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已经被赶出了赵府,并且薛家还把她送到了破庙中为乞,现如今薛家已经同赵府形同陌路:好久不曾往来了。

赵一鸣苦笑了起来:“我也一直认为我们同薛家从此以后各走各的了,可是我们这样想,人家也是这样想——不过他们薛家想得有些不太一样罢了。”

红裳坐了下来:“同我们府上得自于薛府的生意有关?”现在和薛家还算是有牵连的便只有这么一点了,所以红裳不作他想。

赵一鸣点头:“他们一直视我们府上的一半儿生意为己物,只是原来他们没有办法,现在嘛,他们应该是想到了法子。”赵一鸣不说红裳也明白,薛家为了此事来府中闹了可不是一次两次,只是每次无功而返,最后才记恨赵府不再来了。

“只是此事也不值得你如此烦恼吧?”红裳不解在这里。

薛家虽然也是有功名的人家,但他家同赵府是无法相比的;就算他们想到了什么法子,赵府要解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们工坊里新培养的一大批宫花匠人,眼看就要成了薛家的人了。”

赵一飞此时推门进来,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哥哥是说薛家来挖我们府的匠人?”

赵一鸣点头:“两家的生意原本就是一处,所以我们这边的匠人好多同薛家那边有亲戚关系;近来薛家通过这些亲戚关系来收买我们的匠人——他们可不是只收买我们新培养的这些人,这些人手艺还不够好,所做出的东西并不能呈到宫里去;只是我们的老匠人并没有几人动心的,他们是活老了的人,所以看得透彻,但是那些年纪轻轻的人,却被重利打动了不少,丝毫不动心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所谓黑手就是如此了;红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们也会做出这种在商界被人深恶痛绝的事情来。

赵一鸣接着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薛家许下了相当于赵府两个月的工钱,并且只要人过去,老匠人立时便给十两的安家费,而年纪小的匠人们给二两的安家费。

他把话说完后,屋里静了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重利动人心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只是他们现在要如何做?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的问道:“你这么烦恼,是不是最近我们就要送一批宫花进皇宫?”

赵一鸣点了点头:“七日,七日后就要送新鲜花样的宫花进宫;只是这些宫花的基础部分,都是由那些我们培养的年纪小的匠人所制,他们如果真要走,我们这一批宫花绝对赶不出来,不能按时送进宫去,我们怕是日后都不能再送宫花进去了。

生意完了?一次宫花而已不太可能吧?红裳眉头轻皱:“难道这批宫花有什么不同嘛?“

赵一鸣看了看赵一飞,兄弟二人同时长叹:“这一次的宫花里有给宫里贵人们用的,贵人指得是太后、皇后与四品以上的宫妃。”

红裳吃惊的嘴巴差一点合不拢:府外的事情,按这个时代的规矩,不是女人能过问的,所以红裳一直没有问过这皇商的生意如何。

“这些不是一直由薛家来做嘛?”

赵一鸣按了按额头道:“薛家所做的花样不得宫中贵人的喜欢了,而我们这边有几个新匠人想出来的花样,却得了贵人的青眼,所以在前不久宫里便来人,指定以后有我们负责贵人们的花样儿。”

红裳想了想:“险些之外,我们还是一样要送原来那些宫花对不对?虽然是给宫中品阶较低的宫妃与宫女们,但也不能晚了时日对不对?而我们如果走了那么多的匠人的话,是根本赶出来的,是不是?”

兄弟二人点头。

红裳心下自然是有主意的:她上一世这种事情少说也遇到过七八次,所以应对这些她还是有经验的;只是想一点损失没有是不可能的。

“你们,想怎么办?”红裳直接问了出来。

男主外女主内,就算她有主意,且是正确的做法,却也不能直接由她来做主。

赵一飞自进来后听说此事,只是紧皱着眉头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听到红裳的问话后,他看向赵一鸣:“要不,我们把工钱涨到薛家那样吧?这样一动不如一静,也许可以留下大部分的人。”

