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把各院子的事情安排妥当,又急急着人请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去用早饭、休息;她还想再留两位老先生一日:中毒这种事情,红裳还真是有着莫名的担心。

老太爷已经沉沉睡去,红裳和赵一鸣过去看过,悄声叮嘱人好好伺候着,便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闭着双目,却没有完全躺下,而是半躺半倚在床上,显然是在等红裳和赵一鸣;红裳对言梅轻轻摆了摆手,自己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到是红裳和赵一鸣,招手让她们夫妇坐了下来,然后摆手让言梅等人都出去,屋里只余老太太和红裳夫妇时,她看了看赵一鸣,又看了看红裳道:“老太爷醒了时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告诉一鸣和媳妇:”老太太说到这里停下了,定定的看着赵一鸣和红裳。

而红裳听得心头也一紧:难道老太爷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毒?或是他知道是用了东西以后中得毒?

老太爷和太姨娘众人为什么会在晚上一起中毒、是谁下得毒,又是在什么里面投得毒——这些,赵一鸣和红裳已经让人着手查了,只是一直还没有人来回报;想来还没有查到什么。

老太太伸出手去握住赵一鸣,她的手紧了紧:“一鸣、媳妇,我们府中的事和人,老太爷的意思是你们完全可以做主,但却要郑重对待,不要着紧处置免得断了线儿,府外应该还有人,那才是祸根。”

红裳听得心头猛跳,看着老太太忘记了应声儿:老太爷怎么如此断

定府外有人呢?此事透着一股蹊跷。

赵一鸣也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老太爷如此说,就表示他心中已知道是谁下得毒了;他不说,却让自己和裳儿要小心谨慎,看来现在的事情同旧年往事有些关系。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旧事是指百年前的事情,还是几十年前同老太爷争夺赵府家产的事情呢?赵一鸣想来想去也不能确定。

老太太没得到赵一鸣和红裳的回答,手又紧了一紧:“你们可听清楚了?”

红裳急忙答道:“我们听清楚了,老太太。”顿了顿,她看向老太太又道:“您放心,只管好好养病;府中的事情,有一鸣和我,还有一飞和弟妹,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赵一鸣也点头答应了,一样让老太太好好调养身体,不必忧心府中的事情。

老太太点头闭上了眼睛:“大事儿不大事儿的,我现如今也操不上心了;你们记住老太爷的吩咐就成,我也不太明白老太爷所指是何事何人,只是你们只管小心在意些就是了。”

赵一鸣和红裳看老太太乏得厉害,又安抚了她两句后,便告退出来让老太太歇一歇。

出了屋子,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默默的道:“我认为是那人。”他看向的是魏太姨娘所居的院子。“虽然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红裳轻轻点头:“我也是如此认为,只是老太爷的意思我也是同意的——原来我就怀疑她同府外的什么人有联系。

赵一鸣叹了一声儿:“此事牵扯的不只是我们府内,回头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成;我先去前面看看,有些事情急等着处置,不过用时也不会过多;你正好趁这个功夫用早饭吧,你用完早饭我也就回来了,正好一起处置那几个稳婆,再查问老太爷中毒等等这些事情。”

红裳看看赵一鸣,原本想问问魏太姨娘是如何入得门、是哪里的人、出身可是清白的等等,但是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知道府中这两天积了一些事情,而有一些是一定要着紧打理的,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哪有时间用早饭?我先去看看太姨娘和幼弟幼妹,然后再去瞧瞧我们的孩子,还要准备明儿给幼弟幼妹‘洗三’的事情——等你回来,我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忙完呢。”

红裳苦笑了一下又道:“府中的一切琐事儿,现在还都是凤歌和风音打理着,不然还有得我忙呢;这两日,还真是苦了两位姑娘。”

两日里府中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来,如果不是凤歌和凤音两位姑娘在一旁协理府中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怕是更要忙一些:或许就会出岔子,被人有机可乘;就算是昨天晚上,他们未必有时间睡上一睡。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眉头皱了一皱:“凤歌凤音都是大姑娘了,现在历练一下也不是坏事儿,只是让她们要注意身子,好好调理着就好;不过,你不用早饭怎么可以?你可是刚刚出来月子,更是要注意好好调理的。”说完,他忽然想起一事儿:“昨天我让人给你送得参汤,你可用了?”

