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自然有话教她,妯娌二人便如此亲密无间的说了一阵子的闲话,姑娘们用好了饭进来瞧她们了。

凤歌两个人现在处置府事已经很稳妥了,红裳和金氏已经不再怎么过问府中的事情:反正有许妈妈跟着,错不到哪里去的。

第五更,还有喽,稍等稍等,嘻嘻。

【】(快捷键:←)上一页回书目(快捷键:Enter)下一页(快捷键:→)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妾大不如妻》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妾大不如妻》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点击这里发表。

第三十一章终于要解脱了

红裳和金氏问了问府中的事情,又向许妈妈道了辛苦。

许妈妈自然不敢当,施了半礼后笑道:“太太真不是白疼姑娘们,太太猜猜姑娘们今儿做了什么?”

凤歌几人大发娇嗔,就是不许许妈妈说:看到几位姑娘同许妈妈如此无所顾忌地嬉戏,红裳和金氏口里虽然薄斥姑娘们,但却真的放下了心——如果不是许妈妈真心对姑娘们好,这几位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人亲热的。

许妈妈在红裳和金氏的追问下还是说了出来:原来姑娘们问了许妈妈生产时需要准备什么,今儿让人统统备了双份——这是给红裳准备的,金氏到进候她们自然会另外准备。

双份?红裳好笑,不过真的被感动了。

金氏却笑道:“你们几个鬼灵精,那些东西老太太应该已经让人备好了。”

凤歌几人道:“无妨,多一些有什么不好,万一我们府里的人一起生了呢?”

金氏连忙道:“小孩子乱说话!”

凤歌几个现在可不是当初了,立时便明白了过来:“我们只是说万一,怕什么?老太爷又没有听到;就算真有了万一,也不能怪我们啊。”

红裳和金氏又气又好笑,指着几位姑娘道:“让你们管家倒真是学泼辣了!”不过,这样的性子没什么不好,所以,她们也不是真生气,只是耐心地教姑娘们说话不要如此大意,容易落人话柄。

红裳和金氏正同姑娘们说言辞,听外面有丫头进来回禀:于府有个丫头在外面哭求,要见红裳或是于钧一面。

红裳听到后,先是奇怪然后心下一惊:“难道是雀儿?!”

侍书四个丫头立时醒悟过来,画儿立进一礼便奔了出去。而于钧也也已猜到了是哪个,已经命人去把那丫头请到红裳院子里去。

红裳也是一样的意思,自家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赵家二老操心才好,她起身向老太爷告退了。

老一鸣和于钧兄弟、杨守德也一同告退。

老太爷心知是于府有事,便也没留他们:“有什么需要就同一鸣说,一家人不要外道了才是。”

于钧兄弟和杨守德谢过老太爷回到红裳院子里。

来人的是雀儿,她正坐花厅上掉眼泪呢,看到红裳等人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道:“大公子,大姑娘,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家姑娘吧。”

赵一鸣等人先扶红裳坐好,然后才询问雀儿到底土出了什么事情。

雀儿对红裳哭诉了起来:原来,红裳等人离开于府手,于家先是乱成了一团;夫妻、父子、母女那是打成一团,直打得人人都是鼻青脸肿、累得不行才稳中有降自停了手。

但还是吵了好久,才分成了两边儿对吵:自然是于老太爷一人是一边,于老太太和她的儿女们一边了。

雀儿守着蒋姑娘,听着外面的动静是头也不敢探,怕于家的人迁怒她们主仆。

于老太爷恼得喝了一声:再吵,立时把你们丢出于府的大门!于老太太这些人才住了口。

可是,于老太太等人的气不出,尤其是于鹏;他骂起了蒋姑娘,说一切都是被她害的;于老太太当然赞同:如果不是她自寻短见,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有身孕了,又哪来后来这些事儿?