赵一鸣却没有点头:“一飞,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尾大不掉;且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这些工匠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时,便会以到薛家来要挟我们,那我们到时要如何面对?”他搓了一下手掌:“虽然涨到两个月的工钱我们也不是没有赚头,但利润低到那种样子,就同寻常生意没有什么两样了;父亲当初费尽了心思谋的皇商生意,岂不是在我们兄弟手上败掉了?!我们兄弟对得起父亲吗?当真就是不孝了。”

赵一飞点头:“哥哥说得是,不能让这皇商生意败在我们手里;”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先涨工钱,然后赶出了这一次宫花后,我们再把这些人辞掉,然后另外培养新人也就是了。”

赵一鸣又一次摇头:“绝对不可以,这会让人对我们赵府的印象很坏的,虽然是这些匠人有错在先,但我们也是过河拆桥,日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我们工坊?”

赵一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家把人挖走不成?”

赵一鸣瞪赵一飞:“当然不是。”他看向红裳:“裳儿有什么主意?”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飞:“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赵一鸣兄弟同时看向了红裳:“现在哪是还理会那些规矩?就算是老太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赵一飞更是一拍胸脯:“嫂嫂,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怪罪下来,小弟我自会为嫂嫂分说,嫂嫂就不会再顾忌这些了。”

红裳微微一笑:“一飞你急什么?你哥哥叫我们来,自然是有了主意的。”

赵一飞闻言不太相信的看向了赵一鸣:有了主意为什么不说?

赵一鸣看向红裳:“我是有了主意,只是想和你们印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毕竟这是大事儿。”

红裳抚了抚头发:“依我的妇人之见,绝不能涨什么工钱!原因夫君已经说过了,而且这些人就算今日不去,他日成为熟手匠人要再去的话,我们损失不是更大?他们的心根本就不在赵府,我们留他一时也留不了一世,去了更好。”

赵一飞吃惊至极:这是不是也硬了一些?他看了看红裳,确定还是他的嫂嫂,长得娇娇小小的、说话细声慢言的;他几乎听这话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不再是他的嫂嫂,而是一个久历官场的老吏、或是经商年久的大家族之长。

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言甚和我心。”他原本就是如此想的,只是一来这生意不是他的,二来如此做的后果: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所以他想和赵一飞、红裳议一议,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现在他决定了:就是用这个法子!

赵一鸣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我们涨了这些工匠的工钱,便是一个长年累月的数字;而就是一看为期,也多了一笔极为可观的银钱数目——如果我们有这些银钱去打通关节,就是花费的再多一些,也比涨这些工匠的工钱要好,因为只是一次。”

赵一飞听得也点起了头来;而红裳却只是平静的看着赵一鸣:她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只是因为孝道等等的顾虑,一下子不能下定决心罢了。红裳需要做得就是推赵一鸣一把,让他下定决心就好:做个贤内助吧,不要再做一个辛苦打拼的女子;上一世允女子和男人争长短,这里却不可以。

“就像裳所说,那些匠人要走便走;而且…”赵一鸣的眼睛眯了眯:“我们也不能只是挨打不还手吧?”说完后他看向了红裳;红裳微笑点头,他从来不信奉以德报怨——为人行事,就要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赵一飞却有些担心:“就算我们打通了关节,走了这么多的工匠后,我们怕也赶不出所有的宫花来吧?而且,哥哥你一直没有说,那绘制花样的工匠是不是也在要走的人之中?这几个怎么能放他走,他们一去我们的花样会被薛家仿制不说,日后哪里再找这样的人来绘制花样呢?“

赵一鸣闻言也是一叹,他看向红裳:“我下不了决心是因为一飞所说的事情;那绘制花样的工匠就是这一次动心去薛家为首之人,他们去找了工坊的管事谈涨工钱的事情,管事们这才知道事情严重,禀了上来。“

赵一飞闻言心下更是烦恼:“他们要涨多少?两个月的是不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几个绘制花样的人却无论如何应该留下的。

“不是,是三个月的。”赵一鸣轻轻的说道:“而且,他们说,只要能涨了他们几个人的工钱,他们便可以留下不走。”…

本章完~~~(快捷键:←)上一页回书目(快捷键:Enter)下一页(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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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自认得计

五十七章自认得计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赵一飞听到后脸色大变,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只涨他们几个人的工钱?就算赵一飞不擅长处置这种事情,他也明白不能如此做。

只要赵府如此做了,留下了三个身怀异心之人,而且还失了所有工匠的心!

