨奶奶屋里地茶不是头遍水;搁我们。茶便是茶。什么茶到我们嘴里也是一样儿地味儿。”

画儿笑了起来:“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儿?出身娇贵的主子们倒真是有这个本事儿的;至于我?我哪里能品出沏茶的水有什么不同来?不过,姨奶奶那茶倒真是不错的好茶,这个我倒是吃了出来;只是我们府里有少人就能吃得出来,也算不得是神人吧?”

那婆子不太相信,她本是要逗画儿玩笑的,便又道:“画儿姑娘您这是太谦了,您没有吃出来,那就是您刚刚瞎蒙的了?哪有一蒙就蒙上地?我不相信。”

霄儿几个丫头也嘻嘻的看着画儿笑,同样是一脸的不相信。

画儿叹了一口气:“我真得没有吃出来那茶是不是头遍水。只是我没有进屋前,看到她们那个炉子上正座着一个水壶,呼呼的冒着热气,听那水滚的声音,壶里的水已经满了,我便知道那水已经不知道滚了多久了;可能是孙姨奶奶受了伤,所以那些婢仆们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没有注意到水滚了吧,以致于把水都快要煮干了。

几个丫头婆子听得眼都直了:居然是因为这样,也不是件人人能做到的事儿呢。

那婆子感叹:“怪得夫人疼画儿姑娘,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的,居然再没有一个人注意过那壶水,偏画儿姑娘自己注意到了。看来能伺候好主子们,生来伶俐也是不管用的,还要有画儿姑娘这样的细心才能成啊。”

画儿扫了一眼几个丫头婆子,心下一动便想借机说教她们两句:“说细心我倒是承认地,不过我也不是生来就细心。只是伺候主子,不能事事都让主子开口吩咐了才知道去做不是?所以就要事事留心,样样细心才行。细心啊,都是后来一点儿一点儿练出来的。”

然后轻轻一叹,画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院子里的人,每个都能细心一

夫人能省多少心?我们做事儿也不会手忙脚乱,却总完的事儿了。”

霄儿听得直点头,其它的丫头婆子也是一脸地信服:日后要向画儿学着点儿,说不定哪一日我们也能进屋里伺候了。

画儿看霄儿听得很上心,心下对她更是满意:这个丫头极好。刚刚在孙氏姨娘的房里,自己不过是看了一眼孙氏地妆台,多盯了一眼那两个瓶子,然后又使了一个眼色,旁得丫头婆子都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有这个霄儿看明白了,并且趁自己支开了雅音,挡住了孙姨娘的时候,手脚利落得取了东西出来——夫人身边极缺这样能干地丫头啊!

只要霄儿所说的家世都是真地,那么就同夫人说说,把霄儿调到屋里伺候好了:日后也不用担心有人对夫人用毒了。想到这里,画儿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老天有眼啊,那个孙氏先前没有用毒害夫人,而今日自己居然就点了霄儿跟来,不然的话…。画儿想到此处,额上真得见了汗,在心中向老天连连说了几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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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到了上房,老太爷让她坐了以后,老太太便道:“我们听画儿已经说了一些,不过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和我们好好说一说。”

红裳便自赏人说了起来,不过她把“赏”地人说成了是自己多买了丫头,院子里用不了那么多的人,看姨娘们伺候自己也还过得去,便把多出来的人赏给了姨娘们——真实的情形,现在还不是说得时候,不然不止惹得老太太会翻脸,老太爷说不定也会不相信自己。

红裳把侍书在孙氏院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后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如此没有规矩的妾室,说出去真让他们无脸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