红裳点头:“用了,用了。”她昨天只参汤就收到了三份儿,出来金氏的一份儿外,老太太记挂着她的身子,也让人送了一份:倒是让丫头们沾了沾光——红裳可不敢一天用这么多的参汤。

红裳看到的三份参汤时,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便是家人了吧?关心的话可能不多,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记挂着她。

红裳昨天因为在铜镜中看到赵一鸣会出家,心中对他极为不满,虽然知道那只是虚构的;可是昨天收到他使人送来的参汤后,红裳对他的不满便少了些;加上昨天又累坏了,所以她一整天并没有找赵一鸣的麻烦。

现在红裳看赵一鸣有些不顺眼了:上一世的事情重提,让她对男人更加厌恶,而赵一鸣便受了池鱼之殃——红裳一肚子的怨气没有发作出来呢。

所以红裳对赵一鸣的关心并不感动,反而有些微的抗拒。

赵一鸣因为这两日的事情多,心事重重之下也就没有发觉红裳的不同,又再三的叮嘱了红裳注意身体,一定要用早饭后,才转身走了。

红裳也没有目送赵一鸣,更加没有把赵一鸣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赶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琴两位都已经醒了,她们的精神比老太爷和老太太要强上一些;莲太姨娘看到红裳,笑着对红裳道了谢,虽然丫头婆子们闲话中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她心里却明白,如果不是有红裳相佑,她母女二人怕是早就死于非命了。

红裳又来到了莲太姨娘的房里,莲太姨娘看红裳的目光便有些复杂了,没有向琴太姨娘一见到红裳便露出笑意;莲太姨娘的反应早就在红裳的意料之中,她也没有着恼或是紧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的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侍书把屋中伺候的人统统打发了出去,以便让红裳和莲太姨娘能好好的说话。

红裳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两位太姨娘怎么想,只是现在府中事情有些复杂,红裳不想再多出一个敌人来:人些事情还是解释清楚的好,不然只是凭把柄压制,说不定就坏事的。

莲太姨娘到底没有忘了自己在红裳手中还有着短处,所以她最终还勉强笑了笑:“太太来了。”

红裳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的同莲太姨娘把话挑明了:“太姨娘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有话直说无妨,闷在心里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莲太姨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太太说笑了,婢妾没有事情要请教太太。”(快捷键:←)上一页回书目(快捷键:Enter)下一页(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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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追问清查

八十九章追问清查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红裳闻言,知道莲太姨娘有顾虑,不敢向自己明言:可是越如此越容易被人利用。

红裳看着莲太姨娘的双眼道:“我做的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也不必存着不敢的心思;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让稳婆们进来接生,拖了那么久差点让你们母子一命归西,是不是?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要孩子却要大人,是不是存心不想赵府多个男丁,免得他得了老太爷的宠爱,影响到我儿子?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不是有心要致你们母子于死地才甘心?”

红裳代莲太姨娘把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莲太姨娘脸色一下大变,她小心的查看红裳的神色,看她没有恼意心下才放心了不少:她就算有了儿子,也没有想过要同老太太的嫡子们争什么,那是争不过的;而老太爷现在也半死不活的,如果她说话惹恼了太太,不能说太太手中有她的把柄,就是没有也一样能打发她出府。

莲太姨娘也算是心思玲珑的人,看着红裳半晌后还是轻轻点下了头:“是的,婢妾是想问太太的,只是婢妾从来没有想过太太会害我们母子——害我们母子,太太不必如此费手脚的;害我们母子,另有其人。”

红裳看着莲太姨娘轻轻吁了口气:“你终究还是明白道理的,也不枉我为你们母子担了诸多的干系。你想问的两件事情,那四个稳婆们有问题,你只想一想你不过刚刚腹痛疼一会儿,她们四个人便齐齐到了府中,是不是来得太快太及时了些?此事今日老爷和我要细问的,不久府中上下都会知道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也能想明白的;至于当时,我为什么要你而不要孩子——;”

红裳移目看向了窗面,良久后她轻轻的反问了莲太姨娘一句:“如果换作是我临盆,你来拿主意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你会选哪一个?”