红裳轻叹一声道:“他们就是明摆着趁火打劫,而且他们所要的也不是两个月的工钱,这三个月之说,应该只是为了让我们压一压——如果直说两个月,再压一压他们认为太过吃亏了。”

“而且——”红裳看向赵一鸣:“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还提出了其他的要求?”

赵一鸣点头:“他们要做管事,并且以后除了掌管工坊的事情与绘制新花样之外,他们不要再亲手做宫花;还有,他们言道家中父母年迈,但是房屋老旧对他们父母不太好。”

红裳看向赵一鸣:“夫君想如何处置这几个为首之人?”

赵一鸣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们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只是工钱等等,我是一样也不会答应。”赵一飞也吐气道:“就是,答应了他们,日后他们一样还是闹事儿。”人啊,贪念一起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红裳轻轻点头:“越是这种依仗自己有几分本事,带着闹的人,就是再大的本事儿我们也不能留!绘制花样儿的人,我们可以细细的、慢慢的去寻,并且要对工坊的掌管规矩改一下,以防日后再有人利用重利引得我们匠人闹事儿。|

不能只是处置眼下,要一下子把根源给它断!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是深以为然。

而赵一飞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嫂,忽然冒出一句:“真是一样的人啊,怪不得做夫妻!”

赵一鸣和红裳不防议事的时候,赵一飞会说出这么一句怪话来,都看向了他。

赵一飞已经放松了下来:“你们夫妻啊,无事的时候看上去极温和的人,但是一遇事这手段真是干净利落的很!而且每每能想到一处去,不是天生的夫妻是什么?”

红裳啐了赵一飞一口:“这也是你这个读书为官之人能说得话?”

赵一鸣却只是笑没有要斥责赵一飞的意思,而赵一飞对着红裳嘻笑:“读书人也有七情六欲啊,是不是,哥哥?”

赵一鸣这才瞪了赵一飞一眼:“谈正事儿呢!看你近来长进不小,居然又要故态复萌…”

赵一飞却不惧他,看向红裳:“嫂嫂——!”

红裳瞪赵一鸣:“一飞想来是知道你是有主意的,所以他才不着紧,就像我自开始也没有着紧——你如果没有法子,也不会唤了我们来议事了;只是一飞开的玩笑是不太对,你却不应该拿着一飞的旧事来说话,这样对一飞来说…”

赵一鸣急忙认错,但他却暗暗瞪了一眼赵一飞:还不是弟妹正在养月子,他是见不到的,不然也一定让这个弟弟知道一下厉害。

赵一飞忽然一笑:“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一鸣一愣:“我想什么?”

“你在想槿柳正在养月子,不然你一定对槿柳说说今天的事儿,让我有好看的!”赵一飞端起了茶来吃了一口:“哥哥有所不知,兄弟我啊,就是因为槿柳在养月子,所以才敢放肆一二啊。”

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怕老婆一事儿:兄弟二人相同的毛病,所以大哥不笑二哥。

红裳闻言却多看了一眼赵一飞:果然是亲兄弟啊,只要赵一飞再多磨练两三年,这兄弟二人就可以不相上下了。

三个人调笑了一会儿后,红裳和赵一飞看赵一鸣不再烦恼,便又把话题引了回去。

有心要走的匠人们是不能留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匠人;这一点,三个人都认同了。

至于如果在短期内把宫花赶出来,红裳自有法子;她先问清了工坊里的所有事情,然后便笑道:“剩下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交给裳儿来解决吧。”她问清了工坊的情况后,看向赵一飞:“打通关节的事情交由你哥哥去坐,那些匠人的处置便由一飞来做;而且我一个妇道出放工坊多有不便,还要劳烦一飞相陪才可以。”

这工坊是赵一飞的,他们夫妇是立意要授他于渔,而不是直接送给他鱼。

赵一飞刚刚就因为此事已经打了退堂鼓:生意这种事情,真不是好活计,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官,只要不出去花天酒地,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把麻烦事情推给了兄嫂,他也没有多少不安:能者多劳嘛——而且这夫妻二人应该辣手时的决绝,让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他听到红裳的话便找借口推脱,打死也不想沾染这生意:他啊,不要这皇商生意了!