于老太太和她的子女们对着新房就破口大骂起来。蒋姑娘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气得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雀儿不敢出去叫骂,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叫大多方位,只得伏在蒋姑娘身边哭。

于老太爷听了一会儿后又想起了什么,倒是喝斥了他们一番;可是他一张嘴对几张嘴,自然是落了下风。于老太爷便又恼了,双说要让人把他们丢出府去。

于金英冷冷地问了他一句:“父亲,那个于煊都被于钧兄妹教坏走掉了,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是一丝一毫都不念,你不是指着那三个养你老吧?”

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闻言都瞪向了于老太爷:担心倒是多过了其它,于府自然是他们的,没有了将军府,这个于府当然更不能失去了。

于老太太先开始还是怕于老太爷休了她出去,后来虽挨了打,却没有听于老太爷提休妻,慢慢又重新把于府当成了掌中物。

于老太爷恼道:“就算我指着他们养老有什么不成?那也是我的儿女。”

于金英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您,您也不想想,您原来都做过什么?还想于钧兄妹养你,他们不生吞活剥你才怪!”

于老太爷底气不足起来,语气弱了一些:“那,那,我也是他们的父亲,他们能对我怎么样?只能对我好!”

于金英凑到于老太爷面前,眯着眼睛:“您就算忘了自小您是怎么相待他们兄妹的,不会也忘了于红裳那个贱人曾吃过您一碗燕窝吧?如果他们兄妹知道了…或者杨家知道了…”于金英冷笑了两声儿没有再往下说,但那个意思于老太爷自然是明白。

于老太爷身子一颤,看了一眼于金英,感觉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儿:尤其是她冷笑起来的样子,让于老太爷直接想起了一条毒蛇。

不过于老太爷没有再说什么,他低下了头:太多的事情他已经做绝了,这个时候就算想回头也是不能够了。

于金英看于老太爷不再强硬,这才上前扶着他坐到椅子,又细声软语地哄于老太爷回心转意。

良久之后,于老太爷才轻轻拍了拍于金英的手:“还好有你啊,还是你这个女儿好啊。”他把刚刚于金英的冷笑全都扔到了脑后,不知是忘了,还是无奈的选择。

然后于老太爷又大大地发作了一番于老太太,却没有提休妻的事情: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很气恼,可心底就是舍不得!

于金英却帮着于老太爷数落于老太太:今天差点被她害死。

随后于家的人终于“前嫌尽释”。

于鹏这时候又闹将起来,说什么也不要纳蒋姑娘为妾:他今天因为这个女子丢尽了脸面,以后只要看到蒋姑娘,他就会想起今日的羞悔来。

于鹏直接恶狠狠地道:“把她卖了吧!”

于老太爷瞪了于鹏一眼,不过却没有斥责她。

于老太太狠狠地盯了一眼新房:“纳,你一定要纳的,礼部的那个侍郎可是定下了此事的;只是…”她冷笑起来:她注意到红裳那个贱人对蒋小贱人不错,也许可以一箭双雕,把今日的事情再翻案呢。

晚上,于家的主子们都在上房用饭,雀儿去领饭菜时被告知她来晚了,已经没有她们的饭菜了;剩饭都没有一份。雀儿忍气又去领花:一样也没有!

雀儿这才明白,于家人分明是要置她的姑娘于死地!

晚饭时辰不久蒋姑娘的伤势又发作,雀儿眼瞅着蒋姑娘气息越来越弱,焦急又无法可施。

她去求于鹏,于鹏却踢了她几脚让她去死;去求于家的其它主子,不是被打就是闭门不理。

最终还是蒋姑娘在晕迷前让她来找红裳兄妹救命。

红裳等人听完雀儿的话,再也无语了:于家的人实在没有一点儿人性。

于钧杨守德带着人再一次去了于府:蒋姑娘是不能接出于府的,不然于她名声不好,就是对于钧和杨守德的名声也不好。

于家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说不定他们就是在等于钧等人去接蒋姑娘出府也说不定——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杨守德找了几个杨家的婆子留在了蒋姑娘陆军子里,还在大门上留了两个长随:这些人什么也不用管,只管给蒋姑娘做饭煮药——但一定不能用于府的东西,也不能用于家人送去的饭食。