莲太姨娘冲口就要说出“要孩子”来,可是最终她却没有说出来:换位认真仔细的想过后,她也就想明白了,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要大人。孩子当时根本就没有生下来,所以是不是能活着生下来没有人知道,为此要舍去一条大人的性命,她也做不到;而且,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如果大人不在世了——孩子没有了母亲,就算活着生了下来,能不能活着长大,在深宅大院里还真是说不定的事情。

莲太姨娘轻轻的启齿道:“太太,对不起。”

红裳转过头来,淡淡的一笑:“也用不着道歉的,只要你真得想明白了就好;我做事只是凭良心,但也不想被人无端怨恨。

红裳也只是要莲太姨娘想明白,至少眼下她不会给红裳添什么麻烦就好。

莲太姨娘的脸上微红:也不是不明白,红裳为了救他们母子,担了什么样的干系;自己听了丫头们的几句闲话,便错疑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而且还在心中生了恨意,的确是过分了一些。

屋里静默下来,莲太姨娘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裳看她如此,轻轻摇头:“谁也有糊涂的时候,再说你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此事从此不要再提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

莲太姨娘只得点了点头,她知道红裳在自己房里不会久留,悄悄打量了几次红裳,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太太,孩子、我、那个孩子能不能…”莲太姨娘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红裳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此事,红裳无能为力。

“孩子,日后会养到我那里去,如果你想看看孩子,就快些把身体养好;至于其它,恪于规矩,你也知道的。”红裳也很无奈,有哪个母亲能忍受天天见不到孩子的痛苦?

只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红裳所能做到的,只是为莲太姨娘开个方便之门,让她天天见到孩子,能看着她的孩子天天健康的长大。

莲太姨娘也明白,只是心中还有着奢望所以才会问出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很感激的对红裳道了谢: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她在人前不能说那孩子是她的孩子,孩子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孩子,她只是那孩子的姨娘,是那孩子的奴,是那孩子的仆。

红裳叮嘱莲太姨娘多多注意:注意什么,红裳没有说,但莲太姨娘应该明白的;并且对她说了,这几日会把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换过;说完这些话,红裳便起身告辞了,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红裳走过关着那些娘子们的厢房时,她向里看了一眼,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直直的向门外走去:该业的人已经来过了,而她应该捉得人也已经捉住了;这些娘子,关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天应该给她们换个地方,免得节外生枝。

红裳回到院落子里时,赵一鸣还没有回来,不过屋子里的小丫头看到红裳回来,急忙请红裳用饭。

红裳奇道:“你们哪个做的早饭?”

小丫头笑道:“婢子们虽然会做几样饭菜,可是菜式却粗陋不堪,哪里能呈给太太用?这是老爷吩咐大厨房做好送过来的,老爷还使了人来叮嘱我们,一看到太太回来就要请太太用饭。”

红裳看了看那小几上,只有几样清淡的小菜,不过都是一些时鲜的菜蔬,也都是她爱吃的:赵一鸣居然有这样的细心?红裳肚子还真饿了,可是她还是记挂着孩子:“我去瞧一眼你们大公子和六姑娘,回来再用饭。”

红裳身子还没转过去,奶娘已经抱着孩子们过来了:“太太,孩子我们给您抱来了,您还是先坐下用饭吧。”

红裳听到这也是赵一鸣的吩咐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坐下了;她先吩咐宵儿给赵一鸣准备一份早饭,然后才开始吃东西,不时的看看孩子们,边吃边问奶娘们几句:孩子们一夜怎么样之类的话。