赵一鸣看着赵一飞,慢慢的道:“一飞,此事并不是你的生意还是谁的生意的问题,而是你是赵府的子孙,我们赵府的所有事情,你都应该…”

赵一飞心下一凛,正色欠身道:“兄长教训的是。”然后转身便应下了红裳的话。

而此时,薛家老太爷正在宴客,他万万没有想到可以又遇上“贵人”相助啊;虽然此人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他想出的法子,立时便把赵府逼到了绝路上;最后赵府不把那生意让出来还能如何?并且到时根本不用花费太多的银两。

至于眼下花的银子,薛老太爷虽然心疼,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多花费些,日后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莲太姨娘近日寻过琴太姨娘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琴太姨娘就是不见她:说是正在斋戒沐浴,不能见客;她心里更是恼了琴太姨娘,她认为琴太姨娘一定是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得了好处,不过琴太姨娘却把好处独吞了。

还说什么姐妹,哼!莲太姨娘坐着车子经过琴太姨娘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儿。

原本她是打算在琴太姨娘去上房的次日便也去给老太爷请安,可是金氏要生了!太太命人到各处院子传话,让她们不要到处走动,各自在房里看紧了丫头婆子们。

莲太姨娘这一等便是两天一夜:她得到的喜信儿时比较晚,已经过了午后;而她知道那个时候去,上房肯定没有人,赶去二房那里?老太爷现在除了他孙子,还能看到谁?所以莲太姨娘只得打算明日再去。

莲太姨娘知道老太爷对她们这些妾侍意味着什么,而且她想让儿子谋个嫡子的身份,也要她讨得老太爷的欢心才有可能成功,所以她一心挂着去上房请安,反而把魏太姨娘放到了一旁;就算她问到能让儿子为嫡子的方法,可是她见不到老太爷的话,那法子就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她还有另外一番小心思:她想试探一下老太爷对儿子的喜爱——如果老太爷待她儿子只是一般,那她不是早早死了这份心的好。

这么几日的功夫,莲太姨娘对于嫡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七信分的心思,不再是犹豫不定要不要争取的样子了。

莲太姨娘还没有去上房,便听到了魏太姨娘生病的事情;她只能备了东西去看了看魏太姨娘,并且她为了不让魏太姨娘以为她要乘此机会,争去老太爷的宠爱,只得再次决定先不去上房了。

就是因为莲太姨娘有了其它的心思,所以患得患失的更加厉害,一日心思便能变几变,倒让一直等她到上房去的老太爷和红裳,都奇怪她居然能忍到现在还没有去上房。

不过老太爷心里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看来他当初没有看错人,琴儿是极好的,就是莲儿也是不错的。

老太太这几日因为红裳不时的提点,开始想一些事情:嫡庶的事情,她总不能什么态度也不表明吧?失了老太爷的心总是不好。

虽然琴太姨娘是个安份的人,可是她的所为还是极得老太爷的心;自己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再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然老太爷就真得会对她失望了。

就在老太爷也认定莲太姨娘是个安份人时,这天一早外面的人道:“莲太姨娘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如果莲太姨娘不是拖这么久才来,老太爷对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许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生气了。

老太太看老太爷的脸色不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让她回去吧?”她是询问。

老太爷缓了缓神色:“让她进来吧。”是什么样的人儿,早些弄明白也是好事儿,不然日后也是大麻烦——他的妾侍里有一个魏氏已经足够了。

莲太姨娘侯在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有没有琴太姨娘的好运道:得了太太的指点,一求见便被允了进去;她可是无人指点,只是全凭运气了。

言梅挑开帘子,看着莲太姨娘平静的道:“老太爷请姨奶奶进屋回话。”