杨守德为此还特意去见了于老太爷,他到了上房什么也没说,只让人把上房花厅的东西砸了一个干净,然后便和于钧带着人走了。

于老太爷等人虽气得要死,可是却不敢拦,也不敢去官府告状:到时真不知会是谁进大牢的;他们也不敢再想弄死蒋姑娘了,虽然气鹏气得跳脚,却也不敢再动歪脑筋。

蒋姑娘的命,至少是保住了

两日一转眼便过去了,而蒋姑娘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这日清早,她便命雀儿备了纸笔,开始写东西——不过她体弱,只能写一会停一会。

同一日早上,杨守德、于钧和赵一鸣兄弟也一大早就出府了,据说是去接人。

红裳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没有多少心思去想事了,因为身子越来越笨重了,晚上睡觉已不能完全躺下,只能半依半躺睡了;宵儿天天给她诊脉,却也说不准哪一天会生,算算日子倒还有些天数,只是那肚子看着怎么也应该生了的样子。

中午时分,赵府一下子来了不少客人,赵一鸣还特意请红裳到前厅相见。

原来,是于氏宗族的人到了京城。

三十二章于氏族长

于氏宗族的人是和杨守德一起出发前来京城的,但因为杨守德心焦报仇的事情快马加鞭,所以才会比于氏宗族的人早到了两三日。红裳看到于氏宗族的族长时,心下也就全明白了;她上前给各位长辈行了礼:她现在行礼也只是做做样子,哪里还能弯得下腰?但礼还是要行的,这是一种尊重。于煊当然也是在座的。族长等人看到红裳兄妹十分的羞愧,他们都是一些老实人:于氏宗族很来就不大,也不过只有百十户人家罢了,这些族中的长辈平日也是为生计奔忙,并不是多富裕的人家,老实本分的很。所以,他们只会对红裳兄妹三人反复说着:我们对不住你们三个孩子了,让你们三个孩子受苦了,是他们无能等等之类的话。红裳兄妹自然同族长等人客气了一番:于府的人待他们不好,族里的人也不是没有出面管过,只是没有起到作用罢了。

于府在于氏宗族里可是大户人家了,虽然发达也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也不能是于氏宗族其他人可比的。只能说,于府老太爷的父亲能认识杨家的人并成为知交,是于府天大的缘分:没有这门儿女亲事儿,哪里会有于府的发达?

客气了一番后,赵一鸣便安排族长等人重新梳洗、更换了为他们准备好的衣服:洗过热水澡后,老人们的精神终于好多了;虽然他们的身体因为劳作都很不错,但长时间的赶路也的确是累人的。

族长等人回到厅上重新落座,红裳命人又奉上了新茶后,便由于钧直接把于府在京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族长等人原以为红裳已经被于府的人害死,杨守德找到他们时,他们也吓了一跳急急和杨守德赶来了京城:他们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红裳这一死,对于氏宗族意味着什么——那杨氏一族势大,可不是他们于氏能比的。

一路上随他们来的自然有杨家的仆从,和杨守德捉到的那几个知情的于家老随从,所以族长他们已经把事情问的很清楚了;当他们在京城歪看到于钧和杨守德,听说红裳没有死,心下自然是高兴的,但也知晓并不是于府的人没有下毒,只是红裳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了这一劫罢了。

族长等人以为要处置于府的事情便是杀害亲女一事:此事已经不小了,他们不准备再把于府的人留在于氏宗族中,而后此事要不要报官,全看红裳兄妹和杨家的意思了。

但族长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离开南方后的于府居然在京中所为,更加的丢人现眼,更加的令人发指。

族长听完后,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于冯氏还没有被休嘛?”他非常奇怪此事,按说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于冯氏不肯能不被休的,但于钧却没有提到此事。

于钧摊手:“没有。”他说完脸上也是一红,有这样一位父亲,太还真是在人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族长如果不是在赵家做客,如果手中的茶盏不是赵家的东西,他一定狠狠的掷到地上了:这还是于氏的子孙嘛?!妻室做出如此有辱门风、宗族名声的事情来,居然还没有给她一纸休书。

族长捏着那茶盏,指节都泛了白:他是又气又恼又羞,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其他几位宗老也是一样羞得低下头,实在是感觉丢人至极;这于府一家人,实在是让他们太过无颜见人了!