孩子们自然是极好的,两个孩子现在特别有精神,每日都有些时候醒着;不过两个孩子极讨人喜欢的就是,只在白天醒来瞪着眼睛玩一会儿,晚上向来是睡得极安稳。

红裳和奶娘们说说笑笑用完了饭时,赵一鸣也就回到了院子里。

赵一鸣一进门,不用红裳吩咐,宵儿等人便把赵一鸣的早饭摆了上来;而这个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赵一鸣同样没有先用饭,可是先看了看孩子们,才坐下用饭的。

红裳看赵一鸣一脸的疲惫,一面净手一面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难处理吗,怎么你看上去好象有些累了一样。”

赵一鸣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只是事情有些多,又是赶着做完的,再加上一早赶到上房忙了一个多时辰,没有用早饭饿着肚子理事,现在只是有些精神不太好。”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薛家那边的生意有了问题,因为两家一休,所以有些连累到赵府,赵一鸣还没有想到法子解决。

红裳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追问,反而说起了眼下的事情:“先处置那四个稳婆吧,她们毕竟只是外人,总让她们留在府中也不好;而且你当日也说过,只要琴太姨娘母女平安,就会饶了她们四个人的。”

赵一鸣咽下了口里的东西,点头道:“嗯,也不过是问她们一些话,只要她们说了事情,放她们回去就放她们回去——不管怎么说,当日没有她们,也许琴太姨娘也会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赵一鸣三两下便把饭菜吞了下去,然后让丫头们把东西收拾下去,和红裳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后,把奶娘和孩子们也打发走了。

红裳回头看侍书四个丫头都在身后,知道她们已经用过了饭,便道:“带那四个稳婆上来吧。”

稳婆们在赵府这两日虽然有吃有喝,也让她们到花园中散步,不过身边却一直有人跟着,简直是寸步不离,所以她们知道自己想脱身并不那么容易;今天听到老爷和太太请她们过去相见,也就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稳婆们这么长时间也想明白了:自己没下手害人,那银子是一定不会给自己了;而赵府的老爷又答应过不会再追究自己这些人的罪责,所以不如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争取能早日回家的好。

四个稳婆商议好以后,便随婆子们来见红裳,不过半路上却又被人请了回去:说是老爷和太太另外有事情要处理,她们的事情还要再等一等。

红裳和赵一鸣本来是想自太姨娘临盆的事情问起,一点一点愁思剥茧: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一个人也不打算放过的;可是赵安有事情要回,事关老太爷的中毒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不得不先处置,稳婆们的事情只得先放一放。

赵安是和他娘子一直来回事的:他们命人去查老太爷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中毒的几个人是因为吃了什么而中毒的了,而且也查到了一些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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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下毒之人

九十章下毒之人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赵安娘子说到可疑的人时,看了看红裳和赵一鸣,有些迟疑的道:“查来查去,最终所有的事情,好像同两位侄少爷脱不了干系。“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大为惊讶:赵子书兄弟?怎么可能会使他们呢?

倒不是说红裳和赵一鸣认定赵子书兄弟是好人,只是赵安他们查出来的结果,同红裳和赵一鸣的猜想相差太多,两个人才会如此吃惊。

红裳和赵一鸣相视一眼:难道会是自己猜测错了?

赵安又补充了一句:“小的已经让人去查过,两位侄少爷前两日的确是经常出入药铺医馆,不过他们在各处药铺买了什么却查不到——每日出入药店的人极多,人家不记得了;不过两位侄少爷不是在一家药店买的东西,这一点极为可疑;也是因此,小的们虽然不太相信此事是侄少爷们所为,还是决定报给老爷和太太知道。”

不在一家药铺买东西,应该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要配什么药;红裳和赵一鸣有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示意赵安夫妇继续往下说:赵子书兄弟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赵安娘子便把查到的事情详细的向红裳和赵一鸣说了一遍。

两位太姨娘当天晚上只用了一点鸡汤,是在莲太姨娘的小厨房做的;而老太爷用的饭菜是大厨房送过去的,并没有问题,毒是下在老太爷的茶中;而两个孩子更是简单,他们当时还不能吃奶,只是被奶娘们喂了一点水便中了毒。