莲太姨娘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太爷还是偏宠自己一些的,儿子的事情看来是有希望的。哄老太太开心她是完全不指望的,她只希望哄得老太爷高兴,把儿子归到老太太名下时,就像当初纳她们时一样,老太太就是再反对也没有用的。

莲太姨娘行完了礼后立到一旁,瞄了一眼老太爷的神色:“婢妾听说魏姐姐病倒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没有人服侍,所以婢妾才来请安,有什么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尽可以吩咐婢妾去做。”

才太爷看了莲太姨娘一眼,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莲太姨娘有些不确定;这是答应她留下上房伺候呢,还是没有答应呢?

老太太看着莲太姨娘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声叹息:这人原本有几分聪明的,现如今因为有了其它心思,却把那几分聪慧丢得一分也不剩了

“也好,魏氏病倒好,老太爷身边还真是缺了个伺候的人,你能来最好不过了;”老太太不再看莲太姨娘:“原本你不来,我也要使人去叫你和琴太姨娘的,只是琴太姨娘前几日忽然来求我,她要为了老太爷去祈福,要在佛堂中诵经百日,是不能来伺候的了。”

莲太姨娘没有想到琴太姨娘不是得了好处,而是被老太太开到佛堂中关了起来!她当然不会相信琴太姨娘这个时候会舍得丢下女儿不理,去佛堂诵什么经——她这一去三个多月,等她再回来,老太爷对她的心思岂不是淡到快没有了嘛?

如此想着,莲太姨娘也忐忑不安起来:老太太不会也想个什么法儿,把我也关起来吧?

老太爷对莲太姨娘招了招手:“你是有心的,不过你和琴儿一直都是在书房里伺候着,这上房里的事情你是什么也不清楚,其它的事情也不必你做,你只要伺候我就好——我现在行动不便,还真是离不了人,而你们老太太身子也不好,这些日子看来只能偏劳你了。”

莲太姨娘却听得大喜,她福了下去:“婢妾不敢当老太爷偏劳二字,婢妾原本就应该是随侍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

老太太笑道:“有了你,我也轻松多了,不过要如何伺候老太爷,要让言梅多教教你才可以,老太爷的身子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其它人伺候我还真是不放心,你伺候我倒是一点儿担心也没有了。”

莲太姨娘口是心非的应付了老太太两句话:老太太会放心才怪!不过是看到老太爷待自己很好,她不得不摆出一副贤良的样子来罢了。

不过她对自己儿子的能得嫡子身份有了更大的把握:因为老太爷把留在身边,而琴太姨娘却被关到了佛堂,就连魏氏,病倒了老太爷过问的也不多,老太太?老太爷当初非要纳她们姐妹,老太太当然没有放在老太爷心上——算来算去,老太爷入在心上的人,只有她了。

那她再好好伺候老太爷一段日子,找个老太爷高兴的时候求一求他,此事十有八九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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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绝断

五十八章绝断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莲太姨娘便立到了老太爷身后,立到了魏太姨娘常在的位置上;言梅在一旁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却什么也没有说。

自此的几天里莲太姨娘终于知道她原来在书房伺候时,是多么的清闲幸福了:每天早上没有早饭便要到上房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起床,接下来要整理、打扫上房,然后便要再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

她要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用过饭后奉上茶后,才能告退用早饭——可没有时间让她慢慢用,匆匆用完后便要赶回上房中。

这一天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什么事儿,一般来说跑腿什么的人必是莲太姨娘;就算什么琐事儿也没有,只她立在老太爷身后这一天,也足够她累的了。

莲太姨娘每日起床时,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酸痛酸痛的叫嚣着,她能坚持住就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十分的相信她、爱重她。

魏太姨娘一连几日都不见莲太姨娘来探她,近来精神好多了,便问起了莲太姨娘来,这才知道她在上房中伺候好久了。

魏太姨娘听说后一时间没有说话,半垂着眼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娘子扫了一眼她的脸色道:“奶奶倒是好心助她,可是她却趁奶奶病了,到上房老太爷那里献殷勤争宠,实在就是一个白眼儿狼!“