于氏宗族的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儿:要快快的把于府的人自于氏宗族里除名儿,不然以后于氏的子孙如何做人?

族长等人羞愧之下不说话了,于钧看了一眼红裳,和于煊三个人起身对着族长等人深施一礼:“伯父等人能来京城实在是太好了,所以的事情就请伯父等人处置,为我们兄妹三人做主。”

族长和宗老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向红裳兄妹三人:“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要求。”说完,族长等人都看了一眼杨守德。

族长等人真忌惮的却是杨家的人:那可是他们当地的望族中的望族啊,杨家为于钧兄妹出头,族长等人不能不考虑到杨家的意思。

红裳三人只道:“一切但凭族长做主。”

杨守德也摆了摆守:“这是你们与于氏宗族的事情,自然由你们于氏处置,我这个外人不好干涉;恩,不过呢,事情也要处置的公道才行,不然就算是外人,自然也是有话要说的。”

这言外之意嘛,族长等人听的清楚明白。

族长和宗老们恼恨于府的人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是原来因为于家势大,他们族里很多事情要仰仗于府,只能对于府的事情劝谏、训斥为主,于府对他们的话根本不理,他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作不知;但是于府的人从来为族里做事,都要索取极多的银钱;但是族中有人揭不开锅了,他们家却是一粒米也不肯借出的,如果不是全族上下都勒紧了腰带,那一次怕是要活活饿死几家人的——于府却是大鱼大肉如同未见族人之苦。

于氏宗族的人就没有对于府有好感的,因为于府前后两位夫人行事差距太大了:原来杨氏夫人在的时候多好啊,每年都会敬老怜贫,每家有困难不要求到于府,杨氏夫人便会把吃的用的送到家中。

族长又知道了于府的人已经行事让于氏丢脸到如此地步,知道决不能再容忍于府胡闹下去了,否则整个于氏宗族的人都不用抬头做人了,还要开罪杨氏一族。

族长略一沉吟,便沉声道:“于府但年害红裳的事情也是有人证是,而且在京中的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依我看,你们这一支,就由于钧你来掌吧,你父亲和于鹏那两个,嘿!那两个本就没有进过祠堂,根本就不是我们于家的人!i父亲他呢,就逐出我们于氏一族,从此后他与我们于氏一族再无瓜葛;那个冯氏失贞,实在是应该浸猪笼的,不过却不是我们族人应该处置的,但她在京中的丑行丢了我们于氏宗族的脸,按族里规矩应该施‘藤刑’,此后她自然也同我们于氏一族无干。”于老太太失贞于老太爷,嫁给于老太爷后却没有再失贞,所以追究当年事情的人应该是魏氏的人,所以族长才会如此说。

说到这里,族长顿了一顿,扫了一眼杨守德,看到他并不愉便又接着说道:“你们的父亲太过‘不慈’,根本不配为人父!由我们几人做主,你们兄妹三人从此后与他们断绝父子父女关系,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从此后再无一丝干系;生死大事也各自无关。只是,如此一来,你们这一支便单薄一些,就真是苦了你们三人…”断了父子、父女关系!求之不得啊。红裳三兄妹心下别提多高兴了,尤其是于煊:终于不用再同于鹏他们是一家人了!三兄妹还是那句话:“一切但凭族长做主。”他们就是千肯万肯,所求也不过就是如此,但却不能由他们口中说出来。

杨守德摸了摸下巴:“于府虽然破败已经没有多少家业,不过那也应该是于氏这一支所有才对;不知道此事…”