开始的时候,赵安和他娘子等人认为,是莲太姨娘院子里的水被人下了毒;但是老太爷几个人的毒中得却不一样,他们后来细细查访,认为毒应该是下到了几个人所用的碗盏中

这些,当然不能认定同赵家子侄有关。

当天太姨娘平安产子后,红裳和赵一鸣便告退了,紧接着老太太和魏太姨娘也走了,院子里只有老太爷还有三位侄少爷:老太爷后来留他们在偏厅里一起用的饭,而老太爷饭后的茶,更是赵子书奉上的。

老太爷原本留他们,是因为是他们寻到了他和老太太:此事老太爷认为可疑,但是当时事情紧急,所以才吩咐他们待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没有让他们各自回去;晚饭时,老太爷试探了他们三个一番,至于结果如何,只有老太爷自己明知道了。

赵府三位子侄当天晚上用的饭并不多,赵子书用过饭后,看到小丫头给老太爷上的茶后便说不好,他让丫头们重新去煮六安茶;小丫头说六安茶已经没有了,赵子书又命人取来的茶:那茶,当然是赵子书的。

后来,赵子书并没有守在茶房中看丫头煮茶,只在茶快好时他又去了茶房,并亲自给老太爷奉上了茶;到了半夜,老太爷便毒发吐血昏迷了,唯一可疑的便是老太爷饭后用的茶了。

而太姨娘和两个孩子中毒,查来查去却同莲太姨娘的小厨房脱不了干系:无论鸡汤还是开水,都是出自小厨房。

小厨房里做饭的丫头,在赵安的一番查问下发现,是赵子平院子里原来伺候过他的人;太姨娘用的鸡汤和两个刚出世孩子们饮用的水都是由这个小丫头亲手弄得。

这样的结果太过出乎于红裳和赵一鸣的意料,所以他们听完后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赵一鸣开口问了赵安夫妇几句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虽然你们查得很仔细,可是我听着就是不对劲儿。你说呢,裳儿?”他一面说一面看向红裳。

红裳也感觉事情有些别扭,不过这只是她的直觉,她虽然一直在想,却没有找到哪里不对来;看到赵一鸣的目光,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一鸣的想法。

屋里安静了下来,赵一鸣和红裳细细思索起来:事情到底哪里不对呢?

赵安和赵安娘子也不太相信此事同侄少爷有关,如果说同少爷赵俊杰有关,他们反而会更容易相信一些;听到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后,他们也陷入了深思。

赵安暗中查赵俊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没有捉到他的什么错处,却也知道他表里不一;这样的人对赵府一定另有所图。

鱼儿和画儿的眉头也紧紧锁着:事情听着好像都是合理的,没有牵强的地方;但是两位侄少爷会做得如此明显,却不符合常理——所有的事情,都能直接同两位侄少爷联系到一起,这是不是太巧了?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了的一样,只要有人查,便会查到这些!

鱼儿和画儿的眼睛都亮了一亮,她们还没有开口呢,赵一鸣忽然一掌击到桌上:“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如此!幼弟中的毒可是极深,厨房里的小丫头就算可以在水中下毒,可是她却不能左右送水的人,把那一碗毒下得多了许的水给幼弟的奶娘吧?依我看,应该找一找,是哪个给奶娘送去的水,那个丫头才是真有问题的人。”

找到这个丫头,再顺藤摸瓜自然能寻到其他下毒的人:至于主谋,赵一鸣却不认为如此顺利能找到——设下此计的人心思如此细密,哪里能如此容易就被捉住痛脚呢?