魏太姨娘闻言看了一眼娘子:“你怎么就知道她得好了呢?说不定啊,她现在已经失宠了。”她的说话很慢,好似没有什么喜怒,只是眼底还是有着一丝焦虑。

莲太姨娘真是愚不可及,她如此一来想要为她儿子争个嫡子怕是不会成功了——成不成功魏太姨娘就不在意,但是她想借莲、琴二位把水搅混却难以办到了。

“你们琴太姨奶奶呢?”魏太姨娘想起了琴太姨娘来,虽然这人不好哄骗,但如果能说服她,成事却比莲太姨娘容易多了:“她怎么一次也没有过来探过我?她忙什么呢。”

那娘子答道:“前两日奶奶病得晕沉沉的,所以没有告知奶奶;琴太姨奶奶去了佛堂,没有百日是出不来了,当然不能来探奶奶了。”

“去了佛堂?”魏太姨娘的脸色一变,这人好聪明、好明白,好一个明哲保身!

她只能低下头好好的思索,看看莲太姨娘是不是还可以利用:她现在就是不想用莲太姨娘也不行了;只是她身子经此一病虚弱了很多,没有许多的精神想事情,不一会儿她便困倦的睡了过去。

红裳得知莲太姨娘去了上房后,便没有再理会这个人:只要魏太姨娘的病没有好起来,那她就不必再莲太姨娘身上费神了。

她现在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花坊里。

赵一鸣兄弟和红裳到了花坊,管事们请他们到帐房奉茶。绘制花样儿的几个人见到赵一鸣和红裳三人心下暗喜,以为赵府的主子们来了这么许多,想来自己这些人的要求他们答应了——赵府的主子们除了答应之外,还有怎么办?

赵一鸣兄弟先是查了一下账目,然后又问了问管事们现如今花坊里的情形,便让管事们出去召集匠人们。

红裳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她出头的,而且她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看看这些匠人们,大约的了解一下情形,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匠人们集齐后,赵一鸣兄弟起身出屋了,而红裳依然戴着纱帽坐在屋里,只是她坐到了靠近窗子的地方,能把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绘制花样的几个匠人站在前面,他们虽然极力想掩饰住脸上的得意,但是那得意还是在他们脸上表露无疑;而且他们几个人刚刚已经商议过了,原来他们提出来的要求太过低了一些,应该再提出一些要求来才对。

赵一鸣和赵一飞并没有站着,管事们亲自搬了椅子、小几等物,又奉上了茶请他们兄弟安座。

赵一鸣扫视一眼聚集起来的匠人,那些人和他的目光一对都低下了头,就连那绘制花样子的匠人也不例外;他看到十几名年老的匠人时,目光倒是柔和的很,那些老匠人们也点头向他们的东家致意。

赵一鸣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我听说薛家出了两个月的工钱,想请你们过去,不知道有哪些是要过去的?”他说的话慢悠悠的,听不出一丝怒气来。

但是众匠人听得心下都是一颤,刚刚的得意都化为乌有;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官儿。

也因为众人一时的惊惧,所以没有人答一句话。

赵一鸣也不急不恼,又慢腾腾的道:“那么没有人不愿意去薛家,而想要留下来的?请站到你们管事的身后吧。”

绝大多数的老匠人一丝犹豫没有,便站了过去:一个花坊要用多少匠人他们是清楚的,依着现在薛家的情形,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的匠人,他们的用心不言自明——到时赵府的这门生意垮了,他们这些匠人除了要依附于薛家过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到时,薛家还会同他们客气?两个月的工钱?怕是现在一半的工钱都拿不到:薛老太爷的吝啬,这些匠人们可是太过清楚了;而且人老成精,他们可不认为薛家能凭阴谋斗得过赵府,赵府可是官家。

七八个年纪不大的匠人也立到了管事身后,其余的人都留在原地未动。

赵一鸣看了看,要走的人占了足足有六成;他扫向了一旁的窗子:“裳儿有办法可以让剩下的四成人完成那些宫花?