族长一点迟疑都没有:“于府就算只有一文钱,那也是于钧三兄妹的,同其他无关!”宗族里是有这个权利的,不过一般很少用——当然也要当地的官府同意,这一点杨守德出面,不会有一点问题。

杨家,虽然现在为官的人刚刚走马上任,他杨家原来的人脉关系依然在:就算这个百年望族经此一难伤了元气,但现在已经在慢慢复苏中——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更何况杨家有得是钱。族长和宗老们一商量,表示马上要去于府处置此事。赵一鸣和于钧都劝他们休息一两日再去无妨,但是族长是一时也等不了:有这种族人,只会让整族人蒙羞,他们恨不得立时就同于府的人再无瓜葛。

不过,族长他们还是直到用过午饭才动身去到于府。因为要如此处置于府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族长等人就可以了,还要地保、礼部的见证人等等,所以赵一鸣要先使人去请,才能成事。用过午饭后,族长等人便提出要先赶去于府:让地保等人直接去于府好了,也免得大家聚到赵府还要客套一番;总之,他们是恨不得立刻把于府的人赶出于氏宗族,羞于和他们为伍。

赵一鸣和于钧无法,只好依了族长等人;由赵一鸣在家等人,于钧和杨守德陪族长等人去于府了。红裳?她自然只能回房等着。不过,于钧和红裳都知道了另外一件族长还不知道是事情:赵府有人给于府的人送出了消息;这当然不会让于钧和红裳担心。

那人嘛,自然是同于府三姑娘于金英要好的薛氏了。红裳回房后,使了人把薛氏的暗底里的行事告知了金氏,一同送过去的自然还有那个被捉住的送信婆子。

三十三章画儿的神秘身份

薛氏是二房的妾,处置她的人自然不是红裳,应该金氏,红裳也懒得理会薛氏,自她“失忆”后,行事越来越愚笨,想来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红裳歪倒在榻上,她现在越来越懒的动了,可是许妈妈和老太太。金氏等人现在却总是叮嘱她要多活动,就连宵儿也这样说:红裳自己也知道可能快要生了吧。所以众人才让她多多活动了些

不过好在红裳病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肿起来,这当然得益于宵儿的调理。

红裳躺下后,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康王府的事情,哎,还真是有些棘手。

康王府的小王爷自上次来了之后,他所说要送来的人却一直不见下文,倒让红裳时时想起便有些心惊胆战,小王爷不会是一个随性的人,他当日绝不是随口说着玩的。

于钧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康王府近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如果勉强说有大事的话,也只能是王府正在准备送女儿进宫备选。当然不是去做皇妃的,要远嫁他邦去和亲的。

因为对方不是一帮的小国,所以为了表示天朝上国于对方的重视,这一次太后和皇帝并没有选官中的女官儿,或是落魄贵族的女儿,却要在各王爷府中选一人远嫁。

红底和太后极为重视这一次的和亲,因为前来求亲江河的外邦极擅骑射,和亲的条件便是他们会送来大量的马匹和善射的人当做聘礼,日后,利用这些人和马匹,我朝也可以建一支更强大的骑兵,对朝廷来说是极大的好处。

所以太后亲下懿旨,让各王府送一位女儿进宫,太后亲自指定宫中的女官儿对这些贵女们好好的教导一番,然后再选定由哪一位贵女册封公主后远嫁他邦。

这对国家来说当然不算是坏事儿,但对各大王府来说,却是极坏的事儿,有哪个人愿意骨肉分离?有哪个人愿意送女儿到蛮子的地方去生活?那对在平原上生活的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简直和地狱一般的生活、

正何况听说他们那里,兄弟可以共妻,父死儿子一定要娶继母为妻等等匪夷所思的风俗,这对汉人来说,是极难接受的。

所以各大王府是一片愁云惨雾,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而且是太后的懿旨各位王爷不敢不遵。

王府们只能好好的安排此事,有庶女的或是女儿们多的王爷自然要好一些,选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长相行事过的去的女儿进宫也就成了,没有庶女的王府却是人人伤心,不过好在太后给得时间不短,要半年之后才让各府送人进宫,为的就是让各王府先把女儿们好好教一教,如此便有了不上王府动了其他的心思,康王府便是其中之一了。

红裳听完于钧带来的消息,心头就是一跳,“康王府有、有几位贵女?”