红裳也想到了,她被赵一鸣的一掌吓了一跳,看向他道:“夫君,你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认为你说得对,那下手之人,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幼弟,而不是幼妹;对幼妹下手,不过是他顺手而已;所以,那两碗毒轻重不一,能把水准确送到奶娘们手上的人,才是真有问题的人。

赵一鸣点头,脸上闪过狠厉:“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子书二人,他们下毒的痕迹还如此明显,根本就是人安排好的一样;此事,八成同子书二人无关,反而…”他住口没有说下去,可是屋里几个聪明的人都已经猜出他想说的是什么。

鱼儿和画儿本来想说的话,被赵一鸣说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闭上了嘴巴:老爷怎么忽然对内宅的事情如此认真了?原来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太太去解决,老爷顶多也只是说上两句,从来没有如此真正的动过脑筋。

红裳非常同意赵一鸣的话,她重重一点头:“对,反而那个一直都很老实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人更可疑!”那人,便是赵俊杰。

赵一鸣看向红裳,他的眼底有着一层担忧:中毒之事就算是赵俊杰指使人所为,可是设此毒计的人却一定不是赵俊杰。

捉了赵俊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真要赵府平静祥和,还要揪出那个设毒计的人才成;那人,应该就是魏太姨娘!

只是,苦无凭证;赵一鸣才会如此担忧:再不把魏太姨娘赶出府去,赵府会再出什么事儿,还真说不定。

赵安和赵安娘子自然是明白真有可疑的人是谁,他们细细想了一遍后道:“奴婢们是听到老爷和太太的话后,认真一想还真就是他最可疑;但是奴婢们无能,却没有找到他下手的凭证,此事要如何处置?”

赵俊杰下了如此重手,老爷和太太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容他,只是要如何才能捉到他的把柄呢?赵安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红裳听到赵安的话后,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开口安排事情,而是看向了赵一鸣:他既然对内宅的事情忽然如此上心,便看看他的法子再说不迟。

红裳对于男人们只是过问一下家中的事情——真得只是过问,问一问便算;却从来不理会家中的事情,认为这是女人家应该做得事情,她早就不满了;再加上现在看赵一鸣不顺眼,所以才没有像原来一样万事靠自己,根本不指望赵一鸣。

赵一鸣回望了红裳一眼:“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事情只要是他做的,便能捉到他的痛脚儿;昨日你们没有找到正主儿,也不全怪你们,我们府中要宴客,所以不能让你们声张,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声响来惊扰到客人,只能让你们暗中查访;现如今哪里还用如此小心?此事不管是谁主使的,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他一定指使了他人,或是有同伴,所以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赵一鸣不用再往下说,赵安夫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安眼睛眯了眯,他早被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逗出了一肚子的火气:一人一个说辞,全拿着他们耍着玩儿,以为自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现如今只要把满院子的人都捉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的问过去,总会能找到真正动手下毒的人;而且,再询问那些人时就不会是像昨天一样旁敲侧击了,直截了当并且不会再同她们客气!

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除去老太太的眼线外,其他人哪一个都有可疑;赵一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除了老太太使过去伺候太姨娘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拿下,伶牙俐齿、机智巧辩的人,都是需用些教训才会说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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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没有最毒啊

九十一章没有最毒啊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赵一鸣说话的时候,为老太太留足了面子:“伺候太姨娘的人,这话说得可圈可点啊。

至于捉人,赵一鸣早在昨天一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只是他后来想到天一亮贺客们就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捉人闹得动静大了,仆人们难保不会悄悄议论一两句,万一被贺客们听到,赵府这脸可就丢大了:齐家齐家,家都治不好,何心为官?所以,他当时才把此事按了下来。

赵安夫妻二人都答应了一声,心下暗暗比较一番:老爷虽然做事同太太一样条理分明,却比太太狠、也霸道多了。

红裳一直听着没有开口说话:赵一鸣的做法没有错,以他的身份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换作是她,直直的做事结果就难说了——儿子和媳妇就是不同啊。

红裳看到赵安娘子要下去安排事情,这才出声唤住了她:“我今日去探莲、琴两位太姨娘时,已经同她们提过换人的事情——出了中毒这么大的事儿,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当然要一个不少的捉起来!谋害太姨娘的人,当然同她们脱不也干系;因为昨日是宴客的日子,不好一下捉了这么多的人,流出一言半语出去,反而让世人看我们府的笑话;两位太姨娘都是明白人,她们也早就意思要把院子里的人换掉,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说。”