红裳也看到了要走的人数,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留下来的人不少于四成,她便有法子让花坊按时交上去宫花。

赵一飞看向了留在原地的匠人们:“你们都是要走的?”他还有些不死心,尤其是前面的几个匠人,如果真走了,他们赵府的损失还是挺大的。

立在原地的人悄悄看了看赵府的两位主子,心下猜疑着:看着不像是要答应他们要求的样子;不过也不像是要找他们麻烦的样子。

有几个人想了想,感觉花坊一到赵府人的手中,他们的工钱比原来高一些,并且没有人再打骂他们,便也行到了管事身旁站定:薛家的人,他们有些信不过;原来他们跟着闹事儿,只是因为认为有便宜可以占罢了。

现在留在原地的人只占了五成左右。

绘制花样的匠人看到又有人站了过去,他们便有些心急了:他们这一边儿的人数越少,赵府的人越不可能答应他们所求。

“敢问东家,今儿可是给我们这些人答复的?我们也不要求太多了,只要能同薛家那边一样,我们自然留下来为东家卖命——我们都是凭手艺吃饭的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一个也…”

“我是来给你们答复的。”

赵一鸣打断了那匠人的话:“我也知道大家在花坊里的辛苦。”他顿了顿看向留在原地的人,没有等他们松一口气便接着说道:“但是我自问我们赵府没有对不起诸位,给的工钱也是合理的。”

赵一鸣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吃惊至极:这就是不答应那些人所求了?就连留下来的匠人们也不敢相信会听到赵一鸣如上说话。

绘制花样的人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们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想要到薛家去,他们只是想以此谋些好处。赵一鸣说完后并没有再说下去,和赵一飞一起吃起了茶来。

院子里越是静,匠人们越是感觉到压力。

“东家的意思是不答应我们的所求了?”绘制花样的人心下一横,反正这里不成还可以到薛家去,那边一样也是银子给得很多;他们原来只是本着做熟不做生罢了,既然赵府不领情,那她们也就不用客气了!

而且说不定,他们今天一走,明天赵府的人就会使了人请他们回来:那批宫花送不到宫里去,赵府的生意便会丢掉了!他们不相信赵府的人会生意都不要了。

赵一鸣看向那开口之人,稳稳的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你们所求的太过分,所以我们不会答应;而且你们既然想走,俗语说强扭的瓜不甜,那各位现在就可以结了工钱走人了。”

赵一飞立时便道:“摆账桌。”一旁的人很快把账桌摆好,账房先生们也坐下了。

留在原地的人中有一些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看了看寻账桌后;“东、东家,我们现在想留下还可以嘛?”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没有开口,院子里又是一阵沉寂。

他们兄弟是故意的:现在想留下来的匠人当然要留下他们,只是要言明了条件而已。

原地的匠人们一看赵府的人不开口,脸上开始变色,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了;只是再相求的话,他们却也没有那个胆子。

绘制花样子的几个人听到有人还要留下,脸色便变了,不过赵一鸣兄弟没有开口才让他们放下了心来。

“夫君,依妾身看,这些匠人们也知错了,不如就留下他们吧。”红裳这个时候开口了。(快捷键:←)上一页回书目(快捷键:Enter)下一页(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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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薛家的"贵人

五十九章薛家的"贵人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那些有心要留下来的匠人听到红裳的话,脸上现出了喜色!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有几个机灵的便跪倒在地求恳起来。

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却回身狠狠瞪了一眼那几个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还在妄想什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能回头嘛?可是那几个人却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叩头求恳赵府能留下自己。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又气又羞,却也无可奈何。

赵一鸣却是一脸的为难:似乎还是不想留下这几个人,但又不能置夫人之言不理不睬。

赵一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兄长,嫂嫂一直都是菩萨心肠,既然为他们开口求了情,不防就留下他们吧。”

赵一鸣沉吟了一下:“好吧。”跪在地上的匠人大喜,,连连拜谢赵一鸣兄弟,更是对着窗子哪里的红裳扣了几个头;而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更是脸色难看起来,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咬着耳朵商议起了什么。