于钧随意似地答道,“一位。怎么了?”

红裳的心都要跳出了胸膛:“这位贵女是,是郡主么/?”

王爷府只有嫡出的女儿才一出生便会得到郡主的封号,庶出的女儿们只能以贵女相称,要得到封号却要看王爷会不会为她去求皇上或是太后了,而且也要看皇上和太后会不会允了,王爷有功,自然会允的,但是有功的王爷为了一个庶出的女儿的封号,便不要其他的赏赐实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算王爷们为庶出的儿子争一个封号,也比给女儿争一个封号强的多。

所以,本朝的王爷虽然不少,他们的子女也不少,但郡主却是很少的。

“对,是为郡主。而且极得康王爷和康王妃的欢心,爱若珍宝。”于钧说道这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红裳,妹妹定是瞒了他事情。

于钧自从得知王爷府要送贵女或是郡主进宫待选远嫁,便明白康王府为什么要在赵府找一个小丫头了,那丫头应该同康王府有什么关系,十有八九是康王爷的庶出女儿。

至于康王爷的女儿,皇室的血脉为什么会流落民间为婢,候门之中还是深似海呢,更何况是王爷府呢?于钧不用细想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左不过就是妻妾争风的结果。

听闻康王妃是极厉害的,康王爷的儿子大多都是她所出,庶出的儿子也是她的陪嫁丫头所出,再无其它妻妾为康王爷生育儿女。

于钧猜红裳一定知道康王府的小王爷要找的那个丫头是谁了,他玩味的看着红裳,一定是四个丫头中的某一个吧?不然妹妹不会如此维护那人才对。

于钧心底的不舒服是因为,红裳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呢?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告诉过赵一鸣——嗯,于钧的心中又泛起了酸味儿,兄妹相依为命多年,在于钧看来赵一鸣是个外人,他才应该是妹妹最亲近的人才对。

红裳听了于钧的回答,她的心几乎自口中跳了出来,她设想过许多情形,但却从没有想到画儿会是王爷之女!就算是庶出,那也是贵女,只要一出嫁便是一品的诰命,如果太后或是皇上一高兴封个郡主什么的,那可真是人上人啊!

红裳真没想到事情出乎于她的意料。

她当初默不作声就是因为康王府虽然势大,但听于钧所说,康王府的行事却一定要占一个“理”字才会出手,康王爷极重名声,所以画儿不说她也不问,就算康王府找到了画儿,也不能因此而迁怒赵府,我们不知道您王爷府要找画儿这个丫头啊。

因为康王府的小王爷从来没有正面对人提起过他们在找一个丫头,红裳当然可以假作不知,就连薛老太爷说了那么多话,这么几句话赵府的人当然可以置之不理,并且小王爷同赵府的人接触时,更是一个字没有提及他要寻一个丫头,红裳才会任由画儿继续保留她的秘密。

画儿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说以才会一直沉默不语,她们主仆二人什么都不说,赵府上下无人知道此事,如此便能保得赵府上下。

如果红裳和画儿有一人向他人提及,赵府的人便不会是一两个人知道了,那么日后康王府找到画儿的时候,赵府便逃不掉一个私藏的罪名儿。

只是现在情形又有些不同了,要如何做才能保得画儿和赵府的平安呢?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康王府现在只有一位——郡主?”

于钧看着红裳笑的古怪:“是的,只有一位,还是郡主。”

红裳忽然听出了于钧语气的不同,看了过去,当她看到于钧的古怪神情时,眼睛一亮:“哥哥,康王府为什么一直没有送人过来呢?”她一下子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于钧弹了一个响指,“也许,人家小王爷事忙,贵人多忘事嘛。忘了也是正常的、。”

红裳盯着于钧:“哥——哥——!”

于钧抬头看红裳:“什么事儿?”

红裳嗔于钧:“是不是哥哥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康王府才没有送人过来啊?”

于钧长长的一叹,“唉——!虽然我是操碎了心,只是怕有人不领情啊。把自己嫡亲的哥哥当做外人,什么事儿也不同哥哥说,我哪里知道人家小王爷的事情?”

红裳好气又好笑,瞪于钧:“我谁也没有说好不好?哥哥真小气!”她知道于钧已经猜出她知道康小王爷要找的丫头是谁了。

于钧只是对红裳眨了眨眼睛,却不说话。

红裳只好把画儿的事情说了一遍,:“不是不说,而是我感觉什么也不说反而更对赵府有利一些。虽然我想保住画儿,可也不能置赵府于不顾啊!”

于钧摸了摸下巴,没有答红裳的话反问道,“小王爷现在正忙着在同另外两个王府打交道,据他了解——那两个王府里好像都有个丫头像是他要找的人,只是同样是王府,有事关康王妃的“贤惠”名声儿,所以小王爷现在忙的很啊,事情不太好办呢。”

红裳一下子听明白了,因为康小王爷感觉王府里的丫头更像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康小王爷才放弃了赵府,当然也就不会再送人过来了。

只是——。万一被康小王爷知道是哥哥动了手脚?红裳出了一身冷汗:“哥哥。万一被小王爷…”

“不会的,他绝不会知道。”于钧很肯定的说,这次他也不是只为自己的私事儿,自然是借了公事之便了。

如果康王府的人能知道是他动了手脚,那他们这些人也就不用活了,皇上的位子也不稳了。

红裳不明白于钧为什么如此有信心,不过她除了相信之外也无法相助于钧——因为她知道,于钧有些事情是绝不会对她说的,不过她也知道哥哥并不是有意要瞒她什么,只是不能说而已。

红裳只得点了点头:“哥哥。你行事千万要小心。”

于钧点了点头,“我引小王爷注意其他两家王府,就是让他不易得手,希望可以拖过贵女们进宫的日期,那样,康王府便不会再来寻画儿了。”到那个时候,画儿便没有了可利用的价值,康王妃当然不会找到画儿请她回府做贵女了。

三十四章于家刁奴

红裳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一叹:“只是画儿的身份…,唉——!”

知道了康王府寻画儿的真实目的,红裳虽然放下原来的担心,却又升起了更大的担心:画儿母女当年卖身为奴也是迫于生计吧?康王妃看来是极不喜欢画儿母女的,如果画儿被送到宫中,远嫁了红裳当然有不舍,想来画儿也是不愿意的;如果不远嫁,她自宫中出来后,在康王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一入侯门深似海啊,王府之中等待画儿的绝不会是好事儿——那个康王妃,绝对是手段心计都为一流的女子;而画儿一入王府后自己根本帮不上画儿什么了。

红裳想着想着有是一叹。

于钧却想的极开:“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此事你还是不要向人提起,静观其变吧。如果万一画儿被送入宫中,事情也不是没有变数的;再说了,每人都有每人的路要走,这是老天的意思,我们谁也没有办法。”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皇权至上,这个时候她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了;只有一个康王府便不是她能相抗的。有什么法子了?红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借力打力的法子,可是她能借谁的力?将军的力量不足以同康王府相抗,到时只会害了魏将军一家人。

红裳有些一筹莫展了。

红裳只能先放下心头的忧,眼下还是无忧的,不能乱了心境,否则更不会想到什么好法子。

想起画儿对妾侍什么的厌恶,红裳对画儿更是多了一分怜悯:她的母亲听说到赵府后二年多便病故了;天之娇女为奴为婢后,依然能心境平和的自处也极为难得了。

于钧看红裳的样子,知道她的担心;可是康王府的事情涉及到机密,他不能同妹妹多说什么,只能泛泛的安慰了红裳几句。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设法吧,哥哥说过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只是她心中一丝把握也没有。于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也没有再安抚她;兄妹二人又议了几句,于钧便出府去忙了。

红裳却又想到了一个无聊的问题:知道了画儿的身份后,这事情还真有些尴尬。把画儿再当做奴婢自然是不合适的,可是不把她当奴婢岂不是太奇怪了?

红裳想了一会儿自己失声笑了起来:来古代太久了吧?不然自己哪里还在意什么贵女不贵女的,自然是人人平等的。

侍书四个人在于钧走了之后进来服侍,看到红裳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便道:“太太这是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婢子们也高高兴高兴。”

红裳看了一眼画儿,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笑什么。”倒又现出了几分愁容。

画儿看到红裳的神色变化,心下微动:难道舅老爷和太太刚刚在说自己的事情?可是看红裳待他与往日并无不同,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画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大白之日也就是真的失去自由之时:同现在为奴婢失去的自由不同,她那是连心怕也不会再自由了。

最终红裳也没有问画儿一句:如果画儿不自己说破,如果康王府的人不找上门来要人,红裳自己是不会说破的。

眼下红裳左右无事,躺在榻上便又想起了画儿的事情,屈指算了算日子,知道距太后招郡主贵女们进宫还有些时日,她是真的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把剩下的日子过去;那么就算康王府也就不会再寻画儿了。赵一鸣送走了族长等人后,一个人做在外面大厅等人,不过一时便感觉无聊,想了想起身来回看红裳;看到红裳一个人歪在榻上眯着眼睛,四个丫头一旁伺候着却无人

说话便道:“裳儿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红裳一笑:“没有什么,你怎么不在前面等地保和礼部的人,这个时候回内宅做什么?”

赵一鸣摇头:“等人实在无聊的紧。我原想同族长他们一起过去于府的;我们府中有人透了消息过去,于府不知道会出什么妖娥子呢——舅兄说无妨,但我总是有些不放心,原酒不应该让那人进得于府,可是舅兄说如此正好让族长等人看看于府人的无耻;舅兄他们都过去了,却让我留下等人,我哪里能坐得住。”

红裳微笑:“有哥哥和表兄在应该无事的,你不必担心。”

赵一鸣握了一下红裳的手:“不是担心,舅兄行事从来稳妥,我是知道的;不过我想亲手为你出口气,想到有人曾经那样欺你,我、我…”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意识。眼中的不舍(这里图应该不全),反握住了赵一鸣的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都忘了。”

赵一鸣过去轻轻拥住了红裳,带着几分感慨:“裳儿,以后,你一定不会再想起这些事情来。”他这两日忙的很,而红裳身子很重了,每次都是等他回房等的睡着了,两夫妻以及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红裳有些好笑于赵一鸣今日的举止,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都知道。你再不回去,一会地保等人来了,没有主人在很失礼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现在很开心,于家的人并不在我的心上。”

赵一鸣点头应着,却又温存了一会儿,看看沙漏知道时间差不多才起身走了。于钧和杨守德冷冷一笑,于家的人就用这种法子应对于氏宗族的人?就算躲的过初一,难不成还能躲的过十五去?

族长等人听了倒是不解:“上香?倒真是赶巧了些;对了,今日上午,不是打发人来过,还说于府的主子们都在嘛。”

门房的仆从脸上一红,神色有些古怪:“我们老太爷带着一家人,是、是用过午饭后走的。”

有哪一家是用过午饭去上香的?听完门房的话后,就连族长等人都都知道于府的主子们是在躲自己这些人了。

族长等人的脸色自然好看不了。

杨守德一笑:“族长,我想这也无妨的吧?他们虽然眼下不在府中,但总是会回来的;而我们正好趁眼下的功夫,把于府中的东西查看清楚登记造册一并给予于钧,难免得那些无耻之人回来呱噪;族长只要一句话,今天开始这座府邸便是于钧的了,我们也正好住在这里等于钧的那个禽兽父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