赵一鸣多看了一眼红裳:原来,裳儿和自己一样,早就安了这个心了;居然一早便同太姨娘们提过了此事。

红裳继续说了下去:“只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在病中,你们去捉人时不要弄得声响太大了,免得惊扰了老人家静养;去了以后要说的话呢,由太姨娘们的大丫头同他们院子里的人交待就好;这本也是太姨娘的意思,而我们只是替太姨娘清一清院子罢了——太姨娘病在床上,这些琐事自然是处置不也的。”

赵一鸣没有惊异:他的妻子他早已经深知,她行事从来就是小心在意、力图滴水不漏的。

赵安夫妻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赵安娘子当下行礼退了出去:捉人嘛,当然是宜早不宜迟;经过昨日一天,那些人想来已经认定自己没有事儿了,早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眼下自己突然去捉人,那些人一定吓得不轻,自己趁此立时询问,说不定就会有人在惊吓之中松了口,说出些什么来。

赵一鸣自然也听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他看向红裳:“裳儿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红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心无大错,更何况前日的事情,老太爷虽然没有申斥我们,却也没有过多安抚我们;今天老太太虽然说了那样的话,可是老太爷心中是不是真得对我们没有了一点儿疙瘩,这还真难说清楚;这种时候,万一有人到老太爷面前说几句什么,也许老太爷会改了想法呢?小心些,总是好的。”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应该不会,老太爷不是糊涂的人,他分得清是非。”

红裳轻轻叹气:这也要看是什么事儿,老太爷老来得子,总是宠爱一些的,虽然不会让那庶子动摇了嫡子们的地位,但他心中对庶子的疼爱只会因此而更多——如果被人进言,说不定老太爷日后会如何算后账呢。

而且,就算老太爷是个明白人,可是老太太却不是个能分清是非的人,尤其是关系到老太爷的事情,她更加辨不清皂白了:尤其是眼,她过于紧张老太爷,会不会被哄骗还真难说——红裳又不能把老太太关到屋里,不让人去探视老太太;哪怕她是以让老太太养病为由,不让大多数人去探视老太太,她也会被告个“大不孝”!

那人,可是一直在找红裳的错处,只是没有找到罢了;如果红裳敢那样做,红裳真就会被官府问罪,连带赵一鸣也不会好过。

只是,关于老太太不分是非的话,红裳是不能对赵一鸣说出口的,尤其是不能当着丫头们的面儿说。

赵安娘子去捉人后,下毒之事便要等一等再追查:怎么也要让赵安娘子把那些人先询问一遍后,寻出可疑的人,再交由赵一鸣和红裳处理。

赵一鸣又吩咐了赵安两句,然后打发了赵安出去做事,便想唤人去请稳婆们来问一问是谁请了她们来接生的,又许了她们什么条件等详情。

可是赵一鸣还没有唤婆子过来吩咐呢,赵安娘子便急急的奔了进来:“太太,不好了,不好了!这次真是大事不好了,方老先生被老太太命人绑了,说要让赵安把人送去衙门呢。”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又急问:“人可送去了?”

赵安娘子摇头道:“人还没有送去,太太,也不会这么快送去的;奴婢已经把老太太的话传给了奴婢当家的,奴婢当家的会拖上一阵子,太太您快想法子,不然方老先生就会被安上杀人的罪名儿了。”

赵安娘子也不等红裳再问,便把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赵安娘子刚刚带人到莲太姨娘的院子里,人还没有叫来呢,老太太的人便寻到她,让她赶快过去,说是老太太唤她有事吩咐。

赵安娘子不知道什么事儿,急急的赶到了上房;老太爷还在里屋睡着,老太太歪在外间的塌上正在生气;她身旁立着的人里自然有魏太姨娘。

原来老太太不知道听谁说的,现在她十分怀疑老太爷几个人中的毒,同方老先生脱不了干系;理由?理由很简单:方老先生那里有这种毒药的解药!

没有人给红裳去送信,是因为老太太这次是让人好言请了方老先生过去的,同去的还有吴老太医;而方老先生到了老太太屋里,也没有说多少句话就被绑了:老太太断定一件事情,总是很简单的,就像老太爷一样快,只是结果往往不同。

而且老太太这次发作的事情,同其它的事情不同,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擅自做主给大房和二房送信的。

老太太让言梅带着人把方老先生的住处好好搜一搜,然后让赵安娘子安排妥当的人出府去好好查一查方老先生的药铺,倒底是什么底细。

老太太当然不会认为毒是方老先生下的,但是老太太却认定那毒药一定是方老先生配出来的,不然他哪里能一下子就断定老太爷中得是哪种毒,为什么又能拿得出解药?老太太随便说一种蛇毒,让方老先生拿解药出来,他却拿不出来!

如此,还不是方老先生就问题?

老太太一连询问方老先生几遍,方老先生当然不会承认那毒同他有关系,只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解药是如何有的;吴老太医为方老先生做保,可是老太太一概听不进去,她双目喷火的紧盯着方老先生,几乎想要把他生吞下去!

吴老太医被老太太气得一拂袖子走了;当然是去找人了,他不能坐视一个好人被冤枉——虽然他不也奇怪方老先生为什么又解药,可是他却相信方老先生的为人。

老太太让婆子们把方老先生绑了,吩咐赵安娘子脱了方老先生交给赵安去,让赵安带着赵一鸣的帖子把方老先生送到衙门去审问:老太太不相信,衙门里的大刑,还撬不开方老先生的嘴。

赵安娘子本想劝一劝老太太的,可是看到老太太在盛怒之下,言梅开口都吃是排头,他便不敢再开口说什么;她只能答应着带了方老先生来寻赵安,一并给红裳报个信儿:方老先生是红裳的人,赵安夫妻可是早就知道的。

而且方老先生的解药是如何有的,赵安夫妻也能猜想的出来:他们夫妻知道孙氏那里有毒药的事情,可是此事当着魏太姨娘如何同老太太说?

方老先生绝对同老太爷等人中毒没有关系,反而使老太爷的救命恩人;可是老太太现在被人挑拨的恩将仇报,赵安娘子急得跳脚也没有一点法子。

红裳听赵安娘子说完前因后果后,反而慢慢的坐了回去,她轻轻的道:“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原来,是冲着裳儿来的!”赵一鸣的这句话,和红裳同时出口,不过他说得又快又急,显然气得不轻。

此事怨得了谁?红裳苦笑了起来;她在老太太身边没胡人——她也不敢安排人;不要说老太爷是个精明的人,就是赵一鸣也瞒不过去;如果红裳真安排了人在老太太身边,她根本不可能会得到老太爷和赵一鸣的信任,也就不用在今天等着有人设下计来害她了:她早被赵一鸣扔到一旁去不理不睬,任她自生自灭,不是红裳离开了赵府,就是死在了赵一鸣各姨娘的手中了。

老太爷病了以后,在老太太身边安排人?

莫说红裳忙得团团转没有空闲去安排人,就是孩子和她身边也是要用人的,府中现在乱成一团的时候,孩子那里更是要人看紧才成;而且赵一鸣也不是瞎子,现在他又在内宅之事上如此用心,红裳这个时候安排个人到老太太身边去,赵一鸣不会生出疑心来?

老太太身边的娘子虽然关起了一些来,可是身边的丫头们却是一个不少:如何安排人?

再说了,还有老太爷呢:他今天已经醒了,虽然眼下在沉睡,可是明儿就会好一些的,当他发现红裳在老妻身边安排了人,他会如何想?再加上前日红裳在莲太姨娘那里的作为,老太爷会认定红裳没有安好心,原来只是红裳做戏骗过了他!到时,红裳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是儿女有心要架空老人家,安心要夺家产、夺家中的大权,想把老人送到佛堂中让他们“静养”,儿女们都不会在老人家身边安插眼线人手——这本就是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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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项